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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风华之代黎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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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偷偷去看,银色的戒指,钻石在晨光下璀璨。。。。。。容不及她多想,下巴已被他抬起,他的神情严肃,认真看她,语气也坚定,“嫁给我。”
她定定回望他,心跳更快,胸口那样满,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答案刚要脱口而出。,却被他拥抱坐起。。。。。。
眼前的一切,红玫瑰,满室的红玫瑰。每一朵,都美得像梦。。。。。
许久,他又在她耳边呢喃,“嫁给我。嗯?~~~~~~~”最后一个音,他故意拉长拉慢,仿佛无限诱惑。。。。。。
她突然回头看他,纯黑的眸,清透明亮,在他作出反应前,她已送上自己的红唇。。。。。。
此刻,身体的语言,或许更适合。
他微笑,因为她在他怀里,一次又一次,盛开。
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海风吹拂起纱帘,晚霞在窗外铺展开,将无尽天与海都染成绯红。代黎慵懒枕在萧佑城的胸口,抬起手臂,简单又精巧的戒指,钻石表面迎上光,折射出缤纷色彩,无比绚烂。
萧佑城一手枕于颈下,看着她看戒指,一手梳理她的发,感受柔软的发丝在指间滑过,流水一样。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代黎还在看戒指,萧佑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起床吧?一天没吃东西了。”
代黎回过神,脸腾的一下就烧红了,他们在床上待了一天一夜。。。。。。刚想要坐起,“哎呦”一声又软了下来,全身散了架一样的酸疼,特别是腰,刚才猛的一用力,真以为要折了。
萧佑城慌忙坐起,轻轻揽过她,“还疼么?”一边问,一边在她腰身轻轻的揉捏,叫他这么一问,代黎更是羞,索性就懒在他怀里,“不想动。”
萧佑城原本就极宠她,哪里抵得了这样的撒娇,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去,忍不住又想要她,可又舍不得再累着她,哑着声开口,“那你乖乖躺着,我去拿吃的。”
代黎点点头,真的躺了下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像只乖巧又可爱的猫咪。
萧佑城穿好衣服,临到门边,忽又想起什么,连着薄被将代黎抱坐在沙发,代黎正惊疑,看见他从橱柜里拿出新的床单换上,这下是真羞了,小脑袋埋得低低的,任他抱回床上也不看他,那害羞的小模样看得萧佑城心痒难耐,偷了好几个香吻才肯下楼。
萧佑城轻轻关上门,屋里少了他,似乎突然寂静下来。。。。。。代黎睁开眼,天还没有黑透,月亮已经爬了出来,挂在灰蓝的天空,淡淡的白色,隐约有几处模糊的阴影。。。。。。被褥间,唇齿边,空气中,留有他的味道。。。。。。她深深吸一口气,浅浅笑了出来。
门外很快就有了动静,她回头去看。。。。。。一簇浅黄色的烛光,在黑暗中,仿佛孤独的舞者,跳动,等待生命燃尽,她却不是孤独的,额头落下湿湿一吻,他的笑颜晕在烛光里,“许个愿吧。”他们同在国外念过书,如今又在国外度假,求婚庆生,不免都洋派。她依言闭上眼,十指交握于唇前,不一会儿,睁开眼,小腮帮子一鼓,不费力,将蜡烛吹灭了。
屋里失了光源,突然暗下来,萧佑城摸到墙边开了灯,代黎叫强光刺了眼,忍不住拿手去挡,丝绒被子从身上滑了下来,萧佑城满心期待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她已经套上了一件乳白睡袍。
将推车里蛋糕与食物在桌上摆放好,代黎半跪坐在床上,展开手臂等他来抱,萧佑城抱起她,在耳边问道:“刚才许了什么愿?”
代黎歪了小脑袋笑:“说了就不灵了。”
萧佑城更好奇,“你真信这个?”
