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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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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这可怖的“空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没有覆盖更多的范围。

    更远处的天地法则,正疯狂地向内填补,使法则重立,可一时间似是而非。

    当年东华山七大地仙交战,似乎就有这种场面。当然,范围要大得多,持续时间也长得多。

    苏双鹤的第二元神还是难以重归稳固,扭曲变形;至于武、楚二人,神意恢复振荡传输,却是操纵困难,各种扭曲偏折,完全把握不住方向。

    就在他们努力适应环境变化的时候,心中忽有所感。

    武、楚二人勉强调动神意,扫描周边,倒是苏双鹤更轻松一些,仰头上看,便将特异之所在看个清楚。

    天域之上,劫云被千百轮神意冲击,还有之前的凛冽剑意搅得七零八落,裂隙处处,连喧腾的雷光都不见了踪影。

    此刻正是从某个云隙中,一根羽毛飘落。

    天上也不见什么飞鸟,事实上没有哪种飞鸟的羽毛能够穿透劫云而不损。苏双鹤透过云层去看,可他见到的,只有一层奇妙的光,那光芒纯净却又深透,一眼见底却又看不穿光的另一边究竟是什么。

    羽毛映着光线,几若透明,恍惚中,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飘下来。

    苏双鹤心底深处,忽地有某些记忆翻腾,正梳理着,天空中突然一片清明,当中厚重劫云的“碎块”,霎那间蒸发干净,之前还只是丝丝缕缕的奇妙清光,就此大片洒下。

    先前落下的羽毛,在清光下愈发透明,而片刻之后,就在那光芒下虚化、分解。

    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幻梦未止,那一片清光之中,影如云烟,又如水墨泼染,顷刻间化出一片清奇妙境。有仙山霞岭,天河玉带,远近相映;又有云海浮槎,琼楼飞阁,层层铺开;更见那些天人仙真,乘云气,驭鸾车,云集而往,而又如流风四散。

    当然,任是谁也不会忽略,在这仙家胜境之中,巍然耸峙的明堂大殿、玄宫楼台,一层层向深远天穹铺展。人们穷极目力,觉得到了边际,但定睛再看,却是缈然相继,有更为高上恢宏之仙境,立于其上,如是再三。

    苏双鹤心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地清晰,某个专有词汇已经顶在了喉咙眼儿里,却因忌惮余慈的存在,没有吐出。

    可是,他有忌惮,别人可没有。

    楚原湘还没梳理干净神意运转的问题,来不及转化声音,可是其中的意念依旧清晰传播开来,分明带着浓重的疑惑:

    “万古云霄?”
正文 第二十章 天人乘龙 万古云霄(五)
    对剑修一脉,苏双鹤应对的经验丰富,那直击元灵的巫咒也还罢了,真正的攻击重心,是在那柄玉勾上。

    玉勾名为“落虹”,祭它出去,并非直接去勾动剑光,而是先一步勾动天地法则,将本来不属于相同或相近层面的法则勾在一处,扭曲拼合,成乱线缠绕之势,外表则是化为一道七彩虹光,刷落下去,专门以此层层消减玄黄杀剑的犀利锋芒。

    可那玉勾还未中的,他心里就是一跳,先期击灵巫咒的作用反馈回来。

    在没有剑主的情况下,任是什么通灵剑器,相较于当者披靡的剑气,其元灵总是要弱一些,以巫咒轰击元灵,思路上绝没有问题。可是,这一刻巫咒所指,便像是撞上了一块礁石,坚硬又光滑,巫咒法力就如同冲刷的江水,分向两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苏双鹤立刻体会出其中诡异之处,可不等他进一步分析,那边已经悍然反压回来,其势凌厉通透,便如第一等的剑修强者隔空发剑,剑气未至,剑意已成。

    他只觉得脑中微微刺痛,随即恍惚,仿佛见得云端玉楼,倏隐倏现,飘渺难测,惟有袅袅清音,凌空盘转,越拔越高,直至微然不可闻,意境通脱,无可拘之者。他不自觉受其所染,连心绪都给扫出一片空白。

    “这是……不好!”

    苏双鹤闷哼一声,猛醒过来,就是第二元神所化,面皮上也是青红交错,羞怒交加。

    他非但没能伤到玄黄的元灵,反而是被对方反制,一道十二玉楼天外音的剑意穿透,神魂已然受了微创。伤势不重,可有什么比潜心算计,却让人当头一棒,原样奉还,更让人羞惭无地的?

