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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再爱我好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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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豆腐脑儿,三根儿油条。”
一位老妇人把手里的两块五毛钱递给早点摊儿老板,端过豆腐脑儿和油条找到位置坐了下来,她身边还有一个10岁大的小男孩。
“瀚歌,姥姥给你放点儿辣椒?”
“不要辣椒!”
“呵呵,那你快吃吧。”
“姥姥你怎么不吃?”
“姥姥不饿,吃一根儿油条就饱啦,你快吃吧。”
北方城市的一个角落,有记不清的人忙忙碌碌地坐在这个小摊儿上吃早点,又有记不清的人吃完后匆匆离开。
李瀚歌上小学四年级了,他比别人早上了一年学。姥姥送他到学校门口,看着他走进去才放心回家,这情景总被同学看到,所以大家总笑话他都这么大了上学还要姥姥送。
一进班,瀚歌就看见自己板凳上的吐沫星子,这又是刘志豪干的!他愤恨地走过去,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和同桌有说有笑的刘志豪。
“看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我凳子上吐吐沫?!”
“谁吐了,谁看见了?谁告诉你是我吐的?”
“你”瀚歌说不出话,看着刘志豪的无赖样一肚子憋屈,可又再说不出什么,只好掏包里姥姥给装的卫生纸擦掉那些污渍。
这节是劳动课,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课了,所谓的劳动课就是自由课,想干什么干什么,可以看书,可以画画,可以做手工,当然聊天是不可以的,不过还是有些学生叽叽喳喳地偷偷说话,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瀚歌拿出心爱的蜡笔,照着美术书上的图画画了起来,他总是琢磨不透,是不是人家的笔比自己的贵,比自己的好?画出来的画儿都像照片似地,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叫立体感。
认认真真地描画着,有的地方是深蓝,有的地方是浅蓝,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画,但还是一笔不差地给画下来了,一节课过去,他看了看,书上那副特别好看的画现在就在自己本儿上呢!他很满意,很高兴,小心翼翼地把画本儿放进书包上厕所去了。
没想到再次回到座位,却看到自己的画被撕碎了扔在桌面上!浅蓝色的桌套也被用油笔画地乱七八糟的!他四周看看,所有人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没有谁有一点儿异常,只是有几个人会偷偷瞟过来,发出几声窃笑。
瀚歌不会骂人,他也不知道要去骂谁,他更不会去找老师,这会让老师更烦他的。默默地捡起桌上的碎片,把桌套摘下来放进书包,趴在桌子上一边掉眼泪一边用透明胶带重新拼贴自己的画。
他没什么朋友,不喜欢和男生疯跑,也不喜欢和女生一起玩儿,每次体育课他都会觉得难熬,因为体育课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老师随便教做几个节拍的体*,就可以解散了,每当这时候所有的孩子都会欢呼雀跃,除了瀚歌,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们有玩儿沙包的,有踢毽子跳皮筋的,三五成群,只有他自己会偷偷摸摸地溜进楼道,那里没有太阳,不会觉得晒。
来到教室门前轻轻一推,惊喜地发现门没有锁,推开了进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当然不是课本,是课外读物,像小学生必读这类的东西。
不知怎的,看着看着就觉得肚子难受,一阵一阵地绞痛,他握紧拳头趴在桌子上,可疼痛却没平息,直感觉指甲都要嵌进肉里了,冷汗一点点地冒出来。
这时候有另外几个学生玩儿地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了,从桌斗里拿出水来就一阵猛灌。今天周四,四年级三班的学生们最喜欢的一天,上午是语文课、英语课、体育课和音乐课,而音乐老师最近请假也就变成了体育课,而下午是一节微机课一节数学课,老师心情好会直接放学,心情不好就会再加个自习,上上课做做题什么的,所以总的老说这一天是非常轻松的。
然而今天上午上两节体育课的期待要泡汤了,数学老师挺了个大肚子进来,她是快要生了。她一进来就看见趴在桌上的瀚歌,平时就他比较听话,于是叫了声:“李瀚歌,你下去把他们都叫上来,今天音乐课不上了改上数学。”声音很大,在场地所有人都能听见。瀚歌抬起头,肚子依然绞痛,可是看见旁边刚才正在喝水的同学现在已经又跑出去了,想是他们下去后肯定会传达数学老师的话的,与是就趴在桌上没动,太疼了,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有虫子呢?姥姥说他从来没有吃过打虫药。
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班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肚子好像没刚才那么疼了,这才坐起来。正在想怎么还没人上来,数学老师抱着三角板还有教案就进来了,一看只有瀚歌一个人,一下就火了,“他们呢?我不是让你叫他们上来吗?!”
