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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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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此人言语偏激,思想更是冥顽不灵,恐怕也不是一时三刻能使他开窍的,再跟他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唇舌。
“来吧,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强者,强者才有资格说话。”丁雨架好马步,横枪立定,锋尖处烁烁生光,直指陈如风,枪头所挂红缨烈似火焰,摇晃之间竟似要化作一团更为强盛的红光。一股气势往陈如风席卷过去,他顿时感到萧瑟削骨的寒风之中有阵阵阴隐的杀气。
“我是一个弱者。但我亦有办法胜过你。”陈如风双手蓦地成拳,指缝间绿光大作,似是刚刚陈如风捏碎了一个绿色的弹丸一般。他下了决心,要证明给丁雨看,这个世界,并不只是强者当道,弱者也能撑起自己的一片天空。
丁雨双目杀机一闪,快步疾走,枪一边虚空前刺,数道气劲接连往陈如风激射去。陈如风真气急转,随风而行,身如叶飘,如腰上绑吊绳一般,身体往上一提,避开了丁雨的枪劲。那几道劲气横扫过他身后的花圃,顿时一片花瓣零落。
陈如风半吊空中,倏地化成绿影,往疾奔而来的丁雨迎去,影中快拳疾击,直取丁雨的面门。丁雨也不慌张,脚一踩地止住前冲之势,拨起长枪,斜向上伸,与绿影快拳碰撞,陈如风内力明显逊色一筹,枪尖劲气勃发,自己的拳头硬是一震,攻势顿消。
同一时间,丁雨一蹬地,跃升至陈如风顶上,双手握枪,直往下倒插。陈如风毕竟身怀缥缈神功,速度及反应之快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枪尖将近他鼻梁之时,以闪电之势,卷成绿影瞬移到丁雨身后,由于双方距离较近,陈如风出拳之时,丁雨尽管反应过来,却成不了格挡,背腰只好吃下陈如风的一拳,闷哼一声,气贯后背,化去陈如风注在拳中的气劲,同时背上如滴雨之湖一般,泛起阵阵气波,把陈如风震开数尺,勉强得到缓息之机,一个急转身,双手并拢,将枪在半空旋转一圈,生出一道盾状真气往陈如风撞去。陈如风双拳前冲,却是犹如被牛直撞一般,一直被撞到双脚降在墙上白瓦处,气盾才被他拳上迸发的真气碎去。
丁雨往后倒飞,落于陈如风居所的屋顶上,微微气喘。而陈如风则已累至俯下身体,双手撑地,喘息之重犹在丁雨之上。
“你以为我就这点斤两吗?”丁雨冷笑一声,直起身子,“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弱者,让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生存的法则吧!”
陈如风抬起头来,却见丁雨面色霎时苍白下去,似乎一下子被人抽走了血色一样。
与之相反,他手上挥动的长枪,枪头有一团红光笼罩,随着丁雨脸色的愈加惨白,它则愈显通红,像一个硕大的苹果插在枪头上一般。
“血枪!”流心苑的圆拱入口传来一声惊呼。
第三十四章:弱者法则
原来不知不觉,流心苑外,竟已有一众人在围观。这些人大概是相府府客,大多是江湖人士,有相当的见识。
刚发出惊呼声的,乃是一胡髯大汉,见丁雨此状,所使的不是碧血轩的“血功”还能是何种玄法?
红胜烈焰的气团,映照着陈如风的眼瞳。
陈如风勉力站起来,却是摇摇欲跌的模样,围观之人大多不看好他,以他这幅模样,恐怕丁雨用不着使出“血枪”,只需几下高妙枪法,便能使他落败收场了。
只听丁雨暴喝一声,连他脚下的瓦片也为之震动,几欲粉碎,枪头的红光似是融化了一般,化作红色流水,顺着枪杆直流而下,像是为整支长枪覆上了红衣。
血枪成,贯注了主人血气的长枪,此刻就如狰狞的凶魔一般,煞气不断散发,竟红得有点发黑起来。
丁雨整个人更是面色惨白,双手血色全褪,目光只有凶狠和凌厉。
“血……血……需要血!”
