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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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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娘哦!

    张衍差点儿脱口骂娘,类似的句子却早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念上几百遍。他绝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子竟是属狗的,那脸是说翻就翻!

    两人距离相隔不过四五尺,若仅如此也就罢了,这一剑发来却全无先兆,且剑光至半途,剑刃已经虚化了,黑夜中观来,好像那高崖之外的明月光芒都能透剑而入,恍惚迷离,令人难测虚实。

    张衍不得不承认,以余慈这个年龄、这个境界,剑技之精,委实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一眼就看出,余慈剑道走的是雾化的路子,若不是剑气分布精致入微,又岂能映入月光,宛若琉璃?

    但正因为如此,张衍突然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极其尴尬的问题:

    他该不该反击?

    若是完全按理智判断,他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够肯定,余慈绝没蠢到因为一场赌斗,就在这儿和他撕破脸,他甚至确信,这依然是某种攻心技巧,余慈这一剑,必然会在最后关头停下来,由此再引出什么说辞……

    若他真要一劳永逸,最善莫过于什么都不做,用冷漠的态度迫得余慈收手,想来他也无颜再做纠缠。

    连串念头如电光石火,在他心头闪灭,随着剑气逼近,结论越来越肯定……

    直到他看见余慈那对似乎已是光芒冻结的眸子!

    “我!”伴着心底一声吼,崖壁阴影中,虹光舒展,瞬间压过余慈那一继的月光剑雾。

    声势虽是浩大,张衍却觉得心里憋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只因在剑光真正临头之时,他还是被余慈的剑意所慑,抵不过那护身保命的本能。

    不过当真正发动剑势之后,张衍却又庆幸他做出的决定了。余慈剑上几乎入微入化的剑气,刺肤透骨,激得他的头皮发炸,没有半点儿留手的意思。

    虽只是通神境界,这一剑却有还丹气象!

    剑虹与剑雾相激,张衍的位置未有稍移,可余慈修为差了一个层次,则是肯定坐不住了。他弹起身子,但并非是张衍所预料的那样退却,而是一声不吭,迎着铺展开来的剑虹,自中宫直入!

    这小子就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吗?张衍先是一怒,但紧接着从正面突进来的剑光,就截断了他的念头。

    嗡嗡的剑气震鸣声在这片相对狭小的崖壁阴影中来回激荡,迸射的剑气将这里填充得满满的,坚硬如铁的岩石也给撕开了缝隙。

    一剑、两剑、三剑、四剑……张衍只数到第四剑,便再也没了分心的机会!余慈手中利剑已经完全消去形体,只有锋锐无匹的剑气,在虚空中纵横来去。

    张衍没有、或者说没来得及使出他“贯日飞虹”的绝技,只用他相对相弱的近身搏杀剑术接下余慈这一轮狂暴狂雨般的强攻。同时,他已不能将斗剑限制在那片崖壁阴影之中,双方纵跃飞射,如同两只飞猿,在触天峰上奔行来回,倏乎间已绕了一个大圈。

    如此激战,早将峰上各方人物惊动,半途中已有十多个人跟上来,在外围观看。张衍则顾不得这些了,现在他心中完全被一个让难以置信的事实充斥着。

    从发剑之初到现在,余慈竟然没有一个守招!

    张衍绝没到那种“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的地步。事实上,在这一轮斗剑中,他不只一次发动反击,至少有三十次以上的机会,能够对余慈造成致命的威胁,可是余慈却是视若无物,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狂攻不止,倒是每每迫得张衍撤剑回防。

    “赖皮招数!”外围旁观者中,有人这么说。

    赖皮吗……张衍可不这么认为!

    他确实掌握着分寸,能够保证不至于造成流血惨事,可在此前提之下,他那三十余次反击,凌厉程度也是每剑俱增的,到了后来,他也使得兴发了,接连七八剑都是虹光吞吐,剑势激荡崖壁,直有撼山之威。

    就是这样,余慈的剑光依旧突入进来,其放射出的气机主导剑势,冷厉寒澈之处,从头到尾,未有动摇,那是真正的有进无退!但更关键的是,在双方剑势气机交错变化之际,张衍有一个感觉:

    自己……慢了点儿?

