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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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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才是一惊,旁边孟都公子却是轻咦了声,暂停了与三宗的联络沟通,深吸口气,再呵出来,只见灵光激涌,便如一道清波长河,浑厚的灵气直贯入傀儡之中,与符纹相激,层层兴波。

    祭炼傀儡的人,原来就是他。

    但见那些符纹灵光交错,与傀儡本身的材料纹理浑然一体,激发出更玄妙的变化,一层又一层地加深,足足六次明显变化之后,突破了某个障壁,这才消停。

    一气贯重天!而且是从二重天直接贯入三重天。

    刹那间,主楼上惊叹之声大起,就是饮酒的苏双鹤脸上,都微露惊容。

    “一气贯重天”的是孟都公子,也就是他雄浑厚重的修为支撑,才能如此顺遂,但引导这一切的,却是天角先生,这比他自己祭炼,还要困难十倍。

    而两日之内,完成三重天的祭炼,对一件法器来说,已经是做到了极致,就算长生中人亲自出手,也不可能做到更好了。

    主楼修士的赞佩之语,一点儿都不过分。

    不愧是天篆社力推的人才,散修之中,也有遗珠啊。

    苏双鹤无声慨叹之中,天角先生却只就事论事:“孟都公子可以再熟悉一下,八足的关节处,建议有所调整,另外,腹中的机关也是……”

    按照他的吩咐,整个主楼一下子繁忙起来,只有四个闲人,就是苏双鹤、余慈并两位美人儿。不过他们一点儿都没有受冷落的感觉,相反看得兴致盎然。

    余慈作为行家里手,看得更是清楚。

    他对所谓的“化灵贴”最感兴趣,天角先生以符化灵,驱动傀儡,给予其不凡的灵性,对于生灵奥妙的把握,已经进入到了非常高妙的境界。

    那模拟出来的灵性,余慈并不陌生,在诸天飞星的符法神通里,在湛水澄那几可乱真的九命幻灵符中,都有所见。

    只是天角先生所为,更有他个人的特色。

    尤其是在天地法则体系中,他所采用的符箓技巧,依然是在长生层次以下,只是通过更为繁复、精妙的运用,跃过了境界的樊篱,达到了此一目标。

    不简单哪!

    当年各代先贤以独特的纹路为媒介,接引天地伟力,形成符法一脉。这究竟是自上而下的逆推,还是层层垒砌的发展,余慈更愿意相信后者。因为这才契合有情众生,尤其是人类这万物之灵长的思维和智慧,而只有这样,才具有研究的价值。

    人的思维、智慧模式……好吧,这个题目太大了,恐怕只有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劫的神主大能,才能有更多的领悟,余慈暂时不准备深入下去。而此,四宗阵营的混乱交涉也终于完成。

    湖面上响起轰雷般的喝声,是四宗阵营各自派出了修士,宣读临时的规则变动,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喧嚣。这种临时的变更,最难服众,就算是湖上众人之前一力主张的也一样,四宗阵营的压力又是激增。

    孟都公子一边要与其他阵营沟通,一边还要梳理局面,此外还要适应改动的蜘蛛傀儡,一心数用,很是麻烦,脸上却是笑吟吟的,一点不以为苦:“鹤巫、余先生,刚刚我与纯阳门等已经达成共识,余先生的同门,还有那些临时纠合的修士可以参加此次赌赛,但就如道兄所言,不可涉及天紫明丹?的归属,便是得了手,也要由鹤巫最终调配。”

    他不说“支配”,而说“调配”,显然也是有一份谨慎的心思,旋又问道:“要不要与令师弟……”

    余慈不以为意,随口回应道:“无妨,最后天紫明丹定然会到鹤巫手上。

    孟都公子只觉得胸口闷了记,再怎么敞亮的心胸,也支撑不住。

    也在此时,湖面上喧哗声再拔高一段,远方夜空,赤光骤闪,直入悬空浮岛。

    “是赤霄天。”

    赤霄天领了个头,其余三方也都按捺不住,先后又有两道遁光直入浮岛,分明就是碧波水府和纯阳门的参赛之物。这边孟都公子也不再多言,轻轻拍案,那蜘蛛傀儡化为一道清光,直入云霄,很快穿入云气四合的暗影中。