血枪似乎在呼召着他,让他去把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刺得血肉模糊,以他的血来祭奠自己所失之血。
血光闪过丁雨的眼际,他手执血枪,龇牙暴吼,纵身往陈如风跳去。
枪尖之处,红芒暴盛,似是一股血顿时爆发出来,溅射四方。
“你这个弱者!!”丁雨穷凶极恶的身影在半空翔过,血影成弧,搭起一条血红之桥。又似一浴血狂魔,张起一只锋利尖厉的长指,刺破一切血肉之躯!
在场之人无不心中震骇,使用血功极有可能陷入走火入魔,不能自控之境,更有甚者会因血气虚耗过度而亡。如今看丁雨这般模样,极有可能是已走火入魔!有人欲拦下丁雨,却又被他如修罗妖魔附体的凶相惊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少年,在血魔的血盆大口的吞噬中败亡。
“弱者……亦有弱者的法则!”
“弱者,也是世间上的一份子!青草是弱者,但它生生不息,一年枯死一年生;蝼蚁是弱者,但它依然顽强地坚持着自己的生命!”陈如风打开了心中的灵台,重新落入当日与黄化鏖战之时的清明之境。
世间一切,仿佛缓慢下来。
风,呼啸声,一阵一阵。寒意,尽散。
血枪锋尖,近在眼前。血魔之口,狂张欲吞。
骤然,双手紧握。弱者,纵使面对天陷之局,也定必毫无惧意,勇敢迎上,哪怕是蝼蚁之力,青草之命。
这是弱者的法则!绝不再任何时候示弱!
忽地,真气如泉涌,原本已是枯竭的身体,像是久逢甘露的旱地遇上漫天的雨水,一下子充沛起来。
天地一气,风为气。
陈如风全身气窍打开,劲风之中,凛冽寒风化作一缕缕柔软温暖的气丝,渗入体内,填充空缺的气容。
风,化作一道无形的护罩,把陈如风包裹在内,血枪血焰嘶嘶怒鸣,像吐出蛇信子一边,舐舔着陈如风的防护气罩。
血色光华,映得两人通红。陈如风已是双手张开,任由天地间的风,融进体内,化作真气。血枪锋尖,正与那道风罩搏斗,欲刺破防御,却被风罩死死抵住,双方各自占不了上风。但陈如风原本虚弱的气息渐渐均匀起来,血红的枪光却渐渐黯淡下去。
观者均知,这是丁雨血气不足,导致血枪无气血维持,在与陈如风的风罩僵持之中消耗了大部分的血气。
气若有,气若无。
陈如风蓦地睁开眼,作奔跑状,凭空消失。
观者又是一阵大惊,稍有见识之人均知这是缥缈功第二层“遁”,这才明白了陈如风的底细,同时又暗中猜测他与缥缈老鬼朝虢的关系。
血枪刺空,原本一往无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更被削去了大半,现在的血枪就如一只扑空猎物的怒狮一般,枪身血焰沸腾,光芒更盛。
但,这明显只是强弩之末,血枪自身燃烧掉最后的一点血气而已。
空中竟蓦地出现陈如风的身影,就像被空气中一只无形之手捏造出来的人偶一般,不过此刻他是站在丁雨的身后,一洗先头颓境,脸上精光大放,内功修为明显更进一步。
再一次的生死练气,再一次的成长。
陈如风双拳合并,拳直丁雨。
丁雨转过头来,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手中的血色长枪却是狂闪红光,似是催促他发动夺命进攻。
绿气围绕陈如风双拳席卷起来,像游龙汇聚,合成一巨珠,光团恢弘,一道道刺光堪比耀目阳光,映得陈如风脸庞一片绿莹。众人只感到陈如风手中所凝之气团,势如怒海,凶涛狂涌,大有蛟龙出海之磅礴,天兵降临之威严。
丁雨,面无惧色。仿佛天地间,除了透骨寒风外,便只剩下一团火红血光和一团青碧耀光,各自逞着自己的威势!
