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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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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把自己的小儿子赵舜早早派到了“京城”,携带西北各种奇珍异宝,分别拜会京中的蔡京、李纲、布青衣、王黼、高俅等大佬,运动争取“禁军大统领”一职。

赵轻侯膝下两子一女。

长子赵荛,以嫡长子身份,统领三十万精甲镇守边西,将来世袭侯爵、镇西大将军,自是非他莫属;次子赵舜,现在“京师”走动门路,对“禁军”虎符志在必得;小女儿赵禹乃侯爷红颜知己“蝎娘子”仇萱遗孤(参见《别离钩》卷第二章),虽非亲生,但侯爷夫妇视如己出,宠爱有加。

赵禹现在就和养母楚小腰一起依偎在养父赵轻侯怀里,和养父母小声说着贴己的亲密话,赵轻侯左拥右抱,娇妻爱女,大享艳福。

八条宽肩窄腰的壮汉脚步渐缓,那顶大轿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停在内外部已粉刷装潢一新的“凉城客栈”大门前。

“七十二飞云骑”精健西北少年雁翅般分列在道旁,道上早已铺上红毡。

冷墨来至轿前,低声道:“侯爷,‘凉州’知府海大人迎接军驾。”

风和日丽,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这一天是七月七日正午,“镇西大将军”世袭“安乐侯”赵轻侯,终于在万众瞩目下,一行车驾到了“凉城客栈”。

在“凉城客栈”三楼“风”字号第七个房间里,一份资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之间传递着:

赵轻侯,太宗嫡系,当朝太后外亲。

他用兵西北,屡抗“西夏”有战功,世袭侯爵,以此为荣,他自号“轻侯”,不过是对外一种姿态而已,而且在有意无意间点出了他所袭的爵是“侯”;

他的身高八尺五寸,面貌姣好,穿着打扮极讲究,美食、美酒、美女、名马、华服、珠宝,都是他所钟爱的;

他师承“少林”,拳剑双绝,与“四大神僧”行辈相若,“少林俗家第一高手”的名号,实至名归;

他自命风雅绝俗,有关钱财的事,他从来不闻不问,却最喜爱黄金珠宝。

“你的手下可以背叛你,你的女人可以离开你,只有金钱才是永恒不变的。”他说:“这个世上,绝没有任何东西比金钱更真实、更可靠的了。”

他是佛门弟子,他心怀慈悲,他从不杀生,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愿去踩死,他却在一夜之间屠杀了三万“党项”牧民,用血染红青云路,一将功成万骨枯。

看完手头的资料,沉中侠又叹息又摇头又微笑:“这个人,不好应付。”

安天命抱刀立在窗前:“小王爷怎么说?”

“死!”沉中侠又在微笑:“赵轻侯是布青衣的军方外援,和太子桓走得极近,如若不趁此良机将其除掉,他的四十万西北大军,日后必将成为小王爷复国计划最大的绊脚石。”

安天命道:“现在盘口的情况是?”

“十赔一。”沉中侠笑着道:“‘财神赌团’第五财神已经接下一笔三十万两黄金的赌注了。”

“三十万两黄金?”安天命悚然问:“谁下的赌注?赌谁?”

“‘财神赌团’下的注,赌赵轻侯胜。”沉中侠微笑道:

“按照常理说,‘财神赌团’肯接下这笔赌注,当然是十拿九稳,坐赢统吃;不过,大统领您尽可放宽心比武,因为这次请来的公证‘正义三老’,他们都有小辫子在我手里,我的话,他们不敢不听。”

——“财神赌团”,“山西”的煤矿大地主和“京城”钱庄老板组织成的神秘而庞大的赌博集团,该组织有财力、有魄力,什么样的生意都做,什么样的钱都赚。

第二章 晴

安天命霍然转身,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钉子般盯着沉中侠:“沉总,说实话,你是不是五财神之一?”

