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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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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各方人等都是明白,今日之会,从一开始,就和“清淡”没有任何关系。

    该来的,总还会来。

    果然,接下来夏夫人再度悠悠开口,直接就把辛乙圈了进去:

    “难得辛天君拨冗亲临……说起来,妾身为碧霄清谈邀约天君已非一日,今日得见,也算是了一桩心愿。”

    辛乙笑呵呵回应:“这几年,和西边几个和尚处得久了,便觉得世事总要讲求一些缘法,他日邀约不至,今天不请自来,说起来,都是缘分哪!”

    两人话锋有攻守变化,看上去,辛乙是厚着脸皮,挡下了夏夫人的暗讽。

    但这更让余慈确信,辛乙和在座洗玉盟高层之间,也就是八景宫与洗玉盟之间,应该是出了什么岔子。

    余慈目注薛平治,后者想了一想,又凑过身来,约束声线道:

    “据夏夫人讲,辛乙是昨日才通告诸宗,说要参会,打得各方措手不及……”

    “难道之前就没收到他北上的消息?”

    “人家是乘云外清虚之天的‘天梯’过来,昨天发话,今天就到,论速度,恐怕只有虚空大挪移才能胜过,实用性却又远远不及,你能奈他何?”

    “天梯?”

    “那位后圣大人究竟是怎么调教你的……你这些年,是不是除了修行,万事儿不管?怎么这些常识都不清楚?”

    薛平治与他也是熟了,半真半假埋怨一句,还是为他解释。

    作为世间第一门阀,八景宫居于“云外清虚之天”,这是真界“洞天福地”之首,大概位置是在云中山上空反正外人要进去的话,都是要从云中山巅飞腾而去。

    至于具体的位置,有说是在碧落天域的,也有说是另辟虚空世界的,着实捉摸不定。

    但不管怎么说,“云外清虚之天”应该很高,高到随随便便都能登临外域,几乎不花费什么时间。相较于其他修士花上十天半月,艰难跋涉的过程,实在是最方便不过。

    要知道,域外真空,阻碍极小,除了天魔肆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时限制。再加上有“天域梭”这样的飞遁法器,真加起速来,要比在真界内高出几十上百倍。

    再砍掉休息、修炼等等必须的耗费,这么一算,正常情况下长生真人在真界要飞半年的路程,乘坐天域梭,甚至可以压缩到一天之内。

    对这项优势,八景宫绝没有放过的道理。

    他们也清楚,就算域外赶路效率惊人,但最终还是要穿越碧落天域,才能抵达目的地。

    为此,他们专门创出了一种办法,据说是利用天域梭高速飞遁积蓄的力量,强行在碧落天域“凿开”一条下行甬道,也有说是形成相对短距离“虚空挪移”的。

    总之,就是以特殊的手段,无限压缩从“云外清虚之天”到目的地之间的运输时间。

    因为这种方式会在碧落天域形成一道清晰的云道轨迹,故被此界修士称为“下天梯”,后来就抹去了“下”字,直接以“天梯”命名。

    “天梯”的存在,其实也是体现了八景宫无以伦比的威慑力。

    以真界之大,只要“天梯”架起,号称可以在三日内,从“云外清虚之天”到达真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这次运送的是辛天君,下回,运来一位地仙呢?又或者三位?五位?

    这种事情想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还好,天域梭产出很慢,资源也受限,各大门阀、商家加起来,一年都未必能拿出三艘来,折损率却很高;域外天魔肆虐,变数也很大;还有,“天梯”在架设前后,都可能受到具备虚空神通大能的干扰……

    再说了,到了地仙那种层次,真要动手,瞬间杀人于亿万里外,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用“天梯”什么的,意义不大;八景宫长年挂在嘴边的“清净无为”原则,也不允许他们经常使用这种“霸道”手段。

    种种制约因素,总算能给此界各方势力一些安慰。

    可在某些时候,作为一项表明态度的工具,还真是非常好用。

    余慈不由便想:辛乙挟八景宫之威,驾临洗玉湖,或许是要在虚空世界的争夺上,插一只脚?

