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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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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样是天风帮重要人物的不白先生韩陵,此刻却步行于翠华山密林之中,隐隐听到天风帮处传来的雷动之声。
他望了如远方滚滚浪潮的声音源处一眼,嘴角略微弯起。
鸟鸣树影,花香草绿。
韩陵一步一步地缓缓走着,眼神不经意地流连在一草一木之上,远离了此时热闹鼎沸的天风帮。
仿佛是鸟儿穿出叶丛的声音,那么不让人为意。
韩陵并没有停下脚步来,只是笑容变得更为深晦,继续顺着山势前行。
“下来吧,一直躲躲藏藏,不觉得累么?”韩陵淡笑道,一抹白色人影落到了他身后。
徐凡清拨了拨他头发上的叶片,嘿嘿地笑了一声,“你发现我多久了?”
韩陵转过半边头来,眼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不言。
见韩陵迈起脚步,徐凡清也连忙跟上,只是他的腿要比韩陵短得多,连续几步这才追得上韩陵的脚步。
“天下盟邀天风帮加入,你怎么不留在帮中跟他们庆祝?”
韩陵清水般的笑容扬起,道:“我并不是天风帮中人,又何须与他们欢庆?”
“但没有了你这个‘不白先生’,天风帮也不会有今天。你可是他们的大功臣啊,他们怎能把你忘到一边了呢?”
徐凡清用一口很是为韩陵抱打不平的语气道。
韩陵却只是轻笑一声,“只要那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又怎须在乎这些东西呢?”
徐凡清耸了耸肩膀,随手将一片落叶接住,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上面的纹理来。
“你无缘无故地来找我的,到底有何事?”韩陵蓦地停下了脚步来,似乎对于两人同行有点厌恶。
徐凡清灿然一笑:“怎么?我又打扰韩隐士一个人的清静了?”
“清少爷怕是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跟我这个闷蛋一同散步吧?倒不如赶快把事情说出来,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好吧,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韩隐士到底想去哪里而已。”徐凡清手一捏,那片落叶变成了粉末,从他的拳缝之中随风流走。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想来善意提醒你一句,最近惊海门也开始仿照天风帮,发展护卫生意了。”徐凡清缓缓地说道。
韩陵眉头一皱,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惊海门……”
“正是正是!”徐凡清不待韩陵语毕便猛点头道,似乎急于显露自己猜透他心思的能力,“惊海门真正的矛头指向,不是天风帮还能是谁?”
韩陵冷笑了一声,“既然他们如此迫不及待,也不用我多费心在想应该怎样才能逼得他们对天风帮动手了。”
第四十六章:心狠手辣
徐凡清听韩陵这般说法,不禁眉露疑惑,“难道你早就有对付惊海门的打算?”
韩陵脸上的笑色愈发深邃,仿佛一卷浩繁的书一样,即使是通读了一遍,依然深不可解。但徐凡清不是太相信韩陵有这个想法,毕竟惊海门如今还是一大派,天风帮虽正是鼎盛之时,但也还无足够实力与之抗衡。
“只要撼倒了惊海门,天风帮的实力会增强到一个怎样可怕的程度,你能想象出来吗?”韩陵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徐凡清,嘴角的笑容根本令徐凡清无从捉摸得透。
徐凡清紧盯着他的脸庞,心中翻动起百般猜测,却依然把握不到他的真正图谋。
韩陵也不多卖关子,抬头看着蔚蓝的广阔天空,似是感受着这一片心旷神怡。他笑着道:“我要将天风帮,推到与三大派比肩的地位之上,甚至要超越他们。加入天下盟,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听到韩陵这样狂妄的一番话语,徐凡清忍不住嘲笑了一声,“痴人说梦。”
三大派的根基、实力,岂是天风帮一朝一夕所能媲美的?就算是成功吞掉惊海门,天风帮也只能倚着三大派的边而已,很难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
韩陵对徐凡清说的话不大介怀,笑着闭上眼,深深地嗅了一息。
清新酣然,比起一壶美酒,一杯香茗,还要怡人得多。
这是自然之气,最纯最净之气,当然不会是人为所造的酒茶所能比的。
看到韩陵不以为然的模样,徐凡清心中暗自气恼,眼珠转了几个眼眶,寻索着有何方法可以挫一下他的狂傲。
很快,徐凡清脸上再次展露出笑容。
“我忘了告诉你,如今惊海门的第一谋士,都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徐凡清意气洋洋地说道,韩陵缓缓睁开眼来凝视着他。
“谁?”
