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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公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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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子轩却说道:“那些事物许有些效果,只是寒凉之物终究对女子身子不好,公主还是略等片刻吧,想来禾儿也该回来了。”

    见柳子轩不赞成,安阳便立时不再动那些东西,只是没事做了就更觉得手足无措,偏巧此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柳子轩说道:“公主转过身来吧,轩自不会笑话公主的。”安阳听了纠结地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乖乖转身,只是脑袋仍低着不敢抬起来。

    却在此时,一方雪银纹的帕子递到她面前,柳子轩虽未说话,温和的视线安阳却能感觉得到。

    她不由眼睛一热,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轩哥哥好像没有讨厌她……她还以为他一定会讨厌她的,至少她已经做好了他可能不再理她的准备了。

    安阳瘪着嘴,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只是想起柳子轩说过再哭眼睛就很难消肿的话,立时要去抹眼泪,裙袖挥到一半才发现面前的帕子仍未收回,便索性就着那帕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又吸了吸鼻子,这才感觉好受一些了。

    柳子轩却是愣了愣,看着手中黏答答的帕子,不由哑然。

    安阳见柳子轩不动,这才回过味来,不由脸上刷地红透,抢似的把柳子轩手中的帕子握在手里,只是拿到手上时,一眼瞥见上面一角竟还绣着个“轩”字,因着用银线绣的,与帕子上的银纹一个颜色,方才没有注意罢了。

    这是轩哥哥自个儿的帕子,不是随便从哪儿拿来给她用的……

    安阳只觉得脸上更烧,忙说道:“我我我我会给轩哥哥洗干净的!”

    却听柳子轩仿佛失笑出声,摇头说道:“不敢劳烦公主,一方帕子罢了。”

    话虽如此,安阳仍是觉得尴尬。却在此时,禾儿从外头回来,柳子轩问道:“霜膏可拿来了?”禾儿回道:“回驸马爷,奴婢取来了,这就给公主敷上。”

    柳子轩微微颔首,却是说道:“我来吧,你打盆热水来,服侍着公主净净脸。”

    禾儿忙应了,待服侍安阳洗过脸,柳子轩便说道:“去那边榻上躺着吧。”

    安阳乖乖地到里屋的一张软榻上躺下,柳子轩坐到一旁的椅子里,亲自沾了药膏,要给她擦时却见她瞪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着他,那眼里很有一番受宠若惊。柳子轩垂眸一笑,温声道:“公主,可否先阖眸片刻?”

    安阳忙闭上了眼,四周陷入黑暗,听力就越发好了起来,她能听到身边衣袍摩擦的声音,也能闻到浅浅的雅檀香,更能感觉到一个人的温度离她越来越近。心跳像是失了序,扑通扑通地,渐渐盖过所有的声音。直到眼皮子上湿凉清爽的感觉袭来,她这才回过神来。只是那药膏之上的温热仍叫她紧张。或许,并非只是紧张,只是究竟是种什么感觉安阳也难说得清,总觉得甜蜜里含着苦涩,期盼里包裹着小心,想笑,却又想哭。这滋味,叫人难受却又想着多体会一刻。

    屋子里燃着宁神香,下午的阳光略略透过窗棱打在男子身上,他唇角含笑,眉却微微锁着,那般地轻,似是在思索什么,眼中更是难见的深思,只是那深思之处却有一抹流华,那流华婉转处瞥见女子唇间似有牙痕,略微肿涨,不由沾着药膏的指尖转到唇间,细细涂抹。

    安阳愣了愣,唇上有些疼的地方传来微凉的感觉,心里确实更加百味难言。他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许只是为了责任罢了,但是,终有一日,她定会叫他真心待她。

    安阳下着决心,却听柳子轩温声说道:“药膏虽涂了,仍需静候片刻。公主可歇息一会儿,待晚膳时想必便能好上许多了。”

