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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重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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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板着个脸,次子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知道宋宜春的意思。
将宋墨逐出宋家的理由根本就不充分,昨天晚上宋宜春把他们找去不是商量他们,而是让他们在开祠堂的时候统一说法,不要出什么纰漏。老三和老四家的孩子都还小,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事,只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年纪相当。他的责任非常重大了,得让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要乱说话。谁知道他把事情的经过一说,两个儿子都竭力反对,大儿子的意思是他们不应该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虽然不知道二叔父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天赐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也不能这样乱说话。”二儿子的态度则更明显: “这事是二叔父做得不对,您当时就应该劝劝大伯父的。”以对于他好说歹说,最后拿出了做父亲的威严,这才把宋钦和宋铎〖镇〗压下去,却对两兄弟在开祠堂的事上是否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支持宋宜春没有半点的把握。
听说宋宜春急急出了府他不由的松了口气,回答起宋逢春的语气也就不像宋逢春那样透着几分紧张了。
“多半是天赐事出了什么意外。”他低声道, “我们得派个人去打听打听才是。”
宋茂春说这话的时候,宋同春凑了过来,他闻言立刻道: “大哥我去看看。”
宋同春因是老幺又因自己和宋宜春是一个祖父的,总觉得自己和宋宜春关系比别人都要好,在英国公府有点大大咧咧的。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有人主动出面,宋茂春和宋逢春自然是乐见其成。
几个人在huā厅里焦急的等消息。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
这种情况一点小小的动静都会让人风声鹤哝,何况这阵喧器声越来越大,好像直朝上房而去。
宋茂春和宋逢春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跑出了huā厅。
他们看见面色苍白如雪的宋墨正神色凛冽地带着群护卫模样的人穿过正院进了垂huā门。
“天赐!”宋茂春的脸色一下子比宋墨还要苍白, “国公爷不是说宋墨已经被他绑了起来吗?”他神色惨淡。
“出了什么事?”宋逢春道,神色惶恐。
紧随其后的宋钦和宋铎也脸色凝重,宋铎更是道: “难道天赐要去找二叔父算账?”
宋钦一听急了起来: “我去看看一一不能让天赐和二叔父起冲突否则一个忤逆就足以将他逐出家门。”
宋铎连连点头,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这是你们能管的事吗?”宋茂春忙上前阻挡,两个儿子已经拔腿朝垂huā门跑去。
宋茂春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宋逢春想了想,跟了上去。
几个人却被拦在了垂huā门前。
“世子爷说了,家里来了盗贼”四个跟着宋墨一起进来的彪形大汉守在门口,刀已出鞘, “为了不伤及无辜所有的人不得入垂huā门。”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皇城根下,竟然有盗贼跑到一等世袭英国公府来偷东西,说出来谁会相信?
这就如宋墨**婢女一样经不起推敲。
宋茂春等人的表情都变得怪异起来。
上房传来一阵刺耳的兵器撞击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惨叫和慌乱的喊叫: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跑到英国公府的内院来杀人……”
杀人!
事情发展到了杀人的地步,宋茂春等人不由两腿一软,惊惶不安地寻思着是不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一个极其粗暴的声音像惊雷在他们的耳边炸开: “你他妈的,老子正想问你是谁呢?你倒问起老子来了。那你就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是英国公府世子爷麾下的护卫,奉世子爷之奉,前来擒贼。你说你是英国公府的护卫,我们世子爷怎么不认识你?你还敢冒充英国公的护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声音响过,宋茂春就看见守在垂huā门前的一个护卫咧着嘴无声地笑了笑。
他一个哆嗦,拉着两个儿子就往外走: “这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回去,快回去!”
宋钦和宋铎再也没有和父亲坚持的勇气,趄趄趔趔地被宋茂春拉着离开了垂huā门。
宋逢春和宋同春哪里还敢停留,慌不择路地跟着宋茂春父子离开了宋家。
而此刻,垂huā门内一片恐慌。
偏僻的墙角、假山的洞坞、美人倚的下面……,都躲着瑟瑟发抖的仆妇们,宋宜春留下来的护卫除了几个身手特别的好的还在负隅顽抗想冲出重围之外,其他的不是跪在地上高举着佩刀喊着 “饶命。”就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惶然惊惧地嚷着 “我们不是盗贼,我们真是英国公府的护卫。”正在和宋墨护卫交手的常待卫更是骇然地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使的是鸳鸯刀?”
