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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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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顿,她轻声道:“此次竞卖会,共邀请一百四十位买家,统计实到是一百五十四位,而会前再确认为一百二十二位,较平均收益下降一成半……我是不是应该希望,五色云再多几朵呢?”

    烟云中传来了低笑声。

    天角先生又感叹:“要说胆色,也是一等一的。”

    沈婉是拿自己和几位“不请自来”的大能开涮,其目的也很明显——她必须要打破几位“不速之客”带来的紧张感,否则一众买家都是战战兢兢,仿佛随时都会大难临头,就算是再合适的宝物,也抵不过自家的性命重要,更可能是当起观众,坐看那几位大能开价了。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有的。

    余慈扫视会场,烟霞岚光障能遮蔽他的视线,能干扰他的神意,却无法破坏他对一干人等情绪层面上的感应。

    炼制七情魔丹,是为了疗伤,他需要的是较为平和、正面,持续也较长的那些情绪状态。本来竞卖会这样的场合还算合适,却因为连续几位强者驾临,还有某些人很不友好的态度,使这里的味道全变了,戒慎不安成为了主流。

    这让余慈挺恼火的。

    毕竟,像这样步虚以上修士云集的场面,实在不好找啊……

    但是,随着沈婉的努力,烟霞岚光障中的氛围正在一点点地扭转。

    沈婉肯定是不懂得情绪神通,然而她却能通过对人心的精到把握,纯以言语、行为的力量,从外而内,将众人的心情调动起来。

    论心性资质,她比白衣差了一些,至少是不如那一位坚强,否则也不会信仰神明,奉献自我,但在技巧上,也在“技巧天赋”上,要胜过一些。

    白衣本性太过自我,固然坚韧,可骨子里就有尖刺,这不是言行的圆熟所能掩盖得住的。

    若要信众,沈婉就是最合适的选择;若要徒儿,白衣则更合适些。

    对一位神主而言,二者的价值并无差别。

    余慈颇是欣慰,而在他身边,孟都公子却是慨叹出声:

    “这位沈掌柜为商,近乎于‘纯’了。”

    “哦?”

    “移转、调拨、生成各类资源,摆上货架,价高者得,其间高抛低吸,如水之就下,自然成势……能做到这些的商人不少,但只做这些的,少之又少。”

    孟都公子摇头叹道:“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买卖,深知为商易,为‘纯商’难。手中既有巨量资源,如何不想着挑动人心,执掌权柄?而一旦为之,便再难执中道而行,有了颜色立场,那时,也自是利益攸关,生死攸关。”

    他明说沈婉,其实是暗指随心阁。

    若随心阁真能做那“纯商”,没有立场偏向,只凭价钱高低,想来就不会陷入到眼下售不敢售,留不敢留的尴尬局面中。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世间人心无常,浊流横溢,“纯”、“素”之质哪可能真的纤尘不染?

    孟都公子也是见到沈婉良材美质,有所感慨罢了。

    又一声清罄之音,竞卖会正式开始。

    为公平计,烟云中有凝固之象,各人的位置都固定起来,不像之前可以随意移位,之前已经并起的,不能再分开,也只能按一方出价——余慈这边就是典型。

    还好,这边几位,对竞卖会本身,其实都不怎么感兴趣,余慈完全没有需求,孟都公子只需要购置一些材料,天角先生在明确了没有海人异族的遗宝售卖后,只剩下那么一两个目标,且得失都无所谓,不存在内部竞争的问题。

    观其进程,三宝船应是对宝物的竞卖顺序进行了调整。

    在场的修士,有一半以上,都是沧江下游和环带湖区域中小型宗门的代表,他们过来,主要目标就是资源性的材料,尤其是深海、东极天柱附近的可以入药、助力修行的那些。

    经过三宝船的拣选,品质肯定没有问题,份量和性价比才是重点。

    为了人气不至于迅速流失,三宝船虽不至于将其放在最后那么没品,却是按照“青录紫章”、“玉书金篇”、“玄牒幽符”三类分划,使其中的宗门所需资源竞卖插花进行,也是拿“玄牒幽符”级别的暖暖场,调适一下心情。

    在更微妙的层面,这也给人生出侥幸之心,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或许更能捡漏呢?