    在那里,四宗阵营的参赛之物,都还要经过鲁连的检验,看是否符合规定。

    但见浮岛外围,鲁连现身,其貌不扬,可身外却是浮了一只振翅不断的巨型螳螂,足有半人高,色泽青绿,头呈三角状,口器狰狞,螳斧摩擦,铮铮作响,看上去绝不比十三外道中的刀蚁逊色。

    这是鲁连饲养的一只异虫,名曰“无影刀螂”,固然攻坚破障,凶悍无匹,且有‘千叠眼’之神通,映照大千,无可遮蔽。鲁连可通过独特秘法,可以借其视界为己用,正是以此法,辨识参赛之物。

    只是四宗阵营的造物都已入场,张妙林那边,还没有动静。是还没醒吗?

    苏双鹤倒是很体贴地问了句:“时间可还够么?”

    余慈“唔”了声,还没回应,昏蒙夜空下,一道光线划过,似有星辰坠落,莹光如滴,直透入浮岛的水汽阴霾之中。

    鲁连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向湖上打出了信号,那就是有效了。

    四艘巨舰之上,忽地轰声爆鸣,那是各舰所携的雷霆符禁化为强弩巨炮,轰击大气而生,震得百里湖面,波纹连起,暗流激荡,有倒霉蛋甚至给震破了耳膜,一时都是失声。

    “四方联营,宴请八方之朋;夺丹斗符,尽展造化之妙。诸位请安坐,一睹天梁山岛上,天紫明丹归属。”

    中气充沛的嗓音横扫整个湖面,与之同时,夜空中张开了数十面光屏,映现出岛上的恶劣环境,其视角连番变化,这也是无影刀螂的神通所致,只由鲁连略做调整,也是取一个“公平”。

    一时间,湖上喧嚣不再,上万修士摒息宁神,视线都集中在各个光屏之上。

    而在八极宗巨舰主楼上,程济世又走上来。

    之前一段时间,做为交涉的使者,程济世往返于其他三方阵营的巨舰之上,要说劳累,以他最甚。而这次到来,也就安坐不动了,顺手给了孟都公子一枚玉符。

    期间各宗交涉,传讯玉符也是方式之一,没有人在意这个。孟都公子则以神意观之,将其中信息遍览,这里是刚刚出笼的情报筛选结果。

    姓余,与上清宗相关、精通符法、锐气无双,种种的条件合起,一一对应,再从天下知名者中寻觅,总共还能有几个?

    至少到目前为止,各个专业流通谍报、消息的组织里,只有那么一位!

    孟都公子心头莫名地发颤,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余慈正举杯向他致意,他深吸口气,将那些有的没的心绪统统扫净,也举起杯盏,微笑回应。

    可不等把杯盏放下,苏双鹤的眼神又扫过来,给予了关注。

    孟都公子心中慨叹:在这种层次的大能眼中,是否就真的没有隐秘可言了?

    他干脆让程济世将那枚玉符交过去,心里突又发怔,什么时候,他已经把二者相提并论,摆在同样的层面上了?

    也罢,能够与谷梁老祖相抗,惹上天遁宗,还能好端端活上十多年的人物,确实有与苏双鹤暂时掰腕子的资格。

    主位之上,苏双鹤灰白眉毛剔起,根根如金属刀刃一般,寒意森然:

    “原来如此。”

    竟然是他!虽然在域外多年,可在大劫兴起之前,他可就听说,那贱人对这位极感兴趣,而天遁宗那些人物,更是漫天撒网,暂要将其擒杀……

    若将此人卖掉,给天遁宗的报酬,怎么也能折合大半吧!

    不……等等,若这么做,可是大赔特赔!余慈此子,之所以名动天下,与一样至宝是切割不开的:

    玄黄杀剑!

    苏双鹤缓缓将杯盏压在案几上,却终还是忍耐不住,喜动颜色:天助我也!