    安阳闭着眼点点头,本以为定然睡不着,然而她终究低估了这一天的折腾,屋中宁神香燃着,身旁的淡雅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心安,安阳闭着眼,也不知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果然如柳子轩所言,这药膏对消肿确有奇效,晚膳前起来时已经消了大半,晚上睡前又涂过一遍,第二日早晨起来时,已经很难看得出来了。

    早上用过早膳,柳子轩便回了太常寺任职,安阳见他走了,便对奶娘说道:“备些参芝燕窝,再让厨子做几样拿手的点心,咱们一会儿去伯府上请安。”

    奶娘原以为她昨日在伯府里受了委屈,日后定然会少去,没想到她今儿一早便要去请安,不由有些愣神,待安阳催促一声,这才忙下去置办东西去了。

    待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安阳仍是免了公主仪仗,连宫正都没叫跟着,坐了昨日的轿子,叫府中的披甲护卫扮成家丁在后面跟着,由奶娘和禾儿陪着,这便到了伯府上。

    祖母高氏和婆婆王氏都是一夜未睡好,两人正商量着去公主府上问安去,却在此时听下人来报说公主来了府上。两人愣了愣,忙起身到外头迎接,安阳却已经到了内院儿,见了两位长辈,便福身行礼道:“给祖母和婆母请安。”

    高氏和王氏惶恐,忙将安阳扶了起来,两人就要行礼,安阳却说道:“我今儿没乘着公主仪仗来,只带了几个人罢了,都是一家人,祖母和婆母就别老想着我是公主的事儿了。”说罢便从奶娘手中将食盒提了过来,笑着说道:“这是今儿一早叫府上的厨子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祖母和婆母的胃口,我就是、就是想拿来给你们尝尝。”

    两人闻言互望一眼,又仔细瞧了瞧安阳。只见她今日一身水蓝雪蝶儿的锦裙,发髻间一朵雪白的水玉牡丹,面盘红润,眼睛明媚,手里提着个大红的食盒,乍一看去,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半分没有公主的架子,看着也的确想叫人亲近。

    见安阳这般样子,两人便知道昨日之事想来已经无事,于是暗暗松了口气,祖母高氏笑道:“多谢公主挂念着,那便赶紧进屋坐吧。”话虽如此说,但也不敢真叫安阳提着个食盒,就给身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上前去小心地将食盒接了过来,三人这便笑着进了屋。

    待都坐了下来,丫头们把点心拿出来,却发现那下面还有几盒子参芝燕窝,王氏见了说道:“公主能来府上小坐一会儿便是妾身的福气了,哪儿还能当得起这些啊。”

    安阳听了摇了摇头,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都是一家人,婆母就别说这些了。我今儿来……其实是来赔罪的。”

    高氏和王氏闻言一愣,互望一眼,高氏问道:“公主何出此言?”

    安阳低头绞着帕子说道:“昨天本是在伯府小聚的日子,结果……我先跑回去了……”

    王氏听了这话忙说道:“这怎能是公主的错儿?本就是妾身训诫轩儿,嘴上却没个数儿,拿那些没影儿的事来训诫他,不想却被公主听了去,便是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原本今儿早上还商量着要去公主府上给公主赔不是呢!没想到公主倒先来了。”王氏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本就是妾身的错儿,倒叫公主先开了口赔了不是,这、这可叫人有些脸热了。”

    安阳见祖母和婆母脸上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便更加断定柳家人不知轩哥哥心里当真有喜欢的人,于是便摆了摆手,强笑道:“不是的。轩哥哥昨日已经跟我把事儿说明白了,他说……说只是婆母训诫他,并不是真有其事。我这才知道,是我自个儿半路听话儿,结果给听岔了……我怕祖母和婆母心里老想着这事儿,所以今天就是来道歉的。”

    高氏和王氏也看出安阳神色有些不自在,二人却都以为她只是因着公主身份给她二人赔罪,多少有些拉不下脸来。只是虽是如此,公主自小长在宫里又受着宠,给人赔礼道歉的事儿只怕做都没做过,今日肯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已是给足了伯府脸面。因而两人都不由多看了安阳几眼,高氏眼里多了几分欢喜,王氏忙笑了起来,说道:“公主不必如此。昨日之事本就是赶巧儿了,谁也没法料到会起了误会不是?”说着看向婆婆一眼,说道,“要我说呀,咱们就别在这儿说谁对谁错的事儿了,既然误会已经解了,此事便算过去了。我这会儿在这儿坐着呀,老闻着桌上的点心香得馋人,早想尝上一口了。”

