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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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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想,自己规规距距的,什么也不乱碰,就进去瞄一眼,就一眼!
想罢。她拾级上台阶,心里暗数着看看有多少级,也好在这股莫大威压下分一分心。靠着六色光球的护持她慢慢腾腾挪了上去,临了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她转头看了眼下方,竟有些眼晕。
谁那么闲得慌,这台阶竟有两千九百八十八级之多。白寂偊暗咒一声。
门该怎么打开呢?推?拉?她喘了几口粗气,歇定了,才仰头去望大门。那一黑一白两个超大的门环在她头顶极其高远的地方,一晃一晃流溢着光彩,直刺人目。
莫非,扣扣门环,然后问一句:“有人吗?”
这个无厘头的想法把白寂偊给逗乐了,她傻笑几声,果真开玩笑也似的去拍门,并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经地问:“家里有人吗?”
没人回答,只有阵阵回音。
白寂偊看着自己陷进门里的手,发起呆来。半响她才把眼睛凑到门上仔细去瞧,这哪里是什么大门,根本就是浓郁到不像话的光芒,不知何故,凝结成了门的形状。至于门环……好吧,看着货真价实,其实也就是一黑一白的光圈两个。
陷进门里的手感觉就像探进了清晨湿答答的浓雾中,她干脆把整只胳膊都伸进去,还是像在雾中。那么……白寂偊后退几步,一闭眼,发一声喊,猛地向前窜。
那感觉,和在大雾天里奔跑无二致,只是这“雾气”比真正的雾要干净得多。没有异样感觉,她眼前一亮,人已经冲进了殿堂里面。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三章 “灵位”?!
第二十三章 “灵位”?!
这……是个什么说法?白寂偊怔住。原以为黑白宫殿里面也是黑黑白白,却没想到,迎面便是五光十色闪烁一大片,直欲耀花她双眼。
难道……是珠宝玉石的光,这是个藏宝库?白泽秘库?白寂偊的发散性思维有失控的现象,好在,她立时看清了眼前五彩斑斓的是啥。
她一面默念“刚才不是我,刚才不是我”,一面神色自若怡怡然走向那强光的来处,又仰起头去看——最近仰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咩!
无法不仰头,她站在这座流溢着五彩宝光的巨大光碑前,就有如一只小蚂蚁趴在一本书旁边。貌似……这镇魔殿没有这般高罢!
白寂偊狐疑不解,但在这强烈宝光中,她根本就看不清殿顶。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往五彩光碑前走了一步,没有阻碍,她仍是很谨慎地往前凑,并决定一有不妥便拔腿飞奔。
这般提心吊胆地走到碑前,她又仰头,看清了被强烈光芒遮蔽了的光碑真容,原来是玉样材质制造成。不过上面有所刻画。
一本翻开了的厚高大书,那些五彩的流光正是从书翻开的页面中不断涌出,流溢了整座玉碑。头略低,她分辨着在光芒中若隐若现的文字,很吃力地读着:“孔论建文圣国于归海500年”。
咦……啊!白寂偊吃一惊,孔论何许人也?正是现在孔家的第一代先祖,大圣人言灵术的开创者,亦是文圣帝国开国皇帝!
她皱起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名为“镇魔”的宫殿里会出现刻画着孔家先祖名讳的玉碑。不过……她沉思,这本书与孔家的传家图腾貌长得很像两兄弟……还是孪生的,而这五彩的光华,也像极了大圣人言灵术施放时的术光。
心一动,她又想到,有孔家,那么会不会有其他世家?她扭头四顾,果然在远远的左面和右面都看见了强烈的光芒,一为金色一为褐色。
她赶紧向左跑去,在金色玉碑不远处停下,心狂跳一气。只见那碑上刻画着两把交叉的金色巨剑,威不可挡的金色气焰从剑锋上迸发于玉碑周身缓缓流动。金剑下面亦刻有文字:“欧冶青锋建双剑国于金乌100年(归海200年)”。
欧冶青锋,创金刚不破护体术,以武惊世人,为欧冶家第一代家主,双剑皇朝第一位帝王。欧冶家正是以黄金双剑为图腾。
白寂偊脚有些软,额上已经滴下冷汗。她刚待转身去看那褐色光芒之处,脸向左转,不妨又瞟到一束火红光芒。好吧……那应该是姜家的吧?!
