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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不可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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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的不只是保住这些人这样简单,还有谢暖玉与人私通之事未竟……”
“咦?”谢子昱疑惑道,“她几时这样分不清主次了?”
“不是她分不清主次,”谢青萍笑得清冷,“而是如今她病的不轻,头脑有些不灵光了。”还有句话她没说,如今的大夫人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再缜密的心思也会出现纰漏的。
“这么说来,二姐姐这次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了?”谢子昱有些不忍,“可怜二姐姐平日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又知书识礼,怎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谢青萍一言不发,只冷冷盯着谢子昱,这个弟弟好糊涂!
“她善良?”薛姨娘的声音尖利而冷峭,“她亲娘便是个蛇蝎美人,她又怎能善良的起来?你知道送来我这里的药有多少是她娘送来的,又有多少是她亲自送来的?你可知道她当着我这‘疯婆子’的面都说了些什么?”她猛然扯开衣袖,抬起胳膊,“我的大爷!你看看你那善良知礼的二姐姐都给了我些什么!”
谢子昱瞪大了眼睛,蹬蹬蹬倒退数步,眼前所见的一切触目惊心让他难以置信!
薛姨娘手臂上伤痕累累,纵横交错的是刀伤,乌黑蹙缩的是烫伤!
谢青萍眸中爆射出两道寒光,谢暖玉,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既然敢做,那便要敢担!但望,你不会后悔!
第五十三章 惩戒
薛姨娘控诉谢暖玉暴行之时,谢庆正大步踏进碧霞阁,刚转过弯,看见碧霞阁大门,便看见淡碧衣衫一闪,一个丫鬟匆匆躲入花丛之后。
皱眉喝道:“出来!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架笔展纸毕竟是男子,不方便进入女儿闺房,因此早已被他派回前院,此刻跟在身边的是侍墨和洗砚,洗砚会些拳脚功夫,身手十分敏捷,迅捷上前,一把薅住那丫鬟衣领,将之提了出来,用力一推,丫鬟站立不稳扑跌在地。
谢庆脸上怒意更甚。
那丫鬟身子瑟瑟,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却是大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一等大丫鬟珊瑚。
“你怎么会在这里?”谢庆眉头紧皱,寒声喝问,“为何见了爷不来见礼反而要躲避?”
“这……”珊瑚红了眼眶,怯怯地道,“夫人让奴婢来看看二小姐,叮嘱二小姐千万莫冲撞了伯爷……奴婢,奴婢……”她下意识把手放在身后,指缝里却露出一角薄绢。
谢庆使了个眼色,洗砚立刻上前掰开珊瑚手指,抖出一方锦缎手帕。手帕素白为底,只在边角上绣了小小一个“林”字。一望可知,是男人之物。
谢庆脸沉得要滴出水来,眼里怒火升腾,府里接二连三出现这等有辱门风之事,简直把他的脸都丢尽了!一声暴喝:“拉出去乱棍打死!”这恐怕是诚意伯府到今天为止,第一个拿到明面上的处死奴婢的命令。
珊瑚吓得瘫软成一团,连流泪都忘记了,只哆哆嗦嗦地低喃:“这是二小姐的,奴婢……奴婢不过是怕对二小姐名声不好……悄悄拿了要烧掉……奴婢,奴婢也是一片好心……奴婢……”说到这里终于回魂,忙咚咚叩头,“伯爷饶命!奴婢……奴婢……”
“你说什么?”谢庆五官都要扭曲了,咬着牙道,“这东西不是你的?”
珊瑚急忙又磕了几个头:“不敢欺瞒伯爷!奴婢方才在二小姐房里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谢庆一脚蹬在珊瑚肩头,黑色的袍角如同翻卷的乌云,卷进碧霞阁。
珊瑚倒在地上,直到侍墨洗砚也进了碧霞阁,这才慢慢直起身子,伸手抚上疼得几乎麻木的肩头,眼底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浣葛,”谢暖玉打发走了珊瑚,兴奋地打开自己的妆奁,“你说这副耳环怎么样?”
浣葛忧心忡忡,敷衍道:“小姐的首饰自然都是好的。”
“我得想办法见他一见才好,”谢暖玉丢下耳环,喃喃自语,“那日的事情……”她俏脸一红,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担忧,“那日的事情毕竟不算光彩,虽然我和他两情相悦,但是传了出去毕竟对他名声有染,他又是朝廷命官,我得想办法安安他的心……你说,我要不要给外祖母写封信?外祖母最疼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林郎少年才郎,前途不可限量……”
“你的婚事自然有你的父母做主,何需你外祖母劳心劳力!”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冷凝的声音。
谢暖玉一个激灵,转身一看,脸色阴郁的父亲正负手站在门口。忙起身相迎,“女儿见过父亲!”
