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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波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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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观花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心里忽然爬进了几条虫,一口口咬着他的心。他怪声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宋雨农笑得更甜蜜了,道:〃因为事实上贺喜喜是我的妻子,我了解的不仅仅是她的手。〃他两眼里闪动着欢悦而尖锐的光芒,比唐观花的绝世银针还要犀利,还更伤人。
唐观花蓦地里大叫,叫声惊天动地,愤怒而疯狂。他压抑得太多太久,这个时候,他必须暴发出来。他找陈铁匠打的五百枚银针还在身上,针上淬过毒,沾身就会丧命。他的双手各自闪电般舞了两次,数百枚银针就在瞬息之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铺天盖地的威势飞向了宋雨农。这是势无可当的、空前绝后的一击,幸好宋雨农早有准备,幸好他身边恰好有具尸体。他同样闪电般抓起尸体,飞旋舞动之间,数百枚剧毒银针尽数钉进了尸身。他的铁管也在同时出手,瞄准的并非他惯取的太阳穴。
杀手王毕竟是杀手王,唐观花再次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叫声变成了痛苦和绝望。铁管有两支,分别深深插入他双肩天鹨穴,他并非因皮肉之痛而痛苦,而是他发觉,宋杀截断了他两臂经脉,他的命还在,双臂双手却无法动弹,即使经脉能重新接续,武功也必大打折扣!他的面孔完全扭曲,嘎声道:〃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宋雨农双眼炯炯,淡淡道:〃为了掌门之位,不惜杀害至亲之人,你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娶妻生子,就不怕将来遭到同样的报应?若在以往,我会免费杀了你,可是刚刚我决定不再杀人,自然留你一命。〃
唐观花厉声怪笑道:〃好个菩萨心肠的杀手王!你可知我一生受人所欺,好容易有了今天,你竟让我重新跌进泥潭,那比杀了我还残忍!我宁可以掌门的身份死去,也不能再受人白眼!但你害死了唐门第十二代掌门人,唐门绝对不会放过你!宋杀,我等着你!〃他双眼圆瞪,连眼角都已开裂,丝丝鲜血染在他凄厉的面孔上,令得宋雨农转开了头去。
唐观花死了,用手中最后一枚银针刺入了自己身体。他亲手淬炼的奇毒霸道无比,顷刻间就让他窍流黑血,仆地而亡。
宋雨农没有离开,也不能离开,他还没有找到贺喜喜,他坚信她还在唐门,何况嘉木苑四周脚声密密,他已陷入了重围!唐观花的叫声惊动了整个唐门,唐让率领一百名唐门精英包围过来。这些精英当中,至少半数身怀长距离、超速度的机簧暗器,如果同时发射,武功再高也难抵挡。宋雨农很了解唐门,所以他忽然打灭烛火一闪身藏了起来。藏匿本身就是一门学问,藏得好,可令对手失去目标而自乱阵脚,可等待时机攻敌不备,所以,当唐让发现宋雨农忽然不见了时,他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唐让很生气,近日唐门中发生的种种事端又燃起了他的激情,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躲在竹阴下享受清闲,作为唐门的中坚分子,他必须负起自己的责任。