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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琴香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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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如风又急将金刀,挡住醉金刚砸向李青蛾的乌金锏,急叫道:“大家快住手,听我一言再说!

醉金刚乌金锏指着凌如风道,“你又有什么话说?”

凌如风对李青蛾歉意地一笑,道:“姐姐稍待一会儿,待如风问他几句。”

说完,转首对醉金刚道:“唳大侠道是在南襄图道上,曾吃过魔琴的亏。凌某敢问,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醉金刚脸一红,不由大怒道:“姓凌的,你占了老子的便宜,还想让老子当众出自己的丑,想打趣老子么?”

一连三个“老子”,若遇半月前的凌如风,早是拔刀相向。

但凌如风遭一连串挫折,雄心已减。且见这事蹊跷得紧。当下忍气再问道:“凌某夫妻当日被你们逼得丢了马匹行李而逃,丢丑的是我们,怎么是打趣你?你说与武当四子吃了魔琴的亏,那倒底是怎样发生的?”

巫云的心较细。见凌如风一本正经的,不象是打趣他们。忙一拉醉金刚,问凌如风道:“难道,你真的不知发生的事?”

凌如风与凌波仙子皆茫然道:“难道我们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么?”

醉金刚见他们问得认真,不由愕道:“难道那魔音,不是你们发的?”

凌波仙子倏然变色,急进:“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说清楚呀!”

陇西三绝见他们真的不知,只得红着脸,将追赶他们时,与桐柏双煞、天星二怪、长白毒龙等在林中被魔音散了体内真气,倒地难起之事;略略讲了一遍。

凌如风夫妻听得双双变色,愕道:“怪不得武林中人,皆将咱夫妻二人当作武林巨孽,一直追逐不止,原来其中竟有这么一段误会!”

凌如风沉吟半晌,毅然取下背上琴囊,注与西门圣道:“晚辈实不知有这段故事,见众人一再相逼,所以出手相机,以致伤了武当三位门人。今闻见面三位英雄说明真象,倒是咱夫妻二人的不是了!现在,晚辈愿将此琴交出,任凭道长处置以谢武林!”

说着,解下腰向金刀,一并递给西门圣。场中群豪见凌如风如此,齐皆一愣。

西门圣肃色接过琴囊,却不接金刀,沉声道:“贫道适闻门下三弟子言及林中魔音,也疑其中有诈。今倒要看看此琴。如不是那魔琴,正好当着大家的面,一刷凌大侠的冤枉,”

说着,解开慧囊,取出盒子。见盒盖上封条完整无损,不由奇怪道:“是呀,你们来看,这琴盒根本未打开过,那林中魔音,怎会是凌大侠所为?”

驼丐张太华由惊道。“魔琴不在凌大侠手中,这可比在他手中还槽!以前,咱以为是敌明我暗。如今,倒是我明敌暗了!”

西门圣沉吟道:“这么说来,这托凌大侠送琴之人,倒是奇怪得很,为什么要在这时和凌大侠千里迢迢地送一部寻常古琴呢?喂,凌大侠,那琴主是用什么方法,竟让十年不走镖的你送这琴的?”

“这……”

凌如风脸一红,想那屠龙匕,乃武当前辈掌门之物,怎好向西门圣说出。

西门圣见凌如风神态尴尬,便道:“如不方便,不说也罢!”

这分明是逼凌如风说出个中原由。

这时一道灵光,突然在凌如风脑中一闪,不由失声惊呼道:“那托在下送琴之人,就是真正的魔琴主人!”

场中诸人闻言大惊,叫道:“凌大侠,此话怎说?”

凌如风急道:“回那托送琴之人所付镖资,乃是前古奇兵屠龙匕——”

说至此,见西门圣面色突变,凌如风也顾不了许多,接道:“咱夫妻一时好奇,哪有以这无价之宝作一平常之物的镖资的?所以也怀疑到那魔琴上面。私下相验,实乃一寻常古琴。也是奇怪。咱夫妻早想到蜀中一游,便趁此机会解开这迷团,所以接了这越镖。因放心不下,途径嵩山恩师处时,也请恩师查过,此琴实非魔琴,所以放心而行。如今想来,这镖资屠龙匕,乃武当前辈掌门与魔琴主生死相抢时失去之物。那托镖之人,既已获了屠龙匕,自然也得了真琴……”

西门圣激动地抓住凌如风之手,急问:“那屠龙匕现在何处?”

