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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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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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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内景外成 天地如一(上)
    此言一出,述玄楼内外,眸光打闪,齐齐聚焦过来,相关心绪更是复杂多变。

    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是带了点儿惊喜的:

    等渊虚天君过去,其虚弱的本质就暴露了吗?

    作为视线的焦点,千宝道人微愕,但他也是七窍玲珑之人,哈哈一笑,并不多问,直接站起身来:

    “成!看在你师傅份儿,师叔我勉为其难,也不要报酬,白帮你一回!”

    他看似说笑,其实是排除掉了离尘宗之参与此间分配的可能。

    但如此这般,也仅仅是打消了某些人极少部分的疑虑而已。

    千宝道人慢步出了述玄楼,去寻他的对手。他步子迈得不紧不慢,但心念转动却是非常迅捷。

    他到这儿,并不是当真看戏来着,也不是像对余慈所说的那样,来凑个数,抵消个强手之类。

    嘻嘻哈哈的外表下,千宝道人一直在冷眼旁观。

    多少年来,离尘宗和洗玉盟有千里万缕的联系,作为核心弟子的千宝道人,往来频繁,对这边的生态最是清楚不过,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洗玉盟内部的某些人,都要更了解。

    他一直在琢磨正一道和海商会斜刺里杀出来,其背后的因由。

    明眼人都知道,这两家出面,争一个对他们而言,全无意义的所在,十有**,是与洗玉盟内部某宗门有交易。

    照目前这种情况,洗玉盟各个核心宗门,已经是把几处虚空世界,在内部瓜分完毕,但总有那么一两处,需要竞争,那时候,才是要动真格,各个宗门的符法大能,都要轮番出手,也是这一场碧霄清谈的真正**所在。

    以余慈那惊艳绝伦的符法造诣,恐怕已经是被人请去,增加胜算。

    如此算来,竞争对手还真无所谓……“有所谓”也没办法,目前规则之下,谁也无法置疑余慈的资格。

    就算想使绊子,折腾“死星”做什么?

    伤不到余慈半根汗毛,还只能将其激怒,然后由他们自己消受。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这是“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某些人恐怕就是打着“釜底抽薪”的主意,先把这位渊虚天君的后路抄了,回头大可假模假样地做一场置换,把他在那处重要虚空世界的股份剔除掉。

    这种事情,在洗玉盟内部,并不罕见。

    就他与薛平治交谈时捕捉的话风,还有碧霄清谈开始前后,各方的反应,千宝道人已经能够确定,和余慈结盟的,必是飞魂城无疑。

    并不是说,飞魂城、夏夫人就是幕后黑手。

    毕竟,飞魂城还有盟友,还有附庸。

    千宝道人对里面的弯弯绕绕实在太熟,想到飞魂城,随便就能拎出一串儿相关宗门,包括他们的具体情况。

    作为洗玉盟“三天”之一,飞魂城的“势力”还是比较大的,在“九地十五人宗”之内,其盟友和附庸宗门便有六个之多,与清虚道德宗持平,较四明宗和浩然宗那一派,还要多一个。

    不过劣势则在于鱼龙混杂,向心力有些问题。

    作为核心的飞魂城,铁杆盟友自然是同源而出的千山教,可后者只是一个人阶宗门,实力偏弱,飞魂城本身也是内耗严重。相对而言,两个地阶盟友百叠门和五绝馆,都是实力坚强,只比飞魂城略低一线而已。

    除此以外,像什么海崖宗、千奇宗、金幢教,虽各有特色,但良莠不齐,靠过来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只是在幽灿和夏夫人的手腕下,拼合在一起罢了。

