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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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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身上浓烈的烟草味侵入了余久久的鼻腔内,她嗅了几下,是她熟悉的那个味道,随后便依旧是沉默地坐着。
段西楼嘴边扯过一个讥讽的笑容,语气却很冷淡,“现在老实了?”
余久久抬头看去,段西楼的眉眼还是那般熟悉,一板一眼都能看到深藏的戏谑和不悦,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她这次一定要和段西楼分出一个分明来,她道:“这不是叔叔想要看到的吗。”
段西楼见到她态度如此冷淡和不顺从,越发觉得她可恨,忽然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来看着自己,他的手势很重,让余久久不由得被疼得微微蹙眉,段西楼捏着余久久的下巴,用一种审视和无情的目光打量他,“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余久久不说话,只是看着段西楼的脸,她的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能够吸收一切。
段西楼抬着她的头,他的手势十分优雅,仿佛在欣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但是却作风强硬,那目光端倪一般打在余久久的唇上,那是一双颜色丰润的嘴唇,淡淡的粉红色非常漂亮,轻轻的闭合着仿佛能够看到光线折射的光泽,他伸出食指,在那双淡唇上轻轻擦拭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和他做了什么?”
余久久那双亮泽的双唇微微弯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仿佛在回味那甜蜜的回忆,“接吻。”
话毕,那捏在下巴上忽然不断加重的手,不断在提醒她,段西楼已经怒不可歇了。
余久久那眼睛幽幽注视着段西楼,只说了一个字,“痛。”
段西楼则是一下子扣着余久久的后颈,把她整个人都压到自己面前,余久久从之前坐着的姿势被迫变成半跪在段西楼面前,用双手撑着身子。
段西楼的怒火已经兵临城下,仿佛一瞬间就可以燃烧整个荒野,他手上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但是他在笑,笑得寒人,让人感觉这人是这般无情,“好,你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我是太宠你了,让你成了现在为所欲为的性格。”
余久久看着段西楼越笑越阴冷,忽然也开始微微笑了,“叔叔,我和谁接吻,需要和你申请吗?”
段西楼笑容有些血腥,他舔了舔上嘴唇,然后强硬地用一只手指直接插进了余久久的嘴里,但是在手指进入了余久久的口腔门内之后,他手指的动作骤然开始变得温柔了起来,他在余久久的嘴里游荡,余久久被他插得一个字说不出,只好那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他。
段西楼一只手指在余久久的嘴里来回游走,从她的双齿间流连到那软软的舌头上,那在闭合的嘴唇中来回游走的手指,看起来竟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然后用一种阴冷的仿佛缠绕在耳畔的声音逼问道:“他吻你哪里了?”余久久眼尾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段西楼看到后则是用力用手指抵着她的口腔,“还是他哪里都吻了?”
说完他抽出手指,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的下颚骨冷笑道:“说。”
余久久被手指卡在喉腔口刚才一阵恶心,此刻捂着嘴干咳了几声。
她勉强撑着身子,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冷笑,仿佛在嘲笑段西楼对她曾经的珍视一文不值,“他哪里都吻了,所以呢,叔叔你也要吗?”
闻言,段西楼目光中的不悦和之前的阴冷渐渐转化为带着浓浓的嫌恶感,他抓着余久久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讥讽的目光,缓缓吐出,“啧……真恶心,你觉得如此肮脏的你还值得我要?”
余久久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但是因为被迫抬着头,所以笑起来喉咙口会发出气体摩擦喉骨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眼尾竟也堆砌了几分妩媚,“叔叔你觉得我恶心?那叔叔你觉得你正常吗?”
段西楼皱眉更深,紧紧揪着她的头发,“什么意思?”
余久久望着他,那目光仿佛长长久久,“叔叔你不觉得我们不正常吗?你对我的关注不觉得已经超过了一个抚养人对小辈的关注了吗?”
段西楼放开手,用一种第一次发现余久久变了的目光打量余久久,随后嫌恶地说道:“你说我不正常?”
余久久也笑,“这八年来,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正常吗?”
段西楼的怒火瞬时就被余久久点燃了,他忽然扣住余久久的右肩,脸色十分不好看,“你胆子大了,谁教你的?”