果然如是,如烈焰般燃烧的玉碑上面有一只形貌如乌鸦的单足火鸟昂首长鸣,它下方有文字:“姜焱建火乌国于金乌元年(归海100年)”。
涅槃火身双影术及火乌帝室的开创者,姜家首代家主——姜焱,单足火乌正是姜家图腾。而这金乌元年却正好是归海100年。只是为何这编年不是以火乌而以金乌为号呢?
白寂偊直接将脸向左,蓝莹莹有如湖水的光芒。她也不再着急,调息了一番翻腾的气血,慢吞吞走过去,站在这座蓝汪汪的玉碑下。
好一只狰狞怪兽!如豺般的头颅凶相毕现,额头正中有独角峥嵘,身子却像蜿蜒巨蛇,上面还长满了鳞片,四只利爪上各分四趾。白寂偊还眼尖地发现,这只归海家图腾的血盘大口旁边似乎有鱼须也似的长带子。
她研究了半天,归海家如今的图腾貌似碧波蓝角兽,不过……碧波蓝角兽的兽首除了那两条鱼须与眼前这怪兽之首极其相似,其它就未必了。她恍然,怪不得从未看过归海家图腾的完整形态,从来都只是偌大兽首一颗。
自然亦有文字,白寂偊不用看也已经知道了,刻的是:“归海睚眦建雅孜国于归海元年”。
归海以及金乌纪年。是早于如今的联盟历、曾经的神月历的两大几乎并行的纪年方式。以归海家首代家主归海睚眦建立九洲大地第一个帝国雅孜皇朝的那年起为归海元年,直至雅孜帝国的国都被神月皇朝的神赐军攻破为止,它在联盟九洲大地袭行了四千八百九十三年。雅孜帝都也是统一九洲大地的神赐军铁骑最后一站。而金乌历比归海历晚一百年出现,早六年便消失了。
一个个有着几千年古老历史沉淀的超级帝国居然在几年内便被灭了国,而其对手,立国不过数十年。这怎么看,怎么像个大笑话,然而,它是真实存在的。
如同神月白泽称霸九洲三千余载,还不是十年间说完蛋就完蛋了。成王败寇,岁月悠悠中灰飞烟灭!
白寂偊被镇魔殿里出现的这些玉碑搞得头晕脑涨。接下来,她又参观了冒着有些阴森的灰色气息、刻着只张开贝壳的大蛤的澹台家玉碑,上面记载着,澹台蜃建蜃国于归海400年。以及,李家的褐色玉碑,一方阴阳太极图下方书刻,李璜建玉沙国于金乌200年(归海300年)。
她又重新回到了孔家那座五彩玉碑面前,这六块玉碑围了一个圈。白寂偊心里不厚道地想,怎么看怎么像灵位。
她走得累了,更累的是脖子,干脆坐在地上,托着腮认真分析,得出的疑问很多。
首先,这六块玉碑代表了神月皇朝之前,九洲大陆最强盛的六大帝室以及最强大的六位君主和六位天才。而这座宫殿名为“镇魔”,难道所谓的“魔”竟指的是这六人?还是说,以这六人莫大威能来镇压某“魔”?
第二,这六块玉碑与神月皇朝肯定脱不了干系,因为白寂偊没有发现白泽氏、万氏以及藤氏这三大神月以后建族的家族。那么。这六块玉碑是不是神月皇朝的人所立?立碑之人与建宫殿之人是不是同一个?与外面所设阵法又有什么关联?与这座森林又有何关系?
第三,六大皇朝分别采用的归海以及金乌纪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与历史上归海、金乌两方帝国联盟对峙的史实相符。奇异的是将金乌历换成归海历以后,可以发现,这六大帝国立国的年代,居然如此有规律!从归海元年起始,归海100年、归海200年、归海300年、归海400年以及归海500年。这纯粹是巧合吗?!
这其中,白寂偊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六座玉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镇魔殿里!?
