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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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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蠃类又天赋异秉,聪明异常,最先窥破天地玄机,识得造化含义,有了修行之念。之后其余四类纷纷效仿,又依修为高低得“天地神人鬼”五种仙阶。
便在这一刻,我知道,这七个小家伙危险了。
果然,这七个造化之体被人觊觎尚不自知,一个个殒身于天地之间。
然造化所生与天地所生又岂能同日而语,造化先于天地,生而不灭,岂是能杀得死的?不仅如此,杀造化者非但无所得,且必受恶报。
但他们哪里懂得这样的道理,无论多么聪明的生灵,总是要经历苦痛才能铭记。
…………………………………………
我实在寂寞得很,澄清天宇后,只能蜷缩在极北冥海之中,这方天地与我而言,实在太过狭窄,而万千生灵,又太过柔弱,我只扇一扇翅,他们不知要死去多少。
谁也不会知道,一株草儿枯了,我都会心疼。
唯有造化所生,才懂得惜造化。
那山川,那河流,那高树矮草,都有着老友盘古的气息。
我实在是低估了这种叫做人的生灵,更没想到他们竟能在北冥找到我。
北冥之海,暗无天日,更需通过北海极深处的海眼方能入内。
那三个人,叫做元始、灵宝、道德的三人,来到北冥,央求我为他们做一件事。
不管怎样,有人知道我,记得我,想起我,我自然高兴。也不知有多少万年没说话了,发现这三人竟能承受住我的声音,我更是惊讶,人啊,如何才能修炼到这般地步。
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天仙并非修炼的尽头,上面还有太乙金仙,混元金仙。混元金仙之上,似乎还有圣人,圣人之上呢,那便是如同天道一般的存在了。呵呵,我就是天道,我真的不信,能有人修炼到我这么厉害。
想当初,造化之精一分为九,盘古得三,我得二,七神猿得一,其余皆散于天地之间。其余造化,皆由造化之精衍生而成,虽取之不尽,却驳杂难辨……唉,我在乱想什么。
这三人号称三清,他们称自己创出了三片天地,只是这天地始创,内中一片迷蒙,此番便是请我去帮他们澄清天宇的。
从他们的口中,我隐约猜测得出,他们推演出了天地乍开的奥妙,果然厉害。
我答应了他们,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在元始的身上,发现了一丝盘古的精气。
盘古若是不予,旁人又怎能取得?我倒要看看,盘古看好的人,能创出怎样的天地来。
于是,我便进入了三块天地中。
元始果然有趣,他担心我没有安身之处,单独为我造了一片海,我喜欢。
北冥之海虽极为辽阔,却没有阳光,又太安静,这里热闹得很,又足够大,我也不必担心扰到旁人。
元始这一片天地,叫做“本我界”,一进来我就明白了,灵宝和道德的天地,都是依托于“本我界”而存在,虽也可自成一界,但比起元始这片天地来,却残缺不全。本我界灭,劫杀界与善恶界亦将顷刻崩塌。
元始很有趣,他也知道混世七神猿的存在,自己弄了五条神龙放在里面,充当搅动天地阴阳之气的物种。
唉,先天与后天的区别,岂是人力所能改变?
既然求到了我,那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肃清天地,将五条神龙镇压,作为地之筋骨,自此后,天清地稳,一切平静下来。
好熟悉的感觉啊,做完这一切,我孤独的心绪安宁了许多,我有些明白了,有事情做,便不寂寞,也便有了存在的意义。
从此后我便在这里住下,这里比那方天地舒服许多。而且,我要看看元始到底要做什么。
哦,他也将天地分为十二会,十二会终,这天地便没了。他在推衍天地变化,而后寻个生机出来?
不,不可能的,我与盘古历经多少轮回,只冷眼旁观天地造化变迁。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久,是多久,便是一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谁能改变得了?