    随着斗剑的进行,随着他反击剑势愈发凌厉,这种感觉越来清晰,越来越明确。场面会骗人,但气机不会。张衍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对面的年轻人,是一种非常投入的心态来斗剑的,姿态端正,进退间自有其章法,他有进无退,便有有进无退的道理,绝非是所谓的“赖皮招数”。

    他开始明白,余慈前面所说“赌”的意思了。

    这不正是赌么?用自己的性命作筹码,赌自己的剑气永远快上一线,赌自己能先一步杀敌。赌赢了,自然万事大吉,赌输了,就将性命抛去!

    交手至今,余慈的每一剑都在赌,从头到尾,全无例外!

    恰逢余慈又一剑袭来,张衍心头忽然有一个冲动,驱使着他同样无视余慈的剑势,挥出一记堪称致命的斩击,同时,他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地集中,盯紧了余慈的反应。

    剑光如虹,在夜空中划开清晰的痕迹。

    两人身形交错,“轰”地一声响,张衍护体真煞全力发动,迸发的冲击再不是余慈所能抵挡,当即被吹飞到数丈开外,撞在崖壁上,这一轮狂攻终于断掉。

    他随即转身,和面无表情的张衍对视。相隔数十尺,双方都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张衍先收了剑,仍盯着余慈看:“这就是你擅长的赌法?”

    余慈点头一笑:“只懂得这一手,请张师兄品鉴。”

    张衍伸手摸了下衣领,摇摇头:“什么品鉴,今天赌斗就是赌这个吧……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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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渊 第二百六十章 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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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渊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赌牌
    原谅我吧……又迟了。另外,就上次更新做出纠正:加减乘除已经还给小学老师了,上一章最后一段应该是五劫,一万八千年,囧,我说是笔误你们信不信?

    “好大气魄!”

    洪千秋又加强语气,重复一回。余慈眯起眼睛,听他讲述,觉得挺有气氛:孤冷的山峰上,半醉的大汉指点江山,浑厚的声音似乎可以穿透两万年的距离,唯一有点儿可惜的是,大汉话中颇有一些讽意:

    “八千剑修,飞腾的剑光化为万里飞虹,横跨万万里的漫长距离,结果是什么呢?嘿嘿,还不就是折戟沉沙,八千名最顶尖的剑修,能逃回天裂谷东岸的十不存一。便是这几百号人,也有大半无颜东归,就留在断界山脉之中,向咱们宗门求了块地,在那里闭死关……”

    “喂,说话不能这么刻薄啊!”

    李佑猛敲手里的洒壶,满脸不乐意:“什么叫逃回,什么叫无颜东归?远征无边佛国,以八千剑修对上亿万佛兵,血战百日,把那琉璃净土都化为阿鼻地狱,最后若不是佛门赌上气运,以十三位古佛同归寂灭为代价,打破“六道轮回”,衍化三千世界,借将一十七位剑仙打入永沦之地……他们能赢?

    “就算是败了,仅原道前辈一人断后,持玄黄杀剑,辟易八方,诸天神佛、菩萨、罗汉都却步不前,可称得虽败犹荣!”

    洪千秋重重哼了一声:“原道东归不久,便遭魔劫而亡,你又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

    “呃,两位师兄!”

    眼看洪、李二要因为两万年前的古人争个面红耳赤,余慈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争论,挠头问道:“那些剑修闭关、安葬的地方就是剑园吗?”

    洪、李二人均狠剜了对方一眼,最后是由洪千秋答道:“差不多,这些人都在西征中受了伤,又憋屈得难受,了无生趣,没过多长时间就纷纷死去。宗门怜悯其遭遇,也没有收回那块地,只是稍做修葺,弄了一个墓园,供人祭奠。当然,那也不是普通的墓园。”

    李佑接着洪千秋的话往下说:“你要知道,当初八千西征剑修,几乎倾尽东修行界的精锐,十九位顶级剑仙、劫法宗师近五十名,真人、步虚修士成百上千计,往后近两万年时光,修行界都再也组织不起如此规模的队伍。便是西征不利,退到东岸,葬于剑园的,也有两位剑仙,十五位劫法宗师,真人、步虚修士若干。这些前辈的遗产,嘿,必然是极了不起的……”

    余慈大悟:“偷坟掘墓!”

    “噗”的一声,洪千秋把对面的李佑喷了个满脸开花,他绝对是故意的,不如此如何能表达他爆笑的心情?

