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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公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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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把门插上了,任谁叫都不开,没过一会儿,元皇后便闻声来了东崇阁。她多年来位主中宫的威望还是有用的,安阳敢给徐宫正脸子看,遇上元皇后却不敢太过使性子,没一会儿就开了门,待元皇后冷着脸坐到屋里,安阳站在一旁,嘴一瘪,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让你学规矩,前几日答应得好好的,你这才坚持了几日?就闹起这种脾气来了?”元皇后坐下来便怒问道。安阳只觉得手也疼脚也累,肚子还饿着,满心满口的委屈:“那老……那徐宫正欺人太甚,我不过是累了,走神而已,便要多练半个多时辰,连午膳都要延后。这些日子,吃不饱也睡不好,便是学规矩,女儿总要长身体吧?这是学规矩还是折磨人呢?”安阳知道徐宫正是元皇后派来的,若是她不说些正当理由,她一定会令徐宫正加倍管教她,于是便往可怜处说,只希望元皇后对自己的女儿有些宽厚之心。
  元皇后听了这话果然脸色好看了一些,摆了摆手让服侍的宫人都出去,看着安阳说道:“孔宫正的事儿还没让你学乖?如今不快些把规矩学起来,难道你要母后看着你今后再惹事儿?”
  孔宫正的事她已经反省过了,况且父皇不是也罚了她半年思过吗?干嘛总揪着这件事不放?安阳心里嘀咕,脸上却拿出小时候哄人那一套,可怜地摇了摇元皇后的裙袖,哄道:“母后,女儿知道错了还不成么?父皇让闭门思过,女儿这些日子连这院子都没出,已经在用心反省了。这些规矩,一下子那么一大堆,每日要学上几个时辰,女儿这些天累得脚都站不稳了。就算是学规矩也不必一下子全学了呀,慢慢来不成么?”安阳说着话,眼底却是一亮,笑着对元皇后道,“母后不是说要传授女儿些治家处事的本事么?不如日后就分开来学吧,让女儿每日跟着母后学学处事,另外的时间再学规矩也不迟啊。”
  今儿安阳打扮得素净,头上只戴了朵雪白的玉兰并着几支玉簪,脸蛋儿粉白俏丽,眯起眼来摇着元皇后的袖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女孩的撒娇。元皇后叹了口气,想起她小时候围着自己身边转的贴心模样,这些年为了谦阳,母女二人间比以前生疏了不少,如今当真有些感慨和怀念,不由便松了口,说道:“你说的也是个理儿,你以前散漫惯了,如今一下子学起来真是难为你了,这学规矩是个磨日子的活儿,日子久了,规矩就会刻进骨子里,慢慢地也就习惯成自然了。母后便教你些别的吧,你两边换着来,也没那般乏味。”
  安阳一下子欢快起来,哪还有之前委屈抹泪的样子,只抱着元皇后的胳膊就粘上去叫道:“母后真好!”
  元皇后无奈,长辈对嘴甜的小辈大多是又爱又气,自己难不成真是老了?
  安阳对学处事治家的事其实也不是太感兴趣,只是觉得有事情做总比学规矩好些,总不至于那么无聊。
  正巧这月初时王昭媛被请出了喜脉,各宫都开始准备要送的礼,这日一早,元皇后便将安阳唤到了殿上。
  安阳一进大殿,立刻眉开眼笑,殿里的宫人手中都捧着各样吉祥的物什,有莲花送子的被面、竹报平安的孩子衣裳、金丝彩线绣了的舞龙鞋子,翠玉送子观音、白玉莲生子的香炉,另外还有银丝绕的小盒子,里面放着颗小药丸。
  “这是什么?”安阳指着那药丸问。
  “那是安胎的药。”元皇后走过来,说道,“今儿要给王昭媛赐些东西过去,你来挑挑看,当赐哪几样儿?”
