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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公主-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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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里的丫头们又跟着笑了起来,月桂一脸的舒心笑容,宁阳却歪着脑袋问他:“那你娘肚子里的若是个弟弟,你就不护着了?”

    虎子愣了愣,眨了眨眼,憨憨地挠挠头,似乎他从未想过若是个弟弟会是个怎样的情景,他只是头一个念想想要个妹妹,然后就认准了她娘肚子里是个女娃了。

    看他这副样子,宁阳也不好意思再逗,只是却乐得直不起腰来。

    正在这当口上,总管刘阿来了寝阁外头。他平日里若无宁阳传唤,多是有事禀告才来,奶娘一见总管来了,忙止了屋里丫头们的嬉闹,宁阳便将刘阿唤了进来。

    “何事?”待刘阿给自己和月桂行过礼后,宁阳便开口问道。

    刘阿躬着身,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封封着松香漆盖着朱章的信来,说道:“飞马驿刚送来的信。”

    宁阳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开,手已经伸了出去,不待刘阿递过来,便起身拿了过来。待抬眼细看,不由一愣。

    那信上的朱章盖的是大周的飞马总驿,另有一边盖的是大夏的。

    这不是诸葛端云自边关发来的……

    这和宁阳的预期不太一样,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失落,然而当看到来自故国的朱章时,喜意终是慢慢涌上心头。想想也是,她前年过年时送信回大周,差不多也是四月份收到的来信。

    宁阳忙拆了信,坐下来慢慢看。

    奶娘不识字儿,只盯着宁阳的表情瞧,见她先是喜,后瞧着又似有些惊讶,脸上忧虑、感慨再到平和的笑容,不知那信上写的是啥,生生急碎了心肠。

    “可是王爷来的信?”瞧着宁阳慢慢放下信来,奶娘这才急问道。

    “瞧着不像,看那信上印章,该是大周的信。”月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对奶娘说道。

    “瞧着王妃的神色,这信上可有不寻常之事?”良儿在一旁问道。

    宁阳放下信来,笑道:“确有喜事。外婆自信上言道,外公封了开国伯的爵位,子轩表哥今年六月便要成亲娶妻了。”

    “呦!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奶娘听了一脸喜意,“奴婢跟着公主在宫里时,也见过柳家少爷一面,那可是谦谦君子,仪表堂堂啊!不知哪家姑娘有这福气?”

    宁阳笑看了奶娘、月桂和良儿一眼,说道:“你们许想不到,这新娘子,是四妹妹。”

    尽管宁阳说这话时顿了顿,三人闻言还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齐声道:“四公主?!”

    三人互望了一眼,奶娘道:“这、这可真是……怎么说叫缘分呢?公主当初在宫里时就是皇后娘娘养大的,如今皇后娘娘亲生的公主下嫁王妃母家的表哥,这世上之事,怎一个缘分了得?”

    月桂和良儿听了也齐齐点头,宁阳也感慨良多。奶娘等人只知她和安阳的这层关系,自然不知她和安阳真正的来历。以前在宫中做姐妹时,因着性子不同,处世之道也不同,因而她与安阳交往并不算深,如今安阳竟嫁了子轩表哥,成了她的表嫂子,这事说起来,确实不是缘分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这时,听良儿说道:“四公主的性子自小就活泼,想来如今也差不许多,奴婢可是记得柳大少爷性子温和儒雅的,这……这和公主能处到一块儿么?”

    宁阳闻言笑了笑,说道:“那可难说。活泼配温水,说不定正是良配。”最重要的,以安阳的性子,子轩表哥说不定正能好生提点着她。虽说她与安阳两人处世不同,但人本来就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日子,她如今也离开大周两三年了,也难说安阳的性子就一点也没变。自打她嫁了人才发现,这过日子有多不容易,如今只希望大家各自都好吧。只是大周那边虽没听说有战事,但朝中想必也有风雨,她大抵能猜出父皇把安阳嫁到柳家的用意,只希望他们不要被牵扯进去太多吧。

    宁阳把信又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叹道:“信上说,六月就要成亲了。看来今年送往大周的年礼里头,该备下贺礼了!”她笑着放下信,问刘阿道,“那传信的飞马使,可给了赏银?”