    李佑反应古怪,只面无表情地抹去酒渍,依旧对余慈说话:“余师弟,剑园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至于里面究竟如何,且稍等……老洪,你娘的去死!”

    话音起,李佑拔剑便斩,剑飙如浪,转眼将漫天的轻柔月色撕成粉碎。洪千秋火眼亮起,像是燃起了火,他大笑道:“早等着你呢!”

    直面剑势,他半步不退,身外嗡地一声涨起乌青光芒,与剑气相激,迸发的气浪远蹈百尺开外。在此瞬间,他九尺开外的强壮身躯竟似又涨大一圈儿,张手便是一片黑潮,汹涌有海啸之音,扑天盖地反压过去。

    在二人交锋的正中央,余慈一个利落的倒翻,避到十丈开外,而战圈中央掀动的狂飙又直逼过来。那边地上的洒壶更是直接被吹飞到山崖外去。余慈知道,这地方是留不得了!

    “李师兄,我去梦师姐那儿等你。”

    “去吧去吧,我解决了老洪……”

    洪千秋哪容得他说下去,一轮猛攻硬把他后半截言语堵回肚子里去。李佑火大,针锋相对地展开剑势,半边山峰都让他的剑光给照亮了。

    余慈哑然一笑,不再管这二位,自顾自下峰去了。等他下了峰顶,夜空骤然一亮,回头看时,那两位已经飞上半空,在明月之下,尽情挥洒、冲击,斗了个不亦乐乎。

    斜照的夕阳下,余慈漫步独行。忽听到一声唤:

    “前面的可是余慈!”

    “正是。”

    “听说你说祭剑牌数面,今日我要与你比剑夺牌!”

    余慈停下身形,回头去看。自从那日触天峰夺牌之后,余慈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尤其是他手中有一面“祭剑牌”的消息传出去后,找上门来,要比剑夺牌的实证部同门就络绎不绝。

    这些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使剑,或近身搏杀,或飞剑斩空,每一个都有着不俗的造诣。

    这正是实证部的规矩:想参加剑园盛会的,修为要在通神上阶以上,步虚境界以下,长年练剑,有一定造诣者。除此之外,手中至少要有一面祭剑牌,发放的牌子的总量则是十个。而实证部符合这一条件的修士,便超过两百人!

    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按着规矩,有人向他提出挑战的话,若无充足理由,是不允许拒绝的。余慈也没想着拒绝,正要答应,旁边却已有人打抱不平了:“喂喂,老弟,以大欺小不够,还要来车轮战吗?咱们实证部啥时候没品到这种地步了?”

    “你什么意思!”

    路人见挑战者确实莫名其妙,便也嘿嘿笑起来:“师弟你是孤陋寡闻了,难道你没听说,前天张衍张师兄已向余师弟下了战书,要用祭剑牌质押来一场赌赛,以剑分胜负,算算时日,就是今晚!”

    “张衍师兄?烂赌张?”

    莽撞的挑战者便有些发呆:“不是吧,那岂不是以大欺小?”

    无怪乎挑战者惊讶。要知道,在实证部,张衍师兄虽比不上周钰、黎洪、王九、洪千秋这四位耀眼,也不如后进的李佑那般天资超卓,甚至还沾了一身好赌的毛病,以至于多年来来修为停滞不前。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一位仍然是已经定鼎枢机,堂堂正正的还丹修士,是当之无愧的师兄长辈,怎么能不顾脸面地找余慈这外室弟子比试剑法?

    要知道,实证部还丹修士约四十人左右,其中仅有十五人位练剑,而这十五人中,又有于舟这样的三代弟子,一般不会去凑热闹,真正有意去剑园的,也就是几个四代弟子,满打满算,不过五人。十面祭剑牌里,肯定有五个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张衍就是其中之一。

    如此,这一位正该无欲无求才对,偏偏和一位外室弟子较真儿,很有脸吗?

    “所以说啊。人家余师弟正是要养精蓄锐的时候,你瞎凑什么热闹?”

    莽撞的挑战者确是有脸的,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余慈微微一笑,谢过这为他打抱不平的师兄,哪知这位师兄咧开嘴,笑拍他的肩膀:“早看烂赌张不顺眼了,我压你身上一斤玄铁,合当赌一把孤丁,师弟要帮忙啊!”