    初时,竞卖的节奏很快,也是不温不火,因为早早就有清单送出,各类人等也都是有选择性地加价,且玄牒幽符层次的东西,绝大部分是以如意钱交易,看不到什么亮眼的交换之物。

    这不是个理想的氛围,可以白闵为代表的船上掌柜、执事等,却是暗中祷告,就这样吧,平平安安地进行下去就好。

    当然,他们也知道,就算是清单上的所有宝物尽都售出,只要那几位大能没有到手欲得之物,也休想轻易过关,目前也只是延长灾难到来的时间罢了。

    可是,延长的时间本身,就是变数。

    人们自我情绪的调剂是很有一套的,只要给出一点点的“缝隙”,就能有名为“希望”的种子生根发芽。

    不管是捡漏的“期待”也好,面对迷茫未知的“希望”也好,都是在阴暗背景下,令人心中愉悦的“光”,会场的情绪氛围,也由此逐分逐分地转变。

    对此,高高在上的那一批人,均有所感。

    不过,若非要论一个“高下”的话,游紫梧自认第二,恐怕也没有谁敢自认第一。

    转动的宝幢之内,游紫梧其实是在一个沉吟未决的状态中。

    随心阁与人合作,发掘海人异族遗宝,偷运到北地,使大人震怒,他也奉命前来,除了追回遗宝,更重要的使命,就是追察出“合作方”的底细,目前,就是“打草惊蛇”的一步。

    只是,一棍子扫下去,想抓的“蛇”还没看见,其他的毒蛇也蹿出来太多了些。

    尤其是武元辰。

    此人现身前后,一直都在人心情绪层面做文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

    罗刹教的传承中,神魂方是修行之本,是修行针对最重要对象。

    对寻常修士来说,修炼所及,不外乎元神、识神,最多再分显识、隐识,内外三层,但对罗刹教而言,神魂不只是这样死板的、结构上的分划,亦有色、声、香、味、触、法,是立体的、灵动的、丰富多彩的存在,亦可见出境界的分划。

    在罗刹教内部,正是以此为标准,区分内外,划判教众。

    最低级的家伙,连神魂结构都无法理解,浑浑噩噩,称为“腐肉”,连传教都会避开;

    一般教众,仅知其神魂之“形”,可称为“血饲”,是传教的对象,未列入教中正选,还需要开窍;

    入室弟子,可知神魂之“色”、“声”、“香”、“味”、“触”中任意一到五种,每多一种,境界就深湛一层,直至开悟出“法意”之妙,便可直入长生。

    长生之后,就是觉悟神魂根性灵光的过程,其中奥妙,实难尽述。

    至于游紫梧这等大劫法宗师,早可在神魂层面,开辟出“离幻世界”,灵生灵灭,无有尽时,虽较自辟天地的无上神通还弱了一筹,但再有神主加持,冥冥中直可与教中至高无上的“离幻天”相通,演化无穷。

    如此修炼法门,说来玄虚,其实就是将“念头”分离细化,将其中的“理”和“情”区别开来。

    人之念头生发,如蔓蔓春草,如丝丝雨线,多而广、杂而乱,只有延续不断,汇而成流,方能明于心田。这就是一个不断收束、控制的过程,虽是微末之物,但对大部分修行者而言,“拔草蓄水”,尚有可为。

    然而,与念头伴生的微妙情绪,就像是春草之绿,丝雨之寒,概而观之,乍而感之,便有所得。可如何得其绿?如何摄其寒?又如何将这心感意会的“玩意儿”化为无穷无尽的力量?

    任何释、玄、儒的正宗心法,都决不会涉及这一层,这就是罗刹教还有部分魔门传承的专属层次。

    观武元辰的状态,身上带伤是确凿无疑的了。他如今的作为,可想而知,必是疗伤之用。

    至于如何治疗,凭游紫梧对魔门心法的认知,还有这段时间的观察,倒是找出一个较大的可能性:

    七情魔丹?

    心炼七情药,悲喜天壤间。

    若按照之前的类比,七情魔丹的材料,就是由“春草之绿”、“丝雨之寒”这些纯由人心所感的片断组合而成。

    单只一人还好,若是出于不同之人,还要归其类,同其质,配其性,化生其妙……何其难也。

    一份“材料”有误,一个情绪不对,整个丹药的性质全变,故而魔门炼制七情魔丹,九成九都是害人之物。

    武元辰就这么有信心,不会炼出毒丹,把自家害死?

