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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武皇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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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已经一再证明,一个经济体在初级阶段的发展模式中,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莫过于计划经济。

宋彪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将《东三省新政五年发展规划》的草稿编写出来,然后就放在一边喝一口浓茶继续琢磨。

清朝灭亡之前的十年里,整个中国都知道要搞新政,国家才有前途,只是没有人知道到底该如何实施新政,从上至下都是一团乱,结果都去办新学和新军,电报局、铁路局、警务局……别的省怎么办,其他的省就有样学样,一律照抄,别的省收刮苛捐杂税,大家也都一起收刮,没有充足的税款怎么办新政呢?

结果就将满清朝廷给办灭亡了。

差不多要到中午的时候,宋彪正准备将舒方德先喊进来看一看草稿,舒方德就先行过来禀告,说是新任奉天巡抚荫昌已经到了火车站。

荫昌在大连上火车之前就发了电报给宋彪,说是到了奉天府就想前来参见,宋彪也不打算拒绝,就让参谋二处的参谋主任蒋方震提前在火车站等候。

从东陵八里堡火车站抵达东陵军部正好是一公里的路程,因为是马车接送,来去不过十分钟,接到蒋方震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后,宋彪就没有提《东三省新政五年发展规划》之事,让舒方德先去处理迎接荫昌之事。

宋彪几天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新任吉林巡抚增韫和黑龙江巡抚程德全,因为他是总督,没有出门迎接巡抚的道理,只是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前来参见。

从7月份回驻沈阳,宋彪一直在加强沈阳周边三个军营区的建设,抢在天气寒冷之前,他已经完成了营区的建设,三个营区和远东士官学校的校区都已经配备上了锅炉,东北新军位于东陵卫的军部也建立了六栋大小不一的机关大楼。

荫昌来的非常巧,宋彪昨天刚带领机关各部门迁移到新机关大楼,他所在的这一栋规模最大,红砖墙体的双层筒子楼布局,宋彪的办公室位于二层东侧正南面。

新任奉天巡抚荫昌一家四口人和随行的两名幕僚都被蒋方震接到了军部大院里,家人和幕僚被另外安排在军部招待所居住,而荫昌则在前来迎接的舒方德的陪同下,继续前往机关楼拜见东三省的宋总督。

从军部专门用于迎接的黑色法式四轮马车里走下来。穿着朝廷正二品大员官服,带着一品顶戴和一眼花翎的荫昌就那么有点无助的站在机关区之前的广场上,看着身边这个空荡荡的广场和前方那六栋红色的机关楼,以及周边禁卫深严的新军岗哨,自诩是一位老军伍之人的荫昌也有太多的感慨。

东北是满人无法割舍的故土。

荫昌想到此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关于这个帝国的没落之势。他大约是最为了解的人,在德国游学和工作的经历让他愈发清楚的意识到汉人的民族意识终究会觉醒,满汉之别会无限的扩大。最后总会到无法弥补的地步。

所以,他才将自己的辫子剪去,试图摆脱这种约束。

他只是未曾想到。回到故土的他居然是要来辅佐一位汉人东北王在这里的统治,以此来勉强维系帝国对东三省名义上的管辖权和领土权。

舒方德察觉到了荫昌神情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尴尬和寂寞,等了一会儿,等荫昌渐渐回过神,他才很礼貌的邀请道:“巡抚大人,总督大人还在等着您呢!”

“对,对!”

荫昌谨慎的连声答应,又和舒方德答复道:“那就有劳舒副官引路了。”

舒方德抬起手,道:“请。”

荫昌也抬起手,愈加温和客气的答道:“有劳了。”

舒方德身边带着一队警卫营的士兵。荫昌就在舒方德和他们的陪同下走过广场,进入机关区和最中央的这栋机关楼。

考虑荫昌的特殊之处,并且此前见过面,宋彪也很主动的亲自从办公室走出来,正好在楼道前遇到荫昌。

两人此前已经见过面。见到荫昌,宋彪还是很主动的先和他握手道:“巡抚来的正好啊,一路辛苦了!”