盘古生,为开天化地,鲲鹏生,为澄清天宇,神猿生,为搅动阴阳……这一切都是注定,世间哪有永恒的东西?唯有变化,才是永恒。
看着元始三人终日闭关苦思,我实在不忍心告知他们真相,一个人有了追求,才有生之意义。我虽寿元绵长,生之乐趣却实在不多。
元始自那方天地不断邀人,他寻了许多人,又把此界将亡的秘密散播开来。我明白他的意图,人在绝望时往往灵光一现,只是这天地与他们而言,半点端倪全无,又如何能逃得出去?
有一日,一只似曾相识的猴子闯了进来,他漫无目的,随意走了几圈又走了。他身上似乎有七神猿的气息,七神猿啊,我只知道有个兴水神猿,还是初入北冥时见过一次,却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他们长得实在太过相似,又是同一缕造化所生,你叫我怎么辨别?
又过了几千年,又有一只猴子从我头顶飞过,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探身出海看了看,这猴子急匆匆不知要做什么去,算了,人家都有事情忙,唯有我无所事事,若有缘,仍会再见的。
过了几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猴子专程来找我了,不用说,他也是元始邀来的。我与七神猿虽彼此相知,却未曾打过交道,他来找我做什么?
对了,他定是来此打探这方天地的秘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一切都说出去,还有什么意思。
这只猴子修为很低,神猿的天赋神通还未觉醒。
据我所知,每一只神猿都有与众不同的神通,这个神通比起那些后天法术大有不同。
觉醒啊,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和盘古每次从造化中忆起往生岁月,彼此都有一种难言的无奈。
盘古心胸远胜于我,他曾对我说过,你只当自己是天,我只当自己是地,忘记自己的生命,一切都淡化了。
怎么可能啊?我是鲲鹏!
我是鱼,自在遨游的鱼,我又是鸟,自由翱翔的鸟。却偏偏生就一个毁天灭地的身躯,还有,不安分的思绪……
对面这猴子很聪明,他果然要问我这天地的奥秘了。
…………………………………………………………
“鲲鹏,你可知道,这天地五百年后将合?”悟空问道。
“自然知道,这又与你何干?”
“天地合时,可有人能逃得出去?”
“无。”
“那自然与我有干了,我可不甘心丧命于此。”
“你是造化神猿,死了亦能复活,何惧之有?”
“这是什么道理?你也是造化所生,若将你杀了,让你再活一次,你可愿意?”
“唉,求之不得,只是如何才能杀死我呢?”鲲鹏叹道。
“……我直说了,有没有办法叫这天地永固?”
“没有!”
“那五条恶龙哪里去了?”
“被我镇在地底,充作地之筋骨,此地方能稳住。”
“天地为何要合在一起?”
“……或许,是彼此想念了吧。”
“当初为何又分开呢?”
“或许……在一起久了,就要分开吧……这个你还是去问盘古好些。”
“盘古在哪里?”
“在任何地方。”
“也在这里?”
