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引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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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少人以为唐门不过如此，也想进唐家堡一探究竟，结果白白丢了性命。

　　“小偷之辈，终究贪恋金银。”

　　“想他定是狂妄之极……。”狄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便走出大厅，寻得一下人领着四处走走。

　　李府四处散落，几代人口加上也有两百多口人。只是李家祖上有祖训：李家子嗣不得分家。其实道理很简单，只有资金财富集中才能滚出大雪球，赚取更大的利益。李家创始人发家之后便找家乡李氏其余兄弟一起。上一代李飞龙本有三子，两子早夭，只剩下李穷这一个独子，其他后来的李氏香火却人丁兴旺。李府房子虽四处散布，不料暗合一定章法。狄风幼时师父学艺时，没好好学过。走了几步只好原路返回。

　　下午的时候，李穷的第五房太太生下一男孩，府内响起的庆喜的炮仗声。为压抑的的气氛添上了一丝欢愉的气息。吃过晚饭，中秋佳节月圆夜，众多丫头端上可口的糕点。狄风看着盘上的桂花糕，精致极了，张云珂以前就爱吃。收集起桂花，用上糯米粉，豆沙，蒸出来。狄风吃一口发现香得有点特别，和记忆中的香味有些特别，却以为自己多年未吃，淡忘了味道。

　　大厅中间放着一个盒子。只见李穷打开盒子，将免死金牌，一本泛黄的册子放进去。然后锁上盒子。两根玄铁打制的铁链一楼连着大厅东南角和西南角的两个木柱，另一端连在铁盒的两边。众位英雄已经有人开始犯困，只见李穷坐在那里正位上是很安静，气度不凡。众人心底不禁叹服。

　　只见一黑衣人消无声息地走进大厅，只露出两只深邃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想我狄风不过一小偷，如此良辰美景，辛苦各位在此苦苦等我了等我了。”黑衣人说完环视四周，眼神之中神采飞扬。李穷起身迎客，道：“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场边的狄风大奇，心想：“我好好地坐在这里，不知是何人冒充我？而且连左手都没有了。待我先看看，找出破绽再揭发他。”狄风打定了主意便不作声响。原来狄风在大漠时本来心灰意冷，直到收到邢飘的约定，便离开大漠回到江南。后来在仙人居听到有人冒充自己给李府送去一封信，心中好奇。武昌一别时便向师弟要了一个月时间，此来扬州就是为了一探究竟。想到此处时，忽然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

　　狄风大叫一声，喊道：“不好，大家赶快闭气。”狄风刚吃桂花糕时便觉奇怪，现在忽然又闻到这种奇怪的香味。才想起在大漠上有两种花，如果单独闻一种花其实没什么影响，若是两种花同时闻到便会产生幻觉，全身无力。话还没说完，已有几人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李穷问道：“你，你何必如此？你若喜欢，就拿去，金牌，宝典，我身上的软甲你都可以拿去。”

　　黑衣人说道：“哈哈，此等俗物，我又怎么入眼。”

　　李穷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黑衣人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要的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李穷无力地摇了摇头。大厅里香味越来越浓，闭气功没练到位的又倒下去一部分。倒在地上眼睛却是睁开的。黑衣人一手夺过离自己最近一人的剑。竟是在厅内跃动，刺瞎了倒地之人的双眼。狄风一个冷颤，黑衣人使得剑法他的剑法招式竟是一样，狄风练的是拳掌，却也使用过剑法击退敌手，是以江湖上对于狄风的剑法确实有不少人熟知。狄风心想：“此人如此歹毒，今夜过后，只怕这我天涯海角也怕无处安身了。”

　　
　　李穷看着几人眼睛刺瞎，却没有喊叫，知道这迷香的厉害，只是万万想不起哪里出现纰漏，也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麻痹。李穷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一刀扎到自己手掌，钻心的痛楚方令人清醒许多。

　　“阁下到底要什么？不妨直说。”

　　黑衣人在大厅中间慢慢来回走动，朗声说道：“今天下午，你府内响起了庆生的炮竹，我听说你第五个小老婆生下一男孩。”李家主家一脉单传，这个男孩在李穷四十多岁方才降临人世，确是是目前李穷最为宝贵的。

