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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暴动狂妃 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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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吓得他慌了,笨手拙脚的抱住了她,“思思,别哭了,思思……”
思思满腮的泪水止不住的掉落着,一手抓住他的衣襟,把脸深深埋入他怀里,泣不成声道,“姐姐……她从来就没离开过我……她昨天还好好的……她昨天还在笑我,笑得气儿都喘不过来,她是那样真真切切的存在过,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没有了呢?”
“思思,你别担心,说不定,大小姐只是跟我们开个玩笑,又没找到她的尸身,不会有事的。”
“那么你说……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会跑到哪里去了?爆炸把整个房间都炸得乌漆抹黑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她难道……难道……”
“思思……”
“难道尸骨无存了吗?为什么呀……姐姐从来没做过坏事,她一直都是那么与世无争的,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我姐姐,你还我姐姐呀……”
“思思,好了好了,别难过了。”逡斯搂着她的肩轻轻拍打,“说不定,事情还未到绝望的地步,乖了,不哭。”
“逡斯。”她靠在他怀里嘤嘤啜泣,“我忽然之间好害怕,之前碰到一个算命的给我算过,说我今生要历三次劫,且一次凶过一次……”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江湖术士之言,怎可尽信?好了好了,我们先回你家,收拾收拾东西搬到我那里住,以后我整日都陪着你,看着你,你不会有事的。”逡斯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抬头对司机道,“阿FAN,先去小姐那里。”
“好的安哥。”
“逡,我们结婚吧。”她突然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颈,那份少女特有的湿热气息轻轻飘拂在他脸庞,忍不住叫他心头一荡。
“小姐你才十八岁。”
“十八岁也可以生宝宝的呀。”
“这……似乎不是生不生宝宝的问题。”
“逡,人生无常,我们不应该牢牢抓住眼前的幸福吗?我要生许许多多跟逡长的一模一样的宝宝,好不好?”
“这……”逡斯无奈的望了他一眼,忽而惊见一辆黑色小车从后追来,一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从前窗玻璃内钻了出来,手举一架重型机枪瞄准了他们的车身。
“阿FAN,趴下!!”逡斯惊叫一声,按着思思的脑袋一同俯低。
一瞬间,“劈里啪啦”的子弹攒射,将后窗玻璃尽数扫破。
阿FAN中了一记流弹,哼也未哼一声便倒了下去,失去控制的车身摇摇晃晃的向山坡倾斜而下。
“逡,逡……”思思仓皇惊叫。
逡斯身手矫健的翻到前座把稳方向盘,急喝道,“思思,趴下。”
“碰。”追魂车用力的撞了下他们的车尾,车体更是迅速的滑坡。逡斯猛踩刹车,蓦然发现刹车失灵,惊愕之余,脑中连番闪过之前的情景,“糟糕,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该死的,真是他,亏我一直以来都当他亲兄弟一般,他居然如此不顾手足之情。”
“逡……逡……抱抱。”思思慌乱的伸出手,从后座爬向前。
“嗒嗒嗒嗒”子弹在思思背后开了花,将她的后背浸成一片潮红。
“思思。”逡斯索性什么都不顾了,放开按住方向盘的手,睁大瞳眸,惊恐的接住她的身子,颤抖着,一连串冰凉泪珠接连掉落在她的脸上,“不,不要……思思,你不会有事的。”
车子“哗啦啦”向下倾滑,车轮与山坡急速摩擦,喷出些微火星。
“那个混蛋侏儒……说对了。”思思扯出一丝僵硬的笑,“他说……我们两情……相隔……万重山,唯……唯有来世续……续前缘……逡,来……来世你不可以不要我,你一定要记得我……”
他捉着她的手不迭点头,双眼一片模糊。
“思思,思思……我会陪着你的,到哪里都陪着你……”他赌咒似的说道。
“逡……”她黯然无神的大眼深深的瞧着他,幸福的笑开了。
“轰——”
车身被一片炽热的火光吞没,隐隐可见一抹奇异的绿光挟着两团白影,一闪而逝——
002
002(2230字)
大卫国天宝二年,是为秦、卫、蒙、黑四国割据时代。
当时国力最为鼎盛的要论秦国,其次当推卫国。
卫国素有黄金都城之称。
据说,卫都皇城连绵起伏的宫廷楼阁皆是用真金白银打造而成,俯首抬目均是一片金光耀眼。
卫国新帝年仅二十,自去年登临大位,便将朝政之事全权交由皇叔卫崇焕打理。
一年来,新帝沉迷女色,从未早朝,酒池肉林,极尽人间欢乐。
卫国臣民一提起这位荒唐的昏君,皆摇头叹息,敢怒不敢言。
谁敢当赵民成第二?