凌如风讷然道:“那屠龙匕,咱夫妻离开中州时,留给了女儿青蝉。如今,可能已在……在那长白毒龙手中……”

梦南柯见凌如风难过,急将话岔开,道:“家父早隐身翠屏山文书院,不问武林中事,怎会与那魔琴主人相识啊,那魔琴主托凌前辈送这寻常之琴与家父,不知是何意思?”

凌如风低头想想,仍是不解。不由焦燥地一把抓过琴囊,道:“现在,凌某也顾不得中州镖局信誉了!为咱中原武林着想,凌某今天就将这盒子打开,彻底检查一番!”

说着便要撕盒上封条。

西门圣急忙抓住他的手道:“且恻以贫道看来,这过中原由可能复杂得很!不如由我们大家一齐护着这琴,赶到戎州,见了圣手书生后,一道来解这迷吧?反正,这儿离戎州,也只一两天路程了。那魔琴主人是否已到戎州,还不一定呢!这样,一方面保了中州镖局声誉,所解之镖无误送到。另一方面,我们人多,如途中遇到麻烦,也可相互帮助。”

李青蛾忙道:“对,本人遇水镜上人之时,他老人家也是这么说。目前,他老人家已与神医张老前辈前往查访去了!”

众人闻言,齐皆道好。

是夜,几路武林英豪,齐宿在这江边小店中,皆化敌为友,各诉仰慕之胤不觉天明,便不再休息,齐齐的向戎州驰去。

这一上路,众人便觉路上情形,甚是不对:但见路上兵丁甚多,一队队的,皆往南开。众人不由疑惑。私下打听,这些兵丁,皆平夷将军刘显所部,受命开往蜀南去的。

丐帮三老一闻刘显名字,心中皆不是味。因这刘显早年乃丐帮赣中分舵舵主,因锦衣玉食呼僮唤婢大违丐帮规矩,被各分舵舵主联手将其逐出丐帮。不想凭他跟多臂熊所学武功,入蜀冒籍武生,从军陷阵二十余年,竟混了个平夷将军之职。丐帮之人提到刘显名字,皆以为叛帮之徒,羞于启齿。

陇西三绝却不知丐帮三老心情。摩云掌陈伦君率先叫道:“看呀,擒龙手刘显不是丐帮中人么?早听说他当了朝庭的大将军,有丐帮三老在此,此去蜀南,正好叨扰他一顿!”

双头丐闻言,心中甚恼摩云掌不惜人情,却不便发作;唯冷冷他说道:“擒龙手早被本帮逐出,已非本帮之人,陈英雄最好休提这叛帮之徒!”

驼丐却倒骑在那匹破驴上,从怀中掏出醉金刚用大力金刚指剪下的那半锭扁银,递向摩云掌,道:“陈英雄如缺银两,老花子这儿还有小块乞银,你拿去用即是,何苦去叨扰人家官府中人?”

摩云掌刚才那话,本是向丐帮套近乎之词。不想马屁拍到马脚上,闻二人讥讽之言,脸上甚是下不来,当下讪讪地道:“咱家只是随便说说,官府之人又如何了?咱家在南阳店中,还遇见一个官军,使的武当剑法,那几路剑,只怕快赶上西门道长了呢!谁又怕他了?”

这话说得更糟。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悄俏望向西门圣,怕他发怒。

西门圣却沉着脸并未吭声。此时,那魔琴与屠龙匕之事正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上。何况,他早就风闻被逐出门墙的师侄梅浩成投靠了朝庭。因此,听了摩云掌之言,沉默了好一会,方淡淡地问摩云掌道:“陈英雄,你可还记得那军官模样?”

摩云掌忙道:“那军官的四旬年纪,细挑身材,白面短须,自称是什么三司巡检游击指挥梅……梅什么名字,奉命捉拿钦犯,使的那套武当剑法,实是厉害得紧!”

醉金刚忙抢着道:“那姓梅的算什么?那个老军官让他扣住命门后,仍然可以一式将他击败!”