代黎不管他,看见吃的才发现自己饿坏了,只顾着埋首与食物奋战,萧佑城也不再问她,怕她吃快了噎着,一心只照顾她的饮食。
心事简单,一句说完,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代黎依偎在萧佑城怀里,一夜好眠。第二日上午,各国著名的成衣店与珠宝行送来许多礼服与首饰的样子,将整个客厅都占满,直看得人眼花缭乱,更有设计师亲自到访,殷勤询问代黎的喜好与要求,代黎这才发现,原来萧佑城早有“预谋”,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当。
萧佑城此刻却从身后拥着她,懒懒将下巴搁放在她肩上,同她一起挑选礼服,边看边道:“这次订的礼服都是西式的,中式礼服洋人做不好,我知道北平有一家百年老店,母亲的衣服都是在那里做的。”顿了顿,将唇移至她耳畔,轻声道:“你穿旗袍的样子,特别好看。”也不知是因她耳垂敏感还是因他语气暧昧,她耳后霎时间就红了一大片,粉红的颜色,衬着绒绒鬓发,果然是特别好看。
接下来的日子,轻松又惬意,他们在西西里,做一切情侣间可能做的事情。
一起去看木偶戏,她在路边的小摊上挑选木偶娃娃,因为拿不定主意是要白甲武士还是黑甲武士,问他,他自然是说,“都要。”她不依,非让他选一个,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随口道:“白的吧。”她抿了唇想了想,还是拿了黑的。他立即感到受挫,“都选好了还问我?”她笑着将木偶递给他,“送你的。”他脸色刚刚缓下来,又听她道:“跟你一样,傻乎乎的。”说完拔腿就跑,她跑得很快,却还是被他追到,一把拉进怀里,迎面就吻上去。
夜晚的街头,路上还有行人,见到这样一对东方爱侣,只是报以善意的微笑。
傍晚,他们去海边散步,捉小蟹筑沙堡,赤着脚在浅海里追逐打闹,因为跑得热了,她将外套脱掉扔上沙滩,只穿一件白衬衫。他们相互泼水嬉戏,她的白衬衫很快被打湿,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黑色胸衣,他的眼神瞬间深邃。。。。。。再熟悉不过的眼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知道不好,刚想逃,下一秒已经落进他怀里。。。。。。自然是一夜缠绵。。。。。。
第二日去沙滩散步,他不知从哪里牵来一对啊拉伯马,一黑一白,漂亮高雅。他们在海滩上悠闲骑马,他说,这两匹马都是纯种,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带孩子来这里,送一匹小马驹给他(她),啊拉伯马温顺易调教,不会有危险。她想象那样一幅画面,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
他们还在沙滩上烤肉,买了全套的烤肉铁架,一件一件搬出来,没让仆役帮忙,所有的事情,都他们自己做。他生火,她在一旁帮他挡风,食物很丰富,牛肩肉、鸡翅、羊小排、玉米、鱿鱼、蘑菇、青椒、面包、各种新鲜的虾贝。。。。。。他当然没有做过这样事情,她也只在维也纳随同学吃过两次,却俨然一副将军的模样,指挥他翻面控火,自己则在一旁适时洒刷调味的粉酱。一开始做的自然不好,大多让他吃了,后来技术渐渐纯熟,两人便开始抢起来,每每总是她得胜,他让着她,她自然也知道,坦然享受他的宠溺。
他骑自行车,载她穿梭于古朴的小镇山道,她双臂环上他的腰,依靠在他宽阔的后背。这里的气候好极了,四季如春,沐浴在金色阳光下,拂过脸庞的是温暖的风。她惬意的唱歌,也与他聊天,分享各自的心情与过往。
西西里岛辽阔富饶,盛产柑橘、柠檬和油橄榄,也有大片大片的葡萄园。他带她去自己的葡萄园,还没到葡萄成熟的季节,满目只看见葱葱翠绿,植物的香气混了海的咸湿,构成特殊的芬芳。他给了所有奴仆半日的假,将他们遣散,偌大的葡萄园,只他们两个人,手牵手,游走于深绿浅绿层层铺叠的叶蔓间。