“啊当时吴正阳他们都在,我以为他们会把他们叫上来”
“你以为?!什么叫你以为?!我让你去叫又没有让他们去叫!你小小年纪都学会推卸责任了?!现在,你去把他们都给我叫上来!”
瀚歌没说什么,自己跑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陆陆续续不情不愿地回来了,坐在座位上又是一通牢骚。
“大家看看现在几点了。”数学老师语气很平静。有的学生回头望了望挂在教室后墙的表,十一点十分。
“我们一节课只有四十分钟,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李瀚歌,你上来,站讲台上。”瀚歌听到这句话,脸通红着上了讲台,把头埋地低低的。
“就是他,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要不是他偷懒,咱们今天就能学更多的知识!大家以后都记着,做人要有责任心,不能像他这样!行了,李瀚歌,你拿上书站后面去听课吧。”
瀚歌低垂着头,默默拿起书站到了后黑板前,有几个同学回头看了看他,偷笑了几声,就扭过头去了。瀚歌站在后面心惊胆战,他总怕有谁会回过头看他,那就像站在舞台上的小丑,专门供人嘲笑,满肚子的委屈,没有人能看得见他掉在书上的泪珠。
夕阳的光辉不会对谁有偏爱,公平地照在每个人身上,长长的街道自行车像流水穿过,下课铃声一响这群小学生就像撒欢儿的小狗一样奔出校园,顿时灰暗的街上融入了一些淡蓝的色彩,那其中还夹杂这鲜艳的红领巾颜色,让城市看起来才有了些生机。
没有走上大道,走进了一条小街,这是回家的近路,会路过一个幼儿园。瀚歌小时候经常会偷跑进那个幼儿园,去玩儿里面的滑梯,而且经常是战战兢兢地玩儿一圈儿就赶紧跑出来了,生怕别人发现。每次放学路过这里,他都会看到幼儿园门口堵了一堆人,那都是等着接孩子的父母,没等一会儿,幼儿园的欧式大铁门打开了,就有无数孩子蜂拥而上,去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里面的那些滑梯,秋千如今都换了新的,颜色更鲜艳了,闪亮的大玻璃窗,是孩子们的舞蹈教室。瀚歌经常会站在这里,呆呆地看一会儿,脑子里想着那大大的玻璃窗后,到底是怎样美的一个世界?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饭香。姥姥迎出来:“瀚歌回来啦!诶,你这衣服上是什么呀?”瀚歌脱下校服一看,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油笔涂上了黑黑一大圈儿。捧着校服,瀚歌又不说话了。姥姥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唉,这有啥的,姥姥给你洗,一洗就掉了。”
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姥姥给他端过去山楂汤,又嘱咐了一遍要认真写作业,这才端着洗衣盆坐在院子里洗他的校服。
油笔墨是最难洗的,就算把手都磨破了,那些蓝色的痕迹依然还在。姥姥叹了口气,继续抹了更多的肥皂。
屋子里的瀚歌从窗户上看到这情景,再看了看桌上的山楂汤,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抬头望了望,是搭在窗外的灰色雨棚,很多年没有修过了,如今上面大大小小的都是破烂的痕迹。
………【第二章】………
很多年前。
阳建国是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自己也开了一个小小的音乐补习班,因为他的教学成果显著,加上自己本身就有很高的艺术修养,渐渐地在这座城市小有名气,有了积累,他便辞去了在学校的老师职务,自己开了一家音乐培训班,规模日渐增大,相应的,收入就越多。
都说男人一有钱就会变坏,阳建国的老婆许海燕却不这么认为,自己的丈夫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和孩子关心,照顾,没有一点变坏的迹象。
可是人眼又能有多大的能耐,能看穿一切呢?就在自己甜蜜地跟儿子炫耀他的老爸又给自己买了多漂亮一件新裙子时,阳建国已经抱上了别的女人。
李秋霞是阳建国的学生,她学习音乐并不是为了像其他人一样考什么音乐学院,再说她都二十多了,早就不做学生了,只是单纯地喜欢,或者用她的话来说那是陶冶情*。她长地水灵漂亮,一双眼睛老是闪着光,就像机灵的小鹿一样。更让阳建国喜欢的是,她很有音乐天赋,弹钢琴时经常不用人教就会弹出美妙的旋律,阳建国甚至怀疑她以前早就学过,可李秋霞说没有。
下午五点,所有的学生都走完了,只剩李秋霞还恋恋不舍地坐在琴前。
阳建国走过去,说:“你这么有天赋,小时候为什么没有学呢?”
