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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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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因为还丹境界的修士,远远没到定型的时候。最起码也要等到步虚境界,道基稳固,修行路径大致形成轮廓之后,才会让人们一个稳定的认知。
可凡事总有例外。
某些资质、心性出类拔萃的,又或者是行事风格极其特殊的人物,给人难以移易的深刻印象,有一份较高的认可度,早早就得到响亮的名号,并能够将其一以贯之。
“大日王”帝天罗,便是例外中的典型。
这位光魔宗未来的顶梁柱,在还丹境界,便因其强势的气魄和行事风格,如日行天,得了“大日王”的美名,特别是女子之身,能给人那般印象,当真不可思议。
她的名头甚至引来日魔君的关注和认可,由此名头更盛,能够以中小型宗门的背。景,与那些大宗嫡传相提并论。
最近几十年,这一位却是沉寂下去,很少在外行道。
~长~风~文学 ;。cfwx ;“大日”之名,有黯淡的迹象。
没想到,难得一次现身,帝天罗就出现在这里。
从海面上再往东去,就是魔门东支的势力范围。
当年元始魔宗分裂时,就是魔门东支的强者,持专门克制元磁法门的磁光万化瓶,几乎将光魔宗的中坚力量屠戮一空,两个宗门,可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光魔宗相较于魔门东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在北地生存,很多时候,也是要靠“左右逢源”的。
所以,他们与距离最近的地火魔宫,关系密切,很多时候都主动送上供奉,名义上当然是礼敬“元始魔主”或“无量虚空神主”,但实际是“敬”哪个,明眼人一看便知。
除此以外,对冰雪魔宫、九玄魔宗、东阳正教,包括略逊一畴的魔门西支等等势力,都保持着较好的关系。
但论怎么“左右逢源”,他们也不会去贴上魔门东支。
相应的,魔门东支只要找到机会,或者合适的理由,也绝不介意给光魔宗一点儿颜色看看。
比如,提前砍断光魔宗未来的顶梁柱,就是个不错的主意。
帝天罗应该很清楚其中的险情。
不管怎么说,就像真界大日,灼然宏烈,却依旧要遵循严密的法则,绕界而行,身为光魔宗的重要人物,“大日王”帝天罗,也不可能真正随心所欲,任性而为。
余慈遥观其修为,虽然较当年在剑园时,有了惊人的进步,已经臻至步虚巅峰,然而终究还是长生以下,没有跨出最关键的一步。
她到这里来,还如此高调,莫不是找死么?
也许,她是有什么必须要来的理由吧。
当然,帝天罗也算是余慈的“旧仇”,当年在剑园,余慈可是被她逼得很惨。
她的死活,余慈不关心,眼下也是看热闹的心态。
刚刚尖啸发声的修士,其实就是要引起魔门东支的注意。
当然他不能指望远在数万里开外的魔门东支,能够第一时间派人赶到这里。
啸音过后,海面之上,黑暗似乎有了生命,那是受魔意驱动的征兆,目标直指帝天罗,显示出发啸那位,也是魔门中人。
那人嗓门儿很高,行事却很谨慎,驱动魔意搅乱黑暗,把自己藏得很好。
而且他有同伙儿,还不止一个。
那些人正隐藏在黑暗中,借着黑暗和海水的掩护,布置阵盘,看起来是想将帝天罗围杀在此。
然而阵盘上的种种封禁机关才铺开小半,海面上一直沉默的帝天罗,却是抬起右手,略微过顶,肌体动作十分放松,就像是给人打扫呼。
响应她的,却是自天而降的紫电雷火!
阴沉昏暗的天空,被电光撕开一道长长的缝隙,也映出了沉凝厚重的云层。
“喀喇喇”的雷鸣声紧随而来,震动百里。
可这份震动,却远比不过之前那一瞬间,电光贯下,却在眨眼间受摄于人,如活龙绕柱、环体游走的异景,更能震憾人心。
这可是劫雷……
余慈扭头看宝蕴,后者确认:“是单独抽离出来。”
纯妙的技巧!