    刘阿答道:“回王妃,与去年一样,给了五十两银子作答。”

    宁阳点头,这才叫刘阿下去了。她将信收了起来,交给奶娘收好,这才对月桂道:“你今儿来得也巧,我本想着总在府里呆着不好,要去街上逛逛呢,你便来了。”

    月桂听了忙说道:“打搅王妃的兴致了。”宁阳摆了摆手笑道:“哪儿的话,你既然来了,不如咱们就一道儿去街上走走吧。只是瞧你如今身子重了,出来一趟想必已经累了,不如咱们就约在明日吧。南街上有间老字号的东兴银铺记得不?咱们就在那儿见。”

    月桂听了也来了兴致,这便点头应了。

    第二日一早,宁阳坐了轿子,叫奶娘、良儿和子陌跟着,另命府上护卫穿了普通人家家丁的衣裳跟在后头,这便来到帝都南街上。

    南街多是些银铺、绸缎庄和茶楼酒肆,一大早的就铺子就开了起来,街上不少百姓围着铺子喝着豆腐脑儿吃着包子,宁阳坐在轿子里,掀开轿帘儿欢喜地瞅着过往的铺子,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在银铺外头见了月桂,叫她陪着给腹中的孩子打只小锁,要打就打它两副,给月桂腹中的孩子也打一副。然后便叫轿子抬着在这南街上走走,看上哪家店铺就停下来进去逛逛,如此也不会累着月桂。

    心里想得好,忽听前头有打锣鼓的声音,那声音与以往人家办喜事时不同,听着肃穆沉静,坐在轿子里都能听见远远的呼喝声。

    “回避——回避——”

    街上四周的议论声忽而多了起来,宁阳掀起前头的轿帘子问道:“前头何事?”

    子陌回道:“回王妃,听说是齐国公府上的二公子,得了护府少尹的官职,今儿正是上任的头一日,正打这街上过呢。”

    宁阳对国公府上的公子没太多好印象,尤其是知道这齐家二公子就是那当初陷害孟老将军一家的齐府上的人,心里就更加不喜。好在今儿轿子从王府出来没挂王府的旗头,看起来也就是普通府上的轿子,因而想来也不至于引起什么乱子来。

    “叫咱们的轿子打边儿上走,别抢了那齐公子的道儿。”宁阳吩咐了一句,便放了帘子。

    轿子慢悠悠地往前走,宁阳端坐在轿子里,直到听到那锣鼓声自身旁经过,渐渐远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那齐公子看出这是王府的轿子,下来请个安什么的,那今儿约了月桂逛街的事儿就泡汤了。

    此事不过偶遇,既然无事,宁阳也就不再放在心上,没一会儿轿子落了下来,下来时眼前已是东兴银铺,月桂已经在铺子里等着了。因着是在外头,月桂也不行礼,只笑着过来说道:“您来了。”

    宁阳进了铺子,望了望琳琅满目的古朴的银饰,说道:“路上耽搁了一阵儿,没叫你久等吧?”

    “我也是刚来,您遇上的可是齐国公府上的二公子上任那排场?”月桂问道。

    宁阳点点头,便也不再说这事。

    店铺的老板年纪已有五旬,常年做生意,看惯了帝都各家的夫人女眷,一瞅宁阳和月桂身上的衣裳料子花色就知是富贵人家,忙笑着殷勤地介绍,几乎把自家的银饰花样夸了个帝都仅有,天下第一。

    宁阳笑了笑,任那老板怎么夸,她仍是淡定地从头看到尾,看得极仔细,绝不为那老板的花言巧语就急忙选定纹样。看了有半柱香的时辰也没看见想要的。她其实是记得前世有一回去博物馆看古代银饰展,看见一只特别精致的银锁,样式极少见,这铺子里并没有。不过,这东兴银铺确实是帝都里的老字号了,因而宁阳一琢磨,便试着问道:“掌柜的,这铺子里那种一面阳雕,一面阴刻的银锁?”