李秋霞一笑:“小时候哪有那么好的条件可以学这些东西啊。”然后就不再说什么,双手扶上键盘,又开始轻轻弹奏起来。一开始像是在练习今天刚刚教过的和弦,可弹着弹着那音符就跳向了无边无际的世界,开始时很欢快,随着太阳落下,那旋律好像也变地平缓,渐渐地,像是在诉说一段故事,有些淡淡的忧伤。
阳建国是爱音乐的,他喜欢沉浸在音乐中,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可仍然有着少年时的梦想,仍然喜欢徜徉在音乐的海洋中,他对这一切并没有麻木。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坐了下来,跟着李秋霞的节奏附和着,瞬间之前那孤单的声音,好像人有了影子一样,有了回应。
李秋霞抬头看了他一眼,先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为笑容。
日复一日,他俩经常会并肩坐在钢琴前,弹奏一首没有准则没有规律没有章节的乐谱,就是那样随意地挥洒自己的感情,当阳建国转头看到李秋霞的一瞬,他发现他已经爱上了这个热情活泼的女孩。
李秋霞也喜欢阳建国,因为阳建国能懂她,能听到她心的声音。年轻的心总是克制不了*,她把自己给了阳建国。阳建国不敢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老婆孩子,他不是刻意隐瞒,也不是故意想骗她,他只是太想要留住现在这样的时光,他不敢去想如果李秋霞知道了自己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其实,他们也都还相信爱情。
“建国你说我会不会怀孕?”李秋霞躺在阳建国怀里傻傻地问。
“呵呵,你要是怀孕了,我就给咱们的儿子起个好名字。”阳建国并不觉得就这一次李秋霞就能怀上。
“叫什么呢?”李秋霞一脸幸福。
“叫瀚歌。”阳建国没有想太多就说出了这个名字,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叫瀚语。语,歌。
可是就在一夜温情过后,阳建国却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了,都是由他聘请的老师在上课。李秋霞打听来阳建国的地址,找过去敲了半天门却是没有回应。其实阳建国是在那晚接到了老家报丧的电话,他的母亲去世了,悲痛至极就忘了李秋霞还在等他,还在找他。
而李秋霞这才发现,自己对阳建国一无所知。瞬间失望、伤心潮水一样袭来。
一个月之后的例假没有来,更让她恐慌。
她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默不作声,却在三天之后给她安排了相亲活动。
李秋霞整天坐在屋子里,她不知道要想些什么,更不敢想什么,不敢去细想究竟自己做了哪些事。
那是个老实勤快的小伙子,可是再保守的男人遇上像李秋霞这样漂亮的女人,都有绷不住的时候,坐在李秋霞家的院子里,他搂过李秋霞,想亲她,李秋霞没有闪躲,她现在太需要一个怀抱。
而阳建国心里还一直装着李秋霞,那边丧事一办完就赶紧抽身回来了,让老婆和孩子再继续在那里呆几天,买了一堆礼物直奔李秋霞家。
可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阳建国把东西摔了一地,转头就走了,他伤透了心,自己连亲妈都没舍得陪两天,这么着急回来不就是想她了?可她居然这么快又找上了别的男人!虽然自己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容忍一个女人这么快就会背判他!他恨李秋霞,好像是心中什么东西被燃起来,现在却被无情扑灭。
后来李秋霞拒绝了母亲给她安排的一切相亲,她去找阳建国,她也是一肚子委屈要说,可阳建国已经铁了心不会再见李秋霞一面。
这时李秋霞已经知道了阳建国有老婆孩子的事,她已经认定,自己被骗了。
十月怀胎,李秋霞不敢出家门。
生孩子时她更不敢去医院,在那个年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是太大的耻辱。
可是李秋霞不甘心,这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难到他真的就会这样对自己不管不顾?!
