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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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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嫂长叹一身:“这世道怎么好人老是受磨难?”
蝎娘娘安慰道:“比起在地狱里,这妖精世界到底还是好过日子的。”
黄嫂:“这真的是实话,我在人间、地狱都过了,就只天堂没去,我也不奢望能进天堂,这妖精世界虽说在外人来看,名份不好,实质上到是我最爱的地方了。”
蝎娘娘说:“黄嫂,就这点你和我们就差了点境界。人往高处走,你道我们当妖精的修炼为啥?还不是想归依正果,尽管几百年也没几个成功的,但那毕竟是一种追求。”
黄嫂摇头道:“自从能附身人形,我就满足了,比起你们确实差劲,也怪自己缺少根基。”
蝎娘娘:“黄嫂,比起我们,你的条件是最好的了,菩萨什么事都知道,你从没伤生害过命,清清白白,真要修成正果就只是时间的考验而已,我等小虫小怪哪能与你相题并论。”
黄嫂摇头:“蝎娘娘,这话又是我惹起的,让你闷气儿了。”
蝎娘娘:“咱们金兰姐妹哪还那么多客套话,能讲讲知心话才是真朋友。”
黄嫂又道:“蝎娘娘,听白骨曾说起,你和浴女七姊妹最是要好。”
蝎娘娘说:“论说我和她们是同类,都属爬虫科。”
黄嫂道:“咱们金兰姐妹不能分彼此,白骨妹子说得好,咱都是这妖精世界的女性,谁没有过受苦受难的经历。我是游魂,白骨妹子是骚狐,白毛妹是鼠精,你是毒蝎,浴女七姊妹是蜘蛛,玉妹儿是月宫捣药兔,谁都有过女性心酸的故事,世人不理解我们,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自己,自己看重自己。”
“黄嫂这话说得好。”
“那你怎么还~~”
“我只是想给黄嫂讲讲我和浴女七姊妹过去的事。”
黄嫂点头道:“你讲。”
蝎娘娘说:“其实在认识七姊妹以前我先认识的是她们的师兄。”
“她们还有个师兄?”
“有,他们是结拜兄妹,那个师兄外号百眼魔君,又叫多目怪。我和多目怪都是学毒术的师兄妹,我是毒蝎,他是毒蜈蚣。后来为给七姊妹报仇,多目怪让毗蓝婆菩萨收去为她看守千花洞,托附我照看七姊妹。如今七姊妹也活得滋味了。”
黄嫂道:“那毗蓝婆菩萨倒底是个女性菩萨,心肠儿比她儿子好多了。”
蝎娘娘点头说:“毗蓝婆菩萨的儿子就是昴日星官,那星官可是我的死对头。当初要是换了毗蓝婆来收我,如今我说不定也和蜈蚣师兄一样跟随毗蓝婆菩萨修成正果了。”
黄嫂:“男人就是心狠。”
蝎娘娘笑道:“世上还是有好男人呀!”
黄嫂也笑起来:“你们几姊妹呀,成精成妖了就爱在嘴上‘男人男人’的,耐不得寂寞,还修什么正果?”
蝎娘娘仍是笑道:“罗刹女还有牛魔王作夫君呢!”