余久久目光带着莹莹的微光,在微弱灯光下看起来竟有些迷离,她似哭未哭地看着段西楼,表情总是在别人以为要崩溃的时候却端得好好的,“不需要人教,你放开我,放开我。”
段西楼忽然一只手扣着余久久的肩膀把她压在床上,他则是撑着手压在她身上,用一种征服欲极强的语气和姿势,仿佛此刻就要把余久久分拆入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放手,八年前要是没有我谁都不知道你现在会怎样,可是另人失望的是,八年了,你依旧没有学会顺从二字怎么写。”
余久久依旧是那似哭未哭的表情,她望着段西楼,一字一句说道:“我相信我父母不会希望我和叔叔你陷入这种关系的。”
段西楼骤然间顿住了,从肢体到表情,全部都形成了一个凝固的姿态。
余久久也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对段西楼的杀伤力竟然如此之大,段西楼似乎彻底停下了。
余久久伸手想要推开段西楼自己撑着坐起来,却不想段西楼自己从余久久床上站起来,用一种陌生疏离却悲哀的神情看着余久久。
那种悲哀,是从骨髓里延伸出来的,并非一日两日可以形成的,似乎已经在他的骨子里扎针生长了很多年。
那种悲哀的眼神,透着苍白的脆弱,余久久瞬时间就有些不忍心了。
为什么,要如此悲伤地注视着她?
余久久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段西楼这样悲伤的目光让她产生了一丝愧疚,可是她好像真的没有做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是他在强迫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好似他们过去都是那些道之不尽的悲伤故事。
余久久也僵住了。
两人就这样在鸦雀无声的沉默中僵持了片刻。
以段西楼转身离开房间为终点。
阴暗的房间内,段西楼留下的烟还燃着,星星点点火种,明明灭灭颤动。
段西楼离开房间后,余久久才从床上站起来,她拉开窗帘,今夜星光灿烂,缤纷辉煌,她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屋子看似锦衣玉食,朱门高贵,可是内里呢?
她就是那个被囚禁在玻璃囚牢中的人,顺从就给一颗糖,不顺从就是一道鞭。
这就是段西楼的教育方式。
可是她并非一出生就是如此的,难免心生逆反心理,大概逆反这种东西是会遗传的,譬如她那位以叛逆出名的母亲。
她被压抑了八年的逆反,终于开始跳脱出来了。
余久久略带讽刺的笑了,嘴角哼起一曲小调,不知名的调子。好像母亲生前曾经哼过,她无意听见就记住了。
段西楼走到楼下才发现抽了根烟,这才让心情平复了一下。
他不知道余久久怎么会冷不丁提那个女人,这是他的伤,一辈子愈合不了的口。
他在楼下插着口袋靠着落地玻璃窗站了许久,随后发现他手机忘了拿下来了。
他再次缓步走上二楼,那踱步的步子都比一般人优雅一些。推开了余久久的房门,不过轻轻一推便吱呀呀敞开来,一室晦暗仓惶。
推开门的片刻,段西楼就后悔了,他不该来,因为他忘了,这房间的主人就是他心中那纷纷扰扰颠倒众生的锦绣存在。
他站在门边看她。
移不开眼。
她背靠在窗台上,那眼中仿佛有着氤氲的露水,鼻子里哼着一手不着调的曲子,手指间夹着他刚才落下的那支烟,她将那支烟缓缓塞入自己嘴中吸了一口,那柔软的双唇含着那支烟,仿佛将他含在口中一般。
随后,她将烟拿下,吐出一圈懒洋洋的眼圈,将她白璧无瑕的脸庞笼罩住。
这一刻,这一个镜头,似乎骤然与几十年前的某个镜头重叠。
同样的小调子,同样的姿势,同样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存在。
他一站许久,她似浑然不觉,口中香烟燃到了头,等待灭却。
他叹一口气,关门,上锁。
逃不过。
他疾步走近了,在她惊慌之下,将松软的她一把打横抱起来,丢到了床上。
余久久则是死死推着他的手,在那里像看疯子一样盯着他,“段西楼,你疯了吗!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余久久没有哭,但是她的表情骗不了人,她真的有些怕了。
可是段西楼却好像入了魔怔,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一只手则是顺着她纤细的小腿一路朝上摸去,他的手在余久久腿上迟迟留恋不去,那一折就会断的双腿仿佛绸缎一样滑。
余久久害怕地曲起了小腿,却被段西楼一把抬起来,他那冰凉的唇在她的小腿上落下一连串轻柔的吻,那是一种沉醉的表情。
余久久没办法了,开始蹬腿。
段西楼却一把捞起余久久的腰,把她整个人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余久久看不到身后的情景,越发觉得害怕如潮水淹没了她所有的内心,她颤抖地抓着被单说道:“段西楼,段西楼你放过我,你是好人。”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反抗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段西楼在余久久身后,余久久趴在他面前微微抽搐着,他将手伸到余久久下巴处,把她的脸扭过来看着自己,那个笑容绵长却诛心,“你这姿势好像是在邀请我。”
余久久死死盯着段西楼,却始终说不出更加抛弃尊严的话,只能说:“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吗?”