荫昌心里很复杂,他一贯是个圆滑之人,为人也算是善良,经常提拔自己认为有才的军官将领。当初向袁世凯推荐了不少良才,后来在袁世凯有难之时也几度出面保护过袁世凯,他当时的理由就是“袁世凯人才难得”。

这个人爱他的大清国,也爱人才。

虽然是巡抚,比宋彪的级别低,可他还是用长辈的身份来看宋彪,觉得这个人才更加难得。

他心情沉重的和宋彪握手,沉思片刻才道:“让总督大人颇受了一些刁难,实在是我等的失职,未能誓死相保啊。好在是雨过天晴,下官这就前来拜见总督大人。”

宋彪微微点头,他也觉得自己此前有点小看此人了,能够屹立三朝不倒的人,总还是有点水平的。

他和荫昌说道:“外面风寒,巡抚大人就去我的办公室再谈吧。”

“也好,有劳总督大人相陪了!”

荫昌连连感激,显得心意极其诚恳,让人颇是感叹。

宋彪愈发觉得这至少是一个好人,只是好人也很复杂罢了,一起进了办公室里,正好房间里有暖气,荫昌特意将官帽双手取下,小心翼翼的托给一旁的舒方德保管,很是谨慎的说了声谢谢。

官帽上连着粗黑的假辫子,而荫昌自己则是留着短发,身材消瘦,八字胡须很浓,看起来倒像是一名日本人。

宋彪大致看了一眼,知道荫昌用意,表态自己也是支持新政,支持改革,而且和宋彪一样讨厌辫子,不想留辫子,赵尔巽那些人都是老顽固,连我一个满人都剪了辫子,还有什么人不能剪的。

这只是荫昌的一个表态,他从未在正式场合说过这种话,甚至连私下也未说过。宋彪请荫昌坐下来,想了片刻才道:“说来有趣,我们新军办公所的暖气锅炉正好是从德国买的,比俄国货贵了很多,质量倒是真的好啊,做工都明显精致很多。所以说,德国的工业水平还是更高,巡抚大人以前常年在德国留学和工作,想必对德国异常了解,您来奉天府主持新政,我心里就有底了。“说到德国,荫昌颇显的有兴致,笑道:“总督大人抬爱了,德国之强,我倒以为首先强于教育,德国教育之高。恐怕是高于整个英法列强的,这才是德国强大之所在。所以,若要推行新政,首先当推新学。其他各省都在兴办新学,奉天乃是本朝基业故土,焉能落后于他省,我来此之前已是雄心万丈。想要联手大人积极推行新政,在东北办新学,以奉天新学领先于其他各省为先。而推动东三省新政优于各省为后。”

宋彪笑了笑,点头称是。

正好舒方德为他和荫昌倒了茶过来,他就端着大茶杯坐在椅子里先琢磨着。喝了一大口。

军部有军部的特征,那种精瓷小盏不符合军队的风格,他一律换成了军队式的大茶杯,喝茶就喝个痛快。

荫昌对这种大瓷杯很是有点兴趣,稍加留意的多看了两眼,心里很是喜欢。

宋彪道:“各省新政都有劳民伤财的问题,你看像四川那样,一个直隶州的地丁税涨了十几倍,原先一亩一两银子就很多了,涨到十三两。我真不知道老百姓是怎么活的,你我在三省决计不能做这种事。我考虑过了,新政首先是要花钱的,咱们得先解决钱的问题。我打算和俄国关东州总督谢叶尼斯基准将就东三省官号银行东北银行的创办一事进行讨论,按照我的计划。东北银行垄断银圆和铜圆的发行权,其他银行必须使用本银圆和铜圆,在此基础上增发银圆券,而东北银行独家持有铜圆券的发行权。有此基础,我就要强行驱逐各国在东三省的银圆,本省只准使用东三省银圆。”

荫昌赞道:“这倒是好事啊。只是不知道俄国人能否同意?”