鸳鸯刀是定国公为了对付那些流窜上岸的倭寇而创的。
围攻常护卫的人嘿嘿地笑,下手更狠了。
宋墨对周遭的纷乱视而不见,径直走进了上院靠着最东边的一间后罩房。
夏缝忙作揖让开。
宋墨一眼就看见了屋子正中那具被打得已经认不出面目的尸体。
陈礼…
他顿时眼角湿润,双腿像被灌了铅似的,身子顿了顿,才慢慢地走了过去。
“陈桃!”宋墨缓缓地蹲了下去握住了陈桃已经僵硬的手是,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夏链看着不忍地别过脸去,半晌才回过头来,低声劝着宋墨:“世子爷,您节哀顺变!”
他是那次随着宋墨前往真定的护卫之一这次他随宋墨去了辽东因为宋墨急着赶回来,余简身手比他好,随着宋墨一起回了京都,他则领护卫紧随其后。就在离京都不到五十里的时候他遇到了手执宋墨手书的陈晓凡……
宋墨沉默地望着陈桃,轻声地道问:“找到余简了吗?”
“找到了!”夏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还有无法掩饰的悲怆“不过,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宋墨站了起来,眼中已没有了泪水,只有一点点无处可去的水份残留在了他的面颊,没有了温度。
他柔声道:“都杀了吧!”
夏缝一怔,道:“都,都杀了?”
宋墨点了点头,闲庭信步般从容地朝关押着上房的丫鬟、媳妇、婆子的厢房走去。
“家里来了贼嘛”他淡淡地道“失手杀死了几个人这也是常事。”
夏链低头恭声应“是”。
上院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宋墨推开厢房门,丫鬟、媳妇和那些婆子都哭着朝宋墨涌过来:“世子爷,您可回来了!”
“世子爷救命啊!”
“世子爷,你可回来了?”
却被守在厢房里的护卫把她们拦在了离宋墨十步的距离。
宋墨扫了厢房一眼。
都是些三流和不入等的丫鬟、婆子母亲身边服侍的谢嬷嬷和几个大丫鬟都在。
照宋墨的吩咐,一进上房就控制住了这个关押着仆妇的厢房的护卫之一立刻上前禀道:“世子爷,夫人病逝之后,没几天谢嬷嬷也睡了,被国公爷送去了田庄休养。夫人身边的四个大丫鬟,梅蕊在夫人死后撞柱而亡,杏芳、竹君、染墨几个前两天被国公爷叫去后就没再看见……”
宋墨低垂着眼睛,半晌才吩咐那护卫:“派个人去把谢嬷嬷接回来。”
也许,已经晚了,但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他走出厢房,有护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世子爷,我们在颐志堂发现了两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小厮,他们一个叫武夷,一个叫松萝,说有要紧的事要禀告您,我让人把武夷带过来了。”
父亲既然要对待他,肯定不会放过颌志堂的众人,何况这两人是服侍陈曲水的。陈曲水不见了,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听说两人还活着,宋墨心里有些jī动,忙点了点头。
武夷是被人扶过来的。
“公子!”他哭丧着脸,看了看周围的的人。
严先生交待过,陈先生的事不除了他和世子爷,不能跟第三个人说。
他谨记着严先生的嘱咐。
宋墨单独见了他。
“陈先生不见了!”武夷急得快哭了“那天快下午百时,陈先生说要在院子里走走,松萝在屋里收拾东西,我象往常一样站在台阶上看着,不曾想一眨眼,陈先生就不见了。我和松萝找了大半夜都没有找到…”他说着,跪下了下去“世子爷…”哭了起来宋墨不由微微一笑,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吧!倒你们两人,诚心可嘉,下去好好养伤吧!”
他柔和的声音不禁让武夷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陈先生不见了,世子爷好像很高兴似的!
难道之前他们都想错了?
陈先生是世子爷的对头,虽然被世子爷捉了回来,但一直不愿屈服于世子爷,世子爷也拿他没有办法。这次府里大乱,他逃了出去,世子爷正好找了个台阶下?
