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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树隐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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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华殿内已是热闹非常,太子府的书房里依然安静。
  闻燕笙靠坐在软榻上品着茶,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伏案疾书的君玉楚。半盏茶后,他沉不住气了,起身调侃道:“师兄,你还不过去吗?今日你可是主角,多少美人眼巴巴地等着你去呢。”
  “嗯。”君玉楚头也未抬,只是轻哼了一声。
  “师兄,你心里是不是早有人选了?正妃就不用说了,那两个侧妃你到底准备选哪家千金?”闻燕笙凑到他面前,不依不挠地问。
  君玉楚也不作声,写好最后几个字,才放下毛笔,睇他一眼,清冷冷地道:“你不是说晚上约了尘阳喝酒,怎么还没走?”
  闻燕笙瞅着君玉楚,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半响,他失望地站直身子,叹口气说:“师兄,你是不是太过平静了?按理说不该是这样啊?过了今日,明日皇上一下旨,你可就算是有妻有妾的人了。”
  君玉楚皱皱眉道:“那又怎样?
  闻燕笙愣怔,歪着头想想,笑道:“也是,那又怎样!女人嘛……”突然想到一个人,他试探地问,“师兄,云济身边那个树丫头,你准备怎么办?难道……”
  似乎不愿有人揣测他的心思,深眸一沉,君玉楚道,“不要乱猜,我自有安排。晚上云济也去吧……如果那丫头在,你给我顾着点,还有……”他瞥了闻燕笙一眼,认真地说,“告诉云济,别忘了我上次说的。”
  “什么话?”闻燕笙好奇地问。
  “你问他去。”君玉楚起身,顾自向外走去,“如果他肯说的话……小楼,更衣进宫!”
  ※※※※※※
  “云济,师兄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倒是说说呀,苦着张脸做什么?”
  醉仙楼暖阁内,被闻燕笙催问了多遍的柳云济,眼神哀怨地盯着另一桌笑得很开心的一个人。一身男装的小祸水正吃得尽兴,只见她与尘阳推杯换盅、猜拳喝令,自在地象平日在逸园里一样。也不知尘阳说了句什么,逗得她眉开眼笑,根本忘了同屋还坐着他这个主子。
  “难道,是跟那丫头有关?”闻燕笙不知何时凑近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小树。
  柳云济淡淡苦笑,不置驳词。
  “我早就看出来了,师兄对她很不一般。我了解你的心情,我也替烟儿师妹抱屈。”闻燕笙拍拍柳云济的肩膀,压低噪子说,“这么多年,师兄难得主动喜欢一个人,我们就理解理解他吧。再说,皇帝都有后宫三千,依师兄的性子,以后有三十就不错了,只是再少也不可能专宠烟儿师妹一人的。看在柳家的份上,师兄肯定不会亏待烟儿师妹的,你就放心吧。”
  柳云济摇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仍是闷声不语。他突然想到,这几日尽想着小祸水的事,若不是六师兄提起,他根本没考虑到烟儿妹妹。他这个大哥,当得可真不称职。
  “我要小树,我会将她名正言顺地接进太子府。在此之前,你替我好好照看着,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即使是你,也不行。”那日从西山赏雪景归来,五师兄当街拦住了他,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五师兄似乎误会了他,以为他对小树有企图,其实五师兄真正的强敌不是他,而是……
  “她和尘阳好象处得不错,看尘阳的样子,怕是……”闻燕笙看看另一桌的两人,继续说着。突然,他一拍膝盖,低呼道,“糟糕!我都忘了还有尘阳呢。一个苍国太子,一个燕国王爷,表兄表弟争一个小丫鬟,这下子可热闹了。”
  柳云济冲闻燕笙挑挑眉,无奈地说:“六师兄,你终于知道我在烦恼什么了吧?”
  “他们俩都说了?”见柳云济点头,闻燕笙愕然,又问,“明说的?”
