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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韶华舞流年 完结全本-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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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不会误会了吧……目光注视着桌上的茶盏,祁溟月敛下了眼眸,他清楚那是何种滋味,即便明白对方心意,纵然知晓对方不会背叛,但对于所见,难免仍是会介意。

    就如他可以当后宫那些男女不存在,但对于登堂入室的宫妃,他却无法不去在意一样,当时若不是他在,那莲妃遇上的是父皇,结果恐怕不会比他所做的好,甚至会更凄惨也说不定,这一点他不曾怀疑,可对于那件事,他却无法再保持平日里的冷静,所以,他离开寝宫。

    想起昨日开始到今天,这一整日之间发生的事,再瞧了一眼暂居的房间,祁溟月的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不知这算不算冷战?没有争执,却已有一整日未好好交谈,更不言其他亲密之举,为了这些,听说御书房已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当祁诩天踏入房门,看见的便是少年独自坐在床边的身影,眼眸低垂,不知在想着何事,径直走入,把眼前之人抱入了怀里,他这才舒了一口气,“溟儿终于不再躲着父皇了吗?”

    虽然只是一日,对他而言却好似格外的漫长,溟儿在他怀中的感觉,让他念之欲狂,而今终于拥他入怀,那感觉好似珍宝失而复得一般,所有的躁怒都一并消去,抬起了祁溟月的脸庞,他重重的吻了上去。

    嘴唇被挑开,侵入他口中的舌让他不得不一同与之纠缠,祁溟月对祁诩天的到来并不意外,对这个霸道的男人来说,恐怕等到此时已是极限了,见到他第一眼所问的话里,也带着不满与些微的怒气,那是因为他离开寝宫避而不见,也是因为午间的那件事。

    他没有拒绝,在他唇上的吻便好似打算就这么继续下去,在唇上觉出一丝微痛的时候,祁溟月推开了他,喘息着靠在了床边,“溟月何时躲过父皇?”

    “搬出寝宫,连父皇都不愿见,不是躲着是什么?不见我,却在御花园内与他人奏乐起舞,溟儿可知道父皇当时真会杀了她,若不是你护着……”冷哼一声,祁诩天已在打算着,不论那女子由何而来,他都会让她后悔入宫。

    祁溟月摇了摇头,“并非躲着,只是暂时不想见而已,我不想同你争执,不想在气愤之时与父皇闹的不愉快。”这也是他未留在寝宫的原因,他需要冷静,一时冲动之时,往往会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对此他并不乐见,他与父皇之间,不该冷面相对。

    “不想见父皇,却与那什么珍儿如此亲近?溟儿难道是有意让父皇知道,之前那一晚宫妃擅入寝宫之时你的感受吗?若是如此,父皇已清楚的很了。”叹了口气,把面前的少年再度拥入怀中,祁诩天想到这一日,每每思及溟儿与那女子在御花园中的景象,心里便会涌上一阵杀意,若不是溟儿拦着,那个珍儿此刻早已同那堆石屑一般支离破碎了,也正是因为溟儿的维护,他会让她尝尝,何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怀抱他之人鹰眸中掠过的阴冷光芒,祁溟月对此早已十分熟悉,想当然的能够料到,这一回遭难的当是那个珍儿,轻笑一声,他对祁诩天所问答道:“父皇当真以为溟月会如此?与珍儿接近只是为了让你不快?”

    他是对寝宫的那件事有气,却绝不会用如此的手段让父皇也尝到与他一样的滋味,也不会牵扯进毫无关系的人,倒不是他心软,而是这整件事他根本无意闹大,后宫该在蒋瑶的控制之下,而不是尽皆杀绝了,父皇身为帝王,不会没有后宫,也不可没有后宫,杀去一批又换来一批,还不若控制好眼前的这些。

    “不论溟儿是为何与她接近,父皇都不准,就算是自私,我的溟儿身边只能有我,不能是其他人,相同的,若是溟儿不愿那些后宫存在,父皇可为你杀尽她们,我知道,寝宫之事让你十分不快,可是?”好似对活人性命完全不在意,祁诩天随口说来的话音里,带着祁溟月不会错认的认真。

