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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凌云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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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

“地下。”

天聋地哑回剑挡开点向膻中穴的树枝之后,趁吴峥换招之际,猛然发声的同时,其中一人平地拔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手中长剑瞬间攻向吴峥头顶的百会穴。而另外一人则止住在吴峥一击之下不得不爆退的身形,身体突然前倾,以脚蹬地,头前脚后,手中长剑直刺吴峥脚踝。

“小心!”

待室内的行云大师出言提醒之时,上下两把长剑已是攻到身前。

本就暗含了九种变招的破剑式,吴峥也不过刚刚用出一种。

电火石花之间,脚尖点地,身体拔起半尺的同时,向贴地攻来之人上方凭空前移了半步。不仅躲开了下面刺向脚踝的长剑,而头顶直刺百会穴的长剑也落到了背后空处。

见状,僧舍内的花头陀行云大师不仅瞪大了眼睛,就连高喊过一声“小心”的大嘴,也一时忘记了闭上。

不能不让行云大师惊讶,三十年前,他就是伤在了天聋地哑“天上地下”这一招之下。说什么都想不到,天聋地哑这赖以成名的绝招,竟然被眼前的少年轻易就给破了。

真的是轻易破掉的吗?当然只有吴峥自己知道。

天聋地哑自然也不会想到,不知夺走了多少武林同道性命的绝招——天上地下,今日对上眼前的少年竟然毫无效果。

不是没有失手过,可那都是武林名宿,天聋地哑并不觉得丢人。可是被眼前名不见经传,甚至是乳臭未干的少年给破掉,不能不让两人对“天上地上”这招绝招的威力产生怀疑。

吴峥没有给天聋地哑时间去反思,手中树枝在身前画个半圆,由上而下,再由下而后,反手从腋下刺向正由空中落向身后之人。

随之,即将落地的身体,脚尖轻点那位贴地攻来,剑招落空后正要横滚出去之人的小腹,随着那人一声惨呼出口,吴峥的身体在空中陡然三百六十度反转,整个人刚好站在了堪堪躲开自己反手一击那人背后,接连两指点在那人后颈处哑门穴和风府穴上。

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的同时,口中淡然说道:

“还是做真正的天聋地哑的好。”

刚才被吴峥脚点小腹,发出惨叫的天聋地哑之一,见势不好并没有设法逃跑,反而奋力抢攻上来,摆出一副要与吴峥生死相搏的架势。

天聋地哑,自出道以来一直是兄弟联手,不论面对的是武林名宿,还是刚出道的新人无不如此。而且,每次报出名号也都是“天聋地哑”连在一起。以至于武林中几乎没有几个知道,他们当中究竟谁是天聋,又谁是地哑。就连室内观战的行云大师,这么多年来也一样没有弄清楚。

两人联手都不是吴峥对手,如今优势丧尽,还身带重伤,想要性命相博又岂能如愿?

吴峥抖手把手中树枝当做暗器掷出,不偏不倚正好点在急扑而来对方的膻中穴上,顿时便委顿在地,口角歪斜不言不动了。

“大师,这两人该如何发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还是吴峥来到卧云寺见到花头陀行云大师后,第一次听他口宣佛号。

“施主真乃人中龙凤,不论身手才学人品,均已超过汝父吴立鹏施主远矣。”

“怎么,大师也认识家父?”

“岂止认识,”

说到这里,花头陀行云大师看了看院子里的天聋地哑,话题一转对吴峥说:

“不如还是先发落了二人,老衲再与施主详谈如何?”

“但凭大师吩咐。”

“佛门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然两人罪大恶极,如今一身功力以被施主废去,不如就留在老衲身边参禅拜佛吧。”

吴峥顺手把两人拎进僧舍,放到西侧的角落里,而自己则坐在行云大师对面的蒲团上,准备倾听有关父亲吴立鹏与行云大师的过往。

一百一十八 菱形标记的出处

“算起来,应该是十八年前的秋后,那时老衲已经来到卧云寺做了住持。一天傍晚,晚课之后,老衲到庙前看暮霭下的秋景,无意中发现一位青年人正搀扶着一位衣衫凌乱,同样年轻的女子蹒跚而来,便急忙迎了上去。

询问之下才知道,来者正是你父亲吴立鹏,女子姓宁名云燕,想必就是施主的母亲了。”

吴峥点点头,第一次听到父母相逢的消息,内心不能不激动。

“那时,你母亲已是怀有身孕,据你父亲解释,两人是在京城西郊遇到了劫匪,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你父亲只能带着已怀有身孕的妻子夺路而逃。慌不择路之下,误打误撞来到了卧云寺。”

“家父可曾遇到吴淦?”

