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下堂妃搏爱记-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冢宰见那帮勇士戎装加身,在日头下端立已是大汗,心下不忍,对为首的风戍道“你可以安排兄弟们像禁军那样轮班啊,不用每日都齐齐出来站岗……一帮男人守在这莺莺燕燕的后宫,就是不累,看着也傻不是?以后也可让兄弟们轮班来府里喝酒,我让乳娘时常做些好吃的!”
  风戍剑眉一动,忙领众兄弟谢过。兄弟们的确为不能上战场杀敌而心有不甘,可因着楚国公的恩情而不得不守在这脂粉呛鼻的后宫。如今四公子竟是如此体恤,众兄弟心下顿时感动得紧……
  冢宰点了点头,想着那汉王有那帮野蛮的随将,自己不也有这帮誓死效忠的勇士么?算来,本冢宰还是颇有几分与那瘟神相较的实力,以后倒是也不必处处赔脸子讨好。
  这般一想,先前的不快都化为了浓浓的快意,随手拍拍风戍的肩,才缓缓步进那凰栖宫……
  可刚迈上那凰栖宫前台阶,心下却难免忐忑,她从小与那皇后姑母见过廖廖无面,印象中那姑母也都是高贵冷艳,没有笑意,让人总觉如隔崇山峻岭,浓雾深重。而父亲深知姑母这些年来越发心狠手辣,疑心甚众,便也没将她假冒哥哥之事相告。
  今日将以侄儿身份与这姑母初次相见,不知会是个什么情形……
  珠帘摇曳,轻幔垂地,皇后独孤流苧斜斜倚在凤榻之上,几名宫婢正为她轻捶肩膝。
  她虽已年过四旬,但保养得道,眼角眉梢光整熨贴,高髻步摇华美璀璨,一身绣凤袍,将她衬得风华端秀。
  冢宰想起,曾听父亲说过这姑母年轻时被称为羞花娘子,意思是有令百花羞惭的绝色之姿,如今看来这美貌也是铁钉的事实啊……
  据说,独孤流苧年轻时,虽仰慕者甚众,但身为独孤家的贵小姐,却是偏偏看上了当时还默默不闻的小将宇文投。
  而当时,宇文投不但已有发妻,还纳了程扈之妹为妾,可宇文投为娶高门贵妻,竟是休书一封,让糟糠下了堂。
  此举明明很是缺德,可却偏将独孤流苧感动得惊天动地,不顾家人阻拦,死活嫁了宇文投为妻……
  十年前,宇文投弑君谋反,独孤石身为前朝重臣,本是震怒,是独孤流苧以死相逼,反求得独孤石以独孤家的威望兵力支持宇文投顺利坐上了龙椅,她以为如此便能让宇文投眼中再无他人。
  可宇文投却是从此夜夜留连花丛,妃嫔宠姬塞满了后宫。她妒恨不已,可无奈木已成舟,即便独孤家手握兵权也不能再将那负心的丈夫拉下宝座。
  而她虽占凤座,可多年未育,备受冷落,脾性也变得越渐冷狠,死在她手下的后妃宫女难以计数,还倚仗独孤家的势力屡屡干政,与宇文投也成了今日水火不容之势。
  非独孤党人素将她称为凤鸣岐山,一代妖后,倒也并不冤枉。
  可这一切也不过是因着一段少时错情罢了……
  ……
  “小侄参见姑母!”,冢宰谦谦施礼,自是要将初次相见的生分与恭敬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能平安度过啊……
  独孤流苧闻那清亮的语声,一双美目熠熠看向她来,微怔后竟是难见的笑容,涂满艳红蔻丹的玉手轻招,“走上前来,让姑母好好看看这撑起我独孤家门楣的‘当世小诸葛’!”
  冢宰款款上前,袍袖当风,仙姿风流,风度翩翩的倜傥之态,看得那些宫婢们都傻怔了眼,就连那王嬷嬷都眉心直跳,暗呼好一个仙姿风流的俏公子啊……
  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的画中仙人,而细看起来,那精致的眉眼与皇后倒还有几分相似,姑侄该会更感亲近才是……
  独孤流苧瞪了眼那些发了痴春的宫婢,似作一思,回眸笑道“枫儿也十八了吧,姑母这宫里的婢女也都还算水灵懂事,你看上哪个,便领回去做个侍婢!”