    “寝宫里,本是与父皇相约,但踏入房内,床上却躺着衣不蔽体的宫妃,就在那张床上……”祁溟月此时说来,已不再有那时那般强烈的气愤,但听着他说话的祁诩天,却被他的话引来了更多的深沉怒火,那张床是他与溟儿日日相拥缠绵之处,在他怀中的溟儿种种风情都是在那里展现于他面前,退下了衣衫,喘息低吟,曾留下溟儿所有气息的地方,那女人竟敢就这么躺了上去……

    只是那么杀了,太过便宜了她。

    “父皇知道溟月当时的感受了?”从祁诩天的脸上,他都能觉出同自己当时一样的心绪,“见到那么一个宫妃在我与父皇的寝宫,自然不会愉快,不过全部杀了也不必,那一个我已动了手,眼下也只是一具尸体,但,若是还有此事发生……”到时他会考虑除了控制以外的方法。

    “不会了,父皇绝不会再让任何后宫擅入炫天殿,见了她的尸体,便知道溟儿心里作何想,溟儿心里有气,父皇亦然,若是再有发生此事,后宫便不必再存在下去了,即便大臣多言,父皇也会有办法让他们闭嘴。”想到溟儿所说的情景,他可以猜想得到当时溟儿感觉,即便是此刻,他也仍在后悔,未曾先一步到寝宫,让那个宫妃明白,那里不是她可踏足之处。

    那个寝宫,是只属于他和溟儿的地方。

    祁诩天与怀里的少年对视,眼中的阴冷仍未散去,垂首在他唇上亲吻,感受到祁溟月的回应,眼底才浮上了些许笑意,“父皇已换了寝宫里面所有的东西,溟儿可愿意随我回去了?”

    “溟月只是不想在那种情况下和父皇见面,并非不想见,我不想因为此事而对父皇有所怨言。”当时他最需要的是让心情平复。

    “这一回的事,是父皇的错,没让人看好那些后宫,不过父皇也有些委屈,谁让我眼里全是溟儿,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些后宫在做些什么,这才疏忽了,让溟儿生气,最后还是父皇心疼,溟儿需安慰父皇才是……”

    落在唇边的吻缓缓移向了颈侧,环在腰间的手也开始往下挪动,祁溟月可以感觉到拂过颈边灼热的气息,扬起了唇,对于他的父皇要做什么,他可清楚的很,一手往玄色的衣袍下探去,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父皇可知珍儿姓什么?”

    溟儿竟在这时候突然提到那个珍儿……微阖起眼,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他可还未忘记溟儿对她的维护,解开了祁溟月的衣襟,祁诩天将他压在了身下,唇覆上了衣下诱惑着他的白皙,语声深沉,“不论她姓什么,往后她都用不着了。”死人不需要名字。

    祁溟月低笑,他维护珍儿,只是因为她那时候还死不得,不过在知道了他所想知晓之事后,她的死活便与他毫无干系了,抬起手接着玄色皇袍上的盘龙扣,他缓缓说道:“珍儿姓甄,甄珍。”

    祁诩天闻言目光一闪,他自然知道宫外正为了何事热闹,也没忘记,那个在御书房内奉来点心,又阻了溟儿入内的妃子,“父皇明白了,便让她们多活一日吧,眼下,还是继续……”

    把手覆上了玄色的衣袍之下显露的胸膛,祁溟月唇边勾起了笑意,“自然是继续。”


番外 后宫风波9

    第二日早朝,大臣们发现君王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仍是心思难测,但终于不再让人战战兢兢的,不必担心自己一时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便丢了性命,张大人等几位大臣眼见于此,都暗自猜测,是否是太子与珍儿的事让陛下知晓了,陛下是在为太子妃的人选确定而高兴,这么想着,有人在朝议过后乐颠颠的走到了殿前。