“呀!”陈如风厉叫一声,双拳簇拥的光气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跃空,嘶啸裂天,又似雄鹰展翅,翔击大地,令万物为其鹰啸所震,力拔万钧,势若破竹地往丁雨激射而去,空中绿光如雨点挥洒而下,点点荧光点缀着地上冰冷的石板。
丁雨抵起血枪,枪上血红竟如喷涌烈焰一般漫天绽开,成一椭圆气场,像鸡蛋一般把丁雨护着,护壳表面似是岩浆翻滚,在这将近严冬给人一种莫名的炎热之感。
轰!!
青碧气劲打在血红气场上,一时间气场竟是如怪兽之口,张起狰狞的嘴巴,把那道势惊天人的气劲渐渐吞噬,就似把那道气劲活生生地塞进肚子里一般。
“血功……果然是非同凡响。”观战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看着原本凌厉看似锐不可当的气劲渐渐浸没在血红气场上。
当气场完完全全把青绿的气劲噬没时,陈如风顿时像失去了重量一般,从半空往地上堕去,再无任何真气能够支撑他的身体。
刚刚虽则说他已在生死之际,再作出突破,内家之境又臻一阶,气容也有所扩大,并成功把天地中的风化为真气引入体内,勉强补足了真气,但因发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却是超出了他体内的极限,一下子把他的真气掏空,同时亦引发了内伤,此时此刻,已是无力再战,体力更是严重透支。
陈如风只感到,天地间,软绵绵的一片,这令他想起了房间内那张柔软舒服至死的床,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躺在床上,做了一场荡气回肠的梦。
风,再也承托不起他的重量。他甚至能够感到地板上的冰冷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开了无数个洞一般,任由各种冰寒钻进自己的体内。
半空,人影闪过,在电光火石之际,接住了陈如风下落的身体。
金易来把陈如风抱着,脚尖轻点数下地板,跃上围墙之上,一双冷眼射出怒火,目标正是面前那个血红包裹的丁雨。
陈如风已然是昏过去了。
丁雨那血红气场,竟也是渐渐敛回枪中,本来盛极一时的血红之光,也蓦地变得暗淡无比,甚至可以看到原来棕色的枪身。
他的面容也是比纸还白,几可胜雪。
枪上终血光全消,丁雨手一松,长枪啪地掉落到地上,孤零零地躺在冷石板上,丁雨也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两眼一黑,摔身进花圃之中,不省人事。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陈如风额头上,他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回到了一篇软绵的土地上,接下来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晕眩。
他的眼想张开,却连眼皮也使不起力气似的,只能开一条微细的缝隙,模糊之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孔,在晃动,在那张脸孔的旁边,又有一张更为熟悉的脸孔,那是他从小至大一直对着的面孔……
“他好点了吗?”江晟天心焦如焚,金易来虽是面无表情,但眼中依然洋溢着关切,他淡淡道:“已无大碍,但内伤较重,需多日调息。”
江晟天望着陈如风,那抖动着的眉毛,似在酣睡,似在美梦之中。
“次次受伤的,怎么总是你。”江晟天摇了摇头,“或许我的体格不适合修习内家真气,对于我来说,是另一种福分吧。”
金易来的视线离开了陈如风,望向对面那丁雨居住的房间,冷哼一声:“他比如风伤得还要重,哼,乱用血功,害人害己。”
金易来很是不满丁雨,血功乃碧血轩镇教神功,以自己身体的血作真气般使用,血气可是比真气的效果更为显著,但同时所带来的自身损害也是十分明显,一旦控制不好,体内血液过度消耗,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因此碧血轩在江湖上也颇受非议,曾一度有人把它与赤魔圣坛划作一类的邪门恶帮,皆因其武功之阴损。
此时此刻,对面房间中的丁雨,面色比先前稍好,但依然是雪白如纸。四肢无力,头晕发胀。唯一一点比陈如风好的便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
他只感到有无数只虫在自己头中起舞一样,弄得脑袋里一片天翻地覆,自己偏又抗拒无力,只能任由脑中一片紊乱。
他还能把握着的,就是内心深处,一阵疑惑,一阵挣扎,一阵难以置信。
“弱者……也有自己的法则?”