    这样的联盟,出问题、扯后腿是正常的。

    但并不等于他们就要容许此类事件发生,若这回忍下了,后头还不知会出什么妖蛾子,吃什么闷亏。

    这就是在洗玉盟的生态。

    此类生态,不只是飞魂城这一派独有,包括与其竞争的清虚道德宗,还有成双结对、构成另一个平衡点的四明宗和浩然宗,上清宗破灭之后,整个洗玉盟的格局就是如此。

    除“三天”之外,九地十五人宗,以及数百家盛阶宗门,都要站队划界。

    其宗门等阶越往下,左右摇摆的空间越大,像“盛阶”与“和阶”宗门,今日投靠这家,明天投靠那家,都没有太大问题。

    但“九地十五人宗”这二十四家门派,绝大部分的立场已经数千年以上没有变动过了。

    比如纯阳门,便是数劫以来,一直跟随清虚道德宗,亦步亦趋。

    又比如千山教,与飞魂城同属巫门一脉,就是嚷嚷着要翻脸,也不会有人信的。

    当然,除了站队,还可以严守中立。

    这里面也有两种情况,

    其一如飞羽堡,实力不俗,自成体系,又有个老不死的坐镇,完全有左右逢源的资格,同样类型的又有八极宗。

    其二如曾经的赤霄天,因为杀手宗门的性质,不存在任何立场,但也自然给排除在决策圈之外,还有一些不自量力想要“左右逢源”的,如今天的灵辰宗,就是典型。

    如此站队划界,也不是说各个派系之间水火不融,而是某种平衡生态的需要。

    当年上清宗在时,已经有所显现,这些年则是变本加厉,里面的关系错乱复杂,没有人指点,且不深入观察个十年八载,绝无法理清楚。

    是上清宗留下记忆太过“深刻”的缘故?

    正是由于这种生态,使得洗玉盟能够在上清宗魔劫、天地大劫的连番冲击下,依旧维持相对的稳定,而对于千宝道人这样性情的人来说,只能是庆幸没有生在北地三湖了……

    在离尘宗,看不惯至少可以远远躲开,可在这里,在周覆一切的大网中,又能躲到哪儿去呢?

    目前,余慈是以其不可思议的能力硬顶,可明枪暗箭,能支撑到几时?

    千宝道人心中越是明白,越是担忧。

    可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眼下这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千宝道人来到述玄楼外,静待自己的对手出现。

    他心里想:最好是出来一个“上驷”,火狱真君最好,乔休真君也凑合,只要兑了子,少输当赢嘛……

    然而,对面站出来的人影,让他失望了。

    来人中等身材,便是穿着道袍,也没多少出尘之气,看上去倒是精瘦干练,眸光犀利,不是好欺之辈。

    对方他也认得,是此界知名的符修天风散人。虽是散修出身,但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到真人境界,一身所学极是扎实,比当初被噬原虫催化的南宫城,可要强出太多。

    就算他在全盛状态,胜机也极是渺茫,更不用说是在今日。

    正一道和海商会还是精打细算哪!

    难得他们还能稳住阵脚,留了张天吉和乔休两个小劫法宗师,怎么算还是那边更有机会!

    至于本局……好吧,这回轮到对方选题。

    归真法,归真法!

    千宝道人喃喃祷告,虽说胜算真不大,可是他也绝不想输,那么,就只有这个看起来比较合他胃口的比法,才更多胜算。

    可惜,似乎所有的运道都被第一局的火焰烧光了,天风散人没遂他的意,冷静道:

    “一色法!”

    千宝道人闭了闭眼,不假掩饰地露出苦笑。

    这是看老子境界低,又有伤在身,往死里欺负啊!

    今日“分云斗符”的五种方式,万象法主控制、羽落法看巧思、星罗法重大局、归真法需灵性,唯有这一色法,要的是“水天一色,横无际涯”。

    就是对一处极大范围的环境,以符法进行控制、渲染,彼此争抢“地盘”,考验的是符法在“宏大”领域的造诣,故而修为境界是重中之重,稍逊一筹,场面上就很是难看,可谓胜即大胜、败即惨败。

    千宝道人本还想挣扎一下,正要开口,却见对面天风散人抢先一步:

    “我选天色!”

    千宝道人苦笑:“那我就是水色了?”

