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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女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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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知道你紧张。”她已经很用心在找凶手了。“可我是头一回下山,只能凭着经验找,但对方很可能是这附近的人,才会如此清楚山里一草一木,处处抢在我前头。”
“太白山人氏吗?”他开始过滤周遭的可疑人物。
“对。”想了想,她道出自己的分析。“那个人不止武功好、经常入山,并且手段凶残,我肯定他这样子的屠戮并非第一次,你回想一下附近可曾发生过类似惨案,也许能找出其他眉目。”
“太白山区是天马山庄的地盘,若有恶人行凶,他们绝不会置之不理。”在他的印象里,这附近的安全已近夜不闭户的程度。
“天马山庄很威风?”
“关外的马匹、兽皮、药材买卖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
“会不会这案子就是天马山庄的人干的?”监守自盗,外人自然无法发觉。
“不可能!”他否定得又快又急。
她吓一跳。“这么大声干么?难道你跟天马山庄有关系?”
他沈吟了半晌,脸色阴郁。“天马山庄是我的师门。”
她缩了缩脖子。“抱歉。”能教出他这种只问公理、不识时务的帮会,确实不太可能出现狠毒凶手。
“不!”他深吸口气,几个字进出牙缝。“真凶尚未落网前,人人都有嫌疑,我不该有先入为主的想法,错的是我,我道歉。”
她翻了翻白眼。先天下之忧而忧,这家伙活得是不是太辛苦了点?
“易言之,没有证据前,谁都是清白的,你也别想太多。”
他的手不自觉又抚上胸口,那道伤又开始刺痛了。
能挥下那一剑的人还会记得要遵守律法、珍视生命吗?
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疑惑,难道他的重伤与天马山庄有关?
但愿她猜错了,否则以他重情重义的性子,要亲手将自己重视的人送进官府,那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我们继续找吧!”他相信自己的师门,迫切要找出天马山庄清白的证据。
“好。”绕过采药人的尸体,她穿过一处草丛,观察四周的断枝,选择了往南的方向。
他毫不迟疑地跟着走。自从她带他寻到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后,他对她的追踪术已信服到五体投地。
如果不是凶手的手脚太快,他们一定可以捉到人。他有信心。
“咦!”前头,她惊呼了声。
他一个飞掠,护在她身前。
“目标出现了?”
“不是啦!”她推开他,指着跟前一处低矮的山洞。“你看。”
“这山洞有问题?”他走过去拨开山洞前的藤蔓,露出黑漆漆的洞口。“看起来很正常。”
“那个凶手一直很小心不留下痕迹,直到这山洞前——你瞧,”蔓草掩映处有个灰点,那是燃剩的火摺子。“这是非常明显的破绽。这山洞若不是个陷阱,便是凶手最终目标,他到了这里,完成任务后,心里松懈,马脚便露出来了。”
“你跟在我后头。”若有危险,他也能保护她。
“那么麻烦干么?”她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管,拉动机簧,喷出一道白色的火焰,刹那的高温让他有种窒息之感。
焰火过后,藤蔓连同山洞口一起化为灰烬,没有泄出一点燃烧的烟气,那些东西就这么消失了,可见火焰的凶猛。
“这是……”
“霹雳神火。”很好用,可惜一管只能使用一次,制作也有点麻烦。“这样一烧,再多的陷阱都变成废物了,我们走吧!”
她领头定进去,那山洞很浅,一下子就看到了洞底,两副白骨,脚踝拴着铁链,另一头则钉死在山壁上,似乎是被幽禁至死的。
“这里就是凶手的目的地?”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两个死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莫离晚一步进来,看到白骨,眼睛一眯。“这两人来历必不寻常。”
“怎么说?”
“那个凶手杀人藏过尸体吗?”
“没有。”但是这两具白骨却被妥善地掩藏起来,为什么?“凶手很怕别人知道这两个人死了?”
莫离已经走过去检查白骨。
“如何?”她蹲在他身边问。
“我只能看出他们生前中过毒。”
“可恶,又白费功夫了!”她一跺脚,老是被人耍着玩的滋味真差劲。
“咔”,他却敏感地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骆姑娘,烦你抬脚一下。”
“干什么?”问归问,她还是照做了。
莫离在她跺脚的地方扒了两下,一方翠绿露了出来。
“这是……”骆冰儿忙蹲下身,帮着扒土,不多时,两人掘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盈绿,只有中间一道红纹,形如龙飞在天,煞是有趣,可惜她刚才跺脚,玉佩受外力而裂成两半了。
一见玉佩,莫离颓然坐倒在地,面色苍白。
难道他认得这玉佩?而且……她目光流连在白骨跟玉佩间。如果玉佩是那副白骨生前所有,也就是说死者是莫离的旧识?
