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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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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慈心头微微一颤,相应在心内虚空,都是天摇地动——这种根本上的认识,一旦出错,说不定要动摇根基。
这时候,余慈又要后悔,当初为安全起见,封存掉的与元始魔主相关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也太要命了。
提起这个话题的薛平治,也不知道,她在无意之间,送给了余慈好大的麻烦
而此时,余慈已经完全顾不上她。
这边心神动荡,一直在心内虚空中的幻荣夫人也给惊动,主动和余慈心神相接。
余慈正在紧要关头,有幻荣夫人这等人物现身,自然不会放过,当下就抓着询问,直指主题:
“天人九法,对应根本法则,何出此数?”
幻荣夫人微怔,也就是她已成欲染魔主之身,对天地根本奥义有所研究,才没有给一下子问倒,但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又务必谨慎,她也是斟酌了一番,才应道:
“九为数之极,可实指,亦可虚指,不如此,不足以形容天人法度。”
幻荣夫人也知这种说法太玄虚,稍顿又道:
“主上实不应为此烦恼。你身立真界,未临外域,观睹天地法则体系,所得所悟,大都不过是巫神阐释、显化之法,岂能圆满?况且天人法度,三类九项,有的是生灵精神层面所独具,根本不会在天地法则体系中显示……”
“三类九项?这岂不是实指?是哪三类?”
幻荣夫人摇头道:“所谓‘三类九项’,也只是前人概略归集,稍加整理而已。主上应该知道,类似所见,一旦立于文字,总要丢掉许多本来奥妙,还需要自己体会,多闻无益,否则起了知见障,反而麻烦。”
“不,你且与我说来。”
余慈少有地犯了倔,因为他心底,正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推着他、撵着他,要他去了解,以至于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激烈起来。
幻荣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天人九法,共分天、人、天人三类,其中:
“天之三法,为天地宇宙自然之法;
“人之三法,为生灵智慧存续之法;
“至于天人三法,自是前二者交互感通之法。
“据我所知,此九法化于天地宇宙之间,除天之三法必然在法则体系中呈现之外,人之三法中有灵昧、道德之法,天人法中有超拔之法,都不会显示,但这几类法则,又是天魔法门最常用的切入点……”
说到这里,幻荣夫人已经觉得有些吃力。
在她这个境界,类似这种涉及根本法则的知识,言出法随,没有实力和相应的认知,甚至对面缺乏理解接受的能力,都会出乱子。
她说了这几句,耳畔已听到心内虚空中,郁郁雷音似发未发,分明已经碰触到一条极其危险的红线。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冒险了。
还好,她心神再转,却是想到了一个持中的法子:“魔门有一幅天人九法简图,不立文字,只感通而生,我且传于主上,若能解悟,比我说起总要强些。”
余慈毫不迟疑:“且给我看!”
幻荣夫人定了定神,默颂法咒,不多时,便有一道灵光,矫然升腾,没入心内虚空深处。
余慈受了这道灵光,只觉得脑宫一震,某个极其简陋,以莫名扭曲纹路构合而成的图景,虚悬于无底幽暗之中,排云荡雾,微放光明,吸引人下看,又似要把整个人都带下去,直坠深渊。
如此情境,其实就是某种暗示:
若是修为不足,境界不够,必然会被这幅述及了天地根本的魔图扯下深渊,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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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继续吧!
正文 第 1537 章 自成妄境 七情病变
对上余慈莫名其妙的视线,薛平治微笑道:“道友头一次到外域,特别是死星这边,难得的清净之地,有一件事,务必要记得了。”
“……还请元君指点。”
“既然是清净地,就要努力保持。故而只要是遇到了天魔,务必斩杀殆尽,绝不能放走一个。否则,在这里也招惹上对头,还不知有多么烦人。”
薛平治目注远方幽暗虚空,低声道:“当年,屏蔽、驱逐天魔的工作,是由上清宗主持,每隔三到五年,都是一次规模可观的清剿活动,只要在死星上的修士,都必须参加,就是要将麻烦消灭在萌芽之中。”
余慈奇道:“天魔也能杀得完吗?”