    这……元灵的强度与计算中的完全脱节啊!不,这不像是单纯的元灵,而是与玄黄杀剑本体紧密结合,根基深植!

    虽说情报上还有欠缺,但凭着见识,苏双鹤还是生出了某种想法。然而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天底下的剑修都是一般无二得势不饶人,一旦占了先手,就不会再给人喘息的机会!

    剑气嘶然破空,而每每气在音前、意在气先,等剑气斩破虚空爆鸣声响起时,苏双鹤这边已经挨了十七八剑。

    前方玉勾虹光扭曲,确实消减了不少锋芒,可问题在于,对方剑意之犀利,实在超乎想象。

    没有了血杀戾气,玄黄反而在纯化的境界上又深入了一步,苏双鹤能挡得住剑气,形而上的剑意却是破开一切阻碍,直指心神根本,恍惚中,他像是重回到当年目睹论剑轩剑仙之威的少年时代,虽相隔千里、万里,依旧杀意透胸,脏腑生寒。

    糟糕透了!

    苏双鹤脸色越发地难看,如此境况之下,想要速战速决?势必要付出更巨大的代价……

    此时陷空阵已经催运到极处。此阵以“天渊无底,碧空沉陷”著称,主要是在平滑的虚空中,开辟一个临时的、不完成的虚空环境,形成“陷阱”,困住敌方,若是阵势完整,主持的修士修为足够,甚至可以开辟通往别处虚空世界的甬道。

    当然,这半桶水的阵势,不用想了,苏双鹤主要还是借“陷空阵”这个壳,施展巫咒。

    至少到目前为止,陷空阵还是发挥了一些作用的,玄黄杀剑看着近在咫尺,其剑气透空,还是要隔过一层虚空屏障,如若不然,以他计算失误的情况,“落虹勾”说不定早让剑气打飞。

    当然,现在落虹勾会怎样,苏双鹤已经完全不关注了,他全副精力都放在阵中巫咒的催动上。

    阵中不见火光,温度却是急剧升高,扭曲了大气。

    当温度上升到某个阶段,他座下两头金乌,嘎然长鸣,身外大日真火爆燃,如两轮红日,挣开车架辔绳,一左一右,分进合击,硬将是阵中的高温再催升了两个层次。

    火焰终于显化,光色由红转白,席卷百里方圆,其中又腾起一**日,其中有三足金乌法相,敛翅闭目,威势含而不彰。如此冲击,对天地法则的扭曲太过激烈,又不像是神意对冲,无形无迹,顷刻千里万里,故而劫云中电光滋拉拉做响,蠢蠢欲动。

    而这时,苏双鹤不但不降下强度,反而又加了把力。

    日轮中,三足金乌双眸睁开,阵中的温度霎那间再次提升,整个虚空都似给烧化了。

    高温烧穿了云层,本就是蠢蠢欲动的雷霆再也按捺不住,雷光突降。

    由于几乎是贴在劫云下部,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电光穿透云层,便正中苏双鹤所乘车驾。

    苏双鹤却是不惊反喜,大笑声中,蓝白色的电光在巫灵日冕车上流转,无数次想压进车驾内部,却在特殊的材料和防护前却步,当然,这也支撑不了太久,而苏双鹤早有准备,巫咒发动,刹那间,巫灵日冕车颤动,仿佛是活化过来,变成一只抖毛的巨兽,抖落的却是千百道电弧,并且如张了眼一般,直投入陷空阵的中心里去。

    电光雷音倾注,恐怖的张力撑得虚空膨胀,火海中日轮金乌法相也在此瞬间张开双翼,太阳真火与劫雷也有冲突,但更多还是混搅在一起,向陷空阵中央聚合,将所有的压力,都推向了玄黄杀剑一边。

    那一轮寒透心魄的剑气,终于中断。

    苏双鹤也是长出口气,总算是把玄黄杀剑的势头给压下去了。

    有巫灵日冕车这等渡劫法器在,一时半会儿,劫雷难以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故而他只是紧盯着阵中,等待着结果。虽说前面屡有失算,可这回,他依旧有着相当的信心:

    玄黄这等杀伐之器,就算是撇掉血杀戾气,照样是为天所忌,天劫轰下,怎么可能逃得……过?