    余慈无语。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名声不太好的张衍师兄会挑中他。不过剑园盛会在即,余慈是无论如何,也不像错过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李佑和洪千秋忙着打架,只把一件事说了半截,不过余慈回头问了梦微,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所谓“剑园”之会,就其本来意义上说,应该是在一个特定的日子,进入剑园这前辈埋骨之地,祭祀洒扫,以示敬意。但在上万年漫长时间的演变下,其含义大变,成为了一场各宗剑修,或者范围放大些,即所有练剑修士寻觅机缘的盛会。

    剑园之中,不仅埋葬着前辈遗骨仙蜕,还有几百部风格各异、质量上乘的剑经秘法,早成了无主之物。而且传说中,在那阴森的墓园里,还有那些大神通之士残留下的意念,化为不灭的精灵,游荡其间,一旦触及,便会有积淀成百上千年的剑道妙悟融入自身,可省下百年修炼之功。

    如此诱惑,只要是矢志于在剑道的修,哪个能够拒绝?

    便是余慈这类对外物不甚看重的,也无比地向往。

    梦微的总结便很精到:要看自己在宗门的地位、长辈认可、为人好坏,在小含章法会上可一览无余;但要确认修为、检验意志、自测水准,现阶段,非剑园盛会不可。

    如此精彩的场面,余慈岂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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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讲古
    没等余慈做出反应,洪千秋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挠挠满头乱发,嘿然一笑,又对着那灰白长须的道士说话:“都输了你还呆着干吗?下去缓口气,十天后再来!”

    那道士也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忙收回手,但又觉得不对,再一摸,才发现他留了多年的长须已从咽喉断成两截,簌簌落下。他也是精研剑道之人,见状便知是余慈发出的剑气已近于入微入化的地步,方能斩须而粘连不断,直到施一个外力,方才断折。

    实证部最大的优点就是实事求是,道士知道,虽然二人修为差不多,都是通神上阶,或许自己还要老辣一些,可对上此等上乘剑术,就算生死相搏,也是他输面为大,深深看了余慈一眼,长叹声中,再不多言,抱剑一礼,提气往峰下去了。

    此时在山壁外的虚空中,洪千秋也缓过劲儿来,却觉得很是有趣,什么训斥的话也不必说了,眼睛往山壁上一扫,将周围形势尽入眼中,又对余慈咧嘴笑道:

    “既然祭剑牌到手,师弟就往山下去吧。记着了,既然你有牌子,这半边山壁上的所有人都能出手抢夺,若你败了自不必说,牌子肯定是人家的,但若是你着了道,被人盗去抢去这一样。所以这牌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塞到储物指环里去,也不能丢掉,到山脚你还能拿着,这牌子才真算归你了……”

    余慈“哦”了一声,环目四顾,山岚雾霾中,看不清周围的局面,但从刚才旁观的情景推断,此处修士密度不小。还有,刚才瞬间的交锋虽说他胜得干净利落,但必需承认,长须老道的剑术修为非常醇厚,开战时的“瞳术”也出奇不意,对方只是败在对胜败之机的精微把握上。若是触天峰上的都是这般人物,想来他下山的路绝不好走。

    当然,余慈并无惧意,相反,他颇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件事不明白。他扬起手中木牌,去问洪千秋:“这祭剑牌是怎么回事?”

    “耶?你不知道?”洪千秋满脸错愕。

    余慈很乖地摇头。

    洪千秋火眼大睁:“你连祭剑牌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来凑什么热闹!”

    余慈满脸无辜:“刚刚李佑师兄正想给我讲来着,被洪师兄你给打断了。”

    洪千秋张了张嘴,满腔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咕噜一声,全咽下去,末了,他也摆出了无辜的嘴脸:“啧,这种事儿,手中没牌儿,一切休提,还是等你下了山,把牌子攥紧了再说吧。

    “好啊。”余慈用最爽快的态度答应下来。

    无论是天裂谷还是绝壁城,他总是面对实力远在他之上的人物,脑子里面转的全是以弱胜强、或是死里求生的算计,稍差一步便有可能万劫不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到这样一批“难度适中”的对手了!

    简单地说,他手痒!

    离尘宗山门高蹈于万丈虚空之上,却也有日升月落,光暗移换。光线的变化对洪千秋来说没什么差别,可是随一轮明月破云而出,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这就叫作茧自缚!

