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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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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那些贼一出手,还真就攻向了他的要害。
本命金符已经是极要命了,别提本命金符核心处,可就是他的生死符道基所在。他本是在借助太yīn炼形法,吸纳、运化周边天地元气,jīn进修为,却不想旁边还有人窥伺,且二话不说就要夺珠,也不怪他当场就下了杀手。
莫看数百尺鱼龙体积巨大,威风凛凛,那只是神通外相的显化,不过枝节而已,可要是生死符让人给伤到,可就真成笑话了。
嗯,这也要怪影鬼,是它撺掇着自己摆出这个造型来着,说是符合生灵天道,修行起来效率高,眼下效果不说,招惹麻烦的能耐倒是一等一的。
“想惹麻烦的是你吧。”
影鬼yīn森森回了一句,这话倒也没错,因为眼下余慈确实不是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来验证一下两年来,他在玄元根本气法上的造诣。
在天裂谷中这么长时间,触目全是些猛禽凶兽,只能偶尔斩杀些妖魔调剂,他早腻歪到死了。眼下碰到这么一群修为不俗的修士,就远在百里开外的本体中,血液都似要燃烧起来。
“来一场吧,过把瘾再说。”
他哈哈一笑,然而尚未真正动,一道碧光已到眼前。
“哇噢!”
完全没有预料到是这种攻击,余慈忙来一个扭动,碧光便擦着鱼龙大头过去,随后是一声闷响,身后数十尺,高空水汽凭空凝结,变成一团冰块,又崩碎开来,爆炸冲击强劲,而其中的寒气是惊人。
“这是碧波yīn雷,那艘船上的配备很不错啊。”
余慈现,受限于距离,感知方面还是有些吃力,要是再回撤二三十里,想必会轻松一些。
念头未绝,浮云船上碧光连,以出ru眼捕捉极限的度一气儿轰出几十碧波yīn雷,打得鱼龙外相周围寒气四溢,冰封十里,形成了一偌大的寒气圈。与之同时,浮云船也慢慢加,看着竟像是要来一记大冲撞?
船上yīn雷连一直没有停止,真不知是如何储备的,也真叫一个财大气粗。不过鱼龙外相展现出了与庞大身躯完全不相称的灵活,一一避过。直到某一刻,余慈忽然有所感应,紧接着就是一声闷爆,漫天碧光中,有一道突然炸开,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迎头罩下,每一根丝线上都泛着幽碧的光。
这大网开始伪装站碧波yīn雷模样,动得十分突然,且在大网铺开的瞬间,便与之前形成的寒气圈j相呼应,大片虚空都被深重的寒气凝滞了,巨大的鱼龙正好给堵在里面,缠得严严实实。
“这玩意儿总不是专én拿来抓鱼的吧!”
铺开的幽碧大网有点儿像李佑的一气千结yīn雷网,但各网结丝线可都是实体。感觉着上面因层层祭炼的而生成咒力,余慈不免腹诽。
五十里的距离真不算远,浮云船几度加,已是不远,长达二十余丈的船身很有压迫力。在贴近寒气圈的瞬间,船上竟然又有三名还丹修士跳出,先一步飞上,轻车熟路地贴着网结,灌入jīn纯真煞,刹那间,整张大网都迸出愈yīn冷的碧光,朝着已困住的目标筋骨血ru中浸透。
紧接着,船上又有一个人影飞shè如电,直bī已经降到鱼龙头顶不过数尺的淡金光珠。
前二后四,一艘船上跳出六个还丹修士,让余慈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要真是个活物在此,十有**逃不掉了。”
余慈赞叹一声,这些人实在是专业得很哪,只可惜,他们一开始就找错了目标。
鱼龙外相遵循他的心念,做出反应的,却是两年来渐复旧观的天龙真意。这点儿太古天龙的本能,驱动鱼龙外相猛一挺长躯,自喉间迸出一声清越穿云的yín啸。
啸音一起,本各司其职的四名还丹修士竟都是一昏,尤其是已经冲到鱼龙近前的那位,音波轰击脑宫肺腑不说,那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怪物还将一直半闭的眼缝张了一张,金光直透魂魄,像是猛砸进去一根钉,刹那间,他整个身和思维都木了。
淡金光珠下落,收回到鱼龙口中。
也在此刻,天空中向这边注目的修士们眼前齐齐一花,等视界清晰时,那条龙蛇长影竟已经从幽碧光网中脱身,口鼻间又是“哼”了一声,漫天寒雾中便掺进了什么东西,当头那个yù夺“jīn血丹珠”的修士同样是惨叫一声,向下翻落。
远方飞梭中,楚河看得呆了:“那怪物难道懂得通玄变化?”
