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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尘路漫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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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开口说着现在就走。
翔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摇着头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为何还要回去,那个人,他杀了虫虫啊,就像我们的弟弟一样的虫虫啊,他再也回不来了,你懂不懂?”
而亚亚,一脸的颓然,“我明白,他杀了蛀虫,是我亲眼所见。可是,他是我的信仰,是我不可违背的神祇,对我而言,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赋予的,是他创造了一个这样的我,我发过誓,要永生效忠于他,不可背叛,直到我的生命消亡,推翻他,等同于宣告我的结束。虫虫的事,是我的错。这一生,注定是我亏欠了他。可我还是必须得回去,我要回去请罪,向我至高无上的神请求原谅我所犯下的过错。”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你会是这样一个人,你完全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亚亚,我认识的亚亚,他随心所欲,做着他认为对的事,虽然见着漂亮姑娘他就会变得很欠揍,看起来又不靠谱,可是,我愿意相信他,甚至可以把性命交付给他,而绝不是现在这个只知道一味地听从指令而没有感情可言的你。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若是以后兵刃相见,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的。”原本看见他留在这儿,还以为他……自己果然是妄念成疾,往事还历历在目,他怎么能忘掉?这个人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他所熟识的人了。
亚亚没有吭声,背过身,瞬移离开。
抱歉,再也做不了你们的亚亚,从他回天界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他只能是司夜之神夜泽眠。
匆匆数日已过,峰内伤愈的弟子也越来越多,可司徒和乐天二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们两,一个受伤太重,一个刺激太大,只怕真是一时半会醒不来。
而剪影数日来都未见木君禾,加上魔界突然退兵,在他回来后已经消失不见,虽没再开口问过旁人,可多半他也猜到了缘由,他只想等着床上那人醒来,亲自问她。
这时,小手堂主带着一众弟子来寻他,从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来看。只怕,她来寻他,必是有些棘手的事,他起身,她刚欲开口便见他先一步说道,“去外边,别再这扰了她。”他这句一出口,众人当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所指是谁,又见众弟子中有不少人露出了不屑鄙夷的眼神。他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隐峰里已有不少流言传出,说他这个掌门一心只记挂着爱慕的峰主,又是把他们两这破军星灾祸给说得有多不堪,他回望床上那迟迟未醒的人儿,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怎么还不醒来,容得旁人这般说你嘛?若换作以往,只怕是要变着法子让他们不好过了吧,真怀念啊,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可比这般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好太多了。
他淡淡地开口,“走吧。”带着小手和众弟子出了屋外。
一众人到了屋外之后,小手便说清了来意,原来自那日一战之后,门派内有不少弟子在恢复了伤势之后,深觉神界不会就此罢休。而他们有了之前一次惨痛的教训之后,想要脱离现在的卡努努,独自修行。
“所以,他们这些人,现在,是想要离开门派?”剪影淡淡地开口,未等小手回答,她身后已有一人,似是忍受不了他淡然的态度,好似在他眼中,他们只是如同蝼蚁一样的存在。
“剪影掌门,我们可不像你一样,法力高强,不怕天界的攻击,我们的修为可保不了我们性命无忧。况且,虽然我们法力低微,可也是我们年复一年再加上自身的际遇和心境才修炼到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丧命于此,岂不可惜?说道如今的卡努努,也并不值得我们如此,呵,如今的掌门也不配我们已死追随。”
第二十八章她醒来了
他这话说完,未等剪影开口,小手先一步,怒言道,“放肆,你们……你们,弃门派于不顾在先,又对门派和掌门不敬在后,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当初是门派给了你们修行之地吗?你们能走到今日,难道就从未仰仗过门派吗?你们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点吧?”