    “陛下,既然太子妃已有了人选,这……为太子选妃之事……”张大人想到昨日在御花园中那郎才女貌的一对,便更为自己的做法而得意了,满心期待着座上的君王能够体察他对太子立妃一事的关切,也让他能有机会表现一番。

    “有了人选了?为何朕不知道。”

    在张大人的期盼之下,却听上面这么说了一句,抬头瞧去,只见帝王锐利的眼正半阖着朝他望来,那眼中的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悦。

    带着几分小心,张大人思虑再三,开口说道:“陛下可见了御花园内,与太子一起的那位姑娘?那是甄妃娘娘的侄女,名为甄珍,与太子殿下年岁相当,能歌善舞,性子也颇为率直灵巧,听闻不少年轻公子上门求亲,都被拒了,没想到与太子殿下却如此投缘,这实在是件好事啊,太子殿下对甄珍姑娘似乎也……”

    “行了,朕听腻了,这出戏你是要唱到何时啊,张遣——”几声敲击在皇座的扶手上响起,一声一声的让人心惊,祁诩天沉下了脸色,那个甄珍还有甄妃怀着何种心思,他和溟儿都清楚的很,而其中是谁在相帮着推波助澜,略加查证,结果已是明明白白的。

    不疾不徐的话语声,并不含怒,也不特别带着压迫,可就是那看似随随便便的问话,让张遣立时闭起了嘴,垂下的头低的不能再低,躬身站着,噤声不语,在旁的大臣见他脸色巨变,都明白了,陛下这句话中之意,显然指的就是张大人特别热心的太子妃之事,想起张遣近日的花销用度比之平日里多了不少,却毫不在意的模样,其中缘由,凡是在官场日久的,心里这么一盘算,便都清楚了。

    “陛下……臣……”张遣额上渗出了冷汗,紧张的张了嘴,没能说下去,心里还在挣扎究竟是辩解一番,还是索性认了错,承认自己是受人所托。

    没等张遣考虑完,皇座之上的男人已不耐烦的拍了拍掌,“刘易,把东西拿上来。”想起溟儿是为何生气,又是为何搬出寝宫,祁诩天往下瞧着的眼中又多了些冰冷的笑意,许是有些时日没整治这些个大臣了,有人忘了,哪些才是他们的本分,又有哪些事是他们管不得的。

    祁诩天的话一出口,张遣满是紧张之色,看着刘总管将手中一方木盒拿了出来,其他的大臣们见到刘易手中的物件,猜测着其中所放的是什么,不一会儿,刘易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盒盖,满满的珠宝首饰与搁在其上的一摞银票,让群臣低低惊呼了一声,他们没想到,甄妃出手竟然如此大方,为了让她的侄女成为太子妃,竟肯舍得拿出这么多钱财。

    “这是宫里所赐的首饰,这方木盒底下还有皇家的印记,”把手中的木盒往祁诩天手中递去,刘易站到了一旁,“陛下命臣去张遣张大人府中搜查,这便是查出来的物件,臣幸不辱命。”

    “张遣,你可知罪吗?”把木盒接到手中,祁诩天看着已经面色苍白的张遣,一想到是他将那个什么珍儿领到宫里,鹰眸之内又掠过了一丝冰寒。

    当日的情形他可还没忘记,在御花园亭内与溟儿站在一处,看似亲近的模样,即便事实不是如此,也让他对那个珍儿的存在耿耿于怀,更别提将她带入宫中,安排溟儿与她见面的张遣了。

    张遣低垂着头,连动都不敢动,他知道他们这位陛下的手段,不敢抬头,却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君王的那种高深莫测,比起明显的怒意更让人心惊,微颤着跪下了身,他思来想去,自己的罪名尚不算太过严重,还是早些认了的好。

    “臣知罪。臣不该收受甄妃娘娘的钱财,替她安排其侄女入宫以谋太子妃之位,臣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恕罪!”

