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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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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白枫？不行了？真气不足？”罗嘉欣挑衅道。
用修仙真气对付她的话，是不大可能获胜的。真气由元婴贯出，从经脉驱到空气灵气中，绵绵不绝，一般是不会耗尽，只是有一个限度，用完补充，关键在于心法恢复真气的能力。白枫的梦诀绝对是一流心法，奈何白枫的限度仅是元婴期一层。
一段时间内，每次耗尽真气，都会影响下一次耗真气的速度。如此耗法，白枫迟早要被耗得完全无法补充真气。该出底牌了么？
不，再撑一会儿。
拼命反击收不到任何效果，没有任何方法。除非把自己后面耗尽又补充的真气全部聚在一起一股脑轰过去，不然根本起不来作用。
是了，把所有潜力都激发。还不到出底牌的时候，那便先把底牌之外的力量竭尽。白枫想到了一个办法，说起来简单，在场的人却没有几个会。在修仙界，没有人会这样做。就是是生死相搏，命悬一线，也不会如此。这种方法，简直能说是愚昧。
那是很原始的方法，白枫为何会？因为那是凡人世界的内功法门。把真气当内力使，二者原理大大不同？怎么当？元婴释放真气时照旧，可经脉的流动按内力功法来！必定能成功！白枫在凡人世界时，不止一次这样使用。
只是若在修仙界，这样的方法跟送死无异。使用完后，连最弱的后天弟子，都能把修为原本极高的修仙者杀掉。这样使用过后的修仙者，除了本身身体强度，无论是攻和防，都接近于零！
白枫豁出去了！他摆出运功姿势，闭目沉声，已经开始挤压自己的真气！完全是不计后果的透支！
“哦？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罗嘉欣停下攻击，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枫。
白枫突然睁大双眼，沉闷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降——龙——十——八——掌！”
凡人世界中的著名掌法。
白枫在凡人时间九年，已经把全部有名气的功法练完，这一套降龙十八掌，他还是能信手拈来的。未仙化的残存内力首先涌出，打在罗嘉欣身上，效果仅仅跟一阵微风吹过那般！不起一丝作用。
“凡人世界的功法？凡人世界的力量？开玩笑！”不知该恼还是笑，白枫用这些无用之术，是什么意思。简直不可理喻。羞辱她？不，白枫没有能力羞辱。有后招，玩花样？不可能，白枫所有招式已被看破，绝无胜算。
“再来！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
不妙！罗嘉欣寒毛竖起，感动不好的征兆。错觉？一定是错觉。白枫身上散步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从原有的元婴期一层，渐渐达到四层的强度。
全场哗然。
“白枫为何能发出如此威势？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决计不会，要是有实力，又何必让对方一直压着，独自承受憋屈？”
“咦，看起来有些不对！白枫全身的经脉在剧烈颤抖，这不正常！”
“他根本就没有四层修为，难道说？”
“应该是！他是想要透支真气！用凡人世界的功法！”
白枫的意图逐渐被台下的人看出。沐语不由担忧，白枫透支真气。代表之后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他是怎么想的？