徐凡清眼角闪过一丝阴诈,慢条斯理地吐出三个字:“羽——弈——书!”
风骤然转急,将一大片落叶扫了下来,那些被淘汰的叶片十分不情愿地飘零在半空,对着那阵隐约的秋风发出无声的抗辩。
“哦。”韩陵的背影霎时间变得巨大,简直就要将徐凡清整个人盖住了。
望着变得冷冰冰的背部,徐凡清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又如何?”此话一出,徐凡清洋洋的笑容顿时抹去了。
很快,徐凡清似是又念到了什么可以消他锐气的话语,顿时恢复了笑意。
“他是唯一胜过你的人啊……”徐凡清闭眼笑道,仿佛刚刚吟出了一首十分满意的诗篇一样惬意,“当日他智计谋略胜你一筹,武功方面打成平手,怎么说你都是输家。”
一声冷哼,令这微风添了几分萧瑟。
徐凡清能感到平时一贯冷静自若的韩陵,如今情绪之中却是泛起了一丝丝动荡的水波,不禁笑意更盛。
“这一次,他再无胜我之可能。”韩陵的语气仿佛带着寒刺,一丝一点地深扎到了空气之中。
徐凡清将两只手托到脑后,一副悠闲之姿,“或许吧,这个你也得感谢我,现在他可能还不知道你是天风帮的幕后谋士。而你却已经摸清楚人家的底细了。”
差不多完全褪色的回忆,却被徐凡清这一说,重新燃起了一点怨光。
重山叠嶂万隔,将旧时的一点碎片,一块一块地重合起来,变成了轮廓分明的整体。山空云色,并不是令人沉醉的因由。最主要的,是它们可以给人一个思忖寻忆的静谧之所。
韩陵这一望,便是将目光投得很远,很远,许久都没有收回来。徐凡清也不知在何时静悄悄地溜去了。
惊海门自仿照天风帮的护卫生意经营以来,凭借着“惊海门”扎根江湖多年稳当的名号,以及低廉的价格,便招揽得不少生意,规模更是逐日增大,甚至分去了一部分原本是找上天风帮的主顾。
俗话有言,一山不能藏二虎。原本是独占一块油腻润肥的肉,又怎么会容得别人来分一杯羹呢?于是,自自然然,两个帮派不免生起了许多冲突,时有伤亡禀报传入到陈如风的耳边。
然而,惊海门似乎立下阔心,并不单止满足于如今的经营范围,时常涉足天风帮的势力圈,并辅以各种蓄意造谣生事,诸如周围诉说天风帮与山路之上的一些山贼有所勾当,天风帮的伏牛山分坛原本更是一窝山贼巢穴云云,弄得众主顾都对天风帮失去了信心,纷纷跑去光顾惊海门了。
天风帮的大多数分堂口,从门庭若市变得鬼影全无,那些驻守的天风帮帮众也只能跟飞舞的苍蝇练起掌法来。
很快,天风帮库房收入跌下了一大截来,前况十分堪忧。
“这样下去,我们天风帮迟早会垮掉。”内堂里,陈如风脸色严峻地将最新记写的账簿合上,眼神沉重得仿佛将一座座山压到在座之人的肩膀上一般。
江晟天也是板着面孔,手指在敲打着椅子的扶手,默默地沉思。
胡久未、柴元朗、刘宏等人,更是愁色一个比一个重。惊海门咄咄逼人,看他们的架势就是要将天风帮逼到绝境之上,天风帮才刚冒出头不久,就像一株刚破土而出的幼苗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按回到泥土之中。
韩陵背倚挨墙壁,金黄面具露出的两只眼睛对着地板精光连射,双手交叉胸前,如同凝固了一般,实际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而已。
“帮主,不如我们先撤去那些空置的堂口,以免浪费银两继续维持经营。”胡久未建议道,毕竟现在上门而来的主顾实在是零丁无几,继续白摆着那些堂口等待客人来绝对是有亏无赚的。
陈如风将手指架在腮下,思忖了片刻,纵使是极不情愿,如今较为理智的做法也只能如此了。他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些堂口的处置就交给胡长老了。”
江晟天狠狠一拳头砸到了椅子把手上,龇牙咧齿地道:“惊海门根本就是以本伤人。我们没有他们如此雄厚的银两,不可能做到他们那样低廉的价格。他们是看到我们天风帮崛起得如此迅速,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存心打击我们。”
众人默然。大家都对惊海门这连番举动的意欲何为都心知肚明,只是江晟天更清晰地说了一遍出来而已。