“可牛魔王最后还是抛弃了她。”
“那不叫抛弃,只是牛魔王身体太好,又养下了小老婆玉面公主。要不是为孙猴儿借芭蕉扇的事,说到底还是为原配夫人,牛魔王才舍了玉面公主的安乐窝回到罗刹女身边与孙猴子斗,要不,牛魔王也不会被李天王率天兵天将缚住归西。”
“这正是佛主恩赐牛魔王夫妻修得正果。”
“说倒底,那牛魔王也是甘愿为罗刹女赴汤蹈火的男人了。”
黄嫂笑道:“蝎娘娘,我说不过你,又让你赚了口实去。”
蝎娘娘一本正经道:“这世上的事也没绝对的,天人一气,阴阳相附,公母相对,本是世象乾坤之常理,和怨家仇人是两回事。”
“可我就是对男人没好感。”
“苦难深重,这也是不可免的。”
“我并不想修正果,只想过普通人生活,当然报家仇是我的最大愿望。”
“可佛说,世事纷争,都是虚无,空空了了,才是佛的境界。”
“我不想进入这样的境界。”
“黄嫂,这就是你与我们几姊妹不同之处。”
黄嫂默然无语。



月明星稀。
月晖下的山川如同白昼般光亮。
光亮中,树的影、丘的影、沟谷的影、山峰的影映衬得有了活泼生气,一世界虽静阒,却似水洗般清澈爽心。
三个女人一埸戏。
月下桃院中,白骨、玉妹儿和白毛三人正聊得高兴。
白毛说:“我今日回来得正是时候。”
白骨道:“这是什么时候,不逢年不过节的,倒是我和玉妹儿打搅了你的休息。”
玉妹儿也附合道:“就是就是,白毛姐打南海老远回来,也歇不下来。”
白毛笑道:“怎么歇不下来,我真要上床去睡下了,就雷打我也不会醒来。”
玉妹儿:“做鸳鸯梦才醒不来!你这话是说我和白骨姐姐比雷公爷还让你烦是不是?”
白毛伸手拧了玉妹儿耳朵说:“就你嘴僚,想必是嫦娥平时太惯爱你了。”
玉妹儿噘了嘴说:“我一个捣药的下人,谁还护着我呀!”
白毛道:“嫦娥和白骨姐是有交情的,你这金兰小妹子还能不受主人的宠爱?”
玉妹儿点头道:“还真沾了白骨姐姐的光呢,要不,我敢随便就离了广寒宫来这里与你们相会啊!”
白骨望望天河上晃荡的月亮,若有所思地说:“我和嫦娥也是姐妹相称,多年没见过面了,也不知她现在生活得如意否?”
玉妹儿摇摇头:“还不是老样子,女人就是生不得相思病,象嫦娥一辈子就给人一个忧忧寡寡的印象,要不是王母宠爱她,十个嫦娥怕也经不起这相思的折磨了。”
白骨:“嫦娥还参加蟠桃会?”
玉妹儿:“王母娘娘把她当美女品牌哩,哪一回少得了她亮相。”
白毛问:“那蟠桃定是好品种?”
玉妹儿道:“蟠桃园里三千六百株桃树,有一千二百株是三千年一熟。”
白毛张大了口说:“这天上的事颇多费解,三千年才熟,吃了要登仙啊?”
玉妹儿不无自豪地笑道:“真的是吃了要成仙了道,体健习轻哩。还有一千二百株是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别有一千二百株,九千年才一熟,人吃了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白毛叫道:“好了得,要让我们金兰姊妹都去蟠桃会上坐一坐,岂不是修炼功德的事早早就成了。”
玉妹儿道:“你道是你这桃院的桃子,随便人吃的。”
白毛一听就直了眼睛,莫奈何地说:“倒底是天上神仙,福大造化大,我等妖精世界的岂敢相比。”
白骨笑道:“玉妹儿一张巧嘴,就把你吓着了!蟠桃园的东西虽好,但也夸大其辞了吧?”
玉妹儿嘟嘴道:“我听吴刚大叔给我讲的。”
白毛戳她一指头:“那是吴刚老儿哄你的。”
玉妹儿摇头:“吴刚大叔是月宫里最老实的人了,整天只知道干活,我就信他的话。”
白骨笑道:“仙果也是树上的产品,一好说成十好这是生意埸上的恶习,想必天庭上也没能免俗吧。”
玉妹儿着急地跺脚道:“白骨姐,你也不相信我?”
白骨道:“这不是你说的,你也是听吴刚大叔讲的呀。”
玉妹儿:“那你是不相信吴刚大叔的话?”
白骨说:“那最快成熟的蟠桃也要三千年,但我知道嫦娥已无数次赴蟠桃会了。”
白毛道:“玉妹儿你真傻,桃儿是一年一熟。”
玉妹儿摇摇头:“蟠桃总比你这桃院里的品种好。”
白毛笑道:“你个小妹妹,姐让你生气了,来,今儿个就是青桃儿也请我玉妹儿吃一个。”
玉妹儿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白毛姐,这青桃儿我可不敢吃。”
白毛:“你是怕毒了你?”
玉妹儿摇头。
白毛:“那是嫌它太小?”