武夷摸不清头脑,混混沌沌地跟着护卫退了下去。
宋墨额头沁出细细的汗。
他从怀里掏出个很普通的、像走江湖卖大力药丸的瓷药瓶,从里面倒出鲜红如血、有颗莲子米大小丸子,吩咐身边的人:“给我倒杯水来。”
护卫不明所以地倒了杯水来。
宋墨服下药丸,感觉人好多了。
走进来的夏链看到,脸色大变,疾步上前,忧心忡忡地道:“世子爷,您要不要歇歇?”
“不用!”宋墨挥了挥手,淡然地道“那些护卫,都清理干净了?”
“有几个逃了出去……”夏链愧疚地低下了头“我已经派人了人去追……”
“不用了!”宋墨笑道“我们总得给我父亲留几个使唤的人吧?”然后道“把尸体都给我堆在正院的中间,我们在颐志堂等我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他掸了掸衣襟,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即发
望着正院中央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尸体,宋宜春胸中一滞“哇”地一声,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都吐了出来。
和谢护卫一起逃出去了的几个人此时也夹杂在宋宜春随身的护卫中间,他们都脸色发白,有的和宋宜春一样呕吐起来,有的则不知道所措地站在那里,还有的暗暗后悔,应该想办法躲一躲。只有常护卫,看上去还比较镇定。
可那也只是表象。
他的心里一片冰凉。
完了,完了!
难道顾玉那么好说话。
原来是世子爷的调虎离山之计!
如今英国公府已经落到了世子爷的手里了吧!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被两个护卫搀扶继续在哪里呕吐的宋宜春的身上。
国公爷……做事优柔寡断,十之八、九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英国公府到底是国公爷的,这护卫死了,还可以再招募,他们还有英国府豢养的死士,并不是全无反击之力的。只是国公爷和世子爷毕竟是父子,国公爷不能随意要了世子爷的性命,世子爷也不能以下犯上。这件事闹大了,国公爷脸上固然颜面尽失,世子爷一个忤逆罪名也逃不脱,所以世子爷才会趁着国公爷不在府里的时候把这些忠心于国公爷的护卫全都杀了。
只要世子爷还有所顾虑就好!
英国公府毕竟国公爷的。
常护卫心中稍安,上前向宋宜春抱拳行了个礼,低声道:“国公爷,您看,是不是尽快把这件尸体都处理了……”
听说是一回事,落了眼是另一回事。时间长了,被外人看到就不好了。
“逆子!逆子!”宋宜春失魂落魄地骂着,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常护卫的话有道理,只得点了点头,并道“你去办这件事——抚恤什么的,都好说。”
有这句话就好办了。
常护卫松了口气,恭声应“是”又道“您看世子爷那里……”
“那个孽障,他还想怎样?”宋宜春跳着脚,眼底却闪过一丝惊慌“他杀了这么多的人,我没有把他绑了交给顺天府就是好的了,他还想怎样……”却没有拿出个章程来到底怎么办。
常护卫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国公爷对世子爷……不过是……外厉内荏罢了!
他只好道:“世子爷既然敢杀人,想必还有后手。您看,要不要想个对策?”
“对策?”宋宜春茫然道“什么对策?”显然心里是糊涂的。
常护卫低声道:“要不要通知孟护卫带几个人来?再就是世子爷那边……不知道国公爷有什么打算?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如果世子爷不管不顾了,除了顾玉,三公主也常常出入宫闱,若是跑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就算皇上不喜世子爷忤逆,只怕也会过问几句,到时候怎么说,国公爷要早拿主意才好?”
他的话虽然说的委婉,宋宜春却听明白了。
孟护卫,负责管理英国公府的那些死士。
现在他们只剩残兵败将,如果不把孟护卫那些身手高超的人调过来,宋墨万一借口家里有盗贼继续杀戮,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再就是这件事怎样收场?