    他的胆量,似乎比传说中还要强上许多!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高下之分 云数之别(上)
    余慈迈步上前,当下就白云升起,开辟出一片空间,除此之外,再不见任何异象,别说与武元辰、游紫梧的相比,就是同为长生真人的孙敬复、周初,似也要胜过他许多。

    大概唯一能相比较的,就是太昊宗肖神光这种级数。余慈倒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在空中云雾中找了个位置,只是,貌似是出了状况……

    随着余慈入位,肖神光本来还是俯视,后来慢慢变成平视,再后来脑袋已经要仰起来,不由冷哼:

    “好没规矩!”

    肖神光还是有几分城府的,若只是代表太昊宗一家,他明面上绝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可问题是,他现在就是游紫梧的跟班,能够得入这位的法眼,也是他一位族女,得以拜入罗刹教的缘故,他当然想着背靠大树,多乘阴凉,这时候自然也要表一表立场。

    而且,他说的其实也没错,作为长生真人,余慈确实不懂规矩!

    余慈入位之时,雪枝带着两个玉尺社的美婢,在他身后,准备随时听命侍候。她怎么说也跟了苏双鹤多年,对此界一些规矩比较了解,看余慈的做法,心头也是发紧,不由低声道:

    “先生,咱们的位置有些……不妥。”

    “嗯?”

    经过那一夜的变故,雪枝对余慈的忌惮甚至于恐惧,是深入骨髓的,只这一声,险些就把后面的话给噎住,她心思也算机敏,想到了别的说法:“先生,天角先生、孟都公子刚刚都说要来拜会的,这个位置,他们未必敢来。”

    “哦?”

    雪枝又给噎了下,对余慈似走神又似不屑的简短回应,彻底无奈了。眼前这位,分明也是极聪慧之人,怎么现在无论如何都点不醒呢?这段时日以来,他也确实是呼风唤雨,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然而眼下可不是在岛上院中,由他胡作非为,这是在连劫法宗师都来了三位的三宝船上!

    这烟霞岚光云座,既然有个“座”字,很明显也有座次之分,上下之别,他一位长生真人,直接和武元辰、游紫梧这样的大能平头,会让别人怎么想?

    且看天吉真君,那位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但他的云座所在,分明也比武、游二人低了些许,这不是向二人低头,而是规矩,也是礼仪。

    余慈这边的情况,就摆在众修士头顶,想不看见也没法子,最要命是,这位还在还往上飘,难道非要直飘到最顶上才罢休吗?

    白闵眼前就是一黑:这气氛真的是救不回来了……

    艰涩又无奈地四顾,周围的人们,包括丘佩那女人,脸上都失去了一贯的笑容。

    不管是武元辰还是游紫梧,都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尤其是前者,更是威煞盖世的强硬凶横之辈;至于余慈,背靠九幽冥狱,“九幽盛宴”屠尽万人,不沾半点儿因果的家伙,同样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投机,当场打杀起来,这满船修士及价值连城的货物,能留存者几稀。

    可怜他们这些掌柜、主事,连逃命的资格都不会有……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看着余慈飘飞上去,武元辰没有说话,游紫梧也没有开口。

    另一边,张天吉则有些疑惑,他视线扫过武、游二人,沉吟起来。

    就张天吉本心而言,对余慈“逾越”的举动,当然也颇为不满,可这次他们过来,本就是打探余慈虚实的,以筹谋如何将九幽冥狱,纳入正一道的控制。在没有进一步精确的信息之前,不会轻易动手。

    倒是武、游二人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是这二位突然变了脾气,胸怀大度?

    别开玩笑了……

    自武元辰现身之后,烟霞岚光障中,两位大劫法宗师遥遥对峙,表面上互不干涉,其实暗地里气机百变,暗流汹涌彼此未必真要做上一场,可是同等层次,又非故交,目的又不明朗,在此近距离上,谁故作大度,就是白痴无疑。

    唔,难道就是因为互相牵制,又彼此忌惮,不想因为区区虚礼,破坏了平衡?

    再细想一层,武元辰或许真是受了重伤……

    若非如此,像他这样出了名的凶暴之徒,看谁不顺眼,说打杀就打杀了,何须隐忍?