梅浩成的功力,西门圣自是知晓。连自己也需费尽力气,方能胜梅浩成一筹。能有什么人,能一式便胜了梅浩成?西门圣以为陇西三绝若不是故意阴损武当派,便是看走了眼或夸大其词。心中很不是味,却不愿在此时发作,唯冷笑一声,装作未听见。

梦南柯见这一行人,皆是当今武林响当当的成名人物,怕失了礼数,忙对西门圣道:“晚辈马快,不如先行一步,知会家父准备,以迎各位前辈!”

西门圣想了想,又对凌如风夫妻道:“贫道仔细想来,此去戎州,定是险恶。咱们一行人太多,招眼得很。不如你们二人打中站,咱们随后便到,以免打岸惊蛇。”

驼丐一收打狗棒,对西门圣冷笑道:“不过,咱花子还想领教一下道长的紫微剑法!”

凌如风想想也好,对大家道声“保重!”与凌波仙子双双驰马而去。

由于惦念着女儿安危,凌如风夫妻走得甚急。沿途上,所见往南开拔的军旅甚多,二人也不甚在意,唯匆匆赶路,只盼快到戎州交了镖后,寻访女儿下落。

二人循着大道,策马急行了几个时辰,将近正午时分,已然看到前面有一个较大的镇市。二人这才感到腹中饥饿,同时觉得坐下牲口,经这半日奔驰,也已乏力了。

因此,二人一带缰绳,向镇上驰去。

来到大街之上,只见这大镇颇为繁华。二人也无心观赏,信步向方便的一家酒楼走去。未迸店堂,小二已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躬身将夫妻二人迎人座中,随即牵过二人的马匹到后面小憩。

凌如风接过茶,偶一招头,向牵马的小二望去,不由大吃一惊,手中茶碗,几乎掉下地来。

原来,在店堂后面,有一大块空坝,那空坝两侧,放着尽列马槽,看来是专供过往客商的牲口加料饮水之用的,此际,正有一二十匹骡马,正在槽中饮水。而空坝当中,则停着不少辆车子。

在这些车辆中,停着一辆极其平凡的青幔轿车。

这类轿车,在中原各地随处可见,可谓平常之极,但凌如风在这偶一招头之时,却看到了车帘上绣着一个铜鼓徽。凌如风一怔之下,立刻想到了那神秘的托镖人——清溪秀士兰天野,正是乘坐这样一辆绣着铜鼓徽的青幔轿车到中州镖局来的。

魔琴主人在此?

车既然停在这儿,那么,乘车之人,也定然歇在这店中。也就是说,那个用一寻常之琴诱他前往戎州并在中原武林掀起轩然大波的魔琴主人,此刻正在这店中饮酒!

凌如风一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凌波仙子见丈夫突然间呆若木鸡,嘴底发白,持茶碗的手不停地抖动,甚是怪异。秀目顺着凌如风所望方向一看,看到那锈着铜鼓徽的轿车,也是愣了。

凌如风紧张一阵,勉强抑制住激动,悄悄拉了拉凌波仙子的衣袖,坐了下来。先左右一看,见这家酒店,规模甚大,前后共有三十余座头,倒有一大半,坐上了食客。

二人坐定以后,便开始悄悄打量酒楼上的食客。只见一大半皆是客商模样的人,为几文蝇头小利,正满口铜臭地谈论着各地行市,或讨价还价的争论着什么。还有三五个书生打扮之人,用之乎者也伴着几碟小菜正摇头晃脑地边吃边吐着肚内文章。再就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走方郎中,身边放着一串银铃和一个药箱,却是面泛菜色,一身俗相。还有一些,则是赶集来填肚的农夫。

凡在此店的食客,凌如风夫妻二人已然一一看遍,只是未曾看出有什么异人来。

不一会,店小二已送上一桌丰盛的酒菜,然而夫妻二人则吃得食不知味,只是一面吃着,一面留心观看周围变化。

二人正自纳闷,那辆绣着铜鼓徽的轿车既停在这里,却未见其乘车主人。忽见一个店小二走上前来,向二人躬身问道:“二位客官,可就是中州镖局主人么?”

二人心中一惊,知是有事。凌如风想想,道:“在下正是凌如风,不知店家,何以见问凌某?”