  宫婢们闻言顿时脸颊绯红,芳心颗颗,春暖花开,心思一片绮丽……
  冢宰的额角却是暴了青筋,送侍婢是这姑母想拉拢自己,若是不收定让她误认为自己对她有所介蒂,不愿同心。可若是收了,领回府去,假凤虚凰,一旦暴露,难保不会遭这姑母狠手,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举步维艰啊……
  可又一寻思,既冒充了哥哥,这女色一关总是要想法闯过的,父亲尚在时,便多有人来说亲,可父亲都一应拒绝。由此在断袖传言之前,外间便早有推断独孤家四公子之所以少入仙门,沉溺丹药,是因先天有疾,不能人事。
  唉,这做男人难,做一个没有女人的男人更难,也不知秦将军是怎么抵挡住蜚短流长而坚持自我,坚强独立的,本冢宰万分佩服……
  ……
  冢宰遂认真的打量那些宫婢来,真是个个水灵,让人眼花缭乱。其间还有几个清秀的小宦官也向她抛来娇羞的眼风,想是听说了冢宰的断袖传闻而觉着自身会比较企合冢宰独特的口味。
  看得冢宰正眼痛得厉害,却瞥见捧着凉扇立在皇后榻旁的一个娇小宫娥,圆脸杏眼,很是乖憨,可她并不像其他宫婢那般眼眸含春,只是半垂眼眸的看着脚尖。
  唔,看来这是个不好色的小宫女啊,冢宰甚是喜欢,遂纤指轻点,道“这个小姑娘,看来端庄稳重!”
  可哪料话音一出,小宫女却是惊了一声,手中凉扇刹时坠地,吓得连忙跪地,瑟瑟发抖如同筛糠……
  王嬷嬷气得便要去踹,真是个丢尽凰栖宫脸面的小贱人,被四公子看上不知含羞卖乖,反倒惊吓失态,若是惹了四公子不快,不白白坏了与皇后的一番经营……
  冢宰暗叹这姑娘这般惊吓该是觉得被一个不能人事的断袖看中,而失去了人生璀璨的希望吧,忙将小宫女拽挡到身后,对王嬷嬷道“小事,小事!莫将小姑娘打坏了!”
  冢宰这番呵护,倒让王嬷嬷一愣,忙躬身施礼道“老奴失态了!也怪老奴平日没调教好!
  “哪有?我倒觉这小姑娘很纯真可爱!”,冢宰言语间,扭头对小宫女盈盈一笑,以示安慰。却见小宫女已是怔傻,杏眼含泪,就那般直勾勾的望着她……
  这个模样正正就是那被情爱所撼的少女惯有的痴傻之状啊,可王嬷嬷却更是恨铁不成钢,暗骂着真是个没长心眼的,急喝她道“春妮,还不快谢过四公子!”
  小宫女这才回神,慌乱跪地叩头,哽咽着“奴婢谢四公子!”
  “哦!你叫春妮啊!”,冢宰抖袖俯身,潇洒将她扶起……
  春妮低头绯红了脸颊,忙咬唇点头,眼泪却忍不住的簌簌下坠。
  她是凰栖宫里最不起眼的宫婢,貌不惊人,天性蠢钝,没少挨嬷嬷责骂,姐妹嗤嘲。刚之所以会惊吓,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如同神仙的四公子会看上她……
  冢宰抬袖随手替她拭了眼泪,随口笑哄道“春妮乖!别哭了!”
  暗度这的确是个憨厚的姑娘,日后给她在军中寻个真男儿,匹配一门好亲事,也不枉她跟了自己这断袖一场……
  可这无意间的言语动作,让一众宫婢显些惊叫出声,这四公子不但手握大权,姿容绝世,还是如此温柔体贴的翩翩郎君,真是烧烬了一众宫婢的粉嫩春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 太子

  冢宰并没仵意,让独孤流苧颇感满意,想这侄子智慧过人,心思玲珑,定是深知人心叵测,憨傻纯真的人反倒难能可贵的道理。
  一时心情大好,对王嬷嬷道“去选些上等衣饰赏给春妮,好好装扮,毕竟是本宫凰栖宫出去的人!”……
  王嬷嬷见皇后难得笑意,也是畅快,忙行礼称是,拽了那还尚在梦中回不得神的春妮去了库司,不但要挑些上等的衣饰,还得好好教一教这傻妮子如何伺候男人的房中之术啊。让四公子痛快舒爽,才能与皇后同心同德啊。
  这般思量着,待那春妮的脸色更是从未有过的和悦……
  而王嬷嬷那番情态看在冢宰眼中,确定那穷凶极恶的老婆子确实没有为难那小宫婢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还觉那春妮憨直的性子倒有几分像乳娘,不由随口笑道“春妮还真是挺可爱的!”