    他心中略有所得,也转过头去,和周初沟通。一时却是忘了,他虽是比武、游二人逊色一筹,却同样是众人关注的对象。

    见三位劫法宗师都没有做出想象中的反应,下方众修士绷得几乎要断掉的心弦当即嗡嗡乱颤,一时松紧变化,纷乱不堪。

    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另一侧,孟都公子和天角先生也是面面相觑,苦笑难尽。他二人属名请帖之上,本来是要在竞卖会上做一做功课、和余慈培养些交情,哪知事态频发,根本就找不到交流的机会。

    可是,若真的由余慈那边“生事”,真惹出祸来,联名相邀的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二人并非是孤家寡人,一个代表八极宗,一个代表天篆社,有些事态,也是万万回避不得的。

    “唉,余真人背负上清一脉的声名,想来也不好屈居人下。只是这样硬来,还是不甚妥当……我去打个招呼吧。”

    “有劳先生。”

    作为宗门修士,孟都公子也要避嫌,倒是天角先生地位超然,有些事情做来,最是自然。

    烟霞岚光障覆盖之处,都是在一个阵势体系之中,只是各自分割区域罢了。当下天角先生便驱动身外云雾,往几位长生中人的方向而来。

    有天篆社的名头依靠,他与正一、黄天二宗,其实都保持着比较良好的关系,先向那边拱手,做全了礼数,就停在这边,向余慈所在远远招呼一声:

    “余先生……”

    这一系列做法,自然也是某种暗示,就看余慈是否领情了。让人庆幸的是,余慈大概终于理解了是什么缘故,笑了一笑,座下白云飘动,往天角先生的位置移过去,高度自然降下。

    身后雪枝长吁口气,只觉得两腿软绵绵提不起劲力,只能闭目喃喃念了几声“巫神保佑”。

    天角先生也是长出口气,随即就露出笑容,再施礼感谢余慈前来:“世事难料,妄自邀真人到来,实是有些不妥……如今这环境,着实不太融洽。”

    “倒是能看得出。”余慈微微一笑:“气氛严峻,情绪紧张,不知要添多少麻烦。”

    天角先生感叹:“正是如此。”

    殊不知,他所认为的“麻烦”,和余慈所说,完全不是一码事。

    天角先生确实是位纯人,先是以孟都相邀的理由,请余慈过去相叙,也见缝插针,给余慈解释了一番刚刚发生的变故,末了叹道:

    “应该就是海人异族遗宝惹出了问题。当年罗刹教横扫东海,灭绝海族,固然是扩张领地,不过对其独有的传承也很感兴趣,否则也不至于还锁拿遗民,发往血狱鬼府,留了一支血脉……虽不知随心阁如何介入此间,总的来看,还是轻率了。”

    余慈只是微笑,不予置评。

    那边孟都公子不可能大咧咧等在原地,也是借机移转过来,殷勤招待,便如半个地主之般。

    这时余慈倒又像是温文君子,和二人客套起座次安排,正你推我让之时,清罄之音悠然穿透云雾烟气,响在每人耳畔。

    孟都公子便笑:“罄声三响,各方座次就要定下,不能再轻易移动,咱们就不要再客套了吧……”

    他也是顺口道出,然后就是一激,担心余慈联想到什么,哪知余慈倒也干脆,呵呵一笑:“今日之会,便和二位凑在一处,增长见识了。”

    “此为孟都之幸。”

    说话间,烟霞岚光障中央,也就是移山云舟上层甲板的观景高台之上,行来一位佳人,锦衣云袖,暗花披帛,手持碧玉如意,髻插雀屏之钗,姿容雅致,神色恬淡,足踏烟云,飘飘然真如谪仙之选。

    来人正是沈婉。她到高台正中,碧玉如意轻击案上玉罄,又一声清音荡漾。

    本来还有些噪噪低音的会场,顷刻间安静下来。

    面对云雾中辨不清形貌的人影,沈婉忽尔嫣然一笑,明眸顾盼,四方作礼,却又是温和可亲,烟云之中,只听她轻柔笑语: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早年在阁中随各位掌柜修学术算之时,妾身尤其精于预算一科,何时何地何人,将做何事,开支如何,莫不精熟……细算起来,移山云舟悬空半日当耗三千钱,泊阵启合四百钱,防御阵势开闭三百五十钱,招待各位的花费,人均两钱!”

