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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女子不为妃:轻展鸿图-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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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盏虽然觉得那人确实不同一般,但是,仙人么?恕她不敢恭维。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只是气质比别人好了些罢了。

    她微笑着,心情愉悦的踏着石子小路走向八角亭,然后轻轻整顿衣襟,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太阳稍稍偏西,灿烂的光芒从亭子的一边射入亭内,正好有一半打在了微微颤动的琴弦上。深秋的天气,即便阳光明媚也不乏有淡淡寒意,亭外梅树此时叶子已经落尽,光秃秃的树枝在阳光的照耀下,在亭内留下稀稀疏疏的影子,但是别有一番情致。

    白衣公子仍然专注的吹着笛子,似乎并未觉察到二人的动作。那样白衣曼妙的背影,在微波荡漾的湖心显得那般的然于世。

    那样高旷悠远的笛音,飘飘渺渺的在附近回荡,在这般秋阳之下,是那般荡涤人心。让青盏觉得自己多日来的淡淡的愁绪似乎被荡涤干净。虽然日子过得还算平淡,锦衣玉食,从来没有遇上过什么麻烦,但是,直到此时,她才觉得,其实,人生,还是需要追求些什么的,而不应当一直闷在这深闺大院里等待出嫁的那一天。

    微微颔,轻轻拨弦试音,虽然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青盏自幼练琴,有着比较强的乐感,所以,也可以弹得出。

    悠悠弦音,在八角亭里缓缓荡漾开来,起初有些生涩,但很快便熟稔起来,灵巧的十指轻轻拨弦,与那人笛音配合的恰到好处,让旁边的蓝儿听得目瞪口呆。

    那人吹着笛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八角亭里一个陪侍一个抚琴的主仆二人,眉宇间似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又慢慢回过头去,仍然望着清波荡漾的湖心,用心的吹笛。

    蓝儿只看那人背影便砰然心动,觉得他不同一般,在他微微转头的那一刻,又看到了公子的侧影,那样轮廓分明,俊美无双的面容,让她的心跳更迅些。从六岁进入苏府以来,在苏府见了那么多的达官显贵,还有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主人仆人,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俊美优雅的公子。偷偷打量自家小姐,她正微微笑着,低头抚琴,如秋水般澄澈的目光只停留在琴弦上面,显然错过了白衣公子那个绝世无双的侧容。为此,她感觉分外的遗憾,想去叫小姐抬头来看,但又不忍心打扰小姐抚琴。

    许久,笛声才缓缓停止,一曲结束。青盏也便随着笛声的停止拨响最后一根弦,看着它轻轻颤动,出悦耳的声音,然后意蕴悠长的慢慢停止。

    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人俊美柔和的笑脸。他微笑着看着她,与她对视,就那样无言的相对着。

    此时,她穿了一袭翠绿的衣裙,白色的披风在风中轻轻飞扬,如花般的容颜上带着清新柔婉的笑容,在阳光的斜照下微微地晕染开来,像一朵半展花苞的芙蓉花。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许久,那人轻轻吟起两句诗来,目光依然那样不加避讳地望着青盏,似乎不懂得非礼勿视,“小姐真是如芙蓉般淡雅脱俗呀!”

    青盏慢慢起身,恭敬而礼貌的微微笑道:“公子说笑了。”

    那白衣公子握着那杆青翠欲滴的玉笛,慢慢向八角亭走来,连走路,也是那样慵懒随意的样子,慵懒的让人羡慕不已,缓缓道:“是小姐谦虚了。”

    青盏淡淡一笑,不再纠缠那个话题,绕过桌椅走下几级台阶,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然后与自己面对。此时,方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飞眉入鬓,星眸炯然,仿佛一弯清流在其间淡淡流淌,闪烁着晶晶亮亮的光彩,鼻微挺,唇角轻轻上扬,自身上下溢透着如明月般皎皎灼灼,清清冷冷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散出温润如玉的光华。他轻柔地对她笑着,那一笑就如暖流融化坚冰,春风轻拂细柳,让人周身都觉得舒适。

    浊世有公子,皎皎如月华。

    青盏觉得,蓝儿以前向她形容的浊世佳公子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她心里有些浅浅的矛盾,觉得有些不协调,对,就是这般的长相和他刚刚吹的曲子有些不协调,那样高旷悠远的笛音,更像是一个久居塞外的豁达之人才有的,那样的荡涤人心……

    可是,眼前这位……

    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儒雅公子。

    稍稍沉思,猜测着他的身份,那般高旷悠远的笛音,联想到前厅来的客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猜到,然后,微微笑道:“想必公子就是沈小将军吧?”