他本来并不认识宋杀,是唐观花最后的号叫让他明白过来。他想起了唐观玉,无疑宋杀算得上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他暗暗立誓,为了唐门的荣誉,一定要除掉宋杀,哪怕开罪他身后的临渊阁,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一百名唐门精英将嘉木苑围了两层,唐让静等着瓮中捉鳖。他的手里还有一种唐门暗器的最新发明……绿波愁。暗器的名字很美,发射时更美,只是一粒鸽蛋大小的绿丸,爆炸开来,那绿荧荧的雾气竟能笼罩丈许方圆,绿雾的毒性强到所及之处十年内寸草不生,如果沾上人身,吸进体内,是真正的无药可医、无医可救。唐门还没有将这种剧毒暗器对外使用,甚至唐门内知道它存在的人也不多,因为这种毒提炼极难,也没能配出解药,唐让手上的,也仅是唐门制造出的唯一的一枚样品,他之所以拥有它,也因为他是唐门内专司冶兵、炼毒的负责人。绿波愁可分档发射,从三丈到十五丈之间都是它所及范围。
唐让的手指抚摸着掌中那支半尺长的金属外壳的圆筒,那冰冷光滑的触感令他杀机汹涌,轻轻道:〃杀手王,你躲不过绿波愁,绝对躲不过。〃他面含笑容,充满了信心。
十 春晖明
亥时末,夜深沉,天空澄蓝如洗,繁星闪烁如梦。嘉木苑香气氲氤,百名唐门精英终于渐渐闻到了那怡人的清香。起初他们全神贯注地包围着苑中厅房,于身周一切一无所觉,然而两个多时辰的漫长等待终于令他们疲惫,渐渐有些分心。唐让注意到,有人开始不时顾盼,有人在打哈欠,甚至有人在短暂地交头接耳。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沉甸甸的失落,宋杀能为了杀一个人而昼夜潜藏,这些唐门的精英却连两个时辰也等待不了,或许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好,长时间缺乏砥砺令得他们骄傲而浮躁。他心中怒火燃起,但他不能轻易动作,他所处之处看得见光线幽暗的喜堂,地上唐观花和秋碧的尸身蒙眬而狰狞,几张歪斜而空落的锦披高椅也在视线之内,两个多时辰前,他就曾坐在其中一张椅子里看着唐观花和秋碧拜堂,曾在那里暗自钦服老祖宗的英明睿智,可是唐老太太算得准唐观花,却算不到杀手王竟然不请自来!但唐观花再怎么该死,也不能死在旁人手上!唐让的心在渐旺的怒火中渐失平静,他打算打破僵持,派两人进去诱宋杀出手……只要宋杀出手,就能知道他藏身所在,就能让他在劫难逃,可是,他刚唤了一声〃唐威……〃他的人就忽然软倒在地。
一百名唐门精英和唐让一齐软倒在地!
唐让的惊奇和愤怒是难以言表的,他听到一声轻笑,一串细碎的脚步自杉树后轻盈而来。他斜斜仰望的眼里掠进一片浅麻色的裙袂,一个修长的身影撑得他两眼作痛。〃好在我这逍遥香分量足够,若非如此,要在这空旷之处放倒一百零一条好汉,还真不容易呢。〃来人轻言浅笑,俏影一顿,停在了唐让面前。唐让勉力道:〃你是谁?〃此人能将百余名精擅用药的唐门高手顷刻迷翻,这等手段当真惊世骇俗。
来人微微弯腰,淡淡一笑,道:〃真不认得我了?〃唐让一震,星光下,那女子素脸生辉,光艳照人,一双深澈的眼里喜怒难辨。他心一沉,惊道:〃四嫂?你还活着?〃他想起了二十余年前唐门灭掉川南姜家的惨烈,那些血肉横飞的片断闪电般掠过心头,他以为已经忘却了,但那些片断里的血仍是如此新鲜,那些恨毒的眼神仍是如此凌厉。他惨然一笑,道:〃四嫂报仇来了,很好,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消灭姜家的点子是我出的,四嫂要报仇,冲我来,尽管将我千刀万剐。〃