“堂主此言差矣,若不是门派另我们失望在先,我们又何故如此?是剪影掌门诸多行为让我们心寒了,才是吧?难道堂主忘了度度掌门是如何死的?云风师兄也是丧于他手啊!既然跟着他,迟早都会自取灭亡,那还不如,趁早离开,还能保住我们一条性命。”
他这话说完,身后立即便有其他修士纷纷回应,“是啊,是啊,堂主,我们也不想走的……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为了抱住这一条贱命啊。”
剪影没有开口,只是一眼扫过他们数人,“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请自便吧。”
小手堂主似乎并未料到他会有如此反映,这些弟子一走,无疑是雪上加霜,剪影看着她,便知她会担忧此事,他淡淡地开口,“便是留下他们,倒是只怕他们心生怒意,于门派更无利。”
她叹了口气,摇头,“罢了,你们若执意如此,掌门也下令了。我也就不强留你们了,只望你们离开了这儿,将来有更好的修行际遇。”
而那一众弟子显然也未料到他们会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走,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离去,显然是对门派现状极为不利,按理说……
剪影当然明白这些人存了什么心思,这些人里或许确实有些弟子生性胆小,为了保命而想脱离门派……可更多的人。只怕只是想挑起众弟子对自己的不满,借机让自己退下掌门之位,他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如了意,想到这儿,他望着那带头人冷笑几声,又回了屋内,留下他们一群人在屋外,小手堂主也不再多言,淡淡地说了句一声,“门派袍子。就留给你们做个念想吧。至此之后,你们便不再是我们门派的弟子了。”
说完,她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她还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处理……而这些人,已太让她失望。世态炎凉,如今,她已明白了凡人口中常说的这些话,这世界。即便是修行修道也免不了这些凡尘俗世的纷纷扰扰。
剪影入屋时,微微一愣,原来是司徒已醒了,只见她双眼空洞,一动不动地坐着,连他进屋。她都好似未曾察觉到一样。
“小夕儿?”他开口喊道,她别过脸望着他,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只是。她的目光,让他原本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她沉静的可怕。
他知道门派被毁,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天神是冲着她而来。以她的个性,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自责的不得了,他试想过她醒来之后的场景,想过自己要如何回答她门派的伤亡,也想过,怎么开口问君禾的事……可他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淡漠沉静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我用君禾去换了魔界的撤兵,为了保全卡努努……”
淡淡的,仿若在诉说着旁人的事一般。
“什……么?你把君禾交给了魔界的人?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当年在魔界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那些人根本不是为了他这个人才把他寻回去的!他那几个所谓的哥哥一直想要杀了他……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他一个瞬移,站在了床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而她,从头到尾只是淡淡的样子。
“如果不那么做,卡努努就不只是这个样子了。或许就连我,现在也不能完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了。”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他为了你,连三界夹缝都闯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救你,难道你都无动于衷吗?还是在你心里,始终都没有他?只有左手剑?”现在的他,全然不似以往那个冷峻沉默的他,身体内好似有一股热力在瞬间爆发,让他无法自控地愤怒起来。
“我别无选择。”
“你有!我相信,他宁愿和你一起死在这大殿上,也不愿回到魔界,去做什么七皇子,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们三个人,不是要共同承担我们的命运吗?”
他这话说完,引得司徒一阵冷笑,“我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天真。他想死,可我还不想死,我怎么能丢下卡努努就这么死掉?我们三个人,早就注定了会走上我们各自的命运。剪剪,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置身事外,像过去一样,安然无恙的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吗?”
她的话让他的心一沉,他收起了原本的情绪,冷言道,“是你……故意让我送左手剑离开,趁我在不在的时候让那魔君把君禾带走,你……早就想好了的?”