“为什么,我会输给一个弱者?难道我自己才是真正的弱者吗?”
不知不觉,他的眼眶竟溢出了晶莹如珠的泪水。
犹记得,碧血轩,血阳亭。
“师父!求求您了!不要赶我走!”丁雨噗地跪了下来,双手按在地面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坚硬地板的声音悄悄在亭中回荡着。
面对夕阳的那嶙峋背影,始终没有动弹,似是在一片血红中,凝成坚石,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向着天空中红金相融的夕云,思绪便在那处静静地绽放。
“碧血会武的规则,你很清楚。成王败寇,只有强者,才配在这世间上生存!”良久,那道漆黑的背影才斩钉截铁地道。
丁雨抽泣着,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恳求的神光,他只是想,这个人回头看他一眼,一眼而已,尽管一切已到绝境,再无任何转机。
“强者……弱者根本不配生存!”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丁雨的心中嘶吼着。他,如同丧家之犬般,蓦地跪趴在地上,再不起来,额头已是青瘀可见。
躺在床上的丁雨,缓缓合上眼。
“强者与弱者……弱者的法则……”
第三十五章:丞相归来
丞相归来
经过与丁雨一战后,陈如风的名字响彻相府。这个初到相府还不够一天的黄毛小子,竟能打败一个苦修血功十年的丁雨,而且身怀独步天下的缥缈神功,更让人臆想他和缥缈老鬼朝虢之间的关系。
整个相府西,陈如风大战丁雨这一事,足足三天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也只有一些在丁雨之上的高手嗤之以鼻,他们个个心道,若是换了他们上场,陈如风根本无可胜之机。
同一时间,也有不少人来到流心苑门前或张望,或窥伺,却只是看到两间面对着面的房间房门紧闭,似是无人在此居住一般,于是一众无聊人士便也只能失望而回,这里不曾再发生他们所期望的激战。甚至有人在暗地里下赌注,看看陈如风与丁雨,谁先能走出房门。
而对比起除了婢仆大夫外再无人进去探访的丁雨的房间,陈如风还有另外两个人照料着他,那便是江晟天与金易来。有金易来为陈如风运功治疗内伤,痊愈速度自然是在丁雨之上,因此,更多的人是把赌注压在陈如风身上。
没让他们失望的是,终于有一天,他们躲藏在流心苑门外,看到陈如风推开房门,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对着和暖的煦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虽说是寒意正浓,但在高阳直照下,那种微微温暖的感觉,还是存在的。流心苑门外,隐约传来一些窃喜声,还有一些抱着一丝微小希望的人失望的叹息声。
今天,长廊上的家丁女婢明显增多。每一号房宅的门两侧,都有一男一女的仆人在伺着,静候着相府客人们的差遣。
连长廊上的朱红柱子栏杆,都被粉刷了一番,亮光闪闪,宛如崭新。天花长檐上每一个角落的蜘蛛丝,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时不时走廊上有些风风火火跑过的下人,似是为什么准备着。