姜媛哼了一声,道:〃你倒想做好汉,居然硬揽在自己身上,不过唐门满身罪孽,你一人双肩担当得了么?〃她本待再行讥刺,身后一声热切的呼唤,令得她全身一抖直起身来。
〃娘!〃宋雨农已经现身出来,站在了厅堂门外,双眼中强烈的幸福光芒连夜色也掩盖不住,张开了手臂,向姜媛奔了过来。一刹那,仿佛时光流转,姜媛眼中见到的,却是当年那蹒跚学步的幼子嘻笑着奔向她的怀抱,稚嫩灵秀的脸上满是惹人疼怜、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她两眼蒙眬,满心慈母的甜蜜,伸手迎向了儿子。离散了二十年的辛酸和隔阂在这危机四伏之地消失了,四条相执的手臂将血肉亲情紧紧融合。
宋雨农业已流泪,微笑道:〃我以为这一回一定凶多吉少了,但你来了,真好,真好。〃姜媛揉着儿子的头发,笑道:〃我当然会来的,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会来。〃宋雨农道:〃娘,我们找爹去,我们一家人再不分开。〃姜媛怔了一怔,搂住儿子的双手慢慢松开,涩然一笑,道:〃我去见过他了,我恳求他宽恕,他却始终没跟我说上半个字。他执拗得紧,当年我离家出走,也实在伤了他的心。〃宋雨农心中一动,终于忍不住道:〃其实你是为了我去的,你怕我有险,要他来帮我可是?〃姜媛神色微见不忍,她的确是预感不好,去求宋止出山救助儿子,但宋止冷若冰霜的脸孔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自顾做好晚饭,自顾吃了起来。姜媛尴尬亦复伤心,只得孤身前来。她本不想将这一节告诉儿子,但宋雨农太了解父亲了,那样的人既可以重情重义,也可以心如铁石。当年他执意要做杀手时,父亲不是亲口说过〃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吗?他的神情不禁黯然,姜媛勉强笑道:〃其实娘来了就足够了,你瞧,唐门精英不都被娘悉数放倒了么?〃
〃你错了,四嫂,唐让还没有当真倒下。〃唐让奇迹般站了起来,右臂前伸,掌中〃绿波愁〃对住了三丈外的姜媛母子。〃你不知道,四嫂,我之所以在唐门中专司炼毒,是因为我小时机缘巧合服食过莽牯朱蛤,因而百毒不侵、百药不迷。我手中这支圆筒名叫绿波愁,是我近十年来潜心钻研而成的剧毒机簧暗器,我敢保证,它不仅是唐门中最具杀伤力的暗器,也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发明。〃
姜媛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她了解唐让,唐让绝不是个妄言之人,如果他说三招能制敌,往往只需要两招。她在不知不觉中将身子挡在了宋雨农身前,动作虽然轻微,宋雨农却心神剧震。在这生死间发之际,他忍不住细细瞧向母亲,母亲的脸虽则仍然算得上年轻美丽,但眼角已有了浅浅的皱纹,鬓间青丝里也偶露出星星白发。她的面容于他仍有些陌生,那陌生里又有一种深邃久远的亲切。她炯然怒视唐让,眼里有愤怒、焦灼和恐惧。她怕的是什么?她怕的一定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儿子的安危。
唐让沉毅的表情在姜媛怒视下微微变化,忽道:〃唐门对不起姜家,我其实也不想再跟四嫂为难,我要你实话告诉我,宋杀究竟是姓宋,还是姓唐?〃
姜媛身子一颤,她明白唐让的意思,如果宋杀是她和唐俭所生,说不定他会放过她的儿子。她转回头来瞧了宋雨农一眼,目光中充满祈求,道:〃他是……〃〃我姓宋,我爹便是当年的杀手王宋止,我是子承父业,干得还不坏吧。〃宋雨农打断了母亲,微笑侃言。姜媛低叹一声,微微一笑,她忽然觉得一阵骄傲,她的儿子原不是贪生惜命的懦夫。
唐让目光骤寒,厉声道:〃那就对不住了!〃既然宋杀必死,姜媛自也不能留其活命,他话未落音,手指便已按下了〃绿波愁〃的机括!