“看招！”冲天怒吼过后，白枫的右手猛力袭出，真气凝成巨龙头颅状，往罗嘉欣轰去。没有任何花哨，完全是力量型的压制。
罗嘉欣还想着看白枫出丑，顿时面对此攻，差点反应不过来，只好赶紧招架，他的这一掌，带着实打实的元婴期四层真气。
“琉璃仙踪！”此乃剑法中最依赖身法的招式，速度极快，灵巧犀利。
没想到剑都没有挥出，白枫的一掌已经到达！轰！
罗嘉欣被这掌的冲力逼得连连退后，嘴角流出一道血丝。由于对白枫的轻视，她的防御实在太疏忽，根本抵挡不了白枫透支所有真气的舍命一击。
“怎么可能……白枫你卑鄙无耻……我……”罗嘉欣暂时失去战力，两眼满是不甘和气愤，她知道白枫的意图后，却无法将不能再攻击的白枫一举击杀，反被其余同门轻松捡便宜，实属无奈。
她支撑不住，昏迷！
白枫胜！
白枫失去重心，身体摇晃，捡起刚才用掌击时放下的清影剑，支撑着身躯。全身像是没有任何力气，经脉元婴都空空荡荡，眩晕感越来越明显。现在的他，俨然是众矢之的，台下随便一个人上来都能轻松杀掉白枫。
沐语心中剧痛，脚伸前一步，动作却被滕越飞拦下。
“白枫！下面就由我来吧！”有个声音伴随踏上天命台的身影响起。
滕越飞冷笑，他已经确定，白枫必死。
“滕师兄！难道眼睁睁看枫哥哥被……”沐语脸上带着愠色！
不说还好，一说更让滕越飞郁闷，这两个称呼，高下立判。当然了，当然要看白枫被杀死了。是他自作孽，他凭什么做你的枫哥哥，他不配，不配。
“你……”白枫无比愤怒。
眼前这人白枫认得，而幻仙宗内白枫认得的人绝不多。
“彭波，元婴期，一层。”
正是白枫去报名仙鼎会时，跟他一同前往，最后倒向大众，耻笑白枫的彭波。
“小人！”
对于白枫的怒骂，彭波摆手道：“无所谓了，能够杀掉你，百利无害！天命台上，我就不信梦尊还能偏袒你！”
“啊！”沐语惊叫，是呀，天命台上，梦纱都无法改变一切，那白枫……
却只能祈祷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彭波搓着手，一步步逼向白枫。
白枫依旧在原地，清影剑支撑着身体，他没有作任何移动，根本没有移动的能力了！恐怕不用彭波攻击，他随时也都会倒下。
只能用底牌了。怨恨力发动得前所未有的快，彭波的意念线被锁定。白枫又似听到了清影剑的呼唤。它强烈的战意，白枫感同身受。伙伴啊，我实在无能为力了，没有真气，根本没法与你并肩战斗。
彭波越走越近，白枫已经把他的怨念抽出，正要放大塞进意念线前端，身体却一个踉跄，失重前倾，半跪在地上。彭波脸上带着笑容，手抱真气组成的能量球，离白枫只有十步之遥。生死悬于一线。
清影剑的剑尖最顶端，断了，滑倒在地上，剑柄白枫依然握着。白枫听到清影剑在咆哮。伙伴，你，痛了么？
三六、逆转
2011…5…2523：25：22字数：3182
对眼前场面，没有人认为白枫还能逆转乾坤。沐语心中着急，恨不得跳上天命台阻止这一切。在远处用神识观望的剑凝霜和梦纱也不认为白枫能够逆转，他们更明白，白枫几乎连动弹之力都丧失了，简直是束手待毙。
梦纱已作好准备，在白枫受攻击的刹那护住他的元婴，并令白枫顺着对方攻击方向飞出天命台，在不知不觉间保住他的性命。白枫的手剧烈颤抖着，握着旧伤未复又添新伤的清影剑，他的双眼迅速充血，神情狰狞恐怖。
彭波的能量球越积越大，所有人都相信，它绝对能把白枫直接轰死。场下的不少人都产生悔意，自己应该上去杀白枫的，现在便宜白白落在了个元婴期一层的小子身上。
白枫依然半跪着，颤抖地握着清影剑。如果这是白枫修仙二十年留下的最后画面，那该是多么的可悲。
“死吧。”彭波也不等不及了，在距离白枫三步之处，推出了手中的能量球。
沐语惊叫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向天命台移动，却被滕越飞截下。看客们觉得有些无趣，太简单了，最终的结果一点刺激也没有。
能量球疾速地冲向白枫胸口。白枫颤抖的手把剑举起，对上了能量球。
“碰。”白枫被击飞，在远处以一个后空翻，稳站在地面。