    那银铺的老板闻言眼前一亮,继而眼珠子一转,赔着笑问道:“敢问夫人,这一面阳雕,一面阴刻……是为何意?”

    宁阳愣了愣,她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也不知怎么解释,见这老板的神色语气,此处定然没有。但是她仍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博物馆里的东西她弄不到手,如今人在古代,说不定真能得只这么精致的银锁。

    这心思一生出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宁阳便试着比划着跟那老板细说了她见到的银锁细节,她非其中行家,那老板却是越听眼睛越亮,连连摸着八字胡须,咧着嘴,笑得满面红光,末了赞道:“夫人当真聪慧无双,竟能想出这新奇的样式来!”

    宁阳笑了笑,摇头道:“我非行家里手,怎能想得出?不过偶尔有缘得见一眼,乃不世出的大师之作。若老板能做得出来,那自是最好不过了。”

    “自然自然!不过……夫人要的样式乃是闻所未闻……这银钱只怕……”那老板捏着胡子,嘿嘿笑道。

    宁阳也不是傻子,说道:“样式虽新,若老板打得出来还怕没财路?这样式虽非我想的,却是我告知你的,我不愿拿着旁人的样式来讹你不收我的银钱,却也不想被讹了去。若是老板能凭我言说几句就能打得出来,那也是老板的本事。我愿付普通银锁两倍的银钱,再多了,我就不在这儿打了,改去别家问问。”

    那老板一听哪还敢狮子大开口?他自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若是宁阳去其他店里说了去,损失他自是清楚。而且瞧着宁阳衣着富贵,指不定是哪家权臣府上的夫人,在帝都里做生意,靠得就是这些人,断没有得罪的道理。

    一番思量,银铺老板忙赔笑道:“夫人误会了!小的意思是说,这样式闻所未闻,小的还得谢谢夫人指教,若这银锁打得出来,小的愿送与夫人,哪有收银钱的道理?”

    宁阳闻言笑了笑,也不与这老板扯嘴皮子了,只说道:“老板且打来试试看吧,至于纹样……要佛手捧桂的吧,上头有些蝙蝠就最好了。若打得出来,这银钱再谈,自不会叫老板做了白工的。”那老板忙点头,宁阳又说道,“这锁,我要两副。”

    这时宁阳就是说要三五十副那老板恐怕都要乐呵呵地点头,更别说两副了。只是因着是新款式,无法估量几日能成,这便问宁阳府上的住处,说是等打好了叫店里伙计给亲自送去。宁阳知道这老板也是想趁机打听她的身份来历,她不想惹眼,因而说道:“不必了,十日后我叫府上家丁来看看就是了。”

    那老板一看打听不出来,这才悻悻然应了。

    宁阳拉着月桂从银铺里出来,忽闻一阵甜香自街尾飘来,不知为何,腹中竟食欲大起,忙回身问道:“这香味儿是哪家的店?”

    老板点头哈腰地自柜台里头出来,闻了闻笑道:“回二位夫人,这是街角旺子茶楼里的红豆包子,老字号了!那滋味儿,保准您咬上一口,这辈子不忘!”

    宁阳一听眼儿亮了起来,对月桂说道:“我这些日子胃口不好,闻着这豆包子的香甜味儿倒是特别想吃,不如咱们去那儿坐着吃几只吧。”

    月桂和奶娘一听就知这是宁阳怀着身子,偶然起的口腹之欲,两人自然千好万好地由着她,于是便抬了轿子往那茶楼去了。

    到了那旺子茶楼宁阳倒吃了一惊,原以为是家小铺子,却不想有些气派,雅间雅楼皆有。宁阳挑了间二楼的雅间,临窗能望见茶楼后院里的诸般景致,看着甚是惬意。

    屋里也没叫太多人跟进来,除了奶娘、良儿和子陌,也就是月桂和她带来的虎子和丫头了。王府的侍卫队长小七立在门外守着,其余人都在茶楼下候着。

    待坐了下来,月桂这才问道:“方才王妃为何要打两只银锁?”

