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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客栈-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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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故作冒险袭击,拖住战局,好要让朝廷误以为他们真的中计,实则,他们已另派人去劫囚救人。”童贯“呵呵”叹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云端那个小妞儿了!”

柴如歌手按腰畔“惊梦”小刀,目注全场,目炽杀机:“这些‘东北’蛮子,太嚣张、太猖狂、太可恶了,今天本王就要大开杀戒,让他们损兵折将,哭爹喊娘!”

“你要亲自出手的话,那可就是意味着,要与整个天下的英雄好汉为敌?”童贯眯着眼睛,提醒道。

柴如歌座后“四大外族勇士”手捧的血色长枪,又发出慑人历啸!

第三章 东南西北中发白

柴如歌低首,去审视自己一双秀气纤细、粉妆玉琢般的手,喃喃自语:“不杀则已,要杀,就杀他一个血流成河,风云变色……”

彼时,街口各路,金鸣马嘶,喊杀震天,“禁军”甲士、“刑部”死士、“富贵集团”骑士等各部后援大军,已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包围掩杀过来……

茅草深没人膝,满目荒凉。

就在童贯、柴如歌以及弓辰、索凌迟、哥舒一刀,率领一班高手,押解“假安东野”拓拔东野,在清晨浓雾里,向“菜市口”进发时,“山河社”里又先后出现了两队精英好手,由“一唱雄鸡天下白”赵山鸡领队,“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压阵,押着囚车上真正的安东野,没声没息地向城西“小校军场”进发。

比起热闹非凡、人多兴旺的“菜市口”来,“小校军场”就显得冷清了太多。

这里曾经是“大风堂”二当家熊东怖以杀人练刀的屠场(参见《刺虎图卷第三章》),这一带偏僻荒凉,龙蛇混杂,是黑市跟绿林道交易、谈判一些见不得光生意的场所。

押解的队伍,走进“小校军场”,在破损废弃的“点将台”前,陡然止步。

赵山鸡将手一挥,两队人马同时行动起来,一队布阵,严防死守,如临大敌;一队布局,准备处决安东野。

这两队人,都是从“山河社”和“殿帅府”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办事效率雷厉风行,时间不大,一切就都已布置好了。

布置就绪,是不是就要执行处决令了?

并没有。

赵山鸡和“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似乎仍在等待着什么。

人在刀下,肉在俎上。

他们,倒底还在等待什么?

答案,很快就给揭晓——

——来了。

一匹快马,分开长草如浪,蹄声如密鼓,急掠而至!马上是个剽悍的人,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铁鸟!

那乘快马人未到,负责外围警戒的司徒破病(参见《终南晚》卷第九章),已经病里病气的率先走报:“山鸡哥,大师,一哥遣汪铁鸥急报!”

赵山鸡铁着脸、嗔着眼、寒着语调:“请汪总管。”

策马奔走虽急,但马上的锦衣汉子却脸不红、气不喘。

这铜铸铁打般的汉子,向赵山鸡拱手长揖。他的手掌钝厚肉实,十指粗短肥大,犹如两面铁琵琶。

他正是“大内”侍卫大总管“一哥”哥舒一刀的贴身手下:

——“琵琶手”汪铁鸥。

“禀告山鸡哥,”汪铁鸥礼道:“一哥要小人向您急报:安东野的党羽,果真在‘菜市口’动手抢人!”

“很好!”赵山鸡顿时“呵呵”笑了起来,“太尉大人这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果然是妙招!云端那伙贼男女,既救不着人,又要落个尸横遍野!痛快啊!”

“琵琶手”汪铁鸥抱了一下拳,铁衣猎猎,退了下去。

赵山鸡一歪头:“大头陀,动手吧!”