    张遣跪地认罪,祁诩天拨弄着盒中的珠宝,没有发话,整个殿内只听见玉饰金银碰撞的声响,每一声都在安静的大殿内引出阵阵的回响,久久之后,就连与此无干的大臣们都为如此的气氛而心慌起来,更不言是张遣了。

    “恕罪?甄家在宫外私立名目,假传圣旨选妃,而你与甄妃私下授受,会与此事无关?朕问你……此罪你自己以为能不能恕?”薄唇上噙起一丝厉色弧度,悠然说来的话语声却充满了沉沉的威慑。

    哗啦啦一声响,搁在案上木盒被掷到了地上,满盒的首饰珠宝盒银票瞬间散落了一地,金器宝石,浑圆的珠玉,铺满在张遣的身前,一摞银票飞扬半空,却无人敢去多看一眼。

    张遣听到君王的话,跪地的身形顿时一软,本就苍白的脸色几乎泛出青来,甄妃的娘家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半点都不知情!本以为自己的罪名不重,可牵连上此事,即便只是小小的关联在陛下的转念之间都会掉了脑袋,可眼下,他不止是有所牵连,还收了钱银,哪里还说的清楚?!

    “陛下!陛下饶命!臣不知情!臣只是收了这些,甄妃娘娘要我促成甄珍与太子的亲事,臣想替陛下分忧,便答应了!求陛下恕罪!宫外之事臣实在是不知情!”

    张遣叩首不止,其他的大臣即便是平日里与他交情好的也不敢上前说情,宫外那件选妃的事本来有人也有所耳闻,但总以为是陛下暗中吩咐人办的,宫里这些年没添过新妃,陛下这么做也是应当,没想到竟是甄家的人擅自做主,这事可大可小,端看陛下是怎么想的,若是龙心大悦,自然便是件好事,若是不然……

    偷偷瞧着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张遣,谁都明白了,这回的事可没讨上陛下半点欢心,与此稍有关联的人都如此了,甄妃又会如何?纵使她的娘家是名门望族,其父又曾是朝中重臣,到如今他的话都举足轻重,可到了陛下这里,那些全不管用。

    有些心思转的快的已发觉了,近两年陛下在逐渐撤换老臣,换去了旧臣,换上新人,这回甄妃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来,恐怕是正合了陛下的心意。

    “这些东西是从你府中搜出来的,朕难道还冤枉你了?”祁诩天冷笑一声,“宫里的事该管的自有人管,收了不该收的,做了不该做的,便该受些惩罚,看在你往日无过的份上,免了死罪,投入地宫去吧。”

    摆了摆手,让人把已呆在原地的张遣拖了下去,祁诩天说的随意,好似已是宽待了他,满朝的大臣却有些没有料到,若是去地宫,还不若死了的好,陛下这回看似饶了张遣的死罪,实则却是重罚。

    相顾不语,群臣心里有些惶恐,原本与张遣聊过选太子妃之事的几位大臣,忐忑不已,也庆幸幸好自己与此毫无关联,想起那个珍儿,有人这才想起,平日这时候会在御花园内见到她,今日却没见半个人影。

    甄妃与那个甄珍,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大臣们都想知道,却无人敢问,朝堂之上,只见座上的君王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放下茶盏,祁诩天微阖着眼,唇边的笑意未减,在朝堂上解决了一个碍眼的,还有两个,不知溟儿处理的如何了……


番外 后宫风波10

    “娘娘,不好了!张大人在殿上被陛下问了罪,已经被投入地宫了!”

    后宫某处楼阁之中,甄妃正对镜梳妆,看着身后的侍女在发间插入一枚簪子,才要满意的点头,便听见冲入房内的心腹丫鬟这般喊叫。

    心里一慌,侧首间还未固定的发簪弄散了梳好的发髻,来不及训斥身后的侍女,她慌忙起身,追问道:“张遣怎么了?被投入地宫?何种罪名?陛下可还说了什么?”

    一连串的追问,那个前去打探的侍女还未来得及回答,便有个语声悠然的答了话,“私自在宫外选妃,这条罪名可不小,张遣认人不清,收受钱银私结后宫,也与此时脱不了干系,此刻已在地宫之内,至于你,莫非你以为父皇会不知你在外命人做的那些事?”