    就在他转念间,阵中变故突生。

    剑光骤闪,已经在内外多重压力下濒临极限的陷空阵,就此崩溃。

    日轮金乌法相仍在,劫雷电光喧腾如海,可就是这样的声势,却被那闪掠的剑光从正中劈出一条路来。

    那斩出的空白似乎有着无以伦比的魔力,以至于将一切都看个正着的苏双鹤,脑际也被“空白”所染,陡然间空无一物。

    等他猛醒回神,那可以用“辉煌”来形容的夺目剑光,已经杀到了眼前。

    苏双鹤猛地站起,巫灵日冕车上超过百重的防护同时张开,尖锐刺耳的撕裂声起,车驾至少往后平移了二十里左右的距离,才堪堪停下,总算将那剑光化消干净。

    可没等苏双鹤擦一把冷汗,耳畔“卡嚓”微响,车驾支撑结构上,分明是出现了细微却深刻的裂纹,相应的,超过三分之二以上的防护崩溃,如果再来一次“劫雷轰顶”,也不用再说什么导引,包管立刻散架!

    怎么可能?

    苏双鹤就站在车中,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不惊讶玄黄杀剑的威能,其实换个环境,他单独一人,再多十个胆子,也不敢一个人过来擒拿毕竟这是一柄全盛时期,能够斩出剑仙威能的顶级杀伐剑器,弄不好一剑尸分两半都是轻的。

    之所以过来,所依仗的,不外乎就是天地大劫当头,对这类绝代凶器的压制和破坏,所有的思路,也都是以此为出发点。

    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劫雷是被他引过去没错,也与剑器冲撞,可是所牵引的天地法则意志像是“瞎了眼”,轻轻巧巧就把玄黄杀剑放了过去。

    正因为如此,玄黄杀剑力抗劫雷,也只是挡下那闪电的冲击而已,根本依旧稳固,几乎连个波纹都没生出来,更不见任何粘连和后患。

    纵然是第二元神之躯,苏双鹤也觉得有战栗之感,从脚底直蹿脑门。

    他再次想到了刚才那个可能……

    真真不妙了!

    此时此刻,陷空阵崩溃,劫雷撕裂,日轮金乌法相不过是勉力维持,几乎烧透虚空的高温不断下降,玄黄杀剑已经感受不到太大的威胁,悠然在云层上下盘旋,看起来自由自在,然而那磅礴的剑压,却如深海之暗流,无声无息,层层积累,一旦爆发,定当势压万里,山崩海啸。

    苏双鹤僵立在车中,动都不敢动一下。

    什么叫“作茧自缚”,他现在是明白了。

    如今想来,飞来的玄黄杀剑,最初是颇有些浑浑噩噩之态的,只是凭本能飞动。只要不挡在它前进的路上,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就是他刚刚那一轮谋算和攻击,非但把玄黄杀剑制伏,反而刺激了对方,使这位貌似是开了窍……

    漫长岁月中积累下来的纯粹剑意和杀伐本能,就这样一层层复苏,并统驭在愈发清明的灵智之下。

    剑意寒透,自然锁定了一切含有敌意的目标,接下来,只是如何处置的问题。

    苏双鹤心中呻吟:难道今日就要折了这具第二元神?

    正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变故又生。头顶劫云中,正荡起悠悠涟漪。

    澎湃的神意冲击横扫过周围万里空域,也恰与玄黄杀剑逐步苏醒的勃勃灵机交错。

    玄黄杀剑倏然定住。

    如此神意强度,莫不是武元辰?唔,还有一个堪与此人抗手的强者……呃,两个?

    不管怎么说,来得好!

    苏双鹤恨不能抱着来人亲上两口,正是由于对方的到来,一下子带走了大半寒意剑压,让他长出了口气。此时,他谋夺玄黄杀剑的心思已经熄了大半,尤其在单枪匹马的时候,绝不愿再考虑,剩下的,尽都是退意。

    武元辰等人的到来,正好给他趁乱脱身的机会。他意念微动,两只金乌敛翅飞回,套上了辔绳,只待再有良机,就立刻远遁。

    然而,世事不如意者,十有**。便在他一门心思脱身之际,已经绞缠在一起的神意冲击,完全不带“眼睛”,便像是破堤的洪水,四面奔流,一波近百万重的神意冲击,就那么压了过来,只惊得他头皮发炸。

    虚空神意对冲!

