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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尘路漫漫-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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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抵在了木君禾的胸口,示意他松手。
“是不是太拼了。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看来要好好休息几日才行。”
“不用了,我倒是闷坏了,想要到处走走。”
“好吧。”她的拒绝木君禾到没作多想,“那我陪你在这,逛逛?”
“这儿就那么大,有什么好逛的?早就逛完啦。”说着,司徒伸了伸懒腰,又笑着冲他眨了眨眼,“不如,我们去妖族圣地逛逛如何?”
这下。木君禾有些不解,“上一次,你问的时候。我便同你说了,那个地方,如同废墟一般,可没什么好逛的。”
可就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收敛了自己的笑意,反倒是一脸严肃的开口,“恩,就是那样,才想走走。看看现在的衰败。才会觉得曾经的繁华也不过如此。”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木君禾忽然忍不住。笑了。“你呀,总是这样。前一刻还笑嘻嘻的,下一瞬间就又陷入了这份悲伤里,明明实在替妖族难过吧?”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也是得益人,不是吗?”说着,她直视着他,继续开口说道,“我这个人,确实喜欢调笑别人的忧伤,但是,我自己的伤心难过,却是一点儿都不愿意被其他人拿出来,调笑。”
木君禾被她突如其来的这种反应说楞了,在一旁许久未回过神。倒还是司徒先开了口,“对不起,君禾。”
他摇了摇头,“不用道歉,你不是受益人,受益人只是我而已。所以,你有权利替他们难过。妖丹的事,也一直是我在勉强你。走吧,我带你去看看现在的妖族圣地。”
没过多久,两个人就一起踏上了这片废墟之中。
“其实,我挺讨厌妖神的。他根本不配做什么妖神,他也没有妖神之力。在我心里,有这个资格的只有剪剪一个而已。”她噘着嘴,有些孩子气地说着,这一刻她忿忿不平的表情落在了木君禾的眼里,也只剩下讨人欢喜的可爱。
“很久没见你这般表情了。”
“是吗?我可一直都是性情中人。怎么会没有这种表情。”她一脸惊讶。
木君禾低着头,思索了一会,郑重地点头,说道,“是的,现今,你这样的性情之人还真是不多了。”
“你嘲笑我呢,是不是?”
“怎么会。”他摊手表示无辜。
“我算不算性情之人,其实我们两个说,都不能够算。不过,我在妖族圣地的时候,到时遇见一个百年难遇的性情之妖。他是只小狮子,毕生心愿,大概也就是能够守护倒在这一片废墟之中的众妖们吧。”说着,她一挥手,这废墟之中立即生长出一片藤叶,而在这藤叶之中,又迅速长出了一朵朵娇艳的花儿。
“好违和啊。可是,却好美。”
“看样子,你倒是很喜欢那头狮子。”
“是呀,是挺喜欢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尘世里,总是聚聚散散,不必太在意了。”他拍了拍身边之人的肩,安慰的说着。
“嗯,我没有太在意,我只是在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少了一个出色的男侍。我喜欢小狮子羞涩,微微泛红的脸。”
“你不是已经有我了,还惦记别的男人?”
听着木君禾的话,她忽然变了语气,开口说道,“如果我真的惦记别的男人呢?你会怎么做?”
木君禾低着头,边吻着她精致的锁骨,边开口。含着笑意说道,“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
她伸手,摆正了他的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脸颊,“不如。我们来赌一个?”
“你要赌什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直起了身子。
“你要是输了,就让我大卸八块。如果我输了,同样也任你处置,如何?”
“大卸八块?”他带着笑意,开口问道,“好,你要怎么玩。我都奉陪。”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君禾,我们就比试一场定输赢,可好?”她笑着开口问道,眼角却带着深意。
“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他一脸的宠溺却又无可奈何。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谁都不要手下留情。君禾,这不仅仅是一场赌局,更是一场生死之战。”说着,她退后几步,“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了。”说完,不等木君禾回应。她便已挥掌相对。而对面的木君禾倒是一脸玩味,只当她是刚闭关完了出来,想要同自己比试一下。感受一下自己这一次闭关的成效。他一边闪躲着应对,一边还开口提点着她。
“你出手啊。”此刻神情严肃的司徒,开口说道,却是不容他一点儿糊弄。
他一手应对,一手扶额,“我这不是怕伤了你吗?”
