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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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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墨眸光闪动的看着那将自己团团护着的人,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又张开,张开复又握紧,忽然,寂静的内室之中猛的浮起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公孙墨的眸光猛然大变,想也未想的上前几步扶着顾云曦的肩膀将她的手腕扯了出来——
入目便是一条鲜血横流的大口子,顾云曦双眸微闭着,略微粗重的喘息从她喉间爆出,面色之上的绯红也在片刻之中化作了骇人的惨白,公孙墨眸光带怒的钳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出一句话来,“你不要命了吗!”
顾云曦哪里还有力气回答,她眸子微闭着嘴角几动,却只将头一歪倒在了他臂弯之中。
——
寒光乍现,万俟宸猛的从睡梦之中惊醒,他睁开眸子看着漆黑的床帏帐顶,眼底的光华寂灭,周遭的一切都安静非常,一股子淡淡的兰香在他鼻端回绕,长乐宫昭阳殿,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在大燕的十年,只有最开始的两年他会因为艰难的处境而心生焦虑做恶梦,八年了,他竟然再一次的从梦中惊醒。
刚才都梦到了什么?
万俟宸记不真切,却觉得胸前有一丝钝痛忽而蔓延开来,他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眉头猛然纠在了一起,钝痛来的极为快,去的却慢,他寂灭的眸子里闪动着几分幽光,嘴角一动几乎就要喊出一个名字。
夜色缓缓褪去,从深夜到天明,他就这般睁着眸子,仿若痴醉的生受着胸口的钝痛,晨光破晓,他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冷汗,不知何时起他的拳头已经攥在了一起,仿佛有不可承受之重压在他的心头,竟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慕言进门的时候正看到万俟宸一身玄色莽纹黑袍站在窗前,今日里,楚国大皇子万俟殊与四皇子万俟玉将会接受封王的旨意,而他,将会第一次以准太子的身份站在楚国朝堂之上,回楚地多日,他纵然见了许多多年来和他保持联络的老臣,却还不曾真正的站在太和殿上。
“主子,都准备妥当了。”
轻声一语,慕言只觉得今日的主子和往日不太一样,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却又看不出来,万俟宸过了片刻才低低的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厅门。
从长乐宫到太和殿需要走过一大段宫道,途径宫中多处建筑物,清晨的楚宫之中,万俟宸乘着太子御辇在众多仆从的环绕之下向着太和殿而去,宫人们大都知道万俟宸回来了,然而真正见过他的却不多,太子御辇所经之处,宫人们俱是跪在道路两旁,间或的一抬头,那御辇的帘子被风扬起,一抹玄黑带着威仪万千的凌人之气逼得众人不敢直视。
太和殿乃是楚国百年来皇帝问政上朝之地,殿阁巍峨雄阔,金碧辉煌,是这楚宫最为巍峨之地,万俟宸的御辇到了太和殿之前之时朝臣具已经站在了殿前,御辇的车帘被宫侍打起,一抹玄黑一闪,众臣俱是齐齐下拜。
“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万俟宸下车站定,日光在他身后初升,为那玄黑的蟒袍镀上了一层金边,低沉的声音落地,他目不斜视的进了太和正殿,正殿之内万俟殊和万俟玉正等在那里,看到他来了眸光俱是一亮。
万俟宸已经回来多日,万俟殊却因为整饬大宛军政民生刚刚回来一天,万俟殊现如今已经二十五岁,这道封王的圣旨于他而言实在太晚,就万俟宸所知,今日里还要为他和林老太傅的孙女林夕定下婚期。
朝臣从殿门齐齐涌入,不多时,一身龙袍加身的大楚皇帝万俟婓便在太监的唱和声中走了出来,年过半百的万俟婓气度卓然,一头银发被龙冠束起,此刻落座在皇位之上看着众人参拜起身,眸光润朗却自有机锋的扫向堂下重臣,而后将眸光落在了万俟宸的身上。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似乎看到了万俟宸眼底闪动着的幽光,万俟婓满意一笑,挥挥手,站在他身边的太监便开始长声宣读起悠长的旨意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万俟殊年逾弱冠,恭谨德贤……特封大皇子万俟殊为靖亲王,赐婚与太傅府二女林夕,来年一年孝满之后于三月完婚,封四皇子万俟玉为洛亲王,赏赐亲王府邸一座……钦此!”
