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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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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亲吻指尖
楔子
在这片无穷无尽的天地之中,许多人一生都试图解读着所感知的一切,奢望能够通过这些来堪破天地的奥秘,然而绝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之力,最多也只是搏得个长命数百,能驱动游离于天地间的一些神妙,而寿与天齐这个词只是镜花水月。
又有许多人一生都只是在解读身边的人或事,以此寻求心灵的超脱,最终得个世间贤圣之名。
无论是哪一种人,相对于整个天地来说都只是沧海一粟,即使是形成了怒滔狂啸也转眼又沉寂,化为一片苍茫。
在这片奇特的天地间有各种生灵,每一种生灵都有着可以追溯到天地演化时的光辉过去。那些过去中的事和人在岁月侵蚀有些消失,而有些则变成了传说神话。
众生的传说汇集在一起,成为这片天地的历史洪流,波澜壮阔。
如果有九天之上有统御天下仙神的天庭,天庭之中又有一道照彻大千世界镜子的话,那么在镜子之中就会呈现出天地间无数生灵纷乱来往的画面,他们从出生到消亡,从凡俗到显耀。若是再仔细看的话,也许就会发现,那些纷乱生灵之中有一个老人在天地间四处行走,无论是名山大泽还是凶煞邪地留下了他的足迹。
有一天,那老人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孩,小孩跟随在身后,小孩慢慢的长大,最终落足于一座城池之中,然后分离。老人依然是老人,孑然一身,在天地间四处行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而那个已经长大了小孩便如水滴落入江河之中,或许,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偶尔掀起的骇浪惊涛,便是那一滴水所化。
第一卷:泾河席卷淹昆仑
第一章千罗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千罗山脉绵延百余里,早已被大雪覆盖,一片苍茫。山中大树被积雪压折,小河冻结。这片山号称大山小山千余座,星罗如盘,被称之为千罗山。山的中心之处是玄门道真修行之地——千罗门。相对于整个天地来说虽然是中小门派,但在方圆千里之内却算是最大的门派,已经建派三百余年。
千罗祖师建派之初曾持一剑荡平满山妖灵,威慑千里,被人尊为千罗仙君。但是仙道难求,千罗仙君虽是法力高强,道行高深,却抵不过轮回运转,已在百年前坐化山中。
百余年过去了,千罗门已没有千罗仙君在世时的隆隆威势。就连那种安心修道,一心只求长生的沉静也几乎泯灭了。
深冬寒重,子夜时分。
千罗门重地藏经阁门缝中透出微弱的亮光,在这寂静寒冷的雪天显的颇为孤寂。
阁内门的右边有一张古旧的长形木桌,桌的中间摆着一盏灰色油灯,油灯的旁边横放着一把普通的木鞘长剑,灯光之中正有一个年青人持一卷帛书低头细看。
灯光中隐约可以看清这阁室,除了一排排的书架及书之外,只有一桌、一椅、一灯、一人,透着一股孤寂清冷的味道,只有千罗门的人才知道,看守藏经阁是一件极为清苦的差事,因为只要接了这个差事就不能再擅自离开了,就连吃饭睡觉都要在藏经阁中。
这年青人名叫陈景,三年前入的千罗门。入门之时也正是与现在一样的寒冬,大雪纷飞。他是被上任掌门唯一弟子叶清雪带回千罗山的,然后被掌门收为弟子。虽然算是掌门弟子,却再也没有见过掌门了,连千罗门的练气法门都是师姐叶清雪所教。尽管如此,那些入门较久的弟子并没有谁对他轻视或无礼。
不曾想,就在他才刚刚学会千罗门的练气法门时,千罗门主道冲真人却突然间坐化,他便感受到其他弟子的态度发生了极大变化,正好藏经阁缺一名弟子看守,就请命看守经阁,现任门主江流云也只是勉励几句就应允了下来,他这一守就是近三年。
“咚咚咚……咚咚……”
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显示着这敲门的人心思沉稳,不急不躁。
陈景眉头微微一皱,将剑从桌上拿起竖在桌脚阴影处,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开口问道:“哪位?”