    苏双鹤不是专精神意法门,全凭境界硬顶,他的神意冲击强度,也就是刹那五十万重的水准,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第二元神要有些天然优势,但最多也就是提升五成,无论如何超不过八十万重。和这些专门修炼神意法门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之前又已经伤了神魂、折了锐气,应付起来最是麻烦不过。

    以己之短,对彼之长,是最愚蠢的行径。

    苏双鹤还有理智在,当下也不求什么冲击强度,只是固守本心,将神意振荡层次锁固在一个特殊的层次,任外间如何冲击,都不为所动。

    他如此这般,确实是应对得当。周围倏乎千百轮攻防,都没有撼动他的根本。可是他护得住自己,却再也护不住身外之物。

    本来就已经受了暗伤的巫灵日冕车,与周边虚空一起,成为了神意传导的介质,同样也是神意交锋的战场,甚至因为其独特的材质和防护,受到了“特殊照顾”,连续几百轮、亿万重神意对冲,直接碾过了它的承受极限,这辆价值连城的车驾,就那么砰声粉碎,连碎渣都被神意穿插百万次,抹消干净。

    苏双鹤眼皮连跳,只觉得心头滴血,恨不能仰天长嗥,以发泄郁闷。

    可是,他不能动。

    像武元辰这样层次的强者,他虽有一战之力,但前提是,一定要锁定对方的本体,有的放矢,否则只能是被动挨打。

    还要忍……

    惨嘶声起!

    就在他满心纠结的时候,两头拉车的三足金乌也难逃劫数,纵然是洪荒异种,巫门神鸟,同样是被神意贯穿,尖鸣声中,金羽乱飞,火光激迸,给撕扯得血肉模糊,直坠下去,在半空中就爆成漫天血雾。

    忍你娘!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是雄霸一方,平日里说一不二的苏双鹤?

    便在怒意爆发之时,他也是捕捉到了机会,双手下指,巫咒激发,两只金乌炸开的血雾中,便有怨戾之气勃然而发,以“索命”咒术,循天地法则体系中的虚无脉络,触及了刚刚轰杀它们的几个目标真身所在。

    第一个,一万四千里外,还在不断接近中,这是武元辰。

    第二个,七万里外,也在逼近,好家伙,这是……楚原湘?

    第三个,也是最远的一个,相距……三十四万里?

    位置是……环带湖、某个小岛庭院中。
正文 第二十章 天人乘龙 万古云霄(四)
    直面黑潮,如果是最初时的余慈,除了急速跳变脱身,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但此刻,他却有新的看法。

    如此冲击,是将所有的锋芒尽都敛藏,以换取深沉厚重压迫感吧;还有就是,这其中至少经过了先期的数十次跳变,在不同的层面上组织、积蓄力量,最终才化为这荡魂钟声,故而覆盖面广,更有着暗潮汹涌,无形的漩涡,粘连神意。

    细究起来,分明是平空化现出一道恢宏的大阵,如巨钟扣下,封锁万里方圆。

    “巨钟”之下,才是黑潮涌起。

    如果只见黑潮,不见巨钟,依旧像以前那样跳变,定要撞到厚实的“钟壁”上,头破血流不说,还会激起第二波、第三波连续不断的黑潮,声势可能越来越大,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这就是眼光提升带来的清晰判断。

    余慈由此领悟,像武元辰这样的强人,看起来随意挥洒,神意冲击瞬息百万重,其实内中法度森严,是在一个稳定的框架下,层层化生,内蕴厚重。这就是法门的作用。

    在“真实之域”的境界下,余慈的“跳变”造诣,要比武元辰来得高明,更具备千变万化的能力,其实这里也是有一层法度在,只是他毕竟还是生疏,不知道怎样才能更有效地利用。

    而武元辰的做法,就是最好的示范。

    余慈神意的振动急剧收窄,“嗡”声中,跳转进入到另一个层面,黑潮的冲击刹那远去,他却并不放松,振动幅度连续变化,一口气做了二十八次跳变,中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气呵成。

    就是武元辰,在此让人眼花缭乱的连续跳变中,神意冲击也是微窒,黑潮涌起,却只能追在后面,消耗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至于“巨钟”扣下形成的封锁,也只是荡起了一波绵密的振动,便让余慈破封而出,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这还不算完。

    余慈可说是现学现卖,每一次跳变,都学习武元辰的手法,积蓄起一些力量,也勾连起不同层级的法则,不过是顺水推舟,使得“经过”的相关法则微幅扭曲,耗力也不大,但积少成多,使周边环境结构发生了明显的改变,等于是拟化出类似于自辟虚空的效果,