“我?”沉中侠老狐狸似的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鸟财神,但我收到消息,为了保障这个赌局万无一失,‘财神赌团’在我们下榻的这家‘凉城客栈’里,至少派驻了三位财神。”

天气晴好,“凉城客栈”后山小径,远远散步着走来三个人。

不多不少,正好三个人。

可是,三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一点财神的样子。

春风满面,锦衣玉带的赵轻侯脚步轻浮的走在最前面,像个画中仙。

陪着他的是一个方面大耳,看来很有福气也很威严的中年官员,此人无疑也是经常能主宰别人生死命运的人物,这种人说出来的话,通常就是命令。

还有一个中等身材,腰围如桶,穿一身青缎子长袍,圆乎乎、肥嘟嘟的一张脸。这种人,随便你走到街上哪一家像样一点的店铺,都可以看到这么样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打算盘。

这里是客栈的后山,山坡上一片姹紫嫣红。

赵轻侯望着花海,脑海里满是昨晚娇妻楚小腰及爱女赵禹缠绵的香艳画面,他曼声道:“七月流火,花事阑珊,花红却仍如昨夜的胭脂,还留在少女的面颊上。”

那气宇不凡的中年官员“哈哈”一笑:“侯爷好才情,下官海上花佩服。”

赵轻侯淡淡一笑:“昔年的状元郎、今日的封疆大吏,也来取笑本侯了?”

“凉州知府”海上花的瞳孔忽然收缩,继而陪笑道:“当年考场之外若无布相提点,海某也没有今日富贵。”

赵轻侯回身,向那土财主模样的胖子清雅一笑:“对于本侯与安大统领的决斗,元芳,你怎么看?”

那土财主满面笑容可掬的道:“卑职站着看。”

海上花“哈哈”一笑:“黎师爷一向是个幽默的人,侯爷莫怪。”

赵轻侯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反而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好:“黎师爷,‘京师’一别,您老人家一向安好。”

黎元芳却不停地咳嗽叹气摇头:“让侯爷年惦念了,卑职一把老骨头了,好不起来了,连脱光了的小姑娘都提不起兴致喽,做人若是连这点兴趣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好的?”

赵轻侯笑笑:“您老人家是大宋首富‘花开富贵’金不换金大老板跟前举足轻重的红人,您要是不好,这‘大宋’的半个天下,可都要不好了。”

黎元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轻侯,叹息者:“本来我也不想跑这一趟的,可是金老爷就是不放心,他老人家一定要让我来看看,我也就拖着一把老骨头来了。”

赵轻侯打了个哈欠,神容疲惫的道:“请黎师爷转告金大老板,十日后一战,本侯志在必得。”说话之间,又是连打了哈欠,倦态尽露。

海上花试探着趋身问道:“侯爷昨晚睡得可否安枕?”

“美人在侧,岂能安枕?”赵轻侯风流一笑,信手折下了一段花枝,放在鼻下细嗅,仿若昨晚少女身上的体香,也不知是桃花?是山茶?还是杜鹃?

风吹花动,花动花落,天地间,又平添落花几许……

黎元芳倒背着手,叼着烟斗,独自在客栈走廊里,慢悠悠的走了一了来回,最后敲开了一间客房的房门。

房间的主人沉中侠,正满脸盛气的等着他的到来。

脸圆圆、笑眯眯的黎元芳,就好像一张贴在墙上的年画一样,窝在椅子里看着房间的主人,展示着大吉大利大发财的笑容。

沉中侠恨不得上前抽这这个人满脸和气生财笑意的家伙,结结实实两个大嘴巴!

任何一个输了钱的赌徒心情都会不好,沉中侠现在不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三十两黄金,足可以让房间里的两个人输得裤头都不剩一只!

好不容易等着沉中侠脸色好看了些,黎元芳这个人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四财神。”

沉中侠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五财神,我能不能请教您一下,这次把‘赌局’三十万两金子押在那姓赵的身上,究竟是谁定的主意?”

“是卑职。”黎元芳抢着道:“卑职旧日在‘京师’户部行走,曾见过赵轻侯出手,他的剑法实在很精妙,而且,刀法跟安天命齐名的蔡相女婿、‘红巾刀王’商歌舞,都败在他的手下。我本来算准了这一注我们是有赢无输的,所以和二财神、三财神一商量,就在赵轻侯身上下了重注。”

“按照我们‘赌团’的规矩,单笔赌注超过十万两黄金的,有三位财神同意,当然可以下注了。”沉中侠淡淡的说:“可是五财神现在是不是还认定这一注押对了?”

黎元芳闭上了嘴,不敢开口。

沉中侠长长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对这一战盘口是多少?”