若是决定收拾宋墨,宋墨被逼急了肯定会去找皇上哭诉,他就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据宋墨失德;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就得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平熄了。
想到这些,宋宜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万皇上母仪天下之后,有小人在皇上面前馋言,说太子不孝。皇上勃然大怒,说,教子不严父之过,教女不严母之过。难道你是在指责朕不成?把说这话的几个人全都拖到菜市口斩了。事后还曾对他恨恨地道:“……这些人不过是欺负太子自幼失恃,朕最恨这种事了。”
皇上对沈皇后十分的敬重,沈皇后病逝后五年,才续立了温柔敦厚的淑妃万氏为皇后。
蒋氏刚刚去世。
宋墨要是去皇上面前告诉御状,他拿不出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恐怕在皇帝上面前不好交待!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宋宜春擦着额头的汗水,忙地吩咐常护卫“你快通知孟护卫把他的人都带过来……”至于宋墨那里怎么办,他抿着嘴,表情晦涩。
能够成为宋宜春的心腹,常护卫自有其过人之处。
有些话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宋氏父亲的关系,就属于能说不能做。
他可以提醒宋宜春,却不能插手他们父子之间的事。
常护卫恭谨地给宋宜春行礼,派了个人去通知孟护卫,然后带着几个护卫去处理那赤/裸/裸如挑战书似的尸体去了。
正院的血腥让宋宜春觉得整个英国公府此刻已成了修罗场,他由几个护卫护着,在轿厅旁原来给轿夫、马夫们打尘的厢房里歇脚。
掌灯时分,孟护卫带着二十几个护卫赶到。
这些明显对处理尸体比常护卫等人有经验,有了他们的帮忙,当传来“咚——咚咚”三更鼓时,英国公府如果忽略满地水渍中隐隐透着的血腥味,忽略仆妇们战战兢兢的神色,勉强算是恢复了正常。
※※※※※
盖着被子穿着单衣趴在床边的宋墨笑吟吟地望着宋翰:“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
宋翰在哥哥身边扭着身子:“哥哥,我要和你睡!”
“不行!”宋墨笑道“我现在疼死了,你要是半夜碰到我的伤口了怎么办?”
宋翰听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哥哥的手,道:“下次爹爹要是再打哥哥,我就去帮哥哥求情!”
“好!”宋墨笑容温柔,再次道:“快去歇了吧!”
陪着宋翰一起来的梨白就笑着上前牵了宋翰的手,道:“世子爷也要歇息了。”
梨白从前是蒋氏身边的大丫鬟,因为温子平和又沉稳持重,这才让她做了宋翰的大丫鬟。
她一早就陪着宋翰在位于上房东边的灵堂。
宋墨冲进来的时候就派了得力的人守在灵堂的四周。
她知道出了大事,一直哄着宋翰守在灵堂里。
宋墨把熙志堂清理干净后,立刻让梨白送宋翰过来,只说是自己惹了父亲生气,被父亲打了一顿,自己的护卫和府里的护卫起了冲突。
宋翰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问。
听梨白说宋墨也要休息了,他乖巧地点了点头,随着梨白退了下去。
夏琏端了茶墨漆漆的汤药进来。
颐志堂从前服侍过宋墨的人都被打得不能动弹了,能动弹的都是些三、四流的人物,夏琏不敢把熬药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只好自己动手。
宋墨一饮而尽,问夏琏:“父亲的人把外面都收拾干净了?”
“是!”夏琏应着,眼睛红肿,神色憔悴的陈核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碗粥。
宋墨看着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让你回去陪陪乳娘吗?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些事有人做……”
“世子爷”陈核没有争辩,只是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杌子上,低声道“武夷和松萝都挺不错的,等他们两人的伤养好了,我再回去看我娘也不迟。”又道“世子爷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照您平时喜欢的,在粥里放了些山药,你尝尝!”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倔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坚持。
宋墨不再说什么,趴在床边喝粥。
被派去找谢嬷嬷的护卫回来了。
“世子爷”他低着头“谢嬷嬷十天前已经去世了……说是不小心从台阶上踏空了,折断了脖子,当场就去了……”
宋墨顿住。
面无表情地望着调羹里的白粥,任那微弱的热气扑在自己的脸上。
良久,他才慢条斯理将粥吃了下去,吩咐夏琏:“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我母亲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找到!”