    “你知道我?”白衣公子似乎有些好奇。

    “方才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是沈将军和他的孙子沈鸿图小将军,刚刚又听到公子的笛音,那般旷达,想必是去过塞外,便猜想就是了。”青盏从容地答道,神情语气落落大方的不像一个久居闺阁未见过世面的小姐。

    白衣公子彬彬有礼地笑道:“小姐真是聪慧,仅能从笛声中就猜出我的身份,在下正是沈鸿图。”

    青盏微笑着轻轻一揖:“沈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沈鸿图忙伸手扶住她,微笑道:“小姐无须多礼,敢问小姐是……”

    “我……”

    “我们家小姐是长房的九小姐,老太爷最喜欢的孙女。”还没等青盏说话,蓝儿便抢先说出口了,语气中满含着骄傲,仿佛老太爷最喜欢的是她一般。

    对于蓝儿的多嘴,青盏并不怪罪,小丫头维护她,她自然是心里有数。依然微微笑着,道:“小丫头不懂事,沈公子莫怪,小女子名青盏。”

    “哦,青盏小姐,”沈鸿图慢条斯理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玉笛,将目光移向八角亭里的那把琴上,“你的琴艺真是不错呢,能不能再弹一曲子给在下听?”



………【第十三章 与君相邂逅(四)】………

    青盏答应了,因为不难做到。轻轻抚琴,弹起以前娘亲教过她的曲子。

    每次弹起这曲子,她都会想起娘亲,想起她的音容笑貌,那种很温暖的关怀。忍不住的,泪珠又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沈鸿图就在旁边用笛子和起来,神情专注而认真地跟上她的节奏。其实,这是一悠缓的慢曲,也完全能和得上。

    风儿微微,秋高气爽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凉意,轻轻吹入亭内,撩动着一绿一白两色的衣裾,也缭乱了披散在肩头的长。琴笛相和的二人,一个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一个是娴雅聪慧的美丽小姐,好美好美的画面。

    蓝儿不想打扰到他们,于是悄悄退出八角亭,站在外面的台阶上,任由风吹脸颊,一边听他们知音相和,一边给他们望风。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传出去不太好,容易惹出闲话。

    在这样的大家庭里,哪个夫人、小姐、少爷的传出什么闲话来是必不可免的,甚至会被添油加醋的传的更加离谱。即便知情人再怎么解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甚至会适得其反。就如前段时间六小姐逃婚的事,更是沸沸扬扬传了好久,经久不衰的到现在还经常被提起。当然,那已经被改编成许多个版本,于是那些无聊的下人便经常在一起争议哪个版本才是真实的。

    倒是青盏,一向性子平淡,与世无争的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偶尔翻翻闲书,作作画,或者弹曲子什么的,从来不去得罪任何人,所以,即便备受老太爷关爱,遭到众小姐夫人的嫉妒,也给众人说不出什么闲话来。蓝儿为小姐骄傲,也一直希望小姐不被人说出闲话才好。虽然她觉得这般优雅的沈公子是一个佳婿人选,但是却不敢保证他会娶自家小姐。

    似乎触曲生情了,青盏觉得,一滴温热的泪珠轻轻滑落在脸颊,不受控制的,那样蕴热的感觉,让她又止不住的心头一酸。于是,和娘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回荡在脑海中。娘亲总是那样的温和的微笑着,她也总是眷恋着娘亲的微笑,她一笑起来,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那些美好的日子里,她总是和大哥一起偎在娘亲的身边,娘亲一边绣花一边指导大哥读书,她便在旁边依依呀呀的学习。

    现在娘亲已经去世七年了,但她还是觉得那段时光是那样的清晰,爷爷的宠爱,二婶的关心,大哥的关爱,依然不能抹去那段记忆。

    泪珠在脸颊逗留良久,渐渐的凉透,然后滑落在拨动的琴弦上,在暗红色的琴木上润湿一片,同时也让琴上雕刻景致的牡丹花的纹理更明显些。

    一曲终了,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斜眼看了看收了笛子的那人,他的面部也出现了些忧伤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轻轻拭了拭眼角,抬起头来对他淡淡一笑:“沈公子,小女子献丑了。”