只见她,仰起脸,郑重地一点头,“没错,我一早便想好了的,支开你,只是为了不让你阻扰我,他本就深信我,我给他下了药,他也不疑我,服下之后便昏了过去。谁会料想到,他堂堂魔神之子,也会栽在我手里。”她越说,越激得他怒意肆起。
“啪。”他居然打了她?显然,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出手打了她,“我……”他似是想要解释,可却见司徒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笑出了声。
“你看看你,一和君禾有关的事,你就变成了这样,对任何人和事都毫不在意的剪影掌门,偏偏对君禾……你不觉得你这身男儿装很可笑吗?也对,你早就是女子之身了,可以堂堂正正的喜欢他……”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凤泽夕,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当初我在竹园认识的那个小夕儿吗?是你,让我相信就算是背负了这样的命运,也可以过得很幸福……”
“不要理所当然的把我想成你臆想中的样子,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剪剪。到现在,你都不能接受自己已是女子之身的事实。可偏偏,你以女子之身爱上了木君禾,又用你的男子面目爱上了我,逃避着这样的真相,只想同我们两个过着避世的生活,醒醒吧,剪剪。”
“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你用君禾换了门派的事实,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你护下的那些人中,可没有多少会感激你的所为。相反,他们只会觉得这一切的灾祸都是因你而起。”
没有人直到后来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门中弟子所了解到的不过只是司徒峰主苏醒的那一日,剪影掌门同她大吵一架之后摔门离去,至此之后,仿若离开了这尘世一般,再未出现过,而陪在司徒峰主身边的那个人又变回了碳。木君禾和剪影,逐渐淡出了旁人的视线里。
经过这一场战役之后,原本繁盛的门派一夜之间陷入了沉寂之中,聊无生气,而一向在宗门内灵动的那个小身影,好似也转了性子,变成了沉默寡言的样子。她让人把极限峰的乐天接到了纯水峰,又嘱咐死神卡卡西派人照顾好乐天。
而她自己,则呆在水榭内,也不管世事,不闭关不修练,只是独自呆在水榭内。除了碳,似乎没有人能再近她的身,她开始不喜打扰,也只有碳知道,她还会出门,离开水榭。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会独自前往主峰大殿,直到接近第二日黎明,她才会回到水榭。
他知道,她无法入眠,他有试图和她交流,一个人苦撑着、承受所有,迟早有一日,会击垮她,他问过她,那一日剪影的离去,可她始终沉默以对。日子久了,他也不再开口询问,只做好,照顾她以及至今未醒的乐天的工作。
那一场战役,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变故,也改变了太多人原本要走的路和命运。而已经衰落的门派,想要重建,也非一朝一夕便可办到,只怕现在,卡努努门派大阵尽毁,又遭逢两界袭击的事已传遍三界了吧?失去了保护屏障的他们,今后又要何去何从?
这一日,死神卡卡西从隐峰回来,直奔水榭,寻着司徒的身影。司徒只身一人,坐在亭阁上,品着一壶清茶,对于他的贸然闯入,她也不意外,淡淡地望着窗外。她伸手刚要端起茶杯,却被死神卡卡西一把夺过。而她对他的视若无睹,他已经受够了。“师姐,路行峰的弟子们已经在隐峰外布下新的大阵,虽然不似师祖的大阵那般强大。可也能抵挡得了一些高阶修为的人了。眼下,天界的人不知何时还要再来……所以,阳光掌门下令,让各峰所有剩下的弟子全迁到隐峰去,等修复了门派各峰,再让弟子们迁回来,师姐,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司徒打断,“我不会离开这里。”
“师姐,你这是为何?”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卡卡西,“阳光出关了?”
他一愣,“是啊,刚出关便下了这个指令,但这不是重点,好吗?师姐,你为何不肯跟大伙一起去隐峰?”
“住不惯。”
“借口。”
“该来的迟早会来,躲就有用了吗?”
“师姐,那,人迟早会有一死,我们还修行干嘛?你不能这么说啊。”
第二十九章跟踪争执
“我乏了。你走吧,我要歇息去了。”他看着她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双眼,一脸的苍白,他不忍心再扰她。叹了口气,退出了亭阁,向着水榭外走去。他和莫弦、兴雅二人带着峰内弟子往隐峰迁移。而碳,只身立于于水榭外,看着纯水峰的弟子们离去。王宇看着他的身影,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碳开口,“王宇师弟,怎么还不速速离去?”
“碳师兄……你不走吗?”
“我?”他反问了一句,又笑着摇了摇头,只听,王宇又继续说道,“碳师兄……多多师兄他……自从回了纯水峰之后就再也没出过洞府。这一次,卡卡西峰主让所有弟子都迁到了隐峰。他知道了之后也无动于衷。我想,年年年师姐的那个事,对他而言,是不是打击太大了?他才会变得如此,我挺担心他的,可又劝不了他。你看……”
“你跟卡卡西峰主提过此事了吗?”