这位皇室旁支,觉得自己的权力,似乎多少有点要受五行头陀的节制,他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不理会赵山鸡脸上的猪肝色,只向身后的二弟子木雪涯略一点头,木雪涯立即带着两名手下打马而去。

“我们还在等什么?”赵山鸡明显有些不耐烦起来。

五行头陀目光如电,只见一匹快马,如密雷急炸,自场外的长街,急驰而至。

这次马上是个瘦小精悍的鸠面汉子,马未到,人已一掠近前。

赵山鸡马上惕然,鑫森淼焱垚目光一闪,已点破道:“是葛总管!”

来人是哥舒一刀手下另员一心腹大将:

——“毒龙手”葛元鸠。

此人身轻如燕,柔若无骨,两条手臂颀长无比,比一般人起码长出一半左右。

“禀告山鸡哥,”葛元鸠也恭谨作揖的致礼道:“一哥使卑职来报:目前在‘菜市中’劫囚作乱的逆党反贼里,并未发现云端的踪迹。”

“什么?!”赵山鸡闻言,就是一震。

鑫森淼焱垚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葛元鸠下去休息。

“云端如果不出现在‘菜市口’,那只有两个可能,”鑫森淼焱垚慢条斯理的分析给赵山河听:“第一、这个女人为了保全家业、保住小命,不敢露面出手救人,放任安东野生死。不过这个可能,微乎其微;第二、就是云端事先得到了风声,她使手下在‘菜市场’把动静闹大,她带着实力高手暗度陈仓,来这里救人。本座认为,这个极有可能。”

赵山鸡一听这话,脸上就不自然了。他只想痛痛快快砍掉安东野的头就好了,他可不想去面对云端和她的“鬼斧神弓”!

鑫森淼焱垚又扬了扬手,他身边另一位亲信弟子水夕影,马上领两名“五行门”好手,策马离开。

“五行头陀”接二连三的调度,让赵山鸡感觉很没面子,仿佛现场所有的行动和布置,都要听这个家伙的指挥跟部署似的。

赵山鸡不舒服归不舒服,但却一点没有办法,他暗想:

“谁教相高太尉近日极信重这个大头陀呢!不过,太尉大人信任的人,可多了去呢!看你能逞多久的威风?看你有什么好收场?说起来,太尉大人可是从我的‘蹴鞠队’发迹起来的,咱对大人有过提携照顾之恩,你一个杀手头子,哼哼,想和我比?门都没有!”

赵山鸡心中对“五行头陀”的目中无人,颇为不甘,就连对以“麻将阵法”守住安东野的那七个个汉子,也颇看不顺眼。

那七兄弟,各抱军器,各占方位,目不斜视,纹风不动。

这七人正是高球的心腹家将“麻家七将”:

——麻东风、麻南风、麻西风、麻北风、麻红中、麻发财、麻白板。

押解队伍一在“小校军场”停顿下来之后,“麻将”七兄弟,就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死守在囚车周围,一直没有动过。

“只要‘麻将’在,能救走安东野的人,只怕再过三百年,都生不出来!”这是临行前,高衙内说过的一句话。

——麻家七兄弟,就是高玩从大牢里发现、挖掘、提带、重用的好手。

虽然高玩的话,多半是为自己手下脸上贴金,未必就可信,但赵山鸡看到他们严阵以待,心里多多少少踏实一些了。

他想早点完事交差,早点回到府里搂着小妾喝着酒,这样他才能完全踏实,是以,他低声下气的请教鑫森淼焱垚道:“大师,时辰不早了,我们可以动手了吧?”

鑫森淼焱垚若有所思地道:“解开三爷身上的哑穴,先验明正身。”

赵山鸡向身后耸立如门神般的金钟罩点了点头,金钟罩马上拍开了安东野的身上被制的穴道,但并没有打开囚车。

安东野一开口就开始骂人:“妈拉个巴子!高俅!李师师你个婊子!阴你们三爷,老子操你们八辈祖宗……”

“住口!”赵山鸡锵然拔刀,刀作龙虎啸,他自己也作势如金鸡长啼:“看我斩了你!”