万俟殊与万俟玉跪地谢恩,万俟婓满面笑意的着其二人起身,继而看向堂中众人,“朕盼着今日盼了十年,现如今太子归国我大楚总算兴盛有望,册立旨意已发,册立大典将在十四天之后,太子乃朕与皇后生养,其脾性品德绝无人可比,此十年来,我楚地强盛皆因太子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现今朕年事已高,也许哪日就会让太子继承大统,诸位爱卿俱是国之栋梁,朕希望诸位都能像忠于朕一样忠于太子,若有敢违逆者,朕定然不轻饶。”
“臣等遵命!”
轰然作响的应答之声落地,万俟宸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上位的万俟婓,万俟婓眸色安抚的看他一眼,转而再次看向了堂中,“太子虽然常年未归,对我大楚却绝不陌生,从今日起,军机处与六部呈上奏折之时除了未央宫之外长乐宫也需送上一份,朕予太子监国断奏之权,若有懈怠者,立斩无赦!”
万俟宸眸光一紧,正要开口万俟婓的眸光却是极速的向他扫了过来,众臣面色几变,军机处与六部管事当即面色恭谨的上前应声。
万俟婓满意的看着群臣的表现,正在此时却有一道声音开了口。
“启禀皇上,既然靖王已经定亲,太子已经归国,且年纪已到,臣觉得不妨为太子殿下定下亲盟,以定我大楚万千子民对太子殿下的爱戴拥立之心。”
话音落下立刻堂中当即响起一片嗡嗡议论之声,万俟宸以大宛之战十分成功的站在了大楚的至高之位上,然而毕竟十年未归,在百姓的眼中,定下亲盟之后只怕更有几分浮萍归根的亲民之味,万俟婓面上笑意渐大,众臣看在眼里,当即觉得此中想法甚好。
“臣复议,太子殿下功高甚伟,多年来在燕地收尽苦楚,此时此刻若能结下亲盟方显皇上对太子殿下的爱重之心。”
“臣复议。”
“臣复议。”
万俟婓笑眯眯的看着一身冷气却面无表情站在堂下群臣之首的万俟宸,嘴角一扬,“太子以为如何?”
万俟宸抬眸,“一切请父皇做主。”
万俟婓点点头一笑,却是转而道,“今日里我楚地西南多地连日暴雨,渭水水患又至,不知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未央宫。
宽大的桌案之后,万俟婓眸光带笑的看着站在正中的万俟宸,“阿宸,今天群臣提起的意见你如何做想?”
万俟殊和万俟玉眉头一挑,俱是看向了万俟宸。
万俟宸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漆黑,“自然请父皇做主。”
万俟婓点点头,捋一捋下巴上的胡须,“既然如此,听说临安候家的小女儿貌美如花,才名远播,其人的品性也恭谨淑德,朕想着,不妨写一道圣旨赐婚与你二人。”
万俟宸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手却是微微的紧了紧,“临安候一族乃是氏族大户,其人为官为臣更是嚣张跋扈,想来他的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何堪为将来的楚国国母。”
万俟婓轻抿一口清茶点点头,“有道理,那威武侯家的姑娘也是极好的,威武侯是你母后的母族,你自小也是极熟悉的,那个柳姑娘你还在人家家里的时候朕就派了人去,现如今人大抵在洛阳,也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
“父皇,我已认柳姑娘为义妹,若是让她来做太子妃只怕不妥。”
万俟婓挑挑眉头,旁里的万俟玉轻咳一声,“父皇,现如今三哥的册立大典和大哥的婚事才是重点,您别听了那些老古董的话就急着给三哥定亲好不好。”
万俟殊嘴角微扬,“父皇,三弟才刚回来,定亲的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万俟婓打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兄弟三人,眼底闪着一抹叹然的感动,忽而,他长长一叹,“你们母后看到你们如今这样子大抵也极开心了。”
说道此话三人俱是面色微变,万俟婓眼底光芒一动,直直看向万俟宸,“阿宸,朕也就直接明白的问你了,你在柳家的时候带着的姑娘是谁,凭朕知道,你身边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侍女,还有,在大宛战场上听说军中有个十分厉害的军师,那军师呢,你的请功表上怎么没有?”
战场的事情如何能瞒得住万俟婓来,此刻兄弟三人俱是面色微变,万俟宸嘴角轻轻一抿,万俟殊和万俟玉面上都有几分担忧之色,这么久以来他们从不敢轻易提起那个名字,如今却被自家父皇问出来,而且,此时此刻她的身份怎么好说呢?
“怎么?难不成那姑娘不是楚国人?”