作为如今二等帮派的首位之列,惊海门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潜在的威胁发展起来的,必须趁其还没茁壮长成之时,尽快斩尽。
不论从势力的布局、帮派的软硬实力,还是对外结交联盟的情况来看,惊海门处处都占有优势,它要一只大手压下来,天风帮就基本上没有喘息之机了。
沉寂,堆积在内堂之中,每一个人都一直闭口不言,使这种令人心烦意乱、无计可施的安静肆无忌惮地滋长着。
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是一只螃蟹,而惊海门是一块大石,一块大石滚压下来,他们还能保全么?要走走不开,坚壳不够硬,到最后就只能粉身碎骨。
到了最后,经过重重的苦思冥想,依然无人能提出应对之策来。内堂之中的愁淡渐渐变成了一种令人歇斯底里的绝望。
就像是上天要亡你,你还要妄想逆天而行么?
韩陵站直了身子,不再倚挨着墙壁。他这轻轻的一个举动,就立刻惹来了全部人的注目,因为实在是过于悄静了。
“不白先生,难道你想出了解决之策来了?”陈如风的声音加了几分哀求,这下子韩陵要是再不肯给他们出谋献策,天风帮可就真的要亡了。
韩陵露出一抹笑容,略微令所有人都宽了下心来。既然他有笑容,想必是腹中已拟好法子了。
“既然惊海门如此欺人太甚,那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韩陵的笑容中多出了以前没有的几分狠辣来,非眼极为尖利之人都无法察觉出来。
“不白先生的这句话所言的是……”胡久未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来,心中隐隐有点不安之感,不知他言中的“不义”准确所指是什么。
韩陵打了一下响指,谈笑间更是洋溢着无边的自信,“我们聘请地影会的杀手,将惊海门的重要高手杀尽。这样一来就可以废去了惊海门的核心实力,他们就再无能力去经营护卫生意,更别提要如何打压我们天风帮了。”
原本还是死寂愁惨的一片,忽然就变质为了冷寒肃杀,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宛如被一扎绳捆了起来,紧紧地逐渐绷大。
陈如风蓦地想起当晚厉绝突袭而至,自己与江晟天差点就命丧当场的情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地影会之中卧虎藏龙,杀手的强悍程度,更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的。只有能出得起银两,不怕没有杀手肯为其卖命。
但是,要他们去聘请地影会的杀手去暗杀惊海门的高手,这种行径未免有些龌龊了吧。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这个忧虑。
韩陵的眼目是何等地精明,一下就能看出在座众人的顾忧。
“大家要清楚我们目前处在一个什么境况。惊海门正一点一点地蚕食我们,我们面对的对手再不是以前那样。惊海门手握着强霸的实力,我们若还是要讲究君子道义,迟早都会变成他们腹中之物。你们难道又认为,当初惊海门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用的又会是大义凛然的手段吗?”韩陵用不得不令人折服的口吻说道。
韩陵一针见血地指出如今天风帮处于危亡关头,若是还要顾及仁义,天风帮几无可能幸存。
既然要生存在这个江湖上,你不好勇斗狠,凡事都处处顾忌,怯弱不敢行,终究是会被淘汰下去。
第四十七章:初探地影
踏入长安的那一刹那,陈如风的心怪异地翻腾了一下。
长安城大街一望如旧般热闹非凡,人头摩肩接踵,喧闹不绝。
变了的,或许只是人心吧。当初离开长安之际,他在相府之中说过怎么样的一番话,下过怎么样的决心,所为的又是什么人……
陈如风望天叹息了一声,原本打算今天顺道前往相府一趟跟李音如说清楚,可转念又打消这个想法。
逃避不是长久的法子,但起码能够给自己一个暂缓的过程。