“大概是以三搏一的概率,赌安天命胜,而且还有行无市,几乎没有人赌赵轻侯。”黎元芳说得居然还有条有理,心平气和,这些事好像跟他一个大子的关系都没有。

沉中侠却跳了起来:“好啊!你个王八蛋!原来你也知道,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还特地去拜访过赵轻侯,这位大侯爷沉湎于闺房之乐,酒色过度,全无斗志,我现在也不看好他赢。”黎元芳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欠揍的表情。

“现在知道了还有个屁用?押进了赌局的赌注,我们难道还能收得回来。”沉中侠忽然又跳起来问。

黎元芳扶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离决斗还有六个时辰,我们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沉中侠忍住气问道:“都火燎屁股了,我们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至少还有两个法子。”黎元芳道:“一个是赢钱,一个是保本。”

沉中侠怒笑:“日你老娘的!到现在你还能赢钱?还能保本?”

“就算不能赢钱,最少我们也可以保本。”黎元芳道:“若是赵轻侯赢了,我们就等着数钱分金子,如果是安天命胜了,我们就想法子保本。”

沉中侠忍怒道:“你说说看,我们怎么保?难道你还能把赌局的钱再讨回来不成?”

“不能,没有人能把押进赌局的钱再要回来,大财神也不能。”黎元芳道:“不过,我们可以另外下注,赌安天命赢,加码压到五十万黄金,那一注输了,这一注就赢了,这样,老本就可以保住,说不定还可以赚一点。”

“这倒是个十拿九稳的好主意。”沉中侠点头:“只不过我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而已。”

黎元芳道:“四财神还什么问题?”

沉中侠笑如怒狮:“事到如今,还有谁肯跟我们赌五十万两金?”

黎元芳微笑道:“只要有的赌,总可以找到一些赌徒的。”

沉中侠怒笑的时候,像一片升腾的海:“我要怎样才会相信你?”

“本来我也不信,”黎元芳卑谦的道:“然而,四财神一会见过下面这个人,您就有理由相信了。”

黎元芳出去时间不大,就把“那个人”带到了沉中侠的面前。

沉中侠见到这个人,就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这次是赢定了!”

——沉中侠认识这个人。

沉中侠每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都站立在距离“禁军”大统领最近的地方。

他的名字,叫谭勇林。

“汴京”九城有禁军八十万,三千枪棒教头里,有字号的教头就约有八百个,但能称得起“天王”级别的教头却不多,数来数去也只有八个。

“八大天王”教头中,刘得划、黎鸣、郭复乘、张雪有(参见《指间砂》卷)、周节轮参见《将军令》卷、陈易讯(参见《刀剑笑》卷)等六人先后阵亡,谭勇林与另外一位坐镇留守“京师”禁军大营的潘伟博,就成了硕果仅存的元老级教头。

谭勇林,五十四岁,十五岁就跟着老郡王安太傅做跟班,十八岁不到,就被老郡王抬举、进了“禁军”,二十岁跟着大少爷安天命做亲卫,三十岁时大少爷升格做了大统领,亲卫也当了教头,用了十年时间爬上了“天王级”大教头。

海上花很客气的把谭勇林这位“贵客”请了来。

请贵客的代价,当然要很贵。

沉中侠问合作拍档:“你怎么请得动谭教头?”

黎元芳笑:“我当然送了一点小礼。”

沉中侠笑问:“一点小礼有多少?”

黎元芳笑答:“两个十三岁的黄花小姑娘、三十张金叶子。”

不等沉中侠发火,黎元芳又抢着说:“谭教头是大统领身边最亲信得力的人,如果能让安天命在决斗之前出点什么小意外,这份礼我们送得就并不冤。”

谭勇林立刻赔笑:“两位大人放心,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事一件,包在小人身上。”

光天化日,窗外正晴。

斗室之内,三颗脑袋聚拢在一起,低声密谋着什么……

第三章 聊城,聊城

聊城,聊城。

我在这座小城逗留了很久,我在等一个人,也在等一段故事。

我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再来,可是我还是在等。我在门口坐了两天两夜,看着天空在不断的变化,我才发现我到这里这么久,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这片天空。

堪堪初夏般的光景,“聊城”已然炎热的有些开始烦躁。

窗上有个地方,破了一个大洞,大洞外是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城。

一切是那么安逸闲适。乱了的,是我的心绪。

客店的后面,是一条只有晚上才出现的小吃街。那里有“东北”的煎饼果子、“河南”混沌、也有“聊城”的羊杂汤。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都会去吃上一碗羊杂汤。放了很多辣子,吃上一口,从喉咙烧到肚里,再到胃里。从里而外的辛辣灼热,让我感觉到自己生命真实的的存在。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璀璨的装饰掩盖了卑微的荒凉。止不住狂乱的思绪,任由它肆意掠夺;末了,举杯独饮,一醉方休。

熏醉中听到卖唱老艺人讲述一个故事:有一男子在寻早多年前走失的女友,那些感人的话语和经历拨动着我的心弦,听别人的故事,留自己的眼泪。

情为何物?