余慈能够看出,帝天罗是用自身力量形成了某种导向性的磁力,同时虚化了本身的意识,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磁场,避过了天地法则意志的锁定,单纯接引劫雷,再自如控制。
这肯定不是玩花活儿。
“电龙绕柱”一周,帝天罗便等于是彻底控制了那强绝的力量。
抬起的手臂挥下,海波深处,本来无声无息安放到她身下位置的阵盘当即扭曲变形,成了废品。而余力不休,顺着牵引阵盘的气机,分进合击,顷刻间扫荡数十里方圆。
那些藏在海水中的修士,都是身躯剧颤,却又不是被电光所伤,而是五脏六腑尽被暗劲扭曲,直接死了个干净。
“以磁引电,以电化磁……这一位的‘极光元磁’,当真是出神入化了。”
余慈本人不太懂极光元磁的奥妙,不过黄泉夫人知道,赵相山也熟。
在魔门炼体、魔识、魔主三个基本心法分类中,极光元磁应该算炼体系统,也就是和幽冥九藏秘术、熔核焦狱功一个档次,先天不足,所以被磁光万化瓶严重克制。
当然,这种法门修炼到极处,也能像鬼厌修通了“天魔变”,黑袍练成了“焚心真意”一般,由炼体转魔识,进入一个新层次。
然而帝天罗天纵之才,不走寻常路,从极光元磁的法门,先悟出元磁之法理,继而寄托元神,感通大日真意,这也是“大日王”的由来。
不过,这样的修行路径,却是偏离了“炼体转魔识”的大路。
魔门也讲究天人九法,但绝大部分是以“超拔”为根本,涉及灵昧、道德诸法,不离不失。如果偏离这条主线,注定不可能有大的成就。
帝天罗虽说还远远没有到感通“天之三法”的程度,总体上却有此趋向,那“元磁雷火”的变化,倒是有玄门“天人感应”的味道。
根据情报,帝天罗近三十年来,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地火魔宫精修,
应该就是在调整修行路径,以实现飞跃。
但从目前来看,她还在步虚境界,飞跃未成,但根基夯实,在“天人交感”的路上,竟是越走越远了。
帝天罗一击得手,依旧没有移动半步,然而周边分明有一层似有若无的电火游动,天空又有雷霆蹿下,重重轰击,却是在她身边数丈,便偏移了轨迹,纳入到强劲的磁力圈中。
这一刻,周边虚空都发生了扭曲,形成了类似于“界域”的步虚法域。
冒险藏身在云层深处的发啸修士,便被某种似电似磁的力量扫过,位置暴露。
帝天罗的强压顷刻而至。
发啸修士闷哼一声,只觉得周边劫云雷火蠢蠢欲动,再不敢窝在云中,飞遁离开。半途手上却是杨起,露出一个广口瓷瓶,对着虚空一阵猛摇:
“帝天罗,有磁光万化瓶在,老子不怕你!”
原来是专克极光元磁的磁光万化瓶……
磁光万化瓶?
余慈本能想翻自家的心内虚空,却是想到,那件宝瓶早就放在小五那里,当年在东华虚空,对付天魔时,小五还拿过这瓶子,转化九地元磁神光,成就元磁神雷,狂轰滥炸。
怎么就跑到这等人手上了?
