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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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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细流
入夜,陆府大门前两只大红灯笼被点燃挂起,红光耀眼。
厅堂里,丫鬟们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转眼间饭桌上边摆满了珍馐美味。待陆天极坐定,冷艳玫等人才敢入座。
只听陆天极道:“觉儿可有来信?”
冷艳玫闻言一顿,道:“还没有,想必是练功太忙了吧。”
“算起来他上武当练功也有十年了,不知学了些什么东西。”陆天极若有所思道。
冷艳玫忙笑道:“老爷放心,觉儿前面不是来信说他练功很勤么?他还说师父也很看得起他,想要传他衣钵呢。”
陆天极点点头,沉默不语。
原本安静的施珊妍突然道:“这么久没见大表哥了,还真想他。”说罢便低下头去扒弄着饭,却是无心再吃了。
她身边的陆师良却兴奋地猜想如今自己和哥哥无觉谁的武功高一些。小时候尽是无觉让着他,赢了也面上无光。却只敢暗自想想,不敢说出口。
厅中一片沉默。
陆天极吃罢,道:“皇上召我明日进宫,似有要事,中午不回来了。”
陆天极乃朝廷要臣,早年在战场上立下无数功勋,又是当今皇帝登基之时的一大助力,深受皇帝倚重,是朝廷上唯一能够与丞相分庭抗礼的人物,受召入宫议事是常有之事。
窗外的夜漆黑如墨,偶尔霹雳的闪电在一瞬间把一切映得惨白,却更添加了闷热夏夜的诡异气息。“啪”地一声雷鸣,打破了令人恐惧的死寂,肆虐的暴雨迅疾而下,震碎屋瓦。
一条人影闪进陆府鲜有人进的后花园。夜黑雨急,树影难辨,那人却轻车熟路,左穿右绕,丝毫不受阻碍。不过须臾,那人已至树林中央。只见其蹲伏下来,在地上摸索着什么,随后用力一拉,竟拉起一块方形钢板,继而一跃而下。烛光亮起,照出一间并不大的地下石室。那人吹灭手中火折,伸手解开斗篷,露出一张精心妆扮过的脸来。竟是夫人冷艳玫!
冷艳玫立在一扇石门前,拿出一支竹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抽去门角一块圆形石塞,露出一个与竹筒相仿的圆洞,然后掀去竹盖,将竹筒紧密地贴在石门洞口,轻拍竹筒底部。“咝——”一声轻响,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只要他吸光了这金顶蛇的蛇毒,只要过了今晚,我的毒奴就练成了,就练成了……
冷艳玫忍不住一阵激动。从今以后,自己不用再遮遮掩掩,无所畏惧的感觉焉能不让人兴奋!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血溅喜堂 (1)
一夜未眠。
施珊妍倚立在窗前,愁眉紧锁。
窗户是关着锁死的,只能透过小孔看见那棵孤独挺立的桂花树,在一夜风雨肆虐之后,娇弱*的花儿,零落如雨,留下一地的惨不忍睹。
她轻叹一声,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只留有这幽幽残香,却也令人不禁迷醉其中。
房门轻开,脚步微响。
“表小姐,用点早饭吧。”
施珊妍未答应,眼睛看着窗外那一地的残碎花瓣,目光中忧虑重重,问道:“小菊,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陆府内偏僻的阁楼,断了她和外面的一切联系。
“表小姐……”小菊欲语又止。
施珊妍奇怪地转身,却一眼看见早点旁整齐叠放着的鲜红衣饰,道:“这是什么?”
“夫人吩咐,让表小姐用完早饭后沐浴更衣。”
“这,”施珊妍慢步走过去,抓起那华丽的红衣抖开,“是凤冠霞帔?”
珠玉满襟,金线遍体,不是凤冠霞帔又是何物?
“夫人吩咐,请表小姐先洗浴,凤冠待工匠师傅赶制完便速速送来。”
赶制?难道他们母子俩就这样心急?
“你以为你帮他逃走便是救了他么?告诉你,没有我的解药,不出半个时辰,他必然经脉爆裂而死!”冷艳玫的话再一次盘旋在她的脑中。
无觉,无觉,你真的死了么?如果没有,为何三天了还没有一点踪影?是啊,姑妈老谋深算,就算你回来了也不一定找得到我啊。
难道,真的要我嫁给师良么?