“少年,记着你曾经来过。”羊汤馆的老人家定定的看着我,极力搜索着记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烦乱已久的心,忽的被牵扯了一下,随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当爱被残酷的现实修改,我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哭得像个孩子。

那爱被我像童年的压岁钱般藏了又藏,直到最后再也想不起来放在哪里。

回忆,是一个人的风景,孤独而漫无目的的行走;仰望,是寂寞的姿势,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很久很久以后,遥远的天际模糊了思念的视线,原来怀念也已经没有了方向。

我问天空什么时候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留下一片空白。它始终给不了我要的答案,沉默许久就黑了下来。

夜风来袭,让眼眸里渐渐融入了思念的清冷和忧伤。

我在街上奋力的跑着,感觉头发湿透了,被汗水黏在额头上,无尽的凄凉迎面扑来,有些凉薄,有些疼。

然后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泪水,依稀记着吐了,干呕。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雾霭沉沉,我的心,也在下着雨。

当我再次来到这座熟悉而陌生的水上小城时,凝望着车窗外,屋宇如林木般繁多,如琉璃般的色彩碾过我充满忧郁的眼眸,忽明忽闪的灯火在我眼眸中跳过,在沉默中邂逅了几个千年的忧伤。

陌上的流年,到如今,飘落于谁的指尖?夜凉如水,又迷离起谁的泪眼?

招财叔曾经讲过:传说里,有一种鸟儿,自出生起,一直流浪飞翔,不停。它从来不歌唱,天空任何一个角落,都留下它流浪的足迹。直到看到它心属的荆棘,才会落脚,将自己的胸脯插入荆棘里,唱出一生最动听的歌曲,直至死亡。

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荆棘鸟,将心属的荆棘插入自己的心脏,唱完那首凄美的挽歌后,它的灵魂飘了七天七夜,飞越山关城市,来到数千里外“聊城”一个叫“斜店街”的陌生地方,立在夜色笼罩的屋檐上,嘴角溢着两道鲜红的血液,噙着一丝狰狞的诡笑,远远看着下面的灯火……

那里,车水马龙,宾朋满座,笑靥如花。

我曾经试着做另外一个梦,然而,我却失败了。我终于明白,我的梦只属于那个离去的人,我也发现有梦原来是件痛苦的事。

有一种寂寞叫想念,想念一个人,一段往事,一场相遇。寂寞的夜里,深深切切的想念,于是深深切切的寂寞!

睹物思人的下一句,永远是物是人非。我在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这样调侃命运,戏谑自己。你把我的心挖了一个洞,而后,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为自己温好一壶暖暖的“斩梦酒”,安静的坐在“天涯石”上唱着忧伤的歌,让我内心的那个洞有了暂时的饱胀感。

然后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旅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在“凉城”里,来来回回,但从来不打招呼,不是没有礼貌,而是因为我知道,爱的灰烬,只会是、只能是一个人的伤悲。

你笑,全世界都跟着你笑;你哭,你便一个人独自哭。

孤单的人,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

那些零散的过往,最后注定会在你掌心留下一抹艳丽。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不过是为了等待那一双温柔的手掌。

就像那个围绕着梅树奔跑的孩子,他追逐的是心中那份美好的希望;我们的冷冷,手里满是糖果、还是哭了鼻子……

很希望你能懂,但回头想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你好,便好。

你曾说过你是我的生命,不离不弃,此时我却再也找不到你,找不到属于我们的世界。我在这里,在没有季节、没有表情的噩梦里做无谓的挣扎,而你现在却在哪里?

那些曾经以为会一辈子陪着你的人,一辈子会记着的事,可在蓦然回首的刹那却发现,那些海誓山盟的话语已经散落天涯,那些欢颜已人面桃花。

你最终不是我的,即使你留给我刻骨铭心的齿痕,我也只是在你兵荒马乱的喧嚣中打马而过,最终散场扬尘离去。

岁月已久远,容颜已改变。

我们就这样淡化一段感情,你选择新欢,我选择时间。

窗外的雪点猛然的敲击着窗棂,在画上句点谢幕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站在雪中,倾听着雪的悲伤;触摸雪花,安抚雪的心碎。

我还是我,只是把自己丢了一回;你依旧旧是你,只是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可以,多想,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你,把所有的疼痛都留给自己……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无情的岁月中,已经真假难辨,我们就这样各奔天涯……

第四章 小女孩 落花雨 斗笠客

——冷北城“啊——”的一声,自睡梦中惊醒,额头与鼻尖,全是细细的汗珠。七天七夜的长途奔波劳累,让这位多情男子昏睡了一天一夜。

“爷,又梦到她了……”灯下美人看刀,冷若颜的声音,竟有些小小的幽怨。

冷北城头疼欲裂,挣扎着坐起:“颜妞儿,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没有?”

