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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爱你如深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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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个时候你才那么惊讶?”我想起那天晚上举止反常的正平,到今天才知道原因。

    “……是的吧……”正平愣了愣,似乎他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而我却记得,那天是我第一天上课,被学生捉弄后回到家又被婆婆冷嘲热讽,而作为老公的他,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罢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去纠结这些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

    正平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略带尴尬说:“你要我说真话?”

    “嗯,说真话,没事,我想听你说句真的。”我温柔看着他。

    正平脸色变了变,佯装喝了口水,才说:“你很聪明,但是容易骗。”

    “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

    正平似乎在想要怎么组织语言,最后笑了下:“可能是你读的书太多吧,有点死板,我记得跟你约会的时候,跟你聊天之前我总得去找点资料速补一下,因为你一说话就不小心引经据典,我怕我不补一下,估计连你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正平也做足了功课,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没那么可笑了,于是继续问:“那容易骗呢?”

    “因为你答应我求婚了,我跟你感情时间不长,更谈不上热烈,但你还是答应了。”

    我笑了下,可是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会那么快答应你求婚,不过是因为这个月房租到期了,而我上回写的稿子,被出版社毙了。

    “所以姚楠,”正平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我有点不适应,看着他满布血丝的眼,我听到他说:“我们离婚吧,我不想继续骗你了,我想你也不想吧。”
47你不恨他?
    果然。

    我嘴角扯动了一下,原来他说了那么多,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提出离婚。

    可怜我还傻傻问他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我没有回答,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明只要回答好还是不好就行了,我却做不出决定。

    我沉默以对,正平在期待我的回答,我用沉默宣布的倔强,看吧,这回我没有轻易答应了,这回我不好骗了吧。

    沉默再次席卷我们两个,正平找不到话来说,我也无话可说,事到如今,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跟他说什么。

    好在这时,一通电话拯救了我。

    这通电话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我看都没看号码是什么就直接接起来了,直到那头的人出了声我才发现不对。

    他说:“看样子,你和你先生沟通不怎么顺畅呢!”

    我一下子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我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趁着这个机会,我环视了餐厅一周,上午餐厅里人不算多,大都是两人一桌,小声地交谈着,没有一个人是在接听电话的。

    我冷声问:“你在哪里?”

    那头笑得很轻松,带着点嘲笑的意味:“呵,还不用我自我介绍了,真是给我省了事,原来我发给你的邮件你是在意的。”

    我有点恼了,声音压低:“你在哪里!你想干什么!”

    “不用找我在哪里了,我看得见你,你看不到我,至于我想干什么,你跟我见一面就知道了,我的相机里,还存着不少很精彩的照片呢!”

    照片!我浑身一惊,说话也不禁小心起来,正平虽然负了我,但是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何况这个人一开始就找上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好,你找个时间吧。”

    “不用找了,就在这里吧,这里环境好,而且你先生也在不是,我想你现在应该很想看见你先生痛苦的样子吧?”

    我一听就急了:“不行,换个地方,下午吧,就在对面的咖啡馆。”

    那头笑起来:“没想到到现在你还为你先生着想,他要是知道,估计会感动到哭吧?他也真是的,放着这么贤淑的老婆不要,偏偏要那个病秧子。”

    这个人说话叫我很不爽,打电话的时间有点长,正平已经在看我了,我不想废话,于是说:“就这样决定了,还有什么想说的,等下午见了面再说吧。”

    “行,果然你比我想象得要爽快直接得多。”

    我懒得再听那人的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去坐下后正平问起是谁打电话来,还打了那么长时间,我扯谎说是我学生,最近班级有秋游活动,刚好我在这个城市,就打电话来问候了一下。

    正平“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上回那个叫杜译承的人,我惊了一下,没想到他和杜译承只见过一面,竟然能记住名字。

    我回答是,正平若有所思,我喝了一口已经化掉了的柠檬水,酸了我一嘴。

    离婚的话题于是被这个突然的电话翻了过去,正平看了看时间,说到有希检查的时间了,站起身要走,我不挽留,正平临走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昨天有希回来后发现我不在,还跟正平抱怨了很久。

    我坐在椅子上笑了一下,说:“不用了。”我可没本事看你们在我面前秀。我在感情淡薄,也是会感觉到痛的。

    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翻出那个人的号码。

    “你还在吗,不用下午了,就现在见面吧。”

    那头一声气声,我猜他肯定是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等不到下午的,我就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里,你来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离开酒店,穿马路的那段时间我有种错觉,那个男人就在咖啡馆里远远地看着我,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令人发寒。

    车水马龙间,有那么一瞬一种无所适从感占据了我全身,我一时有点害怕,停在斑马线那边的车,两个车灯如同两个巨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吓得我赶紧穿过了马路。

    可是等我站在那个格调优雅的咖啡馆门口面前的时候,我又退缩了,那个人肯定来头不小,而且手里还握着正平的照片,我有什么底气去面对他?