田一山脸色严峻,在相府大厅外,对着列队成阵家丁婢仆,口水花如涌泉般喷发,决心在丞相大人即将回来之际,把一切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自进相府以来,他对李林甫的脾气可算是摸得通透,这位丞相大人,若看到府中有一丝瑕疵,恐也会大发雷霆。一年下来,在家法严惩下弄得半身不遂的下人不在小数。
甚至西边客房的一些府客,也把平时的大大咧咧,目中无人,收敛了些许。尽管那位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对待他们,还是算尊贵的。但一些熟悉李林甫的人都知道,那张友善得过分的笑脸下,藏的是什么东西。
李林甫所招纳的府客,大部分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江湖人士,或者无帮无派的不世高人,如金易来之流。这些府客天天在相府中山珍海味,锦衣华服,好不怡然,自然是没有谁愿意被下逐客令。他们需做的,只是为丞相大人办事,若事情能办好,他们更会有一笔不菲的赏金。
而说起相府第二高手金易来,更类似于李林甫的心腹,对李林甫赤胆忠心,比客人的身份更为高一层次。至于缘由为可,一直是相府府客讨论已久的问题,也无人能从那个面色冷淡、几近与世隔绝的人身上,得到答案。
至于相府第一高手,除了一部分最先进入相府成为府客的人外,没有人知晓这个相府第一高手到底是何等人物。
相府门外,一声马嘶,整个相府顿时陷入一片严肃的安静之中。
男家丁、女婢仆分列两排,有将近半百人之众,人人神色恭敬,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既不夸张,又不小气,恰到好处。田一山立于两边中间,眼神中满是卑色,敬畏而期待地看着那道大门。
只待那一刻。
大门吱呀地缓缓打开,众人却是不敢抬头。
两个护卫,护在当朝丞相两旁,神情中没有一丝放松,警惕地张望四周,似乎在这位尊贵的丞相大人自己的府邸之中也是危机四伏。
终于,李林甫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每一步前进,都令在场下人的呼吸窒了一窒,更有甚者冷汗直流,面色发白,微微发抖。
“恭迎老爷回府!”由田一山带头,众仆齐声恭敬地叫道,声音竟如同一人发声,毫无前后之分,显然是之前早已排练过,田一山此时更是心中一阵激动,看到这自己一手一脚策划的排场,满是欢喜。他低垂的头上的目光偷偷瞥到李林甫的脸上,更是得以洋溢:李林甫脸上生光,喜滋滋地扫了一眼自己的仆人,微微点了点头。
田一山退到家丁那边,让出一条道来。李林甫神气地一挥衣袖,昂步前进,往大厅走去。脚踏龙凤地毯,直走到主座上,一屁股坐下来,两手摆在扶手上,一家丁匆匆忙忙地端来茶杯,李林甫接过茶杯,呷了一口,便连盖合上,递回给那家丁,那家丁颤巍巍地接过,心怕一松手把茶杯跌碎。
“一山,你进来。”李林甫呼召道,田一山一听,像狗听到主人吹口哨一般,脚步急促地小跑到李林甫面前,垂下头来,用平生最为恭敬的语气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李林甫依然面带笑容,问道:“听说易来带了两个小子回来,他们可在?”
“回禀老爷,我已带他们入住‘流心苑’,而且前些天那个叫陈如风的小子跟丁雨大战一场,双方两败俱伤,目前陈如风已是痊愈,而丁雨则还未能下床。”
“哦?”李林甫一听,兴趣大起,“那小子竟能跟丁雨弄成两败俱伤?有趣有趣……咳咳!”
李林甫一时激动,连连咳嗽数声,心思缜密的田一山连忙关切地问道:“这段时间天寒地冷,老爷恐怕是在外感染了风寒,要不我找个大夫为您诊断?”