施珊妍伏在大红嫁衣上呜咽了几声,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现出幽怨之色。
不行,不能就让冷艳玫这样得逞!我一定要把这一切告诉姑父。不管无觉有没有死,有冷艳玫在,他一定不能再回来了。现在告诉姑父一切,已是毫无顾忌。然后……
“无觉,如果你已死了,今日我便随你而去;如若你没死,就当我为你报了冷艳玫一仇。”
水汽氤氲,佳人秀白的容颜在飘香的花瓣映衬下更显清艳。修长的柔臂撩起一片水珠,施珊妍看着自己白皙柔嫩的玉肌,思绪缥缈。
自古红颜多薄命,却因男儿太多情。
她凄凄一笑,轻声道:“小菊,婚礼,热闹么?”
“热闹。京城有点财势的人家都被邀请了,不算那些不请自来的,就有不下百十桌了。皇上不但赏赐隆重,还要亲自来观礼呢。”
是么?皇上来了,难道是天要毁了陆家么?无觉,我这样做,错么?
红衣披身,轻点红唇,红粉桃腮,秀眉柳画。看着铜镜中的艳丽佳人,施珊妍想起以往夜夜美梦之中,自己也是这般精描细画,幸福出嫁。
只是那梦中的郎君并不是陆师良,而是日思夜盼的陆无觉。
如果现在,也是无觉,该有多好。
施珊妍微微一叹,带上刚送来的凤冠。冠上珠玉玲珑,熠熠生辉,正中一颗硕大夜明珠更是夺人心魄,在白天仍显得清亮无比。
“表小姐真是可比天人。”小菊赞道,“时辰快到了,表小姐起身吧。”
凤头轻点,一方红纱隐去娇艳容颜。
第一章 血溅喜堂 (2)
被牵着引入一间房中,坐下,只听小菊道:“表小姐且坐等一刻,时辰到了自会引小姐出去。奴婢就在一旁侍候,表小姐有事叫奴婢便是。”
施珊妍不语,但听外面迎客道喜之声重重叠叠,热闹非凡。想必外面就是行礼的厅堂,而此间应是待客休息的厢房。想到外面喜气洋洋的陆天极冷艳玫等人,她握着匕首的手不禁紧了紧。
忽听得一声尖细的“皇上驾到”,厅中脚步声一阵忙乱,片刻后便鸦雀无声,紧接着列队声起,想是御前侍卫先行进入,然后便是轰然一声“皇上万岁”。
一阵封赏过后,大厅内才恢复热闹喜气之声。不料嘈杂之声不一刻便又停下来,只剩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发生什么事了么?难道还有不寻常的人来了?施珊妍暗忖道。
片刻的寂静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原来是正逢喜事,老夫来得真不是时候了。也罢,老夫还是明日再来,这下先祝陆家公子姻缘美满。我们走。”说罢率着十余人转身便走。
“奇怪,我还以为是陆大公子赶回来参加二公子的婚礼呢,莫非不是……”众人又开始低声议论,却被尖细的喝声打断。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那人闻言转身,恍然道:“原来皇帝在此,老夫无礼了。武当张子阳拜见皇上。”说着却不下拜,只作了一揖。他身后数人也照样作揖了事。
武当?!施珊妍心中一动。莫非无觉真与武当有关系?
虽说朝廷对武林中人管制甚宽,但张子阳如此倨傲的言语举止也令龙颜大为不悦。
看皇上的神情,陆天极便知道不得不把来人的目的搞清楚了。但观察武当众人的神色表情,只怕是来者不善。莫不是觉儿在武当闯了什么祸吧?希望不要碍到良儿的婚事才好。
陆天极向张子阳行了个见礼,道:“尊驾到此,不知所为何事?”这一问,让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侧耳等着张子阳的回答。
“既然陆将军问了,我也就直说。我到这儿来,只是为了向大人要一个人。”
“要人?”陆天极奇道,“不知尊驾所要何人?”
“要大人府上的一个会用毒的护院。”张子阳亮出一个每一个陆府护院都有的一个小铜牌。
“会用毒的护院……阿毒?”陆天极看向自己美艳端庄的夫人冷艳玫,目含疑问,心中想起数日前在巷子里救了自己的黑衣人。虽然那人帮他击退了刺客,但那身邪门毒辣的武功也让他颇为嫌恶。若不是看在有救命之恩的份上,陆天极早打发他走了。
冷艳玫见武当突然来人,早就有些惊慌失措,意识到这张子阳和自己素未谋面才放下心来。这时又听得他来讨要陆无觉,复又紧张起来,也未注意到陆天极投来的一瞥。
陆天极心下纳闷,道:“还请尊驾道明缘由。”
张子阳冷哼道:“陆大人那了不起的护院害了我四名武当弟子的性命!”