神月立国的过程中,很多东西被毁灭了,国、人、财富,以及浩如烟海的各种典籍,包括史书。饶是她读书再多,也无法将有不少断层的历史凭空连接在一起,这样诡异的事情她自然没办法想通透。
突然,她脑子一激灵,这六块玉碑分明是围成了一个圈,那么这圆圈的中间,会是什么?!
难道……这六块玉碑,成圆圈状围拢,似乎是拱卫着某物,或者说威压着某物?白寂偊一想到这点,立时激动起来。一骨碌爬起身便往碑后走,当然,她不忘了看看碑的另一面有什么。
仍然是那些图腾和文字。她先看了看被玉碑围住的中间地带,由于各种彩光太过强烈,她看不清楚,只得去瞧碑背,确定和碑面一般无二,再往前走。
光芒实在太刺眼,她眯缝着眸,浑然忘记这么久,自己一点东西也没吃。却也不感觉饥饿。至于听话的小蛮,还是让它继续呆着,它这个好动性子,若是到处乱晃荡,惹出了什么鬼东西,岂不是难办?
唉?怎么回事,明明往中间走了许久怎的啥也没看到?白寂偊猛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傻蛋,立刻使用“真实之视”。定睛一瞧,她左眸立时刺痛无比,连带着脑袋和心口也一起疼痛起来,人“啊”一声惨叫,更是直接倒在地上,蜷作一团。
脑子有如针扎,这还抗得住,毕竟她曾经三天两日头便疼。但是心口这闷闷绞痛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直到猛然喷出好几口血,这才有所舒缓。
她勉强坐起身,神情委顿,心下大感惊骇。看不见藻兼的灵魂也就罢了,人家实力摆在那儿。可这个幻境,不仅窥探不到一丝半点真相,其反噬力居然令自己受伤不轻。可想而知,这处幻境的威力有多大!
真可恶!白寂偊恨恨捶地,这时才发现,环绕自己身旁的六色光球不知何时消失了。她不知,若非六色光球及时回到心脏护卫,她此时已心脏破裂而死!
她坐在地上歇息,挫折令她蓦感饥饿,取出些干粮和清水,胡乱填了肚子,这才感到好受些。她不曾看见,自己喷洒进那片五光十色中的心头鲜血,竟然在缓缓消失,仿佛融进了那处绚烂光彩之中。
缤纷的色彩看得久了令她眼晕,她想了又想。最终长叹一声,压抑住不断抬头的好奇心。不为自己的安全想,还要为小蛮想一想。她决定放弃。
她恋恋不舍地爬起身,再次环视周围这些神秘的玉碑,心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再来!
脚步倏然止住。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四章 烟波远山黑白界第二十四章 烟波远山黑白界
白寂偊不知不觉张大嘴。惊异万分地瞪着眼前奇景。五光十色的宝光正在如漩涡般缓缓旋转,速度由慢至快,光芒璀璨,变幻不定。
她连连往后退,感觉这七彩漩涡有种莫大的吸引力,她被这蕴含着无穷魔力的奇景牢牢攫住了心神。忽地,七彩漩涡旋转近似疯狂,白寂偊看得眼花瞭乱,心口忽然有些闷恶,急忙闭目。再睁开眼时,七彩漩涡已变成一条七彩河流,有如长鲸吸水般不知被何物一饮而尽。
宝光消失无影踪,白寂偊四周立时黑漆一片,原来竟连那六块玉碑的光芒也一并消失了。但立刻,眼前幽幽一亮,她擦擦眼,不敢相信那居然会是一幅画!