“那你就不怕输,不怕被我大卸八块,不怕死在我手上吗?”她边说着,边在木君禾诧异的目光下抽出了自己身体内的孽劫剑。对着他,便是一剑而下。纵是他再闪躲。这一下,也划在了他的肩上。而那一脸的诧异显然已经转变成了怒意。
“你这是作何?就算要赢我。要比试,也不要把孽劫取出来。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毒发了怎么办。”
看着他的怒意,她已不想再掩饰什么,“我不用你相让,我就是不要命了。”他只当她是不喜自己总是相让躲避,逐渐收起了自己的怒容,不愿惹她不欢,一手抓住了她握剑的手,“不让你便是,你把剑收回去,别任性,夕儿,乖。”
可她全然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看着他肩一侧的伤口,“这尘世间,果然这有这把利器,才能伤得了你。不过是轻轻一划,就能在你的身上留下伤口。”说道这儿,她却皱眉。“不过,你那是一时不备,被我占了先机。”
这点伤对于木君禾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为此眨过眼,皱过眉,牵动着他的情绪的,也只不过是夕儿一人。
“你这是要我帮你把剑在放回去一次吗?你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虽然收了怒容,可明显,这一次,木君禾是真的生气了。
“我就是想要在这里了结一切,君禾。”
“这一切是你想要了解,就可以了解的吗?夕儿!你是恨我杀了碳,对不对?这些日子以来,你所有的温柔难道都是假的吗?我犹豫,我挣扎,我一次一次告诉自己,不应该怀疑你的所作所为。你要修为,我就给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亲手斩断这一切?”不顾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司徒,只是仅仅拽住她握剑的手。
眼瞧着无法施展剑术,她只得伸出一直被自己掩在长袖之下的手,她运功推出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那扭曲变形无法曲直的左手落入了木君禾的眼中。他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夕儿!夕儿!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不替自己疗伤?”
她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这把剑,我的手不过是被这剑上的魔气所腐蚀了。““你就这般急于伤我?”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记忆中的人,就算要取人性命也不会断然如此。“你要我的命,用不着伤害自己。”他说着,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来啊,刺下来啊。”
“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这样。我若是要这样,根本不用说,要和你比试。你本不曾防备我,我要捅你的心窝子,简直太容易不过。今日,我要你,舍弃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同我已决生死。”她不想到最后一刻,在他闭目之前,让他感受那份绝望,她宁愿告诉他,她要伤他。取他性命,让他不顾一切同自己相斗,也不想利用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刺伤他。她明白那种感受,在慕雅用锁链刺穿她的琵琶骨。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为了一把剑的时候,她就明白过。她不愿,他步她的后尘。
“你杀不了我的,夕儿。难道你是想要逼我动手伤你吗?”他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还是她料定了自己无法对她出手。她一向如此,擅谋策,懂得抓住机会和旁人的弱点。
眼见着她挥剑要落下。他忽然张开双臂,笑着开口,“好吧,你赢了,你早就赢了,关于我的所有。”可那一剑,并不如他所料一般,刺中自己的心。那一剑,落在他的臂弯之上,不过眨眼间。他的右手已经随着那一剑,被挑落在废墟之中。大片大片的血从断臂之处喷然而出,也染红了眼前人儿的一袭白衣。
紧接着是左臂。然后是右腿。
他不曾眨过眼,双目依旧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直到无法站立,他跌倒在这一片废墟之中,脑海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
她始终沉默着,回答他的只有她的两行清泪。
“回答我。”他咬着牙,开口问,“这是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我杀了碳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恨到一定要亲手了结我。那你为什么要为我落泪。”
“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信吗?”
“为了我……好?”他笑了,在这一片荒凉之地上。笑着笑着便落了泪。“杀我,斩断我的四肢,折辱我,就是为了我好吗?这个理由,简直比为了替碳报仇还要可笑之极!”
“你既然不信,又为何要求一个答案。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说着,她抹掉自己的眼泪,看着那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儿,深深呼了口气,挥舞起手中的剑,干脆利落的斩下他最后的左腿。
“你不是要知道为什么我要自己动手吗?”他的血,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脸上,甚至,还溅到了自己的眼眸里。那一刻,她变得狰狞起来,“因为,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断了自己的四肢的!