宋彪想了想,道:“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

荫昌知道宋彪在俄国有极高的声誉和很多关系网,或许是能说服俄国,就道:“若是真能如此,咱们倒是能解决一些财务上的问题,有钱自然就好办事了。”

宋彪点着头,道:“生财之道,我琢磨来去就只有三条,一是开银行,二是招商引资,开设工厂商埠,三是在吉林、黑龙江设立开垦局,从内地招募没有田地的荒民前来垦荒;特别是第三点,增加税收的速度会更快,我考虑直接提议朝廷增设东三省开垦督办大臣,正二品衔,级同巡抚,亲自在各地督办开垦事宜。其实,我和赵尔巽之间的争斗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惨烈,我对三省之权要求并不高,至少我得像一个总督吧,至于全权大揽之事,我倒是真没有想过。开垦督办大臣的差事,我琢磨还是请唐绍仪来担任,他给我的印象很好,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荫昌赞道:“那确实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才,不如此事就由总督大人上奏,我再联合其他两位巡抚共推,朝廷想必是没有道理不批。东三省地广人稀,若是能再增一千万百姓开垦荒地,那便能增加不少税收,又能阻止日俄野心,此为大事,不得不办,必须要办啊!”

宋彪也拍掌赞道:“说的对啊。”

他感觉很痛快,和荫昌合作想必也会很愉快,绝对不会像此前那样以死相争,而且荫昌是比较懂新政和西学的,办新政肯定有一定的尺度。

即便如此,宋彪并没有急于将自己编写的《东三省新政五年发展规划》拿出来给荫昌过目,因为荫昌看了之后肯定会觉得这样搞新政花钱太多,而东三省新政的财路到底从哪里来,宋彪暂时还不想透露的太多。

或者说,宋彪自己对此也不是很有把握。

宋彪想到了另一件事,就从办公桌上的电报簿里将兵部衙门的一份电报拿过来给荫昌看,道:“你来的正好,军机处昨日从兵部衙门给我传了一份电报,要我在东三省督练四镇新军,说的倒是一件好事,仔细一琢磨,似乎也未必吧。”

荫昌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清政府计划在全国督练新军三十六镇,直隶六镇,东三省四镇,军机处有意将东北新军的规模和编制控制在四镇之内,避免东北新军盲目扩大到难以应对的局面。

他还是先将这份电报看完,这才很认真的和宋彪感叹道:“以总督大人之才干,在东三省督练四镇新兵实属易事,只是东三省四周环地。更要面对俄国这样的强国,莫说是四镇,就是十镇新军也未必能挡住啊。”

思量片刻,荫昌又和宋彪问道:“总督大人以为要练几镇才合适,大人尽管说,由我来禀奏朝廷,绝对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宋彪想了想。道:“暂时练不满四镇,过几年再说吧。这几年里,荫昌大人就请和我一起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太去招惹俄国,至于日本,偶尔打击一下气焰即可。”

荫昌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我此次前来正是要和大人一起卧薪尝胆的。”

顿了顿,他又道:“说起新军之事,其实徐尚书还有一些话想说,只是未敢直说,他听说大人手中步枪有较多的盈余,正好兵部在外购置军械屡屡受挫,想从大人这里买下多余的枪械。”

宋彪哦了一声,道:“你说的晚了,我本来有二十万杆步枪。前几个月就和日本做了交易,将其中一半都卖回给日本,我自己都只留了六万杆莫辛纳甘步枪,还有四万杆村田22年式8毫米口径步枪做预备枪械,另外有两万杆村田22年式步枪用于三省巡防营和警务局。确实没有多的枪支了。”