他当即便通过神主网络与小五联系,那边却说,早好些年,瓶子就让影鬼拿了去,不知做什么用。
影鬼?那厮当真是在搞鬼呢……
一念未绝,帝天罗首度抬头,盯着半空中叫嚣的修士,不言不语,只是手掌合起攥拳,那修士的面孔便扭曲到极致,随即电火蹿动,周遍全身,整个人已经是给烤熟了。
只有手中的磁光万化瓶,脱手滑落,直坠海中。
此时此刻,帝天罗只要动动念头,那宝瓶便会飞到她手中。
可是,直至宝瓶落海,她也没有任何举动。
宝瓶在海面上激起微小的浪花,而在浪花未散之时,便有人影从中冒出来,沉沉发笑:
“呵呵,天罗师妹不但修为进境神速,这眼力劲儿也有长进啊。”
来人道装打扮,形制却是自由得很,没半分玄门规矩,头发披散,半遮面孔,却遮不住他暗红色的诡异眼眸。他是从海中来,浑身上下却没有半分湿意,至于刚刚落海的磁光万化瓶,正在其手中
帝天罗视线移过去,轻描淡写地回应:
“哦,是东昌子……‘双扁日’的东昌子师兄啊。”
有那么一瞬间,海上连风声都停歇,波平如镜。
可就是在这威煞沉重的环境下,远处海岸线上,那些暗中围观看戏的修士,忍不住笑喷的还不知有多少。
打人抽脸,伤人揭疤……帝天罗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儿!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拦海天裂 凹凸之地(上)
杨德就是余慈初入死星时,碰到的看守管事。
此人与上清宗颇有渊源,眼下已经以上清弟子自居,余慈也准备一旦开山立派,便将其收归门下。
听杨德说,他这一支已经与主家分离,挂靠在三家坊,争取了一个“盛阶”宗门的地位,在洗玉盟厮混,却不知他还有个兄弟在此。
余慈便琢磨着,用他兄长的名义,拜访一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
一边思忖,一边走出店门,后面楚管事自恭送不提。
然而行不多远,刚离了楚管事的视线,便有人出声招呼:“道友请留步。”
说话间,便有人影从旁边封禁中转出来,白衣金带,气度不凡,当先向余慈二人欠身,礼数颇为周全。
余慈视线在他身上一转,观其衣着打扮、流转气机等,已经心中有数。
探底的来了。
只是,上来就派出一位长生真人,规格可是不低。
俱净坊绝大多数人还是想好好做生意的,可就目前而言,金幢教、灵辰宗必是例外。
因为近日来的冲突,他们各自找人帮手助拳,正闹得不可开交,此时来了个不知深浅的“豪客”,又涉及到“辰光石”这种特产,由不得两家不关注。
来人态度和善:“刚刚听三希堂那边传消息,道友需要辰光石?”
余慈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灵辰宗的?”
来人脸色不变,笑道:“辰光石虽好,却也不是灵辰宗一家所出。如今灵辰宗早无洗玉盟十五人宗的家底,沿海矿场,尽都舍弃,就是想拿出辰光石来,怕也做不到。”
“哦,你的意思是,那些矿场被你们得了。”
余慈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金幢教的道友啊。”
“在下金幢教祖堂护法陈恩,敢问道友高姓大名?”
金幢教有祖堂、分堂之分,除了教中独一无二的“教祖”以外,各堂都有经师、堂首、护法三阶管事,以经师为尊、护法为下。
然而祖堂护法的地位,绝不比寻常分堂的经师差到哪儿去,从另一个角度讲,金幢教所有的长生中人合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人,眼前这人就是一个,地位显然不凡。
涉及辰光石,灵辰宗竟然比金幢教还慢一步,也怨不得他们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余慈笑道:“叫我宝道人便好。”
这是借宝蕴的名字来作怪了。
陈恩并不在意这名号是真是假,依旧用和善的态度道:“在下听说宝道兄搜集辰光石之属,正巧教中产业存了一批,近来想要出手,不知道兄可有兴趣?到我那边详谈如何?”
他的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哪知话音方落,正挽着那位豪客手臂的绝色美人儿,便娇滴滴叫了声“爷”,柔腻婉转的嗓音,仿佛能从耳朵里一路酥到人的心头。
有那么一刹那,陈恩都有些失神。
宝蕴可不理会别人,只是嗔道:“陪您赶了一天的路,奴可累死了。”
余慈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脸蛋儿:“你是越发地娇贵了才真。”
说罢,他转向陈恩,颜色一正:“陈护法,今天也不早了,他日再议如何?”
余慈扮演的是一个“选样”的豪客,可不是缺材料的穷鬼,这样的态度非常自然,陈恩也没办法,只能订下后约,但这么一来,主动权便给丢得干干净净,他自己也觉得别扭,匆匆消失在禁制之后。
“做得好!”