非此无以解释,偌大一个龙蛇长躯,竟然如幻影一般脱出捆缚大网,连个鳞片都没掉下来。
余慈哈地一笑,心中畅。
浮云船上那些人当然是困不住他的,因为此时的他,其实是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他是将自己的心象投shè在现实层面中,准确地说,是将心象幻化的鱼龙外相展现在人们面前。
是的,这就是心象的投shè。
两年前,余慈在心内虚空中,斩却天龙真形之气,换得剑仙昊典诛神剑意,重创何清,直接导致其心魔大劫降临,以至横死。也是那一刻,诛神剑意撕裂内外虚空,打破壁障,硬生生将玄元根本气法的造诣,从“引气入境”,提升到“内景外成”的水平。
从那时起,在理论上,余慈心内虚空就可以在现实层面显化,并将力量完全作用于此,击破了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屏障,开辟出一道路。
他为什么不怕“气血鼎沸,内火焚心”的恶果?正是因为他虽然在常规修行上陷入了停滞,可在玄元根本气法上,仍然可以继续jīn进,运化jīn炼因为“燃髓咒”而日益暴烈的元气,使之有一个宣泄转化的途径,也使得心内虚空的成长持续加,心象显化在外,就像是一个拥有着余慈全副实力的分身,且真幻莫测,别具神通,如今挥出的力量,在他本体之上。
脱出大网捆缚,只看船上那些人的表情,余慈就知道他们再拿不出什么东西,再加上又用十yīn化芒纱放shè的诛神刺,连斩了三人,也就不愿再纠缠,摆摆尾巴,转身要走。
“砰”地一声响,浮云船的船头开裂,惨叫声搅拦在彻骨的寒意中,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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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掌柜,你赢了。”
宽敞船舱内,高踞主座的男毫无风度地呸了一声,任唾液飞溅到华美的长绒织毯上,然后他随手拿起座椅旁连鞘长剑,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露出让人骨悚然的笑容:
“老只觉得这帮废物尚堪一用,没想到他们比我想得还要蠢笨一百倍。”
与他相隔数尺,刚刚赢了赌赛的nv脸sè苍白,没有任何喜意,她暗叹口气,闭上眼睛。下一刻,惨叫声从舱室迸,一路延伸到浮云船头,随后便如刀切过一般,戛然而止。
跃渊 第六章 夺丹
主座上,楚河正着光滑无须的下巴,听到手下的呼声,稍稍停顿了一瞬间,然后他透过飞梭内特设的观察口往外看。.nt牛bb下面是h水一般的黑砂风暴,高处则浮云船,看得出来,那边的蠢货应该还没有现半藏身在黑暴中的自己。
“噢哦,船上好像有个娘们儿,身条儿不错!”
楚河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家的爱好,在还丹上阶蹉跎了将近四十年时光,修行上进已经完全绝了指望,他除了这点儿爱好,也没剩什么了。当初他投入大椎堂,不正是因为在这里可以为肆无忌惮地玩nv人么?
不过……
“哪有怪物?”
他视线转了一圈儿,有些不满。在北荒,确实有一些特别强大的凶兽妖物,会猛不丁地跳出来,但那种只具备原始野xìn的家伙,从来不会掩饰它们的气息,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任何感应。
“老梁,啥咋呼什么……娘的!”
话说了半截,就变成了粗口,楚河一下站起来,盯着观察口里相对狭窄的视界。
近百里的高空中,没有黑h遮蔽,空气澄澈,今夜月光又好,可视距离是相当远的,像他这样的还丹上阶修士,真运用目力,足以看到百里开外。
所以他看到了,远方相隔近五十里的汹涌黑h上层,有一条长影在里面翻动,刚刚应该是一次潜游,现在那家伙腾飞起来,在高空皎洁的月光下,肆意展示着它修长的身姿。
相隔这么远,还能如此清晰,块头想来也是不小,其颜sè乌黑,几乎与黑h同sè,这让楚河之前走了眼:
“蛇?蛟?还是……龙?”