  此话一出,又如把烈火将一众宫婢的芳心灼了又灼,感叹那傻妮子倒真是应了傻人有傻福的俗话,这四公子才貌无双,位高权重,最难得的是待女子温柔。能在四公子身边做个暖床的侍婢都远比给那皇帝为妃为嫔来得有福份啊。
  众宫婢那番伤情惹得独孤流苧都哑然失笑,暗忖这侄子看来也真是怜惜了那春妮,至于那断袖之说兴许倒真是子虚乌有的,便是招呼这侄子在凤榻旁的矮案落座,并命人捧上茶水糕点,慵慵懒懒的斜倚在凤榻上,含笑道“尝尝,这御厨的手艺!”……
  “多谢姑母!”,冢宰虽吃惯了乳娘那前朝御厨的好手艺,可素来对美食难抵诱惑,见这点心很是绿嫩精致,顿生了滋味,取筷便想入口浅尝,却哪料刚触到唇边却被那涂满艳红蔻丹的玉手一下打落,盘筷落地,哐噹一声,惊得满殿宫婢宦官齐刷跪地,惶恐不及……
  这姑母又是突然发的哪门子邪火,让人措手不及……
  冢宰暗暗思量着自己明明行止周正,毫无欠妥之处,如何又得罪了这高高在上的皇后姑母?却见独孤流苧寒意浓烈的轻启红唇,道“你父亲难道没与你讲过,你同胞小妹是如何死的?以后即便是在你自己府中,饮食都要分外小心!”
  冢宰刹时领悟,这姑母原是故意以此来试自己,虽说这态度恶劣了些,倒也真是颇长记性,心下不由暗忖,这姑母如此担忧自己安危,可见真是很需要依赖她这手掌大权的柔弱侄儿啊。便是做了受教的端肃之态,掬了一掬,道“姑母教诲,侄儿谨记!”……
  独孤流苧缓了神色,便是亲自取来银筷给冢宰布了些菜,又关切的叮嘱道“听说,如今想取侄儿人头的能从大周都城排到齐国!你毕竟没有武功傍身,以后出入也都要分外小心!”
  这以前从未见过的温情关切倒让冢宰几许受宠若惊,好难承受。可若这姑母知晓如今这撑起她母族门楣的侄儿正是她往日正眼都未瞧过的无能侄女,该会如何心间杂陈呢?世间诸事,容不得细想,细想便会泪下啊……
  不过,经这姑母提醒,冢宰倒也忽然想起曾听秦芜雨说起过,齐国那一众爱国人士竟是公然在黑市悬赏二十万黄金取她首级,而汉王宇文镶的人头悬赏据说却还停留在十万。
  想到此,冢宰心下顿生起一份傲娇得意,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人头能这般值钱,自己真是国之股肱,独孤家的脊梁啊,以后见了那瘟神倒真可端出几分男子的风骨来啊……
  ……
  姑侄看似融洽的品了会儿茶,冢宰正思索寻个理由告退,一宫婢却是入内来禀,道太子前来请安……
  独孤流苧闻禀,放下手中茶盏,竟是握了冢宰的手,面上还有些许为难之色,“你父亲定也该与你讲过,这太子宇文杞虽说是那宇文投发妻未氏所生,但是却是收在姑母膝下的,我们独孤家便得好生扶持他一把!”
  见冢宰一脸漫不经心,又道“总不能让那害死你小妹的宇文镶抢了太子之位吧?”
  冢宰这才点头应诺,道“这个道理,侄儿自然是懂的!与太子虽是初次见面,但看在姑母情面也会与他好好畅谈!”