　　唐书忽然打出一把毒砂，只是却没了劲道，黑衣人袖子一卷便落在脚前，说道：“唐门数年之前，我想进就能进，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丢人显眼。”黑衣人单剑一挑，将唐书的双眼刺瞎。接着一掌击出，活生生的狄风的掌法，唐书一声不吭地跌倒到地上。狄风暗暗叫苦：“这掌法本是师父早年，观大海波涛拍打礁石所悟，自师父张木子离世后，这套掌法只我一人会，就连师弟邢飘也不一定会，只怕这杀人的罪名定是难以洗清了。我只得将这李穷救下，方才能够洗脱这冤屈。”

　　李穷神情沮丧，说道：“想我李穷拥天下之财富，却不能守我儿女。可悲可悲啊……”话未说完，然后将方才拿在手里的匕首朝心窝扎去。狄风忽然跃起，一掌击落李穷的匕首，然后又是一掌打向黑衣人。单手抱起李穷从大厅侧门逃了出去。

　　黑衣人不料竟有一人奋然而起，竟也不追出去。只是提剑戳瞎了所有人的双眼。然后才从侧门追了出去。

　　肩上的李穷脉搏越来越微弱，意识也渐渐不清醒起来。狄风在李穷指导下直奔后院，然后是如何如何走，左跳右跳来到一堵石墙面前。狄风大声说道：“没路了。”

　　“拍墙，快三下慢三下……”声音越来越小。狄风拍了数下，果然，这堵墙缓缓移开，出现一个石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李穷喊老头过来，一刀刺进了老人的心脏，老人眼神之中并无半点苦楚，倒在地上地上瞬间就没有了呼吸。狄风一惊：不料他竟然还有这等气力，若是刚才他趁我不备刺我一刀，只怕我万万不能躲过。”

　　“这是为何？”狄风问道。

　　“留他在世，反而会令他受无限折磨的。”

　　狄风知道李穷所言虽是实情，但一刀杀死自己忠实的仆人脸上却无半点悲伤的意思，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李恩人，你没事吧。”狄风发现李穷整个手臂居然黑了。匕首有毒。

　　“你到底是谁？”李穷问道。狄风心想此刻若是隐瞒，已无必要，说道：“我是狄风。”李穷不禁一颤，道：“你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只怕你舍身救我便是为了给自己洗脱冤屈的。”狄风此刻见李穷面色难看，心思却甚为缜密，缓缓说道：“目前看来，你的确是我唯一的证人。”李穷说道：“你还有劲吗？那里还有酒，我俩喝一杯。”

　　狄风笑着说道：“这迷香我曾经中过一回，是以现在不觉得乏力。”李穷笑了笑，道：“我命不久矣，你难道不怕天下人都当你是杀人凶手吗？”狄风苦苦一笑，道：“你既然要死了，我怕也没用。”狄风在密室四周找了个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几坛好酒。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似你这般英雄，自然不会把天下人放在眼中。”李穷说道。狄风将泥封撕去，递给一坛李穷，道：“什么英雄，只是个小偷，只怕今日之后，还会被天下人骂死了。”

　　李穷道：“年轻时，我特别爱喝酒，只是有一天发现父亲忽然离开之后。他告诉我好好地管理这份产业，就不喝了。我少年时常常躲在这里喝酒，那墙角处几坛美酒就是当时留下来得。不料今日和你在这里一起喝了最后一次酒。”

　　上好的女儿红，听说江浙一带，一家若生下女儿，父母便酿一坛女儿红，埋在地窖里，等十八年后女儿出嫁，便取出来招待好友，所以女儿红又常常被称为“十八年女儿红”。

　　李穷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狄风急忙将单掌贴在李穷的后心，将真气传过去，护住心脉。李穷道：“没有用了，今日匕首上有剧毒，而且早在数月前，我就中了巨毒。”刚在大厅里匕首虽被狄风击落，却也有擦破了皮，狄风扯开李穷的衣服，金丝软甲早已不见。心口那一块已然发黑。狄风心底一冷，说道：“看来，这世上只怕没有人能帮我洗脱冤屈。”转眼一想，自己这些年虽纵横江湖，逍遥自在，远遁大漠，愧对师父、师妹和师弟，世人瞧我多是怪异，我又何必担心多一个罪名。

　　狄风伸手缓缓将内力输入李穷体内，也强运着内力与花毒抵抗。一刻钟过后，李穷脸色渐渐转红，狄风才舒了口气。

　　李穷说道：“今日我必定是要死的，只是连累你担负着罪名。那刚才的黑衣人是谁我却不知道。我只怕不能帮助你了。不过我父亲告诉我说他生平有两位好友，或许可以帮助你洗脱罪名。”