“不在。”
“那你说在任何地——”
“在那方天地的任何地方……”
其实,我是很爱聊天的,可这只猴子实在太絮叨了。我渐渐发现,他想从我这得到的,根本不是本我界的秘密,而是那方天地的玄机。难道他尚未觉醒,便知道天地将合的结果?如果真是这样,这只灵明神猿聪明的可有些逆天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起了促狭之心,何不帮这只猴子醒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面对回忆的痛苦。
第一三七章贬金蝉
试问禅关,参求无数,往往到头虚老。磨砖作镜,积雪为粮,迷了几多年少?毛吞大海,芥纳须弥,金色头防微笑。悟时超十地三乘,凝滞了四生六道。谁听得绝想崖前,无阴树下,杜宇一声春晓?曹溪路险,暨岭云深,此处故人音沓。千丈冰崖,五叶莲开,古殿帘垂香袅。那时节,识破源流,便见龙王三宝。
这一首《苏武慢》,乃为叫人收心拢性一心向佛的。
却言佛门立下层层之禅关,树参求之话头,以接引有缘之人。无奈禅意高远,非徒参可得,故说到头虚老。到了末句,世人皆知龙王有宝而不知何宝,此处明言三宝也。佛门三宝:乃佛、法、僧也。传闻龙树菩萨曾入龙宫取《华严经》,并解读善妙佛法,故此句言得成就也。
只看西牛贺洲,灵山顶上,大雷音寺,与天庭仙境更有许多不同,乃是处处极乐景象。
但看此山: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牺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
再见这寺: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晃晃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这一日,灵山之上祥光四射,大雷音寺瑞气重重,大雄宝殿之上,兰若庄严,莲台整肃,说法坛上,一座九品莲台熠熠生辉。九品莲台,乃往生极乐者所化生之莲台也。
清脆纶音响起,正是降龙、伏虎二罗汉敲响云罄,西天五百罗汉、八百比丘、尊者圣僧,伽蓝门徒,各依法相坐立不同,面上肃然生敬。
下方各安其位,一僧人持庄严宝相,缓步登上品莲台,可不正是治世之尊中的如来佛祖。今日正是如来佛祖立讲法坛,传播佛家精奥妙义。
只见如来端坐莲台,却不说话,只佛目低垂,下方众人战战兢兢,只等佛祖开口。
忽而,如来右手拈起一朵金婆罗花,庄严面上竟露出一丝微笑。金刚罗汉、圣僧尊者、比丘伽蓝个个不明所以,或低头思索,或面面相觑,或一脸愕然。
佛祖又打机锋,一花,一笑,却是何意?
如来心中清楚,这个禅机看似简单,其实却暗合大道至简的道理,在场之人,除了他的二弟子金蝉子之外,怕是无人有此领悟。
正当众人苦思冥想之时,自阶下站出一人,正是如来二徒弟金蝉子。众人只道金蝉子将要释道,不料他抬起手来,示意如来放下那花,而后一声冷笑,转身向殿外行去。此举太过惊人,满殿的目光尽汇聚在金蝉子身上。
金蝉子目光坚毅,一步步向外迈去,却对众人目光视若不见。
此刻,座上那治世之尊如来将金婆罗花放下,问道:“金蝉子,你往哪里去?”
金蝉子仍不回头,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如来微微皱眉,金蝉子与旁人不同,上溯几世乃是大有渊源的人物,他可走不得。
便又道:“若能解得我拈花之意,便由你去。”
金蝉子回转身直视如来,道:“方才已解了。”
众人想起金蝉子方才那一声冷笑,自然不明其意,但金蝉子于佛法之精湛究深,在灵山是出了名的,个个半信半疑,难道这冷笑亦含着深意?
如来笑道:“那你便说说看。”
金蝉子毫无推辞之意,只侃侃道来:“佛祖拈花一笑,欲传我等祥宁、静闲、妙美心境也,此境无染、豁达、无贪、坦然、超脱、永固,乃是一种无相涅槃的至高境界。可对否?”
如来微微点头,心道好一个金蝉子,竟一语道破真谛。只得道:“你说得不错。”见如来称赞,众人皆惊,对金蝉子的佛法造诣又在心底抬高了几分。如来接着问道,“只是你那冷笑,又为何意?”语意中多了几分期待,只望金蝉子能将这拈花一笑的含义再无中生有,如此更能显得自己莫测高深。
金蝉子道:“你以笑待我,我也以笑待你,再简单不过了,何必再问?”这番言语大出众人意料,便连“佛祖”都不呼,只用“你”来代替。
场中人虽不及金蝉子精通佛法奥义,却也有几个反应极快,只听伽叶喝道:“狂妄至极!竟敢不遵师徒名分。”
论起来,伽叶是金蝉子的大师兄,金蝉子向来特立独行却又偏偏受宠与佛祖,他心中早有嫉恨,此时站出来,正是时机。
金蝉子不慌不忙道:“师?徒?如你所言,何为师,何为徒?我若以人为师,待他涅槃后,我又以谁为师?荒唐!”