“什么？”一片惊异。
白枫仅仅是横起了剑，便把代表元婴期一层巅峰的能量球抵挡住？他不是已经竭力了？不是已透支掉所有的真气了？
他的发束被震开，长发披散，眼珠布满血丝，赤裸的上身多处流血，脸部没有任何表情，连冷漠的表情都没有。什么话都没说，提起清影剑，身体快速移动，往彭波身上刺去。这一刺没有任何花俏，没有任何变化，比起凡人世界的剑法尚且不如。
彭波从惊愕中脱离，立即祭出兵器隆梅三叉戟，作出格挡姿势，脚下也毫不含糊，身法变幻，从身法来说，白枫这一莫名其妙的反攻根本不可能击中。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刺不偏不倚，以最精确的的弧度刺向了彭波胸口元婴的位置。
隆梅三叉戟格挡。
“噔。”
无数个不可思议的眼光中，隆梅三叉戟被清影剑劈断。被失去剑锋的清影剑，被不带着真气的清影剑。
“白枫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心中都升起了这个疑问。用神识观望的剑凝霜眼睛一眯，这一剑，他探测不了有附带任何力量。若是没有真气之类的力量附带，凭一把不入流的兵器又怎能把下品宝器隆梅三叉戟轰断？
问天期八层的剑凝霜竟一时看不出缘由。面对梦纱询问的目光，他难得地愣了愣，只能摇头。难不成只能把疑惑推给潜力爆发？带着疑问，所有人继续把目光锁定在天命台，
白枫持剑，对着彭波的胸口，气势上完全压过对方。彭波满脸难堪，白枫的剑只要稍微一动，便能把自己干掉。为什么，为什么眼看着快要死掉的白枫会骤然爆发，把自己完全制住。
若要问为什么，白枫本人也只是一知半解。事情本应不是如此，在方才彭波离他十步的时候，白枫将要控制住对方的意念，那个能量球会消失，或者失误反噬彭波自身，绝不会是如今的光景。
在清影剑剑尖断裂的刹那，白枫真切地听到了它的声音，不再是错觉。元婴内的怨恨力毫无规律地涌出，附加到了清影剑之中。白枫感到清影剑的重量骤然增加无数倍。
而他握着清影的时候，却没有受到任何重量，清影剑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如同手足，随意而动。用剑仙们的专业术语来形容，那便是人剑合一。
正享受这种玄妙的状态，前面的能量球已经朝自己轰来。白枫此时却没有丝毫畏惧感，直接把清影剑塞到身前，潜意识告诉他，他足以抵挡这次攻击。果然不出所料，只是因身体无防御力，被剩余冲力弹飞。这种潜意识，是预判，还是信任？
扛下攻击，白枫马上要反攻，锁定彭波时，两人间的距离霎时消失，彭波像是离他不到一步之距。
直接一刺。他看到彭波在缓慢移动，随着移动的方向改变弧度，便直接打在彭波身上。清影剑的冲力把对方的下品宝器直接毁坏。
这一切都是怨恨力的作用。怨恨力不是属于精神攻击范畴的么？为何竟然实质化了？实质化，把平常状态的怨恨力当作雾的话，现在这些雾都变成了有重量有硬度的坚冰。
类似于精神力的神秘力量怨恨力，竟然能够当作真气用？能够跟清影剑合而为一，产生媲美元婴六层的攻击强度。
太不可思议了！
白枫识海中波涛汹涌，沉沦在无边的狂喜之中。战斗，当然要实打实才热血。精神攻击再天花乱坠，却失去了酣畅淋漓的快意。怨恨力实质化的原理他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这份力量本身都不知道怎么得来的，研究实质化原理那只能是自寻苦恼。
他要做的，便是记住这感觉，能够在以后的战斗中再次使用。沉浸在狂喜，他都忘记补上一剑，把彭波毁灭了。当然白枫早已锁定若彭波，一旦他发起攻击，能在第一时间将其结束。
“我……我认输。”彭波实在忍不住了，他的精神早已被摧垮。
彭波脚底一步步后退，白枫的剑紧紧贴上，一步一退，彭波退到了天命台阶梯，灰溜溜地逃出了天命台。白枫胜。