“陈景师弟,是我,玄同……”门外传来温和的声音,声音如他名字一样中正平和。
“哦,是玄同师兄啊。”陈景应道,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锦服公子,一眼看上去温润如玉。他名叫孙玄同,是现在这现任千罗门主江流云的第三亲传弟子。只是现在正值年关之际,像他这样的大家族子弟应该早就回家去了的,怎么会在这深更半夜的来找自己呢,陈景心中疑惑地想着。脸上去微笑着将孙玄同迎进了门内,走孙玄同的身后,一边说道:“今天送茶水的师弟不在,室内无茶,还望师兄见谅。”
“呵呵,无妨,师弟看守经阁着实辛苦,待我回去的时候让人送些好茶叶糕点来,还请师弟不要拒绝。”
孙玄同负手而站,环视了一眼藏书阁,温和地说着,看他说话的态度,在家中显然是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主,对于施恩施惠这一招用的极为自然。
陈景笑道:“多谢师兄关心。”
“呵呵,师弟客气了,说来还有许多师兄弟羡慕师弟的差事呢。”
陈景笑了笑,没有什么。
孙玄同又说道:“不但没有人管束,还可以随意的观看这阁中的经书,虽然日子有些清冷,但对于我辈修行之人来说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师兄说笑了,你是门主亲传弟子,自然比我清楚修行法术不在多,而在精,心境不够的话,看的法咒、经书越多反而越没有益处。”他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师兄这么晚来有何事?”陈景自孙玄同身边绕过去,来到之前坐的椅子旁边。
“师弟说的对,法术在精而不在多,哎,只是家中有一小妹近年来迷恋法术,上月回家之时抵不过她的纠缠,答应下山之时帮她带一本法咒书回去,呵呵,师弟放心,只要三个月便还回来,不知师弟能否行个方便。”
孙玄同语态仍然温和,嘴角含笑,眼看着陈景的眼眼睛。
陈景心中一动,暗道:“凭他的身份要拿到借书灵符的话一点也不难,何必深更半夜来找我呢?”
他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师兄,或许你不知道,我看守这藏经阁之时被掌门告诫,若是擅自借经书出去,被发现了的话,一律要废去法力逐出山门的。”
“呵呵,师弟无需担心,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有人知道了,我也能护得了师弟,师弟尽管放心。”孙玄同肯定地说着,自有一种上位者的担当与坚持显露。
这千罗门内修行之人大多是千里之内各城中名门富贵子弟,他们并不以得道长生为目标,只想学得法术好回尘世享富贵。
陈景微笑着,迎着孙玄同的目光说道:“师兄莫怪,师弟职责所在,实在不能答应的。”
“好,好……”孙玄同轻拍手掌,微笑着说道:“师弟忠于职守,的确不错。不过,你我皆修行之士,不比人间城池中那些有职在身的人。我们修的是道,可不要看多了尘世儒门的那些东西,束了心志。呃,突然想起上月回家时发现的一件趣事,想说于师弟听听。”
陈景看着负手踱步站在门边看着天空的孙玄同,心中暗自警惕的说道:“师兄请讲。”
“上月回霸陵时,偶然间听到了三年前城西曾发生的一桩命案。”孙玄同回过头来,一边说着一边看陈景。
陈景则微底着头倾听着,灯光下,并不能看清他的脸色。
孙玄同继续说道:“一个秀才在青楼杀了三个名门子弟,这事当时可是轰动全城啊,可惜当时我身在山中,直到三年后才知道。说来也巧,那杀人者的姓名竟也是叫陈景,和师弟一模一样。”
“呵呵,当真有趣,竟然与我同名同姓。”陈景抬起头来表情自然地说道:“只是不知那杀人者的画像是否也与我一样呢?”他所站的地方正是方才坐着看书的地方,垂下的手腕正好被桌子挡住了,若是他身后有人的话,就能看的到垂在桌面下的手指,正在阴影中的三尺长剑剑柄上若有若无的触碰着。
“在家时间短暂,并没有得到那杀人者的画像,不过,回山之时已让下面的人去搜集了,虽然过去了三年,但我想应该能寻到,这次回去也就能看到了。”孙玄同眼看着陈景的眼睛,咄咄迫视,似要看到陈景的内心深处去。
“那不知师兄能否在回山时顺便将画像带来,也好让我好见识见识,什么样的秀才有那样的胆气在青楼杀三个名门子弟。”陈景脸带微笑的看着孙玄同,语气轻松的说着。
“呵呵,一定,三月之后,仍然是这个时间,我再来这里,希望到时候师弟能够平心静气的做决定。”孙玄同说完便要转身而去,却又突然回转过来,说道:“哦,对了,听说提供消息者,那三家各赏一件通灵宝物呢。”说完便向后退,竟是一直退到门边才转身离开,就像是怕在近距离转身会被陈景一剑扎入后心一样。
陈景确实在一刹那间有一剑将他扎在这里的想法,因为那三个名门子弟就是他杀的。三年前在杀了三个名门子弟后他也被追杀,若非叶清雪救下,现在已经成了一堆枯骨。不过,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事。
他拿起靠在桌脚阴影中的剑,缓缓的抽出,淡淡的剑吟声飘散在阁室之中。
剑身清亮,似有水韵流转。