正是这幅凌空高悬的画儿在散发着幽幽的亮光。白寂偊缓缓走近,仰头去看,再一次的不敢置信。
这……这……这不是三才挑战赛上姜元煜曾经画过的《烟波远山图》么?!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寂偊的好奇心空前高涨,她快步向前,凑近那画儿仔细观瞧。但。还未等她看个分明,猛然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大吸力攫住了她,就有如当日被藻兼控制住一般。
眼前光暗明灭,等她反应过来,她已身处一个奇异的只有黑白二色的世界。她看一眼四周,“唉呀”一声叫,扑嗵掉进了灰白色的水里。
她慌忙游上岸,努力压抑心悸,这湖水未免太惨淡了些,波澜不惊,竟似丝毫生气也无。再环顾四周,无论山石草木皆是黑漆漆颜色,远方山峰肃穆,灰白雾霭聚散不定,恍如阴云。她试探着与树木交流,却只能感应到一片空虚,死气沉沉,根本就毫无反应。
这里……像是画儿中的景色!白寂偊苦笑,她被吸进画里了?真是古怪唉!人在画中,真实地看见画里景色,可不像人在画外所观那般舒服。
她呆呆站了一会,瞧见隐隐约约的有条小路在灰石黑树间蜿蜒,给自己鼓了鼓劲,便沿着山间小道漫无目的地行走。
这画里面自有乾坤,虽然不若看上去那样只有山峰两三座,可是白寂偊抬头远望,远处除了黑漆漆的山只有黑漆漆的树。天空灰白,根本看不见日头在哪里。这样单调的色彩让她深感阴冷严寒。
她突然感觉极疲惫,身心俱累,却自嘲一笑,不知道若有人在瞧着这幅画,能不能看见里面多出了一个人在山石间跋涉?
她想拿出超级帐篷,好好休息一会。神念却无法沉入芥子空间,她低头一看,惊愕发现,腕上既没有“卍”符,也没有金阳火莲图腾。
她愣住,又想起那六个脱体而出又神秘消失的光球,它们还能不能再出现?心念一动,立时,六色光球又出现在她身周,绕着她呼呼转着圈。
白寂偊一愣,随即又想……寂灭瞳呢……唉呀……不能想!可是晚了,她僵硬着脖子,一抬头,那只冷漠无情、有着银色瞳仁的巨大眼眸已经冷冷凝住了她。这般古怪的情境中,这样诡异的凝视下。她汗毛倒竖。
然而,在寂灭瞳周围,又慢慢地浮现出了一黑一白一灰三个光球。白寂偊立时知道,这便是还禁制着寂灭瞳的暗之极阴、光之极阳、以及风之元力罢!
可是唤得出来,却弄不回去,这九道元力以及寂灭瞳都还不是自己能如臂使指掌控自如的呢!白寂偊顿觉窝囊,却又无他法可想。她身旁转着六个球,头上顶着也有三个球绕着旋转的银瞳眼眸,现在要去哪里?
她左瞧右看,哪儿都不是灰扑扑便是黑漆漆,哪儿哪儿都一样。心情顿时变得无比低落,她干脆坐到路边黑石上发呆。
突然,寂灭瞳向远方疾飞而去,白寂偊吓一大跳,拔腿便追,好在寂灭瞳飞行的速度不算很快,她发足狂奔了一会便追上。她一面跟着跑,一面仔细分辨,却发现,原来并非寂灭瞳在飞,而是寂灭瞳旁边那一黑一白两个光球在作怪。
白寂偊打起精神,不住抬头去看那只银瞳飞向何处,一路免不了磕磕碰碰,还得遇山爬山,见河过河。好在这《烟波远山图》虽是泼墨画,却不会真如墨汁一般染了一身黑,再说,她本就涂了油彩在肌肤上,虽说被水冲去许多。也仍是黄一道绿一道,好看不到哪里去。
就这样,白寂偊跟着寂灭瞳翻山越岭,这个只有黑与白的死寂世界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她急促的呼吸、山石碰撞的沉闷声响、零乱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她无奈愤怒的咒骂。
最终,她被带到了一个高大的墨黑石台旁方停下。从疲累度来判断,她最少一息不停的狂奔了两个以上时辰,累得弯下腰呼呼直喘。
这一路,不断向上。此时,她居然站在了一座高山之巅,身旁,寒风呼啸刺骨。望一眼山下,烟雾迷蒙,她已经无法辨认山下风物。
白寂偊恍然又站在了万寿山云顶飞天石上,不过,此时她的心情已经比入学伊始登顶时要平和得多。
想起寂灭瞳,她抬头寻找,看见那黑白双色光球带着寂灭瞳飞到了高台之上。她几乎是手足并用才爬上高台,台上空无一物,黑漆漆的台面反射着森寒光芒。
她头顶,黑白双色光球正带动着寂灭瞳绕着高台飞快旋转。忽然,它们竟然脱离了寂灭瞳猛坠台面!