    随着话音传来,穿着白色锦袍的少年缓步踏入,黑发束起,发冠上系着帝王所赐的玉饰,眉目俊秀,透着沉稳,也带着几分冷然,站到了她的身前,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知你想如何了结?”

    “了结?了结什么?”散乱着发,甄妃想起宫外之事,心虚的反问。

    “你的性命。”一字一句答了,祁溟月说的随意,心里已动了杀意,眼前的甄妃,是她挑起宫外选妃,也是她撩拨莲妃擅入寝宫,又是她弄来了甄珍,意图摆布他选妃,不安于室兴风作浪,如此的后妃,留着便是麻烦。

    心里一颤,甄妃不由得退了一步,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女出去喊人,她没料到太子居然会来到后宫,听了他先前所言,她一时有些慌乱,见侍女出去祁溟月没有阻拦,转瞬便又冷静了下来。

    “太子殿下可是在说笑?那些事情与本宫无关,此处乃是后宫,旁人不可擅入,即便你是太子也是一样,太子殿下已然成年,如此擅入,不怕陛下怪罪?”强自镇定,甄妃听见后堂传来的脚步声,面色稍缓,佯装出了几分喜色,“莫非太子是来探望珍儿?”

    脚步声响起,甄珍从后堂出来,见了祁溟月便面露喜色,也觉出了气氛不对,朝着两人行了礼便站在一旁,顺着甄妃的脸色,又挨近了那位让她倾心无比的太子身侧,“太子殿下,昨日筝曲未完,珍儿还有歌舞未曾给殿下瞧过,不知今日……”

    “今日我有些东西要给珍儿瞧,”对她这么说着,祁溟月对着神色慌乱的甄妃露出了嘲讽的冷笑,“既然敢做,便该知道后果,私自在外替父皇选妃,此为死罪,甄妃娘娘不是不知吧?”

    带着嘲弄似的称呼,让甄妃不甘心的咬牙,想她曾经荣宠一时,却不料转眼便成了无人问津的弃妇,旁的宫妃也与她一样才让她忍了这许久,可随着时日过去,再不见君王临幸,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唯独皇后那里偶尔有陛下踏足,这不得不让她开始焦急起来,而今已是如此,到她年老色衰之时又会如何?

    慌忙的开始布置,打算冒险召些新人入宫,只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便可牵住君王的心,让她地位得保,也让皇后常常寝食不安的滋味,不是没有担心过此事属欺君,可想着到时候再向陛下解释,便一直没有机会言明,若是她坦承心意,陛下或许并不会如何怪罪,为后宫再选新人这难道不是陛下该高兴的好事吗?

    “太子在此不知陛下可知道?”仿佛握住了祁溟月的把柄,甄妃已完全镇定下来,“方才我的人已去喊了陛下过来,此事我定会向陛下解释,太子要问我的罪,还不如先担心自己如何对陛下说吧。”

    自古以来,无论皇子如何受宠,成年之后踏入后宫便会被君王猜忌,即便是自己不碰的东西,帝王也是不容旁人去碰的,只要她说的含糊一些,即使是太子,也未必不会被陛下猜疑,就算陛下真的不曾误会,她也可乘此机会好好解释,说予陛下知道,她可是一心为了他好。

    甄妃的打算全落在祁溟月眼中,对如此的后妃,或许只有她死了才能安分一些,心里的杀意又浓了几分,他站在一边,觉出甄珍痴望注视的眼神,侧首安抚的微笑,眼中若有所思。

    甄珍是被甄妃利用的工具,十多岁的少女,对宫内那些黑暗还全然不知,原本想用天音套出她的话,不料那日在凉亭内只是随意探问,她便将家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了奉甄妃之命家族内开始替宫里挑人填补后宫的事,甄珍对他的心意表露无疑,只可惜……她所喜欢的不过是她以为的太子殿下。