“没有,你父母在卧云寺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告辞离去。吴淦是在你父母离开一个月后返回卧云寺的。回来就告诉我,因出门已久,甚是思念家人,所以要回故乡一趟。这一去便是十五个年头,直到三年前归来,……。”

虽然花头陀行云大师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眼神之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悔恨之意。

已经知道就是吴淦这次回来后暗算了行云大师,所以吴峥更关心的是,难道行云大师与父母的见面仅如此简单吗?

“就在你父母离开后不久,武林中便传出一个消息,”

果然,行云大师还没有说完,吴峥继续屏息静气往下听。

“说金翅大鹏萧鹏举的儿媳,萧英的妻子,朝中声名显赫宁泽中的女儿宁云燕突然失踪了。老衲也是在听到这则传言后,方才明了你母亲的身世背景。”

“后来呢?”

“后来,”

花头陀行云大师沉思片刻,话题一转说道:

“想老衲自幼出家,又喜好云游,自然会结交下不少武林同道,所以听到的江湖传言也要比其他人多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意外听到了一则关于司南车的消息。”

说到这里,行云大师停下来看了一眼被吴峥随手扔在房间角落里的天聋地哑,才接着说:

“也正是因为这则消息,才让天聋地哑暗生觊觎之心,苦心积虑把吴淦送到老衲身边,目的就是要得到老衲听来的这则消息。”

至此,吴峥也总算明白,为何在天聋地哑现身之前,花头陀行云大师突然改口的原因了。显然是因为发现了躲藏在暗中的天聋地哑,才临时改口说了那句,——“唯独没有关于司南车能量来源的丝毫线索”的话,用以迷惑暗中偷听的天聋地哑。

“尽管老衲一直对那则消息守口如瓶,可还是让心机深不可测的吴淦,在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之下探出来一点苗头。只是,当时老衲并不知情。直到他三年前返回,出手暗算了老衲之后,这才知道他之所以想要回故乡,并不是因为思念亲人,而是一直在暗中监视和跟踪你母亲宁云燕。”

虽然花头陀行云大师一直没有透露那则让他守口如瓶的消息究竟是什么,可是听到这里,吴峥却把之前关于吴淦的一些怀疑和猜测都弄清楚了。

当初和铁凝在临山城家中,关于吴淦赶在父母之前几个月返回吴家堡,以及在自己离开之后,也随即离开吴家堡的行为,绝不是巧合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吴淦,或者天聋地哑想要得到的,应该与母亲留下的那枚菱形标记有关。怪不得在父亲的绝笔信中,会说菱形标记“关联着一件当今武林惊天的秘密”呢。

想到这里,吴峥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死在一起外出经商的吴继宗手里的原因了,或许也与母亲留下的菱形标记有关。只不过,从父亲的绝笔信中看,父亲好像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秘密,以及菱形标记又究竟有什么作用。

“其实,那则消息还是与司南车的能量来源有关,和那个神秘的童谣有关。”

再次停下来,似乎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吴峥,最终行云大师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着说道:

“老衲也是行将就木之人,如今就把那则消息告诉施主好了。传言,司南车的能量来源的确就在金翅大鹏萧鹏举手中,而且是一枚不大的,看似玉质的菱形标记。”

果不其然,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竟然是来自当今武林盟主,也就是自己亲祖父手中,神秘司南车的能量来源。

只是吴峥无法理解的是,小小一枚菱形标记,能有什么能量呢?是不是其中还牵连着其他的秘密呢?

“而随着你母亲的突然离家出走,江湖中知道这则消息的人,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你母亲得到了那枚能量来源。只是,唯独萧家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传言便渐渐沉寂了下来。”

听到这里吴峥不由心中暗惊。想想这些年自己坎坷的人生,本就已经经历几次生死,若是萧家真的有所动作,自己将绝无可能活到现在。

只是,花头陀行云大师何以要把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告诉自己呢?

似乎明白吴峥心中的疑惑,行云大师接着说:

“其实,在此之前,老衲并没有要告诉施主的意思。”

说着,行云大师再次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天聋地哑。

“亲眼所见施主为武林除去一害,老衲岂能无动于衷?”