    沈鸿图慢慢将目光移向她,刚刚她眼角闪烁的晶莹他不是没看到,但是他一向豁达洒脱,也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不是那样动辄就泪流满面的主儿,一定是想到也什么难以忘怀的事,才会如此失态。如果他直接放下笛子去劝说的话,倒是显得有些肤浅了。

    望着面前笑容恬淡的女子,她此时的笑容是那样的果断,没用平常女子的妩媚,倒是显得英姿飒爽。还有那曲子,恬淡清幽,如细水长流,那样舒适的感觉,略带了丝淡淡的忧伤,很用心才能听出来的,几乎了无痕迹。

    “青盏小姐……”他想说什么,却犹犹疑疑的说出四个字,再无什么。

    “沈公子有话请说。”青盏淡淡笑道。

    沈鸿图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敢问小姐,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琉璃心》,”青盏轻轻说出这曲子的名字,“这是娘亲生前最爱弹的曲子。”

    沈鸿图微微侧身,白衣随风轻轻曳动。脸上带着不小心触到别人伤处后的自责:“青盏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堂……”

    “沈公子莫自责,不妨事的。”青盏淡淡笑着,轻轻起身,向八角亭的停口走了几步,面朝外面,望着微波荡漾的湖边蓝儿娇俏的身形,留给鸿图一个绿衣飞扬的侧影。

    此时的她,并没有以往想起娘亲时的伤心,却似乎豁达了不少。就那样静静的站立着,心情却是放松的,从未有过的轻松。

    沈鸿图静静地望着她的侧影,俊美的面容上此时带着淡淡的不解,还有,莫名的忧虑。许久,慢慢走近几步,和她并肩而立,寻觅着她的目光,与她一齐望向远方。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大片大片的云,遮住了太阳,也阻住了阳光。没有阳光的照耀,深秋的氛围便更明显了些,淡淡的寒气在周围缭绕开来,微冷。浓浓的草木气息伴着微苦的*香在周围缱绻缭绕,久久不去。

    “小姐可知词曲是谁人作的?”犹疑了好久,鸿图终于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听娘亲说,好像是外婆作的,娘亲一小的时候,外婆就叫她谈这曲子。”青盏根据自己隐约的记忆,淡淡地说道,然后突感疑惑,“沈公子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那都是家里的事,”沈鸿图淡淡一笑,说道,“爷爷是个习武之人,驰骋沙场几十年,一向善于用剑,对乐器却不怎么精通,可是,他一有空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在书房里弹这曲子,一直弹这曲子,弹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哦,”青盏稍一思考,也慢慢明了,微笑着问道,“老将军可曾告诉公子他年轻时候曾喜欢过一个叫崔彩珏小姐?”

    “崔彩珏?”沈鸿图慢慢摇摇头,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于是微微侧头看着旁边这个瞬间就能将表情调节到云淡风轻的女子,她那般淡泊优雅的样子,那种不染世俗的随和的美丽,似乎轻轻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琴弦,让他对头不能忽视。现在,他等待听她讲一个应该是以悲剧收场故事。

    “崔彩珏就是我的外婆,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叫崔彤?。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

    于是,青盏将不久前爷爷讲给她的故事又重新讲了一遍。她讲的极为动情,仿佛故事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自然能让旁边的沈鸿图动容了。末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叹息和他开始时的慵懒儒雅临湖吹笛的模样有些不大相符,他说:“没想到爷爷年青的时候还有这样一段经历,想必爷爷一定是极爱令外婆吧,到现在还忘不了那曲子。”

    青盏淡淡一笑,冷风的吹拂下,裙裾飞扬的像一个飘飘欲仙的仙子。将故事讲与人听的时候,也顺便讲给自己,她问道:“沈公子,你说,外婆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沈鸿图目视着前方,像是看着前面的什么,但似乎有没有在看,而是对眼前的景物然的忽视。许久,他才淡淡地答道:“或许,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吧!”