“这也正是死星另一项价值所在。据上清宗数劫以来的侦测,以死星为中心,超过千亿里的范围内,不存在任何有生命迹象的星辰,也没有如真界一般的虚空世界,最多就是某些飘流、迁徒的特殊族群,相应的,也就不会有过多的天魔存在……”
余慈抓住了一个字眼儿:“千亿里?”
“是啊,在域外,这个距离也不算什么。字面儿上看,足够长生真人飞个几千上万年,事实上,能有三五个真人,共乘天域梭……甚至更次一等的飞舟,有效蓄力、发力,轮流加速施为,最多五六年的时间也就越过去了,毕竟,域外不是真界,虚空无际,没有阻碍,速度的上限要高得多。这一片区域,正好当个缓冲地带。”
“原来如此。”
余慈暗呼长见识了。而在此时,两人所关注的那片虚空,阴邪的“臭气”反而在衰减。
这不是证明天魔退走,相反,这些一贯喜欢偷袭暗算的魔头们,恐怕正在编织陷阱之内。
余慈准备将它们一举灭杀,哪知薛平治忽地伸手,挡在他身前:
“道友且慢动手,今日之事,还要仰仗它们。”
“哦?”
薛平治明眸流彩,却不再理会一众天魔的去向,她微仰起头,似乎是寻觅哪颗遥远虚空外的星辰。
但余慈能够感觉到,如今她所做的,只有一件事:
她封住了由许央亲手炼制的“熔炉符牌”,并彻底放开心防,任这些年来积压沉淀的情绪,汹涌而出,化为几如实质的冲击,无止境地扩散开来。
余慈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极端,正要说话,忽有一道沉潜的暗流冲他胸腹间压至。
这是薛平治出手了!
余慈本有无数种法子抵御化解,但随此暗流同来的,是薛平治淡淡话音:
“道友且先回避吧,但凡女子,总有一些形容颜色,是不愿让人看的。”
这理由亮出来,余慈唯有苦笑而退,这一退就是数十里开外,等暗流消散,他才自觉停下身子。
也在此时,这一片虚空中,已经是群魔乱舞!
薛平治一手引爆情绪乱流,对域外天魔来说,简直就是在饿鬼眼前,铺开了一席山珍海味,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通过之前的感应,余慈知道,那片幽暗之中藏匿的,绝大部分不过是些念魔、煞魔之属,有的虽说灵智不俗,不在寻常人之下,可滚滚如江海铺开的情绪洪流,瞬间就引爆了它们的本能,也压下了所有的灵光。
一众天魔本来已经逐渐散开,构制陷阱,而如今尽都失了理智,暴露身形,自四面八方,迎着情绪冲击,轰然扑上。
数量还真不少,瞬间就突破了上千之数,后续还是源源不绝。
这里真的是天魔稀少吗?
第 1537 章 信息,毕竟,这种事情再来一遍的可能性,也不是太高。
妄境之中,宫廷楼阁,绵延不绝。有的是仙家气象,有的却是富贵奢华,其中更有各色人等,贵贱不等,往来不绝。
听闻薛平治入道之前,曾是人间大国后妃之尊,在妄境中也是表现出来。
这里面或许还掺着一些过往的记忆,是最为私密之事,余慈却还要观看,免得漏过了关键的环节,其实是颇有些尴尬的。
不过很快,他就没了那份儿心思。
因为他在这其中,看到了一道道游鱼般的血丝光芒。
本来自然铺开的情绪变化,一旦遇到这些血光,要么就是给切割得支离破碎,要么就是被扭曲得不成模样。
如果将妄境中的男女形象视为真正的生灵,这些血丝光芒就仿佛是某种疫毒、甚至于魔种,一旦投入进去,本来清晰的走向,一下子就变得混乱起来。
儿杀父、母害女、宫人刺皇帝……
最糟糕的是,这类变化并不荒诞,而是紧贴着思维和人性的极端,圆熟自洽,几次腾挪变化之后,就让人分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正常、哪个才是真的!