她的一个福礼刚行了一半,谢庆扬起蒲扇大手狠狠在她娇嫩的粉面上一扇,“啪”的一声,打歪了她的半张脸!
“爹爹!”谢暖玉踉跄几步,还是扶住桌子才没跌倒,伸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庆,“爹爹,从小到大您都不舍得动我一下……”唇角撕裂般的痛,一道热流涌出,伸指一抹,眼前殷红一片,却是唇角都破了,她的泪泉涌而出,委屈地哽咽难言。
“你还有脸哭!”谢庆冷睨着她,“凭你做的那些事,浸猪笼也不为过!”
晴天霹雳!
谢暖玉连哭都忘了,傻在了当地。怎么会?
“爹……爹爹,”她迟迟疑疑的,试探着道,“女儿……女儿不过是自己选了未来夫婿……”
“住口!”谢庆喝道,气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相授受便为野合,礼法难容!亏你自幼读圣贤书,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得!”
谢暖玉把脖子一梗,毫不畏惧的望着谢庆,抗声道:“我若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要嫁给六皇子!爹爹啊!到底你们有没有替女儿打算过!六皇子虽然身份贵重,可是狰狞如鬼,望之可怖,性情又暴烈,让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女儿宁愿死!”
“你这糊涂东西!”谢庆瞪圆了双眼,“皇子也是你可以非议的?!”
“哼!”谢暖玉冷笑一声,干脆豁出去了,“我知道,因为六皇子战功赫赫,手握兵权,深受皇上爱重,极有可能将来继承大统,所以父亲母亲都急着去巴结!可是巴结的道路千千万,凭什么非要赔上女儿的一生?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也是你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们就忍心看着我郁郁而终?我不服!”
“你……”谢庆气极反笑,指着谢暖玉,“你母亲果真把你教得好啊!”
“这与母亲有什么干系?”谢暖玉言辞振振,“自古以来,两情相悦才能成就神仙眷侣,心情畅快也才能多活几年,这世上哪有父母不盼着自己女儿多活,反而逼着女儿去死的?女儿绝不逆来顺受,只要有机会自然要搏一搏!何况,林公子才高八斗,绝非池中之物,虽不能向六皇子一样君临天下权倾一方,但最起码能够给女儿衣食无忧,琴瑟和谐!”
谢庆怒不可遏,又是一掌挥出,把谢暖玉的另一边脸也打歪了,她面目浮肿,先前俏丽容颜荡然无存。
“逆女!”
“爹爹……”谢暖玉眼神凄苦,缓缓跪了下去,磕下头去,“女儿恳请爹爹成全女儿,女儿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答爹爹大恩!”
“哈哈哈!”谢庆仰天大笑,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眼中露出几分狠厉与冷酷,一字字沉声道,“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捆起来!”
------题外话------
(是沉塘呢,还是填井?)
第五十四章 解释
“伯爷!”大夫人在珊瑚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了进来,一进门推开珊瑚,扑过去抱住谢庆大腿,涕泪横流,“伯爷,不要啊!玉儿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
“就因为我最疼她,所以她做出这等下贱之事来我越发不能容忍!”谢庆一扯袍子,避开大夫人的拉扯。
大夫人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扶着谢庆坐下:“伯爷先消消气……”亲自端了茶奉与谢庆,“此事尚有蹊跷……”一面说着一面给谢暖玉使眼色。
谢庆喝了口茶,怒气似乎小了些,冷冷问道:“有什么蹊跷?”
大夫人双腿发软,一只手扶着桌子才不至于坐到地上,小心翼翼地道:“伯爷请想,暖玉是个最知书识礼的,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与……”想到当时谢暖玉和林宥之的举动,她也有些难以启齿,“就与陌生男子有了亲热举动?当时两个人面色潮红,神智失常,必是遭了暗算……伯爷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有些药物的确能使人神智丧失,做出有悖常情的事来……”
谢庆略一沉吟,脸色略微缓和了些,沉着脸问谢暖玉:“你怎么说?”