玉妹儿还摇头。
白毛:“你从广寒宫难得下来一回,将就一下嘛,桃儿虽青也是白毛姐的一片心意呀!”
玉妹儿憋不住哈哈哈地笑岔了气。
白骨也止不住笑起来:“白毛妹,这回可是玉妹儿拿了你的软。”
白毛还是不解:“我有什么软?”
玉妹儿就双手合什扮了和尚状,唱诺道:
“娘子,你这苑内花香,枝头果熟。苑内花香蜂竞采,枝头果熟鸟争衔。怎么这桃树上果子青红不一?”
白毛懵懂了:“玉妹儿,你这是唱的哪出戏文?”
白骨止不住笑道:“傍观者清,当事人糊涂,也难怪白毛妹子记性不好。”
玉妹儿扯扯白骨的衣袖:“白骨姐,你登台配合一下。”
白骨点头道:“友情出演。”随即也变了腔儿唱诺道:
“天无阴阳,日月不明;
地无阴阳,草木不生;
人无阴阳,男女不分;
这树上果子,向阳处,受日色相烘者先熟,故红;背阴处无日者还生,故青,此阴阳之道理也。”
玉妹儿仍学了和尚接道:“娘子,你爱色,请吃一个红桃,拿青的与我和尚吃也!”
白毛恍然大悟,知是两个姐妹唱她和唐僧曾有过的那一回事了,也没了脸皮唱诺道:“好和尚啊,果是个真人!一日夫妻没做,就有这般恩爱也。”
“嘻嘻嘻嘻嘻嘻嘻~~~~”
三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月亮也更亮晃了。



一座小村庄。
庄前一石桥。
本一处太平小村,有书为证:
石桥高耸,古树森齐。
石桥高耸,潺潺流水接长溪;
古树森齐,聒聒幽禽鸣远岱。
桥那边茅屋,清清雅雅若仙庵;
蓬窗洞洞,明明白白欺道院。
石门、石凳、石桌~~冷气阴阴盘丝洞,就深藏在藤薜挂悬的古林间,千花万涌,香气满林。
“吱呀”一声,石门响处,里面笑语嘈嘈,走出七个女子,如飘出七朵艳丽无比的娇花。真个是:
比玉香尤胜
如花语更真
柳眉横远岫
檀口破樱唇
钗头翘翡翠
金莲闪绛裙
疑是嫦娥临下界
还是仙女落凡尘?
走在头里的小妹回头对众姐们说:“我等七浴女,如是各顶花篮,和那王母娘娘差去蟠桃园摘桃的七仙女有何区别?”
六妹说:“是呀是呀,我们这身打扮也是学了七仙女,大姐是红衣仙女,二姐是青衣仙女,三姐是皂衣仙女,四姐是紫衣仙女,五姐是黄衣仙女,我是绿衣仙女,七妹是素衣仙女,真到了蟠桃园,那土地、力士守园佬,还敢挡我们!”
大姐笑道:“美死你了,七仙女和我们私交久远,也是瞒着上苍的,你们还不满足,今日里竟戏说当什么七仙女,还想上天庭胡闹?让玉帝老儿知道了,连这盘丝洞怕也呆不成了哩。”
二姐笑道:“大姐也把话说得太严重了,我等姊妹就想上天也是找不着门路的,六妹只是开玩笑罢了。”
大姐道:“眼下我们道行太浅,确实不能随意而行,但只要姊妹们齐心,五百年修行总有功德圆满的时候。”
五妹嘻嘻笑道:“我等姊妹就在这妖精世界里不也活得自自在在吗!何必费那苦心思自找苦吃。”
大姐喝叱道:“怎么越说越离谱,要不是几百年修行造化,我等七姊妹如何又能附身人形?”