“不碍事,不碍事……”李林甫连连摆手,“年纪一大,便是这样子了。你就去帮我抓几剂风寒药回来吧,还要,把那个叫江晟天的小子叫过来见我。”
“是。”田一山听吩咐后,连忙退出大厅,往西边客厢房跑去。
流心苑,陈如风在屋里,呆呆地望着对面依然紧闭的窗户。
“我是不是应该过去,探望探望他?”陈如风视线依旧没有挪开,江晟天哼了一声,道:“他弄成这般田地,又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他自己强行使用那种什么血功,导致血气过度虚耗。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挑起争斗的,所以说呢,你根本不需要那么仁慈,去探望你的敌人。”
还没待陈如风开口,叩门声响起。
“请进。”陈如风托着腮道,终于把视线移往那个进来之人。
田一山脸带淡笑,却无之前那样热烈。“江少侠,我家老爷已回来,他请您过去客厅一趟。”
闻言后,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讶,但片刻后,江晟天便醒悟了过来,把目光移开,不敢再看陈如风。
陈如风却没有意识到江晟天神色怪异,只是道:“为什么丞相大人他只是要晟天去见他?我呢?”
田一山微微一怔,刚才李林甫交代他的时候,确是没有说清楚这一点,现在陈如风一问,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毕竟在李林甫身旁呆了多年,一些老谋深算,他还是领悟了一点,而且他个人脑袋转得算快,很快便正色答道:“老爷知你负伤在身,不便让你操劳动身,便让江少侠一人去见他了。”
陈如风一听,也觉有理,便拍了拍江晟天的肩膀,道:“既然丞相大人回府了,你就如实相告我们没有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吧。如果他肯继续帮我们洗雪沉冤,自然是最好。若他一言拒绝,那便不要勉强了。”
江晟天紧张地看了一眼田一山,却依然不敢与陈如风的目光相碰,只是点了点头,便跟着田一山离去了。
来到大厅之中,江晟天的每一步前进,均在颤抖,看到眼前的丞相大人,跟当初在横雷寨的初次见面,已是大大不同。黑乌纱之上,镶嵌绿色翡翠,腰带依然是当初那条红宝石腰带,一身威凛官服,更让人心生畏意。只有那两撇八字胡隐隐透着几分内敛的奸诈。
“见……见过丞相大人。”江晟天一下子不知该行何种礼数,紧张起来,只能抱拳作礼。李林甫倒也没有介意,点头算是回礼。
“一山,你先退下吧,把门关上。”李林甫一挥手,田一山便俯腰退出大厅,轻轻地把门关上。
大厅之中,便只剩下江晟天与李林甫二人。
江晟天紧张得几乎听到心扑通扑通的声音,他就这样站在当朝丞相面前,虽说两旁尽是空座,他却不知是否应该坐下,眼前一双似是慈目,却又像隐藏着一阵寒意,犹如和煦的暖风,却是夹带着阴森的寒刺。
“我交代你们的事情,你们办妥了吗?”李林甫轻声问道,江晟天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整个人才回过神来。但他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周围似乎有许多看不见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着他。
“办妥了。”江晟天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这三个字来。
李林甫满意地笑了一声,眼中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歹毒之光。
“那封信,放在那里?”李林甫续问道,江晟天连忙答道:“在大厅那个……赵太守他家传之宝的花瓶里。”
李林甫赞赏地望着他,“那么,那封信,是你的信,还是陈如风的信?”
江晟天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李林甫,他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一切,均被面前这只老狐狸看穿。
“我……我的。”江晟天思索良久,才说了出来。
“很好。我就知道,这是你的选择。咳咳……”
江晟天一时语塞,脑袋里却使劲也想不出能答他的话来。只好说:“那么……我们的那件冤案……”
李林甫似是不耐烦地道:“此事待我风寒治愈后,我自会上朝跟皇上说得清楚。你们尽管放心。”
江晟天听李林甫这番话后,心中沉石才放了下来,同时,一丝久违的曙光,照进了自己心中的阴霾处。
一路以来的逃亡生活,终于在李林甫的一句话中完结。
很快,他们便会恢复清白之身。
想到此处,他竟是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没有注意到在丞相大人面前的失态,待他发觉之时,连连向李林甫谢罪,幸好李林甫也并无怪责之意,只是让他回房休息。
“大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江晟天正准备推门离去时,才想了起来,转过头来胆怯地向李林甫道。
“说。”
“我希望……你不要跟如风说,我那件事……”
李林甫嘴角露笑,一道更深邃的目光射往江晟天。
“我答应你。”
第三十六章:探秘东厢
当江晟天脸色阴沉地走进房间之时,陈如风已猜到结果。
“算了吧,既然李林甫不肯帮我们,我们还有咸宁太守的上书……”
“丞相大人说,待他风寒愈好后,便会在上朝之时,替我们辩白翻案。”江晟天缓缓道,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欣喜,把目光别到那张柔软的床上。
“真的?!”陈如风又惊又喜,“哈哈,这样一来,有丞相大人为我们撑腰,绝对能够翻案。”
看着陈如风欣喜若狂的样子,江晟天怕他问起为何李林甫会肯帮助他们,到时可真是哑口无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连忙转过身去,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往外跑。哪知陈如风一只快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硬生生拉了回来,兴冲冲地道:“我们去跟金易来报个喜吧,哈哈!”