    如果真是如此,又出于某种因素,使洗玉盟高层无法拒绝的话,很可能将事先商量的分配计划,打成了一张废纸。

    八景宫的威仪,不是那么好触犯的……好吧,也可以说,八景宫的面子,洗玉盟是要给的。

    如果不想撕破脸,说不得就要认下。

    可谁又愿意吃亏?

    四天八地十五人宗,好不容易协调一致,费了多少口水,说舍出去,就要舍出去了?

    余慈觉得,以洗玉盟素来的“公平”、长期的“控制”、一贯的“世情人心”,压力是要传导的、损失也要传导……

    而传导给谁?那边能不能接得下?都是让人头痛的问题。

    余慈瞥了眼辛乙。

    若真如他所想,八景宫可说是明明白白,没什么花巧,可就是那强大的实力,仿佛天外飞来的大锤,一击就把洗玉盟密织的大网,硬生生砸得“凹陷变形”。

    洗玉盟的规矩再严密、手段再高明,在此刻,也不是那么顶用。

    另一边,千宝道忽也凑过来,还对着薛平治呲牙一乐。

    薛平治不动声色地摆正身子,余慈很佩服他的胆色,苦笑道

    “师叔有什么吩咐?”

    千宝道人低声道:“本来我想问张衍那小子的事儿,不过转念一想,你这么放得开,想来安全上也没问题……”

    余慈“呃”了一声,发现这还真是个破绽。

    他当初以张衍失踪为名义,和赵相山大打出手,使得无极阁覆灭,在他自己看来,事情到此已经告一段落,相关的事情也就懒得去理会。

    但在其他人眼中,张衍的行踪,依旧“成谜”。

    如此情况下,余慈的态度就有些太随意了。

    当然,张衍这位步虚剑修,在北地三湖,不能说车载斗量,也不是太起眼,千宝道人能注意到,是因为张衍是离尘宗弟子,为此特别关注。

    至于其他人……还真不好说。

    余慈给自己提了个醒儿,随即将话题绕过:“师叔现在想问什么?”

    “当然是问实际点儿的。”

    “你来的时候,半路截人的,是白秀峰吧?”

    “正是。”

    “白秀峰过来,是为‘死星’的事儿?”

    “是,他觉得我这边无人,那边却有几个符修,可堪一用,想出点儿力,也参上一股。我拒绝了。师叔……”

    千宝道人嘿嘿发笑:“拒绝了才好啊,说明你有把握,那是最好不过。我也只凑个热闹就成……否则,现在师叔我伤势还没好利落,你真忍心让我下场?唔,要真是凑数,我挑‘返真法’,昨天我看了看玩法,还有点儿意思。”

    余慈咧嘴而笑,明白千宝道人的关切。他也不多说,先斟了杯酒,双手递给千宝道人,又自斟一杯,两人对饮而尽。

    而此时,夏夫人手持玉册,缓缓翻动,轻描淡写间,已进了正题:

    “七处虚空世界,如何归属,早前已定了规矩。今日便按着规矩来,第一个是……

    “铁殒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轻重取舍 明暗规矩(上)
    碧霄清谈不比其他,不管目的如何,参加人员怎样,面子上形式都非常自由,客人还没到齐,便有清歌入空,实有清谈之风,自然也要有名士习气。

    特别是到了楼上,不像一般的酒宴欢场,都要把人认个遍,彼此关系熟的,就闲聊笑谈;关系淡的,根本无须理睬,最多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不过,有些人到哪里,都是中心。

    余慈上楼之后,第一眼就看到,围绕着某位矮胖老头,有五六人坐在一起,各自虽有盘算,表面上还是笑语盈盈。与之同时,楼上几乎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那里。

    那矮胖老头,他是认得的。

    辛天君……

    余慈着实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辛乙,心中也是一奇。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辛乙正好也移过目光,两人对视一眼,余慈想了想,虽然早在北荒之时,就与辛乙打过交道,甚至还面对面下过棋,但这副面目,对方应该并不熟悉,想来也不至于联想在一起。

    所以,并没有上前,只是隔空拱了拱手,辛乙也仅是笑眯眯地点点头,算是彼此致意。

    便在此时,余慈忽然生出某种“自觉”,或许,他也是此刻述玄楼上,另一个引人注目的“中心”。

    因为仅就目前而言,和与洗玉盟的惯性生态格格不入的,或者说是还没有彻底融入的,只有两个:

    一是辛乙,另一个就是他。

    相对于已成名数劫之久,光芒万丈的“辛天君”,周围人等对他的看法和态度,还没有完全协调一致,比较复杂零乱,或明或暗,或打量或评估,林林总总,反而把力度冲淡了。

    不管别人如何看法,只要没打扰到他,余慈也懒得理会。

    他环目扫视,却见侧方凭栏处,薛平治正向他举杯示意。

    今日的薛平治,少有的未着华服,而是着一身对襟襦裙,颜色素淡,冰纱薄透,臂系披帛,衣带当风,飘然有神仙之姿。便是在气氛微妙的述玄楼上,无疑也是最醒目的亮色所在。

    余慈心忖,若刚刚那游仙诗,是这位薛娘娘吟唱,就真的精彩了可惜,这绝不可能。

    当下,他便和千宝道人走过去,和薛平治坐在一起。

    薛平治身边也带了人来,然而并不是骆玉娘,也不是余慈以前猜测过的谷梁老祖师徒中的哪位,而是一个生面孔。

    其人玄袍道冠,面白无须,衣饰普通,毫无特色,看上去倒是非常和善,没有一点儿高手的锐气。

    薛平治当先介绍来人:“这位是士如真君,深谙符法,在北地散修中,也是第一流的人物。”

    士如真君闻言就是苦笑:“天君面前,不敢言‘深谙’二字。”

    既曰“真君”,除非是陆沉那样,早早就将“东华真君”之名划归专属的逆天强人,否则,十有**应是小劫法宗师的层次。

    余慈当然不会拿大,客套一番,也为千宝道人引荐。

    千宝道人目前,虽是距离长生真人也就差那么薄薄一层纸,可只要这条线跨不过去,就算有离尘宗在后面支持,比之其他人也要低上一层,不过,薛平治也好,士如真君也罢,都非常客气。

    薛平治完全是看在余慈的面上,至于士如真君,细看了千宝道人两眼,脸上却有些疑惑,待余慈、千宝道人一落座,便问道:

    “千宝道友,冒昧相询,近日是否在祭炼什么法器……还是在借此修行?”

    千宝道人一怔,士如真君所言,未免有些交浅言深,可越是这样,越显出这位是个纯人,不似心机深沉之辈。他也是率性之人,随即便笑着比出大拇指:

    “真君这份儿眼力,可当真了不得!”

    士如真君叹道:“早听说千宝道友在法器祭炼上深有造诣,今日确是百闻不如一见。祭炼之术,也算是符法的重要分支,不明其中法理,不花上几十上百年时间,亲手祭炼出一件心血之器,终究不能说是通晓符法真意……或许,只有渊虚天君这样的天纵之才,能够例外。”

    坦白讲,士如真君说话的技巧实在不太高明,说到半截发现自己失言,想挽回来,却是夸不像夸,贬不像贬,旁边薛平治听得都是无奈。

    不过千宝道人本身就是个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性子,与他聊得颇为投机,气氛倒是颇为热烈,后来干脆坐到一处去,倒把余、薛二人撇在一边。

    薛平治摇摇头,倾过身来,和余慈低语说话。

    有过域外星空那番经历,她对余慈已经没不抱什么戒心。

    其实,她以决绝之心,做了天魔妄境那一出,若说世上有一位真正对她知根知底的,肯定就是余慈无疑,“戒心”什么的,就是有也没意义。

    或许正因为如此,便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或曰亲呢。

    至少在外人眼中,就是如此。

    二人都是凭栏而坐,本就挨得很近,薛平治再凑身过来,几乎要脸挨着脸,绝不是一个“正常”的距离。

    明知荒唐,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去想:

    难道说,渊虚天君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传言是真的?