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想到白枫会连胜两人。白枫此举可以说是创造了奇迹。大家开始寻思，白枫要参加仙鼎会，原来是有这样的底牌。
此刻，白枫站在了天命台阶梯的顶阶。只要他踏下一步，便能免去战斗，无论如何也能保住性命。
滕越飞眉头微皱，白枫若是下了天命台，他的计划更泡汤了。
白枫没有让人猜测太久。他轻轻一笑，便往回走，再度站在了天命台中央。捡起地上的幻仙宗道袍，裹在身上，举起清影剑，大喝：“战！”
“战！”
大家眼中，天命台上的不再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了。他的呐喊，不断地为他自己造势。一些修为不足元婴六层的人都不敢贸然上前。方才白枫发出的攻击，可是具有元婴六层的力量。
“无知小儿。”
又有人上了天命台。
“周房龙。元婴九层。剑仙。”这个周房龙修为在人群中算是很高了，可他并非什么佼佼者，他现在已经五百多岁了，连元婴期巅峰都达不到。但这意味他拥有更多战斗经验。元婴九层的修为也能生生把原来的白枫压死，爆发了的白枫虽不能判定具体实力，估计却也不会强得太离谱。
没有多少人看好白枫。
“别战了……”沐语低声道，满是担忧的双眼，紧紧盯着天命台中那倔强的身影。
滕越飞嘴角阴笑，这个周房龙，是在接到他的传音命令后走上天命台的。他心里也很不爽，明明可以直接拍死的人，却只能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对付。
白枫凝视着对手，稳稳地举起清影剑。
锁定。
怨恨力刚刚能够实质化，这群试刀石，怎么能不用。元婴期九层，怎能抵抗怨恨力？怨恨力给了白枫无与伦比的自信。从在凡人世界第一次发掘出怨恨力开始，白枫的自信就因怨恨力一步步增大。
只是白枫没有认识到这种自信，是建立在怨恨力上的，怨恨力，却是建立在怨恨之上的。无暇多想了，他再次呈现了人剑合一的状态，与专修剑道的周房龙周旋。
他再次让所有人惊讶。剑招简单而直接，使用起来没有一丝赘余，附带的神秘力量很是强悍，跟周房龙打了个难分难舍。剑法根本算不上剑法了，所有攻击，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周房龙的剑是中品宝器，加上浑厚的真气，熟稔的剑法，跟白枫相斗，也仅能略占上风。他更加卖力攻击，意图明显，是要把白枫耗死。
然而哪能如他所愿？白枫的神秘力量好似不会消耗一般，反而越战越强，呈现了压制趋势。确实如此。他越战越熟悉实质化了的怨恨力，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得心应手。华丽的剑影不断闪烁，可就是打不到白枫。
白枫的身法依旧是梦纱传授的仙影身法，没有真气的状态下，却也能用得得心应手。如此看来，怨恨力果真能替代真气。
剑凝霜、梦纱神情都很凝重。事后是否要查探出白枫这力量的由来？本来各人仙缘不一，有各种奇遇并不奇怪。只不过如此一来，白枫大有暗杀同门的嫌疑。
周房龙想要耗死白枫，到头来自己却被耗光，无法再跟白枫匹敌。
“我……败了。”他颓然停下进攻，弃械投降。
白枫补上一剑，穿透胸膛，轻易毁掉周房龙的元婴。周房龙的脸部保持着愕然与不解，轰然倒地。他可能是没有料到白枫的击杀这么干脆，方才他没有杀死彭波啊。
清影剑抽出，沾上了鲜血。
“死得好。死得好。跟我作对，都得死。”白枫的神情犹如战前大放狂言时那般狂妄，他杀红了眼，“战！要战的统统上来！一决生死！”
空气凝重了！白枫俨然一尊魔神，屹立在天命台中央。这种情景，没有任何人想到！哪怕白枫自己，也根本猜不到会有这一刻！
三七、竭尽
2011…5…2622：25：02字数：3053
近仙期之下，白枫一路战胜、击杀，未逢敌手。近仙期一两层的人，碍于身份，始终没有上，上了，赢会被说不知廉耻降级杀人，万一输了更是背负近仙期耻辱的骂名。白枫虽然英勇无比，怨恨力源源不绝，可他毕竟失去真气了。怨恨力能够代替真气攻击，却不能维持身体技能。