园林深处,紫藤架下,雪绒般的野花丛里,他们亲吻,他说,等到葡萄成熟的季节,带你来吃葡萄;他说,这里的葡萄,特别甜;他说,可依旧及不上你的唇。。。。。。
虽然这一等,等了许多年。。。。。。
一艘艇,只他们两人出海,她才知道他还会开船,立即兴致勃勃,要他教她,他便任她胡闹,在她身后,与她一同掌舵,其实比他自己开船要累上许多,他却只是甘之如饴。
下午时分,将艇悬停在海面上,他放出一条木质小船,说要钓鱼,她很怀疑这样一片海域是否适合垂钓,却也陪他一同下艇上船。一望无际的海面,蔚蓝,浓重又不失清新,像是一整块华丽的织锦。不多久却起了风,吹起粼粼的浪,他用长风衣将她包在怀里,给她温暖,她很快便睡着了。。。。。。
她是被他吻醒的,醒了以后才发现,仍然在小船上,不知什么时候躺了下来,身底下软软的,铺有厚厚的羊绒毯,随即吃了一惊!彼此都已经衣衫半褪,他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她面红耳赤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压在身下,一手安抚性的抚摸她的肩,另一只手仍在解除两人之间最后一点阻碍。手段是半强制性的,却在她耳边温柔的哄:“乖,这里没有别人,和家里是一样的,”轻轻去舔她的耳垂,她立即颤抖,他又在她耳边吹气,“感觉却不一样,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她渐渐放松了一些,他也不再钳制她,双掌游走于她的曲线,第一次户外的经历,她到底仍不能完全放开,紧紧环住他的脖颈,紧紧闭了眸,却在逐渐升温的激情中,慢慢的,将一切忘却。。。。。。
船身很小很轻,随着他们的节奏,晃动,时快时慢,时而猛烈时而轻微,他们的身体又随着船身而晃动,像是睡在摇篮里,也像是躺在海浪的怀抱里。。。。。。
船动还带来水声,哗啦哗啦的,就响在耳边,悦耳动听,音乐一样,夹进她的娇吟与他的喘息之间,奇异的和谐。
夕阳渐渐落下海面,余晖似火,将周围的一切,染成淡淡的赤金。。。。。。云霞在天与海的交际间铺陈开,变幻着色彩,宝蓝、橙黄、灿金、玫红、烟紫,像是朵朵礼花在绽放,那样远,远在天边,又那样近,近到触手可及。。。。。。蓝天、碧海、落日、晚霞、柔风、湿气、水声、彼此的热情与释放。。。。。。他们交融在这里,与大自然一起。。。。。。感觉。。。。。。真的不一样。。。。。。
西西里的一切,美好到不真实,穷尽她的一生,也无法忘记。
第二十一章 侯门深似海
归国后,萧佑城先是陪着代黎回了趟上海,备上几样贵重又得体的礼物去代府拜访。常霏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子,这一对小儿女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常霏现在的心情,欢喜又感伤,也有重重忧虑,人前却只是表现出高兴的模样。代黎觉出了母亲的心思,遂决定在上海住上一阵子,陪陪母亲,也处理一些事情。
萧佑城必须尽快赶回北平,代黎的意思让他先走,萧佑城却坚持两人一起,不免就争执,到后来变成争吵,他们第一次吵嘴,第一次“怒”目相对,代黎性子倔,一旦决定了什么事便不听劝,萧佑城怒极,可拿她没法子,便只有狠狠吻上去。。。。。。
大约是心中都存着余火与不舍,两人的动作比平时激烈许多,衣服都扯坏了,一切结束后,代黎全身几乎要脱力,窝在萧佑城怀里,呼吸都嫌累。
萧佑城的双掌则在她周身游移,轻轻揉捏她身体的每一处,舒服得让她想睡觉。。。。。。肩部突然落下温热一吻,湿漉漉的,是他的舌尖在轻舔。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没有睁眼。
“还疼吗?”他的声音很轻柔,她莫名,睡眼朦胧去看肩膀,那里有一处小小的粉红色印记,是那次中枪后,留下的伤痕。
“早没感觉了,”她清醒了几分,也去他身上摸索,肩部腹部都有疤痕,指尖又爬上他的背,沿着光滑的脊梁,一点一点往上游走,在肩胛骨那里,果然摸到一块凹凸不平,她抬起眸,眼中闪着盈盈柔光,也问他,“还疼么?”