段西楼却意外地露出一个阴鹜十足的笑容,“好。”
余久久一楞,没想到段西楼答应的这么爽快,她喃喃开口,“你答应了?”
“是啊,我答应了,只要你做到我的条件,我就放过你。”段西楼像是逗弄小猫那般,用手指在余久久的脸上打转。
余久久被他的眼神盯到发抖,那是一种来自黄泉深处的幽深眼神,有一种万物引力一般的吸引力,仿佛勾引着她与他一起投身那不可翻身的崖底,她颤颤巍巍道:“是什么?”
段西楼忽然起身站起,那眼角在余久久脸上轻触流连而过,嘴角扬起一个魑魅的笑容。
他没有温暖的心,却有世上最动人的笑容。
段西楼找到了那个被安置在玻璃茶几后的布艺沙发,然后就那样用十分优雅的姿势坐了下去。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随后在指尖点燃了一根烟。
用一种看戏一般的眼神盯着余久久,他嘴角弯弯,笑得魑魅横生,却那样诛心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念道:“来勾引我。”
余久久一下子没反应,她反复回忆着说道:“什么?”
“来勾引我,我就放过你,彻底的。”
这是一桩交易。
在外人看来,似乎没有人亏,也没有人赚。
余久久双手撑在身后,咬着牙目光轻颤看着他,眼睛却慢慢地转动着,似乎在思考段西楼的提议。
段西楼不急,慢慢吸着烟,在那里欣赏着全身凌乱不堪的余久久,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她额骨清沧,目光一直追随着段西楼,怀疑又陌生。
两人这么对视良久,各自心怀鬼胎。
片刻后,余久久忽然开口道:“你说的,这样你就放过我。”
段西楼眼角微微眯起一道弧线,用那种优雅却刻薄的语气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骗过我,不代表不会骗我。”余久久盯着他。
段西楼单手支头,斜着打量余久久,“我守着你那么多年,不是为了骗你。”
余久久一句话在心口打转了几遍,继而还是问出,“那你守着我是为了什么?”
段西楼露出一个妖孽的笑容,那狭长的眼眸泛着桃花般的动人,简直慑人,一笑霁月,“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余久久并没有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失望,相反她异常平淡回答,“好的。”
然后,她忽然起身,将自己右肩本就松垮的衣衫往下拉了拉,露出一个裸露的肩膀,段西楼的视线盯着她露出的半截肩膀,仿佛吸血鬼盯着自己猎物的颈项,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贪嗔目光。
余久久朝着段西楼走来,有一种扮演十分不到位的妩媚,然后沉默问道:“我要怎么做。”
段西楼坐在沙发上,仿佛一个帝王般居高临下,他轻轻掸了掸烟灰,缓缓吐出三个字,“坐上来。”
余久久是一个一条筋到底的人,既然决定要做,就做到底不犹豫,她双手撑着沙发,然后曲着双腿自己爬到了段西楼的身上,准确的说是跪坐在他的腿上。
这是一个暧昧的姿势,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的身体都似乎连在了一起。
两个人离得如此相近,余久久急促的呼吸声清晰传入段西楼的耳里,让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贪嗔和克制。
但是段西楼未动,看着坐于自己身上这个瘦弱的女孩,只是继续冷漠无情指挥着,拿他对她一贯的令人捉摸不定的态度道:“吻我,这个你应该会。”说完露出一丝嘲弄的笑。
余久久停顿了片刻,她的目光扫过段西楼的脸颊,窗外洒进银白色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仿佛形成了一层朦胧的暖雾,有那么点点幻化的不真实,好看的诱人,诱人犯罪。
银钩在眉,星辰在唇。
但是余久久脑子还是的清醒的,她脑中只有目前这一项任务。
她渐渐提高了身子前倾向前,然后双手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翘起后臀跪坐着靠近段西楼,这个姿势却招来段西楼的讥讽,“翘的这么高?”