  这可比学规矩好玩多了,安阳在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母后要挑几样?”元皇后闻言略微看了她一眼,说道:“送礼以四为吉,王昭媛如今刚怀有身孕,只需送双便好,多了怕折了孩子的福气。”
  “四?”安阳咕哝了一声,“那不是和死字谐音么?多不吉利啊,真不明白古代干嘛以四为吉。”元皇后的眼色又略微沉了沉,说道:“说话要张开嘴说,无论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在下人面前,说话都要轻声细语,不急不缓,吐字清晰。”
  安阳一听又要说教立刻头疼了起来,再不多言,马上一副专心的样子挑起了东西。挑了一会儿,不见她有什么主意,只是听她问道:“母后可知德妃贤妃娘娘她们都送了什么吗?万一重样了,岂不是不好?”
  “本宫贵为中宫,本宫都还没将东西赐下去,哪个会走在本宫前头?就算是要看,也该是她们看本宫的。”元皇后摇了摇头,心里这才明白安阳需要教导的地方实在太多,心里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无力。
  这都要讲规矩?安阳心里咋舌,见元皇后脸色不太好,便再不多问了,将东西看了一圈儿,说道:“我看着这两样好,这翠玉送子观音和白玉莲生子的香炉,寓意不错,看着也富贵,不至于拿不出手,丢了脸面。”
  “其余的为何不选?”元皇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安阳答道:“那莲花送子的被面虽然是南锦的料子,可是宫里又不缺这个,看着有些太小家子气了吧?小孩子衣裳、鞋子就更没必要了,哪个小孩子一出生要穿鞋的?不都是包在襁褓里的么?赐下去又用不着,赐它干嘛?那颗安胎丸也不用了,不是有御医么?不过那盒子还不错。”安阳说得轻巧,说完却见元皇后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这才住了嘴,问道:“母后,我说错什么了?”
  元皇后说道:“你可知要母后来挑,母后会选哪样?”她迎着安阳询问的目光说道,“母后会挑那莲花送子的被面和翠玉送子观音。宫里虽然不缺南锦,但那花样吉祥,挑不出错来。那竹报平安的衣裳和金丝彩线绣了的舞龙鞋子看着也不错,用不用得着的也只是图个吉利,只是那样式都是按着皇子的样式来的,王昭媛将来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若是皇子倒也罢了,若是公主岂非看着难受?虽说这样的礼也没什么,只日后可能惹得人难受的物件,母后才不会去选;那香炉便更是这个理儿了,有了身子的人薰香吃食都要小心谨慎,送这样的物什,若有个万一,难免惹祸上身。安胎丸也是一个道理。”
  安阳听得愣愣的,这些还有这么多说法?
  见她听得愣神,元皇后说道:“女子嫁了人便要管家,这收礼送礼可不是简单的事儿,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待到了年时你跟在母后身旁,看看那年时的赏赐。那才是考验心力眼力的事儿。哪家的命妇几品,娘家势力如何,喜什么不喜什么,朝中的男人可否有过功勋,最近可受过皇上的嘉奖或是斥责,与哪派的人走得近,皇上在朝上可曾有褒贬之意。这些都得考虑全了,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安阳听得头都晕了,她原以为学这些会比学规矩好玩些的,怎么听着反倒比那些规矩还复杂?