那种体积长度,还有模糊的轮廓,让楚河只能想到这三种可能。但不管是什么,这样一个大家伙,而且是从未在北荒出现过的大家伙,肯定价值不菲,若是后两者,说不定还能取得所谓“jīn血丹珠”之类,以之炼丹,价值要翻上不知多少倍!
当然,向这种怪物出手,危险也绝不可忽视。
不过楚河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拍板道:“如此奇物,绝不能错过。”
有手下就奇怪:“咦?yīn窟城那边?”
“什么yīn窟城?”
楚河冷瞥了记这个不识趣的家伙。奇物当前,什么灵犀道人,什么黄泉秘府,统统滚蛋去吧,蠹修为什么称之为蠹修?北荒为什么称之为北荒?那就是因为在这里的人从来不指望什么长远的利益,而只是盯紧眼前的收获。d
要知道,这里是北荒,充满着诡变和绝望的北荒,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有可能完蛋,在这种情况下,指望着按部就班,完全按计划行事——那是笑话吧。
他就很奇怪洪远这回的行事风格,太求稳妥了,万里迢迢把他从千嶂城召回,还是为的黄泉秘府这么一个大宝藏——他有这么大方吗?
动手!看着黑h中的龙蛇长躯,又看向浮云船上那个姿sè应是不俗的nv修,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再不理睬手下的蠢话,楚河开始下令。当然,他还没有傻到让自家五个人直接冲上去的地步。现在局面对他很有利,两个目标都没有现他这几人的存在,偏偏浮云船上的猎团,应该是看中了那个龙蛇难辨的怪物,他大可坐山观虎斗,后坐收渔利。
两个目标都没有让他失望,从他这个角度看,那条长影仍在黑h间嬉游,真把黑砂狂h当成海水玩耍,而高空的浮云船上,则已经亮起了符法灵光,一群人马,至少二三十个,都在蠢蠢yù动。
他只需稍稍拿出一点儿耐心……
呃?
他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便在前一刻,奇特的元气震dn从hún1un的黑暴中分切出来,就像是水面1unb中,一圈未受影响的涟漪,无比地醒目,也无比地古怪。
涟漪的中心,就是那条龙蛇长影。也不知它用了什么神通,数十里方圆的天地元气都受到影响,紧接着,他看到龙蛇长影昂起脖颈,大口一张,就有金光透出,在高空凝定,滴溜溜打转。
离得太远,楚河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颗sè泽淡金的光珠,然而这答案,就是用脚趾头想也想到了,刹那间,楚河的眼珠就变得血红:
jīn血丹珠!
高空明月正与之生出感应,月华如水,恍若实质般投下,注入悬空光珠之中,再透过光珠一路顺下,渗入龙蛇长蛇巨躯,一旦开始,便无休无止,澄静的月华甚至将龙蛇长躯的漆黑颜sè也洗掉了一层。
“这难道就是吸收日月jīn华?”
如此场面,不要说是别人,就是自诩见多识广的楚河也是次得睹,一时都看得呆了。
这边还在愣,浮云船上却是意外地早早做出了反应,不知是谁出手,一道银光划空而过,楚河的眼力不错,立刻分辨出来,那是一个高旋转的银盘,观其轨迹,恐怕不是去直接“屠龙”,而是要切入龙蛇长影和jīn血丹珠之间,来一个“龙口夺珠”!