他究竟有多少步枪,谁也说不清楚。

荫昌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道:“这倒是颇为难办啊,朝廷如今四处买枪,各国都不愿卖。自造的步枪又不能让人满意,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宋彪则道:“我卖给日本十一万杆日军三十年式金钩步枪,不卖也不行,那玩意口径是6。5毫米,全世界唯独日本一家,另外就是瑞典有6。5毫米的毛瑟步枪,那玩意的两种子弹不一样,也不通用。所以,我就只能卖掉,换了村田22年式的弹药。咱们办新政,东北军工厂一定要搞起来,自己不能造枪,如何能够自保呢?这件事呢,我倒是已经和法国人谈过了,他们此前有一个军工厂给俄国代工莫辛纳甘步枪,现在俄国能够自造了,也不买他们的法造莫辛纳甘步枪了,这批设备就想转让,只是价格还没有谈好。”

荫昌当即是颇为热切的说道:“若是能够置办下来,那肯定是再好不过。”

看到荫昌如此热切,宋彪心中唏嘘,同为中人的一员,生在这个时代,他们心里都是有同样的感触吧?即便对方是满人,他是汉人,其实在这一点之上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兵工厂。

宋彪和荫昌这天谈了很长时间,越谈越是投机,在此之前,宋彪确实是一直低估了这位满人留德将领,现在越发觉得不错,两人索性就在宋彪的办公室里谈了一整天。

他们谈了很多话题,练军、铁路、开垦荒地等事的态度都差不多,关于东三省的新政,两人交谈的也是很深入,特别是要优先学德国,适当开放移民,允许外国技术工人、教员、工程师进入东三省就业等等想法都差不多。

两人倒是一拍即合,此前还真没有遇到能谈的如此投机的人,至于新军建设,宋彪有意的不去谈的太多,大致谈了一些,荫昌对他也是全盘支持,甚至是使用洋式军装、教典、礼仪。

谈到天亮,因为坐了几天火车的荫昌本来就很疲劳,晚上很早就回招待所休息去了。

送荫昌离开后,宋彪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抽烟,心里琢磨着荫昌这个人。

他觉得荫昌这个人不错,难怪这个人后来都辞去北洋政府的军职跑去复辟,给溥仪当侍卫统领了,结果还能在北洋军担任参谋总长。

关键就是人真的不错。

大家也都能理解他。

至于荫昌率领北洋军去打武昌的各种不得力,与其说荫昌无能,倒不如说是北洋军下面捣乱,当然,荫昌缺乏实际指挥大军的经验、能力和威信也是事实。

宋彪一上手指挥新满洲步兵军四万多人的时候也乱过,但他好歹还有一个多月的集训期和过渡,又有布鲁西洛夫、马尔托斯等人协助,下面的各级少校对他也是很友善和尊重的。

熬过了辽阳会战,各级将领都是老部下,对他无比尊重,他指挥起来就更为得心应手,何况有两个参谋处协同处置各种事情。假如当时不是布鲁西洛夫上校来配合宋彪,而是派了其他人,并且不肯和宋彪合作,宋彪怎么也不可能打赢辽阳会战。

所以说,人的运气有时候是很重要的。所以说,人的运气有时候是很重要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名门闺秀

很多人说荫昌是清王朝的废物,特别是满清遗老最热衷骂他无能,在同文馆学了八年德语的他,到了德国最初连日常的对话都难以应付,领着最为清王朝当时最为精锐的北洋军,居然在半路上就走不动路,还没有到武昌就被裁撤了——前者不好说,可谁都干过混日子的事,至于后者,就算是宋彪过去指挥那支北洋军也没有把握将部队带上路。

荫昌心里很清楚,所以从一开始就觉得派他去打武昌是个混蛋事,其实他的军事水平就是连半吊子都不如,别看他当了多年的天津武备学堂的总办,算是多年老校长,水平如何,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交情是不假,让他指挥大家打仗,大家的心里首先凉半截。