    宁阳笑道:“另一只是给你的。此事我早就想好了,你可别跟我推辞。”

    月桂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人喝着茶聊了一会儿,一笼香喷喷的红豆包子便送了上来,宁阳口水都快落下来了,也不知为何就那么馋,更顾不得烫,用筷子夹了一只就咬,险些被里面的红豆烫了嘴,看得奶娘在一旁忙说:“慢点!慢点!”

    宁阳也顾不得一屋子的丫头偷偷笑她,只是一只接一只地,吃得欢快又满足。一笼六只小豆包,一会儿就见了底,奶娘忙开门叫小七再去叫一笼来。

    门刚打开,忽听茶楼下面的街上一阵吵闹,屋里听着隐约有乱糟糟的吆喝声,听得不甚真切。小七功夫好,耳力也佳,稍一听辨,不由眉头一敛,说道:“禀王妃,听着是帝都衙门的人,正喊着抓刺客呢。”

    刺客?

    大白天里哪来的刺客?刺杀谁?

    宁阳把最后一口豆包咬进嘴里,与月桂奶娘等人互望一眼。

    正当猜疑不解之时,屋里能看见茶楼后院的窗子忽而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翻着滚儿跃进来,宁阳只觉得眼前虚影一闪,那人就要向她扑来!

    “王妃!”屋里几声急喊,听不出谁是谁的。

    宁阳只觉有人猛地拉了她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那身影似是良儿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影似乎就要贴上良儿,屋里一道更快的影子风一般袭来,只听“砰”地一声,小七冷着脸将宁阳和良儿护在身后,那道人影已倒在墙角,躬着身子,痛苦不堪。小七却不给那人起身的机会,步子一闪,人已到了墙角,一脚跺上那人的胸口,逼问道:“说!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王妃!”

    宁阳惊魂未定,嘴里还有口豆包子未咽下去,差点噎着。只是小七一脚跺下去时,那人翻过身来,宁阳一眼就瞧见那人右边胸口上正插着支箭,她捂着胸口,血迹染红了手,却仍能瞧得出那手指纤细如兰。

    宁阳惊愣地望上那人的脸,只见得那女子眼波如水,眉目间却有股子天生的冷淡,她抬眼望向宁阳时,眼里也是闪过惊愣的神色。

    纵使瞧出刺客是名女子,小七仍然不敢松懈,脚下猛地发力,眼看着那女子蹙起眉来,痛苦不堪,宁阳忙咽下嘴里的豆包子,急声喊道:“不可伤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多,多费了些时间~

    明天安阳~

心事

且说安阳回宫时,柳子轩独自回了伯府。王氏见安阳未来,先是愣了愣,继而松了一口气,说道:“说来也巧,今日为娘正想与你说些事,这几日就在想着若公主来了怎生与你单独聊聊呢,如今倒也不用想了。”

    柳子轩闻言摇头笑道:“娘要与轩儿说话说就是了,何必避着公主?莫非还想再像上回那般?”

    “那还不都是你有心事不与为娘说,这才惹出来的误会事?”王氏坐在屋里瞅上儿子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喝了一口。今日婆母也是有些叫她母子二人聊聊,因而去了佛堂不在屋中,难得母子二人独处,今儿该说的话她一定得说说。

    柳子轩听着母亲的数落,只是垂眸一笑,好言道:“是。是儿子的错,叫母亲劳心了。”

    王氏放下茶盏,轻斥了儿子一眼,叹道:“你呀,自小如此!为娘的虽有时看得出你那心思来,却是多半劝不动你。只是如今且不管能不能说得动你,自你成亲以来,娘心里头闷着的这些心思,你今儿可得听听!”