伽叶无语应对,旁边阿傩见如来微微闭目,熟知如来心性的他知道佛祖此时已然不豫。便唱一声佛号道:“金蝉子,岂不闻‘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世间所有我尽见,一切无有如佛者’?无相无空无不空,即是如来真实相。你只论及皮囊,不及本质,徒为众人笑尔。”
金蝉子哈哈一笑,道:“既然无相,何来拈花一笑?既然无空,又何来无不空?说到底也难自圆其说!谁能告诉我,这修佛,到底修的是什么?”
伽叶冷笑道:“枉你修行多年,修佛,其实修的是己身!”
金蝉子道:“说得好!那修到最后,又能如何?”
伽叶不以为然道:“自然要成佛!”
金蝉子继续追问:“佛与你,孰大?”
伽叶一怔,若说佛大,势必违了“众生平等”的说法,若说一般大……实在又说不通,他思忖片刻,只好硬着头皮道:“佛云‘众生平等’,哪里分什么大小?”
金蝉子道:“既然早就众生平等,还要成佛作甚?”此番他不待伽叶回答,便手指如来座下九品莲台道:“次莲台,分九品。上中下三品,内又分上中下三生。自上品上生起,至下品下生止。若是众生平等,为何分此九品?为何?”
金蝉子扫视一圈,见无人能答,又接着问道:“若是众生平等,为何这莲花要居于如来的屁股下面!”
此语一出,大雄宝殿上惊心动魄,如同天塌了一般。如果说方才与伽叶、阿傩的对问还算禅门机锋,那此刻可就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了。这金蝉子,莫非疯了不成?
众人偷眼望向如来,见如来仍面不改色,闭目静坐,眼前这一切竟如与他无关似的。不由得个个心中羞愧,暗叹自己修为仍是尚浅,心意精神轻易便动了根。
金蝉子又将手指抬高几分,已经指向了如来,道:“今世你为我师,焉知前世我非你祖,轮回往复,谁又瞒得过谁?”又是惊天动地的言辞!
如来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早已心潮汹涌,他貌似入定未动,却是一直在等。听完金蝉子的最后一句话,如来心中暗叹,他终于还是知道了。
于是如来善目微睁,缓缓道:“我徒,我见你天资聪颖,便将秘藏经文与你先睹,不料你竟着相至深,已至入魔。唉,却是为师的不是了。”
如来一开口,金蝉子便有满腔的话,也如被阻住了一般,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就连身躯也动弹不得。
只听如来又道:“我虽为佛,但亦自知身躯微贱,你如何说,我却也不在意。只是你轻慢我之大教,此罪不可恕。”如来手指微不可见地捻动几下,接着道,“我今贬汝之真灵,教你转生东土,你若潜心向佛,你我师徒仍有再见的缘分。”
如来这一番话却暗含了佛门玄功——无量力吼,一字一字突出,震得大雄宝殿摇摇晃晃,殿上众人已不知不觉间为佛祖大能所拜服。又见金蝉子肃立当地,身子战栗颤抖,个个心道,可惜一个天资不俗的金蝉子,难为一片佛祖栽培之心,竟读经读到走火入魔了。
如来将手一挥,金蝉子便凭空消失不见。
如来神情怅惘,叹道:“不是弄潮人,莫入洪波里。自骄之心,着实误人,尔等当引以为鉴,切莫步了金蝉子后尘。”
大雄宝殿上众人双手合十,高声唱诵:“我佛慈悲!”这声音发自肺腑,竟比如来那无量力吼不遑多让。
如来于是开坛授道,因有了金蝉子一事,此讲说的全是劝诫座下众人修行佛法莫要急功冒进,只听如来道:“众生心、如来心,一心也。平常心,乃无差别心、光明心、觉悟心、菩提心,一旦染于尘垢,即成缘虑心、分别心、是非心、众生心……觉时平常心,迷时众生心,此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白玉蒙尘、明镜染垢,然玉镜无损。平常心亦复如是,妄念如云,云散天则青。妄念息,真心显;狂心歇,即菩提。迷经千劫,悟则刹那。千年暗室,一灯全明……”
第一三八章请君入
本我界,东方大海深处,悟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丢出,问得鲲鹏应接不暇。他初时还能应付得来,也颇有耐心。待问到后来,悟空的问题越来越离奇古怪,诸如“老君与如来哪个厉害?”“天庭和西天谁能一统仙界?”“你认不认识唐僧?”……这样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鲲鹏无奈,只得答道:“我虽寿元绵长,却不论天机,不谈人事,你这些无聊话题只是枉费心机了。”