  其实,以前随父亲进宫,与太子宇文杞倒是见过好多回的,并不陌生,可哥哥独孤秋枫与太子却应是素未谋面,思度着应当显得生疏才免横生枝节……
  而独孤流苧见侄子这般体谅,笑意更是萦浓了两分,便是翘指扶了扶发间步摇,宣太子入内来见一见她独孤家的“当世小诸葛”……
  很快,芝兰玉树般修长的人影步进殿来,冢宰一望,果还是印象中清瘦儒雅的模样,只是容色苍白,显然有疾,难怪这些日子朝堂之上都未见他的身影啊。
  “儿臣拜见母后!”,虽只是平日请安,宇文杞仍是恭谨施了大礼。想是身子虚弱,大礼平身后竟是不停的掩唇重咳起来,让冢宰都不由担心他这破败身子切莫当场咳出一口浓血来啊。眼下皇帝正打算改立太子,他若一病不起,不更多了改立储君之位的借口么……
  而独孤流苧见此,更是蹙了柳眉,难掩嫌意,若非是自己未育,太子之位如何能便宜了这毫无英气的窝囊颓货,极为不耐烦的道“身子这般窝囊,便该好生在东宫休养,病没好利索,就不必来请安了!”……
  宇文杞刹时诚惶诚恐的不知如何应对,神情畏怯得就如那见了秃鹰的折翅春燕,瑟索而凄然……
  这让冢宰顿时心生怜悯,感叹太子在姑母日日非人重压之下,还能成活至今,就足见他不但不窝囊,还该是个坚强的铁血男儿啊,禀着为他解围的心思,上前款款施礼,道“微臣独孤秋枫拜见太子!”
  宇文杞忙是抬臂相扶,谦道着不必多礼,可在看清冢宰面容时,宇文杞秀颜一怔,这模样真是像极了那秋萸小姐啊,虽心下分外惊诧,但面上却是没流露出半分失态……
  “以后本宫侄儿会好好辅佐于你!本宫乏了,退下吧!”
  独孤流苧倚在绢丝软靠上,纤指轻揉眉心,这些年来,不但脾气越渐难遏,身子也越发容易疲累,太医说这是气血不和,可后宫那般多的贱人,如何让她能心平气和?尤其那姓韦的小贱人竟还怀了龙胎,想着便觉心梗……
  冢宰见姑母那火山欲发的容色,遂以与太子畅谈国事为由,随太子一同告退离去,并本着相请不如偶遇的忱忱热情邀他到御花园赏花……
  太子无奈相伴,只是眉目间那颓疲之色越发浓重,让冢宰怜悯更甚,关切道“太子面色苍白,可有找太医细细诊过啊?”……
  宇文杞难掩淡淡疏离之色,秀致的眉目轻垂,道“爱卿挂心了,不过是区区风寒罢了!”
  他虽这些日子因病未去上朝,却也听闻这四公子在朝堂之上竟从那气势逼人的三弟手中夺下大冢宰之位,当街斩杀韦大更是一时风头无二。
  而他深知自己不过是个傀儡,不但要对皇后言行恭敬,日后也必将被这四公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身不由己。这四公子虽与秋萸小姐相像,但想来也不过只是个权欲熏天的权臣罢了,不要过于亲近才好……
  而太子对她这“权臣”的防备,自是看在冢宰眼中,不由暗叹,太子不得父喜,不得母爱,又被三弟抢尽风头,早早的体验着孤家寡人的冻人意味。
  唉,做太子做到这两头夹折的地步也着实悲屈,早花凋零顺水流,何必生在帝王家啊?
  可太子倒是心地善良的仁秀之人,若能顺利继位,仁德治世,不但独孤家得以长存,也是百姓之福啊,便是安慰道“太子虽比不得汉王能征善战,但为君重在仁字,曾听小妹秋萸提起太子儒雅仁善,将来必该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此话发自肺腑,自然说得真心,宇文杞怔愣之后,秀致的眉眼却渐涌起哀色,这宫中人人当他可有可无,但唯有那活泼可爱的秋萸小姐视他为挚友良朋,每回进宫便来看他,给他带来她亲手做的小玩物,跟他讲宫外的趣事。
  从小到大,唯有与秋萸小姐相处之时,自己才有片刻的真心欢笑。只恨自己没有勇气向父皇请求赐婚,才让她嫁了三弟落得含冤惨死的下场。
  想起秋萸小姐,宇文杞心下哀凄,从袖中掏出一条雪白的绢帕,修长手指灵巧几绕便是折成了一朵绽放的绢花,捧在掌心,语声微颤道“再过三日,便是秋萸小姐的祭日,请替杞将这花祭在秋萸小姐坟头!请她原谅杞不能亲自前去看她!”