    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退路了,我深吸一口气,拉开咖啡馆的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暖气扑面而来,我听到店员甜美的声音:“欢迎光临。”

    我环视咖啡馆一圈,在窗边看到了一个清瘦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大衣,面色苍白,下巴尖又长,眼睛细长有点下垂,果然不是一张好人脸。

    他朝我招了招手,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看得令人后背一凉。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秉承先入为主,我问:“既然见面了,可以告诉我你真名字了吧?”

    “名字这种东西我随口瞎说一个都行,比起这个,我想你会对这个更感兴趣。”说着他推过来一个u盘,不用问,我都能猜到这里面存的什么。

    我靠上咖啡馆的沙发靠背,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跟踪偷拍正平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耸了下肩膀,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只是想看他痛苦而已。”

    我皱了下眉毛:“你是正平的同事吧?”

    男人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不愧是智商170的天才,这么快就猜到我是谁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连我都调查了呢,看来你对正平怨念不浅。”

    “还好,”男人靠着沙发柔软的靠垫,说:“只是看不惯他那个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装得什么都懂的样子罢了,明明就没有做领导的本领,却占了那个位置。”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嫌恶起来,似乎在他的眼里正平就是个垃圾。

    “你多大?”

    “什么?”我的忽然转换话题叫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是我重复了一遍:“你多大年纪了?”

    他脸红了一红,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问这个干嘛?”

    我皱了皱眉,“说就好了。”

    “2、23,怎么了!”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有点急了。

    “刚毕业?”我挑眉。

    “嗯、到底怎么了?”

    “刚进去?”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化,心里一点点笑开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

    终于,这个23岁的年轻人炸毛了。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要是我跟他关系亲密点的话,我真想拍着他的肩膀感慨一句:“年轻人啊……”

    可惜我跟他不熟。

    其实我不是在刚刚猜出他是谁的,在这之前我就想到了,能这样清楚地知道正平的工作时间下班时间的肯定是他办公室里的人了,从他最近发给我看的照片上我发现时间都不在规定的下班时间之后,也就是说,正平自己给自己提前下班了,而我之前问过正平,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正平虽然对我撒了谎,但是这种事情,跑到教育局里问一下就知道了,最近确实是有事,而正平能这么悠闲,肯定是把工作都丢给部下了。

    我注意到男人的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我说:“昨天熬夜了吧?”

    男人脸一红,没回答我,我继续问:“是做工作上的事情吧?是正平交给你的吧?”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的!我不信你聪明到能猜到这一步!”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猜出来,这些都写在你脸上好不好!”

    男人一脸惊诧,估计这个时候他都想找个镜子照照自己了。

    我语重心长地说:“我大概能猜到你是因为在工作上受气了,想打击正平,我不想说正平好话,但是我要劝你一句的是,如果你有意见的话,直接跟正平说就好了,你偷偷摸摸做这些事情,不仅累了你自己,还会毁了你,你大学毕业了就能进教育局,肯定是很有能力的,难道你就甘心因为受不了气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男人沉默了一阵,我正高兴原来我的传教是有用的,结果他抬起头,带着大大黑眼圈的眼睛盯着我:“那你就甘心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老公把你当做遮丑布,跟自己的姑姑纠结不清,我记得结婚后你就放弃了留校的机会回归家庭了吧,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而他又给了你什么?你在家里和刁蛮婆婆沉默相对面面相觑的时候,他在干什么?现在他要跟自己的姑姑双宿双飞了,嫌你麻烦了,要一脚踢开你了,你要怎么办?答应他离婚?”