    其实,薛平治是提及士如真君,不好明言,大约是怕余慈心有芥蒂,为他解释两句:

    “士如是我当年的门客,为人纯厚知节,当初我遭逢大难,将一众人等遣散,这些年来,也只有他及寥寥数人,还与我联系……足堪信任。”

    余慈怎会计较,相较于周边那些心中算计千百重的洗玉盟高层,这位人情世故上不怎么练达的仁兄,可以说是相当可亲了。

    不过,余慈更佩服薛平治的交游广阔,以及不动声色间,拉拢班底的本事。

    像士如真君这等人物,没有宗门依托、相应传承,依旧能以符法成名,修炼到这等境界,也是一代人杰。而思及他曾为门客的过往,余慈就知道,十有**,薛平治在里面颇有一番作为。

    受制于罗刹鬼王这些年,薛平治分明也在暗中蓄力,从无一日甘休,大概正是有这种强韧的意志,才能挣扎出来,不至于在罗刹鬼王座下沉沦。

    他这边正自感慨,旁边薛平治也是“唔”了声,发现了异常。

    “你这是……”

    话说半截,薛平治动作要更直接,伸出手来,就那么轻触余慈面颊,全不顾大庭广众之下。

    余慈:“……”

    薛平治抽回手,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可真够托大的,莫非还在路上?”

    “正是,算来还要有半月左右才能到那星辰附近,在此还要谢过元君的天域梭这回真的是大开眼界!”

    余慈嘴上说着,不自觉凭栏远眺,观大日行天,有些神游之意。

    薛平治秀眉蹙起,她是真没想到,余慈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用出此类手段,而且还栩栩如生,若不是近前接触,还不知要被瞒到何时。

    分身哪……

    薛平治很清楚,余慈敢在这里用上分身,本体远赴无尽星空深处,就说明他的心思已不在碧霄清谈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就是薛平治自己,在已经和余慈定了攻守同盟之后,对碧霄清谈、飞瀑界等事,关注度也下降了个档次,真正在意的,只有向罗刹鬼王复仇这一终极目标!

    可是,夏夫人那里,又要如何处断?

    况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死星”之事上,若有什么意外,别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本体在此,只会大肆传扬,终究还是要伤其声名,为日后行事,平添障碍。

    便在薛平治心思翻动之时,又一声清罄之音,代表着述玄楼内外,一干人等终于到齐。

    也在此时,述玄楼内,帘幕之后的主位上,夏夫人身影出现,缓缓坐下。隔着朦胧珠帘,可以看到,这位北地三湖最具权势的女修,只一身宽大黑袍覆体,青丝如瀑,稍归拢耳后,自然垂落,简朴到了极致。

    参加过碧霄清谈的修士,就有些奇怪,夏夫人这一身,是飞魂城首脑在正式场合的穿着,庄重严肃有之,却失了清谈的本意,故而在之前类似的场合,从未得见。

    貌似这是在暗示,此次碧霄清谈,真正的用意。

    之前还各自谈笑的修士们,渐次静默下来。

    本来这只算是一个下意识的礼貌举动,可在当前局面下,却使得隐藏在欢声笑语间的滚滚暗流,骤然失了遮掩,刹那间,气氛就有些异样。

    在座的大都是老辣深沉之辈,按理说要调整也快,可问题是,此时的述玄楼上,还有一位辛乙。

    这位八景宫的大劫法宗师,也不用多说什么,只是将视线转了一圈儿,便报以微笑。

    嘿嘿,还是暴露了。

    似乎各方比预想中的要紧张啊……莫非真是因为辛乙的缘故?

    正凭栏而坐的余慈,由于情绪神通之故,无疑是楼内修士中,对情绪氛围感触最深的那个,诸般细节,都如掌上观纹一般。

    但他面上仍保持着平静,只将视线投向楼外,穿透观景云台,落向茫茫湖面。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碧霄放旷 举世营营(下)
    林双木反射性地再问:“哪个辛天君?”

    “还有哪个,八景宫……辛乙天君!”

    “你确认?”

    不要怪林双木不相信,实在是两边的层次差太多了,几乎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哪能说认就能认出来的?

    他深知吴景根底,作为一位散修,能到步虚境界,已是相当不错,通一点儿符法,懂一些制器,算得上粗中有细,但在精通此两家技艺的辛乙面前,说不定叫祖师爷,人家都懒得搭理你。

    吴景也给问得烦了,恼得脸皮发红:“怎么不确认?不但确认,老子还见过、说过话哪!”