    安阳听了这才想起点心的事,忙说道:“那祖母和婆母就快尝尝吧!这几样点心都是厨子拿手的,好吃着呢。”

    王氏也不客气,当真拿起来吃了,笑赞道:“这公主府上的厨子当真手艺好,活了半辈子了还没吃过这么爽口的呢。”

    安阳见王氏喜欢,忙笑着说道:“那日后我来的时候就多带些来。”高氏在一旁听了却假意嗔斥了王氏一眼,说道:“活像饿了几天似的。”王氏也不在意,笑道:“媳妇儿哪儿能跟婆母比,您年年上元都去宫宴上饱饱口福,媳妇儿可是一回也没去。”高氏说道:“如今咱们府上已是伯府,赶明年上元宫宴你我二人便可同去了。到时候宫里御厨做的膳食就摆在你跟前儿,那会子我倒要瞧瞧你是敢吃还是不敢吃。”

    王氏听了掩嘴笑了起来,高氏看她一眼,也扑哧一笑。安阳在旁边见了说道:“其实公主府里的厨子就是御膳房里调过来当差的,我是因为不知祖母和婆母喜欢吃哪样儿点心,这才叫厨子捡着拿手的做了的。若是祖母和婆母有喜欢吃的可一定要告诉我,下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带着!”

    “劳烦公主挂心,方才不过是玩笑话,倒叫公主看了笑话了。”王氏笑着说道。

    安阳说道:“我知道。只是我是真心想问问祖母和婆母喜欢的吃食,不是随意问问的。”

    王氏听了笑道:“公主的心意倒是心领了。怎敢如此劳烦公主?妾身倒是不挑嘴,哪样点心都能吃上些。婆母却是不太爱吃甜的,这些年总在佛堂里念经礼佛,荤食也甚是少吃。”

    安阳点了点头,听到祖母喜欢念佛的事情,不由眼睛亮了亮,问道:“那祖母可常去城外寺里上香?”

    高氏答道:“自然是去的,有时也在寺里用些斋饭,只是常避着人多的时候罢了。”

    “那可好。”安阳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跑到祖母身旁,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这些日子贤王妃常叫我一道儿出府去玩儿,也有去过那城外的寺里。我也算知道路。若是哪天祖母想去上香,不如遣个人去公主府上叫我,我陪着祖母去!”

    高氏本是一愣,抬眼间却见安阳笑容明媚,挽着她的胳膊甚是亲近,心里倒是生出些喜欢来,也不愿拒绝她叫她没了脸面,便笑着应道:“成。只要公主不嫌我这把老骨头走得慢又啰嗦,改日去寺里上香时定去请公主。”

    安阳重重地点点头,笑得甚是开心。王氏在一旁细细端量她,虽瞧着她有些孩子气,但这黏人的模样倒也贴心,便不由笑问道:“今儿妾身斗胆请公主句实话,平日里在府上,轩儿可真没委屈了公主?”她自是信自个儿的儿子待人温和有礼,不会做出无礼之事来。然而轩儿性子清淡,公主这性子活泼了些,也不知这小两口儿平日里到底能不能处得来。

    安阳听了这话不免又想起心事来,虽心里难受,却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轩哥哥一直待我挺好的,前两日还教我曲子了呢。”

    王氏闻言和高氏互看一眼,心里有些惊讶,轩儿这孩子可不常抚琴,连这都能教与公主,想必他二人相处得还算和乐。她这才渐渐放了心,说道:“那妾身便放心了。只是轩儿那孩子面儿上清淡,心思却坚忍。心里认准的事儿,你便是再劝他,他怕也是不改的。因而平日里若有不能顺着公主之处,公主便且来与妾身说说,妾身定当好好说他!”