话一出口,全场震动。 。。
第一章 血溅喜堂 (3)
武当根基牢固,近百年来能人弟子辈出,声名倍涨之时势力膨胀之快令人瞠目,其势直逼少林,隐隐有天下第一大派之势。这护院竟敢去捋虎须,而且一连害死四个武当弟子,当真是胆大包天活得不耐烦了。
陆天极虽也心惊不已,但得知不是觉儿闯下的祸,暗暗舒了口气。朝张子阳一拱手道:“如此,请尊驾将此逆贼抓去便是。陆总管,带几人去拿下那厮,押到这里来。”
冷艳玫早已吓得冷汗涔涔。
想她当初决定把陆无觉炼制成毒奴,便是为了防范武当高手吴松子的追杀。如今却是这不成器的毒奴使她和武当仇上加仇,而且陆无觉与她反目,生死不明,她唯一能依仗的杀招已然缺失,面对盛气凌人的张子阳,怎能不叫她心惊胆战?
听到陆天极要去捉拿陆无觉,冷艳玫忙道:“我也去!”竟是忘了陆无觉早已不在陆府。
见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头脑一醒,惊觉自己乱了方寸,赶紧补充道:“那护院是我答应留下来的,武当派发生的惨事与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应该亲自去。”
陆天极温言道:“今天是良儿大喜之日,夫人不宜涉险,让陆总管去就行了。”又转头对张子阳道:“尊驾稍候片刻,莫不如入座用些水酒点心?”
说罢偷偷一瞥皇上,见其并无乖怒之色,放下心来。
再说一边厢房内的施珊妍,早已听得阵阵揪心,若掀去遮脸红纱,便能瞧见她脸上的青白之色。
无觉,无觉怎么会伤到武当弟子的性命呢?想那冷艳玫为了让众人相信陆无觉在武当潜心学艺,自是把武当的盛名权势大大吹嘘了一番,其中虽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足够让施珊妍了解武当的显赫威势。如今陆无觉若已身在地府,自是无话可说;若还存世,有武当这个恐怖的仇敌,恐怕就只有九死一生的命了。
她虽如此想,心中却隐隐感觉陆无觉并未身亡。隐约的高兴和浓浓的担心焦虑混杂起来,令她有些口干舌燥。
“小菊,帮我倒杯茶来。”
毫无动静。
“小菊?”
莫非那丫头偷懒去看热闹了么?
也罢,反正自己并不是真要嫁给陆师良,又何必遵守那许多繁文缛节?她将头纱掀至珠冠上,抬手用茶壶为自己倒茶。
厅内还是人声不休,但没有先前那般嘈杂。今日陆府这戏,够热闹吧。若等会儿自己出场,岂非更加好看?倒便宜了这些喜爱搬弄是非的人们了。
施珊妍想着,忽然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异样气息。一斜眼,霍然发现倒在地上的小菊,吓得她手中茶壶跌落桌沿,随即啪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
“小妍!”一个人影冲将过来,扶住即将跌倒的她。
施珊妍抬眼,对上的是一双幽蓝夺魄的眼睛,眸含深情。
“无……无觉?”施珊妍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更显清瘦的男子,衣裳破烂,露出道道伤痕。
他,这几天受了多少苦……
可毕竟,他没死,他还活着,不是么?
施珊妍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无声啜泣。
笃定的心跳,温热的体温,无一不让她喜极而泣。
第一章 血溅喜堂 (4)
“老爷,阿毒那恶贼不见了!”陆总管急惶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喜悦中的施珊妍。
她抓住陆无觉的手,道:“无觉,你快走!武当派已经找上门了,姑父要拿你问罪呢。”
陆无觉一脸茫然:“武当派?”
“你不知道么?他们说你杀了四个武当弟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快走吧,不然就晚了!”
见陆无觉还是神情迷惘,施珊妍想起那晚陆无觉癫狂的情形,似乎毫无神智。她恍然间有些明白了,但武当会因为他的无心而放过他么?听那张子阳的语气,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要想了,不是你的错。你快走,快走啊无觉!”
陆无觉还是一动不动,缓缓道:“小妍,你……要和师良成亲了么?”
施珊妍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呆愣片刻,道:“是,我要和师良成亲了,我们的婚礼是不会欢迎你的,你还是趁早走吧。”说着将他推离身边。
果然陆无觉神色黯然道:“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走的么?”