冷若颜颔首道:“破晓先生和他家的公子已经在外面了。”

破晓。

破晓前的“聊城”,天空是灰蒙蒙的,沉睡中的城市,还没有开始苏醒,千家万户,还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把所有的颜色,全部溶入了这一片黎明前的灰蒙。

远处偶尔几声犬吠,“绣春楼”对面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客店,窄窄的门,窄窄的楼梯,窄窄的房间里,冷北城与两个男子正坐在窗前眺望。

那是一个身材已微微发福的中年人,长长的眼,方方的脸,穿得考究,看起来很有威严,小指上留着很长的指甲,显见得平时很少做事。

第二个人和他相像,年纪就比较轻得太多了,面白如玉,剑眉星目,简直就是一个大孩子,冠镶美玉,眼神中不经意流露这叛逆的味道。

“小破,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冷北城问。

中年男子破晓的一双锐眼,钩子般盯着对面“绣春楼”,沉吟着道:“自从郭二少出事开始,城里已先后有三个头面人物,死在这‘绣春楼’里了。”

“哪三个?”冷若颜感觉到破晓身边的少年班马儿,在偷窥自己的傲胸,不动声色的道。

破晓道:“第一个是来‘绣春楼’寻欢的郭二少郭树中,赤条条的死在床上,阳器被人割了去;第二个是‘绣春楼’的老鸨子赵三好,她死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死因不明;第三位彭五虎,是这里的地头蛇,尸体在‘绣春楼’的后院马廊被发现,同样的阳器不翼而飞。”

看见主人白眉深锁,冷若颜低声道:“据说郭二少出事后,二少奶奶雷晓雅就抱着晴晴小姐回了娘家‘小雷门’,足不出户。雷家的人对此事也只字不提,忌讳莫深。”

冷北城默立半响:“郭家现在还有什么人?”

破晓想也不想地道:“郭大树身前留有一子一女,男的就是郭树中,郭树中还有一个姐姐,叫郭镁镁,人去其名,听说还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呢!”

班马儿突然冷笑中带着一丝恼怒道:“有什么难得一见的?只不过臭婊子一个,小爷花点银子,想睡她都可以!”

破晓气极,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班马儿声恶毒的道:“郭树中那个败家子和‘财神赌团’赌输了钱,就把亲姐姐卖进了‘绣春楼’做窑姐还债,千人枕、万人睡的,那婊子保不齐惹了一身花柳病的!”

冷北城神情一震:“又是‘财神赌团’?!”

三个死者,郭树中,赵三好,彭五虎。

一位是“铁剑门”少主、一位是“绣春楼”的老鸨子,一位是“五虎镖局”的总镖头,看似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冷北城却有一种感觉,这三个人之间,一定有某一种神秘的牵连,三个人的命运,都被一条看不见的东西绑在一起。

究竟是什么?

冷若颜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冷北城的眼睛里,立刻跟着发出了光:“颜妞儿,郭二少出事后,你在凶手藏匿房间的,可有什么发现?”

若颜道:“这个杀人的凶手,是习惯用左手的。”

破晓猛抬头:“哦?”

冷若颜道:“这个人比较喜欢吃辣,筷子在碗的左边,别的菜几乎原封不动,唯有那盘辣豆腐所剩无几,几乎见底。”

破晓忍不住呼了口气,脸色透着几分古怪。

少年班马儿嬉笑道:“冷叔叔,难怪我爹和我小姨都说秀出群美的大姑娘心细如发,观察入微,是当代‘杀手界’数一数二的顶尖杀手,现在侄儿总算信了。”

冷北城避开了少年的恭维,却忽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绣春楼’三个杀人的房间里面,都供奉着什么神?”