万俟婓眼底带着几分微光,万俟宸闻言眉心微微一簇,却还是淡淡的道,“父皇果然明察秋毫,可是身份国家都没有关系,父皇想让我定亲,不妨就找与那位姑娘一模一样的人物。”
万俟玉闻言嘴角猛的一抽,万俟婓嘴角带着笑,却是眯着眸子看向了万俟宸,一阵短暂的沉默,万俟殊见状轻声一叹,“父皇,那位姑娘您是见过的。”
此话一落不单是万俟婓,连带着万俟宸都诧异非常,万俟殊不急不忙的道,“在大宛营中之时我曾见过那位姑娘随身带着一块玉佩,那玉佩之上有父皇的名讳,我问那位姑娘,那位姑娘说是在珞珈山之时一位老者所赠,我心想着,父皇此前出楚去了珞珈山一趟,大抵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的。”
“父亲去了珞珈山?”
万俟玉有几分惊讶,万俟宸沉着眉头略微思索一番,这边厢万俟婓眼底已经有几分动容的望着万俟宸,“原来是那个小姑娘!”
——
顾云曦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几缕日光斜斜的从窗棂落进来,顾云曦看着那光晕之中飞转着的微尘只觉得有几分恍惚,定了定神,看了看自己被换过的完好的衣襟,她这才打量起眼下自己所在之处,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她昨天夜里的事情,看着屋子里重重的帷帐和精贵的家具规制,她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处之地。
外室传来一阵脚步声,顾云曦眸色微动。
“怎么样了……”
“还没醒呢……”
“本王去看看……”
听着熟悉的话语声,顾云曦无奈的一叹,不多时,公孙成霖便一身蟒袍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刚刚下朝不久,他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人睁着眸子看着他不由得一愣,随即才嘴角扬起,“醒了就好。”
“成王——”
“别说话。”公孙成霖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拉起她的手腕轻轻的看了看,轻轻地松口气,“云曦,昨天夜里我看到那伤口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么?”
顾云曦嘴角一抿,垂下眸子并不说话,公孙成霖看着顾云曦,眸光深沉,“云曦,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有什么是你不能拒绝的,你就会安然接受,可是你对二哥如此决绝,还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你自己,最伤心的人却还是二哥。云曦,这蛊如此伤你,我已经再派人去南越了,二哥好像也派了人出去,你且放心吧,总会好的。”
顾云曦长长叹一口气,“成霖——”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公孙成霖眉头一动,“你说。”
顾云曦撑着床榻坐起身来,眸光深沉的看着公孙成霖,“成霖,往日我从来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现在我却知道了自己不想要什么,皇上待我恩义万重,我心生感激,可是却不能这样遵从了他的旨意,无论如何,我不愿意。”
公孙成霖垂下眸子,良久,抬起头来看向顾云曦,“云曦,你老实告诉我,和你一同中了蛊毒的是谁,你出去大燕本来是为了追杀万俟宸,却为何最后跟去了楚地,楚地与大宛之战大胜,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顾云曦有几分诧异的看着公孙成霖,公孙成霖嘴角微动,“万俟宸送回来一个人给二哥,那个人是天地门的杀手,是贵妃派去行刺你的人,这个你可知道?”
顾云曦微微愣住,他,竟然真将那人送回来了,他想表明什么——
看到她怔愣的模样,公孙成霖眼底光彩微动,“云曦,你被行刺,最后却是万俟宸将刺客送回来,云曦,你和他到底——”
顾云曦握着的拳头紧了紧,眸子微微一闭,罢了罢了,她睁开眸子看着公孙成霖,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连她自己也都不知道的温柔,“成霖,我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战场,我见过伏尸万千,我见过白骨皑皑,我曾经孤独绝望,那时候我的生命里全是残忍与冰冷,我看着那些士兵死去,我开始觉得无助,后来觉得愤恨,再往后却只剩了木然,可是这一次,在跟着他去战场的一个月里,我从不害怕从不畏惧,我每日早晨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因为有他在我才充满了勇气充满了希望,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可是我想,以后,将来,我余生里的每一天,我大抵都会如此。”
公孙成霖愣愣的看着眼前面色惨白头发凌乱的女子,她分明连力气都没有几分,她的嘴唇分明已经干裂开来,可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竟是笑着的,她眼眸之中好似盛满了春江丽水,公孙成霖心中分明溢满了怒气,可他对着这样的她,竟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外室的八开大屏风之前,公孙墨正长身玉立的站着。
徐福拿着拂尘进得门来,走到公孙墨身边低声道,“皇上,大梁太子的车架已经到了燕京城十里外了。”
公孙墨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面色如常的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绣着云纹的锦袋,他转头看向徐福,“让礼部尚书来见我。”
徐福一愣,却当即应声传令而去。
嗯,今天520,要知道我很爱你们哦~
关于顾映雪,必然没完的。151看书网
051赵晟借兵,要带走她
章节名:051赵晟借兵,要带走她
帝国历四七六年十月十六,大梁太子赵晟携亲随驾临燕京城,燕帝公孙墨命百官城门相迎,沿着十里荣华大道直入宣武门,经正阳门,入勤政殿拜谒燕国新帝。?