    这样的谈话,并不是多么的愉悦。话题的内容,会直接影响谈话者的情绪,说着说着,就入戏般的忧郁起来。缓过神来,青盏建议他讲讲塞外的事情,她喜欢那种身披战甲驰骋沙场的感觉,虽然在书上看到了不少英雄誓死守边关的故事,但是远远没有听一个曾经身临其境的人讲的真实。于是,谈话又转移到了那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的漠北地区,将士征战的沙场。她也约略知道了沈鸿图的漠北经历。

    沈鸿图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父亲便战死沙场,在六岁的时候母亲又因病去世,在家仆刘伯的照顾下长大成人,十五岁就随爷爷从军,曾经立下几次战功,也曾两次受伤。有一次中了毒箭,差点死掉,被一位姓边的江湖神医救起,然后,那位神医便不知所踪。

    都是自幼失去至亲,两个人的似乎惺惺相惜般的,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多,一直谈到暮色四合的时候,蓝儿提醒要回去了,两人才拱手道别,洒脱的分开。



………【第十四章 为客洗风尘(一)】………

    回到毓盏阁没多久,便有人来说,老太爷让九小姐到前院的宴客厅去,今晚有家宴。

    于是,稍稍整理一番,青盏便带蓝儿去了前院。

    途径彩澶湖的时候,又下意识的寻找那个白色的身影。却只见彩澶湖上的回廊上红灯笼里明明灭灭的烛光。夜凉人静,偶尔有经过此处的,很远的距离,纵有微弱的灯光,也依然辨不清晰。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在他们分手告别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为是么还奢望能再遇上他呢?

    青盏顿觉心底有些惆怅,虽然相识也只是一个下午,但是这样惺惺相惜的人也毕竟难找。她觉得,在整个的苏家大院里,也很少有个人能用上一下午的时间来讲述自己的故事。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故事,而她又偏偏喜欢听故事。

    来到宴客厅时,却见很多人都已经到了,二十多米长的长桌上,人已差不多到齐。苏老爷子苏文穆和靖边侯沈阔将军分别坐在位的左右两边,神色和谐的谈着话,下面是一袭白衣的小将军沈鸿图,然后一字往下坐的分别是几位夫人,精装打扮过的,个个显得优雅高贵。然后是少爷少奶奶,表少爷裴润之便和几位打扮精致的小姐坐在了一起。

    找个空位子坐下,因为现在家里有客人,所以苏文穆不方便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青盏便挨着五姐坐下了,一边和她小声说着话。

    不是没看到,沈鸿图就在显眼的位置,但是现在人多眼杂,打招呼倒显得有些突兀,于是便假装没看到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下位。她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感到好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却没想到爷爷设家宴就是为他们接风洗尘的。

    偶然的抬起头,目光正好遇上沈鸿图清亮细致如细水长流般的眼神,那般的清澈,带着些微孤寂的清冷。目光在遇上她的时候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还有,还有一丝淡淡的包容,勾起唇角冲他淡淡一笑。

    青盏便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颔,错开他的目光。

    沈鸿图的光彩是无法掩饰的,那样淡淡幽雅的气韵,是那样吸引人,引得众女眷们的频频回,可谓是备受瞩目。

    家里的几位未出嫁的姐姐尤其显得对这个年轻英俊的小将军颇为爱戴,一个个芳心暗许似的羞答答的偷偷打量他,脸上泛着淡淡的红云。就连下午还因为表哥裴润之而和她有些过不去的八戒粉烟,此时也被“佳人”身上那淡淡幽雅的气质所俘获,将旁边的裴润之抛掷一边,七姐紫萼则是一边装作羞羞答答,一边一脸期待地对着三婶使眼色。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样的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换敌意的目光,也确实有趣。倒是五姐蓝柯,对于此时微微含笑,波澜不惊。

    “佳人”显然对这样备受瞩目的情形习以为常,他只是淡淡的笑着,态度表情甚是自然,没有一丝的不自在,但也绝对不会为此而炫耀。

    待到人都到齐之后,一盘盘的美味佳肴便陆续被端了上来,一一摆在宴客厅众人的面前。商贾世家的餐饮,可谓奢侈到了极点,每一盘菜肴点心,都是精工细致,香气四溢,造型精美,看不到一丝的瑕疵。

    不愿混杂到这样的明争暗斗中,青盏便专心的低头品尝美味,一边欣赏那精美的造型。偶尔抬头,对上沈鸿图意味深长的微笑。

    裴润之虽然显得不太喜欢粉烟,但是这样的被冷落,也颇为不舒服,于是便找出各种话题和旁边两个不犯花痴的表妹搭讪儿。

    青盏虽然不太喜欢表哥的油腔滑调,但是他整个人儿还算幽默有趣,长相才学也不算差,说起正事来也头头是道,所以,她也算不上讨厌他。所以,便和蓝柯三个人儿,谈论一些他在长安所遇到的新鲜事。

    因为是家宴,没有太多的规矩,倒也不会太限制大家的谈话。所以,席上还算热闹。他们这边的谈话自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突然,三婶站起身来,微微一揖,向靖边侯问道:“敢问侯爷,小将军是否娶亲?”