四妹忙拉了六妹、七妹,暗示不要再多言。
偏偏七妹人小娇嗔:“大姐也不要生气,说着玩儿的,不说不笑,日子难捱,有说有笑,一步就走上神仙道。”
大姐忍不住笑了,说:“就你七妹会耍乖巧。”
一路说笑着就到了濯垢泉。
山风轻拂。
流瀑飞溅。
水雾蒸腾,袅袅缠绵,都变成了峰岩上的岚,林梢上的云。
雾岚在太阳金光照耀下,又化为千姿百态的活物,翻卷游移,虚虚幻幻,真真切切。
好一塘滚珠泛玉的热水,真个是:
炎波如鼎沸
热浪似汤新
分溜滋禾稼
停留荡俗尘
瑞祥本地秀
造化乃天真
佳人洗处冰肌滑
涤荡尘烦玉体新。
大姐就唤六个姊妹各自捞了工具打扫泉塘。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如珠玉落盘:“你们可知这濯垢泉的来历?”
大姐道:“你是谁?”
“我是紫衣仙子。”
“是仙女来考我们识不识货。”
“如果你们连这濯衣泉的来历都不知道,真的就冤枉了我们七仙女的一片恻隐之心了。”
大姐道:“紫衣姐,我等下界女子,蒙七位仙姑厚爱,不敢忘了这神泉一切。”
二姐念道:“自开天辟地以来,天上原有十个太阳,后被羿开弓射落九阳坠地,只存金阳一轮,自此天下有九泉之水,统称九阳泉,各名为:香冷泉、伴山泉、温泉、东合泉、潢山泉、孝安泉、广汾泉、汤泉、濯垢泉。”
大姐道:“七仙女让泉给我们已是五百年有余,我们细心照看,不敢心生二意,今紫衣仙子前来可有何吩咐?”
紫衣仙子:“看你们今日打扫濯垢泉,是要接待何方人士?”
大姐道:“先前仙女让泉已告知我们,不可随意引人入泉,我等不会将那不实之类带入泉水。”
紫衣仙子道:“人心叵测,千万不可大意。”
七妹道:“都是我们金兰姊妹。”
紫衣仙子道:“五百年前,你们不是让那色心大胆的猪八戒钻了空子吗?”
六妹叫道:“紫衣姐姐,那可不能责怪我们,是那猪头贪玩。”
紫衣仙子道:“六妹,你羞不羞?那猪头是居心不良,想占你们的便宜呀!”
七妹忍不住“嗤”地笑了:“那猪头变鲇鱼精入水玩耍哩。”
大姐忙说:“七妹住嘴。别惹紫衣姐姐生气。”
紫衣仙子道:“七妹年少,不知好歹,容易上当,你们当姐姐的可要好好看照。我这就回返天庭去了,你们那几个金兰姐妹我也认得,我们天上的七姐妹也就放心了。”
“紫衣姐姐慢去。”
“代七仙女向白骨、黄嫂、蝎娘娘等问好,有缘上天来可别忘了找七仙女?”
“仙女好意,哪敢忘了。”
紫衣仙女化一道祥云而去。



月影偏离了枝头。
玉妹儿说:“我该回去了。”
白毛说:“难得下来一回,干脆就留在这里算啦。”
玉妹儿摇头说:“可不敢,嫦娥是看在白骨姐姐的面子才放我下来玩玩的。”
白毛说:“五百年后再上演一埸玉兔思凡的好戏保险比原来的精采十倍。”
白骨说:“可不要再开玩笑了,玉妹儿以后有机会再来玩。回去后代我向嫦娥问好,说不准哪天我真的就上天庭来呢。”
玉妹儿点头说:“两位姐姐,时辰到了,我就告辞了。”
依旧踏着高树云梯回月宫去了。
桃院里,白骨和白毛望着玉妹儿渐渐远去的身影,不觉有了凄惶的感觉。
白毛摇头道:“天上也并非就是天堂。”
白骨没吭声,仍是眺望着那轮明月。
白毛又道:“要真是天堂,五百年前后,有多少天界的男女冒着重重危险思凡下来,他们到底为什么?”
白骨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谜总是会解的。”
白毛道:“除非能上九重天界走一遭。”
白骨道:“总有一天。”
白毛问:“白骨姐姐,你真的这样想过。”
白骨点头道:“五百年来,我是无时无刻都在这样想,我也在为这一天准备着。”
白毛说:“得道升天才有机缘。”
白骨摇摇头:“象我这样的名份,再有五百年轮回也没这机缘。”
白毛道:“白骨姐姐,我们最了解你,你能成的。”
“你是说修成正果?”