今日之行的目的,是来寻找地影会的秘密所在,他们经过了层层商讨后,终于肯下了决定,大手出重金来招地影会的杀手刺杀惊海门的精英高手。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江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对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唯有心肠狠绝者,方能生存至最后。
为了天风帮的安危,为了不让他们苦苦建立起来的心血一夜崩塌,他们也只能行此不义之举了。
这个世间上,又该如何去细分义与不义呢?如果对自己的背叛才是义,那么这种所谓的“义”,是否真的值得我们去追求?
胡久未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尽管是刚刚入秋,夏日的酷热却仍未完全退却。
“我们应该怎么样才能找得上地影会?”陈如风与胡久未走了一段路,他心中怀着一种十分忐忑古怪的感觉,要去找一个刺杀过他的组织去刺杀其他人,总是有点别扭。
胡久未四处张望了一下,市坊兴旺,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而地影会一向是行事诡秘,由于其担当的是暗杀刺杀的勾当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来摆摊子,要找出他们所在也是一件十分费心的事。
“我们去一些易于打听消息的地方打听一下吧。”胡久未提议道。陈如风想了想,忽然脑海中闪出一个地方。
二人来到了仙来客栈门前,此处依旧是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江湖上那些手提大斧长矛之类凶狠武器的人更是居多。
刚踏进客栈门,一把优雅动听的声音便传来道:“哎呀!这个不是陈帮主么!”仙来客栈的老板娘谢兰汀飘步走来,笑盈盈地向他行了一个礼,满脸热情。
“呃……谢老板你好!”陈如风朝着她一抱拳,怎么不见上一段时间,反倒是觉得她年轻上了几年似的。
陈如风一眼览过客栈内的人客,大多座上的都是粗声粗气的江湖人士,大鱼大肉,毫不注重仪态。不过这下却正合他的心意。
谢兰汀一摆手吩咐小二端上酒菜,热情如火地拉着二人坐下,正准备好好招呼二人。
“唉,你来得不合时啦,文成那小子刚好出去了。”谢兰汀为二人斟上两杯茶水,举止大方得体,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显得分外动人。
“谢老板客气了,其实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陈如风正用嘴唇碰了杯中茶一下,却发现坐在他身旁的胡久未眼神变得直勾勾,微带呆滞地望着谢兰汀的每一个举动。
直到谢兰汀坐了下来,胡久未这才慌张地将目光收回来,有点魂不守舍地捧起茶杯仓惶地喝下一口。
陈如风暗自好笑,这胡大哥的情心蠢蠢欲动了,不过他自然不会当面点破。
“我们想打听一个消息。”陈如风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心虚地望了望四周以免隔墙有耳。
谢兰汀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一拍掌,似是想起了什么,利索地站起来。不一会,她便带着一个粗眉大目的壮汉来到二人面前,为二人介绍道:“这位是一直长居于我客栈的‘云游侠’何大力,他的足迹遍布五湖四海,若是你们想要打听什么消息,找他是再好不过了。”
陈如风审视了一下这个“云游侠”一眼,他背负一并厚重大剑,面目豪爽,手臂粗壮,看来也是一个使剑的好手。
“这位必定是天风帮帮主陈如风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何大力一抱拳,陈如风似乎听到了两块石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这何大力果然是人如其名,力大无穷啊!
