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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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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便有强芒缠绕,滋滋有声,仿佛是千百妖蛇缠了几万圈儿,上上下下,烙了不知多少焦痕,虽没有即刻绞碎盔甲、紫雾,却也缠得金刚魔俑脱身不得。
雷池中波翻浪涌,金刚魔俑就像是溺水之人,时而挣出,时而灭顶。
耽搁到这里,虎辇玉舆隐轮之车早就潜入劫云更深处,不见了踪影。
金刚魔俑见状,情绪暴怒,厉啸出声,其声势甚至瞬间压过了轰隆雷鸣。它双手合拳,就要砸下,像它那拔山掷岳般的神通伟力,只要能发得上力,径不过百余丈的雷池,十有**要给轰成破烂。
然而,便在它力道将发未发的微妙间隙,忽有寒意,自虚无中来,几如幻影,穿透层层电浆,速度竟是不减反增。
一声低哑破音,寒彻剑气穿紫雾、透铠甲,其势不止,自其头部眼角位置,斜贯而入。
这还是金刚魔俑超卓的战斗意识发挥作用,在危机到来之前,本能地偏转角度,让过了正锋。
饶是如此,锋利无匹的剑气依旧发挥了可怖的杀伤,在金刚魔俑几乎是金属块般的脑袋里折射扭曲,整体上偏了一个大斜角,再自脑后破颅而出!
换一个人,早死个干净,但金刚魔俑的“不坏金身”却也不是白给的,受到这样的伤害,反应上也没有受什么影响,再次发力,重拳挥击,转而轰向刚刚现身出来的那团红影。
红影凭空位移,避过重击,在雷池外围现出身形,却是玄黄。
他不知何时离车潜回,趁着金刚魔俑受制于雷池的时机,痛下杀手。
虽然一击未能建功,可没关系,强绝的剑意伤不了金刚魔俑,对寄生于其中的天魔而言,却几乎是灭顶之灾。就算有“不坏金身”层层削减,还是将其狠狠重创,一条命顷刻间就去了大半。
更重要的是,剑气气已经穿透了铠甲,金刚魔俑激怒之下愈发暴烈的魔气,再无遮蔽,已是引发了天地法则意志的强烈反弹!
金刚魔俑还要重拳连发的,可它都没机会轰出第二拳,万千雷霆便在同一时间迸发出来,千里云层便像是蓦然点亮的“灯笼”,紫红的光芒照亮了天空,仿佛是天火铺开,便是数万里开外,都能看得见那耀眼的血色的光边。
而围绕着金刚魔俑的方圆百里虚空,已经近乎崩溃,雷霆飞击蹿动,因为太密集,都来不及轰到金刚魔俑身上,便在虚空中彼此交织碰撞,已经不再是闪电的模样,而是一锅沸汤,迸出有如实质的电浆,倾倒入本已在金刚魔俑重拳下塌了半边的“雷池”之中。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池破化湖,湖又成海,无尽量的电浆将金刚魔俑淹没。
金刚魔俑在电浆中剧烈挣扎,它身外的紫光气雾本是魔意戾气显化,此时已经尽都抹杀干净。
问题在于,它的盔甲竟然有自愈之功效,虽是最初泄露魔气吃了大亏,可就是这几息的功夫,竟重新封闭,隔绝了魔气。
“金刚”神通抵御法则作用上,也有着先天的优势,在渡过最初爆炸式的冲击后,天地法则意志的灭杀力量也开始衰弱,这边摆脱不得,那边也难以湮灭,两边算是陷入僵持。
玄黄一击得手,便向后飞退,险之又险地让过了雷霆肆虐的核心地带,追着辇车去了,不多时便重新坐在车辕上。这么来回折腾一番,余慈一行已乘车在劫云深处飞遁数百里。
其实,余慈也好,金刚魔俑也好,两边都在挑动天地法则意志的“底线”,
看起来,余慈要更高明一些。不但设了局给金刚魔俑“享受”,便是在驱动辇车奔驰之时,面对横空而来的霹雳雷霆,总能先一步驱车闪过,仿佛是有预知之能,十分神妙。
这里是有一行人“成份”的缘故:
黄泉夫人不说,就算是送到天雷底下,人家都未必愿意搭理;
余慈在此的只是一具分身,又受十方慈光佛愿誓所限,锁死在真人境界;
玄黄刚过塑灵天劫,还远没有积累到要再挨劈的程度。
不过,能在劫云核心地带,这样“片叶不沾身”,也不简单。
说是“预知”,不算恰当。
黄泉夫人在车上,就看到有许多回,电光霹雳几乎就要轰在他们头顶,却是莫名扭曲转移,轰到别处。
且不是一次两次,还是不可计数。
还有之前的电浆雷池,其藏形匿迹之术,当真是神乎其神。
在以前的追杀与反追杀中,余慈从来没有显露过这方面的能力。突然使出来,就有出其不意之效。
想来“兵灾魔王”眼下也是十分头痛。
黄泉夫人所想的,也不只是这些。
在她看来,在牌桌上,翻底牌的时候,就是要见胜负的时候……余慈这张牌,是不是掀早了呢?