完蛋,这家伙又要钻牛角尖了。
“那个……莫离,对不起,我不知道地下埋着玉佩,我……”算了,不说了,他根本没在听。
莫离颤抖着手,捧起那裂成两半的玉,记忆翻飞到遥远的过往。那年,师父过大寿,他想亲手挣一份礼物给师父,便瞒着所有人偷入太白山,不幸遇上一头大白虎。
十六岁的他根本不是老虎的对手,险些葬身虎口,可师兄突然出现,救了他,还和他一起打了虎、剥虎皮,卖钱给师父买寿礼。
他问师兄,怎么知道他偷入山?
师兄说,他眼珠子一转,便是要冒坏主意,师兄担心师弟,就跟上了。
而且师兄还答应他,不把他冒险的事告诉师父。
待师父过寿辰那天,他亲手送上自己千辛万苦买来的礼物,却被众人好生笑话一顿,因为那东西根本不值钱,他被骗了。
他送的就是一块通体翠绿、中间浮着红色龙纹的玉佩。
礼物本身没什么价值,但师父说心意最重要,所以玉佩从不离身。
如今玉佩在这里,师父呢?
眼望那两副白骨,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师兄说过的话:“师父、师母早在一年半前使出外云游了。”
所以师父、师母不可能死的,师兄不会骗他——
但是他胸膛上的伤好痛好痛,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莫离埋完两具白骨后,便捧着碎成两半的玉佩,坐在墓前发呆。
骆冰儿闷到爆,又不忍打扰他,只得陪着他一起坐看日升日落。
月亮一点二凋地爬起,不知不觉,山林里洒落一片银辉。
骆冰儿手抚凹扁的肚子。饿死了,这一整天,莫离神思不属,没人管她吃饭,她便饿着,直到现在。
他还要烦多久?唉,人间的生离死别不是很正常吗?纵然不舍,但活人无论如何都不该为了死人放弃接续下去的人生。
想报仇也好,追寻幸福也罢,哪怕只是品味着相思,也要人活着才能办到。
摇摇头,她取了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弦。
曲不成调,却自有音律,琴声像在对应夜幕上的紧星,每一颗星都有一段故事,都有属于它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叮叮咚咚,凤尾琴代替下能说话的星子,诉说了一个又一个关于人生的故事。
它们有的平凡、有的高潮起伏、有的波澜壮阔,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情节,都有它独特的精采。
骆冰儿弹着弹着,想到了第一次在山道上看到莫离,本来没意思救他,如今,她不想离开他。
不单为了他能喂饱她、照顾她,他太过重情重义的性子也让人放心不下,还有他眉间不时浮现的轻愁,究竟是什么东西令他如此挂怀?她很好奇。
随着心绪起伏,琴声也不停转折,渐渐地低缓,柔和像三月时那吹绿了大地的春风。
“如果此刻能有壶酒就好了……”他的话声飘飘渺渺,化进了琴音里。“可惜……唉,我太奢望了。”
“那倒未必。”琴音终于减弱到如蚕丝,细细弱弱,让风吹进了林间。“我知道一个地方藏着世间第一等美酒。”
“深山野林也有酿酒人?”