他根本没打算打开囚车、除开枷锁,他隔着牢笼,就要用利剑斩掉安东野的头颅,交差,报功,领赏,扬名。

赵山鸡要亲自拔剑,斩落安东野的头,他与安东野并没有什么过节。但他也觉得能手刃辱骂殴打过官家和太尉的大反贼安东野,那是一件功在当代、青史留名的事情。

以后,在朝野上下,谁不会挑着大拇指说上这么一句:胆大包天欺君犯上的大反贼安东野,乃是被神勇威武正气凛然赤胆忠心的山鸡哥明正典刑!

想一想,那该是多威风、多露脸啊!

是以,赵山鸡要争着、抢着,立这个大功。

他心里早已盘算好,安东野再凶、再恶,只要不给打开他的囚车枷锁,他就绝对奈何不了咱,自己也就绝对安全无事。

赵山鸡一向胆小如鸡,只有在绝对安全的范围内跟情况下,他才会如此一马当先、勇不可挡。

眼角余光见鑫森淼焱垚在一旁斜觑着他,看神情也仿佛极为“欣赏”自己这“英勇”气概,赵山鸡不禁暗喜:“大头陀,这回可让你见识到我山鸡哥的英雄本色了吧?”

刀风划破晨雾,赵山鸡挥刀直斩完全无法动弹的安东野——

他这一刀斩下去,眼看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的安东野,就要身首异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高声断喝:“一哥在此,刀下留人!”

只听一阵马蹄声急响,一条大汉骑在马背上,分开茂长草丛,急驰而来,他整个人,已几乎跟马连在一起,背上晃亮着一把雪亮的长刀,格外耀眼。

赵山鸡下意识的止住了下斩的刀势,鸡眉豆眼肃了肃,“嘿”声笑道:“这次连‘一哥’哥舒一刀,都亲自出动来给我山鸡哥传信报讯了。”

他话未说完,已听草丛里有的手下惊呼急叫,此起彼落:

“你不是哥舒大人?!啊——”

“不好!后面快截住他!”

“来者何人?快停下来!!”

“啊!我的腿……”

待布置在“小校军场”外围的“山河社”蹴鞠高手,惊觉有异时,那长身刀客,刀快马更快,眨眼已单骑冲进“麻将”阵中,距离囚车,仅仅一步之遥。

那长大汉子,背上晃亮的长刀,已亮到了手上,刀光挥处、刀风过处,血光暴现,阻截追击的球员、家丁,纷纷让出了一个缺口。

这人对包围追袭他的人出刀之后,大家这才发现,他也戴着一张精巧的狮子面具。

“东南西北中发白”麻家七将,依然冷视全场,各抱军器,守住囚车里的安东野,纹丝不动。

赵山河这才意会到情况不妙,“啊”的一声,退开三步。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只看了一眼,冷哼道:“来的只是熊二,大鱼还在后头。”

此刻,熊东怖一人一骑一刀,已为“刑部”双雄“天龙地虎”的唐天龙和雷地虎截住恶战,“小校军场”各处响起的喊杀战鼓之声,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逼迫而来。

鑫森淼焱垚发倒立如戟,神情却依然悠闲,他幽幽的道:“来了一个熊二,还怕云端大小姐不来吗!”

赵山鸡见势不妙,二度挥刀,划空横斩安东野首级,气急败坏的叱道:“先宰了安东野狂徒要紧!”

第四章 给我三百管城,我能踏平东京!

赵山鸡要斩安东野——

他的刀未落,四周草丛里响起一片叱喝,只见箭矢夹杂着暗器,加起来至少三百六十七种夺命武器,七百六十三种一着夺命暗器,全部向赵山鸡身上招呼!

攻势如山,深可没膝的茅草丛中匿伏埋伏着的高手,一拥而出,一拥而上!

指挥发暗器子弟的是“黄鹂堂”堂主七当家“女诸葛”朱七七,负责放箭矢帮众的是“玉麟堂”堂主四当家“铁口神算”诸葛喜,带领“敢死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冲锋陷阵的是“紫貂堂”堂主十三当家“紫貂”杨弋捷……

这些“大风堂”的高手,一直都藏身在草丛里,就等这一刻猝然出击!