    所谓天色、水色,其实就是晴与阴的差别,就是要斗符双方,通过对云气的控制,使此天象弥扩水天之间,也是一色法最经典的颜色分类。

    若换了别日,千宝道人巴不得如此,毕竟“水色”与他的“千宝池”对应,最好施为。

    可如今,经过刚刚余慈对“帝钟”神通的应用,这一片天地,正是阳气最盛之时,谁选“天色”,便是顺时而动,对应的那个,自然就是逆势而为。

    虽说为平衡起见,根据自然天气的不同,有“先手五息”的规定,但这绝不足以抵消目前的差距。

    千宝道人往述玄楼上撇了一眼,因为角度问题,没看到余慈的表情,但想来好看不到哪儿去。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的不给活路啊……

    不管怎样,选人、选题、选先的流程都已经走完,不能再有所更易。

    斗符双方只等那一声象征开始的清罄之音了。

    千宝道人微瞑双目,气机流转,尽可能调整到最佳状态,他也准备将身上伤势暂时强压下去,不去管结果,却定要奋力一搏!

    目前的好消息是,刚刚余慈“诠释”大日的余波,似乎还在发挥作用。

    特别是当他静下心来,便有氤氲暖意,仿佛是一块温玉,在胸腹间来回滚动。

    当他注意转移过去的时候,连神魂都受到滋养,非常舒服,以至于几乎感觉不到伤势的拖累。

    不过,这种待遇,是他一人独享吗?

    **********

    恭贺黑耀剑尊书友冲关精进,成就盟主尊位。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天地为炉 造化为工(下)
    私心杂念……终于沉渣泛起?

    辛乙摸着自家脑壳,在心中调笑了老友一句。

    当棋局进行到第四十一合,那种局面,就是个修行刚入门的通神小修,也能看出来,广微真人败势已成,万万没有扳回来的机会了。可一旦认输,这盘可称“空前”的棋局,便再没有了存续的必要。

    这时候的广微真人,“私心”才真正占了上风。

    他让想这盘棋局尽可能地延续下去,“逼”余慈尽情展现其中神通威能,使得水天之间万千修士能够体会符法不可思议的奥妙。

    可也是这份“私心”,才是真正排除了门户之见,无你我、内外之分。

    有的只是对符法的一个“痴”字而已。

    不管述玄楼内外有多少人能够理解辛乙的言语、明白广微的情怀,棋局都在持续。

    余慈应手。

    自家几乎是给屠灭了一条大龙,排布的四十余个窍眼,转眼就扫灭了三分之一,不管是在现实的棋局上,还是星罗法的规矩下,都是大大的不妙。

    可余慈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落子的节奏都看不出有什么变动,依旧干脆、直接。

    随着白光投落棋盘,棋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变化,可就是这种“无变化”,才让能看清局面的人惊心且无奈。

    辛乙早就不看棋盘了,他眯起眼睛,透过水晶顶,看天空日轮。

    此时在述玄楼上,和他眼中看到的“情景”比较类似的,可能不超过一个巴掌。

    越是观察,心里越是发痒,无意识地扭动脖颈:

    “真想拿下来修修啊……”

    便在他的感叹声中,余慈和广微真人又各落五子,前者则又被提了两子,棋面上简直就是一溃千里的模样。

    甚至在残缺的棋形周围,都要找不到落子的空当。

    水天之间,万千修士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瞠目结舌,不知东南西北。

    半空中,余慈摇摇头,他明白广微真人的想法,可用的方法已是无奈之下仅有的选择,未免不怎么周全,冲乱了棋形、符形之后,能看懂棋局中间内核的,已是凤毛麟角,而技巧上的变化,也已经穷尽。

    那些水准参差不齐的修士看了,怕是有害无益。

    到此为止吧!

    余慈投落棋子,落在虚空棋盘上,依旧是挨着自家棋形,也是附近仅有的几处能下子的地方。

    一子落下,许多人就是呲牙咧嘴。在棋术上,这简直就是自堵出路,再送一条大龙去给广微真人屠宰。

    只要广微真人落子的话……

    可问题在于,广微真人拈子在手,却再也找不到落子的位置。

    概因虚空棋盘之上,之前他所排布的黑子,其黑沉颜色正逐一褪去,换了炽白光焰,冲霄燃烧。

    广微真人愣了愣,慨然叹息:“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叹罢掷子,就此认负。

    述玄楼上,辛乙续他所言,悠悠长吟:“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何物为炭兮,何物为铜?”