    “这里朕可是许久未曾来过了,人呢?”门外话音随着脚步一起响起,只见帝王迈步行来,朝里瞧了一瞧,露出了笑脸,“原来在此,若非此处有事,殿上早朝不会这么快便散了。”

    陛下果然来了!甄妃欣喜的快步迎上,闻言顿时安了心,陛下听说此处有事便连忙赶来了,岂非表示她并非已被遗忘?这回选妃之事或许便可这么了了。

    如同未曾见到走来的甄妃,祁诩天与她错身而过,径直走到了祁溟月身前,“此处父皇已许久不曾来了,若不是溟儿,今日是不会来的。”

    担心此前之事祁溟月还未消气,祁诩天话中带着解释,直到他的话落音,甄妃停了步,从背影上看不出此时是何神情,但想来也是十分精彩的,祁溟月眼神一转,听出他话里的一丝,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处的事快些解决了,近日麻烦已够多了。”而这些,全是后宫里的这一位甄妃所挑起。

    从祁溟月眼神和话中觉出了他的心思,祁诩天颔首,“溟儿如何打算便只管去做,父皇没有意见。”转头看着挨近祁溟月站着的甄珍,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色,“可是打算全解决了?”

    祁溟月摇了摇头,瞧见祁诩天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离得甄珍远了些,贴近了他身旁,“甄家属名门,在朝中也有些声望,留得性命,抄了家投入狱中便是了,除了她,”指了指甄妃,他继续说道:“溟月不想放过。”

    是她挑起了这些事端,让他与父皇这几日都没有好过,若是他要放过她,恐怕父皇也不会答应。

    父子两旁若无人的商讨着如何处置此事,说着便已做好了决定,要取甄妃性命,甄珍惶恐不安的不知该做些什么,甄妃闻言连忙转身跪在了祁诩天面前。

    “陛下!臣妾冤枉!”散乱着发鬓,她跪在君王脚下,语声中已带着哭音。

    “噢?冤枉?你倒是说给朕听听。”祁诩天负手而立,似乎对她的话很有兴趣,一旁的祁溟月似笑非笑的瞧着地上跪着的甄妃,知道他的父皇正在把甄妃这出戏当做消遣。

    “臣妾承认,是臣妾要求家中父兄召选女子入宫,虽然未得陛下授意,属于欺君,可臣妾心中全是为陛下打算,这些年陛下甚少踏足后宫,即使偶尔过来也只是去皇后那处,臣妾以为陛下对臣妾等都厌倦了,这才瞒着陛下,着手此事,本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想到太子殿下先行知晓了,闯入臣妾宫内,意图要挟……要挟臣妾……”

    “要挟你做什么?”上方带着笑意的话音轻柔,仿佛正期待着她说下去。


番外 后宫风波11(完)

    甄妃想到先前君王入内只冲着太子而去的态度,再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没有温度的视线,上方传来的话音虽然轻缓,却让她觉出了危险和不祥之兆,张着口,却是不敢再言语下去,这才发觉,若是她想赖太子做了什么,恐怕结果不是太子如何,而是她会生不如死。

    “臣妾该死!太子要臣妾认罪,臣妾只盼着陛下能为我做主,这才命人去求见陛下,求陛下看在珍儿与太子的情分上,饶过臣妾之罪!”甄妃想到前几日甄珍所言与太子相处融洽,再看今日,太子对甄珍的态度,让她顿时决定下个赌注,只要太子与甄珍当真有几分情意,或许看在甄珍的份上,她这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你确实该死。”听到甄妃再度提起甄珍,祁诩天失去了耍弄的兴趣,敛起了唇边的笑意,狭长的鹰眸里满是阴戾之色,“贿赂张遣,为太子妃之位拿出那么多金银,你倒是舍得,后宫所有空悬之位你可是都想包揽到甄家?莫非你是打算独揽后宫,利用外戚掌权?”

    甄妃闻言身子一软,她哪里想过这许多,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为将来做打算,哪里敢有那些想法,“不敢!臣妾不敢!陛下!臣妾没有!”