    **********

    代理万岁!这是昨天的,今晚会更大章
正文 第十二章 思定灵符 岛中之秘(上)
    苏双鹤缓缓点头,感慨长叹:“哦,若是凭吊当年,洗玉湖底的太霄神庭不可不去。”

    “正是,此间事了,便要经五链湖,去往洗玉湖。”

    “大劫当头,魔劫肆虐,不可不慎哪。”

    “自当斩妖除魔,不坠先辈之志。”

    余慈之前的状态一直温文有礼,就是有刺儿也藏得很深,突然盘空硬语,杀出这一句话来,虽然刻板,但莫名就有森然寒意,如利刃出鞘,“铮”然鸣响。

    苏双鹤不自觉摇了摇脖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他对后辈的锐气或是刻板有些不以为然。但其实苏双鹤自己都不太明白心里是个什么味道,只觉得多年都没有遇到过,古里古怪,又有些新鲜。

    接下来,他又和余慈谈及一些话题,大多还是探究底细,只是大都浅尝辄止,未能深入。反而把话题给绕得偏了,听得周围的修士云里雾里,不知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余慈则是心里透亮。

    他一边随口应付苏双鹤,一关注那些星星点点的“目标”,正像席间巫咒化现背景中显示的那样,这些“目标”大都涂了一层血光,但也有几个例外。有刚才并没有发声的,还有就是发了声,却没有勾连上的。

    苏双鹤应该也发现了吧,还有孟都公子。

    关键就在张妙林身上,如果不算前面纯阳门那一波,那个醉鬼可以说是头一个作乱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苏双鹤漏过去,可事实是什么?

    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在余慈“拿”张妙林出来之前,这一位在苏双鹤的巫咒化现中,根本就没有显示;而在“拿”出来之后,显示倒是有了,却仍然没能纳入巫咒的作用范围内。

    所有的一切,都显化在那一片光晕之中,明明白白。

    如果苏双鹤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拿他的巫咒出来显摆。如今则颇有些骑虎难下的味道。

    对这一点,余慈正如掌上观纹。

    余慈正把握着苏双鹤的情绪变化,这是一种比掌控色蕴、白衣等人的七情六欲更微妙、更玄奇的感受。

    大劫法宗的精神世界是怎么样的,余慈其实也知道一些,但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魔种寄生,甚至连“黑森林”秘术都没有施展开,就能够按住脉胳,再抽根探底的经历,还是头一回。

    不管苏双鹤为人如何,根基如何,在修为境界确实是劫法宗师的水准,

    在这种境界上,对天地法则体系的掌控和影响,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若从天地法则意志的角度去看,大概就像是身体里的一个大瘤子,里面充满了与正常体系格格不入的瘟毒脓液,并且一直不停地试图向外扩散,与天地法则体系形成了剧烈冲突的状态。

    这种扭曲和冲突,同样也形成了坚固的屏障,所有外界的力量,都要先穿过这层屏障,才能作用到本体之上。

    余慈感受到了这层屏障,除此之外,由于苏双鹤非本体在此,他触碰到的“精神世界”只是本体的投影,要更为虚幻。形神交界地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黑森林”手段完全没有施为的空间。

    可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他还是能够把得准“脉搏”,甚至是在苏双鹤不知不觉间,略微干扰其七情变化。

    这里面,他并没有特别用力,可结果也来得太轻易了吧?

    余慈觉得,若是分身或第二元神在此,应该更近于无情的状态,为什么会更轻松?

    他能够感受到环绕在苏双鹤本人情绪周围,如焚天烈火一般的毁灭力量,远远超出了色蕴、白衣的水准和层次,但就是这样的力量,几乎没有起到任何屏蔽的作用,就像是一面看似坚固,实则处处漏风的墙。

    所以,余慈也觉得奇怪,他想找出源头,却因为对方本体不在,暂时抓不住核心,只好暂时放弃。

    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局面对他最有利不过他的选择变多了。

    以苏双鹤目前的这种状态,余慈若只是要出一口气,完可以令其误以为已掌控全局,却在关键时刻给他一记狠的,当然,也得罪一记狠的。这种做法,固然一时爽快,但对方只是一具第二元神,伤不到根本,故而没有意义。

    另外自然就是放长线。

    本来余慈到北地,只是为了追踪小五的下落,别无他事。但眼下已经找到了头绪,而且从色蕴那里、从白衣那里,包括之前从天遁宗的阴阳那里得来的一系列消息,拼接在一起,使得情况有些变化了。

    苏双鹤这边的价值大增。

    可要与这人长久“合作”的话,只是扭转观感是远远不成的。

    在大劫法宗师,尤其是苏双鹤这样的人物眼中,不入长生,便是蝼蚁,短时间的善意或恶感,怎么可能会影响到他长期的计划呢?