梁帝赵勋的后宫之中不过寥寥几人,梁太子赵晟乃是梁帝赵勋独子,自小备受宠爱,五岁便被立为太子,接受诸多中原大家开蒙教诲,十岁之时已经能写下现如今还流传甚广的“治国策”,梁帝年事已高,如同烈帝一样,年初便下达了禅位圣旨,只等明年夏天便可登基为皇。
前有梁国公主嫁入大燕,虽然前太子被废,连带着梁国公主也受了委屈,但是这并不影响大燕与大梁的关系,因为现如今的大燕圣仪皇太后便是出自大梁的宗室之女,从一个大梁名不见经传的宗室女儿,到现如今大燕皇帝之母,这个女人的一生是许多中原史家关注的对象,自燕帝登基以来,仅燕京城中的文人士子便已经写了几百篇传记来歌颂这位丰功伟绩的皇太后。
或许真是因为同时出自大梁的关系,就在梁太子在勤政殿短暂的觐见燕帝之后,现如今的燕国皇太后特意下达懿旨,请梁国太子前去相见。
大燕内宫面积极大,再加上当今新帝后宫只有一人,空出来的宫阁越发的多了,含光宫西面的毓秀殿乃是一处独立的宫阁,虽然面积小巧,却因为离得帝宫颇近历来都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妃嫔所居,只是近十年来烈帝当政,那一处从未有人居住。
公孙墨一身撩黑披风进的毓秀殿宫门,天气已经到了深秋,宫墙之内却依然还是满目的珠翠之色,殿内安静的出奇,下人们静立在檐下,看到公孙墨的出现齐齐跪倒在了青石板上。
徐福脚步极快的跟在公孙墨身后,抬手接住他的披风,看着大步奔至内室的身影长长的一叹。
顾云曦正静静地坐在南窗之下的软榻之上,窗外的一丛木槿早已经凋零,唯有几片黄中带绿的叶子还在风中摇来晃去,她的面色之中还带着一片灰白,头发一丝不苟的绾做一个小髻垂在脑后,一双眸子辨不清情绪的看着窗外。
踏踏的脚步身传来,顾云曦转眼,内室入口处现出一分明黄,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拜见皇上。”
公孙墨远远地朝她走过来,看到榻上案几上放着的未曾动过的吃食眸色微沉,“为什么不吃东西?”
顾云曦低着头,并不说话。
公孙墨嘴角深深一抿,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查看伤口,顾云曦皱着眉头挣脱,退后一步,“请皇上放我出宫吧。”
公孙墨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怎么?不想让我取消圣旨了?”
顾云曦还是低着头,不回答。
公孙墨眼底微光几动,“如果你不吃,那外面的所有人都不必再吃。”
不管顾云曦僵直的站在那里的身影,公孙墨自顾自走到塌边坐下,案几之上摆放着简单又清淡的吃食,公孙墨显然没有吃东西,此刻十分随意的坐下喝粥,而几步之外顾云曦背对着他站着,一步也不动。
良久,公孙墨吃完了饭,随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案上起身,“这是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
说完这话公孙墨便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下,“如果晚上我过来你还没有吃,那明天这里的人都会被赶去掖庭宫。”
说完这两句话公孙墨便抬步往外走,待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顾云曦转身看向床边孤零零的案几,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那沾了几分血色的玉色锦袋正安静的躺在那里,拿在手中轻轻打开,里面正装着一块质地极佳的暖润白玉牌,拿在手中便是触手的温凉,顾云曦眸色幽幽的磨砂着白玉牌上凹凸不平的字样深深松一口气,还好,它还在。
云澜宫内,赵湘澜正满面笑容的看着坐在堂下面容如玉的少年,微微的一叹,“早就想见你一面了,谁知道等到今日才见着,阿晟,你父皇和你母妃可好?”