刚刚宝蕴的插话和表演,正合他心意,余慈当然不吝赞美。
宝蕴妙目流盼,笑吟吟地,也不再说话。
余慈不急着去杨名店里,他与宝蕴一起出了坊市。
按照规矩,坊市是不留宿的,他们就在海岸边的附属城镇中寻了地方住下。
同时安排常年驻此的信众,调整情报渠道,关注杨名;也要洗玉湖那边,与杨德联系上,做些前期准备。
将一切安排妥当,余慈这才闲下来,拿起星炼铜思忖。
宝蕴在后面为他捏膀子,把情人儿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顺便也是好奇打量,最后大约是捏累了,干脆贴着他的背脊,下巴点在他肩上:
“还差多少啊?”
“像这样的精炼材料,最少二十斤,还有百年的祭炼,最后捏合成型,剩下十之一二也不错了。”
宝蕴低笑出声:“就是把俱净坊的店铺全掏空了,也不可能拿到吧。”
“可不是么?就是魔门东支这样的宗派,一年能入手二十斤,都要偷笑了。”
余慈到这儿来,也只是想放出风声,探探路而已。
高级材料,就像是美人儿,要么就是单方面的死缠烂打,用时间来磨;要么就是两边你情我愿,一勾一搭……
明天去杨名那里,也是有部分类似的目的。
正思忖时,脖子上忽地发痒,却是宝蕴低笑着用牙齿轻啮他的外袍,一点点往下拖,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皮肤上,似乎还带着电流,蹿动着穿过肌体的每个角落。
余慈一怔,随即微笑,反手轻抚宝蕴如玉的面颊。
“别闹,咱们办正事呢。”
“这不是正事吗?哦……是不是奴家现在这样子,不尽兴?我去找个人寄身,咱们再玩?”
“哪有啊!”
余慈哭笑不得,略一发力,将宝蕴拽到前面来,安置在膝头上,随即双手轻抚上去。
宝蕴先是咯咯笑着,本以为余慈是起了兴头,哪知随后便有醇厚的力道透进来,自然化为阴阳,交相摩挲,直指她根基所在,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余慈确实没有起色心,他如今只是在探测宝蕴的根基,为以后打算。
宝蕴的状态,必须要调整。
其实,阴阳之法虽是检测“天人交感”的最本质法则,但他只懂皮毛,这种法门玄理深邃,不是千百年浸淫,很难真正领悟,还是用薛平治的两仪环最好,现在他就是想着大概了解一番,回头再让薛平治帮忙。
余慈做什么,宝蕴很清楚,她不再嘻闹,却半晌不说话。
余慈察觉到她的情绪有变化,先停了手:
“怎么了?”
“先不用做。”
“只是先测一测,回头……”
“做了我就没用了。”
“啊?”
趁着余慈一愣的空当,宝蕴从他怀里挣出来,笑靥如花;“花言巧语的男子最不可信,其实你是盼着我找个大美人儿寄身玩吧,嘻,我去找人!”
“喂!”
余慈跳起身来,而此时宝蕴已经化光而去。
有姹女阴魔的底子,宝蕴对女阴之气分外敏锐,只要附近有女子,也可以连续跳变转移,很难捉到。
余慈却知,宝蕴的情绪不太对头,莫看她笑吟吟的,其实达观背后,往往就是悲观。
她是因为真情流露,不愿在这里失态,才避了出去。
可此时的俱净坊附近,高人不少,可别碰了硬茬子,惹出事来。
余慈凭着一线感应,追了出去,顷刻间便到了海边。
刚到这里,却是有所感应,旁边,宝蕴如幽影般现身,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像是寻到了上好玩具的孩童,神秘兮兮地扯着他弯下身去,躲在高崖之上的乱石中:
“喂,绝色呢!”
明知宝蕴是搅乱他的注意力,余慈也只能苦笑着听之任之。
必须说,宝蕴也不是胡指乱认的。
此时,夜色已经周覆天地,可当视线越过俱净坊三十六根金属长柱,往遥远的海天之间投射之时,却能看到,海面之上,有一人影,男装打扮,身姿清瘦,踏海而立。
虽是男装,但宝蕴说是“绝色”,那就是女修了。
其实在这个角度,看不到那位“绝色”的面容,可即便是在黑夜的海面上,却有着强烈的存在感,仿佛由内而外放着光,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而且,那光是灼热的,即便相隔数十里,都仿佛能烧到人的眼睛。
“好气魄!”