他们一直没找到那几个丫鬟。
夏琏肃然应是,把宋墨交给了陈核,退了下去。
宋墨又开始写信。
宋宜春却坐立不安地在屋里打着转。
这是一个机会。
一旦失去,就再遇到。
可如果坚持下去,皇上面前又该怎么说呢?
他正头痛,常护卫过来了。
“国公爷”他低声道“二爷如今在颐志堂!”
两个儿子本就十分的亲近,宋墨怕宋翰受到惊吓,接去颐志堂,这很正常。
宋宜春一时没明白常护卫的意思。
常护卫只好上前一步,悄声道:“国公爷,要是世子爷对二爷不利,那……”
宋宜春听得眼皮子一跳。
他怎么没有想到?
宋墨把英国公府的护卫杀了,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把尸体摆放成了那样,他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熟悉的儿子,他已经成了第二个蒋梅荪!
宋宜春倒吸了。冷气,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国公爷还是想想怎么和世子爷御前对质吧?”常护卫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已经和宋墨结下了生死之仇,一旦宋墨成为英国公,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宋宜春问他:“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种事,得那些熟悉典籍的文士才想得出来,他怎么知道?
常护卫硬着头皮出了几个主意,都被宋宜春否定了。
隐隐地传来四更鼓。
宋宜春一咬牙,吩咐丫鬟:“去,把陶先生请来!”
陶先生名持,字器重,是他最得力的幕僚。
他原本想请他帮着想个万全之策的,结果陶器重满口的之乎也者,把什么晋文公、汉武帝都拿出来说了一遍,说得他心头冒火……不曾想,最终还是得请他帮着善后。
这些武人虽然听话,却像狗肉,始终上了不了正席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使者
宋宜春那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宋墨的耳里。
“陶先生吗?”宋墨嘴角露出处略带讥讽的笑,吩咐夏琏“你派人把这几封信送出去。”
有给三公主的,有给陆家的,也有给景国公府三爷张续明,神机营副将马友明等人的。
夏琏应声而去。
宋翰由梨白陪着来给宋墨请安。
“哥哥,你好好在家里养伤”他很懂事地道“我去给母亲守灵。”
宋墨沉吟道:“还有三天,就是母亲的七七了吧?”
宋翰点头。
守过了七七,就要引发下葬了。
宋墨是长子,应该由他打幡。
如果他真如父亲所愿被打得不能动弹了,母亲出殡,作为长子,他竟然不在场,那些亲戚朋友会怎么想?
宋墨冷笑,温声问宋翰:“你用过早膳了没有?”
“用过了。”宋翰乖巧地道“早上吃的素炒什锦,酱茄瓜,素馅包子还有一大碗面条。”
平时蒋氏问他,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宋墨听着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他打发了梨白,低声对宋翰道:“娘亲死的时候我都不在家,你给我讲讲母亲的事,好不好?”一副孺慕之情。
宋翰不疑有他,抹着眼角哽咽道:“你走后没多久娘亲就病了。开始只是怏怏的没有力气,渐渐的就不能下床了。父亲请了杨秀山来给娘亲瞧病,但吃了他的几副药都不见好转,父亲就换了黄中立,结果娘亲的病地越发的重了,正恰皇后娘娘来探望娘亲,推荐了任祟明。娘亲又改用任祟明的方子,还是不好,父亲做主,又换成了杨秀山……”
黄中立和任崇明都是名动天下的大国手,一个是惯给皇上看病的,一个是惯给皇后娘娘看病的,黄中立还是太医院的院正,若是杨秀山的方子有什么问题,两人不可能毫无察觉,父亲也不可能同时让三个御医以他的意志来开药方。
也就是说,母亲是真的生病了……
宋墨思忖着问宋翰:“娘亲病了,是谁在床前待疾?”
“是我。”宋翰道“竹君和清李轮流帮娘亲熬药,我在床边服侍。”说到这里,他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抿着嘴笑了起来“原来娘亲和我一样怕苦,每次喝药,如果不加很多的冰糖,就要吃饴糖。”说着,眼眶里开始蓄满泪水“每年过春节,娘亲都会亲手给我做新衣裳,还会给我金豆豆做压岁钱的……”
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宋墨也眼角湿润。
他用帕子帮弟弟擦着眼泪:“好了,天恩,别哭了!哥哥给你金豆豆做压岁钱,让……”谁能代替母亲给宋翰做新衣裳的呢?他又没有娶亲……脑海里就突然浮现窦昭蹲在花田里挖菊花时的神态。
大方,自然,容辱不惊……如果换成是她,她会怎样安抚弟弟呢?