余久久没有理他,而是对着他染着星辰般暖雾的嘴唇,轻轻一舔。
用舌尖轻轻舔过他淡色的双唇,然后便是快速撤离。
可是这个撤离的动作做得不够到位,以至于在半路被段西楼截杀了回来。
段西楼在余久久抽离的同时,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脑后,把她狠狠按向自己,然后直接撬开了她的嘴唇,伸进去就开始了一阵血雨腥风的扫荡,那柔软的舌头搅着余久久的舌头,纠缠不清。
余久久没有反抗,只是眉间隐隐多了一簇阴影。
片刻之后,段西楼放开了余久久,他依旧是靠在那沙发上,用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个并不温暖的笑容,“是甜的。”
余久久语气有些僵硬,但是她尽量放软不去激怒段西楼,“然后呢?”
段西楼好整以暇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翘首期盼看着余久久道:“衣服脱了。”
余久久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她把扣子一排悉数解开,那只手慢慢游走在纽扣上,却听得段西楼又是开口,“去床上躺着。”
余久久低着头,一点点离开沙发,然后赤裸着双脚踩着地毯爬上了那张软榻的大床。
她的衬衫还没有全部褪尽,只是衣衫半露地垂在身上,那双裸露的双腿笔直置在床上,眼睛带着一点点稚嫩的倔强,却也有佯装的顺从,她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坐在床上。
段西楼一贯的目光仿佛一个捕猎者,反英勇反忠诚,一味的猎食和侵占,直到猎物消失殆尽。但是时而,他的目光也会像是一个温柔的混沌沼泽,让人沉溺,但是余久久看来,那更像是陷阱,让你沉溺其中,然后在一击必杀将你撕碎。
不过此刻,段西楼的目光更多的是阴晴不定,无法捉摸。
他的视线明明带着缠绵,眼神却又如此刻薄,他一步步走向余久久,与她目光交叠在一起。仿佛两个人的灵魂此刻纠缠在了一起,谁都撕扯不开谁。
那是一种干柴烈火的纠缠方式,好似两个人紧密相连,余久久被他紧紧绑着,紧紧吸着。
段西楼走到床边,目光明灭不定,仿佛十里洋场里的火烛之光,余久久道:“我要怎么做?”
段西楼忽然俯身,凑近了那香软的存在,声音暧昧却温软,“不是说你在勾引我吗?”
余久久看到他态度的转变却也没有多惊讶,她早就习惯这人的阴晴不定,于是她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开始把衬衫彻底褪下甩到了床边上,只着了一件胸衣。
段西楼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打量着余久久,“然后?”
余久久伸出那白皙如碧的双手,勾住段西楼的脖子往下垂,她心里明明是一副赴死的壮烈脸上却伪装出拙劣的媚人笑容,微微开合那双绛红的双唇,说出了三个字。
“段西楼。”
这声音来自远方,与过去重叠。
每一个字的平仄语调,都像极了过去的那个声音。
段西楼的眼神忽然就僵住了。
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一瞬间,段西楼有一阵恍然。
接着,余久久微微勾了勾嘴角,伸出一只手抚上段西楼的脸颊,用一只手指在他脸上轻触流连。
只是她能够明显感觉到段西楼脸上的肌肉一紧。
他怎么了?
为何拿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余久久从床上跪起来,一只手扣住段西楼的腰,其实她对男人这种生物还是很陌生的,只是从书上看过一些这些内容,于是那双柔软的手开始在段西楼的腰际上游走。
随后,她忽然抬头看向段西楼,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又开口重复了一遍,“段西楼。”
只是这一次,段西楼的眼神更冷了,但是那冷漠的眼神中,却骤然出现了一丝无措。
沉稳如段西楼,他原来也会如常人一般露出这般无措的眼神?