  看着那精巧的绢花,冢宰微怔,她记得这折绢花的法子还是她幼时教给宇文杞的,没想到他仍记得。而再看他眼中隐隐的水色,也不由眼角微酸起来。
  这已过去三年,太子竟仍是为她的死而悲伤,这样的挚友真情,赤子之心,在这血色深重的皇宫深院倒真是弥足珍贵啊。
  冢宰双手接过那绢花,轻叹道“定会带给小妹的。可她若知太子这般劳心挂念,定该不安了!太子若真念与小妹挚友真情,便该发奋突强,将来做个她希望见到的仁德之君!”
  宇文杞苦笑一声,告辞而去。微风轻拂他袍角,那修长身影极尽落寞,令人心伤……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怎样,也努力码字,↖(^ω^)↗

  ☆、二十八 情怀

  望太子走远,冢宰轻轻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绢花,是啊,再过三日,便是“独孤秋萸”的祭日,想来也是该去坟头将自己拜上一拜,悼念一下那惨死的少女情怀啊……
  森森然中,忽有种恶气压顶之感,入目便瞥见一威仪凌凌的伟岸身影负手踱来,她暗暗骂了声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
  可想着做为百官之首,胸怀广阔,藏污纳垢才是为官要领,便仍是笑盈盈的道“以为汉王不是贵体抱恙在府休养。怎会进宫来逛御花园呢?”,就差问出昨夜颠鸾倒凤,不知又夜御了几女……
  汉王瞪着冢宰微仰的玉雪脸庞,明明胸口邪风,直有一亲芳泽的念想,可却是没好气道“本王想逛便逛,由得你过问啊!”
  冢宰抽了抽嘴角,挤出笑意,“是!是!那汉王慢慢逛啊!”
  正要抽身离去,却被汉王捏了胳膊一把拽回,且冷厉问道“可你却是来后宫做什么的?”
  胳膊被那带着老茧捏得生疼,心下正诧异这瘟神突然而来的无理粗暴,却瞥见那瘟神的目光定定落在她手中那朵白绢花上,更已凝起了寒霜之气……
  冢宰刹时额角大跳,这瘟神刚定是看见了太子赠花给她,便怀疑她是来与太子结党营私的吧。可又转念一想,本就是与太子一党,怕他怀疑?遂施施然将白绢花揣进袖囊,一本正经道“跟太子谈了谈百家精典,治国之道!难道汉王也有兴趣啊?”
  汉王浓眉一挑,谈治国之道?刚明明就见那窝囊大哥眼中有泪,脉脉含情的将花交给这独孤四儿子,这两人定是也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啊!
  早听说那大哥生性孤僻,不近女色,虽遵旨纳了太子妃却是冷冷淡淡,唯大婚之夜行了周公之礼便再未与其同床共枕,而身边的一干美貌宫婢也熬得全都朽蔫也未被采撷,便有怀疑他可能是个断袖。
  如今看来这传言不但不虚还很实诚啊。这独孤家的小断袖也真是风流滥情,道德败坏,有个秦芜雨不止,还搭上了太子做情人。
  想到此,汉王寒目凌烈的瞪着那无耻小断袖,冷嗤道“两个刀剑都拿不起的窝囊货,治国之道,也只会谈得离经叛道吧!你父亲定也会觉得丢脸!”
  冢宰听见这瘟神又恶诽父亲,心下恶愤,可为了大局还不能与这粗人撕破脸面。在咬牙暗念着忍字的关头,思索着自己再怎么不济,那不也算个堂堂权臣么?黑市人头悬赏不还高他整整十万两么?
  总是一味的萎靡退让,才是有损独孤家的脸面啊,遂盈盈含笑的睨着瘟神道“可本公子这窝囊货的人头却是比汉王这国家栋梁高出整整十万两啊!”