他们都戴着各种各式各颜各色的面具,有的凶狞,有的可爱,有的惨绿,有的粉红,甚至还有两个大头娃娃。

他们的目标和目的,都是一致的。

他们的目标是救三爷安东野,他们的目的不让官府将自己认将出来,因为他们还要在“京师”继续混下去。

为什么他们偏还要在“京师”里苦撑,而不是回到“关外”老巢暂避风头呢?

因为,他们还要支撑大局。

——“青衣楼”连受打击,老楼主和柳生三公子先后折损,元气大伤;“大风堂”要是再撑不下去,偌大的“京师”武林,就得拱手让给“权力帮”、“富贵集团”、“高二党”这些祸国害民的组织,为所欲为,而全无人抗衡和钳制了。

三大当家全部冲杀过来,如狼似虎,挡者披靡。赵山鸡哪见过这般凶猛阵仗,别说斩安东野的人头了,吓得几乎连先皇御赐的宝刀都丢了,急忙掀袍拔足就逃。

赵山鸡一退,隐匿在押解队伍里,早已磨刀霍霍、蓄势以待的“岳阳军承宣使”高尧卿、“安**承宣使”高尧辅、“桂州观察使”高尧康这三大“殿帅府”公子,连同随行的“管城”护军,一起迎击自草丛里冲出来的大风子弟!

高球的三个儿子,都是经过军事训练的年轻将领,绝非酒囊饭袋之徒,他们率领三百“管城”护军,硬是要守住外围防线,不让安东野的同党得逞!

三大公子曾经夸下海口:给我三百“管城”,我能踏平东京!

然而,他们守得住吗?

根本守不住!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的“管城”,欺负个“东京”商贩、抢个秤砣、砸个摊案,还绰绰有余;一见蜂拥狂飕而至的“东北”亡命狂徒的声势和杀法,可把他们这帮孙子都吓傻了!

这群“东北”子弟,是真刀实枪、拳拳到肉、招招见红的在械斗!在肉搏!在玩命!

这种纯粹街头乱殴火拼的流氓打法,不讲姿势,不论招式,不顾生死,只以打倒对方、打死对手为第一目的,也是唯一目标。

那些皇城里娇生惯养、以维持街面秩序为名大肆敛财的“管城”护军部队,外厉内荏、只会欺民凌弱,总算“见识”到这种让他们心惊肉跳、只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的恐怖血腥场面了。

冲杀过来的蒙面人群里,冲的最猛、杀得最狠的两个蒙面人,看他们身形体态,似乎已上了年纪,且应该是一男一女,但二人势同疯虎,一上来只要挡住去路的,不是给男的“虎爪”空手撕裂,就是给女的挥舞“诛邪”剑摧毁。

这二老首当其冲一上阵,三百“管城”护军,就如同摧枯拉朽的败下阵来,只“殿帅府”三大公子,还能勉强抵挡一阵子。

“怯阵者,杀无赦!”最具胆识的三公子“桂州观察使”高尧康,挥刀砍翻一个抱头鼠窜的手下逃兵,面色铁青的喝止道。

“管城”落花流水般往后败退,只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带着一群手持长短火铳的“西洋”男女,一面用一方干净雪白的手帕揩脸上的汗水,一面逆着大军的退势向前走。

他的前面,正是那一大群戴着面具、冲拥而至的劫囚悍匪。

这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好像浑然不知,他只顾抹脸揩汉,义无反顾的迎着刀光和血光,向前独行。

每个冲到他面前、杀至他近前的大风子弟,都纷纷倒了下去。

他的左手一直抹脸抹汗,他的右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西洋”火铳,然后在别人一挨近他的刹那之间,他右手的火铳,就会爆炸般地喷发出了火蛇,把来敌击毙、将对手消灭。

他径自前行,他依然用雪帕揩脸,从他自“五行头陀”身后闪出,一直走进茅草最盛东北角,倒在他火铳的人,至少也有十一人。

他的花团锦簇的粉衫、绿巾、白帕,也都给志士的献血染红了。

大风雄豪全掠了过去,安东野看到这种情形,直着嗓子大喊不已:“大家小心!别惹他!这小瘪犊子是‘花花公子’高玩!”