    楼上诸人听得直翻白眼儿,连广微真人突然认输的冲击都淡了不少:

    您老是不是突然忘词儿了?

    当然,也有人在思虑辛乙话中深意。

    若按原初所本,应是“天地如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乃是流传千古的名句。

    经辛乙这么一改,意味儿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在暗指什么。

    述玄楼上的人在动脑筋,而在观景云台上,敖休则在怒叫:“违规……”

    “你闭嘴!”

    张天吉毫不客气地呵斥过去,按正一道的辈份,敖休算他的师弟,训起来理所应当。

    压住了敖休,张天吉又对旁边弟子道:“去迎你广微师叔祖回来!”

    弟子应命而去,这位本来也是莫名其妙,可才一动身,四面又传来惊呼声,他一抬头,只见高空之下,日轮外围烟霞正急剧收拢,盘转化形,转眼间成了一具似铃铛又似小钟模样的法器,顶部提手有山形如剑,正是玄门帝钟形制。

    而日轮中的三足金乌则是首度飞出,往帝钟内投去。

    帝钟只一晃,便将金乌收纳,甚至不见任何变化痕迹。

    但紧接着再一晃,缥缈清音微见起伏,广微真人所结的“太上正一禁煞解厄法箓”便是砰然崩解,其中“神明”似已具灵性,在崩散的符文中,现了法相,个个三尺有奇,内外俱现光明,于虚空中结阵自守。

    可那帝钟第三次晃动,便有飞腾烈焰自十余具神明法相中燃起,顷刻间使之尽化飞灰,连带着漫天符文,亦都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被训斥的敖休有些清醒过来,可是这局面已不是他能看得懂的,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张天吉。

    然而后者只是将眼一瞪,呵斥因天空变化而走神的弟子:

    “愣着干嘛呢!”

    那弟子看得险些忘了自家的任务,被师尊呵斥一声,才记起来,忙不迭到了广微真人到近前,便见真人盘膝而坐,除了苦笑,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弟子也是有眼力的,一看便知,广微真人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几乎是被磨去了最后一点儿元气,险些就坠下云头。

    怪不得张天吉要他来接呢……

    弟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广微真人,慢慢回到观景云台上。

    广微此时从头到脚,开始冒出蒸腾热汽,止都止不住,十分狼狈。但述玄楼内外,没有人敢笑话他。

    不说别的,只那一手合符成箓的手段,便能奠定广微真人符法宗师的地位,以真界之大,能有这般造诣的,绝不超过二十人。

    若非是他,述玄楼内外、水天之间万千修士,也未必就听闻那泠然道韵、得睹这恢宏气象。

    张天吉站起身,迎广微真人过来。

    广微真人道一声“有负所托”,张天吉又行礼道:“累师叔破戒,天吉惶恐。”

    他绝口不提胜负之事,好生安慰一番,转头看向敖洋,眸中意绪难明:

    “现在,该贵会派人了。”

    敖洋点头应道:“且不忙,按规矩,轮到那边先派人出来。”

    在他身后,敖休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疑惑,故意无视了张天吉冷厉的眼神,直接问起广微真人:

    “师叔,刚才余慈落子变色,这……”

    广微真人本自静静调息,闻言睁眼,莞尔一笑:“实是我心思操切,弄巧成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若你想弄清其中符法奥妙,今日会后,可来寻我,仔细探讨一番。”

    敖休“呃”了一声,他哪是想寻根问底,只是希望找出余慈手段的不合理之处罢了。心思太迫切,却是忘了,广微真人授业向来是认真严谨,若要寻去,不把里面道理给他解释清楚,他怕是难以脱身。

    这时候,轮到敖洋替他解围了:

    “真人,我们还要与渊虚天君那边至少战过三场,您以为……”

    广微真人看他一眼,平淡回应:“天君不是不会再出场了么?”

    说罢便又瞑目,自顾自调息去了。

    张天吉当然看到广微真人的反应,知道这位师叔有些不满,但有些事情,开了头却不真正做到底,又岂能甘心?