那店小二满面陪笑,道:“若是凌总镖主,有一位客官托小可带一点东西给你老人家,请你查收。”

凌如风心中甚是奇怪,道:“是什么东西?为何不亲自相见,却托你送来?”

店小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放在桌上,道:“便是这个!”

夫妻二人见这小包放到桌上时,发出“啪”的一声,很似沉重。二人仔细看时,却是一个小小的纸包。

凌如风接过,并不忙于解开看个究竟,问小二道:“店家,这包裹,到底是何人托你交来的?”

店小二忙道:“那位客官,看似一个文弱书生,只是那个书僮,好生吓人!五短身材,却宽得可解开为两人。那书生倒是一位阔爷,一出手就赏了小可一个银锞子。”

凌波仙子忙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店小二道:“就是刚才,在店门口,那位书生将小可唤过去,说是将这纸包交给凌总镖头后,总镖头定会赏小可……”

凌如风见问不出什么究竟来,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赏了小二,这才将那纸包,小心地拆了开来。

这一看,夫妻二人不由一惊。

原来,这纸中所包的,乃是一枚径约两寸的铜圆,铜圆正面,饿着一个铜鼓徽,铜圆背后;却是一个“令”字。

铜鼓令?

一见这个奇怪的徽号,凌如风就想到那引起武林浩劫的魔琴,背脊上不由升起一阵阵的寒气。

再看那纸包时,却还有一张请柬。上面用笔恭恭正正的写道:

铜鼓令出一统武林

恭请中州镖局凌如风总镖头于九月九日赛神日到九丝城参加武林盟主擂台赛切盼届时参加。

九丝城主哈大

凌如风看得甚是心惊,暗忖:原来,这魔琴主人名叫哈大,看来,并非中原人,倒象南蛮名字,怪不得这请柬写得不伦不类。这哈大,以为有了梵天慑心琴,便可以惊以自封武林盟主么?

凌如风心中甚恼,正欲将这请柬撕个粉碎,忽听得外面空坝之上,响起了磷磷车声。忙掉头一看,但见那辆绣着铜鼓徽的青幔轿车,已起程向外驶去。

凌如风急忙收起铜鼓令与请柬,向凌波仙子递个眼色,也顾不上吃饭,二人急急地结了饭钱,双双上马,紧紧地跟了上去。

青幔轿车出了镇后,开始急急地向南而驶,正是走向戎州方向。

凌如风夫妻心知,若车上所坐的真是那魔琴主人的话,以自己二人功力,万万抵不住那魔音的袭击。但是,一想到自己二人被魔琴主人一枝假镖,历尽千辛万苦,差点弄得家破人亡,二人便非要追上去,看个究竟不可。因此一策马,紧紧地跟在那车子后面。

二人正跟走间;只见前面路上,一个美貌女子骑着条毛驴儿,缓缓地朝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一个壮汉,看样子似是她丈夫。

那骑驴女子与轿车正要擦身相过之时,只见车中“呼”的飞出一支短匕,插入跟在驴后那壮汉之胸。随着那壮汉那声惨叫,车内飞出一个蓝衫中年儒生,伸手轻轻一抓,便将那骑驴女子拖进轿车,那女子,吓得惊呼“救命”,才叫一声便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立刻,车内传来一阵得意的淫笑声:“哈哈,这小女子挺够味的,够咱爷们亲热一阵了!”

凌如风在那蓝衫中年儒生跃出车那瞬间,已认出他正是前往中州托镖,自称为青溪秀士兰天野那人,自己差点被这兰天野搞得声败名裂不说,今又见他在这官道上白日行凶杀人,抢劫良家妇女,当下顾下得隐蔽,双脚一夹马肚,策马上前高喝道:“何方歹徒,竟敢白日行凶,难道没王法了么?”

车内那蓝衫儒生闻声,冷哼一声,笑道:“尔系何人,竟敢来管老子的闲事?识相要命的,快滚远点!