谢暖玉对母亲的苦心焉有不知之理,忙道:“女儿那时只觉得脸热心跳,晕乎乎如在云端一般,好似有人在耳边鼓动女儿去接近林公子……”
“伯爷,”浣葛跪倒在地,膝行几步,连连叩头,“伯爷,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服侍不周!怨不得小姐!”她已经被大夫人责打过,因为还要留着作证,伤痕都在无人可见之处,只两颊还是肿的。
谢庆看看她的脸又看看谢暖玉的脸,忽然气乐了:“我倒要听听你这丫头要怎么说!”
“是!”浣葛满腹委屈,想到那日的事也是一头雾水,“奴婢因怕小姐口渴,所以便去端了茶水过来,总共也没走开一刻钟,回来的时候,小姐和林公子以礼相待正在下棋,奴婢送了茶水忽然觉得后颈一痛,就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便……听说了小姐的事……伯爷若是不信——”她低下头去,分开头发,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颈窝处的确仍旧肿着。
谢庆露出深思的神情。
大夫人鼓励地冲浣葛点了点头。
浣葛放下头发,继续说道:“而且,奴婢晕倒之前还曾闻到过一阵奇异的香气。您知道,小姐素来爱调弄香料、制作香氛,所以奴婢也跟着学了不少,但那种香气奴婢从来不曾闻过,所以奴婢斗胆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观景亭附近放了能够惑乱人神智的香料?否则,以伯爷深知小姐品性,小姐虽然方才一时冲动顶撞了伯爷,但绝不敢做出那样有违礼教的事来。还请伯爷明鉴!”
大夫人看谢庆神色松动了,忙补充道:“伯爷,妾身不敢替玉儿求情,但是当日之事的确太过蹊跷……林宥之林公子的为人妾身已经打听过,风评甚好,外间都说他是个端方守正的君子,素来规行矩步,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做出非礼女子的行为?况且,玉儿容貌虽好,但毕竟只有十二岁,那林公子可是已经弱冠了。”
谢庆脸上的阴云慢慢淡去,眉头却不曾舒展,斜睨了大夫人一眼,冷然道:“这也不过是这个丫头的片面之词,可亲眼目睹你那好女儿轻浮举止之事的,可不止咱们谢府里的这些人!”
“伯爷,”大夫人眼中含泪,“脸面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因此坏了女儿的性命啊!女儿即使有错,迷途知返,便还是好孩子!崔夫人陈夫人那里妾身已经派人去说了,并且将所得的证据一式两份,两府里都送了去,两位夫人已经承诺此事绝不会外传。”
谢庆又是一声冷笑,讥讽道:“好个慈母心肠!你可知方才你的好女儿满口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大夫人垂目看向谢暖玉,谢暖玉挨了两掌,两颊肿胀,嘴角有着血丝,鬓乱钗横,狼狈极了,目光却十分倔强,不由自主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轻轻理了理女儿的鬓发,缓缓说道:“妾身知道,玉儿必是口不择言了。可是平心而论,伯爷不认为玉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谢庆锐利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到底是你的女儿,虽未曾亲耳听闻,倒也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伯爷何苦如此挖苦妾身?”大夫人面容凄切,“伯爷和妾身都曾经年轻过,也曾有过逆反情绪,妾身虽然没有在场,也能想象得出伯爷和玉儿只见究竟为何会起争执……”
谢庆微微一怔,忽然想起十几年前的旧事。当年他与薛素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虽然从未挑明,但彼此都笃定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谁知谢母迫于顺安侯府的压力,竟要谢庆把准备好送去薛家的聘礼转而送去顺安侯府,迎娶顺安侯府嫡女秦婉莹。薛素馨之父薛衡山当时便气晕了,便要将女儿另外许人。谢庆和薛素馨绝食三日全力抗争,最终两家老人妥协,允诺薛素馨与秦氏同日进门,虽为妾室,地位却要仅次于嫡妻。薛衡山给女儿备了丰厚的嫁妆,打发女儿出门,并立下文书,与薛素馨断去父女之情,此后生死荣辱再不相干!
大夫人见谢庆神色恍惚,知道他想起了往事,不由恨恨,暗自咬牙,再次下定决心若不铲除薛素馨母子三人,决不干休!
“唉——”谢庆一声长叹,“儿女都是债!”
大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忙道:“正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妾身知道伯爷动怒正因爱之深责之切……”
“哼,”谢庆冷哼一声,“你也无需拿话堵我,暖玉死罪可免,活罪却不可饶!”
大夫人脸色发白,却不敢再拦了,只得应和:“伯爷说的是,若不小惩大诫,只怕玉儿也长不了记性。”
“那么,”谢庆略一沉吟,“就把她送到家庙去,思过三年!这三年中,不许与外间有任何联络!否则,便加时一年!”
