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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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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只有皇上!这份密旨,就是明证!”
一句话说得场中所有人都是一怔。
什么年代了,光绪还玩儿衣带诏这把戏?搁在以前,说不定康有为还会热血***,觉得圣君行事,果敢非常。现在毕竟在谭嗣同身边混了那么久,看到了谭嗣同怎么处理实务,多少也有点触动。政治运作,实力为先,谭嗣同就是一直在辛辛苦苦地抓实力,甚至不惜包揽把持之名,得罪那么多人。
韩老爷子对谭嗣同有不满是一定的,但是要说服他上帝党这条船,得和他好好分析帝党在京城实际拥有的潜势力,能对谭嗣同形成多少掣肘,并有什么有着相当把握地手段一旦发难,就能将谭嗣同掀翻————然后大家伙儿再谈合作条件。
现在捧出一份衣带诏,大咧咧的许下察哈尔都统这个几乎世镇的职位,就能让老得毛都白了的韩老爷子纳头就拜?
让康有为眼睛都瞪大了的却是,韩老爷子用一种热烈得近乎狂热的眼神看了那份密诏一眼,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然后就捂住了眼睛。他的这些举动不过是短短一瞬,韩老爷子已经转眼就是一脸庄重,整整衣襟跪倒。
“…………没有大清,怎么会有小民此生?没有大清,怎么会有大盛魁如此事业?圣君垂顾,以察哈尔都统此等要职加之,小民但凡有半点天良,敢不诚惶诚恐?文大人,圣君有命,小民敢不遵从!但有吩咐,小民就算破家,也勉力而行!”
在他身后,章渝也五体投地的拜了下来。
文廷式昂然站在那里,看见韩老爷子颤巍巍地磕头完毕,顿时就改了一副嘴脸,笑着上前将他拉起,温言道:“…………这又何必?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就算面圣,圣君也再不会让老爷子行全礼的…………老爷子,察哈尔都统这个职位,兄弟可以为老爷子确保!只要老爷子谨遵圣君之命行事!”
韩老爷子身子犹自微微发颤,只是点头,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廷式一指康有为:“老爷子,现在一切如常。复生对你有什么要求,照办就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入选新军的团练,加紧联络,必要的时候,一声号令,就拉得出来!居间联络的事儿,就是南海老兄这位大家的熟人,他和复生有交情,没事去新军营头坐坐,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话音犹自未落,一直恭顺的站在韩老爷子身后的章渝低声插话:“…………各地团练,已经打散,入营之后,要是给谭大人时间…………恐怕咱们就调遣不动了。”
文廷式诧异的看了章渝一眼,一笑只是说了句:“放心,没那么多时间给复生地。”
他拍拍手:“大家伙儿上负着圣君重托,这时间都不富裕,今日一会,重在交心,其他的,再安排吧…………老爷子,圣君对您,对大盛魁都有重望,还指望老爷子一脉,能成我大清西北重臣呢!今日,就如此罢!”
康有为这个时候才走过来,朝着韩老掌柜一揖而别。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在大骂自己混蛋。要是早知道韩老爷子其实这样忠君,早知道当初就别拉拢谭嗣同搞这一摊子了,直接扯上光绪地虎皮,现在这个二皇上地位,还怕不是他的?
嗨,这时机,什么时候才能落入他康南海掌中!
这个时候儿,后悔也都晚了。文廷式已经招呼他离开,大家不过行礼而辞。文廷式在前,飘飘洒洒地头也不回,直朝外走,真有个风云变幻全在胸中的潇洒劲儿。可是康有为却不住回头,看着韩老爷子那佝地身影呆呆的还站在庭院当中。
…………这个老头,内心所想,真的就是如他所说么?作为一个商人,他已经牵扯到大清高层内争当中太深太深,稍一不慎,不要说世镇口外了,家破人亡也是指顾间的事儿。
难道他…………就知道走到现在,他要求一个好下场其实很难么?他到底图的什么?真是图那个世镇口外,大盛魁的百年基业?