    安阳闻言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不由白了白,轩哥哥心里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不知道还能改不能改?心里难受,她却是猛地摇了摇头。她不能这样想!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么?就算轩哥哥有喜欢的人,她也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叫他喜欢上自己!

    高氏和王氏把安阳的表情看着眼里,两人都是有些不解。原看她脸色刷白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儿,结果她又摇了摇头,自个儿笑了起来,看着又像是没什么事。

    两人正心里犹疑着,安阳问道:“婆母可知轩哥哥喜欢吃什么?平日里在公主府,我见他从不挑食的。便是问他他也是说‘食不过果腹之物,自然是诸般皆好’。”安阳学着柳子轩的口气慢声说道,倒把一旁听着的高氏和王氏给逗乐了。王氏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一会儿,说道:“这轩儿!可也真是……”

    高氏见安阳仍挽着她的胳膊,便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他不与公主说,妾身告诉公主!妾身这孙儿啊,自小就是如此。你若问他,一准儿听不到他说哪样不好。可这是个人就得有喜好的口味不是?”

    安阳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说道:“就是就是!”

    高氏又接着说道:“他呀,虽说是不挑食,可荤腥之物比之清淡的小菜,他到底是喜爱那些清淡的吃食多些。若说是做盘八宝鸭子他还能吃些,可若做盘红烧鱼在他面前,他定然鲜少动筷子。他不爱腥气之物,便是把那腥气去得再好,熬成鱼羹他也喝得甚少。因而公主平日里,叫厨子多做些笋丝之类的爽口小菜,他定然吃得多些!”

    安阳听得出神,忙点头记在了心里。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约好了三日后去寺里上香,安阳见天近午时,便告辞回了公主府,把厨子找来,吩咐了一二,这才叫他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全天雷阵雨~喵喵地电脑都不敢开~现在还在下雨,不过不打雷了~赶紧发上来~

    明天不打雷的话,就发宁阳的章节。

116   诱战
几位老臣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心里却是喜不自胜。公主和亲于北戎,战事一免,世家皆无需动用钱粮,更不必将族中少年子弟送往军中。此事自然是千好万好,皇上终于想通了。

    “诸位爱卿平身吧。和亲一事今日需拟出个章程来。”

    诸葛锦旭难得地正正经经地端坐在御座上,几位老臣谢恩起身时见了这副情景不由心中更是落了大石,皇上向来轻狂不羁,如今总算认真起来了。

    “朕记得,高祖皇帝时,嘉和公主和亲于北戎王,战事曾五十年不兴。兴宗皇帝时,亦遣顺惠公主和亲于北戎,战事也曾三十几载未兴。可是如此?”

    齐国公听了忙躬身回道:“皇上圣明,确是如此。”

    诸葛锦旭却略微锁眉,不甚满意地说道:“朕自登基起,常夜读先祖皇帝之圣明治国之道,心中也颇有雄略。高祖皇帝时大夏与北戎首度和亲,边关和定五十年,兴宗皇帝时二度和亲,边关和定三十年。这一回比一回年数短,到了朕这儿若是只能保边关和定十数载,当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

    “皇上过虑了。长公主乃当世奇女子,随皇上征战沙场名扬于世,且容貌倾国兰心蕙质,这般才貌无双,定能担当得起两国边地之长久和乐。”林国公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朕自是知晓长公主之才德,然国家大事,事关边城百姓,朕不得不慎之。”诸葛锦旭叹了一声,说道,“因而,朕决定,此番和亲除了朕之长姐,需再挑选貌美女子数名,一道儿赐与北戎王为妾妃,如此万一那北戎王不喜皇姐,或是皇姐失了宠,亦有其他女子可担当这和亲重任,如此定可保边关和定数十载不改。”

    几个老臣闻言互望一眼,余大学士忙躬身说道:“皇上思虑边关之事,福佑百姓之心,臣等感怀涕零!这便发文各州府,选女以待和亲!”