“爹爹!”谢暖玉咬紧了唇,“三年之后女儿便十五岁了!”
大夫人及忙伸手捂住了女儿的嘴,悄声道:“玉儿,别的事,我们慢慢图谋,管叫你心愿得偿也就是了……”
谢庆不再看她们,站起身来一甩袖子:“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一个时辰之后,我派人来接!”
谢庆走后,大夫人才松开手,腿一软坐到了地上,这才发觉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题外话------
谢暖玉会乖乖去家庙吗?当然不会!即使她会,谢青萍也不会让她去的,对不对?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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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劝说
“母亲——”谢暖玉定定看着大夫人,“您是什么意思?若是林公子来求亲,您会答应?”
大夫人只剩了苦笑:“玉儿,你魔怔了不成?那林宥之出身寒微,有什么好?”
“那父亲有什么好?”谢暖玉声音尖利,“当年您一见误终身,非要嫁了父亲,不管父亲早有婚约在身?为什么事情到了你们头上就是理所当然,到了我头上便是大逆不道?”
“你!”大夫人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实在不敢想象,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你们眼里六皇子自然是顶好的!”谢暖玉冷笑,“您方才把所有责任都推在父亲身上,可是您没料到吧?那晚你和父亲密谈,女儿听得真真切切!把我嫁给六皇子,还是您的提议!您是我亲娘啊!怎么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怎么是火坑?”大夫人也有些恼了,“以你的品貌以咱们的家世,你若嫁过去必是正妃,将来六皇子君临天下,你便是一国之母!那是何等尊崇高贵的地位,如何便是火坑?!”
“寂寞长夜,独守空房,这滋味很好受吗?您还没受够吗?”谢暖玉的声音越发尖锐,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小野猫,完全失去了平日大家闺秀的风范。
大夫人脸色雪白,端庄的脸仿佛一个上好的面具,只是此刻那仍旧年轻美丽的面孔上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可是谢暖玉的话正正戳在她的痛处,却叫她好一阵说不上话来,好容易平稳了心神,这才尽量和缓了语气,苦涩的道,“玉儿,正因为母亲是过来人,才不愿让你重蹈母亲的覆辙。”
谢暖玉气哼哼地双手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玉儿!”大夫人摇摇欲坠,一声痛呼,终于跌坐在地。
到底是母女连心,谢暖玉立刻奔过去搀着大夫人坐到椅子上,略微柔和了语气:“母亲,不是女儿有意要顶撞母亲,只是此事关乎女儿的终身幸福,女儿说不得,必得拼尽全力争一争。”
大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我生的,又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养了十二年,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可是玉儿,娘也年轻过,你这样的心思也有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平心而论,娘过得快活么?不快活!娘第一次见你爹时只有十四岁,那才是一见钟情,我又是顺安侯府最受宠的嫡女,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娘娘在闺中之时,也比不得我……”
“原本家里已经给我订了婚,便是当朝的十四皇叔。可是我心里眼里只有你爹,怎么会甘愿嫁给比我大了许多的十四爷?家里也是百般劝我,说谢家虽然也是勋贵之家,但与身为外戚的秦家是没法比的,何况谢庆早有婚约在身等等。我自然不依,软磨硬泡,乃至寻死觅活,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你外祖母没法子,只得依了我,请皇后娘娘施加压力,要谢府退婚,迎娶我做正妻。”
谢暖玉从不知道这些细节,又觉得和自己如今的境况十分相似,不由听得呆住了,忙追问:“后来呢?”
大夫人有些恍惚,面容枯涩:“后来,谢府答应了。但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大婚之日,谢庆要同时迎娶原来的未婚妻,也就是薛素馨了。其实原本人家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儿,是我硬要拆散人家,你外祖母自然不愿,可是那边,你父亲也在绝食求死,没奈何,只得妥协了。于是,两年后,我们成亲之时,同时进入谢府大门的有两乘花轿……”
谢暖玉瞪圆了眼睛,以母亲要强的个性,如何忍受得了!
大夫人先是满面悲苦,然后又是冷峭一笑:“我当时只为了嫁得如意郎君满心欢喜,自然是不计较这些的了,何况,我才是当然的正妻,薛氏再风光也不过是个妾!这后宅总归是要归我管的,到时候,是生是死,那薛氏还不是任由我揉捏?”
“这且不算,玉儿,能以死相逼非要迎娶薛氏,后来即便退步也要让薛氏与正妻同时进门,新婚第一晚甚至也是在薛氏那里过的,你可以想见薛氏在你父亲心目中的份量了吧?”