“还没有……峰主他忙得都没影了。嗯,我想司徒峰主或许劝得了他……毕竟,他们三个人的感情也是极好的。”碳听完他的话后没有吭声,低头思索了片刻后抬头说道,“我先随你过去看看吧。”
王宇点头,“也好。”毕竟,他同多多师兄也是一个家族的。而碳这一去,便是许久。直到入了夜,死神卡卡西从隐峰回来,他还是放心不下司徒,就算不能劝服她去隐峰也好过就留碳一人在纯水峰看着她。他走在峰内,离水榭越来越近时,眼前好像闪过一道身影,似乎正是从水榭大门闪现出来的。而那身形,也像机了司徒,他想也未想便跟了上去。怕前方这个身影察觉,他小心地跟在她身后。所幸,她的速度并不快,也并没有祭出她的飞行法器云绸丝带,只是瞬移着,最终,居然是到了魔界。
竟会是魔界?他显然没有料到,她回来这里。前方,是大片望不到尽头的忘川之河,而那停靠在奈何桥边的魂船。是他们所乘坐不了的,只有喝下了这孟婆的孟婆汤,离世往生的人才能坐上这船。等到了这彼岸,他们也便真正忘却了所有前生种种。
她来这儿作何?他不解地望着站在忘川河畔的她。随后,他想到了他最不希望的那个缘由,他来不及再多想,便现出了身形。阻拦住了她。
“师姐,不要。”
司徒转身望着来人,“是你?”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却又不惊讶于他的出现。他明白,此次大战之后,她不仅身手内伤。就连她的本命法宝也毁掉了。所以,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也似乎是情理之中,可不知为何。这却让他莫名的难受起来。他那个强大的师姐去了哪里?为何现在的她,虽然活生生地站在哪里,却让他觉得她同死亡很近很近?
而她看着眼前未吭声的师弟,不由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师姐。很久不见你笑了。”
“是吗?我以为不过是几日罢了。”说到这儿,她苦笑几声。“跟着我,所谓何事?亲爱的小师弟。”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师姐,你来这是不是为了找木君禾?你……是不是因为用他换了鱼师姐而自责?师姐……”说道最后,他见她一直不回答,有些急了,“师姐……你说话啊。”
她淡淡地回应,“没有……当初既然舍下了他,我就没再想过要把他找回来。况且,他的记忆也是我亲手抹掉的,不是吗?师弟,我若愧疚,那应该更没有脸去见他了,我是不会为了他一个人和整个魔界为敌,将灾祸引导卡努努的。师弟,你且宽心。”
“师姐,你明知……我阻拦你不是这个原因……我担心的只是你啊。你……既然不是为他而来,那便同我回隐峰吧。”他不再追问她来这的原因。或许,只有带她离开这儿他才会心安一些,那股不好的预感,从未离开过他。
“你先回去,等师姐办好了事,自然会同你回去。”她一甩袖,不再理会她,靠着忘川河畔走着。
“你不跟我走,我绝不会先回去,你办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
“这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行,我也是峰主。”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搬出了这一层的身份,她不再向前走,转身,望着他,“就凭我是你师姐,就凭你在我面前,像个孩子。”
“师姐……这不公平。”他闷闷地声音从面具之后传来。
“这个师姐,本就没有公平或不公平。而那些定下所有规则的人,只是试图要掌控这个世界。你可以选择,也可以挣扎,可有时候,无路可选却比有路可选来得更轻松,你明白吗,师弟?”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师姐,这些话不过是你拿来劝服我的,对不对?你想让我走,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要置身险境,就像上一回一样,是不是?当我想要回头找你时,你已经被剪影掌门给抱回来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知道,掌门他,为什么要走,要离开我们。但是,那跟你脱不了干系,师姐,为何,你要让关心你的人都离开你呢?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他有些激动,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那浓厚的悲伤从他身上散发开。当然,也侵袭了她,可惜,她看不见他此刻的脸,不然,或许会更明显一点。她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挣脱开他,“别自以为是的觉得呆在我身边就是对我好。师弟,我累了,我不能做任何事都再仔细去考虑过每一个人的感受。我不能,也没办法做到,我无法十全十美,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或许我能轻松一点,你明白吗?”