她抱着孩子,不顾母亲的劝阻跑到阳建国家门前,敲门,没人应,于是她坐在门前等,无论如何她都要等!那时候瀚歌还没断奶,饿了就哇哇地哭,李秋霞看着街边路过的行人,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咬了咬牙把眼泪憋回去,撩起自己的衣服把奶头塞到了孩子嘴里,白花花的皮肤就这么*在空气中,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都会瞟上那么两眼。
太阳落下了,天黑了,街上的行人也变地脚步匆匆。
终于有一辆轿车停在李秋霞眼前,那不正是阳建国的车!许海燕带着孩子回老家去玩儿了,现在就阳建国自己还在这里。
一看见她,阳建国脑子里第一出现的就是她和别的男人亲热的画面,于是怒火冲上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阳建国,你问我来这里干什么?你看看我要干什么!”说着把怀里的孩子抱到阳建国面前,本来他已经睡着了,现在又被吓醒,不听地哭着,直听着人揪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吗?是你给他取的名字,他叫——瀚歌!”
阳建国看了眼那孩子,又看了看李秋霞,她刚喂完奶衣服还没整理还,阳建国根本无法接受这就是他的孩子!
“我的孩子?!你不知道跟哪个男人上了床,生了个杂种就来说是我的孩子?!”
“你——”李秋霞眼睛布满血丝,一口气憋在心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看到的就是阳建国的冷酷无情!
阳建国一扭头进家门,“啪”把门拍上。
雨已经落下来,李秋霞用自己的外套把孩子裹好,站在门外等。
她不信,不信阳建国就真的这么无情。她还想象着,阳建国会看到站在雨中的她而心疼。
可是阳建国已经铁了的心是不会再允许自己对李秋霞有什么留恋,他不肯看李秋霞,不肯去想那个孩子,他也不会知道李秋霞在雨中站了多久,把窗帘拉上,他就以为把世界都隔绝了。
李秋霞站在门外,任雨水打湿了身体,站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本来还有温度的心,已经随着那扇紧闭的门一点点变得冰冷。
李秋霞就这样站了一个晚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体力,好像是把所有的委屈,怨恨都集聚,终于在这一晚都爆发出来,却是那么地无声。
清晨的曙光升起,李秋霞的心彻底绝望。
回到家后,她病了,一连烧了两个星期,等她病好的时候,她的母亲看到的却是躺在床上的孩子,还有桌上的纸条。
妈,对不起。
我已经无法再继续呆在这个城市了。
我也无法去面对那个孩子。
对不起,不要找我,我不会有事的。
………【第三章】………
今天就是元宵节了。
姥姥拿出瀚歌的帽子,那是一顶黄色的学生帽,是在路上捡来的,甚至帽子上印着一所小学的校名,可是瀚歌没有嫌弃,已经有两个冬天了,都是这顶帽子给了他温暖。
“姥姥,咱们吃什么馅儿的元宵啊?”
“呵呵,瀚歌想吃什么馅儿的?”
“恩我想吃黑芝麻的,姥姥,我想吃大元宵,就像那样的——”瀚歌指了指路边超市外贴的汤圆广告,一个看起来香软可口的大汤圆在躺在洁白的汤勺里,有诱人的黑芝麻馅儿从里面流了出来。
“好,姥姥给你买大元宵!”
可是姥姥并没有走进超市,而是走到了街边的小摊儿上,长长的摊位上用红色天鹅绒的布写着“元宵”两个字。其实那样的元宵,吃起来有些硬,馅儿也像用糖精做的并不香,可是个头儿很大,瀚歌看着那雪白滚圆的元宵装进塑料袋儿里,就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他好像都看到了它们在自己碗里那晶莹剔透的样子。
提着元宵,瀚歌轻快地走在前面,姥姥跟在他后面,他们旁边有个年轻人喝完了矿泉水,顺手把瓶子扔进了垃圾筒。
姥姥平时就会出去捡瓶子,很多时候那些瓶子都被埋在肮脏的垃圾下面,要伸手去掏才能拿出来,像这样在垃圾口处,很轻松就能拿到的,是很难得的,姥姥一心急,脚下打了个滑,就跌倒在地上。那年轻人看见,嗤笑了一声,头也没回地走远了。
“瀚歌”姥姥老胳膊老腿实在是难以站起来,叫了瀚歌一声。
瀚歌回头看见姥姥摔倒,赶紧跑回去把姥姥扶了起来。
“姥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呵呵,姥姥老了,不中用啦!”
