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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琴香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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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夜明珠的光,香站举目向日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角落里,倚壁立着一具白骨,白骨胸间肋骨,泛出一片青黑。香姑好一会,才放开胆子上前细看。

但见这具白骨,头颅奇小,但四肢奇长,看去竟不是人类。

叶缕烟见香姑发愣,忙道:“几年前的那天,几位叔叔劫狱将我们一家放出,官兵追赶甚急。妈妈身负重伤仍抱着我狂奔。到这山谷时,终于因伤重昏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他死之前,妈妈要我一定记住仇家刘显的名字,就死了。我因饥寒交迫,也昏了过去。醒来时,已到了这洞中。姐姐所见这具白骨,是一只白猿,是它将我抱到这洞中养大的。不料在五年前,这白猿外出觅食之时,不小心被鬼圣发现追逐,胸口中了那老鬼一记毒掌,逃回来后,毒发身亡。留下我一个人在此,外出时总是胆颤心惊,怕被隔壁鬼窝的人发现,只好逃了出去。四处奔命,却到处受欺负。如今遇见姐姐,我就又有亲人!”

叶缕烟说着,高兴得流下泪来。

香姑听叶缕烟这么说一长吁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具白骨的肋间竟是一片青黑,原来是中了鬼圣的毒掌。

香姑这才仔细打量这石室,忽然发现,在石室正中墙上,一连串发光的珊瑚,赫然嵌成“鬼谷圣宫”四字,不禁大吃一惊,问道:“什么,这是鬼圣住的地方?”

叶缕烟摇头道:“才不是呢!我记事的时候,这洞中石床上,还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副骸骨。是白猿见我害怕,将它拖出去扔了。想来那副白骨,才是这儿石室的主人呢!那老鬼在称鬼圣,只能住在隔壁那十八层地狱中。却不知,就在这旁边,有一座真正的鬼宫呢!”

香姑听得大奇,忙问:“你在这洞中,除了那具骸骨,还发现什么没有呢?”

叶缕烟摇头道:“没有哇!我记得好象还有一把黑颜色的短刀和一本书。那把黑刀我见好玩,带在身边,后来不小心弄丢了。那本书没用,我就撕来揩……揩……”

他想说“揩屁股”,却因而对一个女孩儿,说不出口。

一听有一本书,香姑便猜测是洞中主人所谈武学奇书,上面定是记有惊世骇俗的武功。一听被叶缕烟撕了,不由失声道:“哎呀,可惜!你还能找得到没有完的么?”

叶缕烟摇头道:“没有了!最后的几张,我也是在离开这洞之时……用了!”

说完,叶缕烟红着脸,望着这石室最里面那角落。

香始忙顺着他的目光,来到那角落。但见那儿堆着一小堆干透的人粪,旁边皱巴巴的,扔着三张纸。

当下,香姑顾不得肮脏,捡起来抚平,合拢,只见第一张上面写道:

“仙师韩班姓公输字依智鲁之贤圣下篇第十二经曰:天罗地网法——冥天玉皇天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无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价……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号令……”

下面,还画着一个极其怪异的图形。香姑自幼随疙蚤笼,学过不少奇门怪阵,但对这公输班的天罗地网木法,一时却看不明白。当下放过,又看第二张时,却是公输班的藏身易容法下篇,介绍了藏身、易容。缩骨三法,后面画一个奇怪的图形。

香姑看了一会儿,也是不懂,只得放过一边。

又抓起最后一张看时,却是画的三式武功,分别为“孽海泛舟”、“阴河捉蹩”、“九天揽月”,一式比一式怪异。

当下,香姑按图上所示,一一比划着。不一会儿,竟觉指间,泛出缕缕黑气。

香姑心下大疑,却不知自己所遇,乃邪道中最厉害的“冥天夺命三式”。能承受其中一招的,当今武林中已无几人。

香姑这一比划间,见指问泛出黑气,不由失声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这么怪异,别是害人的吧?”

说着,将这画有冥天夺命三式之纸,撕了个粉碎,扔了。

她这一比划之时,叶缕烟已托起一只白玉盘,轻烟似的飘了过来,叫道:“姐姐,你肚中一定饿了吧?别划那些鬼道道了,吃点东西再看不迟。”

香姑低头一看,只见那白玉盘内,一只玛瑙杯盛着大半盅青莹莹的汁液,浓浓的异香扑鼻。香姑忍不住问道:“弟弟,这是什么?”

