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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琴香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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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里乾坤这一镖,从令人防不胜防的角度飞去,自料必中,闻声大喜。却不露声色,缓缓转身一看,却见那金钱深深嵌在一棵树上,哪见半点人影?

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他这夺命金钱,只要飞去,十年来还没见人从钱下逃生!

陇西三绝这时也跃出店来,见那枚金钱竟嵌在树上,不由齐声大笑起来!

“好个袖里乾坤,你也有失手之时!”

而这时袖里乾坤的脑中,却猛地想起了一个人,不禁失声惊呼道:“咦,难道,是平都鬼圣来了?”

仿佛印证似的,在店后,又传出了两声阴恻恻的“瞅瞅”鬼叫,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声,从屋顶上传出——

“还我命来!”

陇西三绝,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闻这声音也不禁毛发悚然,一齐厉声喝道:“什么东西,竟敢装神弄鬼,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见个高低!”

一阵怒喝,却不见回声。

几人茫然进屋,只见那店家与天心庄家丁,吓得抖抖索索的,在柜前缩成一团。那军官模样的老者,无动于衷的,吃着酒食。那剽悍少年,却饶有兴趣地望着屋粱,拍着手笑道:“是什么人,这么好玩?”

刚才袖里乾坤,本欲向陇西三绝暗下毒手的,见这老少二人生得怪异,又被刚才哭声慑住,便决计留下陇西三绝,在必要时,或可替自己挡上一阵。

当上,袖里乾坤敛神对二家丁喝道:“大庄主就要到了,你们还不快去迎接!”

两位家丁,被刚才那声鬼嚎,吓跑了三魂六魄。颤颤惊惊的走到门边,伸头向外望望,却不敢迈步。

陇西三绝,见刚才袖里乾坤失手,已存轻视之心,今见二庄丁模样,不山一齐大笑起来,道:“大星庄好汉,果然英雄!”

袖里乾坤闻言,大恼家丁不争气,双眉一皱,正欲发难,忽闻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官兵急驰而来,在店门口停下。为首一白面短须军官,对店家叫道:“店家,快将出几样现成吃食来,让兄弟们吃了赶路!”

店家正答应时,那军官忽然发现院中那辆青幔马车,轻“咦”了一声,急步入店。举座一看,见那老者与剽悍少年正掩面低首背对而食,忙跃步上前,向那老者一揖手,躬身道:“哈大人,属下奉抚台大人之命,前来请大人回京!”

另外十来个锦衣卫打扮之人,已在军官说话之际,将这老少二人围住。

陇西三绝,一向在陇中作那无本钱生意。乍见这队锦衣卫出现,齐皆一惊,暗自将兵器握在手中。

那老者见躲不过,只得转身站起,对那为首的军官道:“梅将军,请你代老夫回禀曾大人,就道老夫实是老迈无力,恐有负皇思……”

那军官陪笑道:“哈大人,只是下官奉抚名大人之命,要下官无论如何,必须将大人请回京去……”

那剽悍少年闻言,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梅浩成,咱爷爷已挂印封金,不作你那鸟官儿了!快回去告诉曾省吾,咱爷俩不尿他那一壶!”

那老者见少年出言鲁莽,忙喝道,“缪儿,爷爷跟梅将军说话,不许插嘴!”说着转首对那军官道:“梅将军,老夫实有难言苦衷,不能与你回京!请看在咱们共事多年份上,在曾大人前敷衍则个!”

那军官似对剽悍少年十分忌惮,喉结滚动一阵,却不敢变脸,唯陪着笑,对那老者说道:“哈大人,皇上待咱们不薄,咱们可不能产生异心哪!”

老者闻言,似有愧色,垂首不话。

那少年却一脚踢开板凳,骂道:“梅浩成,我操你先人板板!那皇帝老相,只差没把咱们杀绝,还说待咱不薄呀!快滚,休放鸟屁!惹得老子鬼火起,一把火将他那皇官烧了!”

一句话,听得那边袖里乾坤倏然变色,陇西三绝却拍手笑道:“痛快,痛快!”

那军官不敢与老者和少年动手,正下不了台,闻言一转头,喝道:“什么人,敢在此捣乱?给我拿下!”