可在宋彪看来,荫昌这个人还是很有水平的,至少有两点是普通人比不上的,那就是他善识人,善做人。

荫昌识才、惜才,喜欢举才,为人圆滑,能说会唱,昆曲和京剧都唱的很精彩,文武都通了那么一些,两边都能高谈阔论,人脉自然是非常深厚,非常广,什么人厉害,什么人是好人,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应该说荫昌还是满人之中唯一真正知道新政精髓的人,他可能不会具体的操办,但他心里有谱,而且知道谁能做的很好。

他在东北新军的招待所里住了整整三天,也和宋彪就东三省新政的事情商谈了三天,这才前往巡抚衙门办公。一是因为天冷,新军这边有暖气,住着舒服;二是商量三省的人事空缺。

东三省的官员空缺极度厉害,不仅新政官员缺乏,甚至连各府知府都缺,黑龙江八府之中只有三个知府,布政使、按察使都没有。仅有一个巡抚程德全,吉林六府有四个知府,知县缺一半。奉天省此前一贯是不缺的,日俄战争打了一年半,现在也缺的厉害。

荫昌的人脉深厚到可以将新政、旧政的官员都补满的水平。而且都是汉人和汉八旗,绝不用满人,他推荐的都是蔡绍基、黄耀昌、刘玉麟、盛文扬、朱宝奎、孙广明……这些留美幼童出身的官员和左孝同、劳乃宣、陈宝琛这样的有识之士,并且有把握凭关系和朝廷对他的特殊信任,将这些官员都填补到位。

宋彪也提议了一部分官缺,主要都是各府的警务局提调。

两人商谈的很愉快,心里都有谱,宋彪不去过多的干涉政务大权,荫昌也不干涉宋彪扩展军权,双方各得其所。比起荫昌推荐的那些有才之士,宋彪推荐的薛长庆、常万春、袁金铠、苏会忱等人可就真差的很远,如果东北新政真的办好了,荫昌其实才是首功。

邀请荫昌在军营里住了三天后,宋彪就亲自送荫昌去巡抚衙门上任。

奉天省的巡抚衙门就是此前的盛京将军衙门。连牌子都不用改就能胜任,在荫昌住在军部的这几天,宋彪特意安排人打理过将军衙门,重新置办了一些新的家什。

将荫昌一家人送到衙门的时候,宋彪也进来先看一下布置的效果,就和荫昌在西花厅门外的园林院子里散步。因为有新军的人在负责各种杂事,荫昌的妻子和女儿就在院子走廊里置办了一桌茶点招待那些忙碌碌的士官新生。

宋彪这才注意到荫昌的女儿是一个很漂亮的德满混血少女,有异域风情,也有中国少女那种清纯秀丽的娇小身姿,脸颊娇小绯红,还有一头卷卷的黑发和高挺的鼻梁,她穿着很一袭绿底绣蓝白璎珞花纹的厚丝旗袍,用两支镶嵌着多粒珍珠和翡翠的绿雪含芳簪将卷发捋平,颇是有点趣意儿。

大致看了一眼,宋彪就随口和荫昌称赞道:“您这女儿倒是难得的漂亮,在国内生活了好些年吧?”

荫昌对自己的女儿视若掌上珍珠,颇是高兴的答道:“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因为生在兰花初开之时,我就起了个玉兰的名字,她六岁时随我和她母亲一同回国,如今一晃已经是十二年前的旧事了。前些日子在远东士官学校的校区参观,倒是让我怀念起以前的时光。”

宋彪续问道:“那她在京师生活的习惯吗,读的是什么学校啊?”