这就是罗刹鬼王的手段?
初见端倪,余慈也是摇头。
人之在世,一点元神真灵虽份属先天,却也需要后天的反应、记忆,做一些刻度和标尺,否则千人一面,如何明确各自独特的存在模式?
罗刹鬼王这种手段,阴损非常,长年累月下来,记忆都要给篡改得面目全非,那时又该怎么给自己定位?
这还只是妄境外围一角,里面情况如何,余慈都不愿再想。
他一步步走进去,妄境的覆盖范围,大约是数十里方圆,还不断有天魔投入,使得其中的情景变化更加迷离,一步一景,变化万千,但不论是怎样的景致,十有七八,总会有那诡异的血光存在。
余慈越是往里去,神情越是严峻。
此时的妄境,不知吞没了多少域外天魔,有些天魔已经替代了虚幻的记忆和意识,自发衍化出各种或诡谲、或不堪的情景,这也是天魔最喜欢的环境,随便拿出一块区域,都可以布下致命的陷阱。
余慈一路行来,已经击杀了一头刚刚升级到“天外劫”的魔头,至于其他念魔、煞魔等等,则是不计其数。
他也忍不住感慨,薛平治创出的这种诊疗方式,当真是挑人,稍微弱一点儿的,都要变成天魔的盘中餐。
可问题是,相对于薛平治的病情,妄境本身的危险,倒是不值一提了。
事态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余慈一路上,都在琢磨血光的本质,发现里面除了罗刹鬼王的手段外,更麻烦的是混杂了薛平治自己的怨毒恨意,还有拼了命想纠正、恢复的执念——不管什么念头,一旦走了极端,十有**都走偏,越用力,越难如愿。
到后来,已经算不清楚,那些记忆和情绪的“篡改”,究竟是罗刹鬼王的作用大一些,还是薛平治本人的意愿更强一点儿。
现在看来,罗刹鬼王只是埋下了一个种子,却是用薛平治的执念去浇灌,从而生长出了完全符合其要求的妖异之物。
对这种手段,余慈叹为观止,同时也觉得头痛棘手。
不管妄境有多么广大,总有走完的时候,大约半个时辰后,余慈进入妄境中央地带,这里就好像是暴风眼,虽是做不到风雨不透,可五光十色的幻景妄境,至此也要伏低做小,连光线都变得黯淡起来。
余慈微眯眼睛,看到了正中央的人影。
薛平治悬空而卧,单手支颐,仿佛身下便是玉榻香衾,似睡非睡,悠然自在。
而在她身侧,分明飘浮着一套酒具,如今银壶已空,玉杯零乱,
细看她面上,也是飞红流霞,竟似醉卧不起的模样。
余慈倒是首度看到薛平治如此随意模样,呆了一呆,不由想起在妄境中,看到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情形。
外围的天魔何其敏感,觉得有机可乘,便有大胆的无声潜入,想做些手脚,却被余慈身中明月光芒一卷,全都扔进了万魔池中。
也就是这一下,惊动了薛平治。
女修眼眸睁开,却并不像“别前”那般清透明亮,而像是蒙了一层轻雾,也有些空茫,看不太分明。
两人视线一对,心绪互通,余慈微笑示意,却是知道,刚刚他还是受到了薛平治妄境的影响,起了些“共鸣”,以至于心神失守了刹那,是有些“失礼”了。
还好,薛平治不以为意,严格来讲,她现在的姿态,更不合礼仪。
虽是直面一位纠纠男儿,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么开口,嗓音低沉微哑,似乎犹未完全醒来,话儿也有些微妙:
“梦中处处见你……看得可仔细么?”
余慈保持着笑容,没有回应。
还好,薛平治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又闭上眼睛,定了定神,重新开口:
“惭愧,头回做这种事,还要以酒壮胆。”
她在自嘲,余慈却没有调侃,薛平治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薛平治也没有继续感慨,渐入正题:“心绪不宁,妄境迷乱,道友一路辛苦……不知可有所得?”