不知怎的,姥姥经常会说自己老,可是这一次听在瀚歌心里,却让他觉得,姥姥真的老了。
“姥姥,你老了我就伺候你。”
“呵呵,瀚歌真是好孩子”姥姥想起这孩子的身世,就觉得一阵心酸。
“姥姥,我真想快快地长大,长大了就可以挣好多钱,就可以不让姥姥这么辛苦了!”
“好孩子你只要好好学习,肯定能挣好多钱。姥姥可等着那一天呢!”
“恩~!”
不久后开学了,瀚歌像往常一样去学校,可刚坐在座位上,就在教室门的玻璃窗上看见了姥姥。
他赶紧跑过去,原来是自己的水瓶忘拿了。
拿回自己的水瓶,却看见有几个人在看着自己捂着嘴说些什么,说着说着就“哈哈哈”笑起来。
“李瀚歌,你那水瓶儿用的时候洗没洗?你不怕里面有什么病毒啊?”
“哈哈,不知道什么人用过那瓶子,说不定是个有口臭的老头儿呢!”
“哈哈哈哈没准儿还有小孩儿往里面撒过尿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在说什么?!”瀚歌生气的同时,更不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嘲笑他。
“刚才来那个不是你姥姥吗?我那天看见她在街上捡瓶子啦!”一个女生尖着嗓子喊道。上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走进教室,一阵小骚动才平息。
没有平息的是瀚歌的心。但他只能咬紧*,安静地打开课本。
没有人知秋霞到底去了哪里,母亲对她的所有思念和担心都*到对这个孩子的爱上。
虽然尽心想让外孙过地幸福,和其他的孩子没有区别,可瀚歌还是会渐渐长大,还是会经常问自己,爸爸妈妈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孩子从小就寡言少语,不爱和人接触,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甚至老师都会欺负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没有爸*孩子,他可以随便欺负,没有人可以为他撑腰。
年迈的姥姥没有能力跑到学校去质问老师,去质问那些孩子的家长,她能做的只是在瀚歌伤心的时候抱着他安慰他,她经常对瀚歌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好好读书,只要你读好书,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瀚歌一直相信这句话,他相信会有乌云散去,一切都变得晴朗的那一天。所以无论别人怎样对他,他都不会反抗,他一直相信,这一切都会有尽头的。
………【第四章】………
周末的清晨,姥姥带着瀚歌去早市买菜。已经买了黄瓜了,就提在瀚歌手里,可是走了一段路后姥姥又开始唠叨着:“咱们该买点儿黄瓜,中午拌凉菜吃。”
“黄瓜?姥姥,咱们已经买了黄瓜了呀。”
“买了?哦哦——刚才买了,你看姥姥真是老了,记性都变差了。”
“哈哈,姥姥,有我呢,我帮你记着~”
可是这样的事已经不只发生过一次了,姥姥经常会买东西忘了要问人家要找的钱,做菜的时候竟然把土豆皮也放进去了,明明已经吃过饭,还经常问瀚歌饿不饿,是不是该做饭了。瀚歌只觉得这是姥姥太唠叨了,可在清醒的时候,姥姥知道,她这是有病了。
夏日夜里,姥姥拿着一把蒲扇为瀚歌扇风。瀚歌已经睡着了,姥姥心里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害怕。她今年已经58岁了,她有时很清醒,可有时却会连上一分钟做过什么都忘了。她知道,这就是人们说的,老年痴呆症。
这种病是治不好的,到了后期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识,甚至连自己的大小便都难以自理!她要怎么办?瀚歌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来照顾自己!可是,瀚歌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姥姥就又开始犯迷糊了
在清醒的时候,姥姥写下了张字条:“找瀚歌的爸爸”放进了自己的衣兜。
于是在往后的这几天,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会出去打听,去阳建国呆过的学校,去以前李秋霞的朋友那里,各种能够得到阳建国消息的地方,她都去了,可她不敢一天走太远,她怕自己连回家的路都忘了。
终于打听到阳建国的消息。
瀚歌一睁眼,就是熟悉的香皂味道,虽然是最便宜的那种,可是那种清新是瀚歌永远都忘不掉的。奶奶正坐在镜子前梳着自己的头发,那花白的发丝干涸地像杂乱的枯草,姥姥梳了几下,戴上了那个已经掉漆的发卡。那本来是黑色的,刚买来的时候上面有着闪着光的涂漆,可现在已经是掉成斑驳的模样。
“瀚歌,自己在家好好写作业,姥姥出去一趟。”
“恩!”