    所以,余慈要更加一把力。

    余慈和苏双鹤说得非常“投机”,直到程济世与碧波水府交涉回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孟都公子拿着时辰,不愿再节外生枝,便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插言进来:

    “有鹤巫神通护持,夺凡斗符之事想来再无可虑之事,我们也不好让鲁二先生多等,这就开始如何?”

    满座人等都拿眼睛看苏双鹤,不管怎么腹诽“反客为主”,这位不请自来的大能,都是现在最能做主的一个。

    苏双鹤听到“再无可虑”这几个字,眉眼不自觉跳动两下,却没有即时回应,而下一刻,他就为自己的慎重而暗吁口气。

    “且慢。”

    主楼上的修士齐把眼神移转,盯在了开口的余慈脸上。

    余慈完全忽视了他们复杂的心思,端坐席上,不紧不慢地说话:“方才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喝酒犯混,惹了碧波水府的高才,让人训斥两声也就罢了。偏偏他还不知好歹,拿‘思定院’的名头来招摇,损了本院的清誉……”

    说到这里,已经有聪明人醒悟,他要做什么了,孟都公子轻咳一声,想抓着机会打断,可此时余慈的视线往他这边一转,已经到嘴边的话,莫名就卡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余慈将后面的话语道出:

    “如今骑虎难下,一个不慎,思定院的清誉,上清一脉的万载声名就要毁于一旦。在下身为思定院的弟子,上清之遗脉,定然要为宗门正名,在此还要请鹤巫、孟都公子及诸位道友体谅……这轮斗符夺丹,思定院参加定了。”

    余慈这话的水平也就泛泛,情不情、理不理,脸上带笑,纯凭言语,怕是连猪都说服不了。

    孟都公子没有说话说不出来。

    苏双鹤没有说话看不明白。

    若余慈早先这么说,少不得被苏双鹤翻手灭杀,可现在情况全然不同,主楼上其他人完全可以不论,至于苏双鹤,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眼中光芒明灭,不知是转着什么念头,尔后如鹤翎般的花白眉毛渐向上挑起,似乎是终于要发怒的样子。

    也在此时,余慈又向他拱了拱手:“既然只是为了名声,那什么丹药,本院自然一个不取。就算是终有所得,也在会后全部交由鹤巫安排,也请鹤巫您做个见证!”

    苏双鹤向上提拉的眉毛停住了,随后慢慢平复,只是沉吟。余慈只当他同意了,向孟都公子笑道:

    “我那位不成才的师弟,也不用什么侍候,灌醒了他,径直扔下船去便好,我这当师兄的不好出面,就让他从哪儿受辱,从哪儿找回来!”

    “呃,余先生不是要亲自去……”

    余慈又是哈哈一笑,并不多说,而孟都公子微怔片刻,也明白过来。终于还是苦笑着下令,让仆从将已经灌了醒酒汤的张妙林扔下船去。不久,楼上众修士就听到“扑嗵”一声响,随口就是隐隐约约的骂声。

    此时此刻,周边修士看余慈的眼神千奇百怪,但都有同一个特质,那就是“不可理喻”。

    他们都是眼看着苏双鹤放出巫咒的,也知道巫咒的作用。正是这巫咒,决定了湖上那些“发声作乱”的修士,都别想再靠近天梁山岛,用其他的方式也不行。

    像是这场“斗符”,往简单处讲,就是通过符、器、丹、剑等发挥力量,远距离较劲儿;往困难处说,里面涉及到的多领域交叉、彼此磨合交融的复杂要求,能把人的脑浆给烧起来!但不管是简单还是困难,都有一个“寄魂合物”的要求,如若不然,如何能在环境复杂恶劣的浮空岛上,将几颗丹药寻得?

    不少人扭头,观察已经浮在水面上百尺高度的天梁山岛,在星月无踪的阴暗夜色里,偌大的岛屿本身便如巨大的、随时都可能倾覆的阴影,只有在电光劈闪时,才能将部分岩体照亮。

    那种地方,就算是有寄魂分神的载体,想隔空操控,应该也很辛苦吧,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理解错的话,余慈是要注定要被巫咒的打击的那批人马上去?