“还要为元君把一把脉。”
余慈神情尽可能放得轻松些,缓步走到薛平治身前。
薛平治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没有动弹,只将眸光定在余慈脸上,意绪复杂。
此时此刻,她就像变回了早年贵气满身的皇室后妃,又仿佛重归“平治宴”上的恣意岁月,意绪在现实和过往之间,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盘转流连。
余慈知道,她虽是主动开启受妄境,仍不免受其所困,现如今沟通起来不那么容易。
余慈也不拘于小节,见她单手支颐,只余一手闲着,且是覆于大袖之下,干脆自力更生,将袖口卷起,露出一段白藕似的手臂,随即伸手按在她腕上。
说实在的,这种“切脉”,也就是个形式。
脉象法理,余慈也是半懂不懂,真正要做的,是借气脉运行,探测薛平治形神变化的微妙之处。
从踏入妄境开始,余慈的判断,就是一个由表及里、由虚而实、由神而形的流程。此时,他的研究方向,已经从病中心绪、记忆的变化,朝形神交界地的天然结构变化靠拢。
在余慈看来,当年的病因,或是从神魂上切入,可这些年过去,根子已经转移到形骸之上。
用最为精准的说法,是作用到了形神交界地,引起了相关的异化。
形神交界地,也就是余慈形容的“黑森林”,可说是一个千沟万壑的复杂地形,念头就是洪流,长年累月地冲刷,就会形成固定的“河道”,也就是思维和情绪上的“惯性”和“反应”。
薛平治的问题在于,她的这块关键区域,已经在长期的病变中,产生了严重的“变形”,受伤之前的“惯性”,和眼下的“惯性”,已经不是一码事儿。
就好比面对同一种颜色,受伤之前,她可能是本能地喜欢;但如今,“喜欢”就变成了“厌恶”。
此类变化,不是一星半点儿,而是普遍性的。
也就是说,就算余慈将罗刹鬼王的阴损禁制袚除,薛平治的性情也难再回到从前。
要知像薛平治这种层次,必然是内外一体,心法、境界、思维,都要统合如一,不得稍有偏差,也不可能有偏差。这是长年累月打磨出来的,务必圆转如意,构成了道基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由于这一病变,长期压抑的心性,与受创之前的记忆产生偏差,再难完全合拍,强行统合,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如此“移情换性”的手段,等于是绝了薛平治再进一步的可能。
而这一点……薛平治应该已经知道了才对!
从妄境中一路走来,余慈该看的、不该看的,差不多都看了个遍,对罗刹鬼王和薛平治之间的仇怨源流,也已是了如指掌。
同样的,他也清楚地知道,薛平治这些年来,可不是单等着“渊虚天君”来救命,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抵御、化解罗刹鬼王的禁制手段。
在获得了“熔炉符牌”之后,薛平治的努力已出现了实质性的进步。
可某种意义上,“进步”往往都是为了证明:
前途艰险,此路不通!
由始至终,薛平治的眸光都定在他脸上,未曾稍移,似乎是觉得他切脉切得及久了,就问道:
“道友以为如何?”
余慈再琢磨了一下,便开口回应,只说是目前根子是在形骸之上,却没有直言病变之事。
薛平治虽是半梦半醒,可在这一问题上,还是非常敏锐,直接就问起:
“道友似有未尽之意?”
余慈露出一个笑容:“剩下的,元君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在薛平治的注目下,余慈收回手,径直问起:“元君是要重开河道?”
“河道?这个形容倒是极妙。”
薛平治粲然而笑:“道友觉得,这个法子怎样?”