显然,花头陀行云大师是存了一点报恩的意思在,毕竟是吴峥亲手替他报了三十年前的旧怨。所以把这则消息讲出来,也是有意在提醒吴峥。

“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以后行走江湖,尽量不要泄露与你母亲宁小燕的关系,不然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从花头陀行云大师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也是相信神秘司南车的能量来源,——那枚菱形标记应该是被宁云燕得到的说法。

还有,似乎花头陀行云大师并不清楚,吴峥并不是吴立鹏的亲生儿子,而是金翅大鹏萧鹏举的亲孙子这件事。

不知不觉间,室外的夜色已经退去,黎明的熹微中,天边依然点缀着寥寥几颗星星。

“大师,吴淦会准时回来吗?”

一百一十九 平安归来

并没有出乎花头陀行云大师所料,当吴峥站在卧云寺门前的石牌坊下,很快就看到远处背对朝阳,迤逦而来的三个娇小身影。

几乎是如飞奔了过去,一下就把走在小梅和小兰前面的铁凝抱进了怀里。

“都是我不好,又让姐姐遭罪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

铁凝也因为劫后重生的激动,而下意识搂紧了吴峥的脖颈。深情注视着眼前,朝阳下更显俊朗刚毅的面孔,柔声安慰着吴峥心中的内疚和自责。

“再说,我们这次虽说落入了吴淦手里,却并没受到什么委屈。”

吴峥这时才反应过来。

“吴淦去哪里了?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放过你们呢?”

听到吴峥的问话,铁凝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犹豫,不过还是开口说:

“吴淦昨天夜里挟持我们来到京城西郊后,就在荒野中停了下来。直到天亮之前,不知怎么了,突然扔下一句话就自顾自走了。”

“什么话?”

“吴峥在卧云寺。”

虽然这话听起来难免感觉有些离奇,可吴峥是不可能怀疑铁凝的。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吴淦究竟遇到了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才突然放弃继续挟持铁凝三人呢?

不是没有注意到铁凝身后小梅和小兰脸上刹那间有些惊讶的神情,吴峥并没有多想。

“最初,吴淦没有告诉你们是要去哪里吗?”

“只说进京,并没说详细地址。”

显然,古庙前的马车上,那张字迹潦草的字条是吴淦背着铁凝三人贴上去的。

“累了吧,还是先到寺里歇息歇息。”

“不累,我不喜欢寺庙。”

不是吧,若果真如此,事发的那天晚上,夜宿荒庙之时,铁凝怎么一点都没有留露出来?不然也不至于会给吴淦留下机会。

吴峥可是知道,由京城到卧云寺可是有二十多里,铁凝三人肯定是在吴淦离开之后,就连夜向卧云寺而来。

不知是因为铁凝的平安归来太让吴峥兴奋,还是因为一夜来又是战天聋地哑,又是由西域花头陀行云大师口中得知了太多惊人消息的缘故,平时还算细心的吴峥此时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铁凝必须要事先知道来卧云寺怎么走,才能连夜赶路。

回京的路上,与其说是吴峥搀着铁凝,倒不如说是架着她在行进。

小梅和小兰也是走出了一身的汗,终于进城住进一家小客栈之后,三人不得不先休息了近两个时辰,这才有力气梳洗打扮。

本来预计要半个月进京,却因为吴淦的插手,反而提前了四五天。不用问也知道,吴淦挟持铁凝三人,一路上定然也是日夜兼程,不然是不可能只落后吴峥大半夜的时间就来到京城的。

好在受吴峥的影响,铁凝也习惯了把紧要的东西时刻让小梅带在身上,所以进京赶考用的一切必须物品,包括银两都没有遗失。只是可惜了刚刚买了十来天的马车,和那些遗落在古庙中的崭新铺盖,包括四人的换洗衣服。

自然,吴峥也会给铁凝讲述在卧云寺遇到西域花头陀行云大师,以及天聋地哑的一幕。

比如司南车,比如有关司南车的童谣,比如父母十八年前在卧云寺与行云大师的匆匆一面等等。

尤其是讲到“铁章崔云”四大武林世家时,吴峥特意问了铁凝一句:

“姐姐听说过这四大家族吗?”