只是余久久不知道,段西楼此刻的无措并非因为其他,只因为她所像的那个女人。
此刻的余久久不像余久久,倒是更像那个人,那个一举一动都毫无章法的任性女人,那个翻手覆手就倾倒金山银山的女人。
余久久的手抚摸到段西楼腰间的皮带上,她开始尝试解开这个皮带,却拉扯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段西楼冷冷的声音。
“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叔叔想要怎么样?”余久久眼中没有忐忑,带着浓浓战斗的味道。
段西楼没有回答她,他从床上拿起余久久白色的衬衫扔到了余久久身上罩着,然后就要离开房间,他离开时候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余久久看不懂。
但是余久久不允许,她飞一般地从床上爬起来,就在段西楼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又把门给按了回去,她仿佛一只战斗中的狮子,有着不畏强权的斗志。
段西楼背对着余久久而他面前的门被余久久从身后死死按住。她目光炯炯看着段西楼的背脊,坚定地说着,“叔叔说话不算数?叔叔说要放了我,怎么叔叔临阵脱逃了?”
段西楼没有转身,只是冷冷注视着面前的那扇门,身子也未动。
余久久锲而不舍盯着问,“叔叔你怎么能走?”
段西楼盯着那扇门,语气听不出情绪,“你非要我们两个在这里犯罪?”
“犯罪?叔叔说笑了,我是自愿的,叔叔想要的我就给,我想要的,叔叔也给我,不是很好吗?”
段西楼依旧没有转身看余久久,“那如果我现在说我没兴趣了呢?”
余久久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那就放我走,是你自动放弃的。”
“我放弃了,游戏规则就不成立了。”
余久久冷笑,“放弃?那八年前你为什么不放弃,这八年你又是为了什么白费心血?”
段西楼始终面对着门,背对着余久久,“我养了你八年,就换来这种质问?”
余久久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中挤出一丝丝积怨,“我不傻,你眼睛里写着什么我看得见。”
一阵轻笑传来,带着冰冷的硝烟味道,仿佛嘲笑余久久那无知的灵魂,“余久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余久久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每天对着那种食肉系的眼神,她已经草木皆兵太久了,她只想摆脱生活在一个没有这种无时无刻目光盯梢着的世界里。
段西楼的嘲讽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尴尬,她不在意多少冷嘲热讽,她一根筋到底只想要自在的自由,冷眼盯着段西楼背后道:“那么八年前,你为什么抚养我?”
“为了爱情,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段西楼依旧背对着余久久,但是那话语中的戏谑和挪揄却听得到。
这算什么答案?
余久久一愣,千算万算,她没算到段西楼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她彻底懵了,“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谁的爱情?”
段西楼忽然转身,嘴角勾起一个轻佻的狭长笑容,一只手勾过余久久的下颚,非常自然地拉到自己面前,然后落下一个轻吻,这个吻优雅的随性,那双眼带着看惯的轻笑却没有心肺,一个完全不能感动人的自白,他说:“为了成全我的爱情。”
余久久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这是他的真心话,因为他在用笑容掩饰他难得吐露的真心。
留下这句话,段西楼就强硬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原地只留下余久久傻愣着,没回神。
开什么玩笑?搞了半天,他说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她?