那高玩依旧油头、粉面、微笑、拭汗、开枪、杀人。

不过,安东野这么一示警大喊,至少有四名劫囚救人的武林高手,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老是不停出汗的年轻高手身上。

其中一个是率领这次“画眉行动”的四当家之一的诸葛喜。

诸葛喜知道高玩的火铳不好惹,但一定要有人制住他,至少,也得缠住他,他是这次行动的四大当家之一,为了将己方的伤亡降到最低,他一定要有所行动,他别无选择,不可逃避。

另外两人,就是那如狼似虎拼得最凶的男女长者名宿。

他们是此次赶来助拳的武林同道两大领袖人物:“虎爪功”生撕活人的“武当”玄鹤道长,“诛邪剑”挡者披靡的“峨眉”恨天师太。

这两位武林长者名宿,自从上次在“大风堂”云大龙头的寿宴上受辱(参见《刺虎图》卷)之后,对朝廷派系的人,可谓是恨之入骨,这次他们一听此次行动是解救他们的“大恩人”安东野安三爷时,立即放下一切,带领门下精英弟子,毅然参加赴难,以报答当日受制时安东野“援手”之情!

他们当然也知道“花花公子”高玩手上的“西洋”利器惹不得。

但他们共同倔强不服老的两个人,一就喜欢去招惹不可惹的人和物。

他们能够挺身而出,除了因为二老悍勇、冥顽、任性、好斗的性格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这次“画眉行动”里辈分最高的人物,越是重大凶险的敌人和战斗,他们觉着就越应该由自己去面对。

诸葛老夫子、玄鹤道长、恨天师太,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一直留在东北角那方地势突出的茂草里指挥一切,她既没有诸葛喜的资历,也没有玄鹤的身份,名气好像也没有恨天师太那么大。

她一上阵亮相,只见慵懒中带着得凌厉、凌厉里有着慵懒的鞭影,掠了下来,“小舞”未到,她已戟指高玩大骂道:“你这个娘炮!”

这些亡命之徒里,没戴面具、没罩面巾的,就她一个。

因为她云端大小姐不肯戴面具、不愿罩面巾,她认为那样子的自己很丑,一起行动的同伙、同伴、同袍、同志,都拿她没办法,只能随着她的心,顺着她的意。

除了这四大“高手”,合击、围攻、钳制高玩和他的一群绿毛红眼睛的同伴之外,其他高手,都在绯巾蒙面、腰身窃窕,手挽银环的红裙女子率领之下,破阵冲锋,继续冲杀向“点将台”。

眼见顶盔贯甲的“殿帅府”三大公子,节节后退,赵山鸡脸色铁青,向稳如泰山的“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催促道:“大师,您该出手了吧?”

让赵山鸡上火着急的是,不但鑫森淼焱垚不闻不问,事不关己似的,连“麻家七将”怎么个个都石雕泥塑般一动不动?高太尉派他们来是看热闹、观风景吗?要知道这样,派只狗来都比他们强!

“你别瞎紧张,”鑫森淼焱垚看着战团中绯巾蒙面、腰身窃窕,银环飞舞的倩影,高深莫测的道:“好戏总在后头,本座就不相信‘凉城客栈’里那个人,就忍得住不出手!”

赵山鸡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真的会来吗?”

“菜市口”和“小校军场”,全都起了血战,全都为了要营救安东野,且全都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他真的会来吗?”

在“山河社”里等候消息的“殿帅太尉”高俅,心里也正好在问和赵山鸡相同的一个问题。

就在刚才,木雪涯与两个师弟师妹飞骑来报:“大风堂”那干反贼乱党,果真以为安东野是押往“菜市口”刑决,已经动手劫囚了。

高俅闻讯大喜:“好极了!就怕他们不来,来了就别想走了!”