“是的,在我们金兰姐妹中,你是最受大家尊重的。”
白骨苦笑道:“这是在妖的世界里。离开了这里,我们都不是人,所以世上有人妖不分的说法,把人与妖对立起来,我们的名份最糟,特别是我们女妖,那简直是十恶不赦了。”
白毛说:“我到同意蝎娘娘的看法。”
“她有什么看法?”
“她说天地昏昏。”
“那就是唯有我妖精世界还明明白白。”
“大概是这意思吧。”
白骨笑笑,说:“上天能住那么多神仙,想必是自有道理,要不然,这头顶的天就该是永远黑暗。”
白毛道:“我们金兰几姊妹也知道白骨姐五百年来从没认过命,那冤屈、那仇恨,也从没忘却。”
白骨道:“正是如此,我才千方百计要上天界走一遭,看看这天上地下到底有没有我白骨说话的地方。”
白毛道:“白骨姐姐,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白骨点点头,说:“浴女七姊妹请去洗澡一事,我可能去不了,祝贺罗刹女修成正果也只好你们几姊妹代劳了,等我去天界走一遭,自会向罗刹女说明的。”
白毛说:“这两件事原本都是姐姐你安排的,如今你不能参与,让我们几个姐妹心里好不踏实。”
白骨笑笑:“也别把这事看得太认真了,你和蝎娘娘、黄嫂等人到了盘丝山好好玩几天,待到吉日来临再去罗刹女处。”
白毛问:“白骨姐姐,你真的决定了?”
“五百年前,从我逃离地狱那时开始,我就决定了。”
白毛忽然想哭,红了眼说:“其实我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上天界走一遭。”
“天界必定还有你的干爹及兄长。”
“可只能在我心里。”
“人心不换,天地绝情。白毛妹的苦我也是能体谅的。”
“白骨姐姐如有机会上我干爹那里去,千万别忘了代我问声好,我白毛能有二度再生之命,全仗了干爹李天王父子的打救。”
白毛说到伤心处已是悲泪涌流。
白骨道:“我自然知道,请妹妹放心,白骨不会忘记的,上了天庭,我自会去拜见天王府。”
“白骨姐姐,我明日去盘丝洞与几个姐妹相会,你出行前可住在我这无底洞中,有小香等小女侍候你~~”
白骨道:“我知道的,谢谢妹妹好意。”
白毛道:“待这桃院果儿熟了,咱们姐妹再聚一起好好玩玩。”
“到时候就一个也不会少了。”
“白骨姐姐,能上天庭请来嫦娥等参加我们金兰姐妹举办的桃果会,那就更好了。”
“那也说不准哩,天界上毕竟还有我们许多知心朋友。”
“如果真的如我们所想,我这无底洞的桃果会虽不及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也是妖精世界前所未有的佳事,对改观我们女妖的形象大有好处,”
白骨摇头道:“传统的观念是不容易改变的。”
“我又在做美梦。”
白毛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佩,对白骨道:“这玉佩里能看到我的样子,如姐姐见到我义父和义兄,把此物交给他们,也算小妹和恩人见了面。”
白骨收了玉佩,道:“一定办到。”



树叶唰唰地响动。
一声音从叶缝间飘出:“你一个人真的要上天界?”
白骨道:“黄嫂,你在哪?你不是到红兜儿那里去了吗?”
“我回来找你。”
“黄嫂,我看不见你。”
“是我的游魂。”
“黄嫂,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白骨妹子,这事儿我是在濯垢泉听说的,你真的决定了?”