她惊呼,然而黑白双色光球落于漆黑台面,没有想像中的剧烈碰撞声音,只见它们瞬间便化作了水一般的液体,在台面上飞快流动,眨眼间,便形成了一幅图案。正是她学习阵法时曾学过的,太极阴阳图!
不等白寂偊感叹出声,两道强烈的黑白光芒蓦然冲天而起,直接覆盖了整座高台。她自然也不能幸免。人在光束中却有如身处猛烈咆哮的飓风里,她的身体沉浮不定,只能任由狂暴的元力风潮肆虐,像一片可怜的小树叶般无力摇摆。
真倒霉!白寂偊翻了个白眼,再一次昏厥过去。
再醒来已不知何时,那幅画仍飘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淡淡的微弱光芒,若不是画面出现了重大变幻,她几乎要以为刚才的经历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这哪里还是黑白的水墨烟波图,分明变成了颜色妍丽的金碧山水画!
晴朗高天,红日如火;远山青黛,树木葱笼;水波潋滟,山石奇趣。白寂偊看得呆掉,眼前这画儿虽比不上原先那般意境高古,却胜在生机盎然,若是让她挑选,她毫无犹豫便选此时此境。
想起芥子空间和小蛮,她又忙低头去看手腕,长吁口气,一下便放轻松。一切如常!
那六座玉碑又开始散发耀眼宝光,只是比白寂偊初入殿时要黯淡许多。她对此处再无留恋,只想着快点离开,再有些诡异事,只怕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不过……这画儿……能拿走么?白寂偊突地起了一丝贪念,自己也觉得羞赧。如果此处是第一王的家,这画岂不是第一王之物?
一想到他把自己扔入湖中,才让自己经历了这般奇异古怪之事,白寂偊便打定主意,决心要拿这幅画儿当作第一王给的赔偿。虽说入天湖后有惊无险,可入殿时那些有如重锤的敲击却不是说笑的,她此时已觉受创不轻。
但是……画儿离自己这般高,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可要怎么收起来?
“啪……哒”,白寂偊还在寻思,不妨这画儿突然像失去了倚托,直接从半空掉在了地上。她笑逐颜开,匆忙跑过去一把抄起来。双手如风卷好,心念一动,便把画儿收进了芥子空间。
走,快走,迅速走!白寂偊再不迟疑,仍从孔家玉碑正对的大门窜出去,飞也似地跑下台阶,一刻不停留地往禁制外面狂奔,活像正被人穷追不舍的小贼。
刚出了禁制不远,她眼尖地瞥见一丛水藻里似乎躺着一具貌似人类的躯体,她小心翼翼接近,呃……这到底是啥玩意?
全身上下都是深绿一片,浑身滑不溜手像泥鳅,类似手手脚脚的地方长着带蹼的爪趾,白寂偊看了半天,几乎要以为这是团抻开了的水藻,然后挂着两双鸭掌。
但是,披挂在这团水藻上面的衣衫虽然已经破破烂烂得更像布条,可也能勉强分辨出是……藻兼的衣物?
白寂偊大惊,在疑似头部的地方瞧了又瞧,还果真是藻兼!此时,本就有如被老天爷看不顺眼狠狠揉搓了一把的第一王,恍若被心情再度郁闷的老天爷又虐待了一番。
他趴在水藻丛中的姿势极有特色,俯卧着,双腿一前一后成爬行状,一只手无力的伸着,手指弯曲如爪、指间有蹼相连,而另一只手……不见啦!
虽说他是无比强悍的十星灵兽,但看如今这惨淡模样,他绝对不是在享受周公奉上的香茗一杯。
白寂偊探手指试了试,嗯……还有气,虽然出的多进的少。她摸着下巴琢磨,能把藻兼重伤成这般模样的,该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五章 惊闻
第二十五章 惊闻
样貌凄惨的第一王让白寂偊一时觉得脑子不够用。能把他伤成这样……那起码得是十星大圆满中阶以上的灵兽或者十星顶阶的人类吧!