“美酒未必出自人手。”落下最后一缕音律,她拔腿奔向了山林更深处。
“姑娘——”他阻止不及,眼看她跑得无影无踪。“不会迷路吧……”他忘不掉她使出迷踪步的可怕缺点。
不过她刚才好像没使轻功,只是单纯地快跑,应该没事。
望着她遗下的琴,他顿了顿,取过琴,接续诉说人生百态的曲调。
捉住散落林间的最后一丝余音,他弹出了平和的一曲,好似夏日的午后,热得人懒洋洋,半倚在长杨上,素手摇扇,带来似有若无的风。
什么才是真实?他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他知道,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便毋须再退。
琴音一转,带着萧飒冲破了山林,直入云霄,像一柄常年不出鞘的剑,光芒乍现,森寒冷厉,划破了天际。
正好,骆冰儿削了几只木瓶,装了酒回来。
人未到,那股悠扬的酒香已醉人心魂。
按下最后一个音,他站了起来。“好酒。”
“当然好,我师父最爱喝了。”她递了一只木瓶给他。
他深嗅一口,陶醉地眯了眼。“这到底是什么酒?竟比皇廷御液更香醇。”
“猴儿酒。”她啜一口美酒。“几年前我师父找到的,常常去跟那些猴儿抢酒喝,后来我见猴儿可怜,便不准师父再去了。也幸亏没了师父那只馋猫,猴儿洞里的酒又积了下少,我们今日才有口福一享这世间美味。”
砰,远远地,后头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撞出声响。
但这几天他们听惯了那些碰撞声,渐渐地,不再在意偶尔发出的怪声。
莫离一口就喝了半瓶酒,任香气冲得脑门晕沈沈的,心头却愈发清明。
“你不准令师与猴儿抢酒喝,那今天这个……莫不是猴儿送的?”
“抢的。”她一派理所当然的样于。“我护了那些猴儿四、五年,今儿个跟它们取些保护费,也属正常。”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
他笑得清朗,她仿佛看见一阵微风拂过他身边,扬起了发梢,无尽潇洒。
夜色银辉下,他的人彷佛在发光。
她的心口怦怦乱跳,脸儿红、手脚颤,目光想要追着他,又怯怯地,禁不住想逃。
“骆姑娘,我们明日就下山帮你寻找童姓男子吧!”饮完美酒,他说。
“不追凶手了?”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慢慢再查,你的身体要紧。”
夜风很冷,但她的心口好暖。
“等我的毛病治好后,我再陪你去捉凶手。”
他愣了一下,看她天真的俏颜神色如此单纯、澄澈,天上的星子都比不上她闪亮的眸。
二人相伴同行吗?也好,披上这道美丽的星光,或许能照亮他此刻正迷惘的人生。
“我邪月老人也太倒楣了!人收徒弟,我也收徒弟,别人的徒弟聪明又伶俐,我家徒弟剽悍又固执;别人的徒弟要为师父做牛做马,我这师父却得替徒弟做马做牛,苍天啊,祢开开眼吧!”
说话的老人鹤发童颜,两道雪白寿眉直垂双颊,一身说不出的仙风道骨——如果他没有把整张脸皱得像颗包子,就像极天上仙翁临凡尘了。
看着地上被他的迷烟迷昏过去的莫离和骆冰儿,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替莫离检查伤口,脸色黑得像块炭。
“我的好徒弟啊!你怎么连草药都弄错了,瞧瞧,这原本半月可以收口的伤,现在都肿胀发红了。”
悲凉地替徒弟收拾善后,还不能留下痕迹,邪月老人觉得自己好可怜。
“当初就叫你好好学医,你不听,唉,平白浪费我一颗还魂丹。”
现下,他依依不舍从怀里掏出一只锦盒。“当我从李渊那家伙手中骗药容易吗?天底下就两颗,一颗程咬金抢了送给李世民,剩下这一颗……臭小子,老夫一见你就讨厌,论文,你比不上房玄龄,论武,你给李靖提鞋都不配,不过长一张小白脸骗我徒弟……呜呜呜,不准我喝的猴儿酒居然都送你嘴里了,这什么世道啊?”
越想越气,老人把锦盒再塞回怀里,顺道踹了莫离两脚。
“让你骗冰儿跟我抢酒喝,让你骗冰儿跟我抢酒喝……”
乾脆把莫离宰了,叫徒弟重新找个更好的男人嫁了?但徒弟喜欢莫离啊!
“呜呜呜……这徒弟是笨蛋,天底下男人这么多,她就给你弹《凤求凰》……他奶奶的,冰儿这辈子弹得最好的一曲恐怕就是那一首了。”
好为难、好伤心、好难过,他犹犹豫豫,又掏出锦盒。
“你到底哪里好?”无比怨念啊!
好半晌,老人狠狠一跺脚。“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便宜你了!哼,日后你若对我徒弟不好,老夫让你尝尝生死两难的滋味!”
一咬牙,他捏开莫离的下巴,一边啪答啪答地掉泪,一边还是将药塞进莫离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只见莫离的脸色由微微的淡青转为平和,再渐渐转成粉红,老人又开心地手舞足蹈。
“嘿嘿嘿,合玉丸是天底下最好的疗伤圣药,也是一流的双修灵丹,你们就在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给老夫我成就好事吧!”