以余慈如今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来,这灼然的灵光,有修炼法门的因素,但更多还是对方由衷而发的强烈的自我认同,是由内而外,节节贯通的浑然气魄,以至于碾过了现实与精神的界限,彰显了强烈的存在感。
如果非要找个人比较,余慈会选择陆沉……
至少那份气魄,真的挺像。
或许是类比对象找得太夸张,余慈对海面上那位,也是更关注了。
而且只看背影,余慈有些熟悉。
还没有等他从记忆中翻找出答案,便听到天外有人尖啸:
“帝天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明年此时,就是你的祭辰!”
这一声啸,当真是震动千里,恐怕那些还在睡梦中的修士,都要给惊起。
显然,发啸者是有意为之,这个举动里,充盈的是满满的恶意。
然而,海面上的清瘦身影连头也不抬,回应什么的,更不用说。
对充满了恶念和杀意的对手,选择了纯粹的无视。
但包括余慈在内的所有旁观者,却很难无视“帝天罗”这个名字:
“光魔宗的那个……”
“大日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行者东来 背后短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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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现在自然不可能再赶回去,事实上,根本不用。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刘家的法器,我倒也见过,精炼、祭炼、制器,套得可杂,可惜了大好材料。”
话音方落,耳畔就传来粗放而愤怒的声线:“你这道士,好没道理,姓刘的招你惹你了?”
余慈回头,便看到了一个高壮有力,体型几如熊罴般的男子,皮肤却有些过度白皙,此时他双眼怒睁,看得出,对余慈的评价非常不满。
按照情报上显示,这位正是俱净坊最精擅大规模精炼矿物材料的精炼大师,刘善得。
显然,这位是受三希堂雇佣,刚刚赶过来处理材料,却听到余慈不怎么友好的评价,一时着恼。
余慈便笑:“这位就是刘师傅啊,莫怪,莫怪。其实对刘师傅精炼材料的水平,在下还是很佩服的。不过我曾见过一件法器,其中的暗潮沙精炼虽好,然而祭炼得乱七八糟,法器也配得很是一般……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么说。”
他把那个剑气葫芦稍事描述,刘善得脸色仍不好看,但语气缓了一缓:
“我们刘家从来就没有出售过葫芦状的法器,你说的那是‘黑煞剑葫’,只有精炼是由先父经手,可是祭炼也好,作为容器的剑气葫芦也罢,都和我们刘家没关系。
这就是刘善得父子,在情报链中,缺乏真正价值的原因。
他们父子作为第一流的精炼师,每年经手的各式材料,以百万、千万斤计,所有的线索在他们这里集束,然后再大规模扩散。
最近几十年里,拦海山周边,差不多会有一半以上的修士,通过法器、材料和他们发生联系。
便是刘善得有过目不忘之能,也不能可记清每一个下家,
十多年来,余慈信众们刺探出的情报,也就到此为止。
说实在的,刘善得能记得那个剑气葫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余慈怀疑,这还是几年中,不止一个人,或明或暗向他提起过的缘故。
果然,刘善得越说越烦:“剑气葫芦是论剑轩制式的玩意儿,当年也流行这个,拦海山附近伪造的人多了去了,哪想到这几年风头过去了,尽是找碴的。我们刘家只是精炼了一批暗潮沙,用在上面,客人如何祭炼,如何使用,跟我们无关!”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典型总会让人记得更清楚。”
余慈信口回了一句,随即笑道:“刘师傅这么一说,大家不就明白了么?刚刚有失言之处,还请见谅。
“说起来,能和刘师傅这样的一流精炼师碰面,也是缘分,正好我有些原料精炼方面的问题需要请教,而且我也想见识一下刘师傅的绝妙的精炼手法,不知一会儿精炼暗潮沙的时候,能否随行在侧?”
刘善得对眼前这个搂着绝色美人的假道士,实在没什么好感,不过莫名难以拒绝这样“诚恳”的请求,只能是板着脸回应道:
“暗潮沙不算是多么稀有的材料,手法也简单。不过客人想看,也没什么。”
余慈点点头,转脸又问楚管事:“那几样天矿,贵堂究竟缺了哪两种?”