  柳云济再点头。一个说“我要小树”,一个道“小树是我的”,在他看来,两人说得够明了。
  闻燕笙手扶额头啼笑皆非,打趣道:“你应该高兴才是,柳家人就是不一样,连身边一个小丫鬟都这么抢手。要我看来,这小丫头……”透过珠帘,看了一眼暖阁的外间,他蓦地滞了口气,有些尴尬地撇过脸道,“云济,记得告诉你家小丫鬟,以后别对人这么笑。否则,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烦恼会更多。”
  “哈哈哈……”明白闻燕笙所说的,柳云济仰头大笑。
  “柳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笑什么呢?”夏尘阳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她去哪儿?”想到君玉楚的嘱咐,闻燕笙指着已步出暖阁的小树问。
  “小树觉得屋里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再进来。”夏尘阳边说边斟了三杯酒,举起其中一杯道,“来,闻大哥,柳大哥,尘阳敬你们俩一杯。”
  “你啊,说是陪我俩来醉仙楼喝酒,自己却另开一桌,陪那丫头去了。见色望友,该罚该罚,这三杯都归你了。”
  “好,我认罚。”夏尘阳也不推辞,接连三杯入肚。
  “尘阳,今日宫里琼花宴,你太子表哥就要娶妃了。我记得再过几日你就满十六了,也可以娶妻喽。想必到时候皇上又会赏几个美人给你,我们的安王爷艳福不浅啊。”
  “闻大哥说笑了。说起美人,我那点小把戏,两位大哥还能不清楚嘛,安人心安已心而已。”夏尘阳笑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至于娶妻嘛,尘阳九岁时,心里就早有人选。柳大哥,你知道的,对吧!”
  “九岁?”闻燕笙愕然,与柳云济默契十足的互觎一眼,试探地问,“尘阳,万一……我是说万一噢,我跟你喜欢上同一人,你会怎么做?”
  “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可以很肯定地说,闻大哥,你不是她会喜欢的人。”夏尘阳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笑得乐不可支。忽然,他脸上的笑容一敛,妖魅的眼神流转,语气坚定地说,“她是我的。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笑脸,突然浮现一抹决然的认真表情,甚至透着一丝狠戾的邪气,令闻燕笙和柳云济看得面面相觑。
  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转眼熟悉的无辜笑容又回到夏尘阳的脸上,他若无其事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两位大哥稍候,我去看看小树。”潇洒地起身,他负着手走了出去。
  半响,柳云济默默然地看了闻燕笙一眼,低叹一句道:“刚才那个,是我们认识的尘阳吗?”
  闻燕笙顾自咪着眼,好整以暇地盯着夏尘阳的背影,笑得兴味盎然。性子清冷的师兄难得春心萌动,只是照眼下看来,他的情路注定多舛……
  ※※※※※※
  临近除夕夜,这两日醉仙楼的生意清淡,平日里繁忙热闹的后院,此时也显得格外寂静,悬挂着串串红灯笼的长廊里,看不到半个人影。长廊尽头有几排厢房,星星点点几处灯光,看来今夜醉仙楼里留宿的客人并不多。
  小树信步踱来,远处的假山、亭台、曲桥上,仍有着厚厚的积雪。因喝了酒的缘故,寒风冰冷冷地吹到她脸上,并不觉得冷,反而很舒服。
  “齐乐坊真是个好地方啊,连家酒楼都有这么好的景致!”站在曲桥上,看着四周的雪景,她感叹道,“只可惜,我得走了。”
  是到她该离开的时候了!该了的心愿已了,原本担心的如今也用不着操心了。昨日探过美人娘的口风,她已决定做柳烟儿的陪嫁;小师弟比她想象的要精明能干得多,玉澍宫交给他实在是英明之举,他肯定能将妖人师傅的事业发扬光大,千秋万代地传下去;而柳家没有她在,才能永远少个麻烦……
  “妖人师傅,看来……我只能去找您了。”还好,还好!她小树至少还有个师傅在。虽然她完不成师傅的宏愿,不过哪天如果说玉澍宫灭了三国统一天下,她也不会惊讶,她家小师弟绝对比她更有造反派的潜力。如果“天下一统”的预言必定会成真,她只知道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她。让她去争天下?嗤……怎么可能!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唔……救命啊……快来人,救命……”远处,突然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脚步顿住,一个急转,她准备按原路返回。什么世道啊,随处走走就遇到这种事,早知道就不遣走那四块玉了。她从来就不想当什么英雄,为何偏偏让她常遇到那些受难的美人呢?