“在这千罗门是呆不下去了,看现在这情况,他只是想掌控我。但这千罗门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的了,而且是越快越好。”陈景手指轻轻的滑过剑身,心中想着。
人神共治的世界,只要是家中显赫富贵的,都会有人去山中拜师修行,没准这千罗门就有那三家的人。陈景可以肯定,若是那三家来人的话,门主江流云一定会将自己交给他们。
只是陈景想要离开这千罗门,别人或许比较容易,他却是比较难的。因为他是这藏经阁的守护者,在请命来这里时他已经承诺五年内不下山的。而且,想要离开必须通过门主同意才行,否则的话,将被视为叛离,必定要受追杀,要被废去全身法力。
不能光正大的离山,就只能偷偷的潜行了。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他入千罗山三年,只修剑术,现在正是剑将通灵之时,只要剑一通剑,御剑术一成,他面对孙玄同就不会这么吃力了。而且,离山之后面临危险也能有一战之力。
第二章《浮游剑经》
陈景爱剑,在入千罗山之前学得的是剑术。一个养他带大的老剑客所传。
在拜入了千罗门后,又学千罗门的练气法门——《千罗引灵诀》,是叶清雪代师传授的。三年来,他虽然没有学什么法术,却从来没有停止过练气吐纳。除此之外就是看书、养剑。看的是道书,养剑则是以灵气温养洗练剑身。他法力或许不如那些修行了十多年的人,但是精神意念越来越沉静,比起他们来还有过之。
一阵风寒冷的夜风吹进来,将桌上的《浮游剑经》吹的快速的翻动,至第一页时,风骤止,只见书帛上第一行写道:“以毕生之力,专精于一术,必将凌绝于靡靡众生之上。”字体虽然圆润柔和,但是陈景却感受到了一种绝然之态,那是一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决断与坚持。
这书并不厚,字数也不多,但却字字珠玑,极其精练,只不过是十来页,陈景看了三个月才看完。他不知道这《浮游剑经》是何人所著,而且这剑经中的祭剑之法,只是到剑罡就没有了,但是在陈景看完之后,他只是想了想,便开始按照剑经上的方式以灵息洗练剑身,三年过去了,只差最后一步血祭通灵。
陈景不知道孙玄同修练了什么法术,但是却知道他在这千罗山中已经十来年了,若是万一与他争斗,并没有把握能胜过他。
他拿起桌上的那本《浮游剑经》,心道:“还有三个月,那我先祭剑通灵,练成这御剑术,无论成与不成,两月后都离开。”
若是练成了,他的实力将会骤然提升,相对于修行了法术的人来,此时的他如果不近他们的身,是根本就无法威胁到他们的,可若是练成了御剑术就不一样了。
此时天地间,真正得长生的并没有,但是修行门派却极多,各种法术层出不穷,比起上古时期那些大道成时神通自现的人来,现在天地间各门各派所修的法术虽然弱了许多,但却更细分精微了,大多法术并不要多高的法力就能使出来,所以现在世间修士之间的争斗凭的是精妙法术。
陈景没有修行辟谷法,所以他仍需要吃五谷杂粮。
藏经阁中并无人来打扰,一日三餐都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来送饭,小童子名叫显真,是上任门主道冲真人的童子。自从道冲真人坐化后,他就开始在厨房里干活。
他虽然送饭三年,却很少说话,来了就走,给人一种胆小怯弱的感觉。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陈景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缺了一种健康的血色,并且越来越重,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师兄,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景睁开眼睛,笑道:“师兄是在修练法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显真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一手挠着头,一边说道:“我听师父说修行的人修行越久越是神光内敛,全身精血都练化,能由自己掌控,看师兄脸色苍白,莫不是练法术不得法,出了差错。”
陈景看着他纯静的眼睛,不禁笑道:“不是出了差错,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显真听陈景解释,“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收起碗筷便要离开,陈景突然说道:“门里下山的人都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应该要过一两个月才都会回来,往年都是这样的。”小童认真地说着,陈景又让他以后多送点饭菜来,他应了一声后便离去了。
陈景脸色苍白不是练法术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失血过多。想要练成这御剑术,首先得人与剑相通,那是一种意念上的感应,《浮游剑经》中将之称为通灵。