    “何需如此!”诸葛锦旭摆了摆手,不甚赞同地望了眼余大学士,“选女和亲终是太过扰民。朕忧虑边关,念及战则伤民,这才忍痛叫长姐行此和亲之事。如今为了此事搅扰内地百姓,朕着实于心不忍。且民间之女出身低微,礼节粗俗,便是选去和亲,亦需时日教导。这些日子边关急报日日发入宫中,可见边关之事不宜再拖。”看了几个老臣一眼,诸葛锦旭笑道,“朕决定,和亲之女便从朝中臣工府上选吧。”

    几个老臣闻言脑中轰得一声。诸葛锦旭却又叹了口气,沉痛地说道:“长公主乃朕同胞亲姐,自小与朕感情甚笃,然国家大事难有不割舍亲情之时。朕此番亦是决意沉痛,自能体会诸位爱卿心中滋味。然诸位爱卿这些日子极力请和,朕亦看得明白,心知几位爱卿都是忠君爱国之良臣,想必当以国为重,体恤朕之决定。”

    余大学士闻言擦了擦额上的汗,忙上前一步,就要说话,齐国公却看了他一眼,暗暗使了个眼色。见那余大学士退了下去,这才也摆出沉痛地样子说道:“皇上所言甚是!国事为重,臣等自当公忠体国,为皇上分忧!和亲大事,容臣回府安排,定当从小女中选出堪当大任者,不负吾皇重托!”他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垂眸颔首,语气铿锵,自有那么几分壮烈。只是却趁着拭眼角时偷偷给身旁几个同僚递了个眼色。

    几个老臣都是朝堂风雨里淌过的老狐狸了,收了这眼色忙镇定了下来。说来此事也没那么糟,不就是选个女儿陪公主一道儿和亲么?家中妻妾甚多,女儿又非一人,找个看不上眼的日后许没什么出息的去和亲就是。如此不但不会忤逆了皇上,又给家门长了脸面,何乐而不为?

    想通了这一点,几个老臣忙纷纷表示愿意挑选女儿送去北戎和亲。

    诸葛锦旭欣慰地点点头,说道:“诸位爱卿果真忠君体国,朕心甚慰!”

    齐林两位国公闻言忙带着其他几个老臣跪下拜道:“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分忧,臣等愿献女和亲!”

    “好!”诸葛锦旭抚掌,自御座中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细细审视着几位老臣,说道,“诸位爱卿如此大义,倒叫朕心中不忍。自古上有君臣大义,下有父女人伦,诸位爱卿为国献女,叫朕心中酸楚啊。”他叹了口气,忽而眼睛一亮,拍掌说道,“罢了,怎忍心叫诸位爱卿做那难以取舍之事,这挑选女子的事便由朕来指吧!”

    几个老臣头磕在地上还未抬起来,听得这话,险些闪了脖子。

    “齐爱卿啊,朕听闻你有一女,抚得一手好琴,偏又生得甜美可人,如此佳人想必北戎王会喜爱才是。”诸葛锦旭似乎来了兴致,说指当场就指。

    齐国公却惊地险些没一口气背过去,忙说道:“启禀皇上,小女生性顽劣,恐难当此大任。微臣家中另有端庄得体之女……”

    “端庄的女子处处可见,不稀奇。这顽劣的说不定还就对了北戎王的眼,爱卿不必担忧,就此女吧!”诸葛锦旭眼睛奇亮,一副主意很不错的模样。

    齐国公心里却急得快要焦出火来。那是他最疼宠的女儿,又是正室所出,平日里真真捧在掌心待若明珠。原想着叫她进宫为妃的,然她上头还有个姐姐,这才又将她留在了身边,还想着再留上三两年,找个好人家嫁了,这这这、这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出?