赵民成乃追随先帝的忠臣义士,只因愤及一时,对新帝出言不逊,一句“昏君”,落得个满门抄斩。
有童谣称:秦都美、秦都富,秦都专出好皇帝。
卫都美、卫都富,卫都出了个土皇帝。
一朝歌,一朝舞,一朝过了又一朝;诛贤臣、亲小人,迟早沦为秦国奴。
****
铺天盖地的浓烟呛进他的口鼻,压得他整个人沉甸甸的,他拼命挣扎,在迷雾中挥着手,跌跌撞撞地爬向前方。
思思,他要找他的思思。
思思,说好一起生一起死,到哪儿都不分开的,她跑哪去了,这个贪玩的小家伙,真是可恶透了。
他记得刚刚还好端端地抱着她,她身体的余香犹留在他鼻尖,怎么才一转眼,她就不见了?
思思,思思,拜托别开玩笑了,快出来吧,思思——
他看到亮光了,前面好明亮!
他跟着那抹亮向前冲,他以为他会在那抹亮光处找到他的挚爱——
熟料——
“噌!”他冒着冷汗猛然从床上竖起,惊愣的目光落在那拨金色的落地帷帐上。
霎时,屋内响起一片乱七八糟的笑声、哭喊声。
十数个女人爬到他身边,接二连三的叫道,“皇上……”
“皇上您吓死臣妾了。”
“皇上——”
“皇儿!”一名身穿华服、珠圆玉润的中年女子走上前来。
众女唤着太后,微微退后身子。
“皇儿,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还有何处不舒服?”
他失神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脑海中连番闪过数轮光影。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与思思在盘山公路上遇袭,其后刹车失灵,翻落山坡了吗?
怎么莫名其妙在这貌似皇宫的地头醒了过来?
古怪!难道他在车祸中死了?他的灵魂飞到这个皇帝身上将其身体据为己有?
古怪!那原本那皇帝的魂魄又跑哪去了呢?
逡斯向天仰望了一番。
该不会就站在他身边猛向他瞪眼吧?
真是罪过罪过!
等一等,思思在哪里?
他没事,是不是表示思思也没事?
她中了枪,情况应该比他更为严重。
不,不不,她一定吉星高照,神灵庇佑,不会有事的。
他能安全到达这里,她也可以!一定可以!
思思,我一定要把你寻出来!你等着,一定要等着——
“皇儿你怎么了?”太后见他久不回应,表情古怪,心中愈发焦急,扭头对一名弓身站在床边的老头道,“黄太医,你快来替皇上诊治诊治,看是哪儿出了问题。”
“是太后。”
“太后?”逡斯挑挑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妇人。
“太医,皇上是哪儿出了状况?”
“回太后,皇上脉象平和,气息调顺,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伤及元气,还得,还得……”
“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呀。”
黄太医畏缩地跪伏在地,惶恐道,“微臣不敢说。”
“哀家叫你说你就说,恕你无罪,说吧。”
“谢太后。”黄太医沉着头,低声道,“皇上呃,长期以来,呃,纵欲过度,极损元气,加以时日,必会,必会……”
“说下去,必会什么?”太后急着追问。
“必会劳其体,竭其精,恐会严重影响龙体安康。”
“放肆!”太后用力拍拍床头案。
“黄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说皇上迷恋女色,不知节制?你,大胆!”皇叔卫崇焕怒吼一声。
黄太医吓得立马趴软在地,抖抖缩缩直道,“微臣该死,微臣罪该该死。”
逡斯握拳贴上唇,不由“噗嗤”一笑。
这一笑,使得在场众人全都傻眼了。
若是换作从前,皇上早大发雷霆,把那庸医廷杖三十轰出门去了。
皇上最恨那些要他节欲的庸医们,他总是把气息不顺的毛病推究在那些庸医身上,怪他们没好好调理他的龙体。
他笑?难道是笑里藏刀?可这刀?藏哪儿了呢?