他笑,轻吻她的脸颊,却是道:“以后我们有了女儿,皮肤要像你这么好,疤痕都不会留。”
她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如果是男孩呢?”
他又笑,有几分邪气,“儿子要像我,为心爱的女人挡枪,留下疤,让她永远都记得。”
她一时间不知是羞是恼,脸都涨红了,墨玉般的眸子瞪着他,突然送上自己的红唇,从他的唇,一直吻下去。。。。。。
血脉逆行,他激动到不能自已,低吼一声将她压至身下,在抵上她柔软的那一刻,她的纤指却抵上他的胸膛,眉头轻蹙,软软开口:“我累了。”声音又嗲又糯,眼神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就那样幽幽看他。
他狠狠眯了眸,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折磨他!他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在她柔软处不停的来回摩挲,真真是饮鸩止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把将她揉进怀里,恨不得揉碎了,镶进身体里去,她则将脸庞藏进他的胸膛,偷偷坏笑。
后来,到底还是一番云雨。
半个月后的某个凌晨,一列火车悄然驶入北平。刚下过雨,天空碧蓝如洗,路边的杨树叶子经由雨水的冲刷,那油油绿意,仿佛随时要滴出来,积水顺着车盖沿缓缓滑下,在玻璃窗上,爬出蜿蜒的水痕。
包厢外有人敲门,代黎说了声请进,是护送她来北平的一位上海副统制,低了头,不敢瞧她,恭敬道:“代小姐,马上就要进站了。”
代黎客气道谢,副统制关上门,又退了出去,这次来北平,萧佑城要给她拨专列,她不肯,最后两人各让一步,由他遣了人送她过来,其实她并非寻常娇弱女子,也不是第一次单身出远门,可他想宠她,她自然也欢喜。
到了站,他亲自来接,早等了许久,她还没步下车蹬,他抢上前,拦腰将她抱进怀里,她大窘,红着脸在他耳边急道:“都看着呢!”
他厉声喝:“谁在看!”
“啪、嗒”两声,皮靴触地的声响,干净利索的动作,两列哨岗整齐的转过身去,目不斜视。代黎已经没了脾气,索性就由他去。
一起坐进车里,萧佑城一手圈着她的腰肢,一手与她十指交握,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话,代黎脸上那刚刚退下去的红潮,忽的又晕开,瞥一眼前座,也不知道开车的孙辅听见没,别开脸不去理会萧佑城,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真是。。。。。。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
又一个清晨,萧佑城睁开眼,窗帘是玫红色的,只拉上了一层,阳光透过那微薄的帘,将屋里的一切,笼上淡淡的玫红,恍若暗香浮动。
怀抱里是空的,他微讶,她贪睡,从来起的比他晚。衣帽间里传来细小的声响,他穿上睡衣走过去。。。。。。
她穿一件黑色丝绸睡袍,腰间带子只松松系着,领口微敞,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睡袍下摆只到膝,小腿白皙,赤着脚,踏在羊毛地毯上,原本他以为衣帽间的地毯是白色的,如今衬了她的玉足才发现,原来是米白色。
大约腰间的带子真是系的太松了,睡袍从由她左边的肩膀,缓缓滑了下去,他喉头一紧,他知道,她睡袍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伸手去拉袍子,瞥见了门外的他,显然是刚起,慵懒的神色未褪,微微眯了眸,睡眼惺忪,她起的一向比他晚,甚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发有些凌乱,下巴上新生了短短的胡渣,青梗梗的,黑丝绸睡衣只系了下面两粒扣子,领口大敞,露出大片结实紧致的胸膛。。。。。。不若平时那般齐整,懒洋洋的,有几分孩子气。。。。。。也很性感。。。。。。