    武元辰还来不及为蓄势一击的失手而懊恼,神意所及,忽见天地昏暗,一张恢宏星图铺展开来。

    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层层罗列,垂布穹苍,仿佛是余慈心内虚空的“星辰天”外化而出,覆盖了比“巨钟”还要阔大倍余的广袤天地。

    余慈满足地叹息一声,虽然这里面充满了上清宗的风格,还有浓重的个人特色,但并不是一项独门神通,而是可以修炼、复制、传承的法门,让他有一种“著书立说”的愉悦感。

    虽非心内虚空,那种心象、物象交融互现的特质还是展现出来,原本只能在感应呈现的神意变化,也给照出了“形质”,化为一口镇压中天的巨钟。

    巨钟以天为梁,垂落黑潮之上,无数魔纹堆积表层,浮凸成形,构合成狰狞魔头、凶物,又有魅惑人心的飞天、宝相庄严的圣人大德,时时转换,时时变化,仿佛要从那口大钟上挣扎出来,将此界化为惑乱人心的魔域。

    可这些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显化,在穹苍星光之下,那诸多天魔法相,便是哧然生烟,形体扭曲,纷纷往“大钟”内部缩去,钟声暗哑,忽然中绝,而那巨钟也虚化无形,再不复见。

    唔,还有破妄的效果。

    一念未绝,在武元辰貌似是恼羞成怒的百万重神意冲击下,星图也没能维持住,同样虚化归无。

    这个结果,说不出是谁胜谁负,与武元辰相比,余慈跳变的自由度更高,意境更为辽远,但法度上只是勉强成形,还远不够严谨,比不得武元辰的厚重。否则那广袤星图,也不会被对方法门受克后的一次发泄式的冲击,就冲垮掉。

    可是,这样的方式,还是点醒了他,让他找到了目前最适合自己的方式。

    余慈心胸一畅,厚积的神魂力量等于是找到了宣泄的渠道,神意冲击的强度也水涨船高,一举突破八十万重,使得他能够调运的力量更为充裕,跳变的幅度更大、次数更多,由此再推动神意力量的释放,竟然形成了一个滚雪球似的壮大过程。

    刚刚因为武元辰的荡魂钟,略有些滞后的楚原湘,本是借机要越过余慈神意防线,锁拿玄黄,却是吃余慈连续转换十七个层次、蓄积力量首度超过百万重的冲击,仿佛是崇山峻岭凌空飞来,真个叫蜿蜒如龙,给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一时间,本没有片刻止歇的神意交锋,出现了些许空白。

    神意交锋,可以说是距离最远的战斗,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可以称为是最为“贴近”的搏杀。

    没有肉身的阻隔,等于是神魂的直接碰撞,冲击和反震的感觉,就算是经过数十万里的衰减,依然无比强烈,感应也最为清晰。而且,不只是感应到对方的力量,有些时候,连情绪也有“交流”。

    对余慈这边的进境和心态,楚原湘也好,武元辰也罢,应该都有所感应,余慈也能感应到,那二人旺盛的好奇心。

    大概是在猜测他的身份吧。

    只是,他可没有解答的义务,在布局完备之前,他更不想让洗玉盟、北地魔门的大佬同时惦记上,见那二人有些分神,当下神意全面回撤,如大海退潮般,一**掩回。

    对面二人这才又记得追击,余慈撇开一切杂念,只是闷头交战,体悟里面浩如烟海的技巧和手段。而此时,他们的战场已经远去少阳剑窟二十万里以上,一路向南,距离余慈本体所在,倒是越发地接近了。

    不过,先一步飞走的玄黄,却是出了些状况。

    玄黄当年横贯北地之前,已经被血杀戾气污了元灵,神智全无,全靠着余慈的剑符感应,才没有六亲不认。此后虽是借着谷梁老祖的巫鼎,将血杀戾气洗脱,轻装上阵,重归于至纯之途,由此渡过塑灵天劫,元灵稳固。可是当年被污染的意识,却是没有找回来,眼下只等于是灵智初生的娃娃,可塑性再强,也是以后的事儿。

    它大部分时间,还是昏昏蒙蒙,之前在纯阳剑窟,感觉着余慈气息最是亲切,又有纯化剑意的根脚,很有“旧友亲朋”的味道,糊里糊涂就认了主,尔后一路南移,也是余慈时时引导,才没出了差错。