　　狄风一听能帮自己洗脱罪名，心情大好，急忙问道：“如何才能帮我洗脱罪名？”

　　李穷道：“我父临终告诉我，我们李家自创业以来，便结下两位生死好友。只是这两位好友身在何处，我却无从得知。”狄风的心有低落下来。李穷说完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你若想洗脱这冤案，就须得照我说的做。我那幼儿由你抚养成人，等他长大成人，自然可以找他证据。我还可以赠你千万两黄金。”

　　狄风笑道：“莫说一千万两黄金，就是全天下的财富，都给我都觉得只是粪土。若是为了义，我却可以为此而死掉也无所谓。”

　　“狄兄，见谅。这些年与钱打交道太多了，人眼都变成钱眼了。”李穷说道。“你且吩咐，我狄风虽不为自己，也要为天下给李家留点种。”狄风知道李穷已经奄奄一息。古人云：大事之处方显大义。说的就是这个。“我那小儿此刻也在密室中，你往前走看到岔路口右拐。每走两步退一步，走十次的时候就可以比直走，会看到一堵墙，你先瞧五下，停一会再敲五下，就到了，见到我那幼儿和他生母，对孩子生母说一句‘画的眉又歪了’。就可以了。”狄风虽然对这句话感到诧异，却也没说出来。

　　狄风说道：“好。我虽不知道此事成功有几成把握，却也愿试一试。只是我想，若我不来这里，你这一切又如何安排。”

　　李穷说道：“这之中定是有天意安排，若是你不来，我自然也有别的安排。只怕……我儿取名一个孝字……愿他能报我杀身之仇……也算是孝顺……我……”这话还没说完时，李穷就没了呼吸。狄风倒了三碗酒，倒在地上。静息调养一番，按着李穷所说的，来到一个密室。

　　
　　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女子刚生育，脸色不好，警觉地看着狄风。狄风只是轻声说道：“画的眉又歪了。”女子听到此不禁失声哭了起来。原来李穷下午时就安排她母子两进了这里。清水食物都安排好。女子刚生完孩子，身体本是极度虚弱，却也得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狄风想到这里倒对眼前女子有些同情。原来这句“画的眉又歪了”，便是女子时常说是李穷的。

　　女子将孩子放在一边，拜了三拜说道：“一切拜托先生了。”女子先打开一幅画，画里有三个少年，一个书生打扮，一个却是商人打扮，另一个却只有背影，像一个剑客，高耸云霄的雪山，烈日下的大海。然后又拿出一封信交给狄风。

　　女子又说道：“我这苦命孩子，出生不到一天却要成为孤儿。先生，我这孩子还没名字。我没读过什么书，您帮忙取一个。”狄风道：“李老爷刚才说了，孩子名字救李孝，愿孩子长大之后能够报的家仇，也是对李老爷的孝顺。”

　　“孝儿，孝儿。”这一声中充满喜悦却也满含悲伤，“我只愿他活得开心，活得平安……。”女子从胸前抽出一把匕首，和李穷的那把一模一样，一刀刺进心窝，然后倒在了血泊了。她死去便是为了把所有的机会留给了小孩。

　　狄风目睹此种变故，只感造化弄人。只是襁褓中的孩子睡得安稳。狄风感到四肢渐渐无力，便盘腿而作运力相抗，加上之前中过这种毒。

　　其实这花毒算不上毒，只是一种极厉害的迷香，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消退。

　　狄风忽然被哭声吵醒，挣扎起来。将小孩放入篮子。狄风撕开信封，信里交代了密室的出处，以及数张银票。狄风将那幅绢画收了起来，提着篮子沿着信上的指示离开。

　　夜还未明，是黎明，却也是黑夜中最黑暗的时段。

　　狄风顺着密道来到一口枯井。从枯井中跃出，忽然听见吵闹的喧哗声。狄风提着孩子往院前走，才发现是一青楼。天色欲明之时，青楼虽然喧哗，也无入夜时分的嘈杂。

　　狄风溜进一房子，只见一女子此刻睡熟在床，点住女子的穴道，等迷香力道散去之后，方才解开女子的穴道。那女子惊恐万分，狄风道：“我没什么恶意，你知需要每日喂养这孩子便可。”那女子也是风尘人物，知道这银子赚得，也不多嘴，轻轻地应道：“这位大侠，留下我的性命，我必定感恩戴德。”