一声喝断,早有六名锦衣卫欺身而上,将陇西三绝围住。正要动手。那剽悍少年却转身抓起一对巨锤,往桌上一放,对军官喝道:“梅浩成,快叫你手下这儿个三脚猫滚出去,休惹老子生气!”

这巨锤往桌上一放,便见那紫檀八仙桌,连晃几晃,差点散了架。场中诸人一见,皆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叫梅浩成的军官急对手下人喝道:“哈公子既然说了,你们不可动手!”

同时,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似不经意的,向老者前跨了一步。众锦衣卫忙收回武器,却并未退下。

老者见少年掣出双锤,急忙叫道:“缪儿住手,休得无礼!”

一急一怒,只觉眼前金星乱迸,一阵摇晃,立足不稳,差点摔倒。

梅浩成一见,趁时上前伸手扶住,右手扣住老者背上命门,立刻变了脸色,对那少年喝道:“哈缪,你若再胡搅蛮缠,本将军马上将你爷给废了!”

那老者背上被制,蛮不以为意,对少年道:“缪儿,你回去吧,让爷爷跟梅将军回京去!”

少年见爷爷被制,不由大急,叫道:“梅浩成,你好不要脸!有本事就跟老子真刀实枪地干一仗,暗中袭我爷爷,算什么好汉?”

梅浩成冷笑道:“本将军只求取胜,可不管用什么手段!哈缪,快将你手中之锤放下,不然本将军立即将你爷废了!”

哈缪大怒喝道:“姓梅的。你叫要敢动咱爷爷一根指头,老子立即取你性命!”手中之锤,却不敢击出,重重地往桌上一搁,那结实的大桌立即塌了一角。

袖里乾坤,本欲在此宴客,不想被这队官军赶来。怕误了自己大事却不敢正面与锦衣卫发生冲突,便对陇西三绝道:“三位英雄,不知对此有何见教?”

醉金刚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锦衣卫,闻问从腰间取出一对乌金锏,叫道:“那姓梅的,暗中伤人算什么东西,咱家陪你走一遭玩玩!”

跃步上前,却被两个使刀的锦衣卫斜刺一拦,喝道:“何方歹徒,看刀!”

醉金刚毫不畏怯、双锏一抢,立刻与两个锦衣卫战在一起。

巫云一见,冷笑着叫道:“以多为王,算什么好汉?姓梅的,吃咱一鞭!”

手中筒子鞭,隔空便向梅浩成打去。

梅浩成见巫云隔着老远大叫挥鞭,以为他装腔作势威胁而已,不以为意。却不知巫云这成名兵器,甚是厉害。看似长约两尺左右的竹鞭,却外坚内空,鞭内藏一线镖。对敌时多用戳、点、抽、打、劈、砸、撩、挂等技法,形似鞭锏,紧急时却能让鞭内线镖飞出,令人防不胜防。

巫云这隔空一打,鞭内线镖倏地飞出,向梅浩成井肩穴撞去。梅浩成大惊,躲闪不及,急将那老者一带,但闻“叭”的一声,那支钱镖,竟击中老者肩头。

巫云本想助那老者,不想巧弄成拙。急收镖时,竟将老者肩头之肉,拉下一块来。

梅浩成见势不好,一手继续扣着老者背上命门,一手抽出腰间之剑,手腕抖动,一式“天女散花”,但见满屋剑光飞舞,嗡嗡作声,喝道:“都给老子住手!”

陇西三绝一见他剑式,不由失惊呼道:“武当剑法?”

袖里乾坤更是吃惊不小,急问道:“尊驾与西门道长,不知是何称呼?”

梅浩成见镇住场中诸人,冷笑道:“本将军与西门老儿毫无渊源!你这先生,可是什么袖里乾坤?本将军在此捉拿朝庭钦犯,还劝诸位别染指才是!”

醉金刚听他说与武林泰斗西门圣无渊源,顿时放心,一抡乌金锏,叫道:“姓梅的,休摆那臭架子!老子一生,专与朝庭作对!你有本事,到外出去与老子一对一玩玩?”

巫云却对那受伤老者一揖,道:“老人家,咱巫云不小心伤了你老,不敢望谅有,只有将这狗官杀了再说!”