    “够了!够了!”我大叫一声,忙阻止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双手背在胸前,看着我,“我不说,但你不会想吗?我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你先生。”

    “别说了……”

    我的头好痛,他的话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循环,如同魔咒一般折磨着我。

    “真的不报复他吗?让他也痛苦痛苦?”他拿起那个小小的u盘,递到我面前。
48带我走
    他黑色的眼睛戏谑地看着我,我的目光不禁落到那个黑色的u盘上,只要把这个爆料给媒体,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正平也会身败名裂,就连公公也不会幸免,家族丑闻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我能轻松想象到这些照片曝光后的结果,但是那并不是我期待的结果。

    我冷静下来,抬起眼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冷冷地说:“你懂什么?”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眉头皱起。

    “明明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拿着几张照片自以为是地来跟我说这些,你还太年轻。”

    说完,在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中,我站起来,离开了咖啡馆。

    当咖啡馆的门打开,寒风扑面,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直到冰凉的空气灌满了胸膛,我这才觉得安心。

    而就在这时,隔着一条马路,我看到有希在正平的保护下坐进开往医院的出租车。

    寒风中,我裹紧了自己的大衣,穿过马路取回了自己的车。

    鬼使神差地,我调转车头,跟在那辆出租车的后面。

    出租车开得很慢,我也开得慢,因为我还在犹豫,我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我跟着也无济于事,可是,现在的我,能干嘛呢?

    又遇到一个红灯,我看着出租车开走,慢慢停下了车。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敲车窗,我转头一看,是杜译承,他怎么老是敲我的车窗?

    “老师,开个门!快点!红灯要过了!”

    我转头看了眼红灯,还剩十秒,忙给他打开了门。

    杜译承坐进来,我再次启动车子,一边问他:“你怎么会在这?”这里大马路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路边。

    “别说了,一说我心就好痛,”说着腿盘在座椅上,捂着心口很痛苦的样子,看着很搞笑,我看着他那个无赖的样子无奈笑了一下,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就是半路上下来解个手么,结果他们开着大巴呼啦啦走了,我在后面追了半天,结果没有一个人发现少了个人,我走了半天才走到这里,还好看到了老师的车!”说到这儿,杜译承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蓝色的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怪可怜的。

    “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前方那辆出租车越开越远,终于离开我的视线。

    “老师你是要送我去吗?”

    杜译承一下子激动起来,我笑了一下,手里打着方向盘:“反正我没事,送你一程咯。”

    我记得杜译承跟我说过,这次班级秋游准备去好几个旅游景点,接下来应该是去某个景点吧。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杜译承一开口就说出了那个医院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问了两遍才能确认,还真是,逃不过躲不过。

    这下不用跟着那辆出租车,我也能去那家医院了。

    “不过你们集体去医院干嘛?”医院里总不会还有什么名胜景点吧。

    “不是集体去,我一个人去。”杜译承的回答却出乎我意料。

    “一个人去?去干嘛?”我更加疑惑。

    “老师难道忘了吗,昨天晚上我就是在医院门口遇到老师的呀,”

    “哦……”他不说我还真忘了,那个时候我还奇怪他怎么会在医院,结果到最后还是忘了问他是怎么回事。

    杜译承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声音很委屈:“果然老师一点都不关心我。”

    他蓝色的眼睛里染上悲伤,头低着,我刚好看到他一头柔软的栗色卷发,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点,但是看着却更让人有种想伸出手摸摸的冲动,我伸出手,快速地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好啦,不闹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也没多大事,就是我们班有个女生食物中毒了,昨天晚上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好在问题不严重,我今天就是来接她出院的。”

    “哦,这样啊……”杜译承作为班长来接女生回家无可厚非,只是我又想起刚刚他说被车子丢下的事情,那段话画面感太强,我轻易地脑补出来了,终于没忍得住,“噗嗤——”笑了出来。

    杜译承更加不高兴了,瘪着嘴生闷气。

    “老师你在笑我对不对!”

    “没有啊,”我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小屁孩……”

    “不要揉了啦,再揉发型就坏掉了。”杜译承抗议。

    我笑了笑,觉得这一刻心情好了许多。

    到达医院后,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辆出租车,那就是到了?我心里闪过一丝疑问,就在这时,杜译承下车,开门后杜译承问我:“老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好啊。”

    我需要一个理由,再次进入这家医院。

    电梯上升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跳动的数字,我记得昨天就是在7楼,因为我太过注意楼层,导致杜译承问我话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

    “你、你说什么?”

    杜译承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问老师为什么会来g市?”