“不为什么,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嫁给师良,继续过我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不信!一定是她,冷……冷艳玫,一定是她逼你的!”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直呼这个名字,陆无觉的心中愤恨之余,更有浓浓的凄楚。
“小妍,你在说谎,是么?我……我带你走,现在,和我走吧!”他哀求道,目光满是希冀。
你,终于甘愿带我走了么?施珊妍欣慰地在心里问道。
可是,现在还能走么?
我一走,姑妈就会知道你还没死,还有姑父和武当,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强忍住心中悲痛,冷声道:“你走吧,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
陆无觉摇头,眼中透着绝望:“不,我不会走的。小妍,我只有你了,她排挤我,师良打我,父亲也不会容我,我只有你了啊,小妍!我不会走的,不会……”
“你给我滚啊!”施珊妍气极,“快走啊,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忽然厅内传来一阵尖叫之声,随之而起的是杂乱急惶的脚步声。一声尖厉的叫声刺痛人的耳膜:“护驾!护驾!”
不片刻,厅内宾客就逃窜一空,只余下不幸被挤压踩踏受伤的人伏在地上嗷嗷惨叫。
只听张子阳傲然肆意的声音响起:“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狗已难寻,主人便要代其受罚!陆天极,纳命来!”
陆无觉闻言惊道:“父亲!”
施珊妍吓得花容失色,见他毫不犹豫地窜将出去,也跌跌撞撞地跟上。
大厅内一片混乱,武当弟子与陆天极陆师良冷艳玫还有一些御前侍卫斗在一起,难分难解。
陆无觉毫不耽搁,一掌击退一名攻向陆天极的武当弟子,便觉浑身剧痛,跪倒在地。
“是他,是那个护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陆总管中邪一般指着陆无觉,歇斯底里地叫道。
场中之人都停下手,目光聚集到半跪在地疼得浑身发颤的陆无觉。
第一章 血溅喜堂 (5)
冷艳玫先是一阵惊喜,继而便是一阵惊慌。还以为陆无觉没死大家都有救了,但现在看来他的裂经蛊还未解,就算自己有解药,一时三刻也难以令他恢复。
陆天极知道再斗下去不会有好结果,趁机道:“既然你们要的人已到,诸位可以住手了吧!”
张子阳见自己威风已长,武当威名也已扬,当即收剑笑道:“如此甚好。”然后扭头对身后弟子吩咐道:“你们去把那厮给我绑起来……”
话音未落,一个红色身影突然扑倒在陆天极跟前,正是一身大红嫁衣的施珊妍,只见她哭着哀求道:“姑父,你不能把他交给他们,不能把他交给他们啊!”
说着又把陆无觉挡在身后,拦住武当弟子:“不要碰他!不要……”
一身新郎服的陆家二公子陆师良见状讶道:“小妍,你在干什么?”
陆天极也道:“妍儿,不要胡闹,快让开!”
“不,”施珊妍哭道,“姑父,你不能把他交出去,他是无觉啊!是大表哥无觉啊!”
这话再次震住了场上所有人,连躺在地上哀鸣不已的宾客都惊讶得忘记了惨叫。
“觉……觉儿?”陆天极喃喃道,眼睛看向兀自呆愣的冷艳玫。
“老爷,不是,我……”冷艳玫出声辩解,却被施珊妍打断。
“是她,是姑妈把无觉变成这样的。她不但不让无觉与我们相认,还要他继续修炼毒功。我和无觉两情相悦,她却拆散我们,逼我和师良成亲!姑父,无觉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害的啊!无觉之所以留在家里,是因为他想留在您身边,保护您啊!”施珊妍眼神凄厉,脸上的妆彩被泪水冲尽,面色惨白,让人怜惜。
陆天极仿佛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愣愣地问道:“艳玫,这可是真的?”
“不,不是真的!老爷……”冷艳玫慌忙辩解,转而对施珊妍厉声道,“你不要胡说!明明是你和这奴才暗有私情,见情郎将死胡乱编造的故事!”
“你还想骗姑父!”施珊妍转身捋起陆无觉左臂衣袖,指着臂弯处一个如火似焰的青斑对陆天极道,“这胎记难道姑父不记得么?”
陆天极怔在原地,这像极了火焰的胎记他怎会不记得?可是,眼前这个浑身是毒透着邪异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么?真的是堂堂陆府的长公子陆无觉么?以前的觉儿在他脑中是堂堂的武当弟子,相当得武当真人青睐,这让京城众多世交都对他艳羡不已,令他志得意满。但是现实呢?这身怀邪门武功的人,这害人性命得罪武当的人,这衣裳褴褛萎顿不堪的人,就是令自己满怀期望的儿子吗?!