说完,老人忍不住在骆冰儿额头弹了一下,又心疼地帮她吹了两口气。“找童姓男子?你这丫头,学艺就不认真,叫你找童男,你你你——”可又能怨谁?难道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跟个小小姑娘解释人伦大道吗?
“你小子也蠢,什么童姓男子必然擅医,若非见你元阳未失,徒弟又——女生外向,哼!”一直以来,偷听莫离和骆冰儿对话的正是邪月老人,但他们的所行所为实在太离谱,他才会数度失控,以头撞树。
眼看着他们往歧路上越走越远,不得已,他布了个迷魂阵,引得两人入局,再迷昏他们。反正先把宝贝徒弟的性命保住,往后的问题往后再说。
“冰儿,能做的师父都帮你做了,至于其他,就看你的造化了。”唯恐合玉丸的效力不够,临离去前,邪月老人还洒了把催情粉,再解开他们身上的迷毒。“好好努力了,徒弟——”
语声未消,老人身影已杏。
这是什么地方?
当莫离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就见骆冰儿坐在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那双琥珀般的瞳眸里,波涛汹涌。
他觉得她神色不大对劲。“骆姑娘?”
她突然伸手摸向他的脸。他侧身闪开。
“骆姑娘!”
但她的动作比他更快,柔软的纤指滑过他的俊颜。
“骆姑娘!”他赶紧捉住她的手,却被触手的冰凉温度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这样冰?你不舒服?”他的大掌贴住她额头。
她的身子很冷,不像个活生生的人,倒似妖精或魔魅。
但她接触到他的身体时,她放松的呻吟却娇软如含了甜蜜。
邪月老人没有骗她,她确实生就九阴玄脉,平常不动情还好,一旦情潮波澜,普通人会体温升高,她恰恰相反。
而且这种情况会随着她年纪增长越来越严重,最终魂归地府。根治此病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亲,找个童男,春风一度,病根即消。
其实邪月老人可以自己下山,随便捉个顺眼的男人与她成就好事。
但老人思虑着,万一他挑中的人徒弟不喜欢,闹将起来,天音宫还不日夜难安?
所以他苦心安排,踢徒弟下山,自己去找中意的人,他再暗中保护,以免徒弟傻傻地教恶徒拐走。
骆冰儿这种体质,不动情则已,一旦情动,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娇躯软软地倒进了莫离怀里,两只手抱紧了他的腰。
“骆姑娘!”莫离大惊。
她小脸在他胸膛上磨蹭着,想做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始。
他不明白她的身体为何变得冰冷,但走遍江湖,他明白她现在这模样正是中了春药的结果。
“抱歉了,姑娘。”他不能趁人之危、坏人名节,提起功力,他一指点向她的昏穴,却被反击的力道震得手指发麻。
“怎么可能?”以他的武功,就算重伤在身——不对,他再度运转玄功,脑子像被雷击了一样,阵阵晕眩。
他的内力居然全部恢复了,并且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而以他这般全盛时期的状态,还是点不住她的穴道,是她太厉害?还是他太差?