呵呵,果然是一个从头到尾都不正常的男人。
余久久回味着段西楼说那句话的语气,她断定那句话是真的,但是她忽然有些无措,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她可以断定的是,段西楼的那句话让她内心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仿佛过去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但是她又十分抵触内心产生的这种微妙情绪,她要斩断它们,她不能变得和段西楼一样不正常。
她不想喜欢着一个大她十六岁的男人,她更不能喜欢一个从小像父亲一样养大她的人,她不想变得那么异常。
她走到窗前,隔着落地的玻璃窗,看到段西楼的身影走到了一楼,并且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很快,他房间的灯也就熄灭了。
余久久拿起电话,快速地按下了几个键,拨通了,她是打给那位住在那幢老宅中的老者。
是段西楼的父亲,一位严肃的老者,段西楼不喜欢她与那位老者接触,她知道原因,因为那位老者不愿意段西楼养着她。
她见过这位老者,那是八年前的那个一天,那个老者当着许多人的面数落了她,嫌弃她是一个女孩,唯有段西楼没有嫌弃她。
这个电话并不是段西楼给她的,而是陈姨悄悄给她的的,说是那位老者私底下让陈姨这么做的,并且叮嘱她如果有一日她不愿意呆在段西楼的身边了,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会带她走。
她以前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她从前也不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如今就是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余久久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赶紧逃开这里,离开段西楼身边省得他继续这样发神经下去。
现在的余久久已经有些偏执了,她一门心思只想离开这里,重新生活,那种陷入脑内死循环死逻辑的状态,什么都不愿意去考虑。
但是当她拨到最后一个键位的时候,还是陷入了一丝犹豫,她犹豫的是这一步踏出去,过往八年和段西楼的情分就算是要彻底断了。
她了解一些些段西楼,她知道至少他一定会对她这样的举动失望到极点。
但是最后,她还是拨通了老者家的电话,是管家接的,冷硬且高傲的声音,“段宅。哪位?”
余久久哑着嗓子,怕被别人听到似地低声道:“不好意思深夜打扰,我找段危爷爷。”
对方显然语气有些冷淡,“请问您哪位?太晚了,段先生已经入睡了。”
余久久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我叫余久久,您能不能帮我喊一下段爷爷,我有事找他。”
电话中出现一阵诡异的静默,对面空荡荡的,似乎那边在下雨,能够听到雨滴砸在长廊上的回响声。
滴答,滴答。
很快对方传来回应,“余小姐,请稍等。”
然后是长久的静默,滴答,滴答。
余久久握着听筒,心中满是各种矛盾和纠结,更多是则是害怕,害怕段西楼明天的反应。
这片刻的等待,似乎漫长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电话对面传来细碎的声音,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接起了电话,段危的声音充满了衰败的气息,却难掩岁月历练下来的肃杀,他没有寒暄,开口便是,“余久久?”
“是我……段爷爷。”余久久的语气实在是熟络不起来,毕竟这些年,余久久没有见过他,她对于段危的认知除了名字一无所有,想来段危也是十分好奇余久久会忽然来找他吧。
但是段危的声音,似乎并不好奇,他的声音沉寂了几秒,“什么事?”
余久久拿捏着话头,斟酌再斟酌,“那么晚还打扰段爷爷,真是不好意思了……”
“有话直说,多说无益。”段危的声音有着基本的礼节,但是却没有耐心。
说到底,余久久知道他就是对她是个女孩不满意至今。
余久久缓了口气,鼓足气说道:“是这样的,段爷爷,我能不能回到您身边……”
段危那头忽然就静默了,似乎他正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良久他才开口道:“这句话当真?”
“是……”
段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八年前,是你要跟他走的。”
余久久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日,那时候她真的把段西楼当成自己的救赎,她一番话在胸中反复酝酿发酵,“我后悔了。”
“为什么?”段危的回答总是短促而引人臆想。
“为什么……”余久久捏着话头说不下去,理由难以启齿。
“幺子对你不好吗?”段危的声音缓缓而起。
余久久捏着电话筒,一直在挣扎着要如何把那难以启齿的理由说出来,她态度有些扭捏,被对面听出来了,段危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余久久还是沉默着,电话中只有她零零碎碎溢出的呼吸声,她毕竟只有十七岁,还无法脸不的心不跳平静地把这件事述说完整。
段危忽然冷笑了一声,用一种早已料到的口气说道:“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余久久一愣,知子莫若父,这个段危,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她只好低低地“恩”了一声,但是又觉得这样有些让人误解段西楼了,毕竟目前为止他还是什么都没做,于是又道:“也不是……只是,段叔叔这人有些偏执,我怕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段危依旧是一声冷笑,言语中竟然不是对段西楼的责备,而是对余久久的不屑,“当初你信誓旦旦地和他走了,却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余久久用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绕着电话线,有些羞愧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初是我莽撞了。”
他似乎能够通过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电话线看到老人讥讽的冷笑,那笑容和段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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