黄太医趴在地上的身子忍不住抖动开了。他心里早把自个儿那张臭嘴骂了个千遍万遍,没事多什么嘴呀,明知道皇帝不会听进去,非但是白费口舌,而且看来这老屁股又得遭罪了!
哎,命苦啊——
逡斯起身跨下床,慢步来到黄太医身边。
黄太医抖得更为厉害。
逡斯垂下腰,满头青丝几乎飘到了黄太医的脸上。
老爷爷傻愣了一下下,忽而感觉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了臂膀,慢慢托了起身。
“皇上。”黄太医张大嘴傻傻地望着他。
“黄太医。”逡斯沉吟着开口,“你说得没错,我……朕……看来朕以前的确做了不少荒诞无聊的事儿。”
“臣臣臣,臣不敢,臣……”老爷爷犹以为皇帝在说反话,慌得额头直冒汗,四肢愈发冰凉。
“你做的很好。”逡斯微微一笑,放开老爷爷的臂膀。
太后赶至他身边,横竖打量他,甚至还抬手摸摸他微凉的额头,问道,“皇儿,你没事吧?”
他微微扬起唇角,轻轻一笑,扶住太后,“母后,儿臣……无恙。”
“那就好了。”太后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母后了。”
她扭头望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卫崇焕,“皇叔,皇上如今已没事了,把那诏书撤了吧。”
“什么诏书?”逡斯疑惑地追问。
“本以为皇上驾崩,还想对外发布诏书,谁知,皇上竟又活了过来,真是祖宗显灵,皇上,你今后不可再这样吓你母后了。”
“是,母后。”逡斯点了点头。
死人当然再也没有机会吓她了!逡斯沉下俊眸,扫了周遭一堆鸳鸳燕燕一眼,眼见她们接二连三向他直抛媚眼,不由心中反感异常。
看来,这个皇帝的确是个纵情声色,昏庸无能之君。
如今他与其判若两人不知可会遭人疑心。
他希望,在找到思思之前,尽可能别败露了他的身份。
003
003(4283字)
皇后是一个貌比花娇的柔顺女子,逡斯安安静静地让其替她着好衣装,与其注视了一眼。
他明显见她目光微微一动,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她可是看出什么苗头?
他自己有些做贼心虚,所以便老怀疑一言一行会被人看穿。
片刻后,一名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女子被人甩入了屋子。
“皇上,就是这个女人大胆行刺您。”桃花眼美姬一手指着被人押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抬起头,满含怨怒地瞪视他,“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大胆!竟敢藐视皇上?掌嘴!”桃花眼美姬狐假虎威的大叫一声。
“慢着。”逡斯抬手拦住,转头看向太后,“母后,是她行刺我?”
“皇上不记得了吗?”
“嗯。”他沉静地点点头。
“她是威武侯赵民成之女,威武侯因日前公然辱骂皇上,已被皇上您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了。”
“满门抄斩?”这皇帝还真够心狠毒辣的,怪不得这赵民成之女把他恨成这般模样了。
看她这副破布衣衫、狼狈不堪的模样儿,定是没有逃过狗皇帝的辣手催花。
嗯,真是恨上加恨!这位赵姑娘该是最希望皇帝死,最不想看到皇帝复活的一个人!看来,可以加以拉拢。
逡斯沉吟着,她既是威武侯之女,那自然对这国家的风土人情、为官之事略通一二,如若他想借着皇帝的躯壳找到思思,必然得先适应环境。
眼前这女子,恰恰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皇上,这女子大逆不道,罪犯欺君,依臣之见,便交由刑部发落吧。”卫崇焕拱手道。
“等一等。”逡斯挥了挥手,“这件事,朕想亲自处理。”
“皇上。”
“母后你放心吧,儿臣会注意自保。”
“嗯。”
“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单独与她谈谈。”
“皇上。”卫崇焕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朕心意已决,去吧。”
“臣等告退。”
“妾身告退——”
“皇上,你千万别给她松绑,啊?”太后犹不放心地望了眼赵若仙,被她目中所露凶狠之意着实吓了一跳。
才半年未见,这乖巧伶俐的丫头,怎变成这模样儿?