只有剑通灵之后,才能练成御剑术。
御剑术算是所有法术之中最难练成的,单这通灵一关就将许多练剑之人阻之门外,若是剑不通灵,练成的并不是御剑术,而是驱物之法。
一把好剑,往往更容易通灵。但是陈景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不过,他已经持这把剑十年了,每天剑不离身,日夜各擦一回,也算是一种养剑的方法。
“只有视剑为己身,剑才能有灵性,才能随心而动。”这是将他养大的老剑客告诉陈景的,现在想来正好暗合养剑通灵的法门,而且他这一养便是十年。
现在陈景所做的并不止这些,而是如那书中所说:“凝神,静气,诚心,以身内热血于每天子时擦试剑身,三月可通灵。”后面还有一句:“若是三月剑不通灵,则放弃习练剑术。”
“这练剑之法果然不是性命双修的长生大道,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不但不能长生,反而要更短命了。”陈景心中想着。
在这藏经阁之中,全都只是法术、符咒书,并没有什么直指长生大道的法门,不过也不奇怪,就连千罗门的开派祖师都不能得长生,这里又怎么会有那种直指长生的大道法门呢。
在那一段养剑通灵的方法后,又记载了许多养补身体气血的药材,这些药材陈景并没有见过,但是他却知道这千罗门有一处药园,里面有灵药,都是那些城中名门子弟进奉的。
天色渐暗,夜色越来越浓。
子时。
藏经阁内一盏孤灯下,陈景此时正闭着眼睛,手掌笼罩着一层清光在剑身抚过,从剑柄处起,至剑尖,一遍又一遍。
翻来覆去,他就这样以掌心抚剑身的动作竟做了数十遍,就像那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一心要擦干净。
神情专注,气息清凝。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停下了那千遍一律的抚剑动作,却见他突然以剑刃在左手腕出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潺潺而流,剑身很快就淋满了鲜血。也没见他有什么治伤的动作,那伤口竟是不再流血,只有一道伤痕腥红而狰狞,而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他盘膝而坐,一手托剑柄出,一手托着剑身,闭着眼睛,许久之后睁开眼睛,眼中可以看得出有着疲惫之色。却见他再次拿起剑,以手掌抚剑身,缓缓地移动着,似有千斤重力压在手上。手掌过处,鲜血凝结在剑身的血块化为粉未掉落。只是隐隐间能看到那剑身染上了轻微的暗红,仔细看去,又有点点的血斑。
手掌似有淡淡清光笼罩,抚抹剑身,若有若无的烟雾自手掌与剑身之间燃起。
数十遍后。
点点血斑点与暗红色色消失,剑身上似有一层清泉流淌,神韵内含。
还剑入鞘,打坐一个时辰之后。陈景吹灭桌上的油灯,屋内顿时漆黑一团,一溜微风吹入了屋内,是门开了。
夜黑,无月,无星。
漆黑的夜晚在陈景的眼中却是亮如白昼。
药园处于千罗门的西边,他一路穿廊过檐,竟是畅通无阻,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很快便到了。只见一道高门辕门上写了‘灵药园’三字。
陈景静伏在远远处看了一会儿后,缓缓踏入辕门之中。灵药园并不大,只不过是一片小地而已,小地上一片青色,小地旁边则有一栋小草房,草房里住着一定就是看守药园的。
他又是静听了一会儿,耳中唯有虫鸣声,根本就听不到那草房之中有人的呼息声,更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机。
陈景心中一紧,知道这看守药园的人定然法力不低,应该在自己之上。
虽是如此,但也不得不冒险进去,若是现在没有药材补回气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鲜血来养剑,那两月之内就别想练成御剑术,且以后再想补回气血来更是没那么容易了。
他收敛全身气息,缓缓的来到草房前,凝神静听,仍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禁皱了皱眉头,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自身后袭来,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淡淡的剑吟飘散,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剑朝身后划去,而整个人却如柳絮一般的横飘而起。
一团虚幻的兽影被剑光划过溃散在空中。陈景只觉得手中的剑如点划在一团棉絮之中,人还在空中,身体却又突然受到了无形束缚,就像是无形的空气突然变成了有形的东西,要将他捆绑起来。
他心中一凛,法力动转灌注剑身,手腕翻转,顿时剑光如雪梅绽放,周身寒光飘散,那无形束缚瞬间被割的四分五裂,束缚顿解。