  “如今也不必过于心急,母后多让你跟在身边,你多看多学着,规矩也是一样,耍赖偷懒的事儿可不准再有。今年十月,你父皇要到敬州巡天祭祖去,到时只怕要带上你们几个皇子公主,在那之前,你要快些把规矩学起来。”
  51、浴房 。。。
  端亲王府的浴房里,松香在墙角燃着,秋兰穿了身儿单薄的桃色裙子,发绾了起来,露出雪白的颈项,她知道身为丫头是不能穿对襟的裙子的,穿着交领的衣裳胸前的春光不能外露,于是便把腰间的带子系得有些松,领子也松松垮垮的,稍一弯身儿,春光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王爷,奴婢来服侍您擦身了。”秋兰挑了纱帐进去浴房里间,满眼的雾气,四周几盏宫灯烛火幽深摇曳,诸葛端云的背影在雾气里几不可见。
  这是秋兰头一次来浴房里服侍诸葛端云,以前都是秋蓉来这里服侍,前儿秋蓉被请出怀了身孕,诸葛端云便让她回去养胎去了。
  浴房的地上全是烫人的热水,秋兰赤着脚寻着诸葛端云的背影慢慢摸索了过去,就在快要走近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就在快要扑上去的时候,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托着她的腰稳稳得将她的身体止住。
  秋兰啊地一声,在春潮涌动的浴房里听起来更是撩人心神,她忙跪在地上说道:“奴婢谢王爷……”声音却是软侬魅惑。
  “别搞那么多事,本王说过要你进来服侍了么?”雾气里传来男人低沉冷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你若真是个聪明的,就该学学秋蓉。”
  秋兰跪在地上,水雾里脸上一阵呆愣,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至少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对于男人来说,成熟的女人身子总比个还未发育的小女孩儿要好吧?王府里不知有多少管事小厮平日里盯着她直流口水呢。今儿她故意在身上擦了香露,王爷方才碰着了她的腰身,她相信没有男人能够抵抗得了肉*欲的诱惑。
  可是,为什么……
  “以后别搞这些事,别以为你的心思本王不清楚,若本王真有将你收房的想法,何必等到如今?”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沉,这回却带着些不耐,“行了,下去吧,以后浴房的事儿不必再来服侍了。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让秋兰白了脸。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从小就是丫头,没什么别的本事,只是模样好些,别的王府里,模样好的大丫头早做了屋里人,得宠的都被人叫声姨娘了。为什么她同样是一等丫头,却还是逃脱不了被配个小厮的命运?
  “王爷……”秋兰小声地唤着,听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滚下去!趁着本王心情还好。”
  外面的雨还大着,宫灯映得廊上朦胧幽幽,光线里隐约能看见一圈圈的水汽。游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几个下人端着盘子往浴房走来,刚进得浴房的门,就见一人冲了出来,险些撞洒了盘子里端着的热茶和汤药。
  “何人如此莽撞?竟敢冲撞王妃!”月桂蹙着眉喝问了一声。
  “奴婢该死,王妃恕罪。”软侬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宁阳立在门口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诸葛端云的侍女秋兰。她一身桃色的衣衫,领子有些扯开,身上还能闻到浴房里独有的水汽味道,脸上红红的,眼波转着,委屈中还带着几分羞涩,就像是刚刚……
  宁阳的脸上霎时有些白,觉得什么地方有些热,心却一下子凉了。好在浴房外面也有些雾气,她的脸色并不容易被人看清楚。
  “下去吧。”宁阳的声音始终维持着平淡,却只有自己清楚她如今只有办法维持这三个字的平淡而已。
  “王妃……”月桂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听着也有几分意味。宁阳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回身将东西接到手中,便径直走了进去。月桂命人到外面守着,自己则在浴房外屋里候着,看着宁阳安静地走进去的背影,脸上有几分担忧。
  浴房里面很宽敞,注水是白玉雕的雄鹰模样,水注进池子里时都是用碳烧热的,并且外面有仆役不停地加碳哄着,很久都不会冷。浴房里雾气氤氲,灯影绰绰,男子的背影在灯雾下如琉璃般的玉色。
  “夫君,汤药熬好了。”宁阳将汤药放在地上,声音平静而恭顺。
  “把衣裳换了再进来,浴房里穿这么厚,你打算闷出病来?”低沉的声音透过男人的背传来,宁阳这才发现地上的水已经漫过了池子,她的脚已经湿了,温热的感觉透过鞋子渗进来,之前竟然一点也没有感觉,脑子里面总是绕着秋兰那张潮红的脸。
  宁阳深吸一口气,转身出去,让月桂服侍着去了外面的衣裳,只着了雪锦银纹的里衣赤着脚进去,地上很滑,她怕摔倒便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
  “迈开步子走路,属螃蟹的吗?”雾气里,男人微微侧首,语气听着有些不耐,但是眼睛里却有一抹难掩的笑意。
  宁阳暗暗瘪了瘪嘴,深吸口气,慢慢放开扶着墙壁的手,迈着小步子走到池子边上,在诸葛端云的身旁小心地跪了下来,问道:“夫君先把汤药喝了吧?”