那叫哈缪的少年急忙叫道:“众位好汉且歇怒,晚辈爷爷在他手里,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那梅浩成闻言,更是得意,道:“本将军乃三司巡检游击指挥梅浩成,奉内阁首辅张居正老大人与巡抚四川都御史曾省吾大人密令,前来捉拿在逃钦犯哈共。尔等若不知好歹,染指其间,定是难逃死罪。还望各位三思!”

众人面面相窥,作声不得。

那老将军哈共肩部受伤,背部又被梅浩成所制,却毫不为意。今突然听梅浩成说出“首辅张居正”之言,不由一惊,昏浊的目光中,竟射出两道精芒,厉声问那梅浩成道:“你这厮胡说些什么?朝中,不是高拱大人辅政么?难道……难道……”

梅浩成冷笑道:“你那活,是前几天的事了,如今朝中,是张阁相主政了!”

那老将军仰首向天,长叹一声。皱纹密布的脸上,出现了极为复杂的表情。默然一阵,对梅浩成道:“梅将军,老夫明白其中原委了!请你即回京中上复张阁相,就说老夫这回去,决不负他所望!”

梅浩成笑道:“有什么话,你自去对张阁相说吧!现在,请跟我走!”

陇西三绝见梅浩成使强,齐皆上前一步。众锦衣卫见状,也逼了上来。

老将军哈共面色一肃,对梅浩成喝道:“事情紧急,岂容迟延?老夫这就赶赴叙府,或还来得及,尔快回京,告诉张阁相……”

梅浩成再度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我,还是走吧!”

说着,将按在哈共背部命门之手,又加上两分力道。

哈共大怒,眼内精艺暴涨,猛喝道:“你给我松手!”

随着喝声,右手急翻,去夺梅浩成平中之剑,左臂却一个“顶心肘”,击向梅浩成胸部。

梅浩成制住这哈共的致命穴位,故不怕他反抗。见他翻肘顶心而来,急将按在命门之手,用力一压,欲取他性命。寻常之人,若被他这一压,定是命丧当场。

不料哈共“哈哈”一笑,翻肘顶心,不但将他手中之剑夺去,且将他撞得连退三步,方才站稳。

只闻哈共笑道:“老夫横行沙场四十余载,从未失手,岂惧你这小辈?快去京中,告诉张阁相,就说老夫决不会负他!”

袖里乾坤与陇西三绝,在梅浩成顶向哈共命门之际,以为哈共必死,皆扭过头去,不忍看他惨状。

及闻哈共笑声,才回过头来。只见那梅浩成愣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手中之剑,却在哈共手中。

袖里乾坤与陇西三绝不由大惊,疑这哈共,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那少年哈缪见爷爷脱险,忙抡起巨锤,便向梅浩成击去。梅浩成自料难逃一死,双目一闭,不闪不避。

但闻“铮”的一声,梅浩成只觉一股飓风从左颊擦过,右脸一阵巨痛。

忙睁眼一看,见那哈缪,正睁着一双怪眼,望着他爷。而那哈共,竟被震得连退两步,方才立住。

原来,在哈缪巨锤击向梅浩成之际,被他爷爷将手中长剑挡了一下。巨锤一偏,只在梅浩成睑上擦了一下。而那哈共,却被巨锤反弹之力震得立足不稳,差点跌倒。

只听那哈共对哈缪道:“婴儿,且让梅将军走吧,咱也快走!”

众锦衣卫见爷孙二人要走,各掣兵器挡住,叫道:“反贼休走!”

哈缪大怒,将手中巨锤舞动,只听一阵叮当之声,众锦衣卫兵器,皆被巨锤荡开。只见那哈缪,十分恭顺地将爷爷扶上马车,双臂一振,身如大鸟跃上了马背。但闻辔铃叮当,不一会便消失在黄昏暮霭之中。

众锦衣卫皆持刀欲追,却见那海浩成摇手叹道,“这小子,打遍京华无敌手,咱们不是他对手,兄弟们不可鲁莽!”

陇西三绝与袖里乾坤见哈缪神勇,皆称羡不已。听梅浩成这么说,却认为他在替自己找面子。醉金刚不由笑道:“咱只听过霹雳金刀凌如风,曾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还未听说过什么人打遍京华无敌手!将军大人输了就输了,何必自找台阶?”