  “救命啊……救命……唔……”娇弱的呼救声越来越低,象是被嘟了嘴,然后听到“吱呀”一声木门开启的声音。
  “唉……”她无奈地长叹,足下一点,娇俏的身影已飞身掠出。跑到出声的地点一看,是院子的后门,木门大开,看来那些人已将女子掳出了醉仙楼。她看了一眼雪地上零乱的脚印,寻迹追了上去。
  追不多远,她发现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几个跃身,她落在他们前面,转身好脾气地道:“你们走,人留下。”
  三个黑衣人互觎一眼,尽然当真扔下背上的女子跑了。
  不会吧,就这样?这算怎么回事呀!摊摊手,她想这回救美的英雄当得太容易了。大冷天的,打打杀杀确实麻烦,不过她一没恐吓,二没出招,这几个掳人的劫匪就自动扔下猎物跑了,是不是也太不讲职业精神了?
  她蹲下身子,解开女子手腕上的绳子,又取下嘴里塞着的布巾,拍拍女子的脸道:“姑娘,你醒醒。”
  晕厥中的女子缓过劲来,发现被救,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紧贴着她,低头轻声啜泣:“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她今夜明明一身男装!小树闻言,神情一凝,机警地想退开身去,一股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是迷香!她吃了一惊,暗叫不好,凝气屏息的同时,人已跃开几步,只觉得双腿一阵虚软,她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好烈的迷香!小树心里啧啧称赞。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居然肯花大本钱弄来这么极品的迷香,虽不至于让她即刻内力全失,但如果眼前这名女子的功夫如她的迷香一样极品的话,她今晚恐怕就麻烦了。
  不容她多想,女子手执匕首已向她攻了过来,随即背后也有剑气袭来,她深吸了口气,突然旋身而起,甩袖的同时,手指轻拧,“唰唰唰”,十几支梅花雨针快如急电,飞散而下,射中围攻她的四人体内。她飘然落地的同时,四人已齐唰唰地跪倒在地,手里的兵器也应声落地。
  看看四人的手腕和膝盖,她轻拧眉头,摇摇头感概:“心肠咋就这么软呢?失败啊失败!”然后很不潇洒地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她之所以速战速决,是因为……这该死的迷香药性实在太强,此时的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各位!如今你们都动不了,不如我们来聊聊如何?”她指指那位女子道,“要说你们的功夫不咋的,用的迷香却是极品。我想问问,依你们杀人的惯例,这迷香是你们自备呢,还是请你们来杀人的买家交给你们用的?九迷夺魂香,听说它值不少银子呢,看来我这条命也挺值钱的。”
  三个黑衣人很奇怪地看着小树,那名女子不服气地撇开头。功夫不咋的?若不是小丫头出其不意地使诈用暗器,他们怎能如此轻易被击倒。
  “喂!你们干嘛不说话?别挣扎了,没有三五个时辰,你们动不了。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们,问‘谁派你们来杀我的’这种问题。这种问题自然要留到牢里,边用刑边问才比较应景。对了,你们任务失败,现在不是应该咬毒自尽才对吗?你们门派没有这种规矩?难道是你们门派太穷,所以连这种毒药都不提供?”