她没有坐黄包车,一路走到了阳建国家。
敲了几下门,是许海燕来开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姥姥明白这是阳建国的妻子,于是说:“我是建国的表婶儿,好长时间没见他了,这次顺道儿来看看他。许海燕是没有见过这位表婶儿的,直怪阳建国都没让她见全了他的亲戚。阳建国闻声出来一看是她,立马就要关门,许海燕说你这是什么反应啊自己的表婶都不认识了?愣是把姥姥给拉了进来。
阳建国不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肯定没什么好事儿,于是跟许海燕说:“海燕儿,你去买点儿菜,中午咱们在家做着吃,多买点儿啊。”
“行,知道啦,表婶儿你坐啊,我去买菜去了。”
看着许海燕走出房门,姥姥才开口。
“建国”
“叫我阳建国就行。”
“唉”姥姥此刻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是他负了自己的女儿,可现在自己却要低声下气地来求他,可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建国,当初我并不知道你和秋霞的事。如果知道,我是不会同意让她和你——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有了身孕,一个女人,我难道能看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我没有办法,只能给她找个男人!可是她死活都不肯,最后生下孩子,离开家,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她的消息。”
阳建国思忖着她的话,暗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建国,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到底谁对谁错,也没人再会问了——可是,孩子是没罪地呀!”
“孩子?什么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建国,不管你相不相信,瀚歌——他是你的孩子啊!”
“你说什么?!瀚歌?!”
“对啊,你的儿子,瀚歌!”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叫瀚语!你要是没别的事,你就走吧!”说着站起来把家门开开,赶姥姥走。
“建国!我现在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是个快要死的人!那孩子还小,他怎么办!你是他爸爸,你难道就不能管管他?!”
“不要说我是他爸爸!我不是!你走吧!”说着就把姥姥推出了门外。
姥姥看着那扇门,就像当年李秋霞一样的痛苦,可她没有绝望,她不能绝望,她必须把瀚歌交到阳建国手里!
阳建国拼命摇着头,这个当年说下的名字,如今再次被提起。他始终不相信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这或许已经由不得他,而是人的一种潜意识,潜意识一直告诉他,李秋霞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知道有多少个男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她没什么好可怜的!自己是无罪的!孩子?!孩子?!怎么可能!
姥姥不肯罢休,又上前去敲门,阳建国不开,她就一直敲,直敲得自己褶皱的老手都变成了青黑的颜色,直敲得手指关节也变得麻木。
阳建国烦躁到极点,一把拉开门:“别敲了!”
“建国!瀚歌他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他!你要是不信,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你自己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到底阳建国还是没有拗过一把年纪的老人。
夏天的屋子很闷热,瀚歌把桌子搬到院子里,趴在上面写作业,只穿了个跨栏背心,很长很大,姥姥总是给他买大一号的衣服,说这样就算长个了也还能穿,要不扔了可惜,可衣服却一直都大着,没有见哪件穿在身上变地合适了。
一只蜻蜓落在瀚歌的笔上,瀚歌看着蜻蜓身上的绒毛正在出神。阳建国就是看到了这样的瀚歌。
“瀚歌?”
“唔?”
瀚歌抬头的那一瞬间,阳建国的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似地,他看着瀚歌的眼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他当然也不愿意承认,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瀚歌长地很像李秋霞,阳建国也更不愿承认对于李秋霞,他还存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可能是怜悯,可能是爱意,可能是悔恨。
他没再说什么,走出院子,小声地对姥姥说:“我也不是没有人性的人,就算是朋友的孩子没人看管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我可以接走他,可他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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