    况且,下一场不是海商会出头么?且看看他们如何安排,又是怎么个结果。

    另一侧,得胜的余慈隔空向广微真人施礼,信手一招,半空那烟霞帝钟便滴溜溜打着转,到他手中,转眼不见。才回返楼上,薛平治起身相迎,而紧接着,辛乙竟也笑吟吟站起身来。

    如此也还罢了,偏偏自帘幕后的夏夫人起,楚原湘、杨朱等也都如此。

    这倒好,整个楼上,不管乐不乐意,各方修士纷纷起立,脸上表情各异,凑在一块儿看,当真古怪莫名。

    薛平治明眸扫过楼内,继而展颜笑道:“天君与广微真人奕棋传法,恩泽万众,虽大日当空,亦要失色。”

    她捧起余慈,自然是毫无压力。

    但接下来,却是帘幕之后的夏夫人一语定乾坤:

    “今日之后,天君与广微真人的‘洗玉谱’,必成一代名局,流芳千古。”

    不少人心中腹诽:成了名局,然后去误人子弟么?

    可不管怎样心中泛酸,人们也必须承认,只要不是当真用它来学下棋,且将这一局裁开,只用前面半局,拿来做真人境界以下符修的经典教材,决没有任何问题。

    若真的推广开来,天下符修连脉布窍的基础功夫,恐怕要有相当的提升。

    至于后面半局的法度规矩,以及气象真意,能看懂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可只要是看明白的,比如辛乙,又或者楚原湘、杨朱等,观其态度,里面的玄妙不言自明。

    这时候,余慈倒是拿出谦逊的姿态:

    “不敢,实是真人雅量宽宏,符法纯厚自然,才能逼出这一盘棋。”

    说话间,他的视线在辛乙、楚原湘、杨奇等当先起立的几人面上一转,当然也没漏过夏夫人,几人目光接触,并没有做进一步的交流。

    直到余慈回位,各方才陆续坐下。

    余慈又举杯向楼上各人示意,但只略沾唇而已。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他倨傲无礼。一方面是实力地位使然;另一方面,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余慈在此的,实是一具分身,饮酒之类,全无意义。

    至于为何是分身,又如何能以分身取胜,在连迭的变故之下,这类信息,似乎也没多少冲击力了。

    千宝道人看余慈几乎成了半透明的侧脸,低声叹道:

    “其实也是苦战哪!”

    叹息未已,夏夫人柔声道:“五局三胜,天君拔得头筹。不知下一局,天君可有了人选?如今轮到天君先定人选。”

    旁边薛平治便示意余慈,不要把士如真君忘记了。

    余慈对她和士如真君微微颔首,接着却是转过头去,笑道:

    “不能让师叔白来一趟,第二局,就请您出手相助吧。”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天地为炉 造化为工(上)
    不管是楼内楼外,各方头面人物,都是无奈。

    他们现,辛乙的想法,已经与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否则怎会听来只觉得更加糊涂?

    这时候,不免就要出来个捧哏的:“敢问天君,这走眼……是何意啊?”

    辛乙却没有立刻回应:“嗯,让我梳理梳理。”

    他就在那儿想,可有人憋不住,又问:

    “这传下来的,可真是道韵么?”

    辛乙莫名其妙:“你们前几日不是亲身经历?怎么还来问我?”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果然,对那日的情形,辛天君当有一份不寻常的关注。

    世上修士,但凡是层次到了,又有哪个能忽略掉呢?

    要说“真文道韵”,当日万古云霄动之时,他们之中,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亲眼观睹,亲耳所闻。可那是在“万古云霄”的大架构之下,谁也不会认为……或者说不会希望,余慈有随意调动此等无上神通的能耐。

    人们不进入余慈的心内虚空,自然也就不会明白,万古云霄是如何与云楼树、承启天密切结合的。

    但经辛乙这么一“提醒”,止不住思路就往上面靠。

    不得不说,余慈在“润物无声”上,做得实在太过出色,如果心有疑虑,很难察觉,但若细心品味,在和暖日光之下,耳闻缥缈清音,吐纳数回,述玄楼内外都开始觉得,心口有氤氲暖意,似存非存,似续非续。

    若再细细感应,便有一道纯阳之气,不炼而自生,神魂相接,便如同浸泡在温水中,好生受用。

    一时间,楼内楼外尽都沉默下去。

    之前的符法演示,对湖上那些修士来说,是一份机缘,他们还能调侃、不屑,可到了现在,谁敢说这份机缘不是自己的?