    我没有回答,是啊,我是为了什么来g市的呢,而现在我又是在干什么呢。

    我一时有点后悔为什么我会进这家医院,在这家医院里,有正平和有希,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老师?”

    杜译承叫了另外一声,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我想多了,到最后连他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到了哦。”说着走出电梯,我愣怔跟在他身后,出去前看了眼楼层,7。

    呵……

    我顿时怀疑这是不是天意了,刚走了两步,我忽然说:“杜译承,你先去吧,我想去下卫生间。”

    “哦,”杜译承惊了一下,说:“好的。”

    随后我转身,往昨天那个方向走过去,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正平和有希。

    在距离十米的地方,我的脚顿住了,如同被磁铁吸住了一般,我一点都动弹不得,正平和有希坐在走廊外的塑料椅子上,彼此没有交谈却显得十分默契,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我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而仅仅是背影,就已经足够我明白,他们曾经是多么相爱。

    只有相爱多年的恋人,才会从沉默中感受到静谧,就算一言不发,也会觉得自然。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竟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直到我身后响起杜译承清冽好听的声音:“老师,这里可不是洗手间哦。”

    我吓了一跳,后背却触及到一片温暖厚实的胸膛,随即杜译承的双手握住我的肩头,微微使力叫我转过身,同时在我耳边说:“老师,我带你去吧。”

    愣怔中,杜译承带着我离开了医院,原来他是知道的。

    杜译承开车带我离开了医院,当车在马路上行驶,我终于找回了自己,杜译承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我:“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哪里……如果知道去哪里的话,我哪还用得着这么迷茫。

    我不说话,杜译承便安静地开着车,在车厢里温暖的环境里,我第一次认真考虑起了离婚。

    没有爱,婚姻如何继续,何况正平满心都是有希,而这样磨磨唧唧的我,也叫我讨厌。

    我记得在结婚之前,我对正平说过,不爱我,就别来找我。如今想来多么讽刺,原本我爱的就不是他这个人,还口口声声说爱,婚姻也是,我总是把问题看得太简单,等我被困进去后,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放过他,正平和有希双宿双飞,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害处,只是我担心的是别人的眼光,婆婆会怎么说,同事会怎么说,我妈会怎么说,我的亲戚又会怎么说,说到底,人不是作为一个个体活着,你要有人肯定,才会有力气走下去,如果都是冷嘲热讽,谁还能继续。

    起码我没有本事。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杜译承把车停下了,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问:“这是哪儿?”

    此时正值黄昏,眼前这个低矮的建筑,在高楼大厦间显得尤为突兀。

    杜译承朝我笑了下,说:“别问了,跟着来就好了。”

    他背着光,那个笑容看起来魅力十足,我第一次意识到,杜译承不仅仅是个比我小八岁的小屁孩,更是个男性。

    杜译承绕到这边车门给我开了门,朝我伸出手,样子十分绅士:“女士,请下车。”

    鬼使神差一般,我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这场景很熟悉,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杜译承牵着我的手大而厚实,让我感到安心,他的体温似乎比我高一点,通过我的手掌传到我的全身,有那么一瞬,我觉得就算冬天再冷,也不会怕了,因为有他在。

    顺着他的手臂,我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在夕阳底下显得尤为让人安心,我加快了脚步跟上他,恰好这个时候杜译承转过头来看我,夕阳下他的笑容特别好看,带着点诱惑人犯罪的意味,他说:“老师,你要跟我走吗?”

    走?去哪儿?

    这些我都没问,我直接回答了:“好。”
49一起疯狂吧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巨大的音乐声就流了出来,给我们开门的人似乎是知道有人来一般,在我们走到门口那一瞬间刚好打开了门,开门的是个穿着黑色短袖的青年,一开门满脸笑容地欢迎我们,用英文说了句wele。

    我正奇怪这个人在这个时候还穿着短袖会不会冷,一进去才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原本就低矮的房子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更加狭小,没有窗户的设计让室内空气无法流通,烟味酒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刚进去让人适应不了,甚至还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没有休息的吧台,有的只是靠在墙边的一排摆开的小椅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腾出足够大的空间给人们疯狂,舞池就是整个房间,巨大的音乐声几乎掩盖掉所有交谈的声音,我看到杜译承的嘴动了动,却没听到他说什么,就在我无所适从之时,杜译承凑到我耳边,嘴唇贴着我的耳廓,说了一句:“玩吧。”