    他心里焦急,面儿上却表现不得,皇帝自然也就发现不了,见他不说话了就对林国公说道:“林爱卿啊,朕听说你有一女,不但女红甚好,容貌亦是倾城啊!朕听德妃说过一回,说是上回她进宫给贤妃请安,瞧着端庄得体,甚有大家之风啊。”

    林国公眉毛一跳,险些烧起来,忙说道:“回陛下,微臣此女乃是庶出,且性子自小就闷,虽说是端庄,倒也担不上大家之风。况且……呃,陛下方才不是说端庄之女处处可见么?小女只怕不得北戎王喜欢,微臣也回府挑个性子活泼些的献上就是。”

    开什么玩笑!他那府中的内院儿原本就乱着,一群女人不叫他省心。这二女儿虽是庶出,却是二房夫人所出。娘家在朝中有些势力,偏巧儿那婆娘又是个厉害的。原为了叫女儿进宫为妃之事险些和正房争起来,最后到底是他做了主,叫嫡女入了宫。只是二房夫人为了此事一直心存怨怼,成天吵着要将女儿嫁个朝中顶好的人家,好在大房那头扳回一局。且他自个儿也有这心思,无论如何说,嫁个朝中大臣之子总比远嫁北戎那蛮夷之地于家门有利。这女儿撇去庶出的身份不说,各方面都是好的,嫁去北戎?那不糟蹋了么!此事若是叫他那二房夫人知道了,后院儿又不得安宁了!

    诸葛锦旭却笑道:“爱卿多虑了。朕方才也就是这么一说,谁也不敢断定那北戎王喜爱的就是顽劣活泼的女子不是?咱们大夏泱泱大国,若是选去和亲的女子都是顽劣的,岂不叫人笑话?这端庄得体的,无论如何也是该有的。”

    林国公闻言看了齐国公一眼,两人都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一旁的余大学士见皇帝看向他来,深吸一口气,头磕在地上铿锵道:“回皇上,微臣家中未嫁之女只余一人,虽尚未及笄,然念及国家大义,臣定然不负皇上重托!”

    诸葛锦旭脸上的笑意窒了窒,深深看了余大学士一眼,几步步下台阶,亲手将他扶了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手,君臣二人相视,余大学士眼中含泪,却一副壮士赴死的慷慨表情。

    诸葛锦旭亦有些感动,说道:“余爱卿啊,朕知你膝下只有两女。你的大义朕深感动容,然朕亦非那般无情之人,你这幺女尚未及笄,怎可远嫁他地?倒不如叫另一个嫁了吧!”

    余大学士闻言,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啊了一声,忙跪下道:“回回回皇上,微臣、微臣长女近日已在和姚刺史府上议亲了呀!”

    “议亲又非成亲,朕之长姐如今已双十年华,朕前些日子还在想着给她挑个驸马,谁想如今竟遇上此事了?余爱卿府上议亲的事,自由朕去与姚爱卿说道,待爱卿之女嫁了北戎,朕再指个门当户对的给姚爱卿的儿子做媳妇便成了不是!”

    那姚家当然愿意!怎么说两家议亲都没有皇上亲自指婚来得有脸面不是?可是,他家可怜的女儿要如何是好?

    皇帝却再也不管余大学士,转而又指了其他几个老臣家之女。待指过一遍,几个老臣面面相觑,皆面如土色,头大如斗。

    诸葛锦旭却很是满意,坐回御座上,又正经了起来,说道:“爱卿们递来的折子朕已细看过了,这些年南面西面非旱即冻,灾情甚是严重,国库的银粮拨出去不少,确实不够应付开战所需。朕瞧过高祖皇帝时公主和亲时的嫁妆,除了金银丝织、宫人绣娘,另有谷物药材、经史典籍、各样银铁工匠、医官百工之人,足有上千啊,其中仅金银一项就折合十余万两。沿途所经州府,接待和亲队伍之所耗亦不少啊。然长公主和亲,事关我大夏颜面,又是朕之长姐出嫁,这些朕自然要备着。只是如今嫁去北戎的还有诸位爱卿家中之女,朕略微算了算,国库实在抽调不出这许多银两来。反正诸位爱卿亦是嫁女,这嫁妆不如便自个儿备吧!只当是忠君体国,再帮朕分分忧了!”