赵晟面上是妥帖的恰到好处的笑意,嘴角微抿,“父皇和母妃都好,母妃常常说起您呢。”
“是吗。”赵湘澜雍容的眉目之间满是感慨,“一晃这么多年了,妹妹想必依然风华正茂,倒是哀家已经老了。”
赵晟一笑,“太后哪里的话,母妃与您是同族姐妹,您二人相貌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您虽然比母妃年长几岁,现在在我看来却是一般的模样,足可见得大燕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若是可以,母妃亲自见您才是最为高兴。”
赵湘澜摇摇头,“说来说去,哀家还是想念在梁国的日子,那时候我和你母妃都还年轻,现如今再看往日,哪里会想得到我和她会如现如今这般分隔两地呢?”
赵晟亦是点着头,转身从身后侍从手中拿出一只紫檀木盒子来,“太后娘娘,这是母妃临走时交代我带过来送与您的,想来是您二人往常喜爱之物。”
云嬷嬷上前一步接过盒子站到了赵湘澜的身边,赵湘澜扫了那盒子一眼,眼底闪过几分光华,却是一笑道,“妹妹真是费心了,阿晟为何多年来不曾册立太子妃?”
赵晟面色之间闪过几分笑意,“一直未找到和心意之人,这就拖了下来。”
赵湘澜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阿晟想必也知道,大燕和梁地一衣带水,此前琅华嫁到大燕来本是极好,然而可惜的是那公孙长卿不争气连累了琅华,现如今大燕虽有哀家在,可哀家年事已高,长此以往下去梁地势必再难倚仗大燕,虽然不知道你父皇和母妃的意思如何,可哀家觉得,若大燕和梁地再结一门婚事对大燕和梁地会更为有利些。”
赵晟眉头一挑,“皇上还未立后,太后的意思莫不是——”
“母后的意思是希望为太子殿下寻一位太子妃!”冷漠之中带着威仪的声音传来,公孙墨大步进的云澜宫前殿,眸光往那云嬷嬷手中抱着的盒子上一瞟,嘴角已经浮起几分笑意看向赵晟,“不知道太子殿下意向如何?前一次乃是琅华公主嫁到我大燕,这一次应该换我们表示诚意了。”
赵湘澜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这边厢赵晟已经站起了身来,他的眉头微蹙,似乎是想要拒绝,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微顿了一顿,公孙墨勾着嘴角看向主位上的太后赵湘澜,“母后对我京中闺秀了解甚多,倒是可以为太子殿下提提意见,但凡太子殿下喜欢的,朕均赐以公主的身份出嫁。”
赵晟眉头几皱,却是一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还请皇上给我一点时间。”
公孙墨朗声一笑落座在赵晟对面,抬手请他落座,转而语声润朗道,“此事自然不急,此番前来除了替令尊送礼物给母后之外,想必太子还有其他事要说,眼看着冬天快到了,寒原和南越都不是那么安分了,这几日朕正打算抽调兵力部署南境防卫,不知道太子殿下准备作何打算?”
赵晟眉心微蹙,微微有几分紧张,抬眼看向赵湘澜,赵湘澜却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赵晟深吸一口气,“此事本来也不必着急,只是皇上既然问了出来,那赵晟便照实说来,梁地与大燕都同寒原相交,如皇上之言,那苏逻一族神秘莫测力量庞大,虽然并非每年都掠夺掳掠,可但凡其作乱梁地都损失巨大,再加上南越近来频繁调动兵力,梁地兵马贫瘠,应付西凉与西北之患已经见力竭之势,现如今实在是倍感威胁,此次来大燕,梁地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请皇上借兵五万,以备寒原之患。”
公孙墨兴味的扬了扬眉头,赵晟一脸正色的看着他,良久,公孙墨朗声一笑,“既然梁地与大燕乃是一家人,这又有何难,依我看,不仅寒原之危大燕要帮梁地防患,连带着南越,大燕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赵晟皱眉沉思一瞬,垂在身前的手微微紧了紧,公孙墨看着赵晟的表情道,“南越早年本就臣服与我大燕,他们的大皇子甚至还曾是我国质子,就如同家里的狗不听话了,当然还是主人来教训的好,太子殿下请尽管放心。”
赵晟面色之中还带着几分犹豫,借兵乃是无奈之举,可若是然大燕大举带兵进入大梁,至少也是有伤国体,公孙墨敛下眼底寒光看向赵湘澜,“母后时刻心系故国,朕怎么忍心看到母后为了故国之忧而整日伤神呢?”