宋墨没来得及细想,这个念头就一闪冇而过。
他哄着宋翰:“哥哥让梨白给你做新衣裳,好不好?”
“我不要新衣裳!”宋翰抽泣道“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宋墨神色黯暗,默默无语地给宋翰擦着眼泪。
宋翰哭了一会,心情慢慢平和下来,他对宋墨道:“哥哥,我以后再不要新衣裳了,也不要金豆豆了。”
几句话说得宋墨更是酸楚。
他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手。
两兄弟默然相对半晌,宋墨才轻声道:“娘亲临死之前,可曾嘱咐过你什么?”
宋翰摇头:“母亲临终前,已经不会说话了!”
宋墨愕然。
母亲一生坚强,就算临终前不能说话了,之前缠绵病榻,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不可能一句话都不嘱咐他们兄弟俩就这样走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由勃然大怒,尽管他不知道当着弟弟的面发脾气,极力地把这种情绪压在了心底,目光中迸射出来的愤懑还让是宋翰吓了一大跳。
“那天,天气好,谢嬷嬷带着丫鬟,做了,做了很多桂花糕……”他磕磕巴巴地道“爹爹陪娘亲坐在庑廊的下赏菊,我跑去帮谢嬷嬷端桂花糕,回来的时候,爹爹和娘亲都板着脸,不说话,娘亲勉强吃了一口桂花糕,就说天气有点冷,让梨白带我回去换件衣裳……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有话要说,不想让我听见。我走到半路,就折了回来……谢嬷嬷和娘亲身边服侍的都站在院子里头……我趁着谢嬷嬷不注意的时候跑到了庑廊上……娘亲和爹爹在吵架……吵得好厉害!我还没有听清楚,就被谢嬷嬷一把抱到了葡萄架下……谢嬷嬷还叮嘱我,娘亲和爹爹吵架的事,谁也不能说……”他说到这里,惊恐地望着宋墨“哥哥,我谁也没有说!”
仿佛一个巨浪打来,把宋墨浇了个透心凉。
他知道这个时候弟弟很需要安慰,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草草地摸了摸宋翰的头,他沉声道:“后来呢?”
“后来我被梨白带回了屋”宋翰垂着头,眼泪籁籁地落在了他青色的蝠头鞋上“再后,清李来叫我,说母亲不行了,让我快去……我跑过去的时候,看见母亲大口大口地吐着血……”他伏在了宋墨的床头,呜呜地哭得不能自已“父亲上前去,却被母亲一把推开……”
宋墨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母亲是在和父亲吵架之后吐血而亡的!
是什么事让母亲和父亲之间有这么大的分歧?
会不会与舅舅们有关?
他仔细地思量了一番,否定了这个想法。
舅舅们的事已经有了定论,并没有伤害到宋家的利益,母亲是个明白人,就算是当初舅舅们遇难父亲没有尽力帮忙甚至是敷衍了事,母亲也不能因此而责怪父亲——父亲代表英国公府,英国公府一向以皇上马首是瞻,母亲一向分得很清楚,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气得吐血身亡。
那这件事与自己被陷害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是什么事能让父亲去谋害自己的长子呢?
如果能知道母亲和父亲为什么起争执就好了?
现在,谢嬷嬷不在了,那几个大丫鬟就成了关键!
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时候,她们几个虽然立在院子里,宋翰说母亲和父亲吵得很厉害,她们多多少少能听到支言片语。还有陷害自己**的,也是这几个大丫鬟。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关联,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现在他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写了几封信给三公主等人,请他们帮着他疏通关系,尽早地见到皇上,父亲如果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御前那一关未必就过得去。这一点,相信父亲也是很明白的。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在强制他不成的情景下急急地招了陶器重前往。
一旦父亲决定妥协,为了不被抓到把柄,父亲肯定会把那些用来陷害他而投靠父亲或是被父亲收买的“证人”灭口。
到时候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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