他早成竹在胸,分派得力精兵猛将,缜密部署,运筹帷幄,既来了就绝对一个也不放过,务必要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他还在等一个人的出现,他费了这么多的人手,花了那么大的力量,为的就是把这个人和他代表的势力,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铲除掉、消灭净!

可是,他还没来,他仍都没有出现。

高俅觉得很遗憾,他觉着怅然若失,他觉着这次不能不擒杀那个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能算是“小胜”,即使消除了反对自己的“京师”武林势力,意义也都不大。

高俅正愁眉不展时,水夕影又带两名“五行门”门人,打马赶还:“果然不出大人所料,云端没有轻易被诳,她带着‘大风堂’主力,跟踪山鸡哥与家师到西城,并前仆后继、不计牺牲的抢夺安东野!可是……大人要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高太尉的眉锁得更深,以这个人和安东野的交情,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可是,两个战场,都没有他的出现……

——冷北城,你究竟人在哪里?!

第五章 庚依室

高俅不住的在脑海里盘算着时局和时运,盘来算去,他总觉着自己遗漏了什么,让他的心绪很不宁。

倒底是遗漏了什么?

目前两个战局,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大风堂”和他们的同党,在今日的会战中,就算不全军覆灭,至少也是大伤元气,名存实亡。

如果圣上今晨批准把大内高手全部调归他指挥,他还可有十足的把握,将这些“反贼乱党”杀得一个不剩,片甲不留;都怪李纲那个老匹夫御前当庭反对,说什么“太庙”和“皇宫”均需得力人员坐镇,圣上居然听信了他的鬼话,只派了哥舒一刀为首的一十七位大内侍卫增援,听请不听令;

这也迫使高俅只好尽遣自己“禁军”中亲信部队和“京师”亲己派武林实力,来布控整个战局,他自己本人,也得亲自坐镇“菜市口”和“小校军场”之间的“山河社”,第一时间收集各方战情,便于策划应对,调兵遣将,掌控全局。

片刻之前,他已飞骑请“大内”侍卫大总管“一哥”哥舒一刀来球社,进一步商议“剿匪戡乱”军机,只要完全征得“大内”高手的支持,才能稳操胜券。

哥舒一刀在年前的大内比武之中,接连打败了“少林”的“摩云手”吴大鹏、“武当”的“仙鹤手”王云鹤、“崆峒”的“琵琶手”汪铁鸥、“点苍”的“毒龙手”葛元鸠这四大侍卫总管,一跃而成为大内侍卫大总管,成为了天子面前举足轻重的红人。

当时的朝廷,派系复杂,山头林立。根据部门职能、地域势力的不同,京城朝野,大小宗党集团,多如牛毛。这些团体之间,互相攻讦,党同伐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的一个“乱”字了得?

就以天子近身三大武力为例:

在娄野鹰师兄弟苦心经营多年之下,“御林军”已成了皇家最忠诚、最精锐的直属武装,其他外臣想要插手分权,根本是滴水不进。

“禁军”自安天命死后,四分五裂,“青衣楼”系的罗大幼、“富贵集团系的”谭勇林、“高二党”系的潘伟博、“大风堂”系的赵舜,各占有一方天地。

对“御林军”和“禁军”插不上手的权相蔡京,便向“大内侍卫”的头头们抛出了橄榄枝,在蔡相的重金美女贿赂下,哥舒一刀逐渐成了蔡党的中坚力量。

高俅自幼混迹市井,泼皮无赖出身,少年因缘际会,一飞冲天,成为后来居上的御前宠臣、“禁军”大帅,他心里知道,以自己的出身和发迹之路,在蔡京、童贯、朱勔这些以科举及第、战场军功、世袭公侯跻身朝班的同僚眼里,自己就是个弄臣、小丑,他们表面与高俅客客气气,实则打心眼里,这些凭真本事上位的正统王公大臣们,十万分瞧不上高球的。

基于这种状况,高俅发迹之后,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不但没有意忘形。反而加倍小心谨慎。

他一早就拜托蔡京监视牵制李纲,蔡京跟李纲是死对头,品级官位,又高出李纲半筹,这样的安排恰到好处。

圣上身边,现在被蔡京、王黼、梁师成、李彦等一帮“自己人”包围着,谅李纲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朝廷上确保无忧,高俅又把目光投在江湖上,冷北城和安东野的生死交情(参见《大风旗》卷),天下皆知,况且,有种种迹象表明,这位“杀手之王”目前就逗留在大姑娘冷若颜的旧居“风雨飘香楼”!