紧接着,又有两道人影追着银光轨迹飞掠而上,竟只比那飞盘慢上一线,度惊人。
那度看得楚河一皱眉头:“两个还丹……不,至少是三个。刚刚掷盘的那个,没可能恢复这么。唔,敢在四五十里外出手,就算法器了得,也很托大啊。”
这个猎团的实力看上去倒不是他预想的那种水平,不过楚河仍不担心,只是将原计划稍做调整:
“不用再想着把那群人杀光了,从黑nt血丹珠,再视情况去留。搞出这么一场,别人只会觉得咱们是为这条龙蛇怪物来的,反而不会疑心yīn窟城那边,也算两全其美。”
手下齐声应是,意气高昂。这也算是一伙骄兵悍将,几乎是大椎堂在千嶂城的所有jīn锐,五个人中差的也是还丹初阶,五人合力,足以在yīn窟城这种地方横着走。
飞梭一个猛扎进黑h之中,在砂暴中穿梭,迅与龙蛇长影拉近距离,度比前面两个还丹修士还要强出一些。
楚河见士气可用,愈智珠在握,他嘿嘿笑了几声,然而下一刻,笑声便猛地给扼在了喉咙里,
五十里距离其实不算太远,飞掠的银盘是一种颇为物殊的法器,在其自旋中不断hu吸周边天地元气,度越来越,杀伤力也越来越强,到得后,已经完全失去了形体,化为一道纯粹的光,眼看就要从龙蛇之和悬空丹珠之间抹过。
这时候,那道龙蛇长影有所感应,眼看已是迟了。便在此刻,一直缩在龙蛇长影前腹的两只利爪,突地前探。
相较于百尺长躯,两只利爪的长度实在不算什么,照视觉感受,无论如何也碰不到已经越过头顶的银盘流光。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高空中“当”地一声响,斜刺里撞来的尖勾利爪击中了银盘流光侧面,用力极巧,一下将银盘崩飞出原来的轨迹,从丹珠和龙蛇长影之间的月华连线外飞走。
银盘是有修正轨迹的灵xìn的,一击不中,就要再攻一次。可是没等它修正轨迹的圆弧绕完,又是那对利爪,冲着银光轨迹前端准确撞击,又出“锵”地一声震鸣,随后,这声音就哑了。
两只利爪内收,将银盘牢牢固定,然后……硬夺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
楚河也曾注意到龙蛇长影收在前腹的两只利爪,却绝没有想到,爪上还有这般神通。刚刚是延长了?还是幻化了什么东西?
没等他看明白,后面跟上去的两个还丹修士已经做出了反应。
那二人都不是弱手,也计算过银盘一击不中的种种可能,立时就做出合理的变化,两人身形一分,各划一道弧线,做出左右夹攻的虚实变化,以此牵扯怪物的注意,依旧是打jīn血丹珠的主意。
便在此刻,那龙蛇长影摆了摆脑袋,似乎打个喷嚏,一圈稀薄气雾扩散,把两个还丹修士迎头罩住。
下一刻,月光明亮的高空中,响起两声长长的惨叫,两个还丹修士连还手之力也无,一头撞向下方汹涌澎湃的黑暴里。
这种情况下去……他们还活着吗?
这一刻,正在迅接近的两拔人马,都猛地一滞,不知该如何反应。
“哪边来的贼?影鬼!”
在用太yīn炼形法修炼的时候,余慈的感知灵敏度是在下降的,而且还有一些原因,导致他感应范围受限,这时就要靠影鬼帮忙警戒,哪想到影鬼这厮也是一én心思吸收太yīn月华,竟将要紧的事情忘掉了,险些被人冲了修行,反jī受伤。
影鬼也知道自己理亏,闷声不响,暗地则全力运使两年间恢复的那点儿力量,以绝妙jīn巧的手段,化为一张弥天盖地的感应大网,转眼将周边环境探测一遍。
“两拔人,实力……相对你来说,比较不错了。”
具体的情况它还要再细查,但大体就是如此,末了,他多嘴问了一句:“走还是打啊?”
“看情况。”
余慈回答得很随意,不过心象所幻化的鱼龙长躯没有半点儿移动的意思。
跃渊 第五章 见光
伴着话音,屋外有人一阵风似地卷入,带进来满室温热香风。
万全正是冷汗潸潸的时候,但见了来人,也喜得叫起来:“宝宝姐,你没事儿吧?”
“真是气死人了。”
宝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妩媚风流的模样,便是发恼,也自有一番风情,她径直解去盘髻的发簪,任青丝垂瀑而下,顺势咬着一缕,狠狠挫牙:
“那家伙看着派头十足,其实就是个色胚,还是没胆的那种,挨挨挤挤的逗人火气,临到头来却说要休息,把人给赶了出来……”
万全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但又觉得宝蕴的话好没道理,他路上曾经有意带余慈到阴窟城繁华的地带转了一圈,为的就是看一看有没有可趁之机,可没发现余慈有什么寡人之疾。
再说了,难道还真要那个……赤膊上阵,让她宝宝姐满意么?
万全有点儿尴尬,没有再接话碴,宝蕴仍在那里发脾气,不过当屋中那位正清理案上描金玉瓶的“侍女”开口时,她马上不作声了。
“侍女”还是问万全:“你说那人发力之后,脸上血红?”