    随他话音,云雾中有清茶、糕点、水果等物,通过特殊渠道移转过来,卖相精致,香气袅袅。两相结合,便有人失声而笑。

    这边,天角先生拿起一杯热茶,轻声赞叹:“当真有大将之风。”

    话音未落,便听沈婉语气一转:“所以今日,本来不打算动用这烟霞岚光云座的,概因此阵一开,防御阵势一个时辰当加耗二百七十三钱……”

    天角先生一口气没憋住,呛出茶沫来。
正文 推迟半天
星期天习惯性中午两点更第一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三宝云舟 次第飞讯(五)
    一众人等都是哑然,似乎中间有什么环节乱掉了。

    倒是白闵暂时缓了一口气,作为本次竞卖会预设的贵宾,余慈来到或是确认不来,都无法影响既定的进程,只有这样的意外情况,倒能够让他们顺理成章地将会期顺延。

    毕竟现在的局面,实在不适合启动……

    白闵偷眼看游紫梧等人,现在看那边,情况就比较明显了。

    越是轻松自然的,就是越想着尽早启动办正事的;像张天吉那边,和周初二人连续埋头磋商的,十有**就是想拖延,从这里也可看出有备无备的差别。

    此时,雪枝终于也是看清了当前的局面,还有烟霞岚光云座上,几位强者大能,一时怔忡,继而也焦急起来。

    如此要命的时候,余慈却是到哪儿去了?

    便在一众人等面面相觑的当口,气氛莫名地有了变化。

    而且,变化是从罗刹教、四海社那边发端的。

    有八角宝幢遮挡,沈婉、白闵看不到游紫梧的表情,可是却能清晰见到,已是是三劫真人的万飞罗那边,本来古井不波的脸上,却有惊讶之色,先是看向游紫梧,随后,又扭转方向,似乎是受了提醒,发现了某种变故。

    当前正是敏感时期,万飞罗的动作,引起了很多人注意,像张天吉,更是由此生出感应,也往那个方向看。由此带着几乎一个甲板的修士,扭过头去。

    便在这“万众瞩目”之下,一人从翻腾的云海中走出,脚踏劫云,如履平地,就那么一路走到船首位置,才站住。

    移山云舟巨大,就是船首,距预设的会场这边,还有一段距离,但众修士也都看到了,就在那人踏上移山云舟的刹那,其身后翻腾的劫云深处,莫名地雷霆狂暴,喧腾跳跃,仿佛是一头不断扭曲形体的巨兽,要将船首那人一口吞下。

    可下一刻,某种更为宏大却无有形质的力量发动,硬生生将那波雷霆压伏,一时“风平浪静”。

    甲板上也都静了下来。不知有多少人在此刻生出疑惑:

    此人是谁?

    观其形貌,身材高大,褚袍锦衣,头戴金冠,面目轮廓深刻,下巴刮得铁青,有豪雄之姿,气魄甚大,尤其是面对张天吉、万飞罗这样的人物盯视,也是从容中带着冷淡。

    究竟是谁?

    白闵脑中存了此界许多重要人物的影像,可一时间想挑拣起来,却是困难。这其实也是某种失常,却是受到船首那人气魄的影响,以致于思路僵滞。

    不过这时候,他看到游紫梧身外,八角宝幢重新转动,速度当然比不上之前立威时,却另有巍然如山河掉转之感,让人不敢再看。这种状态,是不是也表现出那位心中的警惕和戒心呢?

    也不只是游紫梧,烟霞岚光障中,本来已经有些消停的真人异象层生,分明是都紧张起来。

    一定是来了大人物!

    越急越想不出是谁,只见那男子环视一眼,倒是停在万飞罗身上:

    “老万,你不在海上想着吃补壮胆,到这儿干什么。”

    一语既出,万飞罗脸上阴了一阴,却没说话。

    白闵心头又是一冷。关于万飞罗之事,他其实也听说一些传闻。

    有人说水云间遁法神通极致精妙,却只是“避劫”之术,而非“渡劫”之法,以至于万飞罗虽在三劫之前就步入长生,又安然渡过多次大劫,却始终没能再进一步,依旧是三劫老牌真人……

    显然,这是万飞罗心口的疮疤,能公然揭下,直指其非,且让万飞罗连回应都做不到的,必然也是资历老、境界高乃至极其强横的大能。

    白闵忍着心头惶然,定睛再看,只见来人虽是气魄雄浑,然而脸上略带病容,细看还有伤痕,嗓音也有些沙哑破音,另外……嘴巴开裂得有些大?