    林双木为之愕然。

    见他这表情,吴景又是哼哼两声:“我这可不是说大话!我还记得那天说什么呢……我见面就打招呼,说‘小子吴景,见过天君’。”

    林双木只觉得浑身无力,但怕吴景真的着恼,不得不配合:“那辛天君……”

    “他就说‘欢迎欢迎’,客气得很哪!”

    “……这是哪的事儿?”

    “礼宴上啊!你不记得了?前些年我在百炼门交的那个朋友,许泊许老三?”

    林双木猛醒:“咝,对了,听说这位得了天大机缘,蹉跎还丹境界多年,于垂垂老矣之时,得以拜入八景宫,还是入室弟子。收他的是……”

    “就是辛天君嘛!”

    吴景嘿嘿发笑:“当初,可还是这一位亲临拦海山,就在那儿操办的拜师宴。我当时正好在那片儿,也收了许老三的邀请,前去观礼,不就是在那儿见着的?”

    他们两人纠缠于前因后果的时候,早有人已经下了定论:

    就是辛乙没错!

    八景宫辛天君亲临的消息,就像是一场骤起的风暴,兴于无形,却是将各路人马吹了个倒仰。

    一时间,洗玉湖各处的修士,都不免议论纷纷,各个层次有各个层次的盘算,各人也有各人的看法。

    林、吴二人刚把前尘往事的细节掰扯清楚,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议论此事,而且,还真有点儿谱:

    “这位来凑什么热闹?没听说邀请他来啊?”

    “邀没邀请,你知道?只要州官放火不是?那些南国宗门、商家,可是虎视眈眈,听说他们为了找个掩护,绕过参加资格的限制,拿出的是这个数……哼,喂饱了不少人哪!”

    北地三湖的修士,绝大部分对洗玉盟还是颇有归属感的,尤其是靠近洗玉湖的,向以修行圣地自居,素来看不起中西部的荒芜,也看不起南国的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但对八景宫这样的绝代门阀,也是一贯地忌惮,有些时候,还相当敏感。

    只要说到类似的话题,什么“高低上下”、“筹谋布局”都是纷纷出笼,气氛最是热烈。

    如今也不例外。

    “北地局势艰难,正要有几处虚空世界,做一番调整,多些迂回的空间。况且,就算那些世界开发出来,相关产出,还不是要经那些商家的手?这倒好,那**商坐收其利不说,还想再剥一层皮,娘的,天底下的好事儿还能都让他们占了去?”

    “言之有理,也就是他们好运道,有咱们挡着魔劫,才安稳到现在,要是掉一个个儿,试试看?”

    至此,争论的意味儿已经少有,更多的还是“同仇敌忾”。

    便在这里面,也是义愤者有之,乐观者亦有之。

    “八景宫也就罢了,南国那盘散沙,就是用金盘子托着,照样捏不成个儿,咱们还怕他不成?”

    “正是如此!八景宫是过江龙,那边顶多就是泥菩萨,想占便宜,哪有那么容易?且看海商会,据说是想捞一笔,如今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话说到这儿,就有些跑偏了:

    “你说华夫人,看这情况,是被渊虚天君祸害得不轻啊!”

    “也不能这么说吧?”

    “嘿嘿,都是大老爷们儿,还不就是那回事儿?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南国这些商家,我还就认这一位了,巾帼不让须眉,弱质更胜豪强。可是架不住遇人不淑啊,前面不惜得罪海商会和洗玉盟,为渊虚天君争来了许多好处,哪知被人说甩就甩,几次上门,却连见一面都难……”

    “哎?这事儿是真的?”

    “看看,海商会的人已经来了,却见不着华夫人?据说,那位是气血攻心,犯了旧疾,正静养呢。”

    林双木听到这里,只能是苦笑。

    本来还算有些见地的讨论,一涉及到男女之私,就是荒腔走板。

    也许连说话人自己都不信的事儿,却是能掻中绝大多数人的痒处——看旁边吴景脸上的怪笑,就最清楚不过了。

    一旦传播开来,立成泛滥之势,且是没有任何堤防大坝可言!

    “海商会这还能忍?”