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强者?她惊疑不定,心里奇异地却不怎么害怕,反而从心底往外狂涌上一股热流,浑身气血沸腾,颤抖不停。
觉察到不妥,白寂偊给自己一巴掌,警告,要谨慎,那些瞪一眼就会让自己元力混乱的家伙们,可是自己能惹的?
那……藻兼该怎么办?不行,要救他!还指着这厮带自己上岸去!可是……他伤好了又要杀自己呢?一时间,白寂偊左右为难。
但立刻她便想通了,救人,自己的生死机率各一半;不救,他若死了,自己被困水下,虽说湖底有水藻可以充饥——想想就恶心,可是饮水……弱水能喝吗?在弱水的环境下超级帐篷能不能制造出可以食用的清水?这样想来,自己还是很有可能会去拜访马克思的!退一万步讲,吃喝都有,自己难道甘心在水下活一辈子?那还有什么趣味。和坐牢也差不多了!
不过……马克思……是哪位大神?呃……还有刚才管茶的周公?嗳,不管了!白寂偊烦燥地扔去不合时宜的念头,拎起藻兼重新往禁制回转。
禁制内那么充盈的元力,对藻兼的伤势一定有帮助,然而,她进得去,藻兼却进不去!
白寂偊叹口气,只得把藻兼紧紧挨着禁制放下,转念又高兴起来,自己呆在禁制里,正好不怕他醒来施杀手。
事实证明她的作法是正确的,虽然禁制内的元力不外泄,但很明显,藻兼仍能沾上点光。他那些卖相可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有规律,就连那条失踪了的手臂也神奇地重新生长……过程自然是不太好看。
白寂偊没那闲功夫在一旁等着,她在禁制内拿出超级帐篷,尝了尝制造出来的清水,轻松下来。又拿出光脑,联接上,看着光脑和智房的充能速度像火箭一般嗖嗖地飞涨,先是瞠目随即释然。
唤出小蛮,她拿出准备好的生肉给它大嚼,自己只能吃个半饱,然后冲个澡洗去疲劳,美美地睡去。
睡觉睡到自然醒,人间美事呐!
话说山中无日月。这水底下一样分不清时辰。白寂偊睡饱醒来,打着哈欠在睡袋里一摸,没摸到小蛮,急得蹦起来。她忙忙出了帐篷,一眼瞧见它在偌大的殿前广场上撒欢乱跑,这才放了心。
转身走到藻兼待着的禁制处,他的脸色好看多了,缓缓睁开了眼,眨巴眨巴小蓝眼睛,第一王虚弱且傻傻地问:“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还会是谁?”白寂偊没好声气道,他恢复地挺快,只不过估计是受伤过重无法维持人身,仍是那团长了蹼的滑溜水藻样。
这家伙难道是水藻修成精?白寂偊突觉可笑,见他那凄惨样又强忍住,瞪一眼过去,语带威胁:“你得带我上岸,否则……否则……”她说不下去,就算是受伤的第一王,也不是她能抗衡的,只好郁闷地放柔了语气,“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要杀我,你也要把我带上岸去,尸体泡在水里很吓人的。”
上了岸……咱打不过还不能跑么?至于跑不跑得掉……另说罢。白寂偊虽然有些沮丧,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即使对归海溶衡说过比旁人更怕死,对于生死之事,她实是看得开了。
藻兼脸色阴沉,摇了摇头,在白寂偊即将发飙前又赶紧解释:“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我知道你在水里不会死才扔你下天湖的。”
“为什么要扔我下来,很好玩吗?”白寂偊很意外,想想又了然,对于十星境界的灵兽,看穿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奇怪罢。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藻兼犹豫了下,眼里突然射出灼热希冀的光,“你是不是到了那座宫殿里面?”
白寂偊眨眨眼,不说话。她扭头看了眼远处的镇魔殿,心念电转,看藻兼这热辣辣的眼神,难道他从未进去过镇魔殿?