谢暖玉点了点头。
大夫人的笑意更冷:“那又如何?不过三年,你父亲还不是又娶了陈氏和伍氏?因为薛氏和我先后有孕,不能服侍夫君,你父亲还不是把我们身边的丫鬟收了房?男人总是这样,不曾得到的时候,当你如珠如宝,一旦得到之后便当你是死鱼眼睛了!你父亲和薛氏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是何等深厚?新婚之初也曾蜜里调油,可是后来你父亲新宠在怀,渐渐也不再那么看重薛氏,而薛氏也因你父亲多有爱宠而心生怨怼,终于离心离德,相看两厌,乃至到如今,你父亲连见一见薛氏都不愿!”
“正因两人离心离德,我才有机会对那薛氏下手。身为女子,一生之中只有那么一次披上嫁衣坐上花轿的机会,偏偏你父亲为了这个贱人给了我终生难忘的奇耻大辱!两人反目固然有我的手笔在内,但两人之间若亲密无间,旁人又如何能挑拨得动!所以说,薛氏之所以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也拜你父亲所赐。”
“乖女儿,母亲说这么多,你该有所明悟了吧?”大夫人身体尚虚,一气说了这么多话,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珊瑚忙斟了茶来。大夫人接过茶,只是不喝,静静盯着谢暖玉。
谢暖玉低着头,半晌喃喃道:“书上说‘吁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是母亲,”她毅然抬起头来,坚定地道,“女儿还是觉得,母亲这是杞人忧天了!父亲负了薛氏一番深情,是因为父亲多情却不专情;父亲辜负了母亲一往情深,是因为从来对母亲便没有真心,这么多年来不过是看在顺安侯府以及母亲持家有道上对母亲以礼相待而已,一旦母亲有什么行差踏错,父亲还不是翻脸无情?”
“可是林公子不会,”一提到林宥之,谢暖玉脸上漾起甜蜜的笑容,“以诗文言志,林公子的几乎所有诗文女儿都读过了,可以看得出,林公子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且喜爱什么便矢志不渝。而且,外面对他的风评也是极好的,都说他是个端方守正的谦谦君子……女儿觉得,他……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大夫人把手上端着的茶杯掼到地上,怒道:“你怎的这样固执!”
谢暖玉甜甜一笑:“女儿不是固执,女儿是找对了人。”
大夫人气满胸膛,“你父亲也许是对的,的确该将你送走!你现在还小,三年之后,你若还是忘不了林宥之,母亲便替你玉成此事!”这三年之中,她自然会安排谢暖玉见识更多的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也会抓紧时间把谢青萍嫁给林宥之,彻底断了谢暖玉的想头!
人这一生,情爱终是虚妄,只有权力、金钱才是最重要的。
这孩子,到底还是年轻啊!
谢暖玉也不哀求母亲将自己留下来,只冷眼看着珊瑚浣葛带着小丫鬟收拾自己的行装,眼中光芒闪烁,已经打好了主意。
第五十六章 丢人
八月初五下午,一乘青油小车悄悄从诚意伯府后角门离开。
同日,谢府传出嫡女谢暖玉重病的消息。
大夫人瞬间老了十岁,憔悴的似乎变了一个人。她呆呆的望着房间里花架子上的一盆花,眼珠一动不动。
屋子伺候的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气氛十分沉闷。
大夫人慢慢把目光移到一众丫鬟脸上,不由得露出深深的失望。如今身边这些服侍的人虽然都规矩本分,差事也不曾出什么差错。可是若论到替主子排忧解难,却连以前那些丫鬟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想要再培养几个那样伶俐的丫头,也不容易了啊!
珊瑚亲自端了一碗安神茶过来,轻声道:“夫人,请吃茶。”
大夫人却不接,问:“什么时辰了?”
珊瑚望了望屋角的沙漏,这才答道:“申末了。”
大夫人又出了一会儿神,喃喃道:“玉儿走到哪里了?”
珊瑚嘴唇蠕动两下,却没有接话,只是劝:“夫人吃茶。”
“不行!”大夫人本来在妃榻上倚着美人靠半坐半卧,这时霍然坐直,“我得想个法子才好!”她扯住珊瑚的胳膊,“你说怎么样才能让玉儿的名声好起来?”
珊瑚大瞪了双眼,一副迷茫神色。
大夫人颓然松开她,泄气的道:“怎么能问你!我真是糊涂了!”只觉得脑仁儿一阵阵发紧,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忽然一拍大腿,“有了!只要有一件更加惹人注意的事情发生,人们自然不会再注意玉儿的事了!”