他的动作逐渐有了漏洞，攻击也渐渐慢了下来。还是不够强啊。
从罗嘉欣算起，白枫此时的敌手已经是第十个了。此人修为已是元婴期巅峰，身怀多种神通，白枫一直处在下风，身体、精神方面都负荷过重了。
力不从心了。他今天创下的战绩，绝对能说是惊世绝俗。三十五岁，连续击杀元婴期高手。战胜跟击杀是两回事，修为相近的修仙者相斗，很难做到轻易击杀对方。
白枫击杀元婴期巅峰也不容易，每次都是苦战，而他已经坚持了数场苦战。持起清影，他集中全部精神，跟对手纠缠。远处，梦纱、剑凝霜这两个幻仙宗头号人物也一直用神识观战。
“白枫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足以在近仙期之下排行前十了，能够抗住十层巅峰的直接冲击，犀利反击，战而胜之。”剑凝霜道，“他的连续出手，每一次都有元婴期九、十层全力出手的力量。依照现状看来，白枫已精疲力竭，能够勉强撑完这场，下一场威力便要大打折扣。”
“近仙期一层的修为久战击败白枫，二层能轻松击败，白枫的综合实力并没有达到近仙期的高度。”梦纱点头道，“他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找到了提高修为的方法？”
“应该是种现成力量，他的攻击之中并不带有真气波动，可知并非自身力量，仙、魔两道，还没有任何一种功法脱离真气作用。”剑凝霜带着洞悉力的目光剖析了白枫每一个动作，“战斗中也没有用精神力攻击辅助，跟那名登记弟子的死法完全不同，却不能保证他没有再留底牌。”
“拥有近仙期之下难逢敌手的实力，难怪他要参加仙鼎会了，实在是势在必得，排在前五十应该问题不大。”梦纱惋惜道，“只不过他确实不适合仙鼎会，到时该怎么定位？三十五岁天才？仙鼎会之后恐怕依旧没有办法提升。”
他们在侃侃而言，当事人白枫却没有那么轻松了。
可能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后一战了。竭尽全力地战吧。白枫已经顾不了下一个对手上来之后的事了，把眼前之人打到再说。现在是防多于攻，白枫渐渐呈现被压着打的趋势。对手卢伟豪神通广大，各方面都极其强悍，攻击之中少有破绽。
以力破巧？破不了。白枫毫无技巧的剑招对上了卢伟豪，已经起不了当时“神来之笔”的作用，反而更容易被看穿，更难攻击。
使用剑招？
怨恨力的实质化仅仅是附加于清影剑和身法中，体内没有真气，却是发动不了青景虹光破天剑法。不是没有试过，能发动早就发动了何必一直压抑在劣势？
别人眼中，白枫的剑招简单而实用，修仙界推崇繁杂华丽的招式，那是因为同阶之下，身法动作诸多变幻，很多情况便是比试招式、技巧了，实力有绝对优势，或者速度足够快的话，哪里用得着什么招式？正如滕越飞开始所想的，杀白枫只要自己挥掌一拍便可。
而白枫现在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对方了。
剑招……上哪里找剑招呢？
不妨再来一次凡人世界的功法？
不管如何，试试再说。
“独孤九剑。”
白枫按照这套剑法的内力运行线路，试图牵动怨恨力。这次他没有得逞，怨恨力只跟清影剑和身法相联。
只能用精神攻击了。白枫驱动怨恨力，锁定卢伟豪的意念线。锁定无效。怨恨力并不受自己的调动。怨恨力实质化的时候，不能用作精神攻击。糟糕。他之所以无所畏惧，是因为保存着这个精神攻击底牌。
又要生死一线么？
白枫躲闪抵挡着，想得头皮发麻，他的攻击方式不免单一，此情此景下，想拼命都不知道怎样去拼。现在也不像跟罗家欣对战时，有足够的真气透支，就算是有，无论怎么透支也比不上对手的元婴十层真气。
是了，现在自己的主要攻击核心在清影剑上。
如今的清影剑攻击力非同小可，若是用真气带动剑招，说不定就能打破僵局，一举战胜。想到此处，白枫连忙感应自身的真气。经过这一大段时间，真气已经恢复到了先天中期了。发动一次凡人世界剑招，效果不大，既然是靠清影剑的力量，那么便用大范围的招式。