    柳子轩微微颔首,依言笑道:“理当如此。母亲且说,儿子自然悉心听着。”

    王氏看了一眼儿子淡定的样子,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了。虽说是当娘的,可真要跟儿子掏心掏肺地说说话,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屋里的气氛好一阵儿的沉闷,王氏唉声叹气,柳子轩却坐着不动,温和不改地看着母亲,只不过眼里的笑意却是难掩。

    王氏抬眼,正撞见儿子眼中笑意,不由脸上有些红得挂不住。她拿着帕子掩了掩嘴,轻咳了一声,心中暗悔叫儿子看了笑话,这便抬起眼里狠狠剜他一眼,轻拍了下桌子说道:“罢了罢了,就从你成亲的事儿说起吧。”

    话既开了头,往下就好说了。王氏叹了口气,垂眸说道:“娘也不瞒你。你这亲事儿娘原先心里是有主意的。咱们家虽非那世家望族,但就官职来讲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者你姑母进宫为妃,留下的公主嫁了大夏皇叔,咱们柳家的家门在朝中也算是好的。有人想攀也是要掂量掂量的。并非为娘的自夸,你自小就才学出众,谦谦有礼,仪表堂堂。若是要给你寻门亲事,指不定多少家小姐都抢着进咱们柳家的门儿呢!娘也没那攀龙附凤的心思,只想着给你挑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礼的官家小姐,你二人日后举案齐眉夫妻相敬着过日子就是了。若有看得上的妾室就纳上两房,多为咱们柳家开枝散叶,为娘的早些抱上孙子,又有媳妇孝敬着,这日子该多和乐?”

    王氏一股脑儿地说了一通,方才被儿子取笑的尴尬也去了大半,这才抬起眼来看柳子轩,见他神色如常,正垂眸听着,这才又说道:“可这世上之事当真说不准,谁曾想公主就看上你了呢?皇上宠着公主,公主说要嫁你皇上就当真指了婚!可咱们柳家哪儿供得起这尊大佛啊!”

    王氏压了压声音,往窗外瞧了瞧,接着说道:“娘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娶这么个儿媳妇回来。公主身份高贵着,平日里怎好相处?别家都是媳妇孝敬着婆婆,到了为娘这儿见了媳妇还得行礼,哎呦你说为娘这命……”王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柳子轩细心听着,听到此处终是起身给母亲施了一礼,垂眸道:“虽是皇命难为,终是叫母亲受委屈了。”

    王氏摆了摆手,叫他坐下,叹着气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原先还真就以为这委屈必不能少受,可你成亲至今,倒叫我慢慢改了看法。”

    柳子轩闻言抬眼看向母亲,王氏却笑着倾了倾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上回在这屋里头的话叫公主误会了去,娘本与你祖母怕公主与你闹脾气,打算去公主府上赔罪来着,却不想公主倒先来了咱们府上,提了吃食还赔了不是,倒叫我这当婆婆的受宠若惊了。”王氏拿起帕子来掩了掩笑着的唇角,仿佛公主先给自己赔不是是件多荣耀的事儿。

    柳子轩却是眸色一顿,眼帘抬了抬,终是垂下了眸,瞧着是面色如常,纤长的指节却是紧了紧。

    他这番动作旁人许看不出来,王氏却是瞧在了眼里,不由愣了愣神儿,问道:“这是怎的了?莫非……此事你尚不知?”

    柳子轩闻言笑了笑,抬起眼来说道:“方才知晓,公主未曾提及。”

    王氏却是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说道:“公主对你的这般心思倒是叫人动容。那日娘与你祖母去公主府上看望公主的伤势,她还一个劲儿地给你求情来着,生怕娘责怪了你。”她摇了摇头,叹气不止,好生看着儿子说道,“如今这亲也成了,纵使公主孩子气些,对你的心思倒是真的。我这当娘的瞧着你没受委屈,心里也就落了大半块石头了!瞧着公主对我和你祖母也无无礼之处,处得久了倒也慢慢心生欢喜了。娘知你心思沉,虽不知你到底有何心事不肯说,却也想劝你一句。人生在世,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你这辈子虽得不来那知书达礼举案齐眉的贤惠妻室,可公主这般性子也未必不是你的良配。就冲公主对这一心一意的心思,也当得起你好好待她了。”