悟空仍不死心,他见鲲鹏虽生得骇人,却性情恬淡,看起来无甚脾气,心中渐渐去了惧怕之意。他弄起了心机,仍继续拐弯抹角探听隐秘,却不知,天下人眼中种种大事,在鲲鹏看来都是蚂蚁搬家,哪里有闲情与兴趣去关心?
盘古、鲲鹏与混世神猿不同,他二人只管天地变迁,却不入世。而七神猿生来使命便为混世,自然在人世间历经劫难,对仙佛争斗、风云变迁却比他俩经历得要多得多。
悟空这一问却教鲲鹏暗暗起了别样念头,这猴子颇有些讨厌,自己实在不胜其烦,既然你要知道得更多,那便给你一场造化又能如何?种种疑难,你只自己去寻。
只听悟空又问道:“鲲鹏老兄,你可知道造化自何处来?又为何只增不减?天地合一,是否因造化过多,硬生生给撑爆了?”此时,他竟与鲲鹏称兄道弟套起了近乎。
鲲鹏几万年来平静的心绪第一次有了烦躁感,这只猴子实在面目可憎,我若能知道天地分合的原因,何必往复轮回,生死不由己呢?
他再也不答,两根长须伸出,将悟空紧紧缠住,绕了三四十圈。悟空见鲲鹏不答,心中略有感应,察觉出鲲鹏似乎有了不快之意。想再开口解释一番,却早被鲲鹏威压镇住,更有一根长须将自己困住,这长须坚韧无比,已是连自己的嘴巴都封住了。
悟空心中微惊,鲲鹏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要对自己不利?
他想了又想,不会啊,若论起渊源来,鲲鹏与神猿也算同根所生,都是造化之精分出的物种,况且鲲鹏自己也说过,绝不会参与天地中的纷争。以他的身份修为,若执意为难自己,实在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只见鲲鹏这根长须渐渐向回收拢,直奔鲲鹏那张尖喙而去,悟空大惊,他莫非要吃了自己?果然,只见一张巨口微张,说是微张,也露出几里宽一道缝隙,卷着悟空这根长须便投入到这巨口当中。
悟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眼睛还能视物。见无数颗巨大的牙齿在这张巨口周围密密麻麻地无序交错,
而这张巨口之大,在外面看倒还不甚了然,入了其中,内里似乎又成一海,一根火红舌头若隐若现翻卷,舞动惊涛无数,仿佛到处都是怒驰狂腾的雪狮白马,而在这海中,竟有许多海兽游动,海面上方飞鸟成群连片,如黑压压云朵飞过,片羽不伤。
入了鲲鹏巨口,那根长须便自己松开,悟空立时行动自如,他稍稍将心定下来,鲲鹏既然将自己投入口内,必有其用意。
自己此刻却不必枉费气力出去,鲲鹏若是不准,他即便再厉害十倍也决然出不去。
悟空施展避水诀,在海水中游弋开来,他越行越是惊奇。
方才在寻找鲲鹏之际,方圆万里之内连一个活物也不见,想是海内生灵都惧怕鲲鹏威压,自己躲得远远。而在鲲鹏口内,有无数海兽妖禽行走飞翔,有许多生得形容古怪奇特,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物种。
好一个鲲鹏,仅这口中,倒似是自成一小小世界。
悟空正闲游间,忽觉远处有一巨兽急速游来,他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这章鱼也有六七丈身长,八足张开,便是几十丈方圆。
这附近并无一个活物,眼见这章鱼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悟空心道,这章鱼也知我刚来,眼见是欺生。他心意一动,口中默念天罡变法决,摇身一晃也成了一只八爪章鱼,个头比将来的这只大出数倍不止。
悟空早忘了本我界不能变化之事,此时变为章鱼,却又想了起来,自己也是一惊,原来鲲鹏体内却不受此限。
对面那章鱼将悟空化作同类,忽地停住,一双眼睛瞪圆,似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事情。章鱼向来多疑,他思索片刻,张口说话,声音如金铁相磨,难听至极:“你定是从里面出来的!”