赵湘澜看着公孙墨的眉心也是微微一簇,梁地虽然与大燕交好,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能答应,她看进公孙墨眼底,只见其眸色如常,想了想对着赵晟安抚一笑,“阿晟,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此事,你便只管放心吧,梁地与寒原接壤的边境线并不长,皇上一定能派人应付。”
赵晟嘴角几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公孙墨看出了他的松动,端起旁里的茶盏淡淡开口道,“太子殿下请放心,借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具体的细则朕自会找太子商量,若是太子觉得不妥,到时候大可拒绝。”
看着公孙墨眸光郑重的模样,赵晟终于起身朝着公孙墨一拱手,“既然皇上能大义伸出援手,赵晟自当拜谢。”
赵晟离去,公孙墨看着云嬷嬷手中的盒子嘴角微扬,“母后不看看您昔日的好姐妹给您送的是什么吗?”
赵湘澜皱眉看着公孙墨,“皇上今夜似乎兴致极好。”
公孙墨低头轻抿一口清茶,眸子在水汽的氤氲下看不清表情,“母后见到故国来客心中高兴,儿子自当也未母后高兴。”
赵湘澜淡淡一笑,“若真是想让我高兴,就给我生个皇孙才好。”
放下手中的茶盏,公孙墨眸光微眯的起身,“母后还是快些挑一个人选送到赵晟的床上去才好,如您所想,梁地需要大燕,朕,也需要大梁。”
铮铮话音落地,公孙墨转身往外走,身上的撩黑披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看着那高大的背影走出了殿门,赵湘澜不知为何却觉得有几分不安,她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却是在想公孙墨那一句“朕也需要大梁”是何意——
“真像啊,娘娘。”
殿内再无旁人,云嬷嬷轻声一叹落在赵湘澜的耳边,她微微愣神,眸光微眯之时好像看到了那些久远的落满了尘埃的过往时光,微微一笑,赵湘澜语声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句,“是啊,好像——”
夜色渐深,从云澜宫出来的一路上都亮起了橙黄宫灯,公孙墨脚步疾快,却又带着几分沉重,徐福小跑着跟在公孙墨身后,几乎不停留的走过宫内的廊桥水榭堪堪停在了毓秀殿的门口。
深秋的夜风寒凉,公孙墨止不住的一直咳嗽,他却只是背影挺直的站在门前看着,良久,徐福看着那已经关上的宫门上前几步,“皇上,夜里凉,您要进去吗?”
公孙墨垂下眸子,转身,“去御书房。”
天边孤月西斜,徐福转身看一眼紧闭的宫门,眸光深深的一暗向着公孙墨的方向追了过去。
翌日清晨,公孙墨几乎没有停留的进了毓秀殿内室,然而内室之中一个人影都没有,只见那被单平整,书案之上的笔墨纸砚更是摆的整整齐齐,连寻常衣架上挂着的衣服都不见了踪影,公孙墨愣在了当地,浑身上下的冷酷威仪瞬间消失无踪,好似太阳失了光一般死寂——
急急忙忙追上他脚步的徐福此刻才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皇上,您走的太快了,下人们说姑娘去了摘星楼你都没有听到。”
紧绷的身形一散,公孙墨微微一怔几乎便要苦笑出声,他定了定神,转身之时又变作面无表情的模样走出内室。
摘星楼是毓秀殿之内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公孙墨走上去的时候顾云曦正着一件月白的披风站在栏杆之处,清晨的微光洒在她的肩头,给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暖色光芒,栏杆边上风势大,她的头发和披风被风卷起,来来回回的荡着,越发映的那纤细的身量如此孤弱。
公孙墨走上前去,并肩站在她身边。
从这一处看出去,整个内宫都看的清清楚楚,视线的尽头是高高的宣武门城楼,灰色的砖石在风雨之中渐渐的染上了颓败的颜色,此刻映在顾云曦的眼底,与她周身上下的气息分外相得益彰。
“皇上准备如何?”
公孙墨眉头微蹙,顾云曦声音平淡的道,“总不能这样关着我一辈子。”
公孙墨转过身来,看着她,“还走吗?”
“走。”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公孙墨眸光微黯,复又看向这连绵起伏的宫阙,良久,他轻声开口,“那个军牌是他给你的?”
“是。”
轻声一笑,公孙墨的声音里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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