荫昌道:“应该还算是习惯吧,小孩子嘛,只要跟着咱们这些做父母的走,到哪里都能习惯的。其实我原先是希望在德国多生活一些年,孩子就留在德国教育,还是那番话,德国人的教育确实是好啊。可惜朝廷急调我回国,只好和她母亲、哥哥一起回来,起初都是在德国人在天津开办的教会学校就读,前几年在同文馆修读拉丁语,如今精通英德两国语言。其实啊,这德语要是学好了,再学英语和法语都不难,语法和词根都差不多,就是音调不同,这和咱们的北方话、南方话一样,大体相差不大。如果不是我又被派到奉天省,我还打算送她们兄妹回德国留学深造,日后或许也能为朝廷多出点力,女孩子无多大指望,自己能找个好郎君就是福分,男孩子,我希望他能当一个外交官员。”

宋彪微微点头,只说是当父母的这种情感和思维,他觉得荫昌还算是比较开放和现代的。

他笑呵呵的和荫昌提议道:“我看到是可以送令郎去德国深造,至于女儿,如果真是精通英德两国语言,不如留在奉天省吧,我这段时间正准备办一个远东印书局,刊印各种新学所需要的学员教材,大体还是从日本和德国的教材中翻译过来,印书局的总办请的是江南制造局的舒高立,局务办公地点和厂址就设在远东士官学校内部。目前正好是很缺人,不如让她也去做些翻译工作。让她多认识一些人,指不定就能给你找一个好女婿。”

荫昌哈哈一笑,道:“我倒觉得远东士官学校的年轻教员之中,必定有几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话说你身边那位蒋方震,我就觉得很是不错,比起另一位副官舒方德。我觉得要更有前途,只是你这两名副官都属于文绉绉的类型,做参谋官还是可行的。真要领军打仗就不行了,这就和我一样啊。”

宋彪心想,你就真当了参谋军官也不行。却道:“所以才将他们留在身边做参谋官。领军打仗这种事,还是我亲自上场比较有把握,若是我不上阵,下面都是可挡一面,不能指挥全局的人,毕竟我这边都是青年同胞们,年轻有志,就是经验少了点,便是连我也是在日俄战争中正好抓了一个机会,这才有了锻炼的机会。”

荫昌则赞道:“总督大人是天纵奇才。就像汉朝的霍去病将军,几百年间也难得出现一个,我在天津担任学堂总办之时,经常和直隶袁大人谈及您。和朝廷那帮不知兵法,更不知新军之人不同。我和袁大人才是深知总督大人的厉害之处,远非我辈所能企及啊。我听袁大人说,有一天,太后诏他入宫觐见,问他,若是您谋反南下。北洋军可有几成把握全歼贵部,袁大人坦然直言,日军数十万都奈何不得,北洋六镇不过七万数,岂能是您的对手。”

宋彪以为荫昌只是绕了一个话题避开让自己女儿出去工作的事,并不介意,因为他原本也只是随口找个话题。

荫昌忽然将话题一转,和宋彪道:“其实,我倒是希望办一所女子师范学校,效仿德国,让女子多做幼儿师范。我对自己女儿期盼,也是力所能及做些简单而有益于百姓之事,让她当个外语教师便是我所期盼的。至于总督大人所说的翻译之事,印书局这个地方难免会有各种争议,不太适合她一个女孩子,万一牵连起来,你我都难以摆脱干系。”

宋彪微微颔首,知道荫昌所考虑到还是更多一些,就道:“关于女子师范学校之时,我以为也是不错的,不如就尽快办起来吧。”荫昌点着头,话题又一转,和宋彪道:“正好也有一事,至今还未提起,不知总督大人可有婚配?”

宋彪道:“暂时还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我家父母和抚养我长大的叔父都去的早,我这十年间又大体是在俄国,所以没有这方面的安排。”

荫昌笑道:“那便好啊,袁大人家里有几位千金待嫁,不知道总督大人是否有意娶上一位?我这人说话直白,第一次给人介绍姻亲,有些不懂规矩,若是唐突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只是袁大人对您有举荐之恩,抬爱之意,家中几位千金都是妙龄佳丽,若能事成,我成全一件美事,对袁大人和总督大人也绝非坏事啊!”

宋彪笑了笑,道:“高攀不起啊。”

荫昌一时语噎,过了片刻才道:“这倒是不太好的推辞,哪里来的高攀呢?两位都是总督大人,位居朝堂一品大员,要我说啊,袁总督想当宋总督的岳父,这才叫高攀,好好的总督不当,非要去当总督的岳父!”