太后心中感慨,唏嘘叹息着出门离去。
一干人全部退出去后,逡斯拾起落在地上的袍子向赵若仙走去,伸手将袍子覆在她身上,“赵姑娘。”
“狗贼!要杀就杀,你休想再要来羞辱我!”
“我怎么会杀你呢?”逡斯叹了口气,“其实,我该谢你救了我才对。”
“你说什么?”
“要不是你刺死了皇帝,我怎有机会附上其身,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一命呜呼了。”
“你胡说什么?”赵若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赵姑娘这么聪明,难道不能瞧出我与那昏君的不同?”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你想想,我若是那昏君的话,此刻你还会有活命机会吗?”
“你……真得不是狗贼?”
逡斯忍俊不禁,“有谁会承认自己是狗贼的?不过我的确不是那皇帝,我连你们这是什么朝代都未能搞明白哩。”
赵若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说,狗皇帝真得死了,他死了?”
“嗯,他死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赵若仙满腔的泪水霍然滑落,“哇”一声,哭声淹没在逡斯的手掌中。
“嘘,不要惊动其他人。”
“对不起,我太忘形了。”赵若仙擦擦眼泪,“你是什么人?”
“我……我叫逡斯&;#8226;安。哎,算了算了,你不会念英文的,叫我安好了。”
“安?”
“不行不行,这样叫会露馅的,你还是像平常那样叫我即可。”
“是,皇上。”
“赵姑娘,你愿意相信我吗?”
“嗯。”她用力点点头,“其实,我该看出你们的不同,你有一双如此清澈的眼睛,根本就不像那个昏君。”
“谢谢你的相信。”逡斯激动地握起她的手,“赵姑娘,其实是这样的,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算是初来乍到贵宝地,根本不了解你们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个皇帝有几个大小老婆我都不知道,哪天念错老婆名字还可说是纵色过度,大脑失调。可是我若是连以前经常见面的重要部属都不认得,那岂不遭人生疑?赵姑娘,我想,你既然久居京城,定知很多事,所以我想请教……”
“没问题,我一定帮你的。”赵若仙用力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上天派他死的用意,就是要赐给卫国一个良君,我想以后若是事败的话,天下间的百姓也绝不会离弃你……”
“不不,我并不是想要做这个皇帝,你误会了。”逡斯急忙摇头,“我只是不想在找到我女朋友之前被人发现我的身份。至少,我现在还可以动用某些力量去找她,若是沦为平民,势单力薄恐怕更难以找到她。”
“女朋友?你是说,你的妻子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逡斯笑了笑。
“她一定很幸福。”赵若仙语含艳羡地说道。如果,她只是说如果,若是天下间有一男子,能像他呵护他的妻子般疼宠她,那真是生平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不过,她知道今生不会有了。
赵若仙苦涩地笑笑,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又何来幸福可言?
“赵姑娘,不管怎样,我先谢谢你。”逡斯淡淡一笑,“希望我们将来,能够合作愉快。”
“嗯,约定好了。”赵若仙点点头,“若仙一定会极尽全力帮助皇上的。”
“谢谢。”
逡斯下意识地包住了赵若仙的手掌,使劲握了握,轻轻摇动,却不知,后者身子微微一颤,心头莫名滑过一波热潮,望着他的那双美眸亦不知不觉加深了……
********
月黑风高,暗无星光。
卫都城近郊。
阴森弥漫的乱葬岗上,影影绰绰伫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墓碑,几点绿色的萤火微微流动。
万籁俱寂,间或只闻几声细微蝉鸣,有气无力地呻吟两下。
树影稍稍晃动了一下。
一道黑糊糊的影子慢慢向前移来。
突地,黑暗中响起一声压抑的吼声,“大大大,大哥,你踩到我的脚了。”
“嘘,小声点。”
“大大大,大哥,咱咱们这样做,好好好,好吗?”
“你不想给娘抓药了?”