  “放着吧,冷不了。帮本王捏捏肩吧,有些酸。”诸葛端云头也没回地淡道。
  宁阳不再说什么,汤药放着这里确实一时半会儿冷不了。她拿着瓢舀了热水慢慢浇到诸葛端云背上,然后手放上去为他按摩了起来。他的左肩还留着条红痕,弯弯曲曲的,狰狞得有些可怕。宁阳蹙了蹙眉,听安泰说,这是诸葛端云自己伤的,匕首上甚至还淬了毒,为了找她,他甚至连解药都忘了喝,后来医官将这肩上肉一片片地割了去。
  宁阳盯着那条伤疤,手下不觉停了,一时间心里眼里就只有这条红痕。
  “睡着了么?”男人低沉的声音透过脊背传来,透着几分不满。宁阳这才回过神来,手上又按摩了起来。诸葛端云的背很结实,肌肉清晰却不纠结,线条流畅,雾气氤氲里隐约可见池中双腿修长,身材好得让她这样自认为不太好色的女人都有些移不开眼。宁阳摇了摇头,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有秋兰的事要解决。方才秋兰那个样子,是在这浴房里一定是发生些事。
  诸葛端云微微仰头,缓缓地阖上眸子,肩上一双小手轻轻地按着,力道有些浅,却如玉脂般落在肩膀上,触感极好。她的呼吸有些乱,脑袋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心事。方才在澡房外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到了,秋兰那个丫头看来是不能留了。
  “夫君,”宁阳甜美乖巧的声音传来,闲聊似的说道:“秋蓉怀了身孕,宁儿明日差人送去二十两银子,再打赏些布缎过去可好?”
  “这是内院儿的事,你说了算。”诸葛端云眼也未睁,声音有些懒散。宁阳听了笑着说:“那便这么办吧。如今秋蓉在养身子,夫君身旁只一个大丫头服侍着可还用得?要不要临时调个去侍候着?”说着又补充道,“宁儿觉得月桂侍候人还算贴心,不如就让她先去夫君那儿服侍着,待秋蓉回来了,再把月桂调回来也容易。”她本来是想说,秋兰的年纪也该嫁人了,但是又怕诸葛端云真看上了,自己这样说会让他觉得不能容人,于是便心里起了急智,把月桂先调过去看着秋兰也是好的。而且月桂是自己身边的人,等到秋蓉回来了再回到自己身边也方便,不至于秋蓉一回王府,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替了心里不舒服。
  宁阳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算是各个方面都考虑周全了吧。她正为自己有了些长进而默默称许时,却见诸葛端云的眸不知何时睁开了,正转过头来看她,唇角略略扬起,墨发湿在脸侧,殷红的唇看着几分邪气。
  宁阳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笑着问道:“夫君觉得可好?”