“黄嫂,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我是最最知心的人,白骨五百年来的所思所想从没瞒过你。”
“可你一个女流之辈,独自一人闯上天界,我是实在不放心呀。”
“黄嫂,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五百年前后的轮回都让我们遭受最不公正的命运,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天界上也未必就能说理。”
“黄嫂,你还是宿命论。”
“我认命。”
“不,前世因,后世果,三世因果经我记在心里,但我已历经三世,并没有看到因果报应的现实。”
“可是~~我最后怕的就是见官进衙门。”
“我知道,那个糊涂县官让你明白了‘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道理。”
“地狱秦广王又让你明白了‘有钱无理莫进来’的道理。”
“人世地狱都给我上了深刻的人生课。”
“但你还是不认命。”
“黄嫂,如果认命了,那我们可能连今天当妖精都不能。”
“那是因为菩萨慈悲。”
“菩萨?!”白骨冷笑一声,“当初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诞辰,地狱十殿阎君皆前往拜祝。菩萨悲曰:‘我以悲愿,来度此道众生,奈何世人行善者少,作恶者多,此去彼来,无有尽期,当假何方便,使世人深信因果~~’然而,观世音菩萨当时下降,现出焦面鬼王,丈六金身庄严法喻:‘~~使世间男女,曾犯恶行者,知过能忏悔不再犯,准赎前衍,减免诸罪,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须知如是因,得如是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叫我如何能相信菩萨所言?更使人气忿的是,五百年来,皂家父子投生何处,又本是何物称恶人世,我白骨誓要弄个明明白白,若是不然,白骨当是世人千年万代唾骂的妖孽,那才真正是永世不得翻身。”
“难啊。”
“再难白骨也不怕,妙惠真人说:‘人之在世生灭无定。渐来渐去,如亏盈月,如开谢花,今世之生,乃前之死,前若无死,今何以生,若今之死不明,后日之生奚保。’。”
“白骨妹子,黄嫂理解的一片心意,哎,我五百年仍旧习难改,认命乃是我生性羸弱的本性,道行百年难深入,根基浅如薄水之石,得不到滋润,故无法与妹子一起同赴危难,可我这心里~~”
“黄嫂,我也不是孤立一人,背后不是还有众多金兰姊妹吗?真要是天界也如地狱,我白骨总是了了心愿,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了。”
“白骨妹子,我知道也拦不了你。”
“黄嫂放心,白骨也有五百年道行。”
“还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
“红兜儿告诉我,皂家父子真是狗变的。”
“这话怎讲?”
“恶人投世乃是天狗所为。”
“红兜儿怎么知道?”
“是红孩儿悄悄告诉的。”
“红孩儿又怎么知道?”
“红孩儿听慧岸~~”
“我明白了,慧岸是天王二子木叉,和红孩儿都是菩萨身边的~~恶人啊,我到是终于探知了你的根底~~黄嫂,就为此,白骨上天界即是要过刀山火海也是万死不辞的了。”
“白骨妹子,你多多保重。”
“黄嫂,不必但忧,快快回濯垢泉去,你这游魂离体太久会损你百年修炼之功的。”
“妹子,我去了。”
风摇树动~~

_

'第9节'回望西天路

回望西天路

第九章



那个美貌的女子又袅袅娜娜地走到了两界山。
涧水潺流。
鸟们欢唱。
高岩上的千年不老树又在朝她招手。
好静的山啊,姐妹们都出远门去了,她感到孤独象魔爪一样妄图卡住她的喉咙。
她走到了高岩上。
不老树一如既往地揽住她的细腰。
树说:“我理解你。”
她说:“我是白骨。”
树说:“正因为是白骨,坦荡透明。”
“世人不这样看,我的名分所以很糟。”
树在风中笑道:“只有我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看了你几百年。”
“每一次你都这样说。”
“这是我引以自豪的,因为我的根扎得最坚实,不会走样。”
“但你毕竟只是一棵树。”
“有总比没有好,希望总是从微小处开始。”
她抚摸着树:“我该感谢你才是。”
树很含蓄地笑笑说:“我知道你又要开始新的历程了。”
她点点头:“白骨到两界山至今已五百余年了,我的每一天都在你的眼皮下过的,你能不知道吗!”
“但是这一次你将远去,在我目所不及的地方去。”
“除了金兰姊妹们,我没告诉任何人。”
“是风告诉我的。”
“风是我们大家的朋友。”
“哗哗哗”树在风中欢笑。
树说:“我会帮助你。”
白骨:“你能帮助我什么呢?”