梅浩成闻言大怒,从地上捡起自己长剑,正欲发作,却听暮霭之中,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传来:

“皇天后土兮,…

道云深。

禹贡九州兮,

嘉我最仁。

助周伐纣兮,

封国江滨。

……“

声音悲壮凄婉。众皆不解其意,那梅浩成却倏然色变。

众自惊疑不定之时,只觉两股劲风自店外卷来。众人只觉眼中一花,场中已多了两人。

只见这两人青衣劲装,目光矍烁,太阳高凸,一见店中诸人,不禁一愣。两人眼睛,却落在梅浩成脸上。

梅浩成一见二人,立即使过一个眼色,却对众锦衣卫喝道:“走,快追!”

说着,与一干手下跃身上马,飞驰而去。

袖里乾坤一见所来二人,竟是失踪二十年不见踪影的桐柏双煞阮氏兄弟。在梅浩成出店间,袖里乾坤已发现他与阮氏兄弟擦肩而过之时,塞了张纸条在大煞百步追魂阮士雄手里。袖里乾坤暗自惊疑,脸上却不动声色,双手对二人一揖,笑道:“幸会幸会,不知是什么风,竟将两位吹来,得让老夫才见陇西三绝,又见桐柏二弟!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桐柏双煞,本是有为而来。刚才已用“天籁传沓”向凌如风夫妻相约来此店相会,欲雪那二十年前泰山之耻,同时夺取那武林称尊的梵天慑心琴。

不想一到店中,却见授命于他们的宫中一流高手——花雨剑手梅浩成满面青肿,率众而去。而店中,却意想不到的出现袖里乾坤与陇西三绝。其心中惊疑,并不下于袖里乾坤。

二人见袖里乾坤查询,知他阴毒无比,且背后还裁栽云手牛鸿彩,不敢得罪。大煞百步追魂阮士雄忙揖手还礼道:“久仰司马先生大名,幸会幸会!咱兄弟昔日与中州凌如风有点过节,今闻他要从南阳经过,欲给他添点麻烦。不想在此得遇先生,实是三生有幸!”

袖里乾坤闻言笑道:“那实在是太妙了!昔日二位与凌大侠泰山争雄,老夫未能目睹,实为憾事!今日,老夫可一饱眼福!”

陇西三绝见二煞与袖里乾坤寒暄,却不理会他们,心头有气。老大醉金刚便冷笑道:“当年泰山大会,咱兄弟却有幸目睹。双煞斗金刀,果是英雄啊!”

袖里乾坤那轻描淡写的一句,将双煞疮疤捅出,意在激怒二人。阮氏兄弟脸上,已挂不住。醉金刚这一火上加油,双煞心头,顿涌杀机。

二煞毒手判官阮士奇想喝道:“你这憨夫,是什么东西?咱家与司马先生说话,你岂因在此插嘴?”

袖里乾坤见状,忙上前装好人,对双煞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这三位大英雄,就是名震陇中的陇西三绝!”

大煞阮士雄冷哼一声:“什么三绝,姓阮的却还没听说过!三绝,可是绝子绝孙绝后的意思?”

三绝中老二摩云掌陈伦君一闻此言,顿时大怒,怪眼一愣喝道:“人皆说阮氏双雄如何了得,咱陇西三绝倒要领教领教二位判官笔的厉害——”

说着,力贯双掌,一式“平地风雷”,挟着隐隐雷声,向二煞击去。

二煞毒手判官见他一上来,便使出“金刚碎石”的摩云掌功夫,不敢硬接。唯使出八步赶檐轻功,灵巧地避开对方掌势,同时一式“见缝插针”,将手中判官笔,向陈伦君右掌间少阳经点去。

摩云掌一掌台空,竟将毒手判官身后木椅“轰”的一声,打个粉碎。见判官笔点来,忙将巨掌一缩,含胸拔背,撤步撅臂,一式“转身大履”,左手由下向上翻执毒手判官右臂,wωw奇書网右掌向毒手判官左肩拍去。

毒手判官就势群身,左笔随腰向右下转化,右笔却如灵蛇斜飞,点向摩云掌太阳穴。

这太阳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若被点中,岂不顿时了帐?