    周围实在太混乱,我刚进来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杜译承却已经一把扒掉了我的大衣甩到一边,我吓了一跳,我里面是件背心裙,周遭是起哄的笑声,我有点害怕了,这未免太疯狂了一些,我想逃,杜译承却困住了我,他的两只手环过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拉到他身上,俩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炽热的体温几乎灼伤我。

    杜译承也脱掉了外套,剩一件短袖t恤,光怪陆离下,他蓝色的眼睛漂亮地诡异,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跟着他的节奏摆动了起来。

    融入这个环境后,我才知道这个酒吧特别在哪里了,我想起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店名:无聊。

    因为孤单所以无聊,所以要疯狂,所以这个酒吧才应运而生,陌生人在音乐的带动下也能贴身热舞,一切不过是好玩,能够精疲力尽,尽管这样做,风险很大,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真的很开心。

    酒杯在人群中传递,终于传到杜译承手里,杜译承端着那杯鲜红色的液体,询问地看着我:“喝吗?”

    我看了一眼那杯在各色灯光下颜色变得鲜艳的液体,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杜译承得到肯定,含了一口在嘴里,不知情况的我下一秒就被他抬起了下巴,随后嘴唇上袭上一片柔软,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口里流进我的嘴里,甜涩一起在味蕾里炸开,剧烈的酒味直冲脑门,杜译承喂完酒,笑着看着我,这酒看着挺好看的,没想到那么烈,一小口下去我竟有点晕乎乎的。

    连杜译承让我喝酒的方式我都懒得计较了。

    杜译承抱着我的腰缓缓地摇,过了一会儿,杜译承问我还好吗?

    我的腿其实都有点软了,但是我不想离开,这样的体验我从未有过,我还想再感受一点,于是我摇摇头说没事,却听杜译承笑了一下,低头在我耳边说:“老师还真是的呢,每次非得要到晚上才能放得开。”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玩笑,我立马警觉起来,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刚好这时一曲终了,巨大的音乐声退去,只剩下人们疲惫的声音,杜译承带着调笑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老师你究竟要我提醒你多少才会知道其实我就是cherish啊……”

    什、什么?

    我愣了一下,cherish和眼前的人重叠,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偏偏这时,杜译承凑在我的耳朵旁,声音低沉充满诱惑地说:“老师,这回我又硬了,你要不要来验个货?”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小肚子紧贴的那一块硬热。

    我被烫得赶紧后退一步,紧紧盯着杜译承蓝色的眼睛,那里面此时正满载笑意。

    真的是他!怎么会?cherish竟然是杜译承?

    杜译承的眼神太可怕,我落荒而逃,好在这个时候舞池里人不多,我很快回到了门口,厚重的木头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寒风扑面,我冷得一个哆嗦,脚下却加快脚步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什么?!cherish就是杜译承?怎么可能!可是杜译承对我的了解未免太多,很多事情我都没跟他提起过,但是这些我都在网上一一告诉了cherish,包括我刁钻的婆婆和冷淡的老公。

    真的是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感觉出来?cherish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很成熟,比起二十岁的小屁孩,cherish更像是个四十岁的成熟男人,怎么会是杜译承!他明明是个小屁孩!

    可是无可否认的是,刚刚我是把杜译承当做一个男人来看的,甚至对他产生了依赖感,那一瞬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山一般可靠。难道真的是他?

    我在胡思乱想的同时,脚下更加用力地踩下油门,道路两旁的树木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往后退去,我的脑子里都是cherish和杜译承,细细一想,我才发现他俩真的有太多相似点!

    住院那次,cherish和杜译承住的是同一家医院,还有球赛那次,cherish前一晚跟我嘚瑟他得了第一,第二天杜译承就告诉我他打了球赛……

    原本cherish就是生活在我身边的陌生人,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cherish竟然就是杜译承!

    我更加混乱,cherish是我在网上无话不说的网友,我跟他抱怨了很多生活中的琐事,甚至连跟正平的私密事都说过,那次他发过图片给我后,我被他说得特别想要,那个时候的我在杜译承的眼里,是多么地道貌岸然!

    我不敢想下去了,原本就晕的脑袋这会更疼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的婚姻我保不住,就连我唯一能倾诉的对象,我都没有脸面对了!

    一片混乱中,一声巨响唤回了我的神智,等我抬起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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