他不再开口,巨大的疼痛袭来。废墟之中的妖族圣地,忽然降下了瓢泼大雨,一点点打在他残破的身体之上,他开始失去知觉,眼神涣散,渐渐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在他闭上眼眸之后,司徒也随之倒地。她终于松开了握着剑的手,毒发的痛意越来越强烈,她伸手,想着替他抹掉落在他脸上的雨水,却不料,心口巨大的痛意侵袭,她忍不住轻咳起来,而血水就再也涌不住,连同雨水,一起落在他的身上。
“怎么,擦不干净……为什么,擦不干净?“她一遍又一遍替他擦掉脸上的雨水,可那已经染红了的袖口,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他的脸。
“君禾,你的身子好冷。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怕。“说着,她又紧紧拥着了他的身子。她的手探向他的胸口,“还在跳……还在跳。”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那份痛感,她挣扎着起身,“你不要怕,我去把你的手和脚找回来……”她在他的身上设下结界,不让雨水再打湿他分毫。““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先后找到了两条断腿和左手,唯独找不到被她斩断的右手。在这崩塌的废墟之中,她跌跌跄跄的走着,痛意侵袭,就连她也精疲力竭地倒在废墟里,她只得用双手开始翻寻,十指早擦破了皮,断了指甲的指尖开始出血,她却浑然不觉。每一块落在自己掌中的碎石都被她自己捏为了灰烬。
到最后,这一切已经演变成了她的发泄,心中无处安置的痛楚,狰狞过后失控了的自己,就连着废墟之中的断壁残垣也没有放过。
“右手……右手,君禾的右手。”最终在一处断墙边上找到,“原来是滚到了这里。”她一脸欣喜,将木君禾的右手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伸出自己已经模糊了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掌心。一个人呢喃着,“我这就带你回去,重塑肉身……”
这一日,青华一直心绪不宁。就连落棋的时候都放错了位置,倒是引得一旁喝着酒的泽眠发笑。
“你今日,可不大对劲。”他极少见青华如此,“我看,自从上一回,你去魔界之后回来,就不大对劲了。”
只见青华摇了摇头,“不一样,不是那种感觉。”
放下酒坛子,枕着自己的双臂躺下,“不知道泽夕考虑的怎么样了,她如果同意了我们的计策,怎么还不联系你?要不,赶明个,我再下去一趟?问问她是个啥情况。”
“或许,夕儿有她自己的想法。”说着,舒展自己的眉目,“罢了,今日这棋不下也罢,还是出去走走吧。”
“难得见你拖着这个身子要出去走走。”见青华要出院子,泽眠也起来,跟了上去。
“回来的这段日子,我脑海里一直是那天她的神情,碳的死或许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
泽眠见着他的神情,开口问道,“你莫不是后悔了吧?”
“没有。这是最好的办法。”
“哎。”泽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那就不要多想了。”说着,又往前边走去,可走了没两步,他一脸兴奋地回头对着青华说道,“青华,青华,你偏殿前边好像有什么热闹看,我怎么瞧见一群小仙们围在你那偏殿门口。要不,我们也去瞧瞧?”
“你呀,心思都落在了这种地方。”
“走吧,走吧。”
两个人,一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而那个被刻在脑海里的身影,此刻就无力颓败的倒在偏殿的门口,而那些围着的小仙们,无一不在施法,强攻她设下的微弱结界,偶有几道光束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那一袭白衣早就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血色。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死死护住身下失了四肢的人儿。
“住手!住手!你们都瞎了眼吗?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在神君的殿外生事?”泽眠抓住了身侧的一个小仙,喝令一众小仙住手。
“司夜大人,这是魔族的魔头,我们已经让司命松手了,可是她不肯。她都已经判出了天界,还对这个魔头处处维护,这个魔头害的人界……”这小仙的话还未说完,青华一挥手,那小仙已经瞬间变成了一株水仙。原来,那小仙是水仙所化。一瞬间,被青华收回了千年修为,变回了原身。
“她是本君的徒儿,就连本君也打不得,骂不得。自然,也轮不到你们来替本君动手。”说罢,他上前,走到司徒的身边,“别怕,是为师,为师带你去治伤。”
他每走一步,那些小仙便一一化回原形。
“君禾,君禾……”她神智模糊,却始终不忘念叨着木君禾,青华俯下身子,要去抱她。可她就伸手,拽住了他的手。“君禾!”
“也罢,为师明白。”说着,他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泽眠,你把木君禾的身体送去七莲池,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遵命,君上!”