摩云掌忙撤步抽身,右掌猛抡,欲夺毒手判官右笔。

不想这一笔却是虚势。毒手判官见他上当,左笔已随虚而入,如一黑蛇,“啪”地一声点在摩云掌左肩上。

摩云掌觉左肩一麻,一条左臂顿时无力,掌势顿缓。毒手判官一式得手,两支笔,如两条灵蛇盘旋而上。摩云掌只觉眼花镜乱,眼看就要丧在毒手判官笔下。

醉金刚与筒子鞭见势不妙,一使锏,一使鞭,急步而上,皆欲替换下摩云掌,百步追魂阮士雄一声冷哼,道:“怎么,要以多取胜么?”声到人到,一对判官笔,斜窜而来。

刹那间刀光剑影,五人皆远起成名功夫,斗在一起。而那店家小二,早已吓得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就在这五人斗成一团之时,一队劲装大汉,整齐地走了进来,分列两边,齐声喝道:“牛庄主到!”

随着喝声,一乘华丽已极的桥子,由四名健步如飞的俊婢抬着,落在店前。

只见轿门轻轻一动,一个紫衣人,紫面虬髯,目光如电,出现在店中。

那队劲装大汉,立即躬身垂首,齐声道:“见过大庄主!”

紫衣人抬手轻轻一挥,众劲装大汉,齐齐转身,退到店外。

紫衣人见场中五人打斗激烈,不由皱起后头,对袖里乾坤道:“二弟,客人就要来了,酒席可准备好了么?”

袖里乾坤,虽没象那队劲装大汉一样,肃立相迎紫衣人,闻问也十分恭敬枪站起来,答道:“兄弟已吩咐店家准备下了!”

正在激斗的陇西三绝与桐柏双煞,虽已见这紫衣人出现,但因双方正在苦斗中,谁也难以罢手。

紫衣人背着手踱步看了一会,脸上现出不耐之色,对袖里乾坤道:“二弟,为兄见这几人功力相当,一时间谁也胜不了谁。我们在此宴客,这些人却在此闹得讨厌!二弟,你替我劝劝他们!”

袖里乾坤闻言一笑,转身找到店家,吩咐快备宴席。却从柴房,抱来一大捆劈柴,向地上一根根的掷去,每根皆插人土中。

场中苦斗的五人,开始还不觉得,但随着地上劈柴增加,各人脚下,竟一步步的身不由己,在场中转起圈儿来。只一会,便陷入一个奇怪的圈中,谁也打不着谁。

只听袖里乾坤笑着喊道:“陇西英雄与桐柏大侠,请看老夫薄面,不要打了吧!”

陇西三绝与桐柏双煞,皆当今武林成名人物,一疏忽,竟入了袖里乾坤道儿,陷入他奇门通甲阵中走不出来。正自运功护体,以求自保。听到袖里乾坤这么一喊,正好下台,各自罢手。

双方一收功,便见地上所布,乃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劈柴,所见之阵已是不见。皆暗骂袖里乾坤弄鬼,却不便发作。

这时店家,已在紫衣人的家丁协助之下,收拾好损坏桌凳,摆上酒席。

只见紫衣人向陇西三绝与桐柏双煞一揖,道:“在下洛阳天心庄牛鸿彩,欲在此宴一个贵客,众英雄既然在此相遇,不如一齐入席。不知各位,肯否赏牛某这个面子?”

陇西三绝与桐柏双煞,为刚才袖里乾坤所戏,心里虽然恼怒,但见牛鸿彩以礼相请,只得道一声“打扰”,坐到客位上。

百步追魂趁此空隙,悄悄展开梅浩成递来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事态已变,速至戎州。”脸上不由出现茫然之色。

这时,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劲装大汉急奔进来,对牛鸿彩躬身道:“禀告大庄主,凌大侠请到!”

 第四章 肉蒲团

却说凌如风夫妻,见笑弥勒与肉蒲团全力以斗,相互递个眼色,欲合力将肉蒲团毙了。正待出手,凌如风忽觉背后,似传来一极轻微的声音。

猛回头,见一无常恶鬼打扮之人,正悄无声息的飘来,伸出鳞峋白骨之手,向他背上琴囊抓来。不由一惊。一式“见风转舵”,反手就是一掌拍向白骨爪。

谁知这掌却拍了个空。

那白无常偷袭不成,不敢与敌。“瞅瞅”一声鬼叫,返身飘了开去。

凌如风见状大怒,一劈空掌,便对着那鬼影劈去。

这一掌是何等凌厉。呼的一声,击烈那无常背上。谁知这无常却借这一掌之力,似一缕白烟,直射进了林中。

这无常好俊的轻功!