夕阳已经西下,照在韩中平身上。
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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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庆县现在最为风光地人物,非当初在小葛庄快要饿死的刘大师兄莫属。
当然
人家既不叫刘大师兄,也没人敢喊他刘大子,来是刘如虎。响当当的一标统带,总兵衔地副将。
虽然官照还没部复下来,但是二皇上谭大人亲口许的,还能错得了?刘如虎刘大人这些日子已经将红顶子大模大样的戴上了,坐着绿呢的大轿子到处拜客。
二十二县拣选新军,成标的就他这一县。一千五百条壮汉在手底下,这威风气势,用眼睛瞧着都觉得烫人。不光谭嗣同拣选新军的时候对他温言嘉勉,另一头阎尊者也飞法帖过来,终于记起他这么个亲传弟子了,要倒过来上门看他。阖延庆县不论官绅,帖子如山一般飞过来,县太爷在帖子上还自称卑职。
这一切,都让刘如虎在没人的时候都会掐自己一下大腿,生怕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小葛庄那破败院子里头扛饿。
不过就算现在富贵灼人的时候儿,他老刘也有一个好处,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这一切,都是那看似和气地矮胖子项老板一手一脚踢打出来的,其中犯险之处,很是有几回,这位项老板总是笑吟吟的一副不在乎样子。这气度,就不是凡人了。
现在延庆标的一切都是他们在操持。千头万绪的事情,一千五百入选新军的登记造册,安家费的发放,按照营务初步编队,还有行军到京城南苑大营入营的准备工作,全是项老板在幕后安排。但是出奇的是,他不担任何名义,人也很少见,在外头担起这个名声的都是葛起泰他那帮少林会地兄弟,四个营官,全是小葛庄少林会出来的。项老板花了如此多心思,脑袋别在裤腰带总算冲杀出来,到底为地是什么,真让人弄不明白。他几个心腹手下也没一个当官的,还有两个现在是他刘如虎地贴身戈什哈,他自己心知肚明就是用来监视他的。
难道这个标统他还瞧不上眼,冲着协统或者一军统帅去地?
刘如虎早就懒得去猜,反正他是项老板手里的肉。要是项老板拿他当相公,他就得扮兔子。反正他不管怎么花钱,怎么享受,项老板眼皮都不会抬一下,还会问他现在应酬多,钱够不够使?
他一个康庄乡下装神弄鬼的神棍,以前了不得骗顿酒肉就当过年。香教起坛之后,就算雄心勃勃,也不过是想到北京城混一个穿绸吃油。哪象现在,县太爷在他面前称卑职,山珍海味吃得有点反胃,每天晚上虽说军营有体制,但是还偷偷把县城出名的几个当红婊子接到营房里头胡地胡天,就算死了,也***值了!其他的,管那么多。
县城享受的时日短,准备个十来天,怎么也要开拔去南苑了。南苑大营已经派了军官过来准备引他们这支队伍,这二三十个丘八已经被项老板哄进了婊子窝,门都懒得出。从他刘如虎到接兵地军官,谁也不想走,到了大营,那还有现在这么自在!可是二皇上谭嗣同当家,谁敢说半个不字儿,时限一到,都得抬腿。只等阎尊者过来谈过之后,就得出发。
所以早上一起来,刘标统就觉得时间宝贵得很,忙不迭的喊人送洗脸水和洋牙粉过来。洗漱完了,今儿有三个饭局,下午那场还有京城来地好班子!晚上是唱京韵大鼓的陪酒,唱大鼓的妞儿白白的牙齿,细细的腰,眼波一转人都快化了,今儿破着砸百把银子,也得把她抱上床!
正坐在床上,喊了两声,看人还没进来,刘如虎发了脾气:“人***死到哪里去了?一个个托门子进来伺候老爷,要补千总,要补把总,要几品几品的功牌,伺候人都伺候不好,还想当什么差?”
门吱呀一声打开,靴声,进来的却是项老板派在他身边地两个戈什哈。两人脸上都是一副兴奋神色,往常两人都是尽量锋芒不显,努力做得和身边人差不多,今天却象出鞘的利剑,身板挺拔,按着腰间一副英姿勃发的样子。仿佛要在谁面前表现一样——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最好地!
在这两人面前,刘如虎可不敢耍架子,穿着袜子就跳了起来:“两位早哇!我说呢,准定是二位有事商量,才把那些混帐遣开……其实一句话,二位何必这么辛苦?带个二指宽的条子,我刘大子还敢不办事儿?每天辛苦二位在我身边跑来跑去,这心里头,总是惭愧得很…………”
那两个人却不理他,恭谨的在门口分左右站好。啪的一声打了个立正:“吴老板,刘如虎就在这儿!”