悟空一愣,什么里面外面?他也学这章鱼,嘶哑着声音,回道:“怎么,不行吗?”
章鱼听悟空开口承认,似是惊愕万分,张开大嘴呆住,然后掉头便跑,丢下一句:“不知羞耻,出来欺负人!”
这是怎么说话?明明你冲过来要欺负我,怎么变成我欺负人了?悟空现了原形,心中有了底气,他这一身天罡变化数,确是障眼蒙蔽的好手段,只要有这本领在身,便是龙潭虎穴自己也敢闯上一闯。
听这章鱼的语意,里面似乎是厉害人物的地盘。
此时自己却是身不由己了,鲲鹏将自己丢了进来,必有玄机!只不知他的肚子里面,会有什么造化等着老孙呢?
鲲鹏之口,怕不小于千里狭长,悟空向纵深处游去,路上亦有不少海兽,却都修为不高,如那大章鱼刚刚触及天仙,已可在此地称王称霸了。
入内越深,怪兽越多,悟空看得眼花缭乱,不仅心想,这些怪兽自哪里来的,鲲鹏威压甚重,自外入内只怕可能不大,难道这些都是从他肚子里吐出来的?他单单一张嘴便有如此之大,整个身躯,只怕几万里不止了。
辽阔的海道变得越来越窄,由内而外的水流也越来越急,寻常海兽已难以在此处停留,但仍有许多前赴后继,逆流而上,即便被那激流卷回千回万回,仍锲而不舍。
前方,便是鲲鹏的咽喉。自前方宽不过百丈的咽喉中,不断有激流涌出,在湍急的海水中,若隐若现可见许多幼小海兽,似是乍出生一般。
有许多海兽一出咽喉,便恰好落入那些逆流而上的海兽口中,可怜初生之命,就此夭折。
此刻,悟空对这样生死轮回之事,亦唯有慨叹而已,同为苦海舟上行,谁又能救谁?他目测这咽喉大小,却想起了那日海上初见鲲鹏的一刻。
那日鲲鹏仅露出数百丈大小,便令自己叹为观止,今日一见,原来那不过是鲲鹏的一个喙尖而已。
悟空于避水诀与御水神通已应用熟练,那避水诀在平静水中最是好用,缓缓而行,水波自动分开,施法者如履平地。
而若水流甚急,行得快些,避水诀却往往避不开水,速度太快便冲到了水中。故在此处,正合用上那善借水势的御水神通。
御水神通乃是兴水神猿无支祁的天赋神通,他不惜自损造化传给悟空御水的诀窍,悟空虽远远比不上无支祁能用御水神通翻江覆海,在水中行动自如却也游刃有余。
不多时,悟空已将行到了咽喉洞口。他这般行走自然不如径直自空中飞过来省力,但念及鲲鹏体内恐怕处处是水,这御水神通熟练几分,应无坏处。
此地水流更急,已无海兽能自外面冲到此处,迎面而来的初生海兽汹涌而下,悟空只闪躲避开。
一入咽喉,一股森然之气迎面而来,便是冰水也没有这般寒冷,悟空谨慎为先,将金箍棒持在手中,又行了几步,果然一个怪物拦住去路。
第一三九章会雨师
这怪物,也有七八丈高下,一张人面巨脸惨白,脖颈以下却似是豺狗腰背,再向下看去,又拖着一条长长的蛇尾,蛇尾盘在水中,权当脚足而立。他背后两张形如蝙蝠一般的血肉翅膀,两只长臂各持一柄青色长刀。
悟空见这怪物,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和那黑熊怪手下的小妖生得倒差不多,只是体型悬殊差了十几倍。