凌如风不由火奇,不假思索,一式“风卷残云”,追了过去。

凌波仙子见事有异,怕丈夫有失,也急展凌波步,紧随而去。

但任是凌如风夫妻赶得快,林中已是杳无一人。

夫妻二人不由面面相视,作声不得。

在林中寻了一阵,哪见鬼影,眼看天色已暗,便寻着来路,去寻找马匹行李。但觉林中迷雾茫茫,一时竟辨不出方向。隐约间,只见一条小路婉蜒前伸。二人摸着走了一程,却恁地找不到来路,连马匹与那相斗的笑弥勒和肉蒲团,皆不见了。

正自着急,突然见眼前灯光一闪,便闻人声。

二人抬头一看识见两个俊婢,各执一灯笼,站在面前。

二俊婢见凌如风夫妻奇怪地望着他们,忙齐齐地道了一个万福,问道:“二位,可是中州凌大侠与凌波仙子?”

凌如风不由一怔,问道:“不错,在下正是凌如风!你二人是谁,怎认得我们?”

只见那两个俊婢满脸堆下笑来,道:“凌大侠与仙子英姿过人,一看便知。我们奉咱庄主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凌如风心中奇怪,凌波仙子已厉声问道:“是谁告诉你们,说咱们会到此来的?”

其中一婢忙躬身道:“是咱庄主吩咐,说是凌大侠伉丽旅途劳顿,已在前面太平店中备下一桌酒席,为贤伉丽接风。”

凌波仙子一听,忙道:“哦,你家主人,可是桐柏山阮氏兄弟?”

“桐柏二煞?”那婢女冷冷一笑,大有“桐柏二煞算个什么东西”之意,摇摇头道:“那可不是!咱庄主只是说,凌大侠与夫人,英雄盖世,大江大海都走过来的,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闻邀定会欣然而往!”

凌如风夫妻彼此对望一眼,知此一去,定会生出不少事来。刚才那笑弥勒与肉蒲团的事还未见结局呢,二人实在不想再招惹点什么麻烦。

可是,这俊婢主人,既然已说下这种话,不去,岂不会贻笑天下之人?想来那太平店,在南阳城中,定是个热闹非常之处,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凌如风因此点点头,道:“好,你们带路吧!”

那二婢举着灯笼,领着在林中走了半袋烟光景,便到城边。

这时暮霭沉沉,街道上甚是冷清。走过一条大街,一个转弯,便见到“太平酒家”那老大的招子,在夜风中摇晃。

二婢急走两步,抢到店前,便闻一声娇呼:“中州大侠凌如风偕夫人到!”

只见一个蓝衣老者,笑吟吟地迎出来,双乎一揖,道:“哎,呀,总算请到贤伉丽了,快里面入座!”

凌如风夫妻冷眼一看,并非桐柏双煞,却是洛阳天星庄二庄主袖里乾坤司马文生。夫妻俩不由大吃一惊。

既来之则安之。凌如风当下不动声色,也双手一揖,道:“凌某何德,敢烦司马先生设宴相邀?”

袖里乾坤还未答话,店中却传出一声冷冷的声音:“凌大侠可久违了!”

凌如风夫妻抬眼一看,只见裁云手牛鸿彩坐在一桌极丰盛的酒席前招呼自己。侧旁客位上,坐着桐柏双煞与陇西三绝。见凌如风夫妻进来,一双双精芒毕露的目光,齐齐落在凌如风背上的琴囊上。

凌如风这一惊,非同小可,场中三派高手中,任随一派缠上自己,已足是劲敌。如三派联手一起向自己发难,则夫妻二人,定会命丧此地!

但既已至此,要抽身退步已是不能。因此,暗暗向凌波仙子递个眼色后,凌如风一跨英雄步,昂首而入,双手向座中诸人一揖,道:“凌某不才,得蒙众位英雄相邀至此,不知有何见教?”