    这话一出,犹如炸雷,把几个老臣生生劈了个焦黑。

    这是什么情况!原本主和就是不想自家出银子又出人力,如今怎主和还是要自家掏银子呢?这不还是要出钱出力么?不过是儿子换成了闺女罢了。

    几人心里苦水泛滥却又不能明说,方才已在皇上面前口口声声说了愿意嫁女,如今反悔怕是要落个欺君之罪!这真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自个儿的苦只有自个儿知道。

    此时,却听皇帝又道:“如今北戎扈巴王部屡犯边城,当年和亲的路怕是不能走了。朕猜测那扈巴王部定然中途阻拦或者劫我大夏和亲之女。那扈巴王部的蛮夷之将已于边城外屡次奸|淫捋掠,其罪难以言说。朕为了确保长姐和诸位爱卿之女途中安危,特意挑了条路!”说着,诸葛锦旭喊了声,“小林子。”

    身后的太监应声忙躬身行至皇帝御座之后的墙上,将那布揭了,露出一幅地形图来。

    诸葛锦旭甩着袖袍起身,亲自指给臣子观看,眉飞色舞地说道:“此处,乃是我大夏边关外的章兰道,虽自古以险峻著称,然由此路通往北戎,那扈巴王部纵是再精勇善战,马匹都不敢过的山道他们定不敢来!此处山道奇险,和亲的轿子怕是难过,需得所有人步行慢慢通过。”诸葛锦旭看了几个臣子一眼,似是没看出他们脸上的黑白难辨来,只弯了弯唇角,甚是轻松地笑道:“虽说此路一不小心就会踩空了,但那是一不小心!小心着不就是了?再不成叫个宫人在身上栓条绳子,若是踩滑了脚,身后也有人拖着,定不会跌入乱石崖,连个尸骨都不剩的。说起来,朕当初和皇叔起兵时,比这还险的山路不知走过多少?还不是没事?只是路上苦了些,睡又不敢睡,只得慢慢往前挪,吃块面饼连个火都不敢生,生怕一阵山风过处,连人带锅子一道儿卷下崖了。长姐跟着朕征战,这苦她倒是吃得,诸位爱卿也不必担忧家中之女吃不得这苦,朕听闻那北戎之人便是天为庐地为席,喝烈酒吃生肉。那日子我大夏之人去了定然不习惯,这路上吃些苦头就当做提前适应了!也不必怕得个风寒风热的,路上亦有医官跟着,定会安然抵达北戎的。”

    诸葛锦旭说得轻巧,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底下的老臣却是听得眼都快直了,把心急若焚却又口不能言的感觉体会了个透彻。

    诸葛锦旭介绍完和亲路线,却又坐回御座上,叹道:“唉!说起以前起兵之事,朕如今心中倒是有些窝火啊。想当初数十万大军朕都没怕过,如今为了边关和乐,竟要给个蛮夷之地又送美女又送金银。若非诸位爱卿奏折中一再言明国库钱粮不足,朕倒当真想给皇叔十万大军,叫他亲手提了那扈巴王的脑袋来见朕!至于世家中的年轻子弟,朕亦知道上阵的经验尚少,原本还想着若是有想要叫年轻子弟去军中历练的便准去军中,若是心疼子侄的便下旨免了入军……”说着,诸葛锦旭摇头叹了口气,起身道,“罢了,如今说这些已是无用。朕既已决意和亲,此事便这么定了。诸位爱卿回府去准备嫁妆吧。朕的圣旨明日便到!”

    说罢,便转身往侧殿走去。

    几个老臣互望一眼,余大学士的胡子都要吹起来,齐国公和林国公二人更是火烧了屁股似的连跪安的礼都忘了,一下子从地上蹿起来,急急喊道:“皇上!皇上留步!”

    皇帝略微回首,问道:“众位爱卿还有事请奏?”

    那余大学士刚要说话,齐国公便先开口道:“微臣以为,和亲之事,兹事体大,今日便定下有些急了。因而臣等恳请皇上容臣等再细细考量些,明日早朝再禀是战是和之事。”

    皇帝听了也不怒,便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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