叶缕烟道:“我也不知,只晓得记事以来,这屋角那个玉眼前,放着这个杯盘。那玉眼偶有石髓滴出,落入这杯中,几年才能满满这杯子。我离这洞之前将杯中的石髓喝尽才走。三年了,这杯才滴这么些!”

香姑一见,便知叶缕烟所说这石髓,乃娘以前告诉她的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万载空青”。喝下半盅,便可平添一甲子轻身功力。怪不得叶缕烟不会武功,但奔走之速,竟出神入化,连天下最快的凌波步也赶他不上,想来定是经常喝这神髓,体内轻功,早已超过具有两三个甲子轻功之人。

香姑非常想吃,但嘴上却谦让道:“弟弟,这百髓是万载难逢的灵药,吃了可行走如飞。既然是你发现的,还是应该你喝才是!”

叶缕烟急道:“我以前已喝了不少了,现在我走的速度,已没人能追得上,再喝这东西也没用了,还是姐姐喝了吧!”

香姑见叶缕烟说得非常虔诚,想想,他的话也是有理。当下,也不客气,端起玛璃杯,一饮而尽。

这一喝下,香姑顿觉体内清凉,所呼之气皆带异香。不一会,便觉肚内哗哗直响,内逼甚紧。

慌乱问,叶缕烟已端来一个玉盆,放在香姑面前,道:“弟弟每次喝了这石髓皆会肚疼,姐姐请自方便,我出去一会儿!”

说完便转身走出石室。

香姑此时,已是内逼难忍。当下,也顾不了许多,解衣露出羞处,但闻“噼哩叭啦”的一阵响后;体内秽物秽气,排出了不少,顿觉神清气朗,身子竟飘飘然的,似欲飞去。

刚要穿衣。又觉内逼,忙又蹲下。如此三次,香姑只觉体内秽物秽气,竟排泄得一干二净,一时间说不出的惬意。

叶缕烟早知会出现这样的效果,回到石室中,见香姑高兴得直舞,他也满脸喜色的跟着欢跳。

香姑高兴间不知觉的又比划起冥天夺命三式,这次,指缝间竟不再泛黑气,不由得大喜。

只半天功夫,香姑觉自己功力大进,忍不住问叶缕烟道:“弟弟,姐姐的武功,较那鬼王如何?”

叶缕烟丝毫不会武功,闻问高兴地信口说道:“那鬼王的武功怎能与姐姐相比?他比姐姐差多了!”

香姑不由喜孜孜地问:“弟弟,你可知道去那鬼窝的路?”

叶缕烟诧道:“姐姐真的要去鬼窝?”

香姑忙点头道:“姐姐当然要去!那被压在十八层地狱中的梦公子,是姐姐最好的……的好朋友呢!”

叶缕烟只盼单独与香姑在一起,并认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听香姑这么一说,一张小脸顿时黯然。

香姑见叶缕烟这样,估计他心意,忙安慰道:“好弟弟,姐姐有了好朋友,仍是与你在一起的!还有,将这位好朋友救出之后,姐姐还想与他一起,去找害你爸爸妈妈的那个叫刘显的狗官,为你报仇呢!”

叶缕烟闻言,不由高兴道:“姐姐,咱们所在这鬼谷圣宫,与那老鬼住的鬼窝,正好相通呢!只是,那窝鬼儿子一点也不知道!”

说着,将那石床下面的一块石板揭起,对香姑道:“从这儿下去,有一条小道,可以直通鬼窝。”

香姑一见大喜,忽忙钻进去。叶缕烟忙取一颗夜明珠照着,在那床肚中一拉机括,但闻一阵“轧轧”之声,一块石板缓缓移开,现出了一个洞口。

二人刚钻入那洞,那块石块,又是一阵“轧轧”声,恢复了原位。

香姑回头看时,只觉自己此时,是立在一个山洞尽头。再细心的人,也难发觉这尽头上面,还有一间密室呢!