劫云范围之外,魔啸连起,那是兵灾魔王重新布置魔潮阵势。
对兵灾魔王来说,魔潮覆盖千里、万里,又以种种秘术干扰虚空,等若是一座巨大的无形牢笼,一时不虑余慈脱身。
换句话说,兵灾魔王拥有十几次、几十次的机会,修正他的布置;余慈只要有一次失误,被困住片刻,让金刚魔俑这样的家伙缠上,可就要麻烦透顶。
不多时,远方的轰鸣便清晰起来,辨认方向,那是华阳窟周边的魔国区域。
其恢宏魔意煞气冲霄而起,吸引了天地法则意志的“注意”。
相较于魔潮,显然还是“魔国”的份量更重些。
很明显,兵灾魔王在那里动了手脚,使天地法则意志的着力点倾斜,缓解这边的压力,思路清晰,有条不紊池子的水混了,就不要下水,直接放干净就好。
这是充分发挥其所具备的压倒性力量,不给余慈任何混水摸鱼的机会。
兵灾魔王也不只是会“抽水”而已。
当天地法则意志的“注意力”有所偏移,对余慈一行人的掩护效果开始减弱的时候,汹涌的魔潮,便开始切入劫云外围,重新接掌这一方虚空的控制权。
中途,更有十万、百万天魔现身出来,化为种种生灵形态,向天空顶礼膜拜,赞礼之声,就是隔着厚重的劫云,也清晰可闻。
听到这声音,余慈和黄泉夫人都是一怔。
余慈甚至都顾不得敛藏神意,将感应放开,直指劫云之上。
云层之上,魔潮之上,本是放射着无尽光和热的大日,莫名消隐,代之而起的,是一方不断扩展的无边星空,
伴随着百万天魔的赞礼声,星空周覆百里、千里虚空,却是出奇地澄澈。其间又有星辰、世界,种种生灭,有形无形的轨迹、变化,共聚为统一的法理,化为无边威能,镇压一域,锁定一切虚空变化。
辇车上,余慈仰头上看。
他视野之中,尽是乌云雷霆,此时此刻,却视若无物。一切五感六识、神意感应,都锁定在那不断扩张的“星空”之上。
这等针对于虚空的神通法力,莫名引起他意念层面的某些共鸣,另有凛冽寒意,直透肌骨。
如此独特而熟悉的感受,深藏在他的记忆里,可一旦受了刺激,却是概念清晰,鲜活如故:
无量虚空神主!
曲无劫,或者说,曲无量?
这算翻脸吗……是了,对此时的无量虚空神主来讲,又哪有翻脸这一说呢?
刹那间的微妙滋味,只有余慈一人能够品尝。
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回归现实:
兵灾魔王借无量之神通?
两边也能尿到一个壶里?
余慈本是疑惑,但很快又醒悟过来,神意在天地间跳变几次,切过魔潮深处,虽是受了部分腐蚀,却也有所得:
这等法度、结构,似乎是有魔门中人配合!
这是与虎谋皮啊……世上还有这种奇葩?
天魔虽然也有灵智,也可以形成较为严密的社会形态,但其情理、法度、道德,完全是另一个层面,修士是理解不了的。唯一能理解的,就是其最为凶残无情的一面。
正因为如此,就算是真界魔门,和域外天魔也是天生的对头,没有任何道理好讲。反正一切的“交流”到最后,都是个“他化”或“魔染”的下场两边都一样!