“师姐……从没人要求你这么做啊。”他叹了口气,“你不能先毁了自己。”
“所以,我更需要离开你们,师弟,我当然知道你们没有这样要求过我,可我做不到,做不到当作视而不见,所以,我必须承受这样的痛苦,重要的人越多,对我好的人越多我就越痛苦,越不能跟随我的本心,任意妄为的去做事,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现在,我只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师弟,你明白了吗?你留在这儿,于我无益。”说道最后,她反手抚上了他抓着她手臂的手。
就在他点头之际,准备离开之时,他忽然瞥见了她手上的奇怪伤口,她似是有所察觉,试图伸回的手却被他抓住,“师姐,你……你不只今日来这儿。”他似是有些恼怒。当然,她也不例外,她皱眉伸回手,“师弟,我一向不喜欢重复同件事或是没完没了的解释,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性子,我耐心有限,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包括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是来找木君禾的,你是来找魔君闵立的,你是为了替暗暗报仇,是不是?他们说,暗暗是为了你被闵立所杀……所以,你是来替他报仇的……师姐,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司命的身份,这忘川水对于你而言,是多么的可怕……”
他认得那个伤口,忘川河中的水,之所以要喝下孟婆汤才能渡过的原因便是所有对前生往事放不下,执念太深的人都会被这水所腐蚀。对于普通人,那或许只是普通的河水,可对于掌控命运命理的她来说,这忘川水恐怕是再毒不过的毒水,就算她拥有高强的法力,也抵不过长时间浸泡在这水中。而非魔界中人想要进入魔界,只有这一个方式,渡过奈何。
“我不能放任你这般伤害你自己,师姐,就算你最后进了魔界又能如何?现在的你,根本杀不了那魔君的,只能去送死。”他说着却见她冷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有些难过,恳求着开口,“师姐,忘川所造成的伤,是无法用治愈术所能治好的,除非……你忘了你所有的情,否则这些伤会跟着你一辈子的啊,你想在自己身上,留下多少这样的伤口?”
“够了,我还叫你一声师弟,你别逼我对你动手,我不想伤你。”
“师姐,你听一声劝,好吗?对你而言,低头就那么难吗?暗暗的仇,我们迟早会报,可不是现在,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门派想想啊,现在的卡努努,需要你。”
“需要我?没有我,这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她怒吼一声,甩开死神卡卡西,竟往这忘川河里走去。死神卡卡西立即上前想要阻拦着她,她本就怒极,感受到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竟用尽全身力气想将他甩开。而他,因为见她要下河,变换了方位。
原本拽着她手的人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前,在这阴差阳错之下,他竟是被她一甩,往忘川河里跌落过去。显然,这是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料到的,所以那一刻他才会丝毫没有任何防备。
第三十章又是十年
而司徒,显然也并没有将这小小的差错放在心上。直到他,完全跌落在忘川之中。
当她诧异到有所反应时,他的身子已经开始被这忘川水给腐蚀了,她亲眼看着他融化在了这水中,“师弟!”她惊呼一声往河中央冲去,试图将他救起,可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当她不顾忘川水对她的腐蚀,到了水里时,当她要伸手抓起跌落在水中不断被腐蚀了的死神卡卡西时,已是来不及。只见水中浮起了那一个金色的面具,师弟……没了?甚至他都还没来得及向她呼救,向她这个害他如此的罪人报仇就没了?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她不顾忘川水对自己的腐蚀,停留在水中。她伸出颤抖的手,取出浮起的面具,而更让她震惊的是,浮在面具下的那半截断笔。
她疯了似的抓住了那半截断笔,仰天长啸一声,而此时身在魔界的另一人忽地心神不宁起来,差点没站稳脚步,只见那人身旁的一人刚想上前扶她一把,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过,那人也不恼,略带关怀地开口,“冰伊公主,可是身子不适?”她也不说话,反倒她身后的侍女上前,扶住了她的同时开口,“若不是魔君大人用禁制囚了公主,公主会如此吗?”