当下,二人凭夜明珠微弱之光,在洞中曲曲折折的,走了一会儿,便闻前面,隐隐传来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第十七章 无常鬼偷情

叶缕烟忙伏在香姑身边,低声道:“前面便是鬼窝了,姐姐千万别作声,那鬼王的耳朵可灵着呢!”

香姑当下屏气而行,与叶缕烟弯弯绕绕的又走一会儿,便见前面透出光亮,所行之洞,已到尽头。

香姑轻轻走了几步,与叶缕烟一起,伏在洞口,往外一看,所见景象,不由香姑大吃一惊!

原来,二人所伏之处,竟是一个巨大的石洞顶端伸出的一块岩石。二人俯伏在那儿,正可将下面大厅的一切,尽收眼底。

但见下面大室中,赫然燃着两支人油火把,两排青面撩牙的牛头马面,各执尖叉,分列大厅两旁。石壁上,吊着几条腌人腿。正厅的人皮椅上,坐着一个赭衣鬼王,一个大头,就如巨灵神似的。鬼王旁边,站立着一个青衣鬼判,阶下,立着黑、白二无常,一个执着招魂幡,一个握着鬼魂索。

再下面,立着十个形状狰狞的鬼使,想必是那鬼宫十殿阎王。

一见这阵式,把个香姑,差点吓得从顶上掉下来。幸好叶缕烟以前常来这儿,早已不害怕,轻轻的将香姑之手握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姐姐别怕,那些鬼看不到我们!”

这声音虽极低地附在香姑耳边说出,香姑才勉强听清,但那鬼王却似有所闻,奇怪地四下望望,道:“咦,本教主怎么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尔等中,难道混合了奸细?”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陷入一阵慌乱,群鬼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皆拔兵刃在手,如临大敌。

香姑吓得忙缩回头,与叶缕烟二人将呼吸轻到极至。

只见那鬼判急速地绕厅一转。这一转,已将厅中众鬼各唤了一遍,回来躬身对赭衣鬼王说道:“禀门主,属下已将他们逐一检视,没有生人混在里面!想来,是小鬼们快将那梦南柯解押来了。门主法力无边,己先闻到那姓梦的气味了!”

鬼王一阵哈哈大笑,声如夜枭。香姑与叶缕烟在洞顶听得,心旌竟把持不住,齐皆摇晃起来。

那鬼王一阵大笑之后,道:“咱鬼府深宫,到此来的,早没命了!倒是本教主多虑了。喂,那梦南柯给他爹写信没有?”

白无常忙上前禀道:“父王在上,孩儿回话。那梦南柯,让孩儿使尽了办法,差点把他弄死了,他也不肯写。”

黑无常也忙抢上一步,道:“那姓梦的还骂咱……骂咱……”

“嗯?”赭衣鬼王一瞪眼,两股绿光,竟激射而出,道:“这娃儿竟敢骂本教主?哼,待会老夫将他剐了!”

众鬼闻言,齐皆跳跃大笑。

正笑间,忽一夜叉奔前,朝上一跪禀告道:“梦南柯带到!”

但闻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鬼卒,将五花大绑的梦南柯推了进来。

就在梦南柯进门前刹那间,厅内的人油火把,顿时一暗,变得绿阴阴的,而群鬼们,皆露出狰狞之色,将墙上挂的腌人腿取下,你争我夺,撕扯着噬咬起来。

一时间,大厅内恐怖之极。

梦南柯在厅中刚一站定,那鬼圣已隐在一片阴影中,冷恻恻地间道:“小娃儿,凡擅入咱鬼门者,皆成本教主属下美食。你送货上门,至今未死,可知是何原因?”

香姑瞧梦南柯时,但见他玉面青紫,衣衫破裂,口角带血,定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闻那鬼圣之问,梦南柯昂首答道:“小爷不幸,坠入你鬼宫道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你小爷写情,叫我父亲与你交易,你却休想!”

那鬼圣阴恻恻地一笑,道:“你这娃儿,难道就不想出去?”

梦南柯昂首不答。

鬼圣见他不理,顿时大怒,一声呶哨,立刻上来两个小鬼,张开尖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啃梦南柯的髓骨。

好个梦南柯,昂然挺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他一张俊脸,却已痛得曲扭起来。只见那二小鬼一鬼啃一边髓骨,如耗子啃木头似的,“嚓嚓”有声。不一会,梦南柯髋股间,已是血淋淋的一片。

只闻那鬼圣问道:“娃娃,现在怎么说?如你再不写,本教主就叫小鬼一口一口的,将你吃了!”