也是这样,就算无量虚空神主是元始魔主亲封的胁侍,却因其出身真界,同样不受域外天魔待见,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已经是很给面子。
像现在这般,以赞礼之法,借无量虚空神主法力神通,布置阵势封禁……
要是域外天魔都如此做法,真界再大,也早就给它们啃成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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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拔山掷岳 兵灾魔王(下)
如此神通,绝不只是纯粹力量的碾压,更有时机、气机的精到把握,让人避无可避。
恢宏之势,在天魔族群中当真罕见,莫不是哪个遭染化的眷属?怕不是大劫法宗师的层次……
余慈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玄黄已经发力,强横剑力劈空,不取飞来山岳,不取掷山强人,专取这山飞来之势存在的根本。
刹那间,虚空中崩弦之音,仿佛是数十根弓弦次第断开,整个虚空立时为之颠倒错乱。
以凶横之势压来的山岳,莫名错开一个极大的角度,仿佛是被高空罡风“吹”偏了,擦着辇车的上沿抹过去,再轰然压落。
后方,山岳没入劫云深处的刹那,乌沉沉的云团整个都亮了起来,电火的痕迹烙印一层又一层,清晰呈现,将千里劫云都染成了紫红色,其中央就是山岳巨大的阴影。
然后才是惊天动地的雷鸣。
恐怖的气爆掀起了狂风巨浪,这回,就不是天魔煞气卷起来的“海啸”了,而是厚重劫云最直接的动荡。顷刻之间,辇车后方,裹着不知几千几万天魔的云气乱浪,便给扫荡一空。
辇车周边,大日霞光波荡不休,带起的沉重压力,就算是经过辇车的层层消解,依旧让黄泉夫人呼吸不畅。
但也仅此而已。
“干得漂亮!”
余慈夸赞一句,玄黄笑嘻嘻地受了。
剑修之法,针对天之三法衍化,剑光所至,无物不破,亦是无法不破。
可使山非山、日非日,风不再是风。
正如上所言:“一剑抵天,非抵天也,实天已非天是也。”
我剑所指,我心所向,天地乾坤,为我颠倒,剑修之所能为也!
当然,直指天地法则的剑意,造成后果,往往也是让人头大。
当天地已非天地,又让其中之人如何自处?
玄黄这一剑,不但“吹偏”了山岳,也使山岳所经的千百里虚空尽化为不可预料的绝地。
混乱不堪的天地法则,一时半会儿是修复不过来了,从辇车上往前看,光影错乱,已经悖离了日常的法理,生就的连锁反应,使大片虚空向浑沌迷蒙之域转化,谁也不知里面是个怎样的世界。
后方魔潮因山岳坠落引发的雷暴,后力不继,前方冲过来的魔潮也要避让。
辇车不避,径直冲入,一应混乱法则带起的乱流,通过大日霞光之后,都暂时平复,回归正轨。
这种情况,看的就是余慈对于天地法则构建、衍化的造诣。
他自然是不惧的。
不过,对面同样有一位,面对一片混沌的虚空,不闪不避,径直冲过来。
也亏得余慈重构法则来得顺畅,否则还看不清楚。
那家伙类肖人形,却高逾丈二,全身都包裹在金属盔甲之内,密密实实,不见丝毫皮肤显露在外。然而其身外蒸腾成雾,隐透紫光,细看出,实是化出了一个个凶陋鬼面,变幻莫测,极显痛苦凶戾之状。
相较余慈所经之处,波澜不起,这位就要强横多了。
那些错乱法则带起的破坏性力量,甚至连紫光气雾都攻不破当然,破不破只是形容,法则层面的冲击,不是这么简单。
用“天人九法”的理论观之,对面那家伙似乎有种独特的神通法力,一切法则及于其身,都撼动不得,相反,其身触碰法则,则是摧枯拉朽,仿佛是与天地虚空格格不入的异类,其身与天地法则隔绝,专为破坏而来。
一路杀到近前,其间玄黄曾试发一剑,两边直接碰撞,当真是强对强、硬碰硬,虽是破开了紫光气雾,但也只在盔甲上带起一溜火花,倒是搅得四周虚空愈发混沌,让余慈多耗了一把力气。
对方冲势稍挫,但很快又加速冲上。
余慈盯着那一层仿佛是鬼面层叠的狰狞紫雾,终于是反应过来:
原来也是见过的,在东华虚空……
金刚魔俑。
这玩意儿是天魔十三外道之一,非常难缠。当时在东华虚空,余慈印象也比较深刻,其具备“不坏金身”,又力大无穷,内里有天魔寄生,压过三五个真人修士,毫不费力。
东华虚空那个金刚魔俑,似乎还不是正牌,只是狄郎君的“作品”。
相比之下,眼前这家伙的气息就要厚重凶横得多,品阶似要更高,而且在里面寄生的天魔,层次也非常了得。
其战力,说是一位大劫法宗师,并不为过。
劫法宗师级数的金刚魔俑近身冲击,其威煞就连不擅此道的地仙都要头痛,否则也不会位列十三外道个体战力第一……当然,破神蛊是特例中的特例,不计算在内。
余慈的视线在其身外的盔甲上扫过,倒是翻出了另一份相关的记忆。
金刚魔俑为天魔外道,所生所长,悖逆天法,甚至比天魔本身都要更遭真界法则体系排斥,本不能进入真界,然而眼前这位,全身披甲……什么甲胄能超过金刚魔俑自具的“不坏金身”?