    *******

    活动来了……然后我们这里成了活动办公室,然后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再说一遍,欠更的星期天尽量补上,如果还有星期天的话。
正文 第十一章 大罗之伞 人心之变(下)
    在其他人还琢磨光晕中的“学问”之时,余慈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这些红点,与他感知中星星点点的“反应”,重合率也太高了些。

    瞥了眼苏双鹤,这位飞魂城的首席大巫,确实有常人难及之能,刚刚书画巫咒,竟然是将之前湖上与四宗阵营作对修士的声纹、气息等,巧妙化入,一一对应,形成了微妙又坚固的联系。只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方圆数百里确实都纳入到他的神意覆盖范围里,且周详入微,对湖上局面真如掌上观纹一般。

    这就是大劫法宗师的威能,只要有心,千里、万里范围之内,真没什么能瞒过他的。

    以其大巫之尊,也不至于亲自点名咒杀,但让程济世将巫咒送入放入浮空的天梁山岛,分明就是借刀杀人,将那里破坏性的恶劣环境,转化为攻伐之力。尤其是正轰击岛屿的天劫雷霆,就算目标中没有长生中人,也能起到干扰压制的作用,如果靠近岛屿,更会遭致不测。

    这是更有技巧性的手段,精妙之处,一语难尽。

    主楼上的修士,毕竟都是有水平的,也先后发现了里面的门道,当下奉承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这些标识了朱红颜色的,就是刚刚发声作乱之辈吧!”

    “于万人之中,锁拿目标,抽离气息,顷刻咒成,也就是鹤巫之尊,能轻易为之了。”

    “放在天梁山岛上这手极妙,果然是镇压诸邪,若他们不动也罢,一旦还要作乱,万雷加身,就是自己去寻死了。”

    苏双鹤倒也不见什么自矜之色,以他的身份地位,若真的给这些小辈们捧晕了头,才真叫笑话。而且这些人溜须拍马,都还没到点子上,让他颇有遗憾——有些时候境界太高,也是曲高和寡啊!

    偏在此时,耳畔传来又一声赞语:“鹤巫亲为巫咒,又以天劫之力镇压,却能举重若轻、进退自如,不沾丝毫业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苏双鹤微怔,转眼看去,见说话那人正拱手笑语,并不见他人脸上的奉承谄媚之容,然而字字精到,切中实际,与他人直有天壤之别。

    余先生……

    苏双鹤心里微微一突,但那人的言语,着实字字打在他心间,挠在他痒处,让他不自觉露出笑容。

    不管这人立场如何,为人怎样,至少在“眼光”这一项,远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强一个档次,甚至对长生境界的一些奥妙,也有涉猎,这就很了不起了。

    看向余慈的目光,自然又有不同。

    当然,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在使动巫咒的时候,里面也是逃了个滑,没有亲自将巫咒送到岛上,而是让程济世过了一遍手,少了动静切换的麻烦,而这一点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也在此时,白衣翩然回返,那一把大罗伞已然不见,脸上亦无有喜怒,甚至都不奇怪余慈为何转移到了楼上,由侍从指引着上楼,对上首的苏双鹤,还有身为地主的孟都公子略一行礼,又径自在余慈席后落座。

    苏双鹤见白衣清冷自持的模样,脸上表情愈发缓和,席间本来还存着的一些僵硬之处,也在此时大大减退。

    不管怎么说,余先生上了位,冷烟娘子也请上来了,各方的颜面暂时也得到了留存,大伙儿暂时喘口气总成吧。

    至于某些人的尴尬处,真正的大人物不在乎,也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见美人儿登楼,苏双鹤本待张口增席,可话到嘴边,忽地猛醒一事,看向白衣的眼神骤然间起了变化,这一点反应很快就为余慈所察知,正看过去的时候,另一边孟都公子开了口:

    “余道友,贵同门如今可还好么?”

    不等余慈说话,他又转向白衣,难得他豪迈雄壮的身形脸盘,也能笑得温和:“冷烟娘子持伞凌波,凭空虚渡,仙姿如舞,观之也足慰平生。”

    白衣颔首回应:“孟都公子过誉了,是余老爷的符箓精妙。冷烟不过是在湖上走一个来回而已。”

    “仙凡之别,岂是易为?”