风忽地打断了他们的话。
树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是一种暗示。
白骨看见了,那南来的莲花祥云正缓缓地飘到头顶。
还是那个熟悉的慈悲声音从空中飘下来:
“白骨,你的修炼不该半途而废。”
“菩萨,白骨不愿糊糊涂涂走进佛天。”
“你个性太犟,须知世事智者无为,愚人自缚。”
“菩萨,白骨不知所以。”
菩萨曰:
“有为”业之本
“无为”解脱因
“白骨还是不知。”
菩萨又曰:
迷生寂乱
悟无好恶
“请菩萨细解。”
“心迷动静之分,调和杂乱之别,悟了的人,心境始保持原本自在安祥的觉受,根本说不上好恶,悟后的心是平等心。”
白骨抿嘴不语。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还不是你离地上天的时机。”
“白骨请菩萨指明何故。”
“天机不可告人。”
“菩萨还有何指明?”
“西天路上将有你的熟人与你相遇。”
“菩萨,是否唐僧师徒又要同行二次长征?”
“非也,不是同行,而是各行其事。”
“谢菩萨相告。”
“还是那句老话,你当好自为之。”
“白骨明白。”
莲花祥云飘然而去~~



两界山脚下。
青瓦农舍。
垂暮老人仍在唱:回头好,回头好,世事将来一笔扫~~
敲门声。
健马“咴儿”的喷鼻。
柴扉开处,老农作揖道:“长老,可是化缘?”
玄奘道:“老伯是不认识我了?”
老农摇头:“老眼昏花,昨天的事今天也记不得了。”
玄奘:“我乃西天取经的和尚。”
老农眯眼细看:“可是传说中的唐僧?”
“我本是实实在在的唐僧,怎么会是传说中和尚了!”
老农笑道:“我是昨天的事记不到,可几百年前的事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老是神人!”
老农摇头:“山野粗人,如何是神人。只是那唐僧取经的故事流传了几百年,好象是山石上刻了字,任是风吹雨打也是脱不去了。”
白龙马又扬起头来“咴儿”了一声。
玄奘回头:“白龙马,你别打岔我和老伯的谈话。”
白龙马甩尾摇颈。
村童在竹林里唱:

咚呐个咚,咚呐个咚
唐僧取经咚呐个咚,
后面跟了个孙悟空
孙悟空眼睛亮
后面跟了个沙和尚
~~

村童齐叫:“哪里还有孙悟空,连沙和尚和猪八戒都没了。”
玄奘在心里说:日月如梭,看来时间是长远了。
“老伯可姓刘?”
“你这和尚,素未蒙面,怎就知道我姓刘!”
“你是不是从前那个猎户刘伯钦?”
老农大惊:“刘伯钦是我祖爷的爷爷,你这和尚如何识得?!”
玄奘:“我就是当年西天取经去的和尚。”
老农摇头道:“长老可别打诳语,现在骗子太多,五百年前的人物再包装上市,只有文物市埸上行销。”
玄奘微微摇头,这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奈何?
老农问:“长老要过两界山去?”
玄奘:“重走西天路,了我心中愿。”
“西天还有什么经没取回来?”
“不为取经。”
“不为取经,你又何必吃这翻山越岭的苦头?”
“了我心中愿。”
“什么心中愿?”
“贫僧不能相告。”
老农望望天色。
残阳如血。
“长老今日只能住这里了。”
“贫僧不计较天色,无论早晚也是要在此间住上一夜的。”
“长老如不嫌家寒,请牵马进来。”
~~物是人非,眼前这老伯却是刘伯钦的第几代后人?
“老伯尊姓?”
“和尚,你不是知道姓刘了吗!我叫刘半水,是村里最老的人了,八十有二。”
怎么这天底下的事一晃眼就是几百年过去了?许是我在佛界住得太久,已忘却了人间烟火。
白龙马在耳边道:“师父,我等师徒五人早已西天取经求得正果,人间几百年在我们眼里只一瞬间,你切莫与五百年前对号。”
“白龙马,你我这趟出行,是不是太唐突了?”
“师父不是要了却心愿吗?”
“人间几百年过去了,这一路上是不是还会似从前诸事依旧?”
白龙马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山何依旧,如今也不似从前道路险恶,师父早成正果,再走一遭也不在话下,怎比得过去千难万险,九九八十一难,一难也躲不过去。”
玄奘叹息一声:“那我好失望。”
白龙马:“师父这是为啥?平平安安不好?”
“恶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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