  诸葛端云自然明白宁阳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却故意恶劣地吊着她,不肯去了她心里的猜疑,只说道:“把茶端来。”
  宁阳一愣,却还是乖巧地应了,起身就要去拿茶水。浴房里热气蒸腾,许是在高温里跪久了的关系,刚一起身腿脚有些发麻,头也一阵晕眩,宁阳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脚下一软就要一头栽进池子里去。
  强有力的手臂突然伸过来,宁阳只觉得腰间一紧,扑通一声,溅起大片的水花,热烫的水漫过大半个身子,脸贴在宽阔健硕的胸膛上,顿时烫得吓人,腰间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诸葛端云的眼神顿时沉了沉,浴房里雾气氤氲,却挡不住他清明的眼力,眼前的小丫头雪锦的衣衫这一折腾已经湿了大半,里面粉色的小亵衣若隐若现,胸前的梅蕊还小,却随着胸腔剧烈地起伏,仿佛月下生涩浅嫩的芷香豆蔻。
  诸葛端云的手紧了紧,他今夜虽说有些期待她来浴房服侍,只是新婚之时同寝的一个月,他受了不少压抑苦,今夜心中其实也是矛盾,是而方才才一直背对着她没让她跟着一起来沐浴。可是,这个笨丫头!平时装乖巧装得倒是顺手,怎么今儿让她端碗茶水来就如此笨手笨脚!如今她这副样子……
  诸葛端云的眼中滑过一抹阴郁,腰间的手一紧,另一只手将那只贴在自己胸前动也不敢动的小脑袋狠狠抬起来,俯身便吻了下去。
  唇舌间激烈地辗转交缠,诸葛端云几乎没给宁阳任何反应的机会,这一吻有着太多压抑许久的肆意,预想中的美好,融雪般的清甜,如一缕清碧兰幽,绕在氤氲里,旖旎的气息融在池水里,漾开潺潺涟漪,一圈一圈动人。
  宁阳还是呆滞的,甚至大睁着眼睛完全忘了闭上,只觉得微凉明爽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却有些痛,眼前有些发黑。原本就热气蒸腾的浴房此时只觉得更加热得难言,空气中全是窒人的水汽,鼻息间侵略的男子香,有些滚烫的味道,并不像之前平日里所见的那般孤沉,那般地冷。
  渐渐的,眼前越发黑了起来,两辈子加起来初尝唇齿滋味的宁阳终于招架不住,她握起拳头,在某人的胸膛上敲打着,示意他停下来,手却被抓住,大手顺着她的手腕摩挲而上,湿漉漉的袖子被撸了上去,光洁的手臂上,大手不停地摩挲着,掌心指腹有些粗糙,刮得手臂痒痒的。
  她的手臂比想象中的有肉些,软软柔柔的,肌肤滑嫩地惊人,极好的触感令诸葛端云不由舍不得放手,腰间锁着的手却爬上她的背,雪锦的里衣已经湿透,摩挲辗转之下衣衫滑落大半,雪凝玉脂般的香肩雾气里染着几滴水珠,里面粉色的小衣上兰花草间隐着两颗可爱的梅蕊。
  腹间几不可遏地升起一股浊气,呼吸也有些沉重,掌心于背上摩挲着,于那光滑如丝绸里生出火热的力度。
  “宁儿……”这是诸葛端云第一次这么唤宁阳,他总是没一句好话,连称呼都是。
  宁阳原本既热又晕,听得这句低沉沙哑的隐忍,不知为何竟眼眶有些热,她的心头是害怕与犹豫的,毕竟她的年龄还小,她明白有些事情过早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可是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这是她喜欢的男人,看着他这样她实在不忍。她将自己欺进某处宽阔的怀里,她明白这动作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她听到诸葛端云闷哼一声,下一刻,他却将她放开了。
  诸葛端云坐回水中,雾气裹着他,脸上神色难辨,他哑着嗓子道:“拿茶来。”
  宁阳愣了愣,脑子还有些不清不楚,却习惯性的点了头,爬上池子岸上,摸索着墙边找到放在十几步远的茶,再慢慢回来端给诸葛端云。他接过茶来,仰头就喝了下去,将茶碗递到她手中时甚至有些隐忍的烦闷,却说了句不太搭的话:“明儿挑个本分些的丫头到我屋里,秋兰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给她找个人配了吧。”