    此时此刻,余慈手中希光剑消去金属形质,几乎是贴着对手的头皮抹去过,发髻飞落,而远处的洪千秋则几乎要把自家的乱发给揉碎了。

    这时候,他听到李佑嘿嘿发笑:“老洪,怎么样?”

    洪千秋嘟哝一声,话里是什么意思,连他自己都没听清,然后才咧嘴骂道:“这小子,除了玩命儿搏杀,难道就没别的本事了?”

    “余师弟练剑走的是野路子,不过那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李佑笑眯眯地回应,心情听起来不错。不过洪千秋回头看的时候,却见他满身尘土,衣物多处破损,露出的肌肤上偶有血痕,发髻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就是在这六七月的天气里,都没有融化。

    见他这狼狈模样,洪千秋一时心中大爽,但算算时辰,又觉得奇怪。没道理能撑这么长时间的。脑子多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便啧声道:“王九没使出大荒剑势?可让你了啊!”

    李佑半点儿不恼,因为洪千秋说的就是实情。他点头道:“九师兄只一手‘渊冰素雪’剑,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何必再拿出压霜底的本事?”

    他对王九的称呼,不像当面时那么无礼,对此变化,洪千秋早见惯了,知道这小子就是当面嘴硬,其实对王九的剑道造诣还是相当佩服的。一笑之际,火炭似的眼珠在李佑身上一转,又看出问题:

    “啧,王九也不客气哈,你的牌子让他拿去了?”

    “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李佑掉了句文,又笑眯眯地道:“牌子丢了不要紧,再抢回来就是。呃,我是说,从别人身上……老战怎么样?”

    “就知道你小子打这种主意!”

    洪千秋挠挠乱发,笑骂一声,转眼看到山崖上不紧不慢下移的余慈,脸皮又皱起来:“阿佑,咱兄弟不说二话,你拉这小子过来,是什么意思?”

    “怎么着,余师弟使剑不入你的法眼?”李佑斜睨他一眼。

    “嘿,雾化剑意……”

    话说半截,见李佑大有深意的表情,便有点儿尴尬,不自觉已改了口:“雾化剑意也不错,至少那小子使来明快利索,有点儿味道。”

    好吧,他承认,余慈这小子的剑法,确实不是他最喜欢的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类型,相反的,余慈使剑,冷得像冰,偏又不是王九那中寒霜飞雪,苍茫大漠的悲概豪迈,而是直透进人骨子里的森冷寒彻。

    从余慈挥出第一剑起,洪千秋从头看到尾,共见了五场拼杀。仅从时间来看,每一场余慈都赢得干净利落,但细究其过程,便能发现,这小子每次胜出,都是在一线之间——所谓“一线”,不是“胜负一线”,而是“生死一线”!

    也就是说,余慈每一次胜利,都会和对手一起,在生死线上打一个滚儿,回回如此,剑剑如此。即使是洪千秋这般好勇斗狠的人物,所接受的也是玄门正宗的战法,又如何见过这等场面?

    李佑说余慈是“野路子”,又何止是“野”,分明是狠、是毒,是辣、是荒唐!

    可一路看下来,洪千秋又觉得这是一连串无以伦比的刺激,原本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战斗层次,因为这独特的剑法,时时刻刻都扣人心弦,一路看下来,他竟是不自觉冒了一身冷汗!

    越是回想,洪千秋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评论太绵了,说不得又一击掌:“他怎么想出这种剑法来的?真他娘的有才、有胆、有气魄!”

    李佑听得便笑,将目光投向那边山壁,一时也有点儿走神。其实他也是头一回见余慈这般使剑,以前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总不如实例来得生动。

    仔细想了想,李佑觉得以前拍脑袋想出的计划,应该修改一下:“喂,老洪,你不觉得以余师弟的风格,不适合在这里……”

    他不用说透,洪千秋就点头同意:“这个层面上根本找不到能给他喂招的人,再这么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就是要出事儿。”

    说到这儿,他忽地一愣,斜眼看过去:“小李子,你又动什么心思哪?”

    李佑眨眨眼:“且附耳过来!”