姜媛的手是清瘦纤细的,她的右手一直温柔地护住儿子,这时候突然发力,将毫无防备的宋雨农推得直向后跌,她的人也借这一推之力飞了起来,罗衫蹁跹,迎着唐让飞去。〃绿波愁〃中共有三粒绿弹,唐让出手不软,三弹连发,但绿丸没来得及爆炸,它们全都射入了姜媛的身体!她落下地来,轻笑道:〃也许绿波愁真的是天下无敌,可是一个当母亲的总会有她的法子。〃三枚绿丸全部深深嵌进她的腹部,她的整个人就像一片风中的秋叶瑟瑟而抖。
唐让已经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到,他呕心沥血研制出的绝世剧毒暗器,竟被姜媛以血肉之躯扼制住了它的光华。虽然她随时都可能死去,但是,她保住了自己的儿子!一刹间,他内心深处有什么情感被深深触动了,酸酸的、热辣辣地涨满了整个心胸,甚至他的右肩被铁管带来的尖锐的痛楚洞穿时,他眼角那滴热泪都不是为了自己。
宋雨农在那瞬间的纷乱后发出了铁管,他还是没有杀人,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明白,生比死重要太多!他冲上前搂住母亲,没有叫,没有哭,只有满脸的敬爱、孺慕。姜媛轻声道:〃别难过,儿子,娘心里很高兴,你还不明白,其实娘这么做是很容易、很容易的……〃她竭尽全力控制着脸上痛苦扭曲的肌肉,笑了一笑。
宋雨农扭头凝视唐让,沉声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他的表情令得唐让不禁歉然,道:〃我也没有配出过解药。〃宋雨农心头一痛,眼前一黑,眼泪就由不得掉了下来。姜媛低声道:〃娘不怕死,娘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亲眼看着你一点点长大,长成今天这般高大、英俊的小伙子……〃她呼吸微弱,手臂抬了抬,想去摸摸儿子的脸,终是没能抬起。她渐渐散失的灵智忽又聚拢……她听到一个粗糙而温暖的声音道:〃阿媛,对不起,我来了。〃她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很老,面部线条冷硬,可是只有她知道,那岩石般的外貌下藏着一颗怎样火热、多情的心。岁月是不能让他那样的人老去的,只有刻骨的思念才会令他两鬓霜雪。她模糊地笑了笑,昏了过去。
宋雨农没有想到父亲会来,执拗如他,原来内心还是撇不下至爱亲人。父亲似乎更老了,他含泪凝视母亲的神情令宋雨农惊奇,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倔强的石头般的男人的温柔,那种温柔因为生涩而愈见动人。
宋止看看儿子,道:〃你很好,比我好得多。〃宋雨农胸口一热,父亲终于原谅了他,也理解了他!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消弥父子之间所有的隔膜!他精神一振,急切问道:〃爹,娘还有办法,对不对?〃
宋止已经接过了姜媛,小心翼翼,像捧着稀世的珍宝。〃她会活下来的,我保证,她一定能活下来!〃他说得很坚定,仿佛是回答儿子,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当年他也是这样抱着将死的她去求医,那时他也是这样告诉的自己,他相信,只要下定决心,就没有办不到的事。他抱着姜媛,飞身而去,他一定要赶在绿丸破裂前找到她的师父医圣上官迟,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已经来迟了,他不能再有后悔和遗憾!