余慈回应道:“华夫人那眼寒泉,确有作用……不过这个法子,终究是太凶险了些。”
如今,余慈总算明白,为何薛平治会用那眼寒泉了。
寒泉中有魔门秘纹作用,专为激发心绪念头,拓展思路,激发灵感,可对“七情倒错”的薛平治而言,是很危险的,偏偏她偏偏就用了。
薛平治的想法,余慈洞若观火——既然当年罗刹鬼王可以运用情绪神通,使其产生病变,她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法,再做文章。
之前,薛平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也没有修改的能耐,可自她从余慈手中,得到了“熔炉心法”,总算有了喘息之机,试图纠正。
大概的思路,应该是以熔炉符牌筑坝拦江,将情绪洪流封锁蓄势,待到一定程度,再一举放开,冲刷掉乱七八糟的“痕迹”,重塑情绪的“惯性”和“反应”。
在此过程中,她可以有准备地进行适应和调理,迅速整合心意神形,使之重归圆融。
但这种方式,有一个极大的问题
用如此极端方式积蓄的情绪洪流,真正放开的时候,可不会有任何特殊的照顾,不管是罗刹鬼王的影响也好,还是薛平治自身早年积累下来的情绪印记也罢,都会给冲刷干净,等于是更彻底地将前尘过往扫荡一空。
固然,情绪印记不完等同于“记忆”,过往经历的事情,应该不会给冲刷掉。
可没有了相应的情绪,某些记忆又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呢?
如此十年、百年之后,薛平治会变成什么样子,余慈只是想来,便觉得不寒而栗。
“元君……”
余慈想开口劝一下,但直面薛平治的眸光,莫名就是嘴里发涩。
一个迟疑的功夫,只听薛平治又道:
“既然道友觉得有作用,便说明我闭门造车想出的法子,也算有点儿道理。然而毕竟术业有专攻,不知道友能否再做改进呢?”
薛平治还颇有些自知之明。
在余慈看来,思路且不说,她在情绪法门上的造诣真的比较一般,罗刹鬼王的手法,也限定了她不可能在上面取得什么成就,相关的积蓄、导引手法非常粗糙,确实有闭门造车和想当然之嫌。
不过……薛平治是让他帮忙修正吗?
这无疑也是需要勇气和决断的。
如果余慈起个什么坏心,完全可以将其心绪玩弄于股掌之上,那不过是把罗刹鬼王换下来,又安一个“余慈”上去而已。
坦白讲,余慈觉得,如果薛平治知道他在神主和魔门心法上的造诣,胆气再高十倍,也未必敢让他动手。
至少将余慈放在她那个位置上……想也别想!
要么说,外行人不要轻易去揣摩内行事儿呢。
余慈一时哭笑不得,不过,薛平治应该是误解了他的想法,轻声道:
“道友可曾见到妄境中的血光?”
余慈自然点头。
“发端呢?”
余慈一时哑然,妄境中但凡是与罗刹鬼王联系的部分,总不免有些尴尬场景,但最后他还是承认:
“也见到了……”
这正是他发现的另一个关键问题。
罗刹鬼王是给薛平治下了禁制,但并非只此而已。因为那路子,绝不是单纯地折磨——即便有些已经篡改得面目全非,可多个场景综合在起来,还是严密佐证了这一点。
在二人纠缠对抗的岁月中,罗刹鬼王已经使用了神主的手段,而且,她成功了……
换句话说,薛平治是罗刹鬼王的信众——至少,是曾经的信众。
但最关键的不在这里,而是在时间节点上:
罗刹鬼王运用神主手段的时间,不是最初与薛平治翻脸之时,而是在隔了千百年后,发端于此劫之初!
正文 第 1536 章 旧殿遗骨 招引天魔
一众修士大致的心绪,不外乎就是提防、戒惧,也有那么一点儿期待。
余慈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想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人一多,就麻烦哪。”
余慈所指的,并非是眼下这么几十、上百号人,而是包括这些人在内的,不知几千几万想要借“死星”中转的修士们。
作为最有可能夺得“死星”的人物,某种意义上,他也就主导着一干人等的在域外的修行进程。
也许只需要一个举措,他们这些人都要给驱逐出去。
其实,之前有段时间,余慈还真以为,“死星”这边,只是上清宗修士在域外的据点,和其他人没有干系呢。
此时,他又听薛平治问起:“道友可知道死星最大的价值所在?”