万全连忙应是,又问道:“这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法门?“
听他们在说正事,宝蕴也不纠缠了,她天资平平,修为平平,但对这些很有兴趣,依旧轻啮青丝,含含糊糊地道:“还有这事儿?是什么邪功吧,听说北边有一种‘血灵**’,一使出全身血红,到厉害处,直接放血光什么的……”
“不,这不是法决,而是气血冲关之相。”
“咦,是样吗?”宝蕴和万全都是迷惑。
“侍女”收拾房间终于告一段落,又揭去四壁明珠上的遮光罩,很房间光亮透穿而出,她这挽落袖口,淡淡道:“听小万说起此人的性情,起码是一个颇有心计,沉得住气的人物。小万已经露了破绽,他便是色胚,也不至于和宝蕴纠缠。”
“陆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宝蕴听得有些不爽,“他明明有动……”
话说半截,她想起,其实从头到尾,余慈还真没有什么特别轻薄的举动,倒是她主动试探的次数不少,那人来者不拒,分寸却把持得极好——哼,就算不是色胚,也绝不是个清清白白的雏儿!
这时候“侍女”,也就是陆姐开始问她:“此人实力如何?”
“还丹初阶。”
宝蕴回答得十分干脆,她修行上乏善可陈,不过天生感应敏锐,陆姐也专门培养她这方面的能力:“我用‘通机法’试探了,又用‘五色云盘’测过,现在上面痕迹应该还没消去呢。
说着,她从随身香囊里拿出一件仅杯口大小的精巧物件,看上去像是个罗盘,上面有赤黄青紫黑五色分列,此时云盘中央的小小指针正停在赤色区间。
“果然如此。”
陆姐已有定论:“所以他并非真的轻薄,而是身上气血过旺,你又对阳气敏感之故。看情况,他大概是缺少丹诀,或是别的什么缘故,还丹迟迟未成,气血鼎沸,却疏导不利,以至于此。”
“原来也不过如此。”
即使陆姐已经纠正了她的错误,宝蕴仍没有改变已有观感的意思,表现得幸灾乐祸。陆姐也不管她,转脸又对万全道:
“还丹初阶确实不算什么,但如此情况下,大椎堂为何会把人认错,是奇怪之事。小万,这件事儿,你去查查,可以从那个孙五身上下手。”
孙五也就是那个威胁万全的“五哥”,论修为,小万肯定不是对手,但比心机手段,则要胜过太多,当下点头应承。
陆姐沉吟道:“连孙五也能探知风声,事情也不能遮掩太久,大椎堂随时都会变卦发动,你身陷其中,有些事情做出来就再无转圜的余地,所以要预做准备,像今天这样给那人透露些善意,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宝蕴却有些不满意:“首鼠两端也不好吧,大椎堂可是眼里揉不进沙的。”
陆姐摇摇头:“正因为如此,我们还要担心,大椎堂事成之后,封堵消息时,会用什么手段。”
“喂,不是吧,杀人灭口?”
陆姐没有回应,只是进一步分析道:“若大椎堂真把他当成那个灵犀散人,要确保万无一失,也要高手齐聚成。但如今唐禾携强手北上,就是闻讯赶回,时间来不及不说,说不定还要引来旁人注目,难以独吞,我想他们可能的就是召回千幛城的楚河,再加上宿通、洪远等,纠合十个左右的还丹战力,出其不意之下,或可成功。”
“楚河?”
宝蕴脑中浮现出某人的形象,随即“恶”了一声:“也就是说,楚河那个色胚一回来,就是他们发动之时?”
**********
青芒渐渐收敛,室内光线变得昏暗起来,余慈倚靠在清凉的洞壁上,瞑目养神。
不得不说,那个外表热情妩媚的红衣女虽然敌意深藏,但安排的这处地方相当不错。此地名为“百转行馆”,也是在“真修圈”内,既名“百转”,当然是要沾百转风洞的光。
事实上,它离百转风洞区域也确实不远,号称沾着风洞余脉,也能说得过去。难得区间布局很下功夫,通过在地底上下分切,让每一个住客都有超过一里方圆的独立区域,外围又以层层禁法布控,大限度地保证住客的私人空间。这样的地方,租住下来价格不菲,但物有所值。
余慈特意要了上面的一层,不在于位置好坏,只是方便行事。
耳边有影鬼在聒噪:“点儿处理乌金蚕蛹吧,把法坛早早建好,能省不知多少事。”
“还早呢。”
相处两年,明知这厮自有算盘,余慈对他的容忍度也高了许多,他微微一笑:“建一座步罡七星坛,除了坛体,还要祭牌、令牌、法印、旗幡等物,如今有了乌金蚕蛹,也不过是旗幡沾了点边儿,一两年之内能收集完材料也不错了,有的是时间抽丝织绵。”
“嘿,我急你也急啊。九曜六符中,就一个追复生魂定星咒,差一线不能结成种真符,闹得气血鼎沸,内火焚心,要是有法坛在,行几场法事,高屋建瓴,说不定早就办妥了……”
“是吗,但愿如此。”余慈语气轻松,是真的不甚在意。
我忍!