在陈景身形刚飘落在地上,便有一道缓慢而显得有些悠然的声音响起。
“都说陈景师弟身怀一套高明剑诀,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陈景剑已经归鞘,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的道人正自黑暗之中踱了出来,身上穿着的法袍一看就知不是凡物,不仅锦秀,隐隐间还有一层韵光流转。陈景一直深居简出,别人认识他,而他对于山中的师兄弟并不熟悉。
“剑术不过是俗世中所学,比不得仙家法术。”陈景警惕的说道,毕竟他是来盗药的,心中暗想今天晚上只怕将无法善了了。
这不像是修道者而像是富家公子模样的道人,一步步踱到陈景前方二十步之外停了下来,不再靠近,显然也防备着陈景,他说道:“凡俗剑术怎破得了我的法术,师弟剑动之时能牵动着周身三丈内的灵气,这只有仙家剑诀才能做到的。”他看似轻随意的站在那里,实则防备着陈景,又轻笑着说道:“哦,对了,师弟一心修行,应该不认得我,我叫展元,按辈分,师弟应该叫我二师兄。”
陈景暗想原来他就是二师兄,在整个千罗门中大师姐名叫叶清雪,二师兄则是眼前的展元,三师兄就是孙玄同,四师兄则是掌门之子江游。自从现任掌门江流云继位后,下一任的掌门人选则是从他与孙玄同、江游三人竞争。
对于陈景来说,在这千罗山中只是为了修行,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没有理会过。在他看来,时间可以让世间的一切黯然失色,强如千罗祖师一剑杀尽满山妖灵,威慑千里,此时也只是一堆黄土。
“原来是二师兄。”陈景抬手行了个道礼。
“呵呵……”展元踏上两步笑道:“看师弟面色苍白,血气亏损严重,来这里是为了取灵药的吧。”不等陈景回答,他便说道:“不知师弟可有掌门令符?”
陈景脸色微变。只这一迟疑,展元便笑道:“呵呵,若是师弟没有,那就只有得罪了。”
他紧盯着陈景,话落之时手已经抬起,手掌心在抬起的瞬间已经有一团灵气凝结,灵气之中隐隐能看到跳动的火焰。陈景此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更何况他本不擅言语辩驳。他有想过可能被发现后的事,要么是束手就擒,要么就此离去。
陈景没有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习惯,所以他不可能束手。然而要想离去,却得过眼前这二师兄展元这一关。
他握紧了剑鞘,精气神都提了起来。眼盯着展元手中那灵气之中的火焰,仿佛在看着法术的跳动之弦。
黑暗都似在凝结,冷风肃杀。
第三章路边野花迎风生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陈景与展元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陈景师弟是我叫他来的。”声音柔和,有一种远山淡墨的感觉。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药园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灰白道袍的女子,挽着道髻,一根紫色古木簪插在黑发间,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一饰物,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简洁。
陈景心中惊讶,他当然认识她,她就是千罗山的大师姐叶清雪,可以说是上任掌门唯一弟子,至于陈景,只是有名无实而已。
“原来是叶师姐让陈师弟来的。”展元手中的灵气火焰散去,说完又朝陈景说道:“师弟怎么不早说,呵呵,师弟要什么药就自己去取吧。”他微上满是温和的微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变化极快。
陈景觉得他与孙玄同很像,或者说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都是样,表面一团和气,内里却总有着自己的目的。
陈景并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叶清雪却走了过来说道:“展师弟看守药园这么久,辛苦了。从今天起,这灵药园就由我来看守吧。”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干净,如山泉一样,却没有丝毫的商量成份在内。
“呃,叶师姐,可有掌门令符?”展元问道。
“你可以去问掌门师叔要。”叶清雪道。
展元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展元告退。”他说完竟是真的就那样走了,走时还朝陈景笑了笑。
转眼之间,这里就只剩陈景与叶清雪了,草丛中的虫子又开始鸣叫起来,天空之中点点星落垂落。