随着声音,车内挥出一鞭,击在马臀上。那马儿长嘶一声,带着马车急速驰去。

凌如风大怒,拔出成名金刀,急追而上。凌波仙子怕丈夫有失,也紧紧地跟在后面。

凌如风马快,只两鞭,便赶到轿车旁,举刀正欲砍向驾车之马,忽闻车内“呼”的一声,飞出一件物事。

凌如风只道是暗器袭来,是高人胆大,也不避让,只是横刀一隔。只闻“噗”的一声,那飞来之物击在刀上。立即炸开,化为一团蓝色的烟雾。

凌如风冷不防间,吸入一丝烟雾,立即感到不妙,知受了毒气。

急屏气举刀,用力向那驾车之马出去。却不防车内猛的挥出一鞭,“啪”的一声,差点将他手中金刀击飞。而凌如风此时,已感到胸塞气闷,在马上一晃,差点摔下马来。

凌波仙子见势不妙,左手一甩,将两只飞燕镖击向青幔马车,同时双足在马背上一点,一式飞燕掠水,飞到凌如风身后,在凌如风之马受毒倒下之时,一抄手挽住凌如风,急展凌波步而走。

但闻身后,响起一串响亮的笑声,随着那辆青幔马车,逐渐远去了。

 第二十二章 祸叩关闭之门

位处蜀南的戎州,扼三江汇聚之咽喉,控蜀、滇、黔律衢之要冲,物华天宝,地灵人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这一日,那戎西石门南夷古道上,一辆青幔马车急驶着。在这马车正前车帘上,用金丝绣着一个巨大的铜鼓徽。车的两侧青幔上,则绣着太极图、金山角与月亮组成的一幅幅奇妙的图案。

这辆马车由五匹神骏的白骥拉着,风驰电掣般地向着戎州飞驰。这车行驰神速,已令人惊奇;更奇的,却是那赶车之人,竟是两个妙龄女子。

这两个妙龄女子,皆在十六、七岁左右,跳足撮髻,髻上饰着名贵的宝珠。五彩斑衣上,文绣绚烂。而这两个女子,皆杏限桃腮,裸着白嫩嫩的双手双足。

好一对美人儿!

但是,这一对赶车的美人儿,却身挎强弓劲弯,腰佩饰以珍珠美玉的双刀,华丽至极的妆束中,却夹杂着十足的野性。只见这二女手中各执一长鞭,将那五匹白骥,赶得飞也似的跑。一看就让人想象,这坐在车中之人,一定是至尊无比!

这车行甚速,从马鸣溪渡过金沙江来到戎州城外,却并不进城。

那两个赶车女子,将车直赶至翠屏山下,双双跳下车,放开马,一人在轿前;一人到轿后,娇喝一声:“嗨!”将那轿车,轻轻地一提,那车身与车轮便脱落开去,可可的,变成一乘青幔轿子。

那两个驾车女子娇躯一弯,便将这轿抬到肩上,迈着白藕段似的双足。拾级而上,向翠屏山上奔去。

路上行人,见这两个白嫩嫩的小女子,抬着偌大的轿子,在石梯上奔走如飞,尽管吃惊地望着她们。

但见这石梯蜿蜒曲折,直达山顶。虽已深秋,但石级两旁藤蔓缠绕,绿树扶疏,古刹星罗,楼台密布,梵刹钟鸣,间以竹韵松涛,令人悠然神往。

才至山区,这山间已薄雾萦绕,草湿径滑。那抬轿二女,去势不由一缓。

便见那轿中,“倏”的飞出一鞭,疾快无比,“叭”的一声,在二女背后一扫而过,如灵蛇般的,又缩回轿内。

那二女一震,顿时又跳脚如飞而走,不过却已娇喘微微。

轿到山腰翠屏书院前面,轿中人一声低喝,那二女便齐齐刹步,轻轻将轿停住,躬身低首而立。

但见轿门一掀,踱出一个中年文士来,手执折扇,银白儒衫配着中等身材,缓缓地向翠屏书院踱去。

刚至院前峙立的一对钟楼前,便闻一声稚气的喝声破风而来:“先生何人,来我书院有何贵干?”