当泽眠挥手要去取那断肢和身体之时,青华已将司徒轻轻抱起,送入了自己的偏殿之内。
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在她体内一直发作着的渊弃之毒,在他触到她身体的那刻,他就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难以想像,夕儿是怎么样,带着木君禾的身体到了自己的偏殿,而被一众小仙用低微的法术所伤。他青华神君亲传的弟子,何曾这般狼狈过?

第七十六章 千年之后

千年,不过弹指一瞬间。
当年轰动一时的破军已经淡出了凡尘的视线。
神官大人最终走上了神坛,成为了新一届的天神。七莲池随着破军的融入,已经成了禁忌之地。伟大的上一届天神,在最终为了苍生,选择在七莲池镇压住破军的力量。
而曾经判出的司命,居然是神界隐藏在破军身边最好的棋子,最终手刃了这个大魔头,讲大魔头的残体亲手送上了七莲池,一下成了神界的大功臣,继承了其师父的君位,跃到了众君之首。
千年之前的战役,无数人的牺牲,换来了千年之后的平和,以及几句轻描淡写的故事。
师父的神殿,如今成了她的神殿。五百年前,关于师父的这具肉身,彻底陷入了沉睡,而她,也在当今天神的安排下,继承了师父的君号。如今,新晋的小仙们,多数不识得她曾经作为司命的模样。众神都说,她不止继承了师父的君号,还继承了他的清冷。
仰望着神坛之上,曾经的祭祀神官,如今的天神大人,她常常想起,众神的这一句话。
虽说仰仗着师父的庇护,靠着莫须有的功成名就,登上了君位,但她清楚,众神见她,也真不过是一句“泽夕神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那些不熟识的小仙们,常常私下讲着她的那些“丰功伟绩”,一个个亲热地喊着她,“君上,君上。”
她不爱出门,算得上是离群索居。今日,正好碰着院子的梨花遍开。就寻了一处,慵懒地靠坐着,煮了一壶花茶。打算消磨上几日。思绪也如她这个人儿一般,断断续续。时清醒时朦胧。脑中常常幻现着不再清晰的画面。
师父到底是师父,当日一杯药酒,就让她恢复如常。没有了渊弃之毒缠身,自己的时间也停留在了那一刻,这千年之来,已不曾再老去。身体之内的妖气也随着这千年一点点散去。只是那一头青丝却无法再维系,如今成了韶颜白头。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院子里突然走进了一名少年。气鼓鼓地开口说道,“姑姑,姑姑,你就不生气吗?”
“哦?你倒是说说,我要气什么,我看你,倒是比我生气。”这唇白齿红,不辨雄雌,已经同她一样高的少年,是三百年前。她养的一尾鱼所化。这尾小鱼,倒是极有天分,三百年就化成了人形。拥有了仙体。她习惯了独居,这偌大的神殿里,除了沉睡的师父,来来回回,也就她自己。看着自己养的小鱼儿化作了人形,第一个念头,便是送他去小仙们呆的地方儿,一同修行,也便于。同族之间的了解。可偏偏,这小鱼儿就是不肯走。又说是自己养了他三百年,怎么着。也该收了他做徒弟。
她受不了他没日没夜的念叨,便同意他留下,只是,自己不愿要一个弟子,便让他喊了姑姑。
“外边都在说,姑姑,妖媚惑主,先是一个破军,现在又蛊惑了天神,还说姑姑连神君之位恐怕都做不久,马上就要成了天神的妻子,登上神后的位置。姑姑,你都不知道,那些神啊仙啊都怎么编排你。还有你那些什么棋友茶友的,姑姑你名声好着的时候,就跑来咱们神殿叨唠几句,现在,连个影子都没了。这都算什么神仙啊。”
“这些风言风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那么计较,又是作何。旁人是嚼舌根,说过了就算,偏生你还要替人记得,白白气着了自己,有什么意思?至于,那些小友们,君子坦荡荡,我一个女人家,都不甚在意,他们一个个男的,眼下,倒是怕同我沾上了关系,臭了自己的名声,管他是神,还是仙,由着他们去便是了。看吧,越是畏畏缩缩的,越是害怕的,没准,就越是撇不清干系哟。”
“姑姑,到底是谁说你清冷的。我怎么瞧着,也是这皮相作怪啊。”
她的外衣做的格外的大,袖口直直盖住了她的一双手。只见她从树下站了起来,开口道,“小鱼,不用仙法打扫整个神殿,其实也是一种修行。”
望着她掩藏在袖下的左手,欢脱如小鱼,也是眼神一暗,好似为了怕眼前的姑姑瞧出什么一般,他开口不满地说道,“总是让我干活又干活,这神殿我瞧着反正也不会有谁来了,还打扫地这么勤快做什么。倒不如,姑姑你教我几招厉害的法术,你分明,那么强大的。”
强大的,却又倔强地不医治自己的手。外界都传闻,这是姑姑,同破军一战留下的伤,只是,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掩饰,却从未想要医治过她。这也让她又一次落下来话柄,说她为了时刻炫耀自己的功绩。他知道姑姑不是在意外界那些说词的人,可也想不到为何她要小心翼翼地掩饰,以姑姑的性子,旁人若越是要说,她大概巴不得越是拿出来给人瞧,最好气得那些人牙痒痒。她哪是清冷,分明是爱不留痕迹地让人不好过,自己再冷眼旁观这一切。
而她的左手,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故事呢?