门外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皮袍子的青年,暖帽下面如冠玉,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笑吟吟的就走了进来,眼光在刘如虎身上一扫而过,顿时就让老刘觉得自己腰里银子似乎要丢,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腰。
“…………这就是咱们捧起来的大师兄?希罕东西哇,得照顾好了!两个人伺候不够,这次我又带了一些弟兄过来,他身边怎么也得有七个八个弟兄照应吧?还是你们两个带队,刘大师兄出一点差错,你们自己知道是什么处置…………”
他说得随便,笑得也潇洒随和。刘如虎却愣在那里,一阵一阵冒冷汗。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位项老板背后有着庞大得难以想象地势力存在。在这势力眼中,他刘如虎连蝼蚁也比不上!现在这个庞大势力终于显露了一角,而他刘如虎的命运又将如何?
刘如虎毕竟是江湖闯得老了,这个时候福灵心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冬冬磕头:“吴老板,吴老板!小的一切奉命唯谨,只要几位老板有什么吩咐,小的水里火里,在所不辞!就算用不着小人处,小的自己也知道
绝不会乱说乱动,当好这个招牌,只要几位老板将个好着落!”
那吴老板正是楚万里,所谓姓吴,取的正是吴头楚尾之意。他们这一行人坐船前往旅顺安置下来,盛宣怀前往天津,北地消息,甚至不用全力去查探,就已经源源涌来。
北地乱象已显,各香坛,风起云涌。村社之间,刀枪林立。和教民之间的冲突,已经一触即发。谭嗣同孤心苦诣的支撑着危局,朝中不管帝党后党都在背后用力使劲,想把谭嗣同掀翻取而代之。盛宣怀转眼之间就已经打开局面,开始联络帝后两党之中的有心人,准备将北京朝局进一步搞乱。
袁世凯地报告,也终于送到天津,楚万里在旅顺一接到电报,就要束装成行。他是主要负责行动这一块儿,行动一则要掩护,二则要实力。这两样袁世凯都已经打开局面,双手奉上,他楚万里不去,还什么时候去?
一路行色匆匆,赶到这里,和禁卫军的几个弟兄接上头,袁世凯正好出去办事不在,他兴致来了,就先来瞧瞧这位刘大师兄。
在徐一凡逆而夺取道路上最后一场大戏,他楚万里,就献上全部地勤奋和忠诚吧。
刘如虎反应得如此之快,楚万里噗哧一声就乐了出来。袁世凯好眼力,挑得好招牌!他笑着过去,将刘如虎扶起来,拍拍他肩膀:“刘大师兄,心放回肚子里面去。你…………也算是人才,将来说不定还有和咱们这些弟兄同事的机会。你既然灵醒,我就不多说什么,一切就瞧着你自己了…………”
正在安抚刘如虎地时候儿,就看见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低声回报:“袁……项老板回来了!求见吴老板!”
楚万里一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几个戈什哈站在门口,让刘如虎在屋子里面好好呆着。他走到二堂外面,就看见袁世凯矮胖地身影恭谨的站在庭院当中,垂手落肩,屏息无语。
楚万里目光微微一凝,收起脸上笑容,慢慢落阶。
这个人,是人才哪…………按照李云纵的话,得压一压,可是压他的这件事儿,不是他楚万里来做了,将来,这是徐一凡头疼的事情啦。
徐一凡如彗星一般的出现,天南海北地将他们这些年轻人收入囊中。快将天下改变得让所有人都震惊。将来他们这些年轻人,更不知道会发展到哪一步。英主和名臣的风云际会,从来都是历史书页上最让人心潮激荡的传奇。
可是,这传奇以后地部分,不是他楚万里的啦。他知道自己的毛病,随和好脾气爱戏谑的背后,是一股读书人的臭脾气,他也知道他追随徐一凡创立的新世界不会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完美无缺。新旧变之际,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丑恶的现象。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在功成名就之后心安理得的看着未来会发生的一切。
中国需要**自强,这个民族需要**自强。他对此毫不怀疑,徐一凡正因为顺应了这个潮流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楚万里也可以为这个理想粉身碎骨。可后面地事情,会有那么多的从龙之士追随徐一凡将来的大事业,就需要他楚万里了…………
楚万里缓缓走到了袁世凯身边,拍拍他肩膀,笑道:“做得好。”
袁世凯低声道:“不敢当大人夸赞。”
楚万里冷冷一笑:“…………就一句话,此次事了,我是封金挂印…………”
“大人?”袁世凯讶然抬头,一脸真诚。
“大帅少不得大人!”