“何大哥过奖了!”陈如风回礼道,鬼祟地再次环视四周,客栈内的人大多是各有各谈,声大气粗,犹如擂鼓声的杂音高响不断,除非是近身五尺以内,否则根本无法听辨清楚二人的话语。
确保没有外人听得见他们所说之话后,陈如风这才敢凑到了何大力的耳边,压低到只有他们能听得清楚的声音道:“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得到地影会。”
何大力浑身一震,双目瞪起惊讶之色。
陈如风望着他的惊色,肯定地一点头,以表示自己并无说错。
何大力自然不会不清楚地影会是干什么的,而那些要找地影会的人,他也心中明瞭,那些人是准备要干什么勾当的。
既然陈如风问到,他也只得回答了,不过在他说出下一句话之时,眉宇间的敬色却减退了许多,反而添了几分鄙夷。
知道了如何寻得地影会,二人一身冷汗地背着何大力揣测的目光走出了仙来客栈。胡久未却依依不舍地往后回了一眼,谢兰汀道别了二人转眼又要忙碌地招呼客人、打点事情去了。
按照何大力所言,陈如风与胡久未一路穿街拐巷,终在一处杂物堆积的狭窄小巷之中停下脚步来。
这条窄巷之中,只有一名跪坐在地上的乞丐,望着面前摆在地上的破碗,不断地上下晃动着脑袋,喃喃地语道:“施舍一个吧施舍一个吧……”
正常人一眼便看出了不妥之处,一般的乞丐怎么会挑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来乞讨呢?
陈如风与胡久未相视一眼,陈如风走前过去,拾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在那蓬头垢脸、衣裳残破的乞丐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目光一寸不离地望着自己的破碗,凝紧了眼神,将那块小石头在他的破碗上颇有节奏地轻巧了三下。
咚!咚!咚!
那个乞丐停止了喃喃自语,缓缓地抬首,古怪地望着陈如风。
陈如风点了点头。
那个乞丐一声不哼地站了起来,矮小的跟头却散发出一股精烁的气势来,将一堆靠在墙边的杂物一手拨开,露出一扇布满灰尘的门来。
陈如风和胡久未随着这乞丐来到了这扇刚露出面来的门前,看着这个乞丐推开了门走进去,里面是一所废置已久的房间,杂物堆积。一只老鼠跑窜而过,缩入了稻草堆之中。
只见乞丐走到一块水缸盖子前,俯下身将它移开,然后退让到一边来。
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二人面前,一条梯子一直延伸到洞口的深处,直通往地底。
乞丐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一旁,向二人打了一个眼色。二人会意,紧张地走到那个洞口前,犹豫片刻,终还是顺着那条梯子一手一脚地爬了下去。
里面没有二人想象那般昏黑无光,火把光照充足,将一条长长的甬道耀亮得分明。而且就在二人目之所及处,就已经有一扇木门紧闭着。
不用花费多少的脚力,二人来到了那扇木门前,心中暗自猜测这扇门后隐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陈如风警惕心起,提起神来,慢慢地将木门打开。
呈现在二人眼前的,首先是一把巨硕的长剑石像,擎出大地,剑柄几乎要撞入天花顶部,好不巍然。不知道要打造这巨剑石雕,耗费了多少银子人力。但最令人疑惑的是,这柄巨剑又是怎样造好,又怎样搬到来这地底来的呢?