怪物见悟空上来,一言不发,挥刀便砍,悟空一棍迎上,一柄长刀顿时磕飞。怪物大吃一惊,急忙退后几步,伸手召回那柄长刀,然后双刀并拢放在身后,将手臂一挥,示意悟空入内。
此怪名叫化蛇,乃是专门在此司职守门的,鲲鹏口中若有怪物想入腹中,须先接他三刀,才得入内。此规则乃是鲲鹏定下,只因鲲鹏腹中乃是凶险之地,修为不够者入内,与找死无异。
化蛇在此守了几万年,至今为止能接他三刀的也寥寥无几,胜过他的更是一个没有。哪知一个不经意间,他使出五成力道的一刀却被人磕飞,怎能不叫他吃惊?
悟空见化蛇倒也有礼,还之一笑,便向内移步,口中问道:“你可有子嗣流于世间?”化蛇一听,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回道:“此语何意?”悟空道:“不过在外面见到一物,与你生得极为相似,故有此问。”说完便径直前行,留下化蛇一头雾水,喃喃道:“在外面,外面……这孩子竟出去了?”
他再看悟空,已行出了几步,这一眼瞥见悟空手中的金箍棒,又是一惊,这猴子……怎会有此物?
悟空自然不知化蛇的反应,他向前行去,海水越来越浅,也越走越是宽敞,攀过一个陡坡,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又到了一方天地中。
悟空心中不解,此处无水,那鲲鹏咽喉处急流滔滔不绝,又自何处来的,他哪里知道,那化蛇的神通便是专门招水。
眼前好一处所在!这方天地中造化灵气浓郁至极,居于此地修炼,只怕比西游本界强出十倍不止。虽是鲲鹏之腹,却半点腥气也闻不见,穹顶密布无数明珠,将此处照的犹如白昼。地上山川河流清晰分布,草木茂盛,扎根之处竟是真真切切的土壤。
这鲲鹏倒也有趣,身躯之内竟建了一个洞天福地,看来他却是面上寂寞,其实内里热闹得很。悟空心道。
悟空深吸几口清气,只觉浑身舒坦之至,便展开身法,在空中飞纵起来。乍一行便觉别扭,此地晴空无云,却难施展腾云术,只靠纵地金光一掠而过,只觉沿途美景数不胜数,奇花异草俱都是没见过物种,珍禽异兽个个叫不出名头来。
悟空行着心中纳闷,此地无云,那自然便无雨,这许多草木又如何灌溉生长?正想着此事,只见天上稀稀落落便掉下了雨点来。
他心中纳闷,收了手段,落在地上,见地上一处村落,房舍高大整齐,便寻路走过去。沿途不时可见妖禽猛兽,却温顺异常,彼此并无丝毫争斗之意。
行着行着,见路旁田垄中有一男子劳作,便唱个诺道:“老哥,这里问个讯儿。”那男子回首看了看悟空,道:“咦,你是猿猴?”
悟空笑道:“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男子道:“看模样似猿猴,而举止又与人类无异,我倒也说不准了。”悟空问道:“老哥见识倒广。”
男子呵呵笑道:“你初来乍到吧,此地中人,哪个见识不广?”
悟空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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