若余慈所想不错,这副甲胄起不到防御作用,只是为了隔绝天地法则意志的探测和绞杀,只一具甲胄,价值恐怕就不在金刚魔俑本身之下。
全身披甲的金刚魔俑,真界中是有记录的。
据说当年在青锋山,就是被这个大家伙做先锋,以其无以伦比的力量正面冲击,才导致洗玉盟在当地的防线全面崩溃,位列“十五人宗”之一的玉景门,也在此役中破灭,门人死伤十之**,可谓是血债累累。
自青锋山之战惊鸿一现之后,此獠便再不复见。多年来,洗玉盟一直找寻不果,不想竟在此地重现。
看得出来,天魔一方还真是在乎他啊!
被一个最精擅近身搏杀,有不坏金身的大劫法宗师近身?
余慈本就是以近身搏杀起家,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畏惧近战,然而此时他的本体远在域外,身边第一战力玄黄,还要控场支援,不能被限制住,还真有些麻烦。
对面的“兵灾魔王”,应该也是窥准这个问题,几次交手中,都不计损失,派遣真人眷属冲击,以弥补魔潮的不足。
而等到金刚魔俑增援赶到,立时将主动权扳了回来。
余慈还有真些头痛。
就算这大块头不以机变灵活见长,总要比飞掷的山岳灵动许多,而且天生具备“金刚”神通,一应法则都极难作用。
这一点,当年在东华虚空所见的那头,可是远远不如。
面对此獠,玄黄故技难施,目前余慈二把刀的虚空神通,也不好得手,只能是以硬碰硬,弄不好就是一场缠战。
兵灾魔王既然放出这个大杀器,想必绝不愿意空手而回。
金刚魔俑的速度是致命伤,在追逐战中,发挥不出长处,若是别人他不担心,可“兵灾魔王”既然敢拿出这玩意儿来,势必已经造好了局,等他跳进去。
余慈当机立断:
“那就走!”
辇车不再前行,而是直接下沉,迅速穿透了混沌虚空区域,撞入下方仍深不见底的云层之中。
由于前面金刚魔俑拔山掷岳的神通冲击,周围魔潮的天魔密度,已经降到了最低,辇车几乎是毫无阻碍,便一路杀到劫云深处。
漫天劫云,不但范围周覆真界,厚度更可达十里、百里、千里,里面既翻涌着毁灭性的力量,又孕育着法则的活性,几乎自成一个世界。
没有哪个长生中人,愿意到劫云中“游荡”;与之对应的,天魔也是一样。
莫看魔潮来时,劫云上层云立如壁,巍峨雄峻,仿佛是任魔头搓扁捏圆,其实以“兵灾魔王”的能耐,也只能是以天魔煞气压制劫云最“表面”的一层,借力施为,造出声势。
一旦深入,劫云中的雷霆霹雳,可是不认人的!