珊瑚奇道:“不是陈夫人崔夫人都答应不把那日的事传出去了么?夫人何必又……”
“哼!”大夫人一声冷哼,“不过是个空头许诺罢了!她们素日便对我们诸多嫉恨,巴不得我们出点事呢,怎会放弃这样的诋毁我们的机会!这些内宅妇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除了传播是非还能做什么!”却忘了,她自己也是个内宅妇人。
珊瑚静静听着,并不插话。
“但,要想个怎样的办法呢……”大夫人冥思苦想。
忽然一个婆子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脸色煞白地道:“夫人,不好了!二小姐……出事了!”
大夫人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眼前一黑,从妃榻上摔了下来。
桐华院。
箬竹正带着几个小丫头给谢青萍做新衣衫,马上要换秋衫了,谢青萍去年的衣衫已经小了,从外衫到亵衣都要一一新做,因此十分忙碌。但箬竹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小姐肯将这样贴身之事交与自己,说明对自己十分信任。故而,到处搜罗了今岁最时兴的花色和式样又请教了针线上最巧手的娘子,这才开始裁衣、刺绣。
谢青萍正在伏案写字。书房里静悄悄,只有文竹服侍在侧,茉莉和蔷薇坐在外间守着茶水做针线。
文竹只远远服侍,并不窥视谢青萍到底在写什么,只是知道并不是名义上的在抄写佛经也就是了。
谢青萍写写画画足有半个时辰才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文竹命蔷薇送进茶来,亲自端给谢青萍。
谢青萍浅浅啜了一口,惬意地微微眯了眼睛。
文竹打发蔷薇出去,忍不住问道:“小姐,您就放任二小姐这样走了?”
谢青萍心情很好,含笑看了她一眼:“不然怎样?”
文竹皱眉:“二小姐那人笑里藏刀,上次在夫人那里请安,她只三言两语便挑拨得三小姐和四小姐对小姐十分不满,偏偏还是处处替小姐着想的样子。还有,那次伯爷也在,本来夸赞小姐刺绣精湛,又得了老妇人青眼,二小姐轻轻巧巧接过话头,便把伯爷全副注意力都吸引走了,反显得小姐的手艺以及得老妇人欢心都是雕虫小技。还有,四小姐算错了账,本是她自己不小心,二小姐却拿小姐您作筏子,害得小姐被四小姐记恨。还有……”
“好了,”谢青萍含笑打断她,眼里却又冰冷的寒芒闪过,你若知道前世她对我的所作所为便不会这些个小事愤愤不平,“心里明白也就是了,何必要说出来?你别管她。我叫你做的事都做好了没有?”
文竹点头,心里却疑惑不解。刚刚过午,小姐派她送出去两个厚厚的信封,交给铺子里的伙计,叫伙计拆开按照吩咐办事,她自己却是不知那两封心里都写了些什么。
谢青萍只是笑,并不打算解答文竹的疑惑。
她前世为了讨好林宥之,模仿林宥之的笔体,连林宥之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这几日又专心模仿了谢暖玉的笔迹。那两封信,一封模仿林宥之的笔体,要谢暖玉务必于今日申时初刻在某地相会,有十万火急的事相商。第二封信模仿谢暖玉的笔迹,约林宥之申末于同一地点相会,有要事相商,随信附上的还有刻有谢暖玉名字的一只碧玉耳环。
她微微弯起唇角,那抹浅浅的笑容竟有些残酷。这两封信会坐实了两人的私情,并且使两人互相猜忌,那么即便两人不改初衷,仍旧结为夫妇了,只怕也会是令家宅不宁的一双怨侣。但望,你们有命活到成婚。
那么,谢暖玉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谢氏家庙在城外云彤山,谢暖玉的青油小车未时从谢府出发,不出意外,不到酉时便能抵达。
随车的只有谢暖玉的贴身丫鬟浣葛和两个二等丫鬟新柳、弱柳,并两个跟车的粗使婆子。
谢暖玉看着简陋的青油小车,以及身边简单的行李,不由得微微冷笑,指望将我打发到那等清苦之地便能令我知难而退了么?
小车刚出了京都,便有个举着一串糖葫芦的小孩儿拦住了马车。
跟车的婆子下车去看,那小孩儿却从婆子腋下钻过,把一封信丢进了车厢里,转身便跑。
谢暖玉展信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便令马车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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