    几乎是匍匐在地,甄妃头发散乱哭的花容失色,连抬头辩解之力都没有,她没想到,擅自在宫外选妃之事只是让陛下不快,未及问罪,提起了甄珍的事,却惹得君王扣下了这个罪名,难道她今日真是有死无生?!

    甄珍在旁乱了心神,悄悄走到祁溟月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抬起的脸上满是哀求之色,她没想到她入宫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在旁听了,已知家族定会遭难,姑姑眼看便要被问罪,她只得盼着太子能心软些,从之前来看,太子对她尚算不错,听闻太子从不对人假以辞色,对谁都是有礼疏离,对她却抚筝奏曲,温柔相待,让她本就情丝萌动的心彻底陷入。

    就如她所想的最完美的男子,如此的太子,该会看在她的面上,为姑姑求个情吧,小心翼翼的去瞧身前的太子殿下,甄珍满怀希翼,待抬起头,所见的却是一双淡若无情的眼。

    “先前说过要给你些东西瞧,这会儿便是了……”对着拧起了眉的祁诩天安抚的微笑,祁溟月转头对甄珍这么说道。

    “难得溟儿动手,父皇可要好好看着。”知道祁溟月之意,祁诩天总算缓下了脸色,扫了一旁不解的甄珍一眼,眼底露出了几分恶意的浅笑,他想知道,见过了溟儿杀人的模样,这个珍儿是否还会用如此痴迷的目光看着溟儿。

    甄妃仍在地上哭喊,祁溟月径直走去,望着脚下神情狼狈的女子轻轻问道:“不知你想如何了结?”

    同之前一样的问题,问的是如何了结性命。

    甄妃神色恍惚,不敢相信太子居然此时就要动手?!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手已朝她脸上抚来,“既然不回答,我便替你选了吧。”

    在白皙的手触到她脸上的那一刻,祁诩天冷哼一声,“溟儿还不快些。”

    “父皇别急。”祁溟月轻笑,他的父皇心里在介意什么,他哪里会不知道,抚去甄妃脸上的手骤然扬起,一道七彩光芒如丝如帛,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缠上了甄妃的脖颈,绞起的光带如藤蔓,也如蛇蟒,缠绕在脖颈上,饶过窗栏将甄妃的身体高悬,随着祁溟月的扯动,发出了嘶嘶的嗡鸣。

    甄妃双目圆瞪,喉间的血色不断溢出,未扯紧的七彩丝帛如白绫沾染了血液,却未染上颜色,顺着半悬的部分,血线不断蔓延,到了祁溟月指尖才滴滴落下,而在她身前站立的少年看着手中血色,却没露出半点动容,唇边浅笑未减,眸色冷然依旧,挟着旎狐在指尖,满身冰冷杀意。

    甄珍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口,看着他一点点扯紧了那条古怪的利刃,而甄妃颈边的血口越来越大,被血污沾染的衣衫不断晕开猩红之色,喉间已能看的出血肉断裂,咕咕冒出的鲜血涌动着,流淌而下,到了他的手中,满室血腥之气,而让她爱恋不已的太子此时转过了头,不冷不热的目光透着几分笑意,“饶你性命已是宽待,莫非你想像她一样?”

    脚下一软,甄珍只觉一阵晕眩,满眼的血色,满腔的腥锈,还有祁溟月的话语,让她再也无法压抑心底不断涌上的恐惧,颤抖着后退了几步,一阵哭喊,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甄珍吓昏过去,祁溟月轻笑,世人总被表象迷惑,甄珍对他不过也只是迷恋罢了,经过此事,该会少去一个麻烦,父皇也该不会再为这个甄珍而不快了。

    收起了旎狐,甄妃被血色浸透的身体顿时落了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差不多已算是一具尸体了,走向祁诩天,祁溟月问道:“此处解决了,宫外那事父皇打算如何?”经过甄妃这么一闹,他本意想放过甄家,恐怕父皇是不会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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