“祭剑是最耗心力的,许许多多天姿卓绝的人偏爱剑术,却最终白费岁月,耗尽心力,最终化为一坯黄土。你要自己好自为之。”叶清雪说完腾身而起那草屋顶上,盘坐而下,居然是不再理会陈景了。
对于陈景来说,叶清雪不但是师姐,而是半个师父和救命恩人。
“多谢师姐。”陈景说道:“师姐,那展元师兄他……”陈景抬头看着根本就不再管自己的叶清雪,仍然没有回转过来。刚刚心中已经做好了逃离千罗山的准备,这一刻药园里的灵药就可以随意的采取了。
“你不必管这些,尽早练成御剑术吧,这样也有自保之力。”叶清雪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他景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练剑术,他话从来都不多。但是却也是个心思灵透的人,对刚才的一幕,只是转念一想,就知道展元这是卖了一个人情。他不会去问掌门,当然,即使去问了肯定也奈何不了叶清雪。
有许多人说,叶清雪的法力已经不在掌门之下了,在千罗门中,叶清雪的地位有些超然,不同于一般的弟子。
在别人的眼中他本就是叶清雪那一脉的人,掌握着陈景,也就有可能牵制着叶清雪,对于他们以后争夺掌门之位极为有利。这也正是展元刚才说了那么多,却在最后没有出手的原因。陈景知道刚才如果自己开口求饶的话,他必定也会让自己采药,只是从今以后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了。
可以肯定,展元心中对于这个结果一定很满意。
在这千罗门中,陈景所见到的确实都只有世俗的权势争斗,全无一丝仙家门派的超然。这也是他想到离开,没有一丝留恋的原因之一。
此后的一个月中,陈景以血养剑之后便会去药园之中取药,各种灵药任他取。每次去时都看到她坐在草房顶上练气吐息,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此时的千罗门中大多数人已经下山,要过完年才会回来。留在山中的除了那个闭关的门主之外,就只有少数部分人还在山中,长老大多数都被弟子接回了家中。千罗门安静的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二十多天后的一天,陈景依然与血洗练剑身,凝神、静心的观想沟通着手中的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感觉手中的剑有了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冰冷。隐隐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却能清晰的感觉得到。剑身微微颤动,就像是化茧而出,准备振动而飞的蝴蝶,陈景知道,这就是通灵的征兆。
只有当剑能随意念而动时,才可以开始练御剑术。
在离千罗山三百里远的霸陵城中的一座高门大宅里,孙玄同坐在一张狐皮椅上,手中正看着一张画卷,画卷上是一个年轻书生,他身边则有一个少女挤坐在椅子扶手上,少女身上穿着火红的裘皮袄,微撅着小嘴看看孙玄同手中的画卷。她正是孙玄同的妹妹孙玄玉。
只听她娇俏的说道:“哥,就是这个家伙不让你借书出来啊,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胆儿却肥的很啊。”
“人家可不光胆儿肥,还狠着呢,一次宰了三个,做了你哥我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你说他斯文,这可看错了。你看他的鼻梁坚挺,鼻翼收紧,嘴唇厚实,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沉默坚毅的人。而他所杀的三个人身边明处暗处护卫的人可不少,可是硬是让他找到了机会,一次全杀光,还能活下来,可见是经过深思谋算过的。如能为我们所用,将来一定是一把好剑。”孙玄同看着手听画卷温和地说着。
“哥想要收了他啊,我不管,无论怎么样都要让我出了气再说。”身着红袄的孙玄玉指着画卷娇声说着。
“好好好,再过两月,等哥控制了千罗门,杀了老家伙之后,要什么都行。”孙玄同看似无奈实则宠溺的说道。
“还是哥对我好,到时候我要吊他三天,打三百鞭,然后再让他给我倒三个月的马桶。嘻嘻……你说好好不好啊,哥……”
“好啊,怎么样都行……”
紧接着又孙玄玉又低声问道:“哥,这次会不会有危险啊?”
“危险什么啊,这一切都是由城隍在控制着,哥只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去当千罗掌门而已,还不知道到时千罗门还存不存在呢。”孙玄同颇为感慨地说道。
“那,这次城隍显身吗?”孙玄玉有些兴奋的问道。
“不知道。”孙玄同说道。
听孙玄同这么回答,孙玄同立即担忧起来,说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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