    它有一身顶尖的杀伐经验,应战时不需要太操心,但“机变”什么的,就不要再妄想了。

    一路向南,最初也还罢了,周围纵横万里,均沦为神意交锋的战场,旁人躲都来不及,遑论其他。

    可到后来,余慈在神意交锋上的造诣愈见深厚,对两位大劫法宗师的限制也越来越大,不知不觉间,剑光与后面的神意交锋战场就有了距离,而且还在不断拉长。

    这本来就是余慈之所愿,当然也不会拦它。可问题是,当玄黄飞得太过超前,又没有什么遮掩的时候,未免就太过刺眼了。

    从铸剑那日起,玄黄杀剑就是走的“虹化”路子,便是没有汪洋大海般的血杀戾气,剑光所至,依旧是气冲斗牛,从不知低调为何物。所过之处,剑气分光裂云,远远看出,就如同经天的彗星,方圆十多万里,都能看到,如何没有人好奇?

    北地英杰辈出,就算是被天地大劫并魔劫折腾得不轻,精英十之七八都前往外域暂避,但像玄黄杀剑这样高调穿行,也太招风。

    当下,就有不知深浅的飞上天去查看,见是剑器飞空,不见剑主,虽是一时认不出来历,也自然生了贪念,可才想着拦下,就被玄黄侦测出了恶意,当下剑光偏转,顷刻就给斩了。

    看“出头鸟”的惨状,不少人都是一缩脖子,消了那些念头,但也有人愈发地贪念大炽,一人不行,就呼朋唤友,然而剑光飞掠甚急,能反应过来,并且追得上的,寥寥无几。

    真正能触及到的,大都是远远地看到剑光,登空拦截,故而不成系统,没有法度,连前面的教训都吃不到,被剑光连劈了七八个,其中甚至有一位长生真人。

    在天空中一团乱麻的时候,剑光所过之处,各路人马也是卖力地传递消息,和剑光竞速。

    然而就是上等的传讯飞剑,短时间内也只堪堪追个首尾相及,而仓促之下,也没有谁能分辨出其根底,一路下来,飞的迷糊,追的糊涂,传得更是五花八门,这几项凑在一起,除了热闹,就是混乱了。

    只是,什么样的局面都有个尽头。不管消息如何错乱,当它传递到有心人手中的时候,里面的真实自然就会给发掘出来。

    大约在距离少阳剑窟三十万里左右,总有有一拨事先得到消息的修士们,凑起了一只还算过得去的队伍,他们盯紧了劫云下方那道流光,当空布下阵势,准备将那通灵宝剑擒获。

    “都藏好了,就是躲到劫云里去,也别给老子出问题!”

    主事的修士看那矫然飞动的剑光,明明相隔还有上千里,也是忍不住紧张。

    天域辽阔,他们布的阵势再强,那通灵宝剑只要稍微偏一个角度,到这里就是百里的误差,他们的心血也就将毁于一旦。

    还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正常……

    可就是在这紧张的关口,有人忽然道:“齐兄。”

    “怎么?”

    “你有没有觉着……我是说,好像是变热了!”

    “嗯?”

    主事修士一怔扭头,也在这瞬间,他的身子僵硬了。

    因为就像他刚刚所说的,一个人影从黑沉沉的劫云中迈步出来,脸色冷峻,偏是那对眸子,视线指在身上,便有燎心的热力迸发出来。下一刻,他的身上真的着了火,那火从五脏六腑烧起,转瞬烧透了天灵,也将他的灵智焚化干净。

    比他还要早上一线,和他一起组成阵势的几个同伴,也是被火光烧透,身化飞灰。

    一举焚灭数人,苏双鹤眉头仍是皱着,目光环视周边布下的阵势,还有些不太满意:

    “不入流的小辈,倾尽所有,也就是拿出这半调子的陷空阵,就是火祭了那几个蠢货,也没有提升太多,未必能挡得住剑意锋芒。说到底,要速战速决的话,还是冒一些风险。”

    苏双鹤也是憋闷,他急急赶路,就是要抢先夺取玄黄杀剑,知道它抢手,却不知抢手到那种程度。少阳剑窟附近的暗线传回消息,说是“荡魂钟”武元辰驾临,急得他火烧火燎。

    武元辰那厮确实是扎手,不是迫不得已,他绝不愿意与其为敌,但这形势走下去,哪还能如愿?

    为谨慎起见,他特地放慢了速度,做一些准备,哪知变故多发,传递消息的暗线霉运当头,横死在剑窟之中,等更外围的消息传回来,已经不是倒了多少遍手,只知道那边又来了一位堪与武元辰相抗衡的强人,却不知身份怎样,消息传递越发迟滞,等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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