她心头一动,凑到他身前,吻一下他的唇。。。。。。后悔也晚了,衣帽间里,他硬是拥着她胡闹了一回。
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头发也来不及晾干,直接又奔回了衣帽间,他便拿了干毛巾,跟在她身后给她晾头发。她不喜欢用吹风机,湿发都用毛巾晾,从前是自己动手,现在是他。
她穿衣的习惯他是知道的,出门只随手一件,因为今天要去大帅府,这样认真的挑衣服,他又是高兴又是感动,细细给她晾头发,也告诉她母亲的喜好,可惜她的衣柜里找不到一件旗袍,洋装也没有,最后,穿了白色长裤,白色衬衣,外罩一件嫩黄针织套衫,很是秀丽乖巧,像是清晨里,窗台下那一朵初绽的小雏菊。
他将她端详了半晌,忽道:“当初送你的翡翠带来了么?”她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在船上送她的那一块,几乎算得上定情信物,自然是随身带着,很快在妆镜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出来,他帮她戴上,挂在罩衫外,莹莹翠绿衬着嫩黄衣衫,确也好看。
大帅府她不是第一次来,心情却是截然不同,下车后,她深深吸一口气,他留意到了,扭头看她,她吐了吐小舌头,浅笑,“有点紧张。”她坦白的样子让他又爱又怜,也不顾周围有人,低头在她额前落下吻,“一切有我。”
门外看起来宏伟庄严的大帅府,果然是一片深宅大院,所有的房屋陈设,均透有浓浓的前朝气息。萧佑城执了代黎的手,走了许久,方才踏进一重院落,穿过甬道,正房堂屋外侯有两名少女,一色的灰布衣蓝缎小坎肩,曲膝唤了声“少帅”,竟似旧时规矩。
走进正室,早有一名丫鬟打起东面厢房的门帘子,恭声道:“夫人,少帅来了。”
代黎跟着萧佑城走进厢房,只见靠窗卧榻之上,端坐一名雍容妇人,看那模样,恍若还不到四旬年纪,发盘起,以一根八宝刻丝银簪束成髻,穿一件灰绿提花团寿缎袍,斜襟与衣袖裙摆皆绣有青花灵芝纹,那衣裳,旗袍非旗袍,旗装非旗装,大约是改良的款式。
代黎想起昨夜,萧佑城对她讲起自己的母亲。。。。。。他的外祖父是前朝亲王,母亲又是正室嫡出,一出生便受有封号,颇受皇宠。他的父亲出身戎马,如今能握有北方二十一省,当年很是得了这位夫人的帮助,因此格外敬重。
想到要拜见这样一位未来婆婆,代黎不免就有些紧张,如今见了面,反倒是镇定下来,大方唤了声“伯母”,一旁的老妇人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礼物。
其实萧佑城受伤时,代黎曾在医院里见过萧夫人,只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彼此都不曾留意对方。萧夫人不动声色,将代黎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看到她胸前那块翡翠时,面色略有松动。
萧佑城拥着代黎,在东边一溜铺紫毡红木椅上坐了,在母亲面前也丝毫不掩亲昵。丫鬟奉上茶果点心,代黎道了声谢,那少女竟是一惊,手下微颤,很快敛了情绪,垂头退出门去。
萧夫人轻轻咳了一声,老妇人忙递上茶碗,萧夫人将茶碗端在手里,不紧不慢拿瓷盖去拨弄茶叶,萧佑城笑道:“母亲,黎知道您爱喝乌龙茶,特意送了您顶级的铁观音。”
萧夫人将茶碗搁上榻边的雕花小几,方才道:“代小姐费心了。”
代黎始终含着笑,“伯母客气了,叫我代黎就可以了。”语气很是诚挚恭敬。
萧夫人不说话,萧佑城又道:“母亲,我们想尽快结婚。”
萧夫人笑了笑,对萧佑城道:“去书房瞧瞧你父亲。”
萧佑城微一挑眉,未动。萧夫人又笑:“我想与代小姐单独聊聊。”却是看向代黎。
代黎悄悄拍了拍萧佑城的手,萧佑城轻轻紧了紧代黎的肩,边起身边开口,似玩笑道:“您可不能为难她!”