随着喝声,从那两个钟楼间,一边跳出一个小小的童子来,手执尘尾挡在这中年文士身前,两双机伶伶的眼睛,却在中年文士身上,逐一扫了一遍。

那抬轿的二女子见二童挡路,一式“鹤鸣清风”,身如两只五彩斑烂的火鸟翩然而至,伸出白藕般的手臂,便欲将那挡路的童子掀开。

二童手中尘尾,正欲对二女拂去,忽听那文士轻哼一声,那二女便猛一缩手,身子美妙地一旋,又回到文士身后。

那中年文士一摇手中折扇,笑吟吟地对二童道:“请转报你家主人,就说九丝城青溪秀士文仲前来拜访!”

二童瞟瞟带刀的两个女子,见这中年文士眼生,并非主人熟客,便道:“家师早已退出武林,不再与江湖中人往来,早已吩咐下来,凡武林人士,一律不见!”

文士冷笑道:“她二人乃我婢女,怎是武林人士?你们笑话了!贵主人不见江湖中人,连我清溪秀士,也是不见的么?”

二童细看这青溪秀士,但见他银衫飘飘,手摇折扇,很象一个读书之人。但却生得鹰眼鹤鼻,虽是笑着,却让人感到隐隐一种煞气在笑中回旋。因此道:“先生虽是读书人,但实对先生说吧,家主人近来身体不适,难以支撑见客。请恕罪则个!”

这青溪秀士见二童推阻,仍是一咪笑着,道:“圣手书生既然身体不适,咱只好自去榻前问侯了!”

说着便往里闯。

二童一听青溪秀士说出“圣手书生”四字,立即进:“你这先生说不是江湖中人,怎知咱家主人武林名号?”

因为,这圣手书生乃梦云亭在江湖上的名号。往来的文人墨客间,只知道他是从不参加朝庭大比的三江秀士。

那二童一边说一边伸出尘尾,欲阻住青溪秀士去路。

才一递出,只见青溪秀士手一动,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便觉手中一空。那两柄尘尾,已到了青溪秀士手中。

二童大怒,也不答话,双双出手,向青溪秀士腰间点去。

青溪秀士笑脸不变,手中尘尾一拂一带,轻轻将二童来势化开,脚下轻点便越过二童丈余远,双手反转,借势将两柄尘尾分别向二童甩去。

二童见尘尾带着疾风,“倏”的飞来,劲道不小,不敢硬接,吓得齐齐蹲身,欲躲过这一击。不料这尘尾竟怪异地一沉,分别插在二童高挽的发髻上。

二童遭此戏弄,顿时粉面泛青,恼怒至极。齐齐拔下髻上尘尾,正欲出击,却闻一声低喝从院内传来:“楚墨、锦笺不得无礼!还不快将客人请进屋来!”

二童一听这声音,顿时不敢动手,唯怒目盯着这青溪秀士。

青溪秀士闻声一看,但见一个白面长须儒生,身长约八尺,面如冠玉,丹凤眼,卧蚕眉,隆准方口,头戴纶中,身披鹤氅,气度雍容地出现在书院门首,对他一揖手道:“不知先生何方高士,光临寒舍,有失迎迟,还望先生谅肴则个!”

青溪秀士忙欠身揖手道:“在下九丝城清溪秀士文仲,久仰梦先生高德,如雷灌耳。今有一急事特来拜见先生!”

说着,便是一揖。

圣手书生见这青溪秀士刚才夺二童尘尾那一手,便知其武功,已臻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见青溪秀士执礼,忙展开踏雪无痕功夫,只见他身形未动,人已来到青溪秀士面前,长袖一展,将他下拜之势托住,欠身道:“先生快别客气,请里面用茶!”

圣手书生这一托,青溪秀士下拜之势,竟被他硬硬的托住,拜不下去。

青溪秀士趁机直身,道一声扰,随圣手书生向书院走去。

但见这翠屏书院一进三幢,前后并列,中间种满着奇花异草,两侧翼以廊房,古奇而清白,带着几分神秘。

在客厅坐定,待小童献过茶后,圣手书生方举手向清溪秀士道:“先生与九曲钓叟柳前辈,不知是何称呼?”