余慈如此脱身,多少有点儿出人意料,不过,金刚魔俑的行动模式是直线条的,就算寄生了天魔,增加了灵性,也是一样。
那家伙想也没想,也是一路追击而下。
劫云深处,时时酝酿、翻滚的毁灭力量,对谁都是阻碍,余慈这边受的影响似乎要更大。四面八方都是雷霆电光,虎辇玉舆隐轮之车的速度发挥不出来,金刚魔俑倒是百无禁忌,硬顶着电火轰击,越追越近。
而余慈也能感应到,劫云之上的高空中,“兵灾魔王”正透过金刚魔俑,锁定余慈位置,调整魔潮流动分布,不管他从哪个方向冲出来,都要受到迎头痛击。
黄泉夫人的轻咳声响起,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里,细若游丝。
余慈瞥去一眼,没有与她说话的意思。
战前战后,黄泉夫人或许会发言、建议,但在战时,从来都如泥雕木塑一般,绝不开口,因为开口也没用,反而会干扰了余慈的灵机和判断。
余慈看她,只是在评估其身体状况:
可惜,还差一点儿……
他不再多想,心神与驾车的玄黄相接,辇车当即又偏转角度,向斜下方激射,速度骤增。
金刚魔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狂追。也就数息时间,便越过余慈加速之初的位置,继续向下。
偏在此时,它眼前昏蒙的云气骤然消散,有寒意生就,眼看处,分明是一片阴幽幽、碧沉沉的水波,径有百丈。
感应到金刚魔俑的气息,“水面”上寒意不减,却有沸腾之势,但见千百气泡迸裂,溅出的哪是水珠?
分明是灼目的电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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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拔山掷岳 兵灾魔王(上)
临时充做车夫的玄黄得令,驱使白虎掉转方向。
余慈又往华阳窟上扫了一眼,黄泉夫人柔声道:
“等天君下次来时,必然站上山巅,俯览苍生。”
余慈微微一笑:“若你撑过这一路,我也给你一个前程。”
“如此谢过天君。”
“到时再谢我吧,如果真心实意!”
信口说罢,再招呼玄黄,那边“哎”了一声,纯化剑意与白虎煞气相合,咆哮声中,有金铁之音,横扫**,辇车如飞,放开狂奔,冲着四面合拢的云壁直撞过去。
两个月来,余慈虽大出风头,却更加清楚,与天魔交战时,自身优劣所在。
所优者,他具备玄门正宗灭魔神通,杀灭魔头,最是便利;身边又有玄黄杀剑护持,就算末法主亲临,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他不得。
所劣者,则是分身不耐久战,玄黄塑灵成功未久,对魔染的抵抗力还有些欠缺。
故而,连番大战下来,余慈就扬长避短,形成了一定之规:
但凡是遇到魔潮,势必左冲右突,游弋不定,绝不死战,以爆发力取胜。
相应的,天魔一方也做出调整,只要是动手,必定四方合围,结成魔域,全力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便如此刻。
车至半途,尖利啸叫之声破空碾来,是魔言发音。
余慈曾从幻荣夫人处,学过大略,知道是有“围杀”之意。
伴随此音,两侧阴霾云壁刹那崩摧,分明是缈无所重的云气之属,却硬是带起了海啸倾压的轰鸣之声。
天魔煞气凝如实质,拍击下来,其中灌注的是天外劫魔的凶横意志。
是“老朋友”了……
和天魔打了两个月的交道,余慈也大概弄明白了对方的优劣之处。
对他来说,汇聚魔潮的念魔、煞魔之属,群拥十万、百万,也没什么用处,真放出神通,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杀个干净。
但若魔潮深处,有一两个天外劫魔主持,场面就立刻不同了。
劫魔天生就有“凝念聚煞”的神通,若有特别精擅此道的魔头居中主持,几乎就是展开了一块扩及千里、万里的“天魔界域”,又能随时化魔头为武器、法术、神通,防不胜防。
余慈最初是出奇不意灭掉了一个,后来在“伏击”南下魔潮的时候,预设战场,战果辉煌,加上三个;
后来第一次过华阳窟的时候,上清符法神通勾连诸天法界残阵,又得手一次;
但再往后,分身被打灭三回,才又灭掉两个,难度在迅速攀升。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魔潮深处“老朋友”的出现。
余慈也是从黄泉夫人处,得知其名姓。
“图莫罗。”