　　狄风出手大方，也过安稳地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只见李笑头发茂密起来，也变重了。他不禁想到若是和师妹能生一个孩子该多好，想到这里时却不禁闪过邢飘得身影。那夏浅雪的女子倒也喜欢这小孩。如此过了半个月。夏浅雪也偶尔说起外面的时，李家一家全部被灭口，倒是那些江湖人双眼瞎了。狄风不禁苦笑，这不白之冤也不知何年洗清。

　　夏浅雪有一天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地说道：“扬州城翻了天了，到处都是拿着刀剑的，说要抓那个狄风。他的人头可值钱了。”原来李家那天去的江湖人士，虽多是江湖上二流的角色，缺不乏几位有地位的，而且这些人门派纷杂，一时竟牵动办个江湖。一时之间江湖上风闻这件惨案，对狄风无不咬牙切齿。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四海之内江湖各大门派汇集扬州。

　　却说八月十六日下午，李家大厅的几十号人渐渐醒来，发现一片漆黑，眼睛疼痛不止。便是一片混乱，夹杂着哀嚎，和谩骂。有几人挣扎跑出大门，引来官差，官府一一安顿，直到半夜才妥当。次日各种信件像雪片一样飞散各地。原来众人识得狄风所用掌法和剑法，尤其是唐书，三年之前也是被同样一掌所击。而等到狄风本人跃起从黑衣人手上救人时，众人都失去了知觉。等到在密室里发现李穷时，一切事情就全部加在狄风身上。原本受李家恩惠的人，以为狄风只是盗宝，而如今听说李家被灭门，也不辞劳苦千里奔赴扬州。第二日，唐门唐书更是以唐门名义传书天下。

　　信中写到：

　　“书闻天下豪侠相聚而言：‘天下百姓，受恩李家。’李家德厚，其事昭昭，日月经天，河海带地，不足以比。然天道不常，好人死于非命，贼人觞而醉月。天下莫不寒心，道义何存？岂江湖混浊，无人清醒？

　　书，蜀中布衣，尘世过客。幼好诗书，自知禽兽异于人。禽兽，不知恩不明义。今双目失明，仍为侠义之人。唐门之内，凡能动之人。天涯海角，必诛此贼。

　　此贼狄青，鸡鸣狗盗之辈，然掌法独绝海内，轻功一时无人望其项背，然道义长存，天下英豪群起比诛此贼。

　　愿天下英雄九月初九扬州一会。”

　　信的意思是讲：

　　我唐书听说江湖侠士相聚一起时就会谈论：天下的百姓，都受恩于李家。（李家施恩天下，大家都是看到了得。你们还能站在一旁吗？）李家世代多行善事，广积厚德，他们的业绩，比太阳和月亮每天经过天空，比江河永远流经大地还要伟大。（进一步说李家之业绩）可是苍天偶尔打瞌睡了，李家死于非命（这里应该指李穷一脉，其余两脉散居全国经商），杀人的人却在中秋那天喝酒赏月。天下的人听到这件事情，没有不寒心的，江湖道义因这事已没人相信了吗？（你若觉得道义尚存，你就应该站出来暖天下人之心）或者说是江湖人人为非作歹，或者混混欲睡，没有一个人守护道义？（你若不站出来就是说是个混浊之人）

　　我唐书本是蜀中那个角落的一个普通人，幼时喜爱诗学，知道这个禽兽和人是有差别的。禽兽，是那些不报恩不懂道义的。（受恩李家的不报恩是禽兽，不维护道义的是禽兽）。我虽失明了，却还是个侠义之人。（还看得见的人，不知道你们还是不是侠义之人）我唐门之内，凡是能爬得动的人。即使天涯海角，也要诛杀这个贼子。（唐门也好，啥门派也好，都不要落后）。

　　这个贼子是谁？就是狄青，是个鸡鸣狗盗之辈，然而掌法还可以，轻功也不错。（只是个厉害的小偷）。天下英雄只要合起手来还是可以杀得了他的。（我们联手起来才可以搞死他的，不联手有可能搞不死他。）

　　我们约个日子，商量下这件事情吧。九月初九那天吧。

　　此信一出，各地茶馆，说书人更是添油加醋。原本许多不是狄风做的，也落到狄风头上。当年多少年男儿心里暗暗崇拜狄风，如今也是万分痛心疾首的。更是很多人不相信这件事情不是狄风做的。不论相信与不相信，都涌入了扬州城。一时之间，扬州城龙蛇混杂，风云暗涌。

　　天下利刃一时之间皆指狄风。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