“这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避免公主牵扯进那场大战当中。若是伤害到公主,我很抱歉。”
她则是淡淡一笑,“无妨。”又对着那侍女说,“阿艺,不得对魔君大人无理。魔君大人身负重任,岂是我等可妄加断论的?我有些乏了,魔君大人也请便吧。”说完。她的侍女便扶着她进了屋内。
什么害怕伤害她,早在十几年前,父神派她去寻找七弟时,她便已注定了逃脱不了这段纠葛,她早就深陷其中了,不是他们把她囚禁在此,就代表她同过去被们斩断了,就连她自己也斩不断。想到这儿,她苦笑一声,身后的宋艺上前。轻喊,“公主。”她拍了拍宋衣扶着她的手,微笑着开口。“我没事,走,趁那魔君走了,去看看慕雅。”她没听错,那一声悲鸣。确实是出自她卡努努的女儿司徒蓝牙……只是,现在的她,受族人监视……
而此时门派里,发现了司徒失踪的碳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他急得去了隐峰,当面把这事禀报给了阳光。阳光听闻后,久久不语。
沉默过后,他扫了众人一眼。“死神卡卡西人呢?”他这一问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两位纯水峰峰主同时不见了。
“或许,她只是去散散心?而卡卡西峰主正好是陪着她去的?”莫弦开口说着,“应该是不再门派里了,也没人见她来过隐峰。师弟。你要相信她,我相信牙牙不会不知道我们对她的关心。她有分寸的。”
“这些年来,她最学不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他便离开了,出隐峰时,多番人劝阻,可他执意回纯水峰等她回来。
所有人都未料到,此刻的司徒蓝牙,正坐在奈何桥边,望着手中那截断笔和那个面具发呆,直到那截断笔开始变得若隐若现,她才回过神。伸手,竟是往自己胸口,心的位置袭去。用指尖之力就刺穿了自己,她咬牙未吭过一声,却是满脸的冷汗,可想而知,她有多疼。只见,胸口剪剪渗出一片血迹,她又一用力,有血顺着她的手落下,落在了那半截断笔之上,而那断笔,经过她的心头血的浸润,原本黯然无光的断笔瞬间变得光彩起来,也不再若隐若现,就像是为了惩罚自己一样,她并未着急治愈自己的伤口,而是忍着痛,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怪不得,怪不得他和普通人不同,却和她一样受这忘川水的腐蚀,甚至更胜于她。怪不得,怪不得她当日身为新晋弟子想起过往时,怎么也找不到了身上那只命理之笔!原来,一直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小师弟,根本就是她身为司命,在天界书写一切命运的命理之笔。当日,他随着自己被打落到三界夹缝,不知经过什么奇遇,让他从原本的笔炼成了人形,还和她一样,做了纯水峰的峰主,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守着这个秘密那么久。
他身为司命手中的命理之笔,可以追溯到万年之前,而这笔中早就有了笔灵,这也是阿姐告诉了她的,可笔灵是无法成形的,永远被禁锢在了笔中。这样,这笔才有了天下一绝的力量,为了挣脱这股禁锢,他一定费了不少力吧?身为司命的命理之笔,所经历而背负的七情六欲可比她还要多吧,所以,这忘川水对他而言,是致命的。
作为司命,她很能理解,如若无法让灵魂沾染上七情六欲,是无法书写这样一段段的命理……使每个人都如此鲜活的生存着。而身为司命的悲哀,写得出每一个人的命理,安排着每一个的命运的同时,也承受了与他们同等的感受,这是司命所无法拒绝的。明知道,这忘川水如此致命,他却还是不顾自己想要去阻拦她。他,真傻。而她,又背负上了一条人命,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笑。这一回,他倒是确确实实,死于自己的手中。
可惜,至死都不知道他真实的面容。
想到这儿,她自嘲地笑了笑,失去的太多,多到忘了她还拥有什么,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不能够再失去!只见她,忽然从三生石上起身,望了眼通往魔界的往生之路,瞬移离开了这个地方。
至此之后,三界中再无传出她的讯息,而碳,日复一日地守在纯水峰,眼瞧着门派一点点被修复起来,她失踪之后,二界中人再也没有来过这儿,一切又好似恢复了平静,可只有他们知道,再也回不来了,当阳光正门宣布死神卡卡西留在门派内的魂灯已灭之时,他们便已猜到司徒只怕是……难回了。
茫茫人海,他寻不到她,那么便守好这儿,等着她回来。整个门派的人,都在努力寻她,整个门派最高阶的任务,便是寻找这个已经失踪了十年的峰主。
是的,时光匆匆,十年已过,可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主峰大殿,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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