那么,他到底能不能进入禁制里面?是从来就进不去,还是因伤进不去?白寂偊举棋不定,镇魔殿前那股阻碍人前进的威势可不是说笑的,或者藻兼就算进了禁制也不能到宫殿中去?!
她眼珠一转,不答反问:“你不能进去么?”
第一王老老实实点头道:“我连皓月禁制也进不来,怎么可能到宫殿里面去?”
喔……这禁制还有名字,看样子藻兼不像在撒谎,可惜自己看不到他的魂焰。他这时候受了伤,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白寂偊半响不说话。想了想,还是放弃探查,说不定藻兼就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去试他的虚实才扔自己下湖来的。
回过神来,藻兼无比热切地盯着她,又一次追问:“你去过宫殿里面了?”
本不想说实话,然而藻兼的淳朴让她心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前辈都进不去,你实力这般不济,怎么可以?!”第一王激动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完全忘记自己重伤在身,只顾着自言自语。
前辈?藻兼的前辈会不会是此间主人?白寂偊小心肝一颤,看了看四周,生怕跳出个失主问自己要那画儿。
突然,藻兼猛扑过来,将脸贴在了禁制上,竟碰撞出一团灼目的亮光,晃得白寂偊惊叫出声。藻兼的脸因为紧张急切而显得越发扭曲,他大声问道:“那里面是不是有一幅画?”。
白寂偊拼命眨眼,好容易从那团强光中再次看清了藻兼,不由警惕起来,生怕他突然窜进来:“你想干嘛?”
“求你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那幅画拿出来?”藻兼苦苦哀求,眼里滴下泪来。看样子伤心之极。
白寂偊皱起眉,对于藻兼这转变极快的态度,她还有些接受不了。还是说,他的心性的确是如此?
十星灵兽如果不是占了天生的血统优势——这种血统目前还未听说过,就是由有潜质能够晋阶达到十星的某种灵兽经过漫长的修行才出现。
这是理论上的说法。
就算是理论吧,也能猜测到,但凡能够成为十星灵兽,其经历的岁月沧桑足够让它积累起超凡脱俗的智慧,而其性情,根本不可能像孩童一般稚纯。
只有一张没有经过任何涂抹的白纸才是干干净净的。所以,这位性子质朴冲动有如孩童的第一王让白寂偊觉得匪夷所思。
白寂偊瞟了眼面前这位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看着倍觉可怜的十星灵兽。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为什么要那幅画?”
“本来我准备等第五王选出来,大家伙都散了就下水把你捞上来的。哪知道,刚打完就蹦出一群人类……”藻兼眼里毫不掩饰地射出仇恨之光,夹杂着惊恐以及疑惑,他突然呆愣起来,似乎在回想什么。
白寂偊等得不耐烦,咳嗽了两声。藻兼如梦初醒,见她神色不悦,忙收敛了情绪,伤心道:“我开始以为他们是来救你的,没想到他们提也不提你,反而要我交出黑白界。我不交,他们就打伤了我,还把二二、三三它们都捉起来……”
“等等!”白寂偊忙不迭喊停,举起一根手指,“第一,黑白界是什么?”又举起一根,“第二,你是十星灵兽,你那些伙伴可是九星灵兽八星灵兽,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家打伤,还活捉?”
藻兼扑扇着小眼睛,样子既无辜又委屈:“你们人类太狡猾了,居然这么能够隐藏实力。原本只要我一个就可以收拾他们一群的,那里知道,突然有两个人的实力一眨眼间便提升了。并且……并且……”他又露出疑惑且惊恐的神情,“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我不敢和他们打,明知他们就算提升了实力还是打我不过,我就是鼓不起劲来。至于黑白界,就是那座宫殿里面的一幅画儿,里面的景物只有黑色和白色,前辈虽然没进去过,却是知道的,是她告诉我的。”
如今不叫黑白界,要叫多彩界。白寂偊心里暗自嘀咕。藻兼说的这伙人会是哪些人呢?对实力不如自己的人产生这样巨大的恐惧心理,貌似……和那些灵兽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像呐!
藻兼现在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害怕,她敏锐地察觉,此时他的情绪极其惶恐不安。他是真的畏惧,以致于手脚都在微微发抖,虽在水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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