    沈阔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爱孙,只笑道:“鸿图一直跟随我征战塞北,方才回来不久,现今虽然年满二十,但是却不曾娶亲。”

    旁边长房二姨娘忙问道:“那侯爷就不想为令孙寻门亲事,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

    靖边侯对苏文穆笑道:“看我老糊涂的,孙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想到为他寻门亲事,真是老糊涂了,还要多亏令媳提醒了。”

    苏文穆举杯与沈阔对饮一杯,意蕴悠长道:“沈兄说哪里话呀,孩子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免得……”

    沈阔自然知道他又想说什么,于是安慰道:“文穆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见情形于此,二娘忙住嘴,不再说什么,倒是三婶,似乎没看出什么,仍接着道:“我们家萼儿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如侯爷不嫌弃,也可做桩婚事,成全两个孩子。”

    坐在下面的紫萼则满脸娇羞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和靖边侯的谈话,一边偷偷打量“佳人”的反应。好像自己立刻就能嫁入靖边侯府一样。

    青盏微微抬头,看到八姐粉烟妒恨幽怨的目光,就像今天下午看到表哥从毓盏阁出来一样的妒怨。她觉得分外好笑,然后转头去看话题中的男主角,却见他正慢条斯理地剥着一枚龙虾,然后慢慢放入口中,优雅到极致的慢慢咀嚼着。大家都在谈论他的事,他却显得漠不关心一般,将自己置身事外了。对于这桩婚事,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仿佛根本与他无关一样,只淡淡微笑着,看着大家演戏。

    在触碰上青盏目光的那一刻,稍稍有了反应,然后看到她一副看戏的样子,笑容淡淡隐去。心中突然非常恼火――他看戏是因为他对他们所说的根本就不在乎,那么,她看戏呢?



………【第十五章 为客洗风尘(二)】………

    苏文穆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低于任何人,只消稍微一瞟沈鸿图的反应,他对此事的态度,便自然明了。虽然苏家只是商家,但也毕竟杭州城里著名的商贾世家,被人当面拒绝还是显得有失体面的,于是几次将目光移向三儿媳,暗示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提此事。

    旁边的几位夫人自然看出老太爷的暗示,但是事不关己的,懒得去管,更有一些存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便也不加提醒,只是任由三夫人在众人面前出丑。

    三夫人此时一心想着攀附权贵,前段时间就惦记上了翼王府的那门婚事,无奈翼王府的提婚对象是绿澶,她也只好作罢,现在便想让女儿能嫁入靖边侯府,来让整个苏府对她刮目相看。虽然她也算得上一个精明人儿,但此时却无暇顾及老太爷的眼色,依旧仪态优雅地说着自己的女儿和小将军是如何的郎才女貌,还自认为聪明的不得了。

    “咳咳……”看到自己的儿媳如此的不识眼色,苏文穆低低的轻咳几声,待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才勉强淡淡一笑,来挽回面子:“沈将军一路劳顿,现在是为他接风洗尘,顺便全家也聚上一聚,至于孩子们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沈阔此时的注意力也不集中在此时身上,只顾与老朋友把酒言欢,于是附和道:“是啊,是啊,文穆兄说得对,贤媳啊,孩子们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三夫人只好乖乖地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风华犹艳的脸上笑容已了无痕迹,一双漂亮的琉璃眸中写满了不快,却又不能再说什么。颤动的步摇上缀满了珍珠,耀着灿烂闪烁的烛光,在额头上留下颤颤巍巍的暗影,更映得那张脸的美艳绝伦。

    无意识里抬头,看到长房的秦姨娘满脸讽刺的笑容,待与她对视的一刹那,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唇角微扬,似是嘲讽。

    所有人都知道三夫人是有名的坏脾气,对于得罪她的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前大家都不知为什么她和秦姨娘走得近,此时,她却深深地恨起秦姨娘来。

    旁边的二夫人倒显得对此事不太关心的样子,她向来不喜欢府中的尔虞我诈,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虽然以前绿澶的事三夫人没少为难她,但是她懒得去计较,也不愿为此时表现出多么的幸灾乐祸,只是心里稍稍有些痛快而已。所以,对于秦姨娘的态度,她就不置可否了。