这古怪拗口的天魔真名之后,就是一个真真正正在亿万天魔中闯出名号的、令所有到域外修行的修士都为之心惊的魔头:
兵灾魔王。
这魔头,本身是天外劫魔的级数,还没有资格“称王做主”,然而由于其在“凝念聚煞”上的精深造诣,最擅长纠众强袭,打伏击战、歼灭战,不发则已,一旦发动,往往是亿万天魔汹涌成潮,成百上千的修士绝命域外,连几大门阀都吃过他的亏。
在西方佛国,便给它升格,安了一个“魔王”的名号,称其为“兵灾魔王”,可见为祸之烈。
自此“兵灾魔王”接手追剿、主持魔潮中枢之后,余慈确实压力剧增。
有趣的是,打过这些场,两边还未曾真正照面。
辇车疾速奔驰,眼看要撞上前方云壁,辇车上诸般神通显化出来,勾动星辰,不取别的,就取遭劫云隔断的大日。
真界大日是由巫神花费多劫时光,自域外深处牵引而来,又多有“斧凿”而成,绕界而行,迥异于域外星空常态法理,偏不失先天之力。
两相对照,愈能见出巫神在天人九法应用中的玄妙之处。
尤其是本体在域外传回相关感应之后,余慈可谓是颇有心得。
借大日之力成就符法,事半功倍。
对这手,天魔一方吃了不少亏,如今立起劫云,隔断日光,便是有意克制。
然而,这毕竟是在真界之内,余慈何惧之有?
他也不是临时抱佛脚,连续两个月的激战,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其腰间便佩一件金铃,乃是太上圆光流金火铃符所化。
此符本就是“诸天飞星”符法中最顶尖的几个之一,又以早年解良所授的贯气法,每日行功加持,两月来断断续续,也有四五十遍,几乎是到了他这具分身所能控制的极限。
此时不需刻意,铃声响起,百丈范围之内,便再无一个念魔、煞魔能立得住身,不论有形无形,纷纷散开。
壁立劫云,也随之崩溃一角,辇车顺势就撞了过去。
辇车飞奔如光如电,然而刚闯进云层空隙,便有乌黑长矛飞空,直贯过来。
锋芒倒不甚刺眼,而是凝如墨滴,且无声无息,盖因其速度远超音速,迎着车势,相对而行,更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此矛便是天魔煞气所凝,不知里面聚了多少念魔、煞魔的精气,对修士而言,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余慈没有动作,玄黄闷头驾车,也万事不管。
可那矛尖在白虎额前数分,便倏然隐没,再现时,已经在辇车之后。
长矛去势不减,一往无前冲着后方合拢的魔潮贯入,破开大洞,转眼不见。
这时候,天空中才响起郁郁雷音。
余慈腰间金铃跳动两下,节奏略有变化,是对近在咫尺的凶横魔意的反应。
他的虚空神通是以心内虚空为本,若用魔门分身,即鬼厌,是幽冥九藏秘术。像这具分身,还是欠缺了点儿,不过短时间内,扭曲虚空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兵灾魔王”聚合魔煞的造诣,也是不浅,同样可以干扰虚空,双方角力,始终在一线之隔,一个弄不好,就敢被贯胸而入。
能这么“行险”,也是近日来余慈对这具分身和相关敌情掌握越来越准确之故。
两月来,连场大战,频率之高、力度之强、层次之深,是余慈有生以来的首次,非常过瘾,也大有所得。
本体在域外的感悟可以传到分身上,分身的感悟同样可传回到本体。
二者交融,彼此增益,他这段时间来的进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并不为过。
另一方面,他的心神也是空前地专注、集中。
涉及北地大局,涉及天下大势,涉及各宗各派利益、势力消长,以及黄泉夫人这等智谋之士的心思变化,他不精、不通、不懂。而且,这份差距绝不是短时间内所能追上的。
舍长就短,则事倍功半。
目前,余慈只能去追求那些他所擅长的、可以“彻底掌握”的部分也就是在境界、在层次、在法则上的感悟和相应神通,以及那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丰富杀伐经验。
在当今之世,他所能掌控的,只此而已,焉能不珍惜?
每一场战斗,不管是紧张还是轻松,他都倾注了十成十的专注,钻进入、融进去、透进去!
魔潮滚滚而来,黄泉心思如渊,看得冷漠;玄黄是天生凶器,看得自然。
唯有余慈,情绪飞扬,也学那“兵灾魔王”,一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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