  八只气得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这小丫头明知他们手脚不能动,口不能言,所以才越来越有恃无恐地当面挑衅。
  小树并没有将他们的愤怒看在眼里,依然顾自说得起劲,“别以为我不取你们性命,你们就活得了了。在你们为了银子,对他人动了杀念之时,你们就该死了,我不动手,自然会有人替我动手……”
  “小树……”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一下子没有了气力,极力睁开的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不是她话多,除了不停地说,她没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何况危险远远没有过去……
  夏尘阳急奔到她身边,抱起她问:“怎么回事?”
  “快走,林子里有人!”她低声急道,话音未落,羽箭如急雨般从一边的林子里飞掠而出,向他们射来。
  夏尘阳搂着她的腰,迅速捡起地上一把长剑,顿时剑花飞舞,羽箭扫落一地,他随之腾身而起,带着小树跃到一块大石头后面。雪地里另外四个动弹不得的人却没这么好运,个个身中数箭,连哼都未哼一声,一头载倒在地。
  “唉,我就说有人会替我动手嘛!”四人倒霉地死在莫名其妙的箭下,看来两拨人杀手并不是一伙的。早知他们下场这么惨,她刚才应该好心解了他们的哑穴,至少进了阎罗殿见了阎王爷还能出声为自己喊喊冤。
  羽箭停止,林子里传来刀剑格斗的声音。
  “小虾米,你不能暴露身份。”她知道,暗中护在夏尘阳身边的肯定是青龙他们,而玉澍宫的人是绝对不能让柳云济和闻燕笙见到的。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眼见着怀里的人儿突然软弱无力地瘫了下去,夏尘阳着急地唤道,“小树,小树,你怎么了?”
  “九迷夺魂香……果真厉害啊……”她喃喃地道。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在陷入黑暗的瞬间,她摸到夏尘阳的右臂上一片黏绸,她的脑子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小虾米他受伤了?

  第66章 小树绝对不能姓柳

  风华殿内,琴音切切,柔韵袅袅,如仙乐弥漫,绕梁不绝。一曲抚毕,天籁声止,殿内一片鸦雀无声,须臾沉寂过后,众人恍如梦中惊醒,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和掌声。
  殿中粉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起身,朝殿上盈盈一拜,安静地退回左侧柳家的席位。
  柳家小姐的献艺是此次琼花宴的压轴,众家女人孰高孰低,已是一目了然。席间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对这位生得嫡仙似的柳家小姐啧啧称赞,自叹输得心服口服。暂不说柳烟儿的绝色美貌和高贵仪态,文采、剑术、琴艺更是众女中的翘楚,殿内女子几乎无人可及,更何况她还拥有柳氏一脉的出身,太子正妃之位舍她其谁?
  “烟儿,做得好。”崔氏笑着拍了拍柳烟儿的手背,轻声赞许道。
  柳烟儿抬头看看殿中高坐的皇后,皇后满意地看着她微笑,再瞥到旁边的太子君玉楚,他正好也看向她,微微冲她点了一下头,柳烟儿娇羞地回他一笑。
  苍景帝见此情景,哈哈一笑道:“众卿家,今日琼花宴,一则是为太子选妃,二则朕也有三样宝贝想与众卿家共赏。”一挥手,殿后的宫女依次端着三个黄绸布罩着的托盘上殿来。
  殿下众人纷纷窃窃私语,猜想皇上究竟有什么重要宝贝要在琼花宴上亮相。
  绸布缓缓揭开,坐在一侧的君玉楚看到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三样宝贝,眸光一紧,脸色微变。虽然当即明白皇上的用意,但心里隐隐闪过一抹不悦。
  “太子,你来给众卿家介绍这三样宝贝。”苍景帝对君玉楚道。
  “是,儿臣遵命。”君玉楚起身行礼。青衣玉冠、身姿挺拔、星目朗朗的他,缓步走到殿中,立即吸引了众多含羞带娇的目光。
  “此剑正是方才柳家小姐所用的剑,名为赤牙剑,原为南国高祖皇帝的配剑,后流落民间,十几年前,由一位世外高人传至柳家小姐手上。”君玉楚将赤牙剑放回托盘上,又执起另一柄长剑道,“此剑名为墨牙剑,乃我朝先祖皇帝的配剑,已绝迹几十年,不久前……”他的语气突然顿了顿,俊朗的脸上眉锁如川,片刻后才舒展眉头,低着嗓音道,“不久前,由一位世外高人传至本太子手中。”他又指指托盘上的另一物道,“此令牌就是江湖盛传的木玉令,本太子奉皇上之命,于一月前觅得。”似乎并不愿多解释,他将墨牙剑放回,踱回原来的位置坐下。
  “三国开国皇帝的配剑有两柄出现在苍国,而且是交到太子殿下和柳家小姐手中,此乃天意啊。”
  “传闻得‘木玉令者得天下’,如今令牌、配剑都在,吉兆,大大的吉兆!”