让高俅想不通的,就是冷北城的动向。

他已请旨安排童贯与柴如歌在“菜市口”,候战冷北城,以童大公公和柴小王爷之力,冷北城必是有去无回。

只要冷北城一出现在“菜市口”,童、柴、冷这三大绝世高手,便必得一决胜负,决一死战。

——这一战无论谁生谁死,都对他同样有利。最好“富贵集团”两大巨头能和冷北城同归于尽,这样一来,“富贵集团”便是他高太尉的囊中之物。

就算冷北城识破天机,现身“小校军场”,高球他也不怕,“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和海外学成归来的义子“花花公子”高玩,都正等着他上钩呢!

高俅之所以在“小校军场”布置了较多的亲信高手,甚至他的三个儿子都亲自上阵,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冷北城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名气,绝对不是轻易受诳上当之辈,一旦冷北城识破“菜市口”的骗局,那就意味着押解刑决正真安东野“小校军场”,必将是一场恶战。

高俅一切早有防范,所有亦布好了局。

他有绝对的信心,一次性将自己的政敌、仇家等朝野反对势力,全部清理干净!

他现在已经稳操胜劵,就连身边侍候他的“京师第一名妓”李师师,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太尉大人心底的踌躇志满。

“庚依室”桌上,摆满了奇鲜异果、山珍海味。还有十六个年轻美丽的歌姬,正在桌案前,曼妙地奏乐起舞,香气满室。

这些歌姬都是主人赵山河的侍妾,也全是高太尉的情妇。

高俅仅可以大胆的吃喝玩乐,“山河社”防范森严,除了球社里外都遍布高手锐士之外,他身边还有两个高手,只要这两个人在,就是来千军万马,都不足惧。

一个就是这里的主人,赵山河。

大太监王黼曾经这样评价过这位看上去畏首畏尾的“墙头草”皇叔:“赵皇叔的可怕,就是在于他的不显山、不露水,肯自认为‘平庸无能’,让人心无防范;然而,这样的人物一旦发起攻击或者反击,你绝对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

当时在场的另外一位大宦官李彦,却有不同意见:“赵皇叔固然可怕,但阎尚书更招惹不得。得罪了‘十殿阎君’,别说还手,连渣儿都不会给你剩下一粒。”

高球现在身边坐的另外一位高手,就是“刑部”尚书“十殿阎君”阎罗王。

有“力拔山兮气盖世”赵山河和“十殿阎君”阎罗王守在这,高俅还有什么可害怕的?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更何况,“一哥”哥舒一刀,也赶到了!

哥舒一刀是“大内”御前带刀侍卫的大头子。他蓝袍,红脸,蓝眼,白眉,紫发,绿刀。

一把足有七尺长长长长长长长的长刀。

他年纪实并不大,正值壮年,他才在“菜市口”斩杀了朝廷叛将土仲冥,他带着犹存的杀气,一路走进来,对皇叔与尚书大人,都显露了倨傲的态度;他对李师师跟那些载歌载舞的歌姬美女,也不正眼瞧一下;他连对高俅,也傲慢的有些藐视。

他简直像是一把锋芒迫人的宝刀般,气势十足、虎虎有威的大步走了近来。

“一哥,本帅望眼欲穿啊,快请上座!”高俅显得有些微奋亢。

“太尉大人,有礼了。”哥舒一刀抱着长刀盘膝而坐,傲慢无礼之状,毫不加掩饰。

高俅呷了一口酒,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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