“想,想。”
“想就甭废话,快找。”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我好像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什么?”盗墓贼甲转过身,弯腰一看,只见一卷宽松的草席内倏地滚出一只葱白玉手,“啪”得落在他鞋面上。
老大吃了一惊,“哇”的大叫一声。
“哇!”弟弟亦跟着鬼吼大叫。
“蠢材,小声点儿。”老大挥手拍拍心口。
“是是是,是你先叫的。”
“这谁家干的,也太缺德了,竟胡乱抛尸,也不找个洞挖了埋了。”
“大大大大哥,我好怕啊……”
“怕个屁!”老大壮起胆子,向尸体处挪了挪,两手合掌,口中神神叨叨地念道,“四方大仙有灵,我胡阿大、胡阿二是是,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才才会来此惊,惊动各位老老,老人家,有怪莫怪,大人大量,各位好好安睡,千万别爬出来吓人。”
“阿二,阿二。”
“老老老老大,我我们回去吧,这里好阴森啊……”
“回去个屁,你快过去看看那个草席里有什么好东西,拣几两碎银子都好啊,去,快去!”
“老大,我不敢。”
“混帐,平时看你挺大胆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成无胆鼠辈了。”老大骂骂咧咧地横了弟弟一眼,正想跨步上前,忽感肩膀一沉。
老大扭头一望,“啊——”地尖叫出声。
正对面那个身穿白衣的老头,面上半覆着凌乱华发,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落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望得人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冒。
“你~你你你,你是谁谁谁啊……”弟弟紧紧拽着哥哥的手,猛吞着口水问道。
“你刚刚踩到我的手了……”老人家翻起白惨惨的眼,阴森怪气地说道。
“啊!!!!”两兄弟抱头大叫,转身仓皇夺路。
老人家在两兄弟背后慢悠悠地晃着手,阴阳怪气地低喊道,“别走啊,别走……难得我老人家从坑里爬出来,再陪我老人家多说两句话啊……”
“啊!!!!!!!!!!”两兄弟一听这话,跑得更快,犹如脱兔,转眼消了影儿。
“切。”老人家挥挥手,拔掉累赘的胡须,抹抹脸,肌肤慢慢转为健康麦色。
他抬手拨掉凌乱的假发,露出乌黑马尾,再一望,这哪是什么地底下爬来的老人家,不就是一个大眼溜溜的可爱少年么?
“小白。”不远处传来一道清雅、沉凝的声音。
“师傅。”占小白吐吐舌头。
“小白你又在那边吓人?”语声一止,人影如魅闪现。
占小白嬉皮笑脸地望向来人,“师傅啊,你来得好慢。”
月亮,慢慢爬出了乌黑的天空,吐出它银色的光华,缓缓落在他的身上。
他从黑暗中而来,足不沾地,如云而浮,一头及腰的长发随之散乱款摆,真是青丝连绵,衣袂翩翔。
这个清俊出尘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颀长挺拔,面貌俊美,一双黑漆漆美眸悠然似水。
他穿着一身束腰的白衣,袍袖广而宽,面容端而俊,的确是一个百年难见的美男子。
饶是占小白这等经常注视他的人物也险些又看呆了。
搞不懂,师傅没事长那么俊干啥呢?每回上街买个菜啥的都要偷偷摸摸的,万一给师傅的粉丝们看见,那还不把他生吞活剥喽?
光想着那群女人一路“傅郎傅郎”的鬼叫不停,他就想吐。
奶奶的,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去,就那帮庸脂俗粉样儿能配得上师傅么?他呸,呸呸呸!
不过,师傅上街有一个好处,就是每回驾着车出去,等回到家中定能满载而归。
那些离谱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好喜欢往他师傅车上丢东西示爱哦。
什么东西都丢,有回还丢了只鸡上来,正好让他宰了给师傅进补。
所以,每逢他们穷得叮当响之际,他就会逼着师傅到隔壁牛二叔家借辆破车,驾着上街走一趟。
可别说,那攒下的一车粮食,足够他二人吃上十天八天的。
“小白,不要神游了,快来帮忙。”
“哦。”占小白敛回思绪,蹦蹦跳跳上前,低头一望,“咿~~”一声,抬手捏住鼻子,“师傅,你搞半天就是要翻朱大伯的尸身出来,做什么啊?”
“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他了。”
“救他?他都死了大半天了。”
“嗯,就是得等上一段时辰方能施救。小白,快来帮忙把他抬出来。”
“师傅,好臭啊!”占小白捏着鼻头叫苦连天,“师傅你这个怪癖打几时起有的啊?每回要等人死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动手施救,师傅啊……你还记不记得上回那险些被你吓死的方大妈?这回你又想吓谁?”