  这个人头价码,汉王也是听姜桦他们提起过的,当时,姜桦愤愤不平,骂那些悬赏定价的瞎了狗眼。可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此时听这小断袖一提,竟是上了一口恶气,想自己刀口舔血,争战沙场,英武骁悍却是比不得一个靠口舌编排的赢弱书生?
  正想发火,却见那断袖明眸流转,小嘴微噘的双手一摊,又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声,“唔,竟是高出十万两,可是十万两哦!”……
  虽话语甚是可气,但那眨眼噘嘴的小模样看在汉王眼中却甚是俏皮,不觉愣了又愣,虽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断袖露出这般如同孩子的表情,可却为何又觉着如此眼熟?
  对了,记得三年前他生辰,回府却见书案上摆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木马,他格外喜欢,便拿起来把玩,却见那“淫l妇”窜进来,眨着水眸笑盈盈的说“王爷,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喜欢吧?它叫‘玉鹄’,可是我做的哦!”
  那时,她就不经意的流露出了这样俏皮而得意的表情,可他一听是她所做,便是厌恶的重重扔在地上,将木马摔成了木片。
  她惊了一阵,骤然落泪,极为伤心的将那已成木片的小木马小心捧起来,还哽咽着说什么“‘玉鹄’,我会治好你的,我再不将你送给别人了!”……
  他虽至今不明白那从来死皮赖脸,没心没肺的女人为何会因一只木马而那般悲伤,但记得那此后数日,那女人未踏出她那东院半步,听说是在修她那只木马……
  ……
  见汉王眉宇微锁,似在沉思之间,冢宰猜想是被那高出的十万两悬赏受到了刺激,便是换了一脸正义凌然的道“唉,能高汉王整整十万两,定也是因本冢宰为民除害,杀了韦大吧!”
  说毕,便是袍袖带风的飘然而去,只留给汉王一个风姿纤秀的翩跹背影,半晌回不得神……
  ……
  踱到宫门处,见姜桦驾着车舆迎来,汉王脸色阴郁的想了又想,仍是忍不得道“去打听打听那人头价码是怎么定的?那独孤家的四儿子怎会比本王高出整整十万两?”
  姜桦愣了一愣,王爷怎会忽然也计较起这悬赏价码来,但提到此,小煞星也不由捶胸,挤巴着脸纠结道“早已让兄弟们去打听过了,齐国那些放价的说独孤家的四公子如同仙人,倾国倾城,又有‘当世小诸葛’之称,单说长相便该比王爷至少贵个五万两……而眼下又任了大冢宰之位,还杀了韦大,与奸佞为敌,这样的贤臣对他们齐国就更是祸害,所以,这价码就又立马涨了五万两呢!”
  汉王想起那张水眸潋滟的玉雪面孔,按相貌当然是比不得那小断袖的,自己长年行军,手粗脚硬,这三年流放恶地,更是晒得脸色黑黄,哪像那小断袖细白如玉,楚楚可人,这贵个五万两虽然滑稽但也无可计较。
  只是那因杀个韦大就涨的五万两就着实可气了,难不成本王在齐国那帮手下败将的眼中也成了与佞臣为伍的宵小奸辈了不成?……
  想都此,汉王怒火熊熊,无处可发,却正见那断袖将一打扮一新,小脸绯红的的小宫女体贴的牵上了车舆。而那凰栖宫的王嬷嬷还站在车前叮嘱着“春妮,好好伺候公子啊!”…… 
  汉王愣了一下,断袖也要侍婢?却见那车帘一角被一只纤白玉手冉冉掀起,探出一张浅笑盈盈的玉雪脸庞,望着他道“刚望了提醒汉王,府军的粮饷请在小妹祭日之前奉上,别生出未知的麻烦啊!”……
  汉王顿时怒容上脸,握了双拳,却见姜桦也耷拉着眉眼凑上来,满脸担忧的道“王爷啊,那府军的粮饷不变卖王妃的嫁妆,拿什么去填?你刚去见皇上,可他提都不提要拨钱给你,还为昨夜没将那冢宰抄家灭族的事,对你没有好脸色!”