因痛极,梦南柯牙关咬得“格格”直响,已无法张开嘴说话。

躲在洞顶上的香姑,早已花容变色,芳心如裂,一时控制不住,娇叱一声,从洞顶上跃下,伸手抓向二鬼。厅中群鬼,见一天仙般的女孩儿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时回不过神,皆张口瞪眼,愣愣的望着香姑。

香始就在这群鬼张惶失措之际,飞身上前一手拧住一鬼的脖子,用力一碰,“叭”的一声,两颗鬼头,顿时脑浆迸裂,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这两个小鬼,原来也是血肉之躯,经不得碰的。

群鬼失神之间,皆以为香姑乃下凡仙女,谁敢上前动手?

香姑一招得手,返身抱起梦南柯,便向洞顶跃去。

这跃,却露了馅。

原来这大厅,约有三丈余高。香姑与叶缕烟藏身之处,离地面也有两丈远近。香姑才饮了“万载空青”神髓,轻功已臻当今武林一流境界。若空身而上,自是不在话下。无奈她手中,抱着穴道被制的梦南柯,这一跃,便只跃到一丈高下,便已势竭而落。

群鬼见状,便知来者是为救梦南柯而来,而非神仙,立刻一阵怪叫,各执兵刀,将香姑围了起来。

香姑此时若要逃走,只须丢下梦南柯,向上一纵,即可与叶缕烟双双而逃,谅那鬼圣失措间,也不及追来。但是,香姑怎肯丢下梦南柯独逃?

当下不及思索,香姑一手抱住梦南柯,一手凝力待发,准备决一死战。

鬼圣自恃身份,见来者乃一个年轻女子展不肯现身动手。

黑白二无常好久不近女色,如今突见一美貌女子出现,立刻喜不自胜,“哇呀呀”一声鬼叫,双双上前,各执成名兵器对准香姑。那十殿阎王一见,也不甘落后,一齐围了上来。

见香姑突然出现,梦南柯更是吃惊不少,略一思索,在她怀中挣扎道:“姑娘,快快放下我,设法逃走;此地险恶,快跑!”

香姑见梦南柯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顿时泪如雨下,叫道:“小女子能与公子死在一起,莫大之幸!此生此愿已了,怎肯弃公子而走?”

那白无常听香姑之言,却讪笑道:“美人,你只管放心,本公子尚未尝鲜,怎么舍得让你死了!”

白无常嘴动手不闲,一只白骨爪,向香姑胸间抓来。

香姑一惊,急放下梦南柯,沉腕向白无常手爪削去。

白无常这一爪,本是虚击,竟在逼香姑放下梦南柯。见她上当,白无常爪子斜飘,一式鬼影婆娑,绕至香姑后面,白爪一带,已将梦南柯抓在手中。

香姑大急,正欲上前抢救,那十殿阎罗齐上,将她围到中间。

香姑大怒,使出疙蚤笼所传大阴掌法,一味强攻,欲脱围去夺回梦南柯。

却不想这十殿阎罗,皆是江湖上成名的魔头,功力皆近一流高手。被鬼圣网罗入鬼门后,又习得冥司掌法,功力又增不少。其中任何一人,已堪与香姑对敌。何况十人齐上,香姑那堪对手?

不到十招,香始便被这十殿阎罗,玩于股掌之间。随时一击,皆可要她性命。

只是,这十大阎罗,皆知教主的两个儿子好色至极,如将香姑毙于掌下,到时不但是无功,反倒有过。

因此,十大阎罗只是将香姑围住,你一拳我一脚的逗着玩。偶尔也偷偷占个便宜,在香姑身上摸上一把。

而这黑白二无常,将梦南柯夺过来后,只在旁边,看把戏似的先饱眼福,将香姑欣赏个够,却并不动手。

这里香姑焦燥,一时性起,招招皆使出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但除了换来一身香汗之外,毫无用处。

香姑性急间,不知觉的,竟将刚才在鬼谷圣官中所学武功,逼了出来。但见她双臂无比怪异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十殿阎罗顿觉一股阴冷至极的黑风如鞭抽来,被迫得东倒西歪。而香姑那美妙的身影闪动处,看似飘飘然的,却快逾电光石火,直上三丈室顶,轻描淡写的脱出了十殿阎罗拍出的劲力圈外。

此时鬼圣正泰然坐在人皮椅上,欣赏十殿阎罗围猎。猛见香姑使出这怪异的身法,不由大吃一惊,失声呼道:“孽海泛舟!”