“欲速则不达,饭要一口口吃,修为要一点点攒,法术,当然也要一点点学了。”
“可是,姑姑,我已经辟谷了。”
“哦,那也不影响你修行。去吧,要是偷懒,我就把你丢出神殿。”说着,对着他,挥着她那过长的袖子,示意让他快去。
他转了身,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又恢复了她那清冷的做派。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淡淡的语气,这样一句不喜不悲的话,从小鱼的身后传来。
哪里是教他修行,分明是嫌弃自己聒噪。是不是自己修炼千年之后,也就不会再怕寂寞,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聒噪了呢?
神界很大,这是小鱼常常念叨的话儿。他家姑姑不爱出门,他少不了替她跑腿,有时候一来一回。几日算短了。常常走着走着,他就迷了眼。识不得路了。就在他越走越远,想着要如何是好的时候,偏生,总会遇见一两个好心的神,捎着他,送他回神殿。就在这个从头到尾认得他不过区区几位的神界里,能够有这等心性,时间和精力的好心神仙们可算的上稀少的可怜。他一直觉得,人家都还是看在他姑姑的份上。而那搭救他的神,多数便是那位神界最尊贵的天神,第一次,见到那位,他只当是哪一个小仙,抱着想要见识一下法力无边的姑姑的心态,想借送他回去的机会,搭上他家姑姑,自然也不曾给过好脸色。
直到后来。姑姑一副跟他自来熟的模样,两人又共饮着茶水,他才察觉到。这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是姑姑的旧识,谈不上是借机想要靠近姑姑的小仙们。再后来,这神走后,他几番小心翼翼的试探,才从姑姑的嘴里,得到了这神的真实身份。天神,果然是处在高位,平日里,皆是云淡风轻。看似不曾威严逼人,可却自有一股子气韵。让人感觉似远似近。
姑姑这殿离神界的中心偏远,性子又喜静。极少有神上访。而天神大人,日常事务繁忙,除了处理各类事务之外,便也极少出殿。但每每得了空,他却总是能在自己外出迷路的时候,带自己回来。日子一久,小鱼也就瞧出了一点苗头。
这位天神,想来也是极有用心的,只是自己那位不怎么开窍的姑姑,好似一点都不领情。姑姑爱茶,每次天神带着他回来,就好似有备而来,总是带着她爱的茶,坐在院落里,无声地为她煮茶。若不是他无意地撇过几眼,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天神,还煮了一手好茶。
有时候天神察觉到他的视线,也不恼,反倒朝着他淡淡一笑。花树之下,两人,一个半躺靠坐着,仰望着天,一人挨着桌子,正襟危坐着煮着茶。风轻轻一扬,花瓣儿就飘零着落在两人的发间,衣袍上,随处可见。这样的场面,小鱼不止一次见过。天神的笑意那么温和,可是姑姑,却好似带着永远化不开的绯色伤痛,想要悠然,只怕极难。有时,他不禁觉得,姑姑在此之前,一定曾是一簇烈焰,她一定有着轰轰烈烈的,不为人知的过去。所以,她才会选择,看不见眼前,淡如水的天神。
至于另一位会送他回来的上神,便是那位性情古怪的司夜战神。他和天神不同,他来去匆匆,极少进殿同姑姑叙旧,每次送他到了门口,就自个人二话不说转身要走,有一回,就连小鱼他也看不下去,出言挽留,司夜这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是今个没带酒,就不去了,改日带了酒,必定来访。
隔了几日,他果真带着酒来了。姑姑是滴酒不沾,他却偏生要带着酒来。姑姑极少搭理他,他也不恼,他两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喝酒,用司夜的话来说便是,他不喝酒,对着姑姑,可不就开不了口。所以,酒是带来自己喝的。
他一喝上了酒,话便多了。时常对着姑姑将一些旧事。有时候说得兴起,还会手舞足蹈,可姑姑始终,连一眼也甚少给他。他倒是不在意,也随性的很,这酒一喝就是三五日,有时喝完了,他便闹着,要下凡去寻酒。这上神,可真怪的可以,不爱这神界的佳酿,就爱人间寻常百姓家的自家酿酒。
司夜上神,来去匆匆,说走便走,有时,他绕了一圈回院子里,便只剩下姑姑独自坐在了。
“姑姑,上神这回,可又是下凡,去寻酒了?”