“青景虹光破天剑法。落羽式。”
青色剑影漫天密布，每一道剑影都是有白枫方才一击的力量。果然奏效。清影剑加持实质化怨恨力，再配合剑法。完全是重叠效果。白枫的消耗也是重叠的。
这一招下去，本源力量怨恨力消耗了大截，相当于打败一个元婴期十层非巅峰修仙者的消耗。白枫这样攻击，可以说也是透支，透支怨恨力。
元婴顿时空虚起来。
白枫眼前开始有些模糊，脚步也是踉跄不稳，但他没有就此作罢，趁着对方抵挡的空档，再度发招，“霹雳贯魂”直贯长虹，这次没有被断下，而是直接贯进对手身体。
卢伟豪被击杀。白枫胜。
随着卢伟豪身体的倒下，白枫也失去重心，摔坐在了地面。他喘着粗气，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可天命台下的人却没有因为白枫失去力量而减少。是啊。台下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他已经杀掉这群人中的十几个了。
现在倒下，结果只有一个，死。
“我不能倒下……战。我要战到底。”
可是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退缩？不可能。既然是敌人，那便有要不死不休。撑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已经撑到现在了，不是吗。
那又如何，现在也仅仅打败十多个人而已，台下的人数……站起来。奋战到底。哪怕战死。战死，从上天命台的那一刻就不畏惧了吧。白枫的右手用尽全力，支撑起坐在地上的身体，全身微微抽搐地，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做战立动作。
可又有人在身前了。全场的喧哗前所未有的大，白枫听不清了，也看不到来者何人。无论是谁。来吧。只要不断气，都要继续战斗。
“战。”白枫的牙缝中挤出这个字，身体也找到了平衡，稳当地站在地面上。尽全力让自己的精神不至于溃散，勉强保持识海的清明，双目锁定前方来人。
来者的身影娇小苗条，仙气飘逸，散发的强大气息，白枫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对抗。完了，再也无力回天了。对方可是近仙期啊。要被击败了吗……白枫心中有了一丝无力感。
已经做到最好了啊。
梦纱啊，我不是废物，你看到了吗，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修炼，没有放弃过你啊。白枫举起清影剑，踉踉跄跄地刺向身前，已经没有任何力量附带了，已经没有任何招式技巧了，白枫只是不想连攻击都没有发出，便直接死去。
死，也要战死。白枫压抑了二十年的滔滔战意，之前的战斗哪里够止住？清影剑被来者直接抓住。白枫再度失去重心，身体往来者倒去。他没有摔下，被来者扶起。
“不要战了，好么？”声音带着无比怜惜的温柔。
这个声音很熟悉？
白枫朦胧的视线，终于看清了来者的相貌。
沐语。
“语儿……你……不要阻止我……”
“不要战了，好吗？”沐语柔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
白枫还想说些什么，精神实在不堪重负，跟识海失去联系。白枫晕厥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也说不明白呀。沐语轻轻地摇头。
“我胜了。没有人要跟我决战吧。”
一片寂静。沐语把白枫抱起，一步一步地走下天命台。
滕越飞咬牙切齿。沐语一动他便出手截拦，可她却使出全力一击，破开他的阻挡，到达了天命台上。都怪出重手截拦，怎料到沐语如此决然，撞开自己？
语儿啊。凭什么白枫那废人会得到你的青睐。我不甘心啊。