  “……”
  君玉楚言华,殿内众人哗然,在场的皇公贵臣们议论纷纷,然后忙不迭地走到殿中向皇上三呼万岁、跪礼贺喜。
  一时间,风华殿内又掀起一股新的热潮……
  ※※※※※※
  宴后,仁德殿御书房内。
  “你已经决定了?”苍景帝看着进殿后一直跪在地上的君玉楚问。
  君玉楚语气坚定地说:“是的。请父皇成全。”
  “那兵部尚书府和宰相府,你要舍弃哪一家?”
  “依儿臣看,朝内事宜,早在去年新任宰相上任,已完全在父皇的掌控之下,至于兵权,恐怕还需要些时日。”君玉楚并不做正面回答。
  “朕明白了。你平身吧!朕依你这一回。”苍景帝点点头,叹口气道,“有时觉得,你的性子最象朕,今日看来,你比朕要聪明。坚持自己想要的,又不忘权衡利弊,当年朕如果跟你一样,或许……”
  见苍景帝神色黯然,君玉楚再次跪地拜谢:“那是儿臣幸运,遇到一位处处为儿臣着想的父皇。”
  “噢?这可不象是你会说的话?”苍景帝讶然道。
  “儿臣愚钝,近日才慢慢悟透父皇对儿臣的一片良苦用心。”
  苍景帝闻言,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他,眼底掩不住的诧异,半响才感概道:“你能这么说,朕很心慰。有一件事,朕一直想告诉你。当年,朕跟你一样,也有一个想护在身边的女人,那就是你的母妃。朕曾在你母妃的灵前立过誓,无论花多少代价,朕会让她的儿子成为下一任苍国国君。”
  君玉楚动容,哑声唤道:“父皇……”
  “有些事,你能想明白就好,想不明白,朕也不会多解释。身在皇家,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些时候,辨不清曲直公道。象晋王之事,有他和杜家的贪欲,也有朕的故意为之。”苍景帝瞅着君玉楚,认真地说,“他这个活靶,做得够久了。日后如果可以,尽量保他一命吧。至于其他皇子,朕很放心,都不会是你的威胁。”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别跪了,起来吧!还有一事,朕要告诉你。”苍景帝走到书案旁,将桌上的一只黑色的小檀木盒子推到前面。
  “父皇,这是?”君玉楚不解地问。
  “绝子丹。”
  君玉楚心头一滞,立即想到一种可能。
  “明日到柳家宣旨时,依先祖遗诏,有专事嬷嬷会亲督你的正妃服下主药,三个月后,等你大婚之日,再让她服下引药。引药不服,主药一年后会失效,一旦服下引药,将终身不能受孕。”
  君玉楚愕然地问:“这……这就是母后没有子嗣的原因?”
  “不仅是你母后,历代成为皇后或者将来可能会成为皇后的柳家女子都是如此。”
  “儿臣不明白。”
  “开国之初,有天师预言,柳家女能保苍国九朝平安,此预言如今传得天下尽知。但先祖遗诏也提及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预言,那就是,柳姓后族有帝王之相。所以,先祖留有遗训,柳家男子不近朝堂,不得与皇族女子通婚,柳家女子入宫需服绝子丹,不得有子嗣。”
  “柳家有族训,柳家男子不得入朝为官,难道遗诏里所言,柳家人也知道?”