    青盏也是因为这样,而愿意在二婶的旁边。再看旁边的七姐,方才的笑容已尽数敛了去,微微低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的“佳人”。而八姐粉烟,则是和她娘一样,笑容里颇带嘲讽,幸灾乐祸的样子。粉红如桃花一样的妆容,依然那样的明媚,耀眼,却没有桃花那般的纯粹。

    青盏和蓝柯一直都是旁观者,不杂糅进一丝的个人情绪在里面,这样,又和因为被忽略而略有不悦的裴润之不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轻,两人自然看出个中缘由,偶尔对视一眼,笑笑。

    家宴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有丫头仆人已经开始撤下桌上残剩的佳肴,然后换上精心熬制的燕窝、桂圆莲子粥等各种饮品,然后附上几样造型精致的小点心。

    很偶然间,沈阔看到坐在桌子尾端的青盏,然后颇感意外的审视了好久,带着回忆的神色,眸子里泛着淡淡的光亮。

    苏文穆看了看孙女,又看了看老朋友,叹息着道:“那是小孙女青盏,阮瑾的小女儿……”

    “瑾儿,瑾儿现在怎么样了?”听到这个名字,沈阔激动地问道。一早以来,他就开始寻找,在众多的夫人里面,也没有看到哪个有可能是瑾儿。多年前在他离开杭州的时候,阮瑾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小女孩儿,只会对着他笑,管他叫伯伯。只是,不知如今能长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一如当年彩珏那样,光彩耀目的让人心动不已。

    “瑾儿在七年前就去世了,留有一子二女,大女儿红鸾现在为两广总督段延润的小妾,儿子淳熙现在在长安为官,现在只有盏儿还在我身边了……”

    苏文穆轻轻地叹口气,面带自责。

    “文穆兄,我们出去走走吧。”沈阔淡淡思考了一阵,说道。

    “好。”

    苏文穆答应着。他知道应该把这几十年生的事跟老朋友说一下了,但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又不太好,于是便只好出来。

    秋风凉凉,撩动着两位老人斑白的头,孤寂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他们坚持不让仆人跟着,只想两人单独走走。

    “都怪我这个爷爷不好,委屈了鸾儿,当年苏家在广州的分号出了问题,为了能笼络段延润,扭转局面,竟然委屈鸾儿去与人为妾……”苏文穆自责道。对于红鸾,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结,觉得对不起她。他不想为了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后辈,但是那次如果不把红鸾嫁出去的话,可能整个苏家就垮了。他对沈阔说话也是有所保留,其实那次危机已经威胁到整个苏家的经济命脉。

    沈阔不说话,静静地在灯火阑珊的夜色下沉默。似乎在想些什么,却是不愿说出口的。

    许久,苏文穆叹息着复又开口:“淳熙是个争气的孩子,今春状元及第,留在京城为官,也算是为苏家光耀门楣了。只有盏儿,现在还小。”

    沈阔淡淡道:“青盏,和彩珏很像……”

    “是啊,但是她更像彤?。”苏文穆道。

    “你还忘不了彤??”

    “是啊,就像你忘不了彩珏。”

    “文穆兄……”

    “沈阔兄,我觉得,我最对不起的还是墨宇和彤?,是我害死了他们……”

    沈阔安慰道:“文穆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月淡星稀,时而有浮云轻轻掠过天空,将那轮惨淡的月亮也遮掩住,更是不能见一点儿亮色。

    风寒露重,整个苏家大院,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霭中,模模糊糊的,让人辨不真切。周围的一丛修竹,在寒风从吹拂下,出让人颤抖的沙沙声。



………【第十六章 月华隐犹在】………

    餐桌上大多数的是女眷,女眷们向来闲话颇多,见老太爷离开,大家也便不再顾及什么礼节,热热闹闹的谈起话来。珠钗翠环,锦衣玉饰的装扮,依然掩饰不了骨子里的庸俗,谈论的内容不外乎家长里短,议人是非。

    更有甚者,盯着面前的这位小将军肆无忌惮的看起来。轻轻绞着手帕半掩面部,故意装作羞答答的样子,来吸引“佳人”的注意。美色当前,甚至忘了自己已为*的身份。

    可能是不愿接受众人这样的注目礼吧,沈鸿图向在座的各位轻轻一揖,告辞出去。他踏出门口的瞬间,蓦然回过头来,清澈如一泓甘泉的眸子轻轻落在青盏的身上,他的眼睛深邃而宁静,如夜空一样的沉稳安详。

    青盏此时也抬头看着他,目送他出去,不期然地和他四目相对,淡淡对望了片刻,才想到什么似的,慢慢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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