这里简直就像一家老字号当铺一样,围绕着这柄巨剑桌子围成一圈,其中都有头顶着面纱斗笠的人在不断地交收着银两,然后将纸据整理好,放入他们身后的一个箱子之中。
而那些光顾这里的客人,一个个都是神色鬼祟阴森,眼中泛着不怀好意的光,低着头走过。其中看着陈如风之时,更像那些刚刚作完贼的人一般,闪闪缩缩。
“想不到长安城的地底下,居然还秘密建有这样的一处地方!”陈如风不禁慨叹道。这里想必也只是地影会的一个小部分,负责对外交易之用,真正的培养杀手和处理地影会诸项事情的场所又不知道是落在那一个地底深处了。
忽然间,陈如风对地影会的幕后主使打起兴趣来,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在京城的地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着这些卑鄙的暗杀勾当。
不断地有人从周围的木门中进进出出,看来是有许多通道可以通入此处,而陈如风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条通道倒是人最为少的一条。
走到了柜桌前,陈如风和胡久未都被这里诡阴的气氛弄得心中生寒,尤其是那些戴着面纱斗笠的人,如同无脸鬼怪一样,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目标?”不待陈如风发话,那个人便已主动开口道。
胡久未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颤巍巍地放到了桌子上,按着桌子推了过去。
那人拿起名单,面纱后的那双眼睛飞快地扫过,之后便是默然。
“这些人都是比较难对付的人,起码需要动用十个天字二号的杀手和两个天字一号的杀手。”
听到天字一号杀手,陈如风的脑海里浮现出厉绝的身影,想起了他狠辣无情的刀法,以及那柄幽光闪烁的刀,顿时打了一个哆嗦来。
“这些不知道够不够?”胡久未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几块金元宝,金光灿灿的顿时惹来身边几个人的侧目偷视。
“够了,成交。”那人将金元宝一手抓起,同时抽出一张白纸来,挥动笔墨在上面潦草地写着,最后连着金元宝一同扔进了他身后的那个箱子之中。
“一如既往,我们是会为客人保密的,你们尽管放心。但要声明一点,如果事败,我们是不会设下任何赔偿的。”那人语带冷气地道。
陈如风和胡久未点了点头,惴惴不安地顺着原路迅速地离去了,一刻都不想多逗留。
“十个天字二号杀手,两个天字一号的杀手,应该是有保证了吧?”陈如风暗自想到。
第四十八章:再度刺杀
几箱沉甸甸的货品放置在手推木车上,轮子吱呀吱呀地转动着,在地上碾压出一条不深不浅的沟痕。
时值初秋,一片片褪去了青翠的落叶飘零而下,粘在了木箱之上,随着车子而颤抖。
这一行车队均是形色谨慎警觉,看来他们所护送的乃是价值不菲之品,决不允许出丝毫的疵漏。清一色的劲装弟子保驾护行,每一人脸挂严色,没有一个敢嬉皮笑脸。
“停下来!”领头的那个健硕男子举起手来,“我们先在此地歇息一会再上路吧。”这人倒是挺体察下属,看见诸人都是走得腿脚劳累、大汗淋漓,便也不勉强继续前行,让他们先行休歇。
毕竟行走在外,体力是至关重要的。不一直保持着充足的体力,实在是难以应对众多的突发急事。这个领头人正是深谙这一点。他看着那三辆手推木车稳妥地放好,一众弟子席地而坐捧出水袋照头大喝,自己这才盘膝坐下。
他的背后负着一把弧月般的钩刃,浑圆至极,锋尖锐利,布着明镜般的银白。这武器被称为“破月钩”,为惊海门高手程逵所拥有。
照这样看来,这个人便是程逵无误了。
程逵此行乃是帮一位乔迁的富商帮忙护送家财,从洛阳搬至扬州。这位富商可是开出重金给惊海门,因此程逵也格外小心,恐防有所差错。
他凌厉的眼神敏捷地扫过四周,也尽是高高矮矮的林木,并无特别之处。
只是,他却察觉不到,自己的印堂上竟是发起了微微的黑色来。
并无感到异样,刻下他就安下心来,闭上眼调息。
一众惊海门弟子也开始稍加放松,低声细语地谈笑起来。不过他们都知道程逵待事严格紧限,也不敢过多的放肆。
秋色之中,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静、安定。