  “只有柳家先祖知其一二,为保柳氏一门平安,才当着先祖皇帝的面立下族训,后辈就无人知晓了。至于绝子丹,除了你我,唯有服药之人和主事嬷嬷知其内情。”苍景帝看了一眼君玉楚,又道,“记得朕曾问过你,对柳家小姐是否有情,你否认了。这样也好,明日之事,你就不会举棋不定了。”
  君玉楚沉默片刻道:“主事嬷嬷会告诉她实情吗?”
  “会。此事并没有外传,但历代柳家女子均无子嗣,柳家人恐怕早有预感了。”
  “那就好。”君玉楚表态道,“既然是先祖遗训,明日之事,儿臣不会插手。”
  苍景帝长叹口气道:“韶容也满十六了,朕会替她留意,看看可有合适的人选。但柳云济万万不行,你要尽量劝着她点,实情不能说,就想点别的理由吧。”
  君玉楚点点头说:“儿臣明白。四皇妹她来找过儿臣几次,儿臣本来还想替她说说情。今日知晓了内情,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天色晚了,你回吧。”
  君玉楚张嘴,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叩礼道别:“父皇请早点歇息,儿臣告退。”
  他刚走出仁德殿,守候在殿外的侍卫小楼急匆匆地上前禀道:“太子殿下,方才有人来报,安王爷在齐乐坊被袭受伤。”
  君玉楚面色一凛:“伤势如何?其他还有人受伤吗?”
  “情况不明。闻公子应该回府了,太子殿下可以……”
  不等小楼说完,君玉楚急匆匆地大步离开……
  ※※※※※※
  “师兄,你还不了解尘阳吗?他耍起性子了,谁也拦不住。”闻燕笙可怜兮兮地辨驳道。他何其冤枉啊,他们表兄弟要争一个女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扯上他。好好地到齐乐坊喝个酒,没想到经历了一场忙乱。回到太子府,身上的血衣还没来得及换呢,就招来师兄一顿喝斥。
  “他再任性,也不能将小树一个姑娘家留在安王府。”君玉楚俊眸冷厉,切齿道。
  “师兄,你放心。我回来的时候,安王府已派人去柳府将那丫头的娘接去了。有她娘陪着,你还担心什么。总不能现在去把那丫头再赶回柳府吧?或者,师兄想带她来这里?原来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事,要这么一折腾,恐怕要弄得人尽皆知了。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那丫头中了迷香昏迷不醒,尘阳臂上中了毒箭,还硬抱着那丫头不撒手,他……”闻燕笙瞅到君玉楚的脸色越来越黯,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轻咳几声,噤声不语。
  君玉楚怒瞪他一眼,甩袖走进屋里,低吼道:“进来!好好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
  闻燕笙苦笑着摊摊手,低着头跟了进去,老老实实地讲述他今夜在齐乐坊的经历。当然,一些无关紧要又会引起师兄怒气的话,比如某位小王爷的赤心表白,他自然是主动省略了。
  君玉楚听完前因后果,不确定地问:“这么说,是燕国的人?目标是尘阳?”
  闻燕笙点点头道:“应该是的,每个人身上都搜出相同的燕国宫中侍卫的令牌。”
  “可有活口?”