“大帅也不是靠我楚万里才走到今天这步的…………别装了。我腾出一个位置,你又如此出色,还怕没有出头的余地么?总参谋长你是接不了,毕竟你没从一开始就跟着大帅。云纵会接这个位置,你要愿意带兵,一个镇统制估计是稳稳当当。开国六镇之一,你还愁不富贵?只怕大帅还是要你分管情报…………”
楚万里神色严肃,淡淡的道:“我说这么多,就是一个意思,已经没人挡在你前面,你出头机会大把,在做事的时候,自效的心思不要太切,手里不要沾不需要流的血!”
袁世凯默不作声,脸上神色动都不动。
楚万里微微叹一口气:“……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罢了…………一个王朝轰然崩塌,没有鲜血,怎么可能?你现在这个标,就是潜藏在北地的大帅一把尖刀,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大帅该怎么使用这把尖刀!天下都在看着哪…………”
他低低叹息一声,转身就走:“我带了四十个人过来,以后你听我指挥,现在把人都安顿好了,务必不能张扬,咱们就在天子脚下,等着京城大变,等着大帅地最后决断!”
“京城将有大变?”袁世凯追在楚万里背后,一脸急切的询问。楚万里笑着转头,半带嘲讽地回了一句。
“你袁世凯能感觉不出来?”
袁世凯淡淡回答:“标下只是不知道将是怎样一场大变罢了…………”
楚万里站定,缓缓望向北京城方向。虽然在这里看不到,但是想必夕阳西下之际,那高大的箭楼之上,已经迎着那残阳了吧?
颜色…………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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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又回来了…………
第五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四)
妈了个巴子,这刘大子架子还真是大!不知道是不二皇上的兔子。单单就他们那个**延庆县成了一个标!那么多有声望的本地大师兄,干不过这个康庄来的一脑袋高粱花子的土老冒儿,也真是邪了门儿。风水轮流转,现在可是船不来就岸,咱们这岸去就船!里子实惠了,面子也有了,这刘大子还***不出城十里来接,不敢问我的心,问我心的话咱们掉头回去,给那刘大子看个屁股!”
几条壮汉坐在骡车上面开路,个个都骂骂咧咧的在那里议论。京城通往延庆的道路上,这支车马队的规模还当真不小。车围子马带子都用的杏黄的绸子,走起来黄澄澄的一片。这些杏黄绸子边上还镶上了大红的穗条,风一吹四下飘扬。每辆车子的前头都插着一面八卦坎字旗,迎风招展。除了这一大队车马,还有几十骑快马,马上都是健壮汉子,在前后左右开路。冬令天的天气,一个个就穿着夹祅,还敞着怀,脖子在寒风当中冻得通红,可一个个还神气活现的。在前面开路的马队,不管路上有没有行人阻挡,一律在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撵人。
一看这架势,谁不知道这是现在正当红的香教大人物出巡?
这趟出行,除了阎书勤阎大尊者心思热切之外,他身边的人都有些那个。虽然都是总坛子弟,但是和地方有力的大师兄们大家伙儿都有联系。总坛位置高,可是跑来跑去的辛苦,也没什么实惠。想要位置,想搂点白的,还得靠着底下大师兄们起来的营头出身。各处大师兄们事先都许诺了,只要总坛多给点支持,他们成了军,总有些位置是留给总坛的。
现在各处大师兄纷纷折戟,成营的都少。偏偏是一个没来路的得了彩头,原来许下的几品几品的武官在都没了着落。还得拱卫着阎大尊者来拜会这个刘大子,谁不是一脑门子邪火?
眼看得延庆县门就在眼前了,刘大子还没有半点出来迎接的意思,大家伙儿的骂声就是越来越高。
阎书勤在队伍当中中间一辆车子上,他是久经风霜的人,几十年为香教事业在直鲁豫三省奔走,苦是吃惯了的。现在这个排场,舒服的马车,倒是让他在里头拘得一身是汗。听见外面骂声高昂,阎书勤掀开车帘看看笑骂了一句:“这帮兔崽子,倒是七个不满意,八个不服气,刘大子什么样人,我都记不得了,怎么就折腾出这么个彩头出来的?论心说,老爷子让我跑这么一趟是兴头不大,现在情势都起来了,没多少人挑进新军,有什么了不得的?要紧是赶紧动手,趁着现在大家人齐,不然地方吃光了,还得散…………只要一打教民,整个直隶,就像过了火也似!哪里还犯得着赔小心让那二皇上来挑人?”