    深夜的触天峰终于消停了些,百里浮云散尽,正是纤月净染天无尘,光影交错间,山景又是一番风致。此时的触天峰顶,安静清幽,在一处相对避风的所在,余慈等三人在一起,手边散放着几个酒壶,闲坐聊天。

    洪千秋刚清空一个酒壶,随手扔下峰去,笑哈哈地道:“余师弟今天做得不错,从触天峰上取了牌子,就等于是挂了号,以后就不愁寂寞了!嗯,既然这祭剑牌到手了,我也就给你讲讲它有什么用处……小李子,你补充!”

    李佑低骂一句,显然对那称呼不满,但又怎敢和已经半醉的洪千秋较真儿?

    “要说这祭剑牌,就要提到剑园……这剑园哪,嘿,是你们这些使剑的家伙最向往的地方,但说白了,那就是块儿坟地嘛!就是大了点儿,听说东西直径有七千多里,南北更长,超过万里,就安在咱们断界山脉里,占了不小的地方。”

    “至于这剑园的来历,要从三劫之前,也就是一万八千年前说起,那是个剑修横行的时代,八千剑修,自东海起,溯沧江而上,过云中山,穿断界山,跨天裂谷,西征无边佛国,要让整个修行界都臣服在那遮天蔽日的剑芒之下……好大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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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渊 第二百五十七章 死手
    虽说余慈近些时日来,神意运化愈发圆熟,但还丹修士的动作捕捉起来还是非常困难。这边气爆声一动,相似的冲击已经在数里开外。急转眼,余慈这才看到一圈不断膨胀的强芒,捣散云层,朝触天峰那边撞去。

    触天峰上有特殊的禁制,其上岩石坚硬如铁,能顶住修士交锋时的强大冲击,是离尘宗山门内少有的“切磋”胜地之一。在那里交手,除非是闹得太过份,否则一般是不会触犯戒律的。

    身畔一热,余慈已经来到了那位洪姓大汉的控制区域内。也不知大汉用的是什么法器,器芒乌沉沉的,从里向外看却一点儿都不影响视线。而且站在其中,下方的云气便似凝结了一般,如履平地。

    余慈暗中散去凝成的神行符,对洪姓大汉一笑,却见他正咂着嘴,盯着远方交织的剑芒,便摇摇头,也回眸去看。

    说起来,余慈还是头一回见到李佑展现身手。从他这个位置远远看去,李佑的剑光之外,始终缀着一道赤红的光边,剑光飞动,如同飞来绕去的圆环,又跳跃如火,绝不吝于变化,轨迹难以捉摸。

    相比之下,他的对手剑光则要黯淡许多,大部分时间光芒不显,可是挥荡间冰寒之气层层铺开,凝结周边大气,在碰到触天峰上时,更是在落脚地迅速结上一层冰霜。

    “王九……”

    余慈心中转过这个名字,随后便暗暗点头:“原来是‘大荒朔剑’到了。这么一说,身边这位,岂不就是‘乌金火眼’洪千秋?啧,这下子,实证部四代弟子中,几个厉害人物我可是见齐了。”

    如今余慈早不是初到山门时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了,半月来,从李佑口中,从黎道士嘴里,包括和一些新结识的同门聊天,他已经对山门内的情况有了大致的认识。

    周钰、黎洪、王九、洪千秋,这是实证部上千名四代弟子中,最耀眼的星星。四人均是在四十岁之前还丹成就,天资均冠绝一时,但他们可不是李佑这般刚刚定鼎枢机的人物可比,已经是步虚境界的周钰且不去说,里面排名最末的洪千秋,也已经结丹近三十年,此时已结玉液还丹。至于王九、黎洪,修为更是只高不低……

    如此,李佑对上王九,又哪会有胜算?亏得他还兴高采烈!

    旁边洪千秋哈哈笑着:“小李就是嘴巴硬,我敢打赌,碰上王九,他也就是撑上一刻钟,身上那牌子,必然要给摘了去……王九就是看他这些天太跳脱,专门敲打敲打他!”

    说着,他重拍余慈的肩膀:“走吧,都知道啥结果了,也没啥好看的。你叫余慈是吧,和梦师妹很熟的那个?”

    余慈苦笑着应了。洪千秋咧开嘴:“我听老黎提起过你,咱们今儿就算认识了。对了,小李不是要我给个节目吗,在咱们万法精舍的地面儿上,要说节目,当然要上触天峰,怎么样,师兄我安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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