即使一丝暗暗的秋风吹扬而起,也只是轻轻地拂起那些惊海门弟子的发梢而已。
程逵均匀有致地一呼一吸吐纳着,此刻他也不慎有一丝松懈来,反正此地也离扬州不远,只要交托好这些财物,自己也就大功告成了。
那些普通货色的山贼流匪,根本就不敢打他们惊海门的主意,远远看见他们也都要退避三舍,连背影都捉不着。
哼哼,自从门主仿照天风帮将这套护卫生意的运营妙法搬过来后,惊海门的账房收入倒是充实了不少。程逵心中暗自想到。
那个天风帮,也只是一朝得志逞尽威风,撑不了多久的。终有一天,还不是会成为我惊海门的囊中之物?念及至此,程逵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扬。
之前那些企图冒出头来的帮派,不是被他们一只手按了下去,就是连根拔起吞进肚子里了,这天风帮自然不会是例外。程逵越想就越是自豪,丝毫不觉这弱弱的秋风之中飘带着暗藏的杀意。
一队人马倒是愈谈说愈欢,他们见程逵并无指责他们,也就放开了胆量来,声量也拔高了不少。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想,就近扬州,任务也即将完成了。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在这将近尾声之际,略微放松一点也不甚过分吧?
这支惊海门的护送队伍,洋溢着愉快闲适的气氛。
只是这气氛变化得太过突然,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
就像原本绑在自己脖子上松弛的绳,却一下子被人拉得绷紧一样。
气势陡然转重,狂暴的杀气仿佛破开一条缝隙来,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一棵树后,一道人影身如鬼魅,所走过的路径根本就无法捕捉得到。就连眨眼那一瞬间都来不及,那道人影已经闯入了这支护送队伍之中了。
手起刀落,银光乍破,一团一团的刀芒如同盛放的莲花一般绽开,带着强劲的真气,化作一柄又一柄的光华匕首,来回穿插飞荡,溅起片片的血水,给秋风之中抹上了浓重的腥味。
刀气横蛮霸道,有如大海怒涛翻动,顷刻间就将它泻怒之物淹没,根本不予人有一丝躲避抵挡之机。
很快,那些来不及还手的惊海门弟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具伤痕累累、血迹满布的尸体,软软地躺在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来得及还击,他们只感到庞劲的刀气穿破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就是一片死亡的昏黑了。
所有人,除了程逵以外,只是在弹指之间,死尽灭绝。
然而,那道突袭而至的人影在牵起巨大的刀气杀死了全部人后,直架着一道刀光,气势如虹地冲往程逵。
那是肉眼捕捉不了的速度,太快了。
阵阵幽冥的气息,宛如看不见的大手一样,将四周围都包了起来,吐发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
程逵岂是那些普通的弟子,尤其是这个神秘来者先挑了那些普通的弟子下手,自然就给了他极大的反应之机。他一手从背后拔下破月钩,破月钩迅速地泛起寒芒,钩影挥动,连连地挡开了那来者的刀气。
那身影霍地闪开,拉出一条长长的残影,从半空落地,一刀指着程逵,刀身之上幽光闪耀,尽管是白昼之时,却也让人觉得这是黑暗幽冥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冷寒。
只见那人面挂白布,两只瞳目之中闪着杀意躁动的狠光,浑身似乎有一层看不到的幽光将他裹了起来,很是竦人。
“你是谁?为何要杀害我惊海门的弟子?”程逵手执破月钩,在真气的加贯下,破月钩也焕发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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