  “没有。找到他们时,那丫头已经昏迷,尘阳也受了伤,他的几个侍卫在围攻最后两个人,所以我和云济也加入了,他们见敌不过,居然咬毒自尽了。我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个人,除两人服毒外,其余十人均中了一种针状的暗器,而且有四人在中了暗器后又中了毒箭,可能是混乱中被同伙误伤。你看看,就是这种。”闻燕笙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绣花针递给君玉楚。
  君玉楚接过绣花针看了看,道:“我见过这个,是小树用的。”
  “听尘阳说,那丫头是为了救他才中了迷香的。可能是那伙人见敌她不过,所以才使了迷香。真没想到,她居然深藏不露,连暗器也会使,十几个死士也敌她不过。就尘阳和那几个侍卫的武功,若今日她不在,我和云济再去晚一些,尘阳怕是凶多吉少了。”闻燕笙啧啧叹道,瞅了瞅君玉楚又说,“师兄,我有点明白你为何会对那丫头动心了。说实话,她长得虽不是绝色,不过笑起来,的确有蛊惑人的本事。连我这种阅美无数的风流公子,乍一看到,有那么一刹那,仍免不了砰砰心动……”
  “你今天的话好象特别多。”君玉楚横睨他一眼,冷冷地说,“还有,‘那丫头’是你叫的吗?”
  瞅清君玉楚脸上的不悦,闻燕笙心里暗笑,一手抚着下巴,不知死活凑上前说:“师兄,你是说,我可以直接叫她的闺名吗?也行,反正柳府上上下下都直呼她的名字。这得怪她的娘,怎么连个姓都没有。对了,师兄,你前两日说要替她找个身份,你准备怎么做?要不让师傅师娘收她做干女儿得了,下回我就唤她一声柳姑娘。”
  “原本我是这么打算,而且已经跟母后提过此事了。不过……”君玉楚蹙起眉,语气坚定地说,“我改主意了,小树绝对不能姓柳。”
  “为什么?”
  君玉楚睇他一眼,忽略他的好奇,冷哼道:“你可以回去歇着了。明日一早,随我去安王府。”
  ※※※※※※
  烦啊,真吵,真吵。哪只罗嗦的鸟儿在叫个不完?
  睁开眼的瞬间,她有一阵子的恍惚,看清室内的摆设和几步远的躺椅上侧卧着的人影,她暗暗舒了口气。
  清俊的脸正对着她,熟悉的桃花眼无辜地睁开,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冲着她慵懒地道:“醒啦?小树,早啊!”
  她“啊”的惊呼一声,坐了起来,不自觉地撮了撮手臂,象是要撮掉那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亏是妖人师傅的亲传弟子,那嗓音,那姿态……唉,妖孽啊妖孽!
  “我怎么在你的书房?”她问道,不等夏尘阳回答,她急急地跳下软榻,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的手臂道,“你受伤了吗?我记得好象……”
  “比起我的书房,我想不出还有更让你安心,也更让我安心的地方。”夏尘阳坐了起来,眨了眨眼,邪邪一笑,又道,“虽然我更喜欢看到你在我的床上醒来,而不是在书房的软榻上醒来!”
  “啪!”一记爆栗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他的额头上,她轻斥道:“叫你再瞎说。”
  他低头轻呼一声,再招头时,已是一副纯良无辜地委屈表情:“小树,我受伤了你还打我?你看看,是中了毒箭,差点这支右臂就废了!”
  小树不顾他的哇哇乱叫,解开他手臂上的绷带,仔细检查了以后,才安心地松了口气,轻嗤道:“哪个没用的大夫说手臂要废了?看我不去砸了他的招牌。”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替他重新包扎起来。
  “小凌子大夫。”乖宝宝皱皱鼻子,很认真地回答。
  她被逗乐了。明明是威风凛凛的玉澍宫第七代“玉龙”之一,武功好医术又高明的凌龙,到了这位宫主嘴里,成了太监味十足的小凌子了。看来她又瞎操心了,他的伤得到的是最好的救治,用的是最好的伤药,她又忘了,如今的小虾米与当年的小屁孩已不能同日而语。
  “昨夜是怎么回事?”敛起脸上笑意,她低声问。
  夏尘阳起身,拉她回榻上坐定,才认真地说:“前面四人是针对你的,后面二十几人是冲我去的,想置我于死地。”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急急地抓住他的手说:“谁?谁要除去你?难道,你的身份暴露了?”
  夏尘阳的眼神铮亮,深深地看着她焦急地神情,笑意早已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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