在阎书勤坐着的两个腰背笔直的汉子,拖在帽子后面的大辫子又黑又粗,一瞧就知道是假的。这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人含笑开口:“尊者,韩老爷子,临行前可不是这样交代…………”
阎书勤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里香的,就是弯弯绕多!老子当初光绪八年起坛造反的时候们俩还在娘怀里吃奶!现在倒人模狗样起来了…………反正这次大事,是你们里香坛掏的腰,折腾出来的,到时候儿错过时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老爷子!”
两条汉子都是一笑并不说话,只是恭谨的坐在阎书勤身边。阎书勤的火没处发去只有朝窗外直直的望。
车队离延庆县越来越。已经看得清楚。寒风当中庆县青灰地城墙冷清清地伫立在那儿。城门紧闭。城关上头个人影也瞧不见。只有在迎着他们这队车马地东门口。一人一骑。孤单单地立在那儿。马上是一条长大大汉。雄壮非常。叉腰扶着一面巨大地乾字八卦旗。静静等候。
看到这么一副情状。车队上地人都骚动起来。车子里面地人也朝外头钻。纷纷来瞧这个稀罕。刘大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车队离西门口还有不到一里地。连马上那雄壮大汉地面目都快看得清楚了。大家伙儿都纳闷到了非常。正在议论纷纷这到底是哪一出西洋景地时候。就听见那马上大汉深深吸了一口气。旗面哗地一下招展。大喊出口:“新军延庆标上下一千五百子弟。恭迎阎尊者法驾!”
这一声大吼。大有燕地前辈张翼德风采。隔着一里地。就震得前头地人耳朵嗡嗡作响。随着他地喊声。城头突然锣鼓齐响。城头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一个吹打班子。没有笛子唢呐。全是大锣大鼓。几十条状小伙子穿着红祅。对着迎神赛会用地班鼓整齐地用足了劲儿敲。
鼓声当中。城门大开。四面大旗一排。整齐地走了出来。前头是十几排地旗帜。全是卦象旗。再然后才是一队队地壮健小伙子。这些日子。禁卫军来地人没有断了对他们地操练。对外说都是淮军遣散地官~。刘大子请过来操练他们地。其他地还谈不上。这队列已经有点样子了。
一千五百壮小伙子用力踏步走出来。这气势。就连北地原来看惯了地淮军操练都比不上!队伍越出来越多。两条长龙雁翅一般向两边展开。直朝这里迎过来。没人说话。没人咳嗽。只是大步向前。
刚才城关前面孤单单的雄壮大汉加上一面旗帜,现在这样大一个场面。做足了效果。总坛子弟香教起坛那是看得多了,人数能远远超过这一千五百人。可那喧嚣嘈杂,凌乱散漫,怎么都比不上整齐的一千五百人给人的震撼大!每个人都看得目眩神驰,呆呆的忘记催车马向前,再没人说刘大子一句废话,都给震住了。
队伍似乎无穷无尽的在从城关里头朝外面涌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走到尾巴,两条长龙的前头已经走到了这车队前头,一排排的壮小伙子穿着整齐的灰布棉祅,一声不吭的站在这些看呆了的人前头。在最前面的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多是葛起泰的少林会兄弟。身子既矫捷,练过武的人摆出军姿出来架势也足。震得车队里头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最后,才能看到刘大子穿着一身五云褂,和延庆县县太爷,还有来接兵的新军官笑吟吟的一摇散摆的
。
阎书勤早就和两个随从下了车,阎大尊者老跑江湖的,也没见过这等场面。当下心里就不敢存了半点小瞧刘大子的心思。能把自己香坛整治成这种模样,不是凡人啊!自己当初收徒弟的时候儿,怎么没看出这家伙的不凡出来?
他身后那两个随从却是又惊又喜的对望一眼,比起阎书勤来说他们才是真正有见识的人。见过真正的近代军队是什么样子。延庆县这个标,说起来还真不值一提,可是问题就是现在北京城谭嗣同麾下正规军也这个德行,唯一多的也许就是打过枪的经验。发了枪再练练打响,说不定还真是旗鼓相当。
韩老爷子派他们过来,也就是看这支唯一成标的营头能不能用,如果得用他们的大事大有好处。只要能稍稍牵制谭嗣同麾下那点刘坤一的营头,就对他们大有帮助。其他挑拣出来的新军,太过分散,就算拉拢了也派不上用场,只有跟着起哄,把局势搞得更乱的份儿。
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延庆标,竟然是超乎了他们最好的预料!