“是由姐姐那里听说过。”

每当提起被柳史青凌辱至死的铁线娘,铁凝总免不了要伤心,所以吴峥反而不好再问下去了。倒是铁凝主动补充了一句,与行云大师所说相差无几的话。

“四大家族中,排名首位的铁家最为神秘,极少有弟子在江湖中走动。”

如此一说,反倒是把吴峥接下来想要问的话给堵在了嘴巴里。

当然,吴峥时刻都在暗自猜测吴淦何以会莫名其妙放弃继续挟持铁凝的原因。只是,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假设吴淦提前与天聋地哑约好,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会合,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天聋地哑没有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所以,明知道不是吴峥对手的吴淦才不得已放弃了继续挟持铁凝。这种推测虽然貌似合理,却也经不起推敲。

毕竟吴峥想要找到挟持铁凝的吴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吴淦还精通追踪术,自然反追踪的能力也不是常人能及的。根本没必要如此匆匆就放弃了日夜兼程几百里,想要借以要挟吴峥的初衷。

再说,即便知道吴峥会提前赶到卧云寺,可是有天聋地哑撑腰的吴淦,怎么可能会不入寺一探,就突然放弃了呢?吴淦应该不会想到,即便是天聋地哑也不是吴峥的对手。

“今天是初二,还有半个月就要下场,弟弟要不要温习温习课业?”

“嗯,看看也好。”

其实对于吴峥来说是不需要温习的,只是发现铁凝似乎非常希望自己走上仕途,再加上铁凝和小梅小兰也需要留在客栈多休息,所以便顺口答应了。

由于殿试每三年才举行一次,所以京城之内差不多云集了天下所有的举子,即便是再偏僻的客栈,一进入二月也几乎是全部爆满。比如吴峥他们居住的这家福临门客栈,因在城西,相对比较偏僻,往常并没有多少住客,可如今也是早已客满为患。

别说铁凝和小梅小兰了,就是吴峥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举子。与吴峥年龄相仿的有之,胡须花白者有之,最多的则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而且,听口音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各样的语调可谓无所不有。

不过,住在这样简陋的小客栈,带着如花女眷的却唯独吴峥一人。

自然而然,吴峥与铁凝主仆三人便成了客栈内众举子关注和议论的焦点。

当然不乏因贪图多看一眼美丽异常的铁凝,而借故前来与吴峥搭讪之流。

“小姐,男人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你没见客栈中住了这么多人,借故前来的不过寥寥几个吗?”

“哼,那些没来的说不定比来的还要龌龊。”

小兰气呼呼的一句话,反倒把铁凝逗笑了。

“他们看他们的,想他们的就是,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碍呢?”

“可是,他们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总让我感觉不舒服。”

“如芒在背。”

“哟,小梅也会拽文了,来年也给你报个名,下场考秀才去。”

“小姐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

“有吗?”

“有。”

听到小梅和小兰两人异口同声,而且语气坚定的回答,铁凝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

一百二十章 探花郎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铁凝灿烂的笑容里,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羞涩。无疑,铁凝的好心情自然也影响到了小梅和小兰。

“你们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瞒着我啊?”

温柔地看了一眼好奇的吴峥,铁凝俏脸微红说道:

“偏不告诉你。”

面对突然流露出小儿女娇态的铁凝,吴峥顿时痴了。

是啊,一直以来,由于既是铁线娘的妹妹,又比吴峥大上两岁,铁凝表现出来的多是姐姐,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母爱的角色。这突然之间的真情流露,不能不让吴峥怦然心动。

看到吴峥一脸痴迷的神情,铁凝的脸不由更红了。

急忙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吴峥的眼睛。

尽管心中充满了甜蜜,可是那样一个羞人的梦境,让铁凝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启齿。

蓝天白云下,绿草如茵,青松似盖,微风轻抚,流水叮咚。铁凝梦见自己被吴峥拥在怀里,流连于宛如仙境的世界里,整个人都要被眼前的风景,心中的甜蜜给融化了。是笑着从梦中醒来的铁凝,心情怎能会不好呢?

二月十八一大早,亲自下厨做好早餐,服侍吴峥吃完,又亲手清点了一遍小梅和小兰整理的,下场用的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以及三日内的吃食。最后走上前,为即将出门的吴峥整理了一下身上崭新的月白色长衫,以及系在头上的白色锦带。

“姐姐等你回来。”

还是在博野城客栈中说过的那句话,不过如今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担心,而是充满了柔情。

吴峥微笑着点点头,递给铁凝一个放心的眼神,提着手中的食盒,携着装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的小包裹,转身抬脚走出房间,随在众多举子身后离开了客栈。

“小姐,少爷走远了。”

见吴峥的身影早已看不见,铁凝还站在房门口盯着客栈的出口处发愣,小梅上前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小姐不会是担心少爷考不中吧?”