影鬼忍得差点把附魂的妖物头颅牙齿咬碎,但也没有办法,只因余慈确实有底气这么说。它只好转移了话题:“就算是误会,这边的地头蛇看来是也不是个愿讲理的,你招惹了这场麻烦,想好怎么应付没?”
“怕什么,先看看吧,顶不住了,就跑到你徒徒孙那里当爷去……”
余慈笑吟吟地说了一句,对桌案上恨不能跳起来的妖物头颅摆了摆手:“我去见见天光,你去吗?”
影鬼余气未消,很想有骨气地说一声“谁在乎”,但后从干瘪的口腔中出来的声音却只是一个字:
“去!”
“那就去吧。”
余慈一直半闭半睁的眼睛倏地睁开,冷光迸射,映得一室皆白。有一道清光从眉心处射出,在室内一卷,便渗入头顶的岩层,不见踪影。桌案上,妖物头颅没有动地方,不过闪耀的赤芒已经黯淡下去。
重重禁制的岩层可以屏蔽绝大部分修士的神意探测,封堵超过万钧之力的巨力冲击,但在此时的余慈眼中,便如透明水波一般,清光介入真实与虚幻之间,便似有穿梭虚空之能,岩层不能造成任何阻碍。
在穿透岩层之时,清光还在变化,渐渐拉长、放粗,上面次第铺开细碎晶莹的光片,慢慢也有了头尾之分。
此时岩层终于到了尽头,外面就是砂暴飞卷,遮天蔽日,已经变化形态的清光长影却视之如无物,一路上行,转眼高蹈入空。
**********
北荒从来不见天日。
汹涌的“黑暴”在这片贫瘠的荒地上肆虐,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永不停歇。但它终究还有一个极限,在近百里的高处,黑色的风暴势头已弱,再也碰不到高处的澄静天空。
一些修为高强,又急着赶路的修士便根据这一点,冒险穿过黑暴区域,到达这个高度以便全力飞行,待到了目的地上空,又冒险钻下去。这是速度的方式,也可以避过北荒地下层层哨卡,然而必须要说,一般情况下,这种做法,风险和收益是不成比例的。
要知黑暴不仅仅是黑暴,里面还生活着许多不惧飞砂飓风冲击的猛禽妖物,它们大多生存在高空区域。这些强大的生灵,平日为了生存,自相残杀已经腻了,若有鲜的目标进来,它们非常乐意多花上一番力气,从红了眼的同类嘴下,分上一杯羹。
不过在北荒,甘冒奇险的人从来都不缺乏。此时便有一个灰黑色的梭状飞行法器,几乎是贴着黑暴顶部的“巨浪”滑行。飞梭上的人已经非常习惯于类似的行为,此时阴窟城在望,他们各自调整,准备迎接危险的一段旅程。
此时,负责观测周边环境的修士呼道:“东北方向有浮云船,不是过境,像是本地猎团……”
“先藏一下,看看虚实。要是不成,通通抹掉,无论如何,咱们回城的消息,都要给封着。”
飞梭体积不大,里面只有五个人,但高踞主座的那位口气不小。观测的修士也很沉稳,只应了一声,但紧接着,他那边猛地一静,再开口时,嗓音便是荒腔走板,也不是惊惧还是兴奋:
“怪……怪物啊!”
跃渊 第四章 宝蕴
此时两人还没有离开真修圈,这一片区域非常清净,所以他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相隔半条街,一处三层木楼,像是茶舍之类,临窗有一个中年人,穿着湖绿长衫,冷冰冰看过来。
“你们这儿‘爷’还真多。”余慈随口一说,便笑问道,“这是何人?”
万全有些魂不守舍:“大椎堂副堂主,宿通宿爷。”
双方的相隔不过半里左右,对还丹修士来说,已经是非常危险的距离了,余慈眯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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