宋雨农微一迟疑,目光掠向了不远处杉树下的人影。那人自与宋止相偕现身后就一直笼在树影之中,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姜凤台。姜凤台接过他的目光,道:〃放心吧,贺姑娘的事有我。〃有了临渊阁阁主的承诺,宋雨农的确可以放心了,他点头铭谢,纵身飞起,追向已远的双亲。
唐让肩头滴着血,但他顾不上照料伤势,盯着暗处的姜凤台,厉声道:〃你又是谁?〃姜凤台走了出来,叹道:〃是我,唐让,这些年来,你像变了很多。〃唐让冷笑道:〃你还记得这里是唐门!你早就不是唐家人了,早就死在家谱上,如今阴魂不散又来做什么?你跟那姓宋的同来,莫非也要与我唐门为敌?!〃他的话很凶恶,他的眼里却已有泪。
姜凤台道:〃宋止有他来的原由,我有我来的原由,我们各有所为,刚好同路而已。其实你看错了姜媛,她的胸襟比你想象的宽阔许多,她不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再加诸于人,哪怕是她的仇人。如果她真要报仇,这些年来,唐门至少会损失两百名子弟。你听说过神眼怪医廖寂吧,那就是她。〃他叹息着向唐门深处行去,一个褐衣飘飘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沉重。
唐让无言呆立,满心翻腾的也不知是愧疚还是迷茫。他一直认为唐老太太是对的,这一刻,他内心对她的崇拜却已开始动摇。对于一个人,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家族,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他觉得,其实他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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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喜喜走出唐门时,正是一个清爽的下雨天。
〃你走吧,永远别再靠近唐家的大门。〃唐老太太吸着草叶烟对她说。
她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放了我?〃
唐老太太又吸了半晌,才慢吞吞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那个叫姜凤台的人为了让你重获自由,亲手切下了自己一条左臂。唐门规矩不可废,你残害同门,本应囚禁终身,不过既有人肯为你断臂赎罪……〃
那时她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耳边只反复回响着〃那个叫姜凤台的人为了让你重获自由,亲手切下了自己一条左臂〃那一句,直到她跨出唐家大门那条尺许高的青石门槛时,她的内心还是被这句话震得不住发颤。她记得她在冲动中问了一句〃他去哪儿了〃,唐老太太回答道:〃谁知道,反正他断了一臂,临渊阁怕是没必要再去了。〃
雨水湿透了全身,她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借着大雨的掩饰,她还是放肆地哭了出来,这时她才忽然明白到,那个人的一生其实也很无辜,很凄凉。
尾声
八月末的天气,天高云淡,秋实乍红。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一片黄灿灿的榆树烂若织锦,风吹起,榆钱落了满地。榆树下,那个一身淡粉色松软衣衫的女子歪在椅中小憩,榆钱落在她的衣裙上,被暖风吹着吹着,又轻轻飘落在地。
远远一个人影走来,在距那榆树丈许远处的草坡上站住了。他一脸的风霜,满腮的胡茬儿,看上去却依然很英俊,尤其是当他的双眼接触到榆树下那张安恬而美艳的脸庞时,眼中的神采和嘴角的笑纹更为他的俊容增添了魅力。他没再靠近,只静静站在那里,像看着一道永不厌倦的美景。足足小半个时辰,甜睡的女子才慵懒地伸伸胳膊揉揉眼睛醒了过来。她看到那人,脸上也不见激动,只是两眼闪亮,懒懒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男子的柔情在那女子睁眼时收了起来,摆弄出一脸冷漠,冷冷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你是为了引我去唐门,那天晚上才跟我在一起的,是不是?〃女子并不惧怕他的冷漠,仍然慵懒而柔软地笑了笑,道:〃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就算没有那一晚,你还是会去唐门找我的,对不对?〃男子没有迟疑,认真道:〃是,我会的,我不能让我喜欢的姑娘去嫁给别人。〃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以前我做了很多不愉快的事,那时我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很不幸,所以想为自己留下一些幸福的回忆。那天晚上我是真心实意的,你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到。〃
男子的脸上泛起了微红,他一定是想了,也明白了。他深深凝视那女子,柔声道:〃你变了,变得更美了。〃女子嫣然一笑,道:〃心里平静了,能吃能睡了,人自然会好看起来。〃
男子大步走了过去,矮下身将椅中的女子紧紧搂在怀中。女子〃哎呀〃一声,娇嗔道:〃轻一点,都快当爹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男子这才留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那上面的衣服上还沾着两枚榆钱,他伸手轻轻拈下,再尔无限惊喜、无限温柔、无限感动地低下脸去感受那新生命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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