  兵戎出生,汉王清楚,拿刀卖命的军人却没饭吃,乱世之间,必反无疑,那帮府军能忍上三个月,也是在都城磨得很有教养。先前的怒火,此刻都全全崩发,对姜桦震怒喝道
  “你这就领了从边陲带回的那帮兄弟,提着刀去那韦司徒府,传本王的话,今日交不出十万两军饷,本王便一把火烧了他司徒府,让他剩下的儿子也全都人头落地!”
  此言一出,姜桦顿时情绪激昂,这般痛快淋漓的王爷才是他所敬佩的真男儿大丈夫啊,遂大声领了命,将刀柄一握,就雄纠纠的朝那韦司徒府豪迈挺进……
  ……
  正午时分,都城百姓于是见到百余名脸有刺字的汉王府家兵提刀围了韦司徒府……
  面色黝黑的少年,一脸杀气的震耳大吼,“王爷说了,今日交不出十万两,便一把火烧了司徒府,让姓韦的崽子的全都人头落地!”
  那群凶悍的家兵也磨着刀柄此起彼伏的大吼“快些交!小爷们的刀子都不长眼的,见一个宰一个!”
  这些本来都是汉王从边陲带回来的一帮流放的囚犯,因之前随汉王冒死袭杀突厥立了大功,便免罪做了家兵。而此前见那冢宰领着都城府军痛快淋漓的砍了那韦大,娇小的身形都似乎一夜之间格外伟岸了,便也巴望自己的主子也能更加昂扬一回……
  春暖花开,杀人放火,大好时节……
  韦家上下一片惊声……
  “呜!呜!别杀我,我只是韦家七大姑的外甥的表弟的堂侄子,不姓韦……”
  “啊!啊!别杀我,我领你们去库房,随便抢……”
  百姓们呼朋引伴,热血澎湃……
  “哇!哇!杀人抢劫了,孩子他爹快来看热闹啊!”
  “呀!呀!快些杀啊,我还等着看完了回家奶孩子……”……
  ……
  而街角的马车,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玉雪的绝美容颜……
  秦芜雨轻声笑道“那汉王果是如你所料,一气之下,与那韦司徒撕破了脸!”
  这从斩杀那韦大起,目的的便是要让汉王与韦司徒翻脸,而得罪了韦家,便是间接的得罪了皇帝,如此,汉王离太子之位又远了一步了,对独孤家的威胁又少了一分……
  冢宰潋滟的水眸却有一圈薄雾氤氲,轻抿的唇角泛起一抹凉如秋风的笑意,她赌的也不过是那汉王的自尊而已。
  那男人虽然冷血狠戾,但却一身铁骨,如何会用那“淫l妇”的嫁妆?可那却是她用少女情怀真诚爱过的男人,如今却能如此心思深沉的将他从容算计,时光果然是疗病愈伤的良药……
  她也忽然意识到“独孤秋萸”是真的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那个料峭微寒的春日……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 香汤

  傍晚回府,冢宰正要让乳娘裴氏帮忙宽衣解带,好将那裹得已然麻木的心口松敞一下,好好沐浴,睡个好觉。
  感叹本来就生得不够饱满,还这般长天累月的紧勒重压,如此下去,怕是真要唱一曲平湖秋月,大漠苍凉了……
  衣襟刚解,却见那春妮捧着沐浴香花而来,利落的将那些粉红的花瓣扔进浴桶中,扭头捏着衣角,小脸绯红的咬着唇,“四公子,这是皇后赏的香花,由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冢宰微不可言的挑了下眉,将衣襟拢了一拢,便是深深叹了口气,脸色沉痛的道“跟你实话吧,本公子少入仙门,沉溺丹药,的确是因先天有疾,不能人事啊!唉,收下你,也是因不能驳了皇后的一番好意……
  不过,你放心,本公子稍后便让裴嬷嬷替你在军中物色一个真正的好男儿,定给你匹配段好姻缘!”
  裴氏领会了冢宰的眼色,也忙打着边鼓安慰起来,“春妮啊,别担心,公子可都替你打算好了的!”
  本以为这自报短处的言语会让春妮恍然顿悟,可哪料那妮子愣了一刻,眼泪竟是簌簌的大颗下坠,一脸的难以承受……
  冢宰感叹定是这嫁了断袖的刺激太过深重,忙轻拍拍她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