白枫不仅没有死掉，更打出了风头。这个荒谬的事件，最终以这样的结果收场。暴露了刚刚领悟出来的底牌，对白枫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最重要是一点是：活着就好。
白枫活下来了！
如此结局，是滕越飞难以接受的。他知道，不知不觉中，这次事件变了性质，从压倒性地凌辱白枫，演变成如今的白枫个人表演。看客们本来心中对白枫的不屑、耻笑和轻视，在白枫硬生生扛下的十多场战斗中悄然消失。
无论如何，今天的奋战过后，弟子们茶余饭后对白枫的讥讽将不复存在。白枫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存在，让幻仙宗弟子承认了自己的存在。从各方面来说，白枫都赢了。
三八、资格
2011…5…2721：04：26字数：3210
剑阁。滕越飞的住处气氛很是凝重。剑凝霜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弟子，语气有着些许失望：“越飞，你实在不该。”
滕越飞低头不语，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被看穿。
“十年前直至现在，涉及白枫的事总会有你的影子。白枫糟到积淀的声名，也是因为你吧。宗门被堵两年，荒谬的天命台死斗，也是因为你吧。”
在剑凝霜的威严下，滕越飞提不起否认的勇气。
“我早就说过，白枫不足为虑，无论是修为和身份，都跟语儿无缘。你修炼六百多年，气度怎会如此？以语儿的灵智，又怎会看不出来？”剑凝霜的话一针见血，“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起反作用！”
滕越飞支吾道：“师尊，我错了。”
“被感情蒙蔽并非理由，你确实错了。十年面壁，我会对外称你闭关修炼。”
“谢师尊……”滕越飞颓然道。十年啊！本来十年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至少不会对修为有影响。可现在有白枫在，沐语是否会……十年里，沐语与白枫仅仅有少数的接触，她便如此了。不在的十年里，会发生些什么？面壁，顾名思义是面对着思过崖，十年不得做任何事情，包括修炼，更不得离开思过崖。
“我不明白……”滕越飞艰难地道，“为什么白枫没有死！我不明白！”
剑凝霜看着他：“你始终不明白。修仙应该向前看，与比自己强的敌人相战。与弱者争斗，容易迷失道心！”剑凝霜失望惋惜道，“十年，你都未曾放下跟白枫争斗之心，你的道心已趋向迷失了。”
滕越飞顿时泄气：“原来我一直在与蝼蚁般的弱者争斗么。”
“天命台上，白枫是不会死的，纱儿早已锁定好，在最后一刻出手救下白枫。”剑凝霜淡淡道，“就算白枫没有能够在天命台大展身手的奇遇，也不会死！这次白枫本已无性命之忧，，更赢得了大多弟子的认同。”
“竟是如此。”滕越飞实在懊恼，早知如此，又怎会鼓动这次荒谬的事情？师尊庇护弟子实属常见了，为何自己没有料算到梦纱会出手庇护？尽管那是天命台，尽管梦纱最终没有出手。
“十年里，你要想明白。否则终难问天。”剑凝霜叹了口气，随手施了个阵法。传送到思过崖的阵法。滕越飞满脸无辜地走了上去，很快消失在原地。
剑凝霜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梦阁。
“师尊。”“宗主。”
他没有隐藏气息，大家都感觉到他的到来。
“白枫恢复得怎么样了？”
“谢宗主关心，我的真气已大体恢复了，经脉的伤也都已痊愈。”白枫站起来，轻松一笑，致宗主礼。
白枫一扫往日的压抑阴沉，脸上挂着阳光开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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