  “啊?”宁阳还沉浸在刚才的事里,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说到秋兰了,因诸葛端云的话而生出的喜意也有些迟缓。
  “啊什么啊,”诸葛端云果然不耐了,“把药汤拿来。”
  宁阳又点了点头,转身扶着墙去找药汤,转过身去时,却隐约听到后面道:“还要一年半……”
  “什么?”宁阳没听明白,回头问道。
  “没什么!拿药来。”诸葛端云语气不太好地道。
  宁阳应了一声,找到药碗,跪在地上将药罐子里的汤药倒出来。诸葛端云远远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如今才真的明白,把她这么早娶回来,究竟受罪的是谁。

52 配婚
  给秋兰配小厮的事虽说是诸葛端云提出来的,但是内院儿的事儿却是交给宁阳来办的。总管刘阿抱来了王府所有适婚年纪的丫头、小厮的名册,以供宁阳翻看。奶娘在一旁看着,月桂奉了茶来便也站到一旁。
  总管刘阿说道:“首饰房的管事马大家的儿子到了安排差使的年纪了,婚事也是一直没着落,他老子娘前些日子就跟老奴提过这事儿;丝染院儿的管事王钱前年死了老婆,正缺个续弦的;其他的小厮都是些打杂的,再者??”刘阿看了宁阳一眼,有些犹豫,宁阳见了边翻着名册边说道:“还有哪家的,但说无妨。”刘阿这才道:“还有,厨院儿刘婶的侄子也到了配婚的年纪了。”
  宁阳只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总管许是记得那日厨院儿的事,怕说出来她心里不爽才犹豫着的。只是如今前院儿的大总管傅春还未处置,厨院儿的人也还没清理,但是按照诸葛端云的意思,这些人早晚是要处置的,因而秋兰嫁给刘婶的侄子并不妥当,到时没得被人说她不能容人也就罢了,还心肠恶毒。
  奶娘道:“依我看,配个打杂的小厮就成了,那种妖媚惑主没脸没皮的狐媚子,也就王爷和王妃这样得竹子念旧怜下,才给配婚。放到别家一准儿打死了,便是再慈心的主子也是要撵出去的。”那日送汤药去浴房,奶娘并没跟去,后来听月桂说了,现在还在生着气呢。
  宁阳知道奶娘是护着自己,便笑着说道:“王爷是个重情的人,秋兰好歹侍候了他两年,又是府上的一等丫头,模样也是个好的,配个小厮太委屈她了,还是配个好些的吧”话虽如此说,宁阳却有自个儿的打算。既然要给秋兰配个好的,普通的小厮自然是不行的,那些院儿里的管事的子侄辈的倒还是可以,只是这秋兰的性子确实不安分,如今厨院儿的事还未清帐,谁知其他院儿里是不是还有这种人在?弄不清楚就把人嫁了,到时万一再清理出来,岂非又要姥人话柄?就算是这些院儿里的下人都手脚老实,但后院儿里这些掌实事的院子都容易捞钱,她可不希望把个不安分的丫头放进去搅事。现在她刚嫁入王府,在掌握不了所有事情的情况下,杜绝有可能出现的乱子才是正道。
  “丝染院儿的管事王钱年纪也有五十了吧?虽说配个管事的也不错,可就兰这如花的年纪,本王妃实在不忍心;首饰房管事家的儿子如今还没轮上差事,这也是个事儿。”宁阳将名册放在桌上,喝口茶说道。月桂听了在一旁道:“总归管事家的儿子,这婚事也算不错的了。”而后又问总管刘阿道:“不知总管大人可知丝染院而管事家的儿子人品可好?”
  刘阿说道:“管事王大是个老实人,只是王大家的有些厉害,他家的儿子还算是个能干的,脾气秉性有些像他爹,算是个老实的。”
  奶娘说道:“老实的孩子娶了秋兰那样的算是瞎了,不过王管事家的是个厉害的倒是不错,那样的狐媚子就该找个人整治整治。”
  听了奶娘这话,宁阳越发觉得这门婚事不成了。那日秋兰从浴房里那副模样冲出来,跟着她来的下人们全瞧见了,虽然月桂机灵,当时就吩咐了不许说出去,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这事儿,秋兰没被收房反而要被配小子,府里的下人都看笑话呢,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啊。秋兰不是个省心的主儿,遇上个厉害的婆婆,绝非是个低头受气的,万一嫁了去,整日在院儿里吵吵闹闹的,岂不更闹心?