门外,龙颜大怒始终不肯离去的锦衣男子负手而立,面沉如水地望着他。
不!即使不能成为助力,也绝不能成为我陆天极的阻力!
陆天极眼睛一闭一睁,淡淡对张子阳道:“他不是我的儿子。如此邪恶之徒即使贵派不出手,陆某也会将其就地正法!”
第一章 血溅喜堂 (6)
果然如此么?施珊妍绝望地看着陆天极显得正气凛然的脸,生出深深地厌恶。
“爹,那是哥哥啊,爹!”旁边一人扑通跪下,赫然是陆师良。虽然亲耳施珊妍听到施珊妍说倾心于陆无觉让他心痛不已,但毕竟兄弟情深,不忍弃之不顾。
“闭嘴!我陆天极没有这样的儿子!张真人,你到底还要不要为贵派弟子讨回公道?你再不动手我可要下令了!”陆天极咬牙道,嘴角微微抽搐。
张子阳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竟有些心慌,被陆天极“讨回公道”之说一激,落得个骑虎难下之境,忙道:“要要,当然要。”说着打了个手势。
陆无觉身前的几名武当弟子又要动手,却被施珊妍喝断。
她扭头恨恨地瞪视陆天极道:“就是因为无觉是你的养子么?还是因为他影响到了你的权势、你的名誉?!无觉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
冷艳玫被她的手指震得一激灵,撇过头去。
“好,既然这样。”施珊妍深深吸了口气,道,“张子阳张真人,您武当派是江湖名门;姑父,您陆家是京城望族。你们两家俱是声名显赫,行事也应当光明磊落、通情达理吧。”
“那是自然……”张子阳还未答完,便听得噗的闷响,点点鲜血溅于脚下。
“小妍!”“妍儿!”陆师良等人惊得大叫。
施珊妍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用手支起身子,心口处鲜血喷涌。
“杀人偿命。张真人,如今我代无觉一死,还望真人……饶过无觉一命。姑……姑父,小妍父母早亡,承蒙姑父收留。小妍对您一直感激不尽。多年来,小妍心中早已把您视若生父。看……看在小妍的份上,您可……可否放过无觉?怎么说,他都……都是您的儿子……”
全身的气力随着鲜血的流失迅速被抽干,施珊妍费力地转身,伸手婆娑着神志不清的陆无觉的面颊,苍白如纸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
“无觉……无觉,你要好好……好好活下去啊……好……好好活……”
抚摸着陆无觉面颊的手蓦然垂下,施珊妍泪眸一闭,瘫软在陆无觉怀中,芳魂已断。
“小……小妍,小妍……”被裂经蛊折腾得神志不清的陆无觉突然醒过来一般,看着闭眸不语的施珊妍发愣,兀自外渗的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
“小妍,小妍,小妍……”他抱紧怀中的人儿,安静地轻声唤着。
突然他浑身又微微颤栗起来,呼吸变得粗重无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把怀中的施珊妍越抱越紧,口中唤出的名字近乎咆哮。
冷艳玫胆寒道:“他,他要发狂了,他要发狂了!”
话音未落,陆无觉身形暴起,全身劲气高涨着,似要把四周空气凝固。
武当诸人见情况有变,抢先攻去,剑未及身,只闻得一阵劲气激射之声,一个个跌倒在地。不出片刻,面呈黑紫,显是中了剧毒而死。
这下人人胆寒,几名侍卫急急拥着皇上离去。陆无觉一动,众人皆慌乱躲避。
陆无觉真气大动,强行冲破几处经脉,体内劲力更是凌乱不堪。乱窜的真气彻底夺去了他的神智,只见他抱着施珊妍在厅内横冲直撞一通,方才跑出门外。
待众人追至院中,已然踪影全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神农秘谷 (1)
“我要和师良成亲了,我们的婚礼是不会欢迎你的……”细碎的皓齿决绝地咬破了鲜红的唇。
“快走啊!再不走就没机会了……”晶莹的泪珠碾过粉妆的容颜。
“无觉……你要好好活下去啊……好……好好活……”胸口那盖过嫁衣的鲜红仿佛另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透他的心脏。
天在旋转,地也在旋转,礼堂无处不在的大红刺痛了他的双眼,如乱舞的幽灵,要深深将他缠缚。那一张张面孔,如此扭曲,如此可怖,就像是地狱的厉鬼,来夺去他怀中的人儿。
他愤怒,愤怒得浑身颤抖;他悲痛,悲痛得阵阵心绞。他心中憋聚着一股神鬼皆惧的怨气,但他喊不出来,只能随着这股怨气的窜动像受伤发狂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
他疼,头、身体如生生撕裂般疼,他的心更是疼得千疮百孔。但他不能抚摸减轻一下这来自地狱般的痛苦,他只能疯狂的奔跑,把双臂留给怀中的人儿,越来越紧地拥住,直到骨血相融……
“小妍……小妍……”
看着榻上痛苦痉挛着的少年,床边之人微微叹了口气,把另一块浸了凉水的面巾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宗主,人带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进来。”
门开,一个衣着讲究的老者被推着跌跌撞撞地进来,脸上尽是惊慌之色。随之进来的黑衣男子关上门,侍立一旁。
“柳之明?”被称为宗主的年轻人微微挑眉,露出询问之色。
“尔……尔等……”老者心中不满,却被年轻人的威势吓得瑟缩不已。
“柳之明,世传御医,宫中御医之首?”