说着,与凌波仙子坐上右边客席,与桐柏双煞,正好相对而坐。

袖里乾坤忙敬陪未座,挡住店门。

只见裁云手牛鸿彩缓缓站起,一举手,两个俊婢忙盈步而上,执壶将两只酒杯斟满。牛鸿彩将两杯酒敬到凌如风夫妻面前,揖手道:“久仰凌大侠英名,如雷灌耳,今日始得相会,先饮了这杯再说!”

说着,举杯对场中诸人道:“来,为凌大侠赏光到此,干杯!”

陇西三绝与那袖里乾坤闻言,皆一起站起来,举杯对着凌如风夫妻说了声“请!”一仰头,一饮而尽。

桐柏双煞却大刺刺的坐着不动,两对怪眼充满敌意,斜膘着凌如风夫妻。

凌如风却按杯不饮,对牛鸿彩道:“牛庄主与咱中州镖局,素来以黄河为界,河水不犯井水。今凌某押镖过此,贵介引我们到这儿来,不知有何吩咐,尚祈明言!”

见二人不饮,牛鸿彩也将杯一放,对凌如风道:“久闻凌大侠一枝镖旗,走遍南北十八省,黑白两道中人无人敢动。不须凌大侠亲自出马,镖旗所到之处,万无一失。今却不知因为何事,竟要贤伉丽双双出动?牛某一时好奇,便来此相候,以图一饱眼福。不想在此,又遇桐柏英雄与陇西英雄,皆望凌大侠一示镖物,让我们开一开眼界!”

陇西三绝立即叫了起来:“是呀,上山围猎,见者有份!拿出来看看,让我们陇西之人也饱饱眼福!”

“众位英雄见笑了!”凌波仙子忙笑道:“咱夫妻二人,受人所托,解一部古琴过此,并非稀世珍宝,有什么好看的!”

双煞之一的二煞毒手判官闻言冷笑道:“能请得动十年不出山的泰山大会第一高手护镖,怕不是区区一古琴主人吧?”

“阮英雄见笑了!”凌波仙子忙道:“今咱夫妻受托之键,确系一寻常古琴。咱夫妻之行,主要是为到蜀中一游。”

陇西三绝中摩云掌立即怪笑道:“嘿嘿,区区一琴,竟能请动中州镖局主人,你们欺咱是白痴么?”

“就算是押了稀世珍宝又怎样,难道不成你还想劫镖么?”凌如风见摩云掌出言甚是无礼,忍不住冷笑道。

“谁敢劫泰山群英会上第一高手的镖呢!”百步追魂阮士雄一见琴囊,不顾梅浩成要他即赴戎州之言,冷笑道。

袖里乾坤见状,立刻见缝插针,火上加油道:“在中原武林,谁不知凌大侠一把金刀打遍泰山群雄无敌手?能得结交凌大侠,实是三生有幸!来,干杯!”

说着,举起手中酒杯,向大家劝酒道。

百步追魂有意在众人面前亮亮新练成的功夫,闻言忙举起酒杯,对凌如风冷笑道:“阮某不才,得遇天下第一高手,今倒要请凌大侠赏光一杯!”

说着双手举杯,向前一送,那酒杯打着旋向凌如风脸上飞去。

凌如风见这酒杯来势,缓急不一,知对方运上了诡异无比的阴阳手内功。不敢大意,忙将双手摇动,口中谦道:“不敢当,不敢当!”双手这一摇动奇+shu网收集整理,便见隐隐两股赤气在掌中涌出,向酒杯迎去。

那怪异飞旋而来之杯,被凌如风推出的阳刚之气一逼,顿时一蹇,只在空中打旋,再难前进一寸。

百步追魂那一推,已使出八成劲道。见酒杯被凌如风运功抵住,忙将体内真气,提到九成逼出。

只见酒杯在空中一顿后,又缓缓地向凌如风面前逼迸。

凌如风见状,也再凝神聚力,将九成功力逼出,将酒杯前进之势顶住。

一时间,但见酒杯在空中忽进忽退,二人竟先较起了内功。

二煞毒手判官见酒杯在空中旋转一阵后,开始缓缓向大煞百步追魂追去。便知大煞的内力,比不上凌如风精纯。刚一思忖,借二人较力之际,伸手在盘内拧下一条鸡腿,朝凌波仙子面前一送,道:“哥哥敬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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