  “前院儿当差的人里头可有合适的?”宁阳问道。
  总管刘阿楞了楞,回道:“回王妃,前院儿当差的都是领着公职的,这??未必看得上秋兰那丫头啊。”
  宁阳听了觉得也是,诸葛端云领着辅国总领大臣的职,府上在前院儿办差的都是正正经经的公职,有些人门第也不差,王府里的大丫头虽说在外人眼中看来也不错,可人家有正经公职的,还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娶了的,像秋兰这样的,做个妾也是可以的,只是她名声不好,嫁给诸葛端云的下属没得要坏了王爷的名声。
  这会子难办了,她既不想把秋兰放在府里,又没办法把她嫁出去,这配婚的事儿处理起来也不简单。
  刘阿是个精明人,在屋里站了这一会儿大约也看出了宁阳的想法,于是躬身问道:“禀王妃,要不老奴先寻摸寻摸看看?或许外边有哪家合适的,把秋兰嫁出府去也是不错的。”宁阳听了点了头。
  事情要说真有心做起来其实也不太难,没几日刘阿便又来了屋里,回禀道:“禀王妃,东陵知府半年前任满回帝都来等职缺,却在上个月被人参了一本,如今刚得了下放令,被贬到南边湖州的小县当县令去,他家的夫人年前儿去了,家里只有两个妾室,都没能给他生个儿子来,如今正寻摸着再纳个妾呢。秋兰虽说名声有些不好,可毕竟是咱们王府的人,那县令还是愿意的。”
  宁阳听了也觉得这个还不错,王府的大丫头身份还是可以的,那县令此时又没有正室,更是膝下无子,虽说家里有两个妾室,但是秋兰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日后能不能过得好,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就兰自从那日从浴房里出来便丢了在兰院儿里侍候的差事,原本她寄希望于那晚碰上王妃,或许王妃会以为王爷与她已有事实而松口将她扶为屋里人,结果没过几日便传来要将她嫁了的消息。府里不少人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不少人明着暗着嘲讽她看她笑话。这日月桂来喊她去宁阳屋里的时候,秋兰就打定了主意,若是要将她随便配个小厮,嫁去受人白眼嘲讽,她今儿便是一头撞死也是不从的,好歹她是大丫头来着。
  来了宁阳屋里,秋兰便扑通一声跪下了,哭道:“王妃,奴婢好歹在王爷屋里服侍了两年,在府里也是有些脸面的,求您别给奴婢配个小厮,奴婢就是??”她话没说完,奶娘便皱眉道:“哪家有脸面的姑娘能做出你这等狐媚惑主的事儿来?还好意思提脸面?”月桂也冷着声音道:“亏你还在王爷屋里服侍了两年,这点规矩都不懂,王妃还没说,你倒先哭起来了,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秋兰拿着帕子掩着嘴,果然见宁阳微微蹙着眉,坐在暖阁的炕沿儿上,唇抿得有些紧,像是真生了气。
  宁阳确实是有些生气,不过她知道今儿对秋兰的处置必定会在王府里传开,她虽看不惯秋兰的样子,却也只得忍了,于是敛了眸说道:“狐媚惑主,这放在哪家的府上都是打死勿论的事儿,何况放在咱们王府?府里有这样的下人,若是传出去,岂非给王爷脸上抹黑?”见秋兰吓白了脸,才接着道,“只是王爷是个重情的人,本王妃也念在你服侍了王爷两年的份儿上,给你找了个好人家。湖州的县太爷家里夫人故去,膝下无子,正想纳房妾室。你是咱们王府里的大丫头,出身规矩都是好的,这便收拾了东西随他去吧。”
  秋兰闻言直楞楞地跪着,仿佛自己听错了,她虽说是王府的丫头,可嫁给官老爷做个妾身也算是不错的,况且他膝下无子,便是日后再娶个正室,只要自己在那之前给他生个儿子,把他魅惑得离不得她,说不定扶了她做正室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阳看了秋兰一眼,见她眼中光芒闪烁便知她心里已经是应了的,于是便拿出了一张发黄的旧纸来,让月桂掌了烛火来,说道:“这是你当初入王府时签的卖身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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