叶缕烟本躲在顶边石后,正焦急地注视着厅中事态发展,苦于自己不懂武功,不能下去相助。

今见鬼圣失惊站起,叶缕烟以为鬼圣要去打心爱的姐姐,当下不顾一切,飞跃而出,一记耳光向鬼圣煽去。

但闻“啪”的一声,煽个正着,但叶缕烟却觉手掌发痛,这一耳光,竟似煽在石头上。吓得忙惜这一跃之势,脚尖点地,“呼”的一溜烟,又回到厅顶石后。手板心仍火辣辣的发痛,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但他这一记耳光,却又把鬼圣骇得差点闭了气。

当香姑使出那招“孽海泛舟”时,鬼圣便已骇然认出,这正是自己鬼门失传已久的、非掌门人不传的“鬼谷夺命三式”,满以为前辈掌门人出现,吓得差点跪下。

正在惊措之际,又见空中,忽然冒出一缕轻烟,不待他看清是啥,脸上已被掴了一记耳光。还没回过神,这缕轻烟又飘忽不见了,怎不吓他个半死?

但鬼圣同时又奇怪:这掴他耳光之人,轻功已足惊世骇俗,然而掌上之力,竟无半点内功。不由大疑。

此时香姑那直射而起的身影,已风飘然的、轻若无物地落下来。

鬼圣见香姑武功平平,却又会使只有鬼官掌门才传的冥天绝学,急忙叫道:“姑娘快请住手,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姑娘刚才那一式,是从哪儿学来的?”

香姑见鬼圣现身,一式得手,便不把鬼圣放在眼里,冷哼道:“哼,谁与你是一家人了?看招!”

声起掌动,一招太阴掌中的玉女穿梭,便击了过去。

鬼圣见她使出太阴掌,猛想起一个人,忙轻轻地避过,笑道:“姑娘且慢动手!那鄂西龙大娘不知与姑娘怎么称呼?”

香姑见鬼圣提起她娘时,狰狞的脸上,竟露出一丝亲昵。想自己的娘声名狼籍,与这老鬼不知有何关系,羞于承认是鬼圣所问之人之女,香始当下一声不吭,只管将那太阴掌不断向鬼圣击去。

鬼圣的武功,早超出当今一流高手功夫。当今武林中,只有嵩山少林掌门人水镜掸师、武当掌门人西门圣等谬谬几人,可与之为敌,疙蚤宠所传香姑的大阴掌法,岂能伤他?

因不知香姑所使鬼宫绝学,从何学来。鬼圣又忌刚才掴他一耳光之人轻功绝伦,倒不敢大意。一面轻描淡写的,将香姑攻来的大阴掌一一化去,一面暗中凝力,以应突变。

见香姑一味蛮攻,鬼圣忍不住再问道:“本教室久闻鄂西龙大娘有一女儿,年方十七,头扎九条辫子,人称九尾狐香姑,可就是姑娘么?”

叶缕烟见香姑一味强攻鬼圣,以为鬼圣打不过香姑,忍不住在顶上高兴地大叫起来:“姐姐,快打死这老鬼,将公子救出去!弟弟这里助你一臂之力!”

叶缕烟喊着,抓起身边一块石头,向鬼圣掷去。

那黑无常见刚才香姑,一式便击败十殿阎罗,已是吃惊。如今竟敢向鬼圣进攻,更是吃惊不小。他还不知道鬼圣刚才已挨了这时缕烟一记耳光之事。今突见室顶上冒出一个小孩子来,甚感怪异。及闻这小孩嚎叫间,竟毫无内力,不由放下心来。

此刻,黑无常见小孩掷向鬼圣之石,竟是毫无劲力,忍不住笑道:“哪来的小娃儿,且让本使提来当晚餐吧!”