    越是看到这些,越找不到对应者。

    当然,他们也没有一个敢上前问个明白,眼看着来人在船着稍顿,一路走来直上烟霞岚光障。

    初时,不见云座,直到那人升举起来,忽有一层墨色绽开,仿佛是哪位大师写意笔锋抹画,一个突锋,就是一个狰狞魔物出来,刹那间魔影层涌,却是自有法度,如莲花开绽,竟可见恢宏华丽之姿。

    群魔毕现,齐声发啸,却是雄浑清亮,如钟声远振,直入云霄。

    便在钟声响起的刹那,白闵骤然明悟:

    我的娘……武元辰!

    身处较大势力之中几位,都知北面发生的大概情况,因为玄黄杀剑之事,武元辰和楚原湘万里神意对冲,双双受伤。

    楚原湘还好,就近就是清虚道德宗的势力覆盖范围,可那武元辰只身进入北地三湖区域,全盛时期还好,一旦受伤,立刻就是深陷重围,据说清虚道德宗正纠合洗玉盟强者,趁机追杀,务必让此人难回北地。

    可谁能想到,这个以胆气著称的大魔头,竟然不往北去,直往南来,让围堵他的洗玉盟强者,纷纷扑空。

    乍明晰此人身份,白闵两眼一闭。

    够了吧!

    武元辰、游紫梧、张天吉三位劫法宗师,还有万飞罗、周初等长生真人,长生中人竟有八位之多,别说天地大劫肆虐之时,就是在此界全盛时期,想看到这么“大人物”,也要等到哪个水准之上的宗门庆典,广邀同道,又或者大规模交战之时。

    这样的局面,对于随心阁来说,分明已经崩了!

    像是武元辰,此人肯定不在邀请之列,也无引荐,最重要的,这样的大魔头,如何交涉?各大商家当然不是纯洁的羊羔,也不在乎什么玄门、魔门之分,可像这种场合,任由其出入,终究不妥。

    还没想出个万全之计,旁边微有骚动,一回头,熟悉的面孔出现。

    余慈来了!

    来得可真是无声无息,大约是唱名的那位也被武元辰魔威所摄,失了魂魄,根本没注意,又有一位长生真人到来。

    其实再来一位又如何,已经九个了……

    “抱歉,我来迟了。”

    白闵有些走神,只见余慈笑得从容,若换一个局面,像他这样的长生真人,定是会场的核心,可如今……

    还好,孟都公子、天角先生都深谙做人之道,及时上前招呼,也给余慈一个看清局面的时间。

    余慈也往烟霞岚光云座上扫了几眼,但脸上并无变化,倒是对众人一一扫呼,尤其见到沈婉,更是笑吟吟道:“北荒一别,倏乎近三十载,沈掌柜风华更胜当年,实是不胜之喜。”

    沈婉裣衽施礼,笑应道:“余真人一跃登入长生,才真是可喜可贺。”

    不太清楚里面情况的人们,都是惊讶。余慈给他们解释:“当年我尚在通神境界时,就已经是沈掌柜的大主顾了……”

    他有意说得生动,却是有了歧义,旁边人们有的联想到了,却是都忍着,只有丘佩,明眸顾盼,在两人脸上一绕,唇边弧线上挑,很是明显。

    沈婉只当不知,神色如故:“余真人来得迟了,一会竞卖会上,定要慷慨解囊,为妾身撑撑场面。”

    余慈哈哈一笑:“这些年也攒了些家底,既然沈掌柜这么说,我何吝一掷之力?”

    他说的真是豪气,有人便本能地在心中嘲笑他不知轻重。

    此时已经在座的其他人不提,单只是烟霞岚光云座上,那几位长生中人,有南国玄门大宗的正一道、黄天道,有以豪富著称的东海罗刹教,更有此界最顶尖人物之一的武元辰。

    就是等而下之的,也是碧波水府这样的沧江一霸。

    和他们比财力,用“不自量力”来形容,都算客气。

    可念头再转,忽地就是发怔,也算,还要好好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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