铁凝转身面向发话的小兰摇摇头。没有谁比铁凝心里更清楚,参加殿试考取进士,对于吴峥来说几乎可以用探囊取物来形容。

“小姐是在担心月底的……?”

没有让小兰说完,铁凝便抬手制止了她。

只是,整个人好像是被小兰未说完的半句话给掏走了魂魄,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来,顿时失去光彩的俏脸上,便有成串的泪水无声滑落下来。

三天的考试,对吴峥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已经全部答完,剩下的时间便静静等候在属于自己的号房里,于脑海中默默整理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尤其是在卧云寺由西域花头陀行云大师口中听到的纷纭消息。

司南车,司南车,

前人造来后人学。

东南西北皆不指,

抬头只看大漩涡。

“最后一句的‘大漩涡’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

吴峥下意识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垂于胸口小布袋中,母亲留下来的菱形标记。

“如果这真的是神秘司南车的能量来源,里面那个隐约可见的‘凌’字又怎么解释?”

由一个“凌”字,吴峥又不免想起凌霄九式和凌云步法的来由。即便已经知道了凌云步法是由天道门的乾坤阴阳步演变而来,可是经过在江湖中无数代的传承,又是如何落入江宁凌家人手中的?

吴峥可不相信,发现于向阳镇隋家《隋氏家训》中,画有凌乱脚印四页纸张所在位置,前面书页最末一字凑起来的“凌云步法”四个字只是一种巧合。

同样,吴家堡吴家祖坟旁边地下坑洞中,凌霄九式功法口诀最后潦草的“凌云”二字,也一直困扰着吴峥。究竟是人名,还是凌云步法的前两字?

又是谁刻在哪里的?

如果父亲吴立鹏的死真的与母亲留下的菱形标记有关,那么吴继学和吴继宗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获知了,足以让行云大师都要守口如瓶的消息的?

还有四大家族中的云家,以及乾坤易功法。

云岚会是云家分支的后裔吗?

再就是四大家族之首的铁家。

“姐姐始终不愿意提及自己的身世,会不会真的与四大家族的铁家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吴峥联想到死于柳史青手中的铁线娘,不由摇了摇头。

“既然行云大师与铁凝都说,铁家最为神秘,几乎没人见过铁家弟子行走江湖。那也就是说,拜入铁剑门的铁线娘阿姨,一定不是铁家弟子。由此,铁凝也应该与四大家族的铁家没有关系。”

到二月二十傍晚收卷之后,吴峥拎着食盒,携着装有文房四宝的小包裹,随同众人缓缓走出贡院,一眼便在街面上拥挤的人群中看到正翘首以盼的铁凝。

只不过,此时的铁凝已经换上了男装,身上穿的正是自己平时用来换洗的一件月白色长衫。

若不是女扮男装的铁凝实在显得鹤立鸡群,玉树临风,吴峥也许还无法一眼就从拥挤的人群中认出她来。

“姐姐。”

“弟弟。”

无需过多的言语,两人目光与空中相逢,一切便了然于胸,不言自愈了。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见铁凝身后的小梅和小兰也换上了一身小厮打扮,吴峥微笑着问:

“只不过刚刚出场,何喜之有啊?”

“小,那个说了,少爷考个进士,自然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显然临出门之前,三人并没有事先商量好小梅和小兰该如何称呼女扮男装的铁凝,所以才让一向口齿伶俐的小梅变得有些吞吐起来。

等待放榜的四天里,四人几乎把整个京城都转了一遍。期间,铁凝流露出来对于京城风物的极大兴趣,以及毫不掩饰内心对吴峥的依恋和柔情,不仅没让吴峥生疑,反而格外的享受。

转眼来到二月二十五,早晨起来,四人并没有去看榜单,而是静静等候在客栈之中。

不出所料,到卯时中,第一拨报喜的录子就敲锣打鼓来到了客栈。

“来自临山府铜锣县,上吴下讳峥的探花老爷是否下榻于此?”