一听对方道出自己响亮亮的身份,老者立时有了些底气:“我乃堂堂大端皇朝的首席御医,你们,找我来是为何事?”他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衣男子,暗暗嘀咕:那厮长得模样清秀却满面煞气,这年轻人看着虽温文尔雅,瞧这气势可也不是易与之辈。但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御医,朝廷命官,态度总得好一点吧。
年轻人长身而起,让出空位,道:“你看看他。”见柳之明有些犹疑,复又沉声道:“若不尽力医治,我定让你御医世家终于此代!”
柳之明被这暗含内劲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忙道:“我尽力,尽力……”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
年轻人看着他为榻上少年诊脉观察,见其长眉渐皱、脸露惊奇之色,不禁有些气馁。抱着一丝期望,他问道:“怎样?”
柳之明不语,凝眉继续诊断,神情专注。年轻人等得心焦,却也知不可再出言打扰。
许久,柳之明起身擦了把汗,道:“老夫无能,救不了此人性命。”
年轻人眼神一黯,道:“连你也不行么?难道就没办法了么?”
柳之明眉头深锁,沉思之情和方才的惊慌错乱截然不同。“此人中的是极其罕见的蛊毒——裂经蛊。中蛊之人若运真气,会因经脉便会堵塞、气血难行而痛苦不堪,直至经脉爆裂而死。一般的苗疆蛊毒,虽解法各异,但缓解之法都有相同之处。这裂经蛊源于苗疆,最初毒性不烈,后来有人将其研制之法带到西域,几经演变,其毒性愈来愈烈,最后一次出现已是百年之前。而且,”他看了看年轻人,道,“相传此蛊,无解。”
第二章 神农秘谷 (2)
“那缓解之法呢?”年轻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因为此蛊在炼制时融入了西域的制毒之法,其炼制的过程有丝毫不同,解法便迥然相异。故而一般缓解蛊毒的方法,老夫不敢保证有任何效用。”
年轻人沉默不语,定定地看着柳之明,似乎还未死心。
果然,柳之明又露出一脸疑惑状,缓缓道:“据古籍上记载,裂经蛊无解,但有一种特制的丹药,定期服用便可防止蛊毒对身体有所伤害。否则,一旦裂经蛊发作,不出一个时辰中蛊之人便会经脉爆裂而死。而据老夫诊断,这少年周身经脉虽有数处破损和堵塞,气血流通极其勉强,但仍未断气。而且,现在距离蛊毒发作,已不下十个时辰了吧?”
年轻人眼睛一亮:“先生之意?”
柳之明一捋长须,道:“这少年内力深厚精湛,其蛊毒发作源于此,活到现在亦源于此。为今之计有二:先寻那下蛊之人,能制蛊便可能有那特制丹药的炼制之法;如若寻不到那丹药,便只能棋行险招了。”
年轻人剑眉一挑,知道事情有了指望,道:“制蛊之人早已逃遁,我已派人追寻,只是至今还未有消息。不知先生所说的险招是为何意?”
屏风后,一只特制的硕大澡盆被不断注入热水,水汽氤氲中,一个赤身少年盘腿而坐,微微前俯,靠着盆沿。
“先用热水浸泡半个时辰,活络其全身肌肉和经脉。”
“宗主需要倾尽全力引导他体内的真气运行,确保在老夫施针时不会有任何内劲的反弹,有一点轻微的劲力在经脉中逆动,都会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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