武夷山九曲钓叟柳云龙,乃当今一代隐侠,其武功如神龙不见首尾,高深莫测。因他愤世族俗,遁入武夷山九曲溪头,结一茅屋,终日坐钓,不问世事。却于那自然万物运动间,悟出一套变化无穷的拳术。这套拳看似平淡无奇,实却是返朴归真,一举一动间,皆臻化境。

梦云亭见这青溪秀士夺二童尘尾之式,大似九曲钓叟所创拳路中的“漫不经心招数”,故有此问。

青溪秀士见梦云亭只在一式中,便已看出自己的师承,不由暗自叹服,忙答道:“九曲钓叟,乃在下恩师。”

梦云亭闻言不由一惊:九曲钓叟看破尘世早已退隐。不少武林中人仰慕其名,前往武夷山拜访,寻遍山中,也未能谋上一面。十余年来,从未听到过他的一丝音讯。江湖中人,多以为他已去世。而梦云亭则认为,这位神龙不见首尾的武林前辈纵未去世,也定成闲云野鹤不再问世事了。不想今日竟有人寻上门来,自称是九曲钓叟弟子,并且一出手,便是九曲钓叟新创的拳式,这不由圣手书生心惊。

梦云亭略一沉吟,试探着向青溪秀士道:“柳前辈一生神龙不见首尾,多少武林中人欲谋一面不能,不想先生竟有幸成为柳前辈高足,可贺呀可贺!”

青溪秀士忙道:“先生过谦了!思师他老人家常对在下说起先生武全才,天下无双,用唐诗三百,汇武林百家精髓,已臻化境。故在下一回故乡,即来拜见!”

梦云亭忙道:“先生既是吾戎州人士,怎会到了闽中,有幸得遇柳老前辈?”

青溪秀士目透寒光,似有一腔悲愤,蹇首戚容道:“在下本戎县洛表一介寒士,因系…人,一直不得入仕。为此,在下遁到蜀北,结一汉家女子为妻,并伪称自己也系汉人,在那儿设一教馆,并凭胸中学识,考了一个秀才。本来应该见好就收才是,但在下又去参加了朝庭的大比,不想又中了举人。张榜之日,不想被巡抚四川都御史曾省吾帐下参军梅浩成认出。朝庭认为在下心怀不轨,传旨满门抄斩。在下一家八口,当时只得在下一人得幸逃出流落在闽中,偶幸得通九曲钧叟恩师收留。弃文学武三年,今始得回蜀中。承九丝城主收留,与城主之子哈大、哈二结义为兄单,共管九丝事务。城主久仰先生之名,思贤若渴,特命在下前来聘请先生共管九丝地方事务……”

说着,轻轻一击掌,便见那两个彩衣婢女将手中所捧的一盘一盒,双手过顶,跪献在圣手书生面前。

青溪秀士将覆在盘上的软缎一揭,指着盘中一块剔透玲珑的黑玉,对圣手书生道:“这块黑玉,名曰‘乌噗’,人若含在口中,能避百毒,城主令在下带来,请先生笑纳——”

见圣手书生眉头一皱,欲要推却,青溪秀士忙打开另一个盒子,现出一剑,对圣手书生道:“此剑,名曰‘青虹’,却是城主赠给先生作调度咱九丝城所辖三十六洞酋兵所用之信物。”

“乌噗”与“青虹”,乃武林二宝。寻常之人,连见一眼也是不可能。以这二宝相赠,可谓贵重至极。青溪秀士偷眼一看圣手书生,满以为他会受宠若惊,欣然拜受。

不想圣手书生笑是笑了,却没纳,淡然对青溪秀士道:“先生遭遇,梦某深感同情。先生因祸得福,能得九曲钓叟前辈授艺,可贺可喜!对九丝城主,梦某也是钦敬得紧!只是梦某天性疏懒闲怠,早将功名富贵置之度外,不敢承当九丝城主美意!”

圣手书生一边说,一边将乌噗与青虹推回,道:“此二宝,梦某无福领受,还请先生带回,另择高明才是!”

见圣手书生推却,青溪秀士不由急道:“咱城主远祖…候,周武王念其伐纣有功,御笔亲书‘夷中最仁’赐之,封上…候国,在这戎州世代相衍,自足自乐。不想为那孟获之变遭了池鱼之殃,被诸葛武侯施计赶到戎县那荒蛮山林中居住。咱…人,也自认命,在那穷山僻壤,自耕自食,聊以生存。不想自成祖永乐皇帝以来,官家不但用苛捐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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