不待吴峥答话,虽然没去看榜,却一直憋在心里的小梅小兰争相抢着答道:

“不错,不错,就在这里。”

“小姐,少爷果然高中了。”

一百二十一 吏部侍郎章几道

铁凝当然也听到了,尤其是听到录子口中的“探花”二字,眼睛里再次冒出来,如上次在凤仙镇以北荒野之中,第一次看到被浸湿的秀才凭执时的小星星。

难掩心中激动,赞许之中不乏深情地注视了吴峥一会,才回身嘱咐小梅和小兰去取早已封好的赏银。

打发走了报喜的录子,接下来便是拜座师,会同年。对此吴峥很是有些不大情愿。

“同年可以少会,或者不会,可座师却是不能不拜。”

在铁凝的劝说下,吴峥这才勉强约了一位客栈内名叫赵诚的同年,一起前往今年主考官,吏部侍郎章几道府上。

第一次去官宦人家(当然两闯顺天城柳府是不能算数的),紧张自然有,更多的则是拘束。

吏部侍郎章几道为人谦恭有礼,又不失威严。年龄刚过四十,却已处在如此高位也算是极为难得。这便是吏部侍郎章几道留给吴峥的第一印象。

当吴峥和赵诚近前施礼时,章几道反而急忙伸手把吴峥给拦住了。

“探花郎这一礼本官却是承受不起,而且,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均是天子门生,本官岂敢居尊?探花郎请坐下叙话。”

听到这里,吴峥心想,要是早知如此,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前来拜见眼前的吏部侍郎呢?

只不过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吏部侍郎章几道就下了逐客令。

“探花郎,不是本官不留你,实在是不敢多留。如不出意外,圣上的旨意马上就到,还是速回客栈候着去吧。”

吴峥闻言只得匆匆返回客栈。

“这么快就回来了?”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铁凝自然会心生疑惑。

当吴峥把主考官吏部侍郎的话复述一遍之后,铁凝似乎才恍然大悟,说道:

“是我疏忽了,好像小时候在家里曾经听长辈说起过。”

随即又随口问了一句,

“今年的主考官是何人?”

“吏部侍郎章几道?”

“谁?!”

铁凝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惊讶。

“章几道,怎么了,姐姐?”

“哦,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

没有看吴峥的眼睛,铁凝快速侧转了身子吩咐小梅道:

“去客栈厨房准备一下午饭吧,别等一会圣旨到了再来不及。”

刚刚吃过午饭,果然就有传旨太监来到了客栈。

“皇上有旨,宣新科探花郎吴峥勤政殿觐见。”

急忙简单梳洗一下,铁凝亲手为吴峥整理好衣衫,并目送吴峥跟随传旨太监走出客栈,这才转身进入房间。低头沉思了好长时间,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对小梅和小兰说道:

“开始收拾吧。”

小梅和小兰对视一眼,略有些失落地默不作声按照铁凝的吩咐忙活起来。

等吴峥跟随传旨太监来到皇宫内院之时,偌大的勤政殿里早已有几人在座。

居中龙椅上高坐的便是当今天子,已过花甲之年的永元皇帝顾舒。

玉墀之下,左侧之人吴峥认识,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师柳史青。

顾不上再去观看柳史青下首,以及其对面之人的容貌,吴峥急忙低下头紧走几步,跪倒于玉墀前,由于还没有封官,所以吴峥只能口称:

“新科探花吴峥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罢了,起来回话。”

“谢万岁。”

吴峥磕过头,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在传旨太监的示意下站到勤政殿东侧,也就是柳史青所在之侧的下手。

刚刚站好,门口的执事太监接连高声喊道:

“新科状元林从龙觐见!”

“新科榜眼褚存明觐见!”

“宣。”

吴峥可没心思去观察蹑手蹑脚走进来匍匐在玉墀之下的状元和榜眼,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从进入勤政殿,太师柳史青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

等状元林从龙和榜眼褚存明行礼之后,马上传来皇上对柳史青的询问声:

“柳太师是否认识新科探花?”

“回陛下,虽然老臣的确认识一个名叫吴峥的少年,不过,眼前的探花郎想必应该不是那人。”

“哦?”

“陛下有所不知,四年前有一位来自易县吴家堡,曾经两次闯入老臣位于顺天城府邸的,十三四岁少年也叫吴峥。”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不错,不仅盗走了老臣宅内几卷孤本典籍,甚至还打伤了老臣府中的管家和下人。”

“若果真如此,此吴峥定非彼吴峥。”

这话却是坐于柳史青身下一位年龄五十左右,满身儒雅气息,精神矍铄,相貌清古之人所说。

“万岁,贾丞相所言不无道理。想那吴峥小小年纪就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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