他不清楚,但事实上,他的头也越来越昏,快无法思考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喘息着,只觉越来越热,身体热得快冒烟。
这时,骆冰儿已不甘心仅仅抱着他,一双柔荑慢慢地从他的背探向他胸膛,滑进了衣襟里。
虽然他胸口有伤,捆着厚厚一圈布条,但赤裸的地方依然很多。
她贪恋地抚着他结实的肌理,热烫的温度让她全身如浸温泉,说不出地舒服。
“唔……”他闷哼了声,理智快被情欲烧成灰烬了。
她的娇躯在他怀里扭动,几乎让他全身发颤,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胸膛,不知不觉间,她知道他是唯一可以纡解自己困境的人,只能向他求救。
“莫离、莫离……”
她如玉环互击般的清脆声嗓拉回他仅剩的一点清明,他用力咬了下舌尖,让疼痛取代狂涨的情欲。
“骆姑娘,你清醒一点——”他推拒着她,但她不肯松手。
“莫离,帮我,莫离……”她咬着他的耳朵。
他倒吸口气,突然,某种东西在体内炸开了。
合玉丸开始发挥药效,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把舌头咬断,也不可能清醒了。
他霍地将骆冰儿扑倒,吻住她嫣红的小口。
不必试探、没有温柔,四唇交接间,只有紧紧地纠缠。
一个热似火、一个冷如冰,缠绵的同时,迸射出更激烈的火花。
两人身躯在地面上缠绵着,他想要撕开她的衣衫,却发现衣料结实得令人发指。
倒是他的衣服好处理,三两下便在骆冰儿手中化成片片。
他赤裸的身躯贴着全身包得密不通风的她,心里无限难受。
“冰儿,衣服……”他需要她的帮忙。
一直糊里糊涂应和着他的骆冰儿,这会儿灵光闪动了,迅速拉开衣带,露出里面一层薄透单衣。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式,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美景如画,她没穿肚兜和亵裤,却更加迷人。
他爱不释手地抚过她柔软的娇躯,感觉一丝冰寒渗入掌心,不仅没消退他体内的欲火,反而让火苗烧得更炽热。
“冰儿……”俯下身子,他吻住她的唇,随即,与她合而为一。
她眼角迸出泪水,却获得了合玉丸的部分功效,情潮汹涌,更胜他三分。
第五章
又是一个明月高挂、繁星点点的黑夜。
莫离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天幕发呆。
骆冰儿躺在他身边,迷离的双眸也看得出她神思不属。
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会和她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他无数次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伤全好了,内力还增加了五成。老天爷,她总不会是传说中的万年灵芝化形,和她春风一度就可以平添一甲子功力?
好吧,他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骆姑娘。”也许她能给他一点线索。
但她没反应,呆愣得比他严重多了。
“骆姑娘。”他不得不动手推推她。
她水雾氤氲的眼眸流转片刻,终于定在他身上。
“什么事?”声音平板,没有一丝起伏。
他心头的愧疚如山高海深。
“对不起。”他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控。
“啊?”她呆呆地眨眼。
“我是说……我会负责任的。”他拉起她的手。“骆姑娘,我们成亲吧!”
“成亲?”她还没反应过来。
从小和师父在深山里长大,莫离是她见过的第三个活人。她师父很厉害,天文地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对于如何做一个女人,师父是半点不懂的。
自然,骆冰儿在这方面的知识也很欠缺。
事实上,遇到莫离之前,她不觉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差别,一样是人嘛!
但现在她知道了,男人跟女人至少在身体构造上,是完全不同的。
难怪她十四岁葵水来时,师父会一天到晚拿着医书逼她学医,求她至少把女人的身体弄明白。
师父不懂得教她,所以要她自己学。
可惜那时她当师父在唱歌,还是很难听的那种,宁可躲山里弹琴,也不理师父,搞得现在……唉,有一点点麻烦啊!
莫离见她久久不语,以为她悲伤难耐,也心痛无比,甚至比当日在天马山庄被人劈了一剑更痛,
“对不起,骆姑娘,请你原谅我。”翻起身,从来只跪天地君父的他,这回诚诚恳恳地伏在一名姑娘面前。
她吓一跳,翻飞的神智终于返回原处。
“你干什么?先起来再说。”她伸手拉他。
他一动不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玷污了姑娘清白,即便姑娘要我性命,在下亦拱手奉送。”重重一叩首,他真心忏悔。
她啼笑皆非。“莫离,这关你什么事?”
“是我污了姑娘,理当赔罪。”以他的个性,没当场自尽已经是奇迹了。他真的无颜见她,但是……他想娶她,尽管相识不久,他确是已有与她结发的念头。
“你赔什么罪啊?”她硬拉他起身。“你没发觉吗?我们被陷害了,这是个阴谋。”虽然这阴谋的结果还挺让人开心的,但她不想见他自责,还是拖着他,为他指点那错落的山石草丛布置。
“你看看这些树枝、杂草,发现了吗?”她问。
天色本来就暗,加上他对五行八卦又不熟,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东西树林里到处都有,很平常啊!”
“但是被人摆成迷魂阵就不正常了。”
“迷魂阵?”他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却知道大唐军神李靖是行军布置的第一高手。“是战场上常用的那种军阵?”