城关上头,楚万背着手和袁世凯站在一处在箭楼里头透过窗户纸都破了的窗子朝外看着刘大子一摇三晃的上前。
“嘿,这姓刘的还真上得了盘!别看只是招牌,这个场合,还真有个镇静劲儿。袁老哥,你挑的好人才!”
袁世凯淡一笑,也不接话。楚万里说话当中,玩笑话往往占着一大半句都认真接的话,你的人生就悲剧了。这次搞这么大动静,也全是楚万里的主意。按照袁世凯本来的想头,既然是潜藏在腹心之地,还是低调再加低调的好阎大尊者糊弄完也就罢了。可楚万里偏要折腾出这么大动静出来。他虽然恭谨应命,可心里头总有点微微的不以为然。
楚万里笑骂了两句头看看袁世不说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袁哪老袁不是心里头想,我袁世凯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低调了又低调,生怕坏了大帅的大事。结果我姓楚的一来,好大喜功,喜欢胡闹,就弄出这么个德行?”
“…………下岂敢?”
楚万里一指外头:“……我们知道谭嗣同要变法,要挑新军。香教也想趁机起事。再加上北京城里头那帮各怀心思的大人先生…………他们各自的盘算,到底是什么,这局势,到底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你抓着一个延庆标蹲在军营里头,能搞明白?”
“当然不能。”
“京华扰攘,大变在即。即将就一场空前未有之动乱,不同势力凑在一块儿,引发的也许就是一场血海!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实力,都是他们要极力拉拢掌握在手中的!这个草台班子延庆标,就是要让人高看一眼!让这些各怀心思的人都凑上来,想将这个延庆标抓在手中,才可以让他们将打算合盘托出来!大帅没有时间,因为这个国家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了,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一下都跳出来这才干净!这样我们才能最快时间把握住北地即将到来的这场动乱之来龙去脉,回报给大帅…………”
楚万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袁世凯,淡淡道:“袁老哥,我说得有没有一点道理?”
袁世凯不错眼的只是死死的看着外头那个车队,听楚万里说完,他默然一下躬身:“大人远见,属下是想差了。现在当然只有五体投地的份儿…………”
他指指外面:“……大人说得没错,果然有人跳出来了,外面那阎尊者不足论,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从人,如果属下没看差了,就是大盛魁当初派到禁卫军当中受训的子弟……”
楚万里眼睛一亮,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望远镜,凑到窗格子前细看:“……似乎是有那么点印象是管情报的,对这些人记得比我牢…………韩老爷子啊韩老爷子,你在这里头到底卷得又多深?你到底又想做到哪一步?大帅…………您又想看到韩老爷子做到了什么程度,你才插手?
他淡淡的语气当中,竟然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悲悯。
对于楚万里的喃喃自语,袁世凯只是板着脸站在身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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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江宁城外汤山的道路上,一队车马在数十徐一凡贴身戈什哈的拱卫下,正在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
其中一辆马车虽然带着徐一凡座车独有的苍龙标记卫的又不折不扣是他贴身戈什哈,领头的那人连江宁城百姓都熟悉了,就是黄带子仰贝勒。他和他姐姐秀宁格格,可真成了江宁城百姓口中的传奇了。
可车中坐着的,并不是徐一凡本人。当间一个高大白须老者一身便服,戴着瓜皮小帽,半坐半卧睛也似睁非睁,正是所谓被徐一凡硬架来的李鸿章李中堂。他被架到江宁城,天下有心人已经少有不知道的了。有的人还眼巴巴的看着李鸿章世受国恩,能不能表现出一点气节。结果李老爷子到了江宁城就没了什么动静,只是隔了一段时间,他的门生故吏,却都悄悄的收到了老爷子的一封私信。几乎没有人向别人说这封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大家只知道这段时间,南方督抚称病不见客的人很有不少。
在马车当中有一个皮肤黑黑的干瘪老头子,六十来岁年纪,也是一身便服,一脸不自在的坐在李老中堂旁边,天气明明还冷,他却不住的在额头擦汗,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仰也只得按着性子跟着车子走。他和陈德在徐一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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