说着一伸手,接了叶缕烟掷向鬼圣之石,舞动勾魂铁链,一式铁索勾魂,便向叶缕烟藏身处跃去。

黑无常跃上厅顶伸出之石,本是电光石火间的事,但那小孩已倏然不见。黑无常正自奇怪,突觉脑后风生,一只手掌已向他头顶上拍来。

黑无常躲闪已是不及,惊叫了一声“哎呀”,双目一闭,唯有等死。

却不知,这时缕烟见满脸狰狞的黑无常向他扑来,吓得向外一跃,却又不敢落在下面群鬼中,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子,又转回原地,不料黑无常此时刚跃上这岩石。叶缕烟这一跃回,正巧来到黑无常背后,要想躲开已是来不及,唯有伸出小手,向黑无常后脑拍去。

叶缕烟这一拍之力,就连寻常之人也难伤着,何况是黑无常?

偏这黑无常不知叶缕烟底细,见平空从后面拍出一只手,怪异之极,一生未遇,所以黑无常料定会被一掌击毙。对方掌未到,黑无常人已先瘫软了。

黑无常这一瘫软,便如一团活肉,被叶缕烟轻轻一推,便从岩上掉下,“啪”的一声,摔在厅中。好响!

黑无常一摔,虽然不致毙命,也跌得个头昏眼花。涨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却没胆量再跃壁间岩石了。

这时香姑久战鬼圣不下,越发恼怒,一味的只管强攻。不知觉间,又使出冥天夺命三式中的第二招。

但见她身形连间几闪,搅起一团黑雾,不等鬼圣回过神,已被她闪到身后,连香姑自己也不知是怎出手的,右手已从鬼圣两胯间伸进,捉住鬼圣那话。

“阴河捉鳖?”这一提,香姑顿时明白这一式的用处,甩手不及。

但是,纵然这样,那鬼圣着香姑这一握之力,也是痛缴肺腑,竟弯腰躬背,前挺后拱,一时间动也不敢动。

这里香姑正羞极。那十殿阎罗,为了救门主,竟一齐出手,团团将她围住,齐施杀手。香姑为自救,吐式也尽皆杀手。仓促间,冥天三夺命中最后一式九天揽月,又被她使出。但见她身子腾空,双臂一阵怪异地乱舞后,竟搅起,一团黑雾。

大厅中顿时天昏地暗,只闻“轰”的一声,十殿阎罗胸口,同时被狠狠一击,十人如遭雷击似的,皆齐齐后退几步,“哇”的一声,皆吐出一口鲜血。

幸喜香姑这致命的一击,是由十人分享。如若击在其中任何一人身上,这人定是当场吐血身亡。

香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无意间一招,竟具有这么大的威力。

一式得手,香姑正欲故技重施,将十殿阎罗毙于掌下。忽听白无常嘶声叫道:“小女子住手,如你再敢猖狂,本公子就立刻将梦南柯毙了!”

香姑闻声,忙收掌定睛一看。只见白无常手握一柄淬毒短刀,正顶在梦南柯腰上。这一惊,便不敢再动手。

这时鬼圣胯下那话,已经痛得好些了,见白无常一句话,竟能使香姑不敢再出手,心中大喜。勉强伸直腰,走到梦南柯身边,对香姑威胁道:“姑娘你现在听着,一切按我的吩咐办,不然,本教主先将梦公子废了!”

鬼圣说着,伸出一手,按在梦南柯后背命门之上。

香姑一见,花容失色,惊呼道:“先生不要伤了梦公子,有话好说!”

梦南柯见香姑这样说,急道:“香姑不要管我,只管出手!你如听这鬼圣的话,我们大家都是死!”

话还没说完,鬼圣指上,已加了一成力。梦南柯痛得大叫一声,顿时说不出话。

香姑见状大恸,急呼道:“先生住手,我愿听你的,只要你放过梦公子!”