“财神。”冷若颜眉色飞跃,眼睛又是一亮。

“难道……传说中那个神秘的赌博集团,和这一连串神秘的谋杀案,有某种关系……”破晓语气中有太多的吃惊和不确定。

“极有可能。”冷若颜道:“因为这三位死者的身份和行业虽然不同,但却都是身价不菲的地方头面人物,而且他们临死之前,都曾有一笔大量的钱财支出,然而就连他们最亲信的人,都不知道这笔钱流失到哪里去了。我怀疑,他们生前是不是曾经和“财神”有过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而这一类的交易,通常都有可能会为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而且,我敢断定,”冷北城道:“今日还会有第四个‘聊城’地方名人,死在那个惯用左手的杀手刀下。”

破晓道:“‘聊城’是个小城市,小城的名人本就不多,死了三个,剩下的就更屈指可数。”

冷若颜嫣然一笑:“所以不管这么论,‘铁剑悲歌’李十八都应算一个。”

——李十八在吃早点,坐着轿子去吃早点。

早晨,天空中飘起了落花雨,位于“绣春楼”后门窄巷对面的小面馆,还没正式营业,但也有客人坐了进去。

就坐在李十八的对面。

面馆的陈设有些简陋,除了中午和晚上卖面之外,也卖一些简单的早点,有一种生面馍馍,还有一种很麻辣的“羊杂汤”,不是肠胃特别好的人,实难难消化得了。

现在李十八对面的那位客人,就坐在靠门的位置上吃早点,一碗红油麻辣羊杂汤,喝了大半碗,看来他是一个很能吃辣的人。

这个古怪的客人,穿的也跟这个简陋的面馆不太相配,他的衣着虽然不能算华贵,可是剪裁和料子都很好,头上却戴着一顶不伦不类的竹斗笠,紧紧盖在眉毛上,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脱下,好像不愿让别人见到他的真面目。

外面的雨淅沥沥下着,一纸雨花伞出现在雨街,宛如一朵小花。

伞下,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儿。

第五章 忽然下起了大雪

小女孩儿莲步盈盈,进入小面馆,侧身的时候,将雨花伞收起来,雨水滴答声,清脆好听。

“丝裙姑娘,又来给大姑奶奶买早点啊?”上了年纪的面馆老板操着乡土口音,讨好的问道。

小女孩儿脆生生的道:“郭伯,下碗‘羊杂面’吧,少放辣子,自从二少爷出事之后,大姑奶奶的胃口一直不好。”

“也难怪,现在郭家,可不是剩大姑奶奶一个人操持了吗,唉,苦了她一个女人家了……”面馆老板嘴上絮叨着,手脚麻利的用滚烫的“羊杂汤”做了一碗面,装入食盒里,盖好盖子,双手交到小女孩儿手上。

小女孩儿付了钱,看也未看门旁吃面的斗笠客一眼,撑伞穿过落花丝雨,小跑过街,一头钻进“绣春楼”被槐树如盖巨冠遮掩的阴暗角门。

李十八可以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他的鼻子、嘴和手。

他的鼻子很高、很挺,他的唇线条很深刻、很明显,给人一种很倔强乖张的感觉,而且通常都是闭着的,显见得不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

他的手指纤长,应该是很好看的一双手,只不过看的出这双手的主人,年纪应该不大。

从这几方面看来,李十八断定,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相当体面英俊,生活比较富裕,而且相当有个性的少年人。

这么样一个人,这么一个雨天的早晨,到这个简陋的小面馆来干什么?

难道就为了喝一碗“麻辣羊杂汤”?

李十八为自己古怪的想法,自嘲的笑了笑,吃了几个生面馍馍,将几枚铜钱丢在桌子上,他撑开身边的伞,走向雨中的“绣春楼”。

吃过早点,小雨方歇。

东方刚刚现出鱼肚白的颜色,四方远远传来鸡啼,青石板的路上渐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乳白色的浓雾,也刚刚从地表升起。

就在这个时候,槐树下,那个小角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大概是因为不太有人经常出入的关系,所以角门开启时发出的声音,是嘶哑而干裂的,宛如一个垂死老人时的余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李十八从角门出来的时候,生气蓬勃,精神抖擞,不但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而且容光焕发,满面红光,好像刚做过一件非常得意而又又惬意的事情。

角门刚开,等候在外面的青衣软轿急奔而来,李十八人走出门,软轿已经到了面前,角门关上,轿子已经去远,转眼间,就转出了这条长长的窄巷,走得看不见了。

轿子和人的配合,真是好到极点,就好像已经排练过很多次一样。

烟花柳巷,高墙耸立,庭院深深,又恢复了昔日的神秘与宁静。

这里的白天,是安静孤寂的,只有晚上,这里才会是车水马龙、男欢女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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