吓了一跳的江晟天,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陈如风往出面跑,心中一边思索等会若他问起,该是如何回答。
陈如风倒没有注意到江晟天的异样,整个人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只觉得如释重负,以后再也不用过那些担惊受怕的生活了。想着想着,思绪更为长远,已经跑到了在翻案以后,如何在江湖上大展拳脚的问题上了。
金易来所居住之所灵影台,从流心苑再过几个圆拱门便到了。
一路之上,陈如风一直在兴致勃勃地想象着,以后如何江湖上闯出一片名堂,先是进一个较有名气的帮派,待有充足的实力,再自己建帮立派,到时候叱咤江湖,傲视群雄,何等威武?想到前途尽是一片光明,陈如风不禁兴奋到打了一个激灵。
而江晟天,只是应着“嗯”,“是”之类的话语,眼睛却一直停留在走廊外那座硕大的假山上。
不知不觉,两人已是来到灵影台门前,里面布局也跟他们的流心苑如出一辙,陈如风却是一下子不知两间房哪一间才是金易来所居。正当他们走过圆拱门之际,左边房门呀地开了,竟是走出一女子,两人的目光一落到那女子身上,立刻犹如被摄魂夺魄一般,呆呆地看着她,妖艳的着装,娇媚的紫妆,凹凸有致的身材,不是那天在大街放雾里迷的艳女还能是何人?
那女子注意到了两人,展露出勾心索神的笑容,目光落在了陈如风身上。
“你就是那个把丁雨弄得卧床不起的陈如风?”女子艳眸一抖,千娇百媚,陈如风一下子怔住,似是喉咙被她身上散发着的浓烈芬香堵塞着,竟发不出言来,只能如痴如醉地点了点头。
女子娇笑一声,更是引得两人神魂颠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记得哦,那天在大街上,是我随手扔了个雾里迷帮你们开路的,不用太感激我啦。”女子柔声道,同时往房里横了一眼,两人此时才发现,金易来正端坐房内,桌上摆着一玉雕茶壶,两碧玉茶杯,他正冷冷地看着这女子,似是希望她尽快离开。
“好了,姐姐要走了,我就住在对面,你们有空的话可以来探望探望姐姐我的,嘻嘻。”话罢,她紫袖一挥,卷在袖上的紫色绸带轻拂过两人痴呆的脸庞,一双玉足似是在盈盈舞动,走出了灵影台。
追寻着佳人的翩翩背影,两人欲追随着她的绰约身姿,离去,就算是死,亦不足惜。
一道气势却刺破了他们坠入的朦胧幻境,两人猛然回神,清醒过来,同时心里一阵愤怒,就如旧时好不容易弄来些好吃的东西,却被曾大毫不留情地夺去的感觉。
待两人望向金易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气势是他发出的,他目光如霜,迅速把气势敛回,明显对两人尽是不满。
见金易来脸色不妥,他们连忙跑进房内,脸露笑呵,金易来才稍稍把隐约的愠色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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