鬼圣阴恻恻地一笑,道:“姑娘早如此说,不就没事了吗?”说着,一伸手,对准香姑,隔空点穴。

香姑此时,怕鬼圣伤了梦南柯性命,竟不敢避开,只觉气海一麻,腹内真气,顿时提不起来。

黑无常从洞顶摔下来之后此时已然痛过。偷眼望岩上,见叶缕烟正失神地站在那儿望着香姑被制,竟不知怎么办。黑无常当下阴恻恻地一笑,脚尖一点,再次向洞顶跃去。

梦南柯见香姑因痴情于自己,竟甘愿为鬼圣所擒,已是大急。今又见黑无常向无备的叶缕烟扑去,连忙大叫道:“小友快跑!”

叶缕烟闻声,吓得转身逃迸洞去。

黑无常这一抓,竟抓了个空,连忙跟着钻进洞去。无奈里面有两三条岔道,几下便被叶缕烟甩开去。

叶缕烟轻车熟路,飞快地赶到山洞尽头,爬进上面密室,反手扣上了机关。

黑无常在洞中转了一阵,不见小孩踪影,急召来一大群小鬼,在这洞顶上的洞道中反复查找。怎么也看不出通向鬼谷圣宫之道。倒怀疑那小孩会奇门遁甲,已上遁而去。却不知叶缕烟此时正在上面的密室中,正为失去姐姐哭个不住。

不言黑无常惊骇而回。却说鬼圣将香姑制住后,运鬼门奇功,将受伤的十殿阎罗一一治好,觉疲乏至极。

鬼圣当即命手下鬼卒,将香始与梦南柯,押去那十八层狱下关好,画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咒,以防备那奇怪的小孩驭风上遁来救二人。

却不知,叶缕烟不但不会弄鬼,就连普通武功也不懂,只是鬼圣不明白罢了。黑无常虽然知道,却因当着众鬼之面被叶缕烟打下地来,大大地丢了面子。因此不但隐瞒不说,并且将这小孩的武功,吹嘘得无比怪异。这样一来,似乎他受了这小孩一掌而没死,竟是大大的荣耀。

当下,一切安排妥当后,鬼圣褪下所戴面具,恢复了本来面目,赫然是一个六旬老道。鬼圣虽制往了香姑,但仍是疑虑重重。退回住室,想了想,召来两个儿子及十殿阎罗,吩咐道:“本教主今日所见这九尾狐所用招式,竟是从前代掌门起就失传的本教绝学。这三招,本是咱鬼门掌门人一人才懂的,不想这九尾狐竟会。在她背后,可能有本教前辈高人指点。你们不到最危急的关头,绝不能伤她。万一激怒了本教鬼谷先师,那时我们可是全都没命了。对那个姓梦的娃娃,你们也不可随便伤他。从他身上,我们或可索到那部称尊武林的魔琴。如今,本教主要出宫去,访一访这九尾狐的武功,倒底是何人所授,同时也察访一下魔琴下落。教中之事,就暂时委托勾魂、索命二人掌管,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而去。

这里白无常候鬼圣一走,想到此时鬼宫中,以己为尊,一颗淫心顿炽。

想那香姑,美貌无比,定是鲜美。此时不去尝尝,只怕一迟,先被兄弟黑无常抽了头去,那可就亏了。

白无常连忙唤来两个心腹鬼卒,叫将香姑从十八层地狱中提出,弄到他卧室里来。一面却急急忙忙的收拾头脸,打算先作了新郎官再说。

香姑自被打下十八层地狱里后,被鬼圣用鬼宫独门手法,点了几处穴道,与梦南柯关在一起。

香姑正暗自庆幸,能与梦公子死在一起。忽然来了两鬼卒,不由分说,将她的两眼蒙上,独自押出来,曲曲折折的,忽上忽下,来到一室中,才被取去蒙眼黑布。

香姑定睛一看,自己所到之处,与那些鬼洞甚是有别,显得较整齐干净。而在她面前,正笑吟吟的,站着勾魂使者白无常。

一见香姑到来,白无常便对两个鬼卒,使了个眼色。

这两个鬼卒忙一躬身,知趣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屋门。

香姑此时穴道被制,自是毫无办法可想,只有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只见白无常轻手轻脚的,将小门别上之后,转过身来,望着她,笑了起来。

香始见白无常望着她莫名其妙的狰笑,便知他心怀歹意。见白无常这副尊容,灰渗渗的面皮,倒吊眉,三角眼,不笑,还有三分象人。这一笑,竟然是一个十足的恶鬼。

香姑心中,不由一阵阵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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