    眼看渐入佳境,耳畔却是“砰”地一声,难得的气氛就此打破。

    “原来如此!”

    辛乙重重击案,大笑出声,全不管自己是否打扰了别人:“怪不得呢,从一开始,渊虚天君就没把心思放在符法上……从头到尾,就是在太阳上做功夫。”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心中骂娘,可辛乙的话又太勾人,蓝学桢不自觉便问:

    “以天君之意,那位究竟是如何做法?”

    辛乙拿手往天上一指:“法度随之、气象过之。”

    他随后解释,如果余慈只是一路演示出‘帝钟’神通,也就那样了。天垣本命金符的‘五器四神’虽然奇妙,本身也只算得小神通,在上清宗根本心法的主导下,合理架构,才有大神通的威能,如此便有上限。

    可如今,余慈仅仅是借符法神通的壳,去表达他对大日气象的“看法”。

    也因此,自然而然地,他减去了这一脉符法中,过于霸道直接的部分,代之而起的,是普照无私的纯厚之意。

    通过特殊的手段,太阳可以燃起燎原大火,但这哪里比得上当空悬照,普照大千,生灵之所必须之妙?

    失了“燎原”之火,也就是少杀几个人;

    而丢了这阳光暖意,万物生长还有何可恃?

    道、术之别,便在于此了。

    “所以说,渊虚天君真正的手法,不是说演示什么帝钟神通,而是借用这一路符法,重新诠释他眼中的大日——上人论道,不外如此。哈,我这回当真是不虚此行!”

    蓝学桢本来听得还算明白,可当某个词儿跳出来,他和满楼的修士便又糊涂了。

    “诠释?”

    辛乙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道:

    “是他想让太阳怎么照……就怎么照呗!

    满座修士,尽皆哑然。

    能听懂的,自然是更深层的体会;而听不懂的,却也不妨碍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去理解和把握。

    故而不管是谁,又不免以别样的眼神,遥望经由太乙烟都星火符、太阳九芒十乌符、以至于太上圆光流金火铃符重新“诠释”的日轮。

    辛乙的话音,楼内楼外都听得见,面对如此评论与评价,只要是听懂的,想保持寻常颜色,也是艰难。

    比如敖休,此时已经有些失魂落魄:“他究竟想干什么?”

    张天吉阴沉着脸,不说话。

    敖洋倒是非常冷静:“就算他把这一局玩出花儿来,也只是一胜而已,这一局过后,他们那边却是要先出人了,选题也是我们掌握,胜面极大,而且,我们还有火狱真君和乔休真君……”

    说到这里,敖洋扭头对张天吉道:“真君,是否让广微真人暂避锋芒?”

    他的意思是,广微真人现在败势已显,看起来又没有特别强烈的争胜之念,不如随便下几手,认输算了。

    不要让余慈借这一局棋,再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顺势将己方的士气提至巅峰。

    人的心思是很微妙的,如果下一局是那位士如真君出场,借此大势,恐怕真有可能水平挥,到时就算张天吉或乔休上阵,也不敢说必胜。

    再输掉第二局,剩下三局里稍微有个什么意外,他们就只能在此彪炳史册的大事件中,充作背。景了。

    张天吉神情微动,显然是动心了,可是当他抬头,看到广微真人出奇安然平静的意态,便叹了口气:

    “此子狡猾,正切中广微师叔的脉搏,师叔未必乐意……”

    所谓的广微真人“故意缓手”的说法,就算辛乙将其否定,此时的张天吉也要死扣着不放开,好给自己留一些颜面,而顺着这个思路多考虑一层,张天吉更现,如今这形势,恐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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