    王氏的话说得恳切,柳子轩静静听着,心中难免有些难言的心绪淌过。他仍记得前几日夜里心中那未曾试探明了的心意,公主灯烛下窘迫难安的模样也仍在他心中留有余味。只是却也仍记得那年御花园亭中如兰女子的含笑臻首,记得心中头一回生出的少年心思。

    这几日每每细思心中情感,竟分不出何为真,何为幻。人之心思,当真是这世上最难解之事。

    只是,纵使心思难解,人却非草木,孰能无情?

    柳子轩的手微微握了握,向来温和的掌心如今竟有些发烫。公主对他的心意,一般一般,皆令人动容。那晚心中偶生的悸颤,若当真要论出个结果来,想来他对公主……亦是喜欢的吧。

    有些事,此生不得,虽遗憾却也无可奈何。然此生得了的,自当珍惜,不该再生遗憾。

    掌心微微松了开,柳子轩温润一笑,垂眸说道:“叫母亲劳心了,轩儿如今心中已明。自会好生对待公主,望母亲宽心。”

    王氏笑着看他一眼:“娘知你委屈不了公主,只是担忧你这性子,温吞吞的,公主性子活泼,指不定哪日叫你给急坏了去!你呀,既然成了家,平日里就该多陪陪公主,夫妻二人有说有笑那日子才能过得红火。”

    “是。轩儿记着了,谢母亲教诲。”

    柳子轩起身给母亲施了一礼,眸底含笑。王氏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甩了帕子,没好气地道:“行了行了!别在你娘跟前儿来这套!”

    说罢,母子二人都笑了起来。

    王氏劝导过儿子,总算了了心事。高氏却因着上午没跟孙儿一处说话,用过午膳后就拉着柳子轩闲聊,连柳义萧要和儿子切磋棋艺之事都给阻了。祖孙二人聊了整一个下午,等柳子轩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边的红霞已快落下。

    柳子轩来到安阳寝阁外头,奶娘见了他忙过来行了礼,悄声说道:“驸马爷可回来了。公主今儿进宫原本好好的,不知怎的回来的路上就犯了闷,奴婢问她可有心事,她也不答,只把自个儿关在屋里,说要等您回来。”

    柳子轩闻言心里一愣,面儿上却是温和不改,说道:“知道了。劳烦奶娘且与宫正说一声,晚膳待会儿叫了再呈上来吧。我且去瞧瞧公主。”

    奶娘忙应下去了,柳子轩这才缓步来到房门前,房门并未从里面拴上,柳子轩敲了门,听安阳闷声叫他进来的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光线已暗却未掌灯,安阳坐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个卡通骨头形状的抱枕,垂着脑袋,闷闷不乐。

    “今日回宫,可是有何预料之外的事?”虽听了奶娘的话,柳子轩心里已是有数,然而却还是走到安阳身边问道。

    果然,过了一会儿,安阳终是摇了摇头。

    “那公主是为何事闷气,可愿与轩说说?”柳子轩语气温和如水,他低头看了安阳一会儿,见她不答,这才坐到她身边去,只是却不急着问了。

    夫妻二人同坐在床榻上,屋中昏暗,安阳低着头,身旁男子衣袍间淡雅的檀香气却有安抚心神的奇效,安阳瘪了瘪嘴,忽而将怀里抱着的抱枕丢到一旁,侧过身去扑到了柳子轩怀里。柳子轩垂着眸,浅浅一笑,任由她抱着,却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安阳闷闷的声音才从他衣袍间传来:“轩哥哥,我心里难受……”