“差不多,都是从五行八卦中演绎出来的。”
其实差很多。由此可见,她学艺真的很不精。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布下迷魂阵,引你我入彀,以致……”俊颜酡腮,那双从来正气凛然的黑瞳中水雾隐隐,却是说不出的迷人。
她瞧得心神一荡,不自禁又忆起了方才的疯狂缠绵,身子也变得发烫。
眼角余光偶然相交,两人同时一颤,暧昧的氛围缓缓笼罩四周。
“莫离……”她呼唤得娇软无力。
意识翻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牵起了她的手。
她闭上眼,螓首微微上抬。
他低眸,可以看到她颤抖的羽睫在芳颜上落下两道阴影,挺翘的鼻下是菱角般的小嘴,嫣红粉嫩,似正勾引着他一亲芳泽。
慢慢地低下头,他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吐息中带着浓烈的情欲。
他的心跳更快了,唇与唇已近到几乎贴合在一起,忽然,一点冰凉在鼻尖漾开。
滴滴答答的,居然下雨了,炽热的情火刹那间被浇成灰烬。
莫离和骆冰儿以最快的动作转过身去,再不敢看对方一眼,但两人起伏不停的胸膛里,藏的是狂风暴雨都浇不熄的热烈情欲。
毛毛细雨越来越大,渐渐地,好像有人从云上拿着水盆往底下倒水似的。
莫离和骆冰儿很快就被淋得湿透,冰凉的寒意直往骨于里钻,这时再怎么尴尬、害羞,无颜见对方,都得先撇开,处理眼前的麻烦要紧。
“骆姑娘,我们……是不是先避避雨?”他手掌握了松、松了握,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
“嗯。”她点头,心微慌,光是这简单的碰触便让她两腿发软。
“那……走吧!”他牵着她,试图找棵大树或一处山洞避雨。
“嗯。”她呆呆地跟着他,亦步亦趋。
他认准了右手边不远处那棵有三人合抱大的巨木,那茂盛的枝叶似乎正是躲雨的好地方。
但看起来不到半里的距离,却奇怪地走了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他们居然怎么走都走不到目的地。
他这才想起她说的,他们被困在一处迷魂阵中。很明显地,迷魂阵仍在运作,并且威力不凡。
“骆姑娘,我不懂阵法,你来看看我们该如何做才能破阵离开?”
“破阵?”她秋眸含水、娇颜火红,还沈溺于情欲中,难以自拔。
他只得把眼前的困境完完整整重达一遍,听完,她的脸却更红了,比那秋天的枫叶更加艳丽。
“我……对不起,我虽然看得出这是迷魂阵,但师父解释的时候,我没有认真听,所以……若换成白天,视野清楚,或许我能凭残存的记忆出阵,现在……”不用功的苦果终在紧要关头出现了。
他瞪大了眼,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看来他们是做定落汤鸡了。
骆冰儿窘得想钻地洞。
但有一个人比他们还惨,就是邪月老人。眼见大雨倾盆,宝贝徒弟还不出阵,他隐约也猜到了,徒弟不用功,真的被困住了。
“想当年李靖和李世民争着拜我为师,那么好的资质,我为什么不收?结果却……”活过近三个甲子,见识无数风云的一代奇人,被他生平唯一的徒弟气得差点吐血三升,还不得不暗中破坏几个阵法结构,好让两个笨蛋出来。
好委屈啊……他心里只剩这个念头。
天亮了,雨停了,莫离和骆冰儿也终于出阵了。
她感慨地看着朗朗晴空。“幸亏昨夜那场大雨冲坏了部分阵势,否则我们还有得困呢!”话一落,不远处又传来一个撞击声。
但被折腾了一夜,莫离和骆冰儿太累了,一时倒没注意到那不对劲的声响。
莫离狼狈得身上只剩几块布遮掩。
“若有机会,我定要好好学习这深奥的布阵之法。”
“行啊,等我找到姓童的男子,要回天音宫时,你跟我一起走,我叫师父教你。”,如果他也能在天音宫住下就更好了,她喜欢有他在身边的戚觉。
“令师会同意吗?”
“师父不会拒绝的。”意思是,她不容师父拒绝。
“那就多谢骆姑娘了。”他拱手为礼,尽管形容不整,仍难掩临风玉树般的潇洒。
她看见一缕金阳照在他脸上,衬着长长的羽睫,俊眉修目,心头怦怦直眺。
“真好看……”情不自禁,她呢喃自语着。
“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她飞快移开目光,颊上栖着两朵红霞。
他脸现疑惑。明明听见她说话的。
她尴尬地抿了抿唇。“我……我是说,困了一日夜,又累又倦,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休息一日,明儿个再下山?”
“也好。”他们一身狼狈,不收拾整齐是见不了人。“先找个水源处,然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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