    “所以说,华夫人现在都还是自个儿住,孤冷寂寞,心肠百结,不外如是……”

    话音未落,湖上又是人声轰然。

    大概是快到时间的缘故,与会修士飞来的势头,猛然进入了一个**。

    连续不断的遁光,如流星般飞落述玄楼内外。

    每出现一位名士、强者,都会引发洗玉湖上的嗡嗡议论。

    湖上的杂乱声音,绝对传不到已在数百丈高空、并一直不断上升的述玄楼上。

    此间三层楼阁,都各有布置,作为最重要的第三层,顶瓦屋檐均是水晶材质,光透无遮,四面围栏,八面来风,却又有禁制暗布。虽罡风如刀,日头毒辣,但到这里,经由水晶顶“洗过”,便是风和日丽,甚是宜人。

    自有“碧霄清谈”以来,夏夫人手下,不知承接、安排了多少回,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人数繁多,品流复杂。

    想那以往情形,多是此界强者、名士谈玄论道,最多二三十人,最少只有五六人。

    而今日,只在述玄楼上,就有四十位左右;而云台上的修士人数,已经突破了二百大关。

    人一多,事情就多,为此,大巫仓攸都要在外间坐镇,临时充做知客,以免手下人眼皮子浅,出了岔子。

    此时,仓攸就特别注意,从观景云台再向外,也是围了一圈儿人,都是没有资格入楼、登台,却想着窥个机会,进来凑热闹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真碰上个脸皮厚,修为又高的混不吝,没的又要惹上麻烦。

    仓攸心里有个名单,亦即今日能登述玄楼的重要人物。

    分别是洗玉盟“四天八地”十二个核心宗派、以及位居人阶宗门前三的主事,还有常年居于北地、明言要参加虚空世界争夺的两位散修大能。

    除此以外,就是昨日才临时传来消息,希望参会的八景宫辛乙天君;以及地位微妙,难以把握的渊虚天君。

    如是共计十九位,而按规矩,每一位都可以带一人上楼,合起来最多可达成三十八人。

    其余人等,就算是人阶宗门之主,就算是参加分云斗符比拼的,也要在观景云台上落座。

    仓攸心中盘算,之前辛乙是独自过来,这就少了一个,如今楼上差不多到齐了,只差……

    他心中忽生感应,抬头远眺,便见有一人,青袍道髻,自高空飘然而下。

    是渊虚天君,一个人!

    在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的刹那,仓攸反射性露出笑脸,正待开口招呼,却见那位已在半空中被人给截住。

    看到半途拦路的那人,仓攸眉头皱起:

    “白秀峰!随心阁果然是贼心不死!”

    想到夏夫人的安排,仓攸便要上前“解围”,不给这个奸商施为的机会。

    哪知也就是三两句话的功夫,便看到,那位白大掌柜已经是苦笑而退,十有**是没有得到称心的结果。

    还好,这位渊虚天君,也能知道事情轻重的。不管之前交情如何,如果他真的在楼前,与南国商家达成协议,涉入其他虚空世界的争夺,对洗玉盟而言,就是绝不能接受的“背叛”!

    仓攸松了口气,再不愿旁生枝节,忙迎上前去:“天君……”

    话说半截,斜刺里忽又闪出个人影,挡在余慈前面。

    仓攸心头微怒,但看到来人身形面目之后,忙是维持住笑脸,定下身子,静静等候。

    余慈也是给那人惊了一下,见得是哪位,才笑语招呼,并行礼问候。

    “千宝师叔,您是专门来凑热闹的?”

    坦然受了余慈一礼,千宝道人笑呵呵地回应:“知我者,阿慈也。师叔我想去上面长长见识,总没问题吧。”

    余慈看他面上犹有些青白颜色,显然伤情未愈,如此还特意出关,在述玄楼外截他,所为何事,不问可知。

    心中一暖,也笑道:“正要请师叔您给我压阵。”

    千宝道人哈哈一笑,扯着余慈的手臂,就往里去。可手上才落到实处,他眼角就是一跳,回头再看余慈,都有些发愣了。

    前面,仓攸不知这些细节,见两人叙完了旧,远远便拱手致意:“天君,千宝道友,楼上请!”

    随他话音,平空便起云桥,直接越过观景云台,从余慈脚下,一直铺到述玄楼前。

    也在此时,述玄楼上,清罄之声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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