    “可是母后责怪公主了?”柳子轩这才温声询问。他的声音透过胸膛震着安阳的脸儿,微微有些痒,她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安阳不肯抬起脸来,却闷着声音把今日进宫之事从头到尾细细说过一遍,这才说道:“我觉得好为难。我想帮着母后,可是轩哥哥上回又说,柳家在朝中一直忠于父皇,不参与朝党之争。我一人去外公府上倒没什么,要是轩哥哥也跟我一起常去,父皇知道了又不高兴……我也怕父皇降罪伯府,或者不再信任伯府。”安阳摇了摇头,慢慢抬起脸来,望着柳子轩,“一边是父皇,一边是母后,还有一边是伯府,我夹在其中真的很为难。轩哥哥,你说……母后她是不是也是这么为难的?”

    安阳慢慢垂下眼去,没嫁人前她体会不到这些,如今嫁了人,今日又见母后那般样子,她才有所感触。母后今天下午与她说说笑笑的,虽说许久没这样了,可她为什么总觉得母后想哭呢?

    柳子轩闻言些微愣了愣,记忆中她倒是头一次说这样的话,他微微摇了摇头,屋中光线虽暗,却是看着她,慢声说道:“天下之人,天下之事,哪有不为难的?男子在世,求功名博利禄,忠孝节义,难能有周全者。女子自然亦是一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德言容功,能全修来者又有几人?母后贵为国母,公主亦是生于皇家,本非同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亲戚间利益相争磕磕绊绊之事更是得小心应对。公主心中为难之感,轩亦能明白。想来母后亦是如此吧。”

    安阳静静听着,觉得柳子轩的话有道理,只是想起元皇后的神情来仍是心里难受。

    “轩哥哥也许不知道,我没嫁出宫前,母后就与我说要帮着母家。我以前觉得她把弟弟看得重,现在觉得,她把相国府看得也很重。”安阳皱了皱眉,这种累心的生活方式她不太赞同,但是那总归是母后,“我今日突然发现母后老了许多……”

    “母后劳心这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公主许忘了一件事,国之君为天,家之夫为天。皇上身为天子,自然以国事为重。母后若是偶尔为了母家自是算在情理之中,若是看得太重,皇上怎能开怀?”柳子轩微微笑了笑,眸若春水映若明镜。

    安阳怔愣地望进柳子轩的眼里,脑中却细细回想今日父皇和母后相处的情形,忽而啊地一声站了起来,点头说道:“对!全对!就是这么回事!难怪我觉得小时候父皇和母后有时还能有说有笑,现在怎么看怎么生硬,疏远了好多!难不成就是因为争太子的事儿,父皇觉得母后管得太多了?”

    此事柳子轩却是不说与她听了,只道:“君心难测,父皇的心意还是莫要随意猜度为好。”

    “那就不猜了!反正我觉得是这么回事!”弄清了事情症结所在,安阳顿时一扫心中阴霾,笑容又重回脸上,拍手说道,“我明儿就再回宫一趟!”

    柳子轩闻言看她一眼,却是说道:“公主可莫要回宫去与皇上说及这些事,否则只怕适得其反。也最好莫要与母后说起,宫中耳目混杂,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当要生事了。”

    “放心,我一个字都不提!”安阳笑得眼睛发亮,却是坦诚,“朝中的事,父皇不喜欢我是不会说的,免得说不好,惹了父皇生气母后也不好受。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可以帮帮母后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悲催地失眠了,眼睛睁到早晨八点也没睡着= =于是今天字数不太多,本来打算把这事件写完的,那就先停这儿吧,妍子爬下补眠去……

    明天宁阳。

刺客
 宁阳一声急喊,小七脚下的发力霎时收回,他虽不知宁阳为何不许他伤了这女刺客,但却也没松半分心神,脚下的力道虽收,却也没全然收回,只是踩在她的胸腹处,恰到好处地叫她爬不起来。

    宁阳不顾奶娘和良儿的阻拦,几步就上前去,蹲□来对小七说道:“别踩着她了!你没见着她身上有伤么?显然不是为了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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