他这番话是半认真的半开玩笑,自己说着也笑呵呵的。

宋彪陪着笑,又挺认真的答道:“我倒觉得还是自由恋爱比较好,人生区区六十载,倏忽而过,还是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比较好吧?”

荫昌也笑一声,道:“其实我就算是自由恋爱啊,当然是要支持你啦,不知道你要什么条件,我替你多物色几个合适的,自由恋爱也要缩小范围,盲目去找,人海茫茫,哪天找得到啊?我在你这年纪已经准备婚娶了,就这还是比别人晚了几年!”

宋彪想了想,道:“名门闺秀,知书达礼,通晓外文,善解人意,漂亮大方,能烧的一手好菜,炖的一手好汤,喜欢小孩子,能教孩子们背唐诗和英文单词。”

“啧啧,这个……!”

荫昌一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怔了片刻才笑道:“你这要求是够古怪的,可仔细一琢磨。那真是句句在理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做我的女婿,我家兰儿差不多就成了,只是不会烧菜炖汤。”

宋彪哈哈大笑一声,赞一声有趣就不再多说了。

要是中德混血儿,宋彪很是高兴,满德混血总不太好。这个世界上合适他的女人总不会少的,犯不着在这个问题上和自己过不去。

身为男人,野心总是第一位的。

假如他以后能得偿所愿成为中华帝国的皇帝。岳父是个满人,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皇后还有德意志血统就更加古怪。当然,如果遇到第三帝国小胡子,说不定就有话题可凑活着闲谈了。

寒冬以至,庭院里积雪如玉,青柏幽幽,寒池薄冰,一阵冷风扫过庭院里显得更是清冷萧条。

宋彪和荫昌正好走到走廊里,就在避风的地方坐下来,荫昌的德裔夫人和女儿轻步上前,以旗人的礼仪折身参见宋彪道:“见过总督大人!”

宋彪微微颔首。下意识的多打量了荫昌女儿荫玉兰一眼,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睫毛是那样的幽密细长,天然的微微上卷,眼眸清澈若泉,肌肤白皙莹润如玉。粉颊宛若桃红,确实是个诱人之极的女孩子。

可惜满清的这些爷们不懂得欣赏混血儿的美妙之处啊,如此年纪还待字闺中,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荫玉兰端了一盒糕点,和母亲一起为宋彪、荫昌斟茶之后才退下。

宋彪将茶盏端过了品畷一口,决定不再谈那些琐碎的小事。就和荫昌说道:“我明天准备去一趟关东州,和俄国人商谈东北银行印钞权的事务,顺道还想谈另外一件事!”

荫昌问道:“不知道总督大人此次去和俄国人商谈事务,除了印钞之事外,还有其他什么要紧之事吗?”

宋彪道:“我这一次去辽东半岛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公事就是两件,一是印钞权,二是东三省铁路之事,这两件事都很重要,只是前者更重要,若是有必要,我宁可牺牲路权。除了公事之外,我也有很多私事要谈。我私人开办的远东洋行拥有多地的煤铁专营权,正好我手里也有些银子,这段时间,我就打算将远东煤铁公司办起来,开发奉天的煤铁矿,开设铁厂。德国人和法国人的设备总是那么昂贵,所以,我考虑在美国开办远东洋行的分公司,绕过各国洋行直接从美国大量购置机械设备,我另外也物色了一些很不错的人选经办这些事。”

荫昌知道宋彪手里把持着抚顺、本溪、鞍山一带的煤铁专营权,只要宋彪能够安心满足于目前的利益,清朝廷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

他笑呵呵的答道:“这当然是好事。”

宋彪则有着更多的思考,道:“新政,新政,我们之所以要办新政就是为了让国家富强,百姓富足。富民强国似乎是很难实现的宏伟目标,我却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复杂,在原则上,我们只要能尽力减少进口,增加出口,使白银和黄金不断流入国内,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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