萧佑城刚刚步出厢房,萧夫人即敛了笑意,盯看代黎胸前那块翡翠,开口:“代小姐,我能看看你的项链吗?”代黎早觉出异样,依言将翡翠取下,萧夫人拿在手里,端看了许久,仿佛自言自语,“这块泻雨翠,是当年敬瑞皇后的心爱之物,后由我母族所得,一直传承下来。。。。。。佑城从美国回来后,说是将它弄丢了。。。。。。原来一早就送给了代小姐。。。。。。”
代黎只知道这块翡翠价值不菲,却不想竟是传家之宝,也明白了萧佑城要她戴上翡翠的原因。思量间,翡翠已经还至她手中,代黎只握在掌心,冰凉沁脾。
萧夫人又将茶碗端起,轻啜一口,缓缓道:“佑城的伤能好得这样快,多亏了代小姐的照顾。”
代黎心中有些惴惴,温言道:“伯母太客气了。”
“佑城对代小姐的心思。。。。。。我知道是劝不动的。。。。。。代小姐,实话说,我并不希望你嫁进我萧家,论才德品貌,你与佑城倒也般配,可想必代小姐知道,萧家不是普通人家,这里里外外南南北北,多少人看着。。。。。。别的不说,单是代小姐的出身。。。。。。下九流的亲家,会让萧家很难堪。”
随着萧夫人一番话,代黎的心渐沉,她极认真看着萧夫人,极严肃的语气,“伯母,我的父母,从来都堂堂正正做人,没有什么可让人难堪的地方,我为他们骄傲。”
萧夫人叫她那样一双黑眸定定瞧着,竟生出几分不自然,勉强笑了笑,“代小姐,或许我把话说重了。。。。。。便是由你自己来看,你担得起萧家少夫人么?佑城迟早是要统了这江山的,做他的妻子,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代黎略一沉思,很快答道:“我愿意去试。”有些问题,她早已经想到,可既然选择了与他在一起,就是选择了与他一同面对,很多事情她不懂不会,为了他,她愿意去学,愿意去试。
萧夫人大约想不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手臂微移,身旁的老妇人立即接过了茶碗,沉默许久,萧夫人长长一叹,“罢了。。。。。。秦嬷嬷。”老妇人应声,萧夫人看向代黎,“秦嬷嬷是跟着我从王府里头出来的,你先跟她学点规矩。”
代黎心中微讶,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对着萧夫人,也只是点头称是,态度恭敬。萧夫人见她这模样,脸色又缓了些,“好好一个姑娘家,剪短发穿裤子,成什么体统?我是看不惯的。”代黎也未驳,只是听训。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代黎这聪明乖巧的模样,不卑不亢又谦恭有礼的态度,萧夫人不可能一点不喜欢,便是先前对她报有的成见,也是淡了几分,对秦嬷嬷道:“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匹从前江宁织造府进贡的云锦,你去挑颜色素净些的,送到锦绣坊。”转而对代黎道:“明天就让他们给你量身形,先做几件旗袍。”
正说话间,厢房外的丫鬟又打起了门帘子,“夫人,少帅来了。”
萧佑城进屋,先是看一眼代黎,随即对萧夫人笑道:“母亲,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萧夫人一笑,竟是没有理会萧佑城,仍是对代黎道:“时候也不早了,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顿便饭。”
说是便饭,其实并不简单,一方面,这表示萧夫人对代黎的认可,另一方面,也是将代黎正式介绍给萧家人。萧佑城很高兴,母亲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还要热情几分,代黎心中虽有些虑,大抵也是高兴的。
同样高兴的还有萧佑晴,萧夫人介绍时,她并没有说出早已认识代黎,面上装作初次相见的腼腆,趁着无人留意,偷偷对代黎眨了眨眼。
表小姐苏绛忧原本称病推席,开饭前却又来了,萧夫人似乎有所顾忌,并未给二人做介绍,只是,彼此心里又岂会不知?苏绛忧气质孱弱,长褂襦裙包裹着单薄的身体,倒像是从古画里头走出来的仕女,一双水雾迷蒙眼,似怨似哀的看向代黎。代黎发现她总是看着自己,对她善意微笑,阳光一样明媚,仿佛刺了苏绛忧的眼,再不敢抬头。