楚管事老老实实回应:“辰光石和星炼铜。”
余慈眉毛扬起来,有时候,老天爷就爱给人开玩笑。
缺失的两种,恰恰是余慈最熟悉和最需要的。
星炼铜的重要性且不说,辰光石是余慈接触的最早一批高级材料。
当年在天裂谷中,他从妖魔栖身之地得来七枚辰光石碎片,一直怀疑是某个法宝的残骸,而且是太玄魔母这位大能所有。后来,在离尘宗山门,鲁德师叔用那七枚辰光石碎片,为他打造了一把七星剑,堪称上品,可惜在与盖大先生交战时遗失。
现在回忆辰光石性质,并且用天人九法的法理解析,辰光石应该是最适合太玄一脉的天然矿物之一。
余慈标识出那几种矿石,也不单纯为了给星炼铜打掩护,也想收集一些,做些试验用途,可惜,这个想法看起来也要暂时中断了。
余慈没有再细问,只道:“只要有存货,贵堂的配货速度应该还是可以信任的……那么,我就先去见识刘师傅的精炼手法,不介意吧?”
“客人请便,待您出来的时候,那五种矿产,必然已经配置齐全。”
看着余慈波纹不生的瞳孔,楚管事莫名有点儿心悸,不自觉就补充道:“敝堂还可以向别家店里询问,试着配货,将那两种矿石补上。”
话一出口,才觉得冒失。不过此时,余慈已经笑吟吟地回应道:
“那就劳烦了。”
说罢,便向刘善得示意,由他带着,和宝蕴一起往乙寅库而去。
乙寅库位于三希堂所控禁制区域边缘,与核心区外围的精炼池有渠道相通,可以引来岩浆、寒泉等种种外力,以为精炼之用。
刘善得的脾性有些怪,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极为专业的精炼师,进来库中专为他准备的工房之后,便闷头干起自己的事。
余慈和宝蕴暂时也不打扰他,只静静旁观。
两人看到,这位享有盛名的精炼师,将大量阴灰色的沙砾,从仓库特设的导管中引出来,流入预备好的空池中,在此期间,他时常伸手,暗蕴灵光,在喷涌出的沙泉中探测,以确定沙砾的基本性质,看上去非常谨慎。
余慈在后面问道:“都是从‘角城’青滩处挖来的暗潮沙,里面还会有什么差异吗?”
“角城青滩占地十万亩,周围环境恶劣,时常有海中生灵被冲到岸上,其血液对沙砾的影响是很复杂的,而这只是影响暗潮沙品质的原因之一。”
刘善得已经习惯了回答问题,处理沙砾的同时,也是知无不言。
“刚刚客人提到‘天矿’,那也是很大一块影响因素。拦海山诸宗,为了加速天矿矿脉生成,在碧落天域布下牵引法阵,规模大得很,许多不应该落在这里的陨星,也都砸下来,密度惊人。万一有陨星砸在附近,也会使沙子产生变异……”
余慈真和他闲聊起来:“所以,精炼的暗潮沙,就算同源而出,也有性质的不同?相应的祭炼的方式也应该发生改变?”
刘善得应道:“其实吧,大规模精炼的材料,这种问题总难避免,全当次品处理就好了,换了客人购置的天矿,精雕细作,类似的情况就很难出现……嘿嘿,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这种次品材料,还有人还专门搞收藏呢。”
后面这一句跳出来,完全是信口而为。
刘善得完全没有察觉到,随着他与余慈对话的深入,脑宫的活跃程度,远远超过平时,一些原本不会想到的细枝末节,也一个个地往外冒,而且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余慈的声音不急不缓:“搞收藏?次品材料?”
“就是原矿区的杨名,他最大的喜好就是收集这些材料里面变质的部分,家里面装了两个库,都是这些玩意儿,有些时候也往外卖,价钱翻跟头似地往上涨,奸商啊!”
“这种习惯持续很久了吧。”
“那是,先父在世时,那家伙已经开始了,光是合作关系,就保持了百年以上。”
“原来如此。”
至此,余慈主动移开话题,开始聊其他的,同时也请教一些精炼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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