上回,当师傅亲自把“已故”方大叔送回家时,把方大妈吓得瘫倒在地……
占小白真是无语。
他怎会有这么个童心未泯的师傅呢?
按说,他已是个百岁高龄的“老人”了,怎么到如今还那么脱线呢?
难道,睡冰棺睡了七十余年,把脑袋给睡坏了?
“呼——”一道湿湿热热的气息钻入占小白的颈间,令他莫名一颤动。
占小白下意识的回转头。
突然,他瞪突起双眸,定定然地迎上一双死鱼翻肚似的阴惨双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哟,占小白心中打了个突。
只见她被乌黑长发覆着半张小脸,低着头,眼向上翻,额头还破了个洞,斑斑点点凝结的血块挂在脸上,平添几分阴气。
占小白看到这里,忍不住“啊!!”的放声尖叫。
老大呀!你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甭来吓他啦!才吓过那对窝囊的胡家兄弟,就真有脏东西冒出来吓他了,早知会这样,刚他就不装鬼了嘛,真是现世报,呜呜呜呜!
“师傅啊,尸变啊——你还玩!!!!”占小白一把抱住他师傅,把整颗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只露出一只朝天翘起的屁股。
鬼气森森的小姑娘偏过小脑袋,嘟哝一声,揉揉眼睛,搔搔头,抬手覆上了占小白的屁股……
这个肉肉的屁屁,不是真人滴吧?
004
004(4001字)
她一手覆在他臀上,抬手捏捏自个儿的脸颊。
呜哇,很痛咧!
占小白“噗”一声跳了起来,俊脸涨得通红,指着小姑娘抽筋似的抖动着手指,“你你你,你,你这个色鬼!色女鬼!”
“小白,她不是鬼,她是人。”他皱皱眉。
女娃娃别过脸,望向小白的师傅:傅清尘,双眼忽而一亮。
“逡!”她清清亮亮地呼叫一声,爬前几步推开占小白,一个饿虎扑羊,把傅清尘给整个儿压住了。
“哇!你可真够大胆的啊!”占小白在其身后不住跳脚。
爷爷的,姑娘大胆放荡成她这样的,也的确少见。
他知道了!这姑娘一定极度迷恋师傅,摸清师傅的行动规律,今晚特意在此侯着呢!
“小白,她晕了,快过来扶住她。”
“师傅啊,花痴而已,犯不着救她。”
“胡言乱语,你看,她手上、脸上均是人为造成的伤痕,不知谁对一个文弱女孩儿下手如此之重,快把她扶起。”
“哦。”占小白不情不愿地抱起了女孩,低头一望,不由微皱起眉头。
的确,这女孩怎么伤成这样?真是可怜。
不过话说回来,伤成这副鬼样子,还能对他干出那出格的事儿,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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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岭近郊
离乱葬岗一箭之地,有一片桃树林,林后掩着一个荒僻的小村庄。
桃花村前前后后加起来,约莫二十几户人家,虽不富裕,但村人安详和睦,男耕女织,丰衣足食,也算得上是一方世外桃源。
天下第一神医傅清尘便于七年前在此落脚,暂居成了久居。
房子,是向村长借的,屋顶,是村尾的张大叔修的,窗纸,是隔壁的陈大婶糊的。
仅屋前那一小方菜圃里生着的几根杂草,是小白种的……
其余事情都不是他们师徒俩干的。
话说,他傅清尘在此居住也有七年了罢,可还是一穷二白三餐不济,连基本温饱都难以达成。
哈,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绝世神医,说出去有人信么?
富贵如浮云啊……
师傅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谆谆教诲他。
占小白蹲在自家茅草屋子门口,搓着下巴点点新生的胡渣子,“哎”地叹了口气。
的确是富贵如浮云。
想他占小白也是个劫富济贫,打家劫舍的英雄人物。
就提前年吧,他占小白联合赤金岭天罡寨三位当家的,劫走卫崇焕一批生辰纲。
那满满大包金银珠宝,照得师徒俩眼也发花。
师傅穷紧张的要把金银珠宝藏起来,说歇两年再用。
也好,歇两年就歇两年,惹得人物毕竟是当朝一品,等风头过了,再用也不迟。
于是,师徒俩特意寻了一个黑糊糊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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