    再赞叹一声,孟都公子又向余慈持杯相敬:“余道友,在下冒昧了……”

    难得他来回转换目标,依然给人以礼数周全之感,还在不动声色间袒露心迹,又没有任何轻薄的味道。

    余慈看这人也挺有趣,便笑应道:“无妨,也多谢孟都公子关心,我那师弟倒也无妨,只是喝醉了酒,让他睡一觉就好。”

    “我等修行人,难得一醉,醉则难醒,亦是伤身。敝宗有秘制醒酒汤,最擅调理此症,正好送一份过来。唔,其实船上也有得力的人,若令师弟醉得厉害,就到舱中休息吧。”

    主楼上大部分人都只当是客气,只有极有限的人才隐约察觉别样的味道。

    余慈心念微转,随即应道:“也好。”

    看侍者已到,他提摄出已在心内虚空中的张妙林,直接扔到楼梯口,果然是酒气熏天,意识昏蒙,真不知道是怎么从碧波水府的围堵中支撑了那么久的。

    看人影凭空化现,主楼上又是一阵骚动,别人如何想法,余慈不去理会,只去看苏双鹤的反应。

    此时此刻,苏双鹤脸上笑容未褪,只是主楼上光线映入眸中深处,变幻出复杂的光彩。

    下一刻,苏双鹤开口,声音柔和:“今日见余小友这般俊才,实引为快事。小友的思定院是在南国海龙城?”

    “是。”

    “如今南国可是世间最安稳的地方,偏偏咱们北地三湖,繁华不再。此时到北地来,应该也有事待办吧?”

    坐在苏双鹤侧后方的雪枝忽有些奇怪。她与苏双鹤共处多年,对那位的一些微妙反应非常敏感,她深知,只有在苏双鹤非常慎重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刨根问底”的意向,问得越是详备,越说明他的重视程度。

    何至于此?

    余慈却是笑吟吟地回应:“在下到北地,主要是寻亲访友,游学历练,也是想要到当年上清宗的遗址凭吊一番。”

    *********

    补昨天的。
正文 第十一章 大罗之伞 人心之变(中)
    一声霹雳响,也就是转眼的功夫,湖面上没了神明法相,也没了张妙林,只有持伞的冷烟娘子凭虚而立,伞上的墨彩光华也尽都褪去,还原为半透明的模样。

    白衣性情异于常人,尚能平静以对,可其余人等都是愕然。

    方圆数十里湖面上的人们,都看到了那高逾百尺,足踏龟蛇的神明法相,认出是“真武大帝”化身的,更不知凡几,可接下那一幕,分明是直接把一个大活人给变没了,如戏法一般的效果,却透露出极不寻常的意味儿。

    虚空法门?还是什么特殊法器?

    湖上诸方一时失声,那什么盘皇剑宗也没了声息。程济世抽了这么一个空当,到了悬空的天梁山岛外。这里雷霆奋发,元气翻滚如龙,环境十分恶劣,他也不敢靠得太近,稍待片刻,就有人现身。

    程济世招呼一声:“鲁先生。”

    作为四宗阵营斗符夺丹的仲裁,鲁连就像一个刚放下锄头的老农,实在没有半点儿招眼的地方。见程济世到来,朴拙的黄脸上露出个笑容:

    “程将军。”

    “鹤巫吩咐,要将此物放在岛上,镇压邪气。”

    “请便,请便。”

    见鲁连没有异议,程济世就将手中的化形巫咒抛上岛去,却也不见什么变化。程济世并不关心,再和鲁连招呼一声,就往碧波水府的方向行去,这次则是孟都公子的命令。虽说事态变化极大,他还是要完成这一项。

    只是没等登上对方的巨舰,已经有人黑着脸迎上来:

    “程济世,你们这算怎么回事儿!”

    “李骁骑此言何意?”

    碧波水府以“府尊”为长,其下分左辅右弼、三堂六部十二骁骑,此人的身份,也是高层之位,故而程济世面上很是客气。

    但他越是越此,李骁骑越是来气,他才不信,程济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冷烟娘子何来?”

    “思定院的道友召回同门,不就是如此么?”

    李骁骑好险气个倒仰,召回同门……说得容易!那张妙林虽然是犟脾气,可在符箓上的造诣谁也无法否认,也是他们这一方的赌赛之宝制作者和参与者之一,那宝贝是什么结构、什么底细、什么招数,都是看得清楚明白,若是给说出去,这次斗符夺丹的赌赛,碧波水府也不用掺合了。

    他咬牙道:“冷烟娘子不能回去。”

    虽说不知道那神明法相的来路,但想也知道,是依托于那大罗伞,故而是准备强行“留客”了。

    程济世的立场则很端正:“既然在我们船上,就是我们八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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