豪华的饭厅,除了落座的主人们,更多的是服侍于一旁的仆役,传菜,添茶,倒酒,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立。却很静,除了器物相触的轻微声响,没有人说话,只是刚开席时,萧权突然问代黎:“你父亲是代默祥?”代黎回答后,萧权便再没说什么。
代黎从前在家里,或现在与萧佑城一起,吃饭时也不常说话,只是气氛完全不同,这里,只有压抑,她不习惯吃饭时被人服侍与观察着,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吃一顿“团圆饭”,更像是在表演,很累。
好容易将一餐饭吃完,萧大帅去军中,苏绛忧回房间,萧佑晴要上学,代黎原也想告辞,萧夫人却先发了话,在小客厅里摆茶。
饭厅外的小客厅,简约精致,有一套西洋沙发,萧夫人坐于主位,代黎坐进南边靠门的单人沙发里,最后进屋的萧佑城干脆坐上沙发扶沿,拥着她。
这样随性又自然的举动,两人均未觉出不妥,却让萧夫人不满,哪里有女子坐正位,却让男人坐扶手的道理?更何况是萧佑城这样的身份?生活中最微小的细节,却能轻易瞧出两人平常的相处。
萧夫人并没将不满说出口,只是越发觉出让代黎学规矩的迫切性,对代黎道:“我已经让秦嬷嬷去收拾了,一会儿就跟你们回去。”
代黎轻轻皱眉,她在思考如何委婉拒绝,萧佑城很惊讶,问母亲:“秦嬷嬷跟我们回去做什么?”
“教教代黎,学点规矩,还有你,”萧夫人富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也学学。”
萧夫人有些倦,谈话并没有维持多久,刚刚回到寝居,却发现秦嬷嬷还在那里,“怎么没走?”
秦嬷嬷低头告罪,“少爷不让老奴跟着。”
萧夫人刚要发作,却瞧见去而复返的萧佑城,冷冷一哼,“母亲的话,你如今是一句也不愿听了?”
萧佑城陪着笑:“母亲教训的对了,儿子自然是要听的。”
萧夫人面色更冷,“那你的意思,便是母亲错了?”
萧佑城上了榻,坐在萧夫人身边,“母亲,黎不需要学什么规矩,她现在这样,就最好。”
萧夫人怒极反笑,厉声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在你眼里,她什么都是好的!”
萧佑城微怔,想了想,母亲的话确实有道理,他的黎,还真挑不出让他不喜欢的地方,便是她对他生气,他也觉得好。
萧夫人看着儿子那瞬间温柔下来的神情,心里的滋味倒真是说不清,拍了拍萧佑城的手,“你要娶她,依了你,你要跟她住在外面,也依了你,如今不过是让她学点规矩,又有什么要紧?母亲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萧家的颜面,为了你!”
萧佑城认真看向萧夫人,“母亲,那件事之后,您应该也知道,她于我而言,比性命还重要,我不能叫她受一点委屈。”
萧夫人神色又凛,“那件事?你还敢提那件事!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你是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我?还是对得起这份江山基业?”萧夫人越说越激动,竟是微微咳起来,
萧佑城忙为母亲抚背,待她平静了一些,道:“母亲,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最大的希望,是儿孙的幸福。。。。。。现在,我很幸福。”
这样一番话过后,萧夫人有片刻的失神,许久才悠悠一叹,摆了摆手,艰难的仿佛失了力气,“去吧。。。。。。我累了。”
萧佑城轻轻抱一下母亲,离开了房间。
再多的荣耀与责任,她首先,还是一名母亲。
他们很快订了婚,代黎的意思,不希望太铺张,经过一番争执与妥协,最后决定在萧家城南的别院里,举行一场晚宴。
代黎晚宴上的穿着自然又成为争论的焦点,萧佑城这次站在了母亲那一方,希望代黎能穿旗袍,便是从上海赶来的常霏也劝她,代黎的选择,不过是在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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