谈起司夜,姑姑总是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无妨,他还没下凡,我估计他就酒醒,然后他便忘了自己这几日同我说了什么,自然也不记得,他还要带着酒回来了。罢了罢了,下回可别再放他进来了。我乏了,得睡上几日。下回,别把这随时要发酒疯的人给我招进来了。”
他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这样的哑巴亏了。分明,是姑姑自个儿陪着上神喝酒的,最后反倒是怨着他,把上神招了进来。这两位大人物,姑姑的旧友,在他看来。对着姑姑,都是抱着一些心思的。
在他的脑海里,姑姑凄美的故事。已经如画卷儿一样,展开了……
应该是这样。那年姑姑一袭白衣三千青丝,容颜堪比日月追逐,掌管各方命理,同一战成名的司夜上身,曾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恋人。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相厌相弃,也或者是司夜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姑的事。一怒之下,姑姑同当时的天神大人请命,一个人舍弃了神位,潜伏去了魔界。后来,姑姑成功怒斩了大魔头,又光荣回了神界。而这时,司夜上神早就悔不当初,想着和姑姑再续前缘,可没想到的是,新任的天神也被神勇无敌的姑姑所吸引……可偏生。姑姑已经对这当初被自己怒斩之下的大魔头,生出了一丝不改有的涟漪。所以,她始终不接受这两位的其中一个。
小鱼细细思量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精准无疑,看司夜一副不喝酒就不能对着姑姑开口的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姑的事。在他看来,天神大人比这司夜上道得多了。
尽管外界谣传天神会迎娶姑姑,其实他还是很替姑姑高兴的。如果这是真的,再好不过了,就是苦了天神,姑姑,多难伺候啊。想到这儿。小鱼不禁叹息一声,今个一大早。姑姑便又折腾他去舞寒宫外的一处断崖,那断崖绝壁之处。生长着朝开暮落的舞寒花,姑姑想拿那花儿煮茶。舞寒花一到夜里就花谢,姑姑又嘱咐他不得用法术,说这也一种修行。等他到了那断崖处,恐怕,也是入夜了。他还得守着那断崖到白日,摘下这花儿再给姑姑送去。
可偏生好巧,他夜里一到舞寒宫,就又碰上了那位难有得空的天神。他虽知晓这位大人,可天神却从未在他面前表露过自己的身份。在他面前,自己总是有些局促不安的。
“小仙,这次,可尚未迷路……”
他却一副了然,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是夕儿让你出来寻这舞寒花的?”
“您……怎么知道的。”
“这是她姐姐尚未出嫁时的故居。她小时候,灵智初开没多久之后,就很少再见得到她阿姐了,便常常趁着她师父不注意的时候,独自偷跑,溜达到这里来,一坐就是一宿,她总是喜欢摘下清晨最早开放的一朵舞寒花。”
听着天神絮絮叨叨地讲了这些,小鱼也不禁疑惑起来,听起来,这天神好像连姑姑小时候的事,也一清二楚,没这道理啊。大家都传,这一任的天神,在神界的时间并不长……
“也罢,她要是欢喜这花,我便同你一起守着这花开,摘下清晨最早绽放的舞寒,给她送去。”
“小仙,认得回去的路……总是麻烦您,只怕姑姑怪罪。”
“等你回去,或许花就败了。还是我送你吧。你放心,你姑姑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不会真的怪罪于你。”
听完这话,小鱼可就笑不出来了。这是*裸地在小看他吗!他就真的这么路痴吗?还有他那位姑姑,到底豆腐心在哪里了,他怎么就一点也没察觉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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