不等余慈回应,薛平治已是自问自答:“是据点,而且是远离真界,完全脱离了真界之外天魔族群势力范围的据点。这片星域,距离真界的直线距离,漫长到不可思议。若不走虚空甬道,就是楚原湘、羽清玄这等人,全力展开虚空大挪移神通,也要花个几百上千年,才能回返。
“真界之外那些魔头,要穿过真界,进入这里,也很艰难。故而,对长生中人而言,在这里,可说是卸去了域外修行时最大的负担,只此一条,价值就是不可估量。”
余慈想了一想,也是明白过来。
域外天魔与修士不同,出于天性,它们几乎不可能通过修行来增长实力,提升境界,唯一的途径就是“他化”,或曰“魔染”。也就是说,必须要毁掉同级或更高境界的修士,才能从中获取“自在妙诣”,从而升阶精进。
一头天外劫魔,其不可思议的法力之下,就是一个甚至几个长生真人、劫法宗师的尸骸。
围在真界之外的天魔以亿万计,真界修士才有多少?
这种僧多粥少的局面,也就催生了一种现象:几乎每个长生中人,都是在天魔族群中挂了号的,至少有一头天外劫魔盯着,伺机而动,随时准备他化魔染。
极端点儿的例子,就像是叶缤。
据说是在步虚境界,就被“末法主”级别的太阿魔含盯上,只待她修为境界足够,便毁其道基,借此再进一步。
事实证明,太阿魔含的眼力是有的,可是运气糟糕透顶。
东华虚空一战,叶缤完全是踩着他上位,一举成就绝代剑仙。
说这例子极端,就是因为太过少见。
天底下有几个能和叶缤一样的?
就算是叶缤,成就长生之后,也是压制修为数百年,避免与太阿魔含直接对抗,直到时机成熟,才一举建功。
对任何一个修士来说,“天魔”这种负担,能减就减。能在外域找到一个避开天魔滋扰、猎杀的清净地方,岂能不趋之若鹜?
很显然,就是薛平治这样,不怎么关心世事的,都看出里面的猫腻,邀他到死星来,也是存了点醒之意:
对死星有需求的,绝不只是步虚或真人,那些劫法修士,甚至是地仙大能,都有用到的时候,如果处理不慎,后果真的会非常麻烦。
余慈知道薛平治是好心,所点的问题也非常关键,而且她所说的只是问题的宏观层面,若落到实处,麻烦只怕要更多。
比如,作为拥有者和管理者,这里明显需要有一位强者坐镇,对当年的上清宗而言,没有任何问题,可如今,账面上只有两位拿得出手的人物,难道要分出一个在这里坐监吗?
他现在真的挺厌烦的。
真正深入到洗玉盟内部才发现,不论是做什么事,都要受人心掣肘,反而不如最初,你来我往,乱打一通来得痛快。
看似一记“万古云霄”,压得洗玉盟失声,可在最初的震撼之后,那些深谙世情人心之术的老家伙们,就开始一点点地往回扳。碧霄清谈上的“分云斗符”只是一项,就是让给他“死星”,也要给他添点儿堵:
洗玉盟给的轻松,却是将所有的利益和相应的压力全抛过来。
自碧霄清谈以后,做出的任何有关死星的决议,都将是以余慈为代表的上清宗一家之言,所引起的一切后果,自然也要由他一家承担。
若上清宗还是以前的上清宗,不管做什么决定,各路修士都只有听从的份儿,就算千夫所指,也没有任何意义。
可如今,只有两三号人挑大梁的“新上清宗”,真的没问题?
余慈叹了口气,并非是手足无措,其实他很明白,应该怎么做。
洗玉盟让他“得罪”人,他同样可以“招揽”人,坐拥死星这个关键资源,稍微倾斜一下,就可以拉拢相当一批人?
可是,这要耗费多少精力?动用多少心机?
说到底,这种软刀子杀人斗心眼儿的手段,实在非他所长。相反,洗玉盟那些老家伙们,倒是个个儿精擅此道。
若任由其划疆立界,设立条件,预设战场,余慈难有任何胜算。
所以说,真正的挑战,要在碧霄清谈之后。
薛平治见他思虑入神,也不再多说什么,引他一块儿突破外围纱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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