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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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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玲想,那个关于克明和樱花的梦,落花流水的,克明迄今为止第一次出现在她的梦境,其实是克明来和她说再见。永诀。永别。
死者长眠,生者长痛。
她不能放手,她无望地渴望还能与他相依,她何尝不想像司马一样绝望地奢望时光可以倒流,她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尤其是他被流弹击中的前一夜,千方百计对他好,温柔地对他,阻止他写那封情书,他就不会在那千钧一发的刹那,正好撞上子弹。
或许,司马也是一样,想当时,那一天,如果他听话一点,乖一点,他父亲就不会把他往死里打,他的母亲也就不会因此激动气愤地和他父亲理论而心脏病发作,撒手西去。
司马找到一个长得像他母亲的人,对她好,留住她,也许可以少些痛苦。
月玲忽然明白,司马说的永远,也许真的是永远,因为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他不愿意也不可能再承受一次他爱的人的离开。
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克明其实是来告诉她,他们永不相见是虚幻梦境中的事实。
克明其实是来告诉她,月玲,你应该放手,你逆流而上是违背自然规则的,人死不能复生,斗转星移,风云变幻,你只能顺其自然,让我,我的爱,我们的爱从此在时光的长河里,顺流而下,永远消失,永不再来。
周末。司马的湖边大宅。
董妈妈对房子很满意,好像这房子以后归她住一样,以屋主的身份聚精会神地研究观看。
司马像一个房产经纪一样尽职尽责地回答董妈妈各种疑问,包括装修的材质是从欧洲哪一国运来的大理石,或是某些新奇家电设备或生活用品的作用和出产地。
月玲没有看到黄金水龙头或镶钻石的黄金马桶,已经松了一口气,暴发户的儿子没有把金碧辉煌理解到极致已经算不错了。
月玲看着司马低着头,细细地好脾气地和董妈妈有问必答,心里不耐烦,幸好小朋友们和月玲一样不耐烦,都拥到客厅里玩司马新买的各种儿童Xbox游戏,月玲也一起蹦蹦跳跳,笑闹成一堆。
(月玲有偷偷问,司马,你对我娘老子的耐心哪里来的?司马说,你要对你妈妈好一点,有一天她没了,你要后悔的。说得月玲突然担心起子欲养而亲不待。)
看完李健唱《在水一方》,司马牵着月玲的手,说,“我带你去一个房间。”
他们来到一间房门口,房门是上了锁的,司马掏出一把钥匙。
月玲忽然想起看过的一本小说,现在改编也有了电影,里面一个年轻亿万富翁也有一间密室,叫做“红房间”的,里面放着各种变态器具,心里一阵紧张。现在知道也太迟了。她想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了,现在连她的孩子们还有父母把感情都放进来了。
司马觉察她的顾虑不安,说,“我也看了那部电影的,你当我是变态的格雷先生啊?”他似乎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月玲深呼吸,想万一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先把司马打倒,然后扶老携幼逃跑算了。
打开门,房间像一座微型室内温室。
一线拐角的落地窗,白天一定有很好的阳光照进来,落地窗旁是错落的植物。
有一个木质搭板呈X形状靠着落地窗。
有一个很大的树枝一样的东西立在房间中间。树枝旁边是一汪清亮的水,有几株水草点缀其中。
有一声小小的猫叫,“喵”,轻柔,似乎在说,你来了。
“我家的厨子对猫毛过敏得非常厉害,吸入就会喉管肿大紧闭,会要窒息,不送医院急救就会要命。他又确实手艺一流,我只好委屈托比整天呆在这里了。”
原来是一只猫。
“托比是我去韩国的子公司,在公司门口发现的流浪猫,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状态很不好,瘦骨嶙峋,毛都掉了一半,兽医诊断他曾经遭受很严重令人发指的虐待。”
月玲看到托比,是很漂亮的威风凛凛的一只猫。全身是墨黑的黑色,四只爪子是雪白的。
托比像一个养尊处优的漂亮绅士,毛发油光发亮,一丝丝像精心有人照看。
托比藏在一张小凳子底下,他的那双眼睛看向司马的时候是充满深深的友情的,但看向月玲却警惕的,戒备的,畏首畏脚。
他曾经受过重创,所以对陌生人畏惧。
月玲跪在小凳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说,“Hi; Toby; my name is Yueling Dong。 Nice to meet you!”
司马也跪在月玲旁边,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你怎么知道他听得懂英文?”
月玲小声说,“不知道啊,他要是没反应,我准备各种语言都试试。最后学猫叫也可以。”拜托,我是学语言的,如果可能研究猫语也可以的。
她继续伸着手,托比忽然从小凳底下钻出来,灵敏地把一只雪白的爪子在月玲手上点了一下,就窜到房间中央的大树枝上去了。
托比停在大树枝的顶端,匍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月玲。
月玲眨了一下眼睛。
托比也眨了一下眼睛。
月玲笑了。
月玲觉得恍惚托比也有一个微笑。猫的微笑。
司马站在月玲身后,若有所思,他说,“玲玲子,除了我,托比没有主动碰过任何其他人。”
月玲回过身来看着司马,直视他的眼睛,说,“司马,我爱你。”
司马没有料到月玲蓦地把他最期望她说的那句话在此时此刻说出来,瞠目惊愕。
他想,玲玲子爱我是因为我拯救了一只猫,给他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生活。
“没有姑娘对你说过她们爱你?你这样直眉瞪眼,张口结舌?”
司马回过神来,说,“成千上万的姑娘都说过这句话了,只有你说特别地动山摇,海枯石烂。我也爱你,玲玲子。”
他跨一步上前,两只强壮手臂搂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肩头,她的背,拥吻她。
他情意绵绵地注视着她,亲得缓慢而深情,逐渐升级,于是,有更多舌的纠缠。
空气中都是他饭后嚼过的薄荷的辛辣和清香。
托比在此时,也喵地叫了一声。
“托比也发表意见了。”
“他一定是在说,也许也该给我找个女朋友了。”
两人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Jan编辑,等真正出书的时候,这几章我们要讨论一下,调整一点顺序,有点时空错乱呵。
英俊的九能学长,我说要写一章关于猫,终于写了。
☆、那些HAE(5)
周末过完的周一正好是月玲多休一天假,早就申请院长批准的。
司马央求她,“你们就多住一天,就一天。”
月玲低头想一想,司马诺大的房子,除了女佣,厨子,张三和绅士猫托比,实在没什么人气,怪孤单的,就说,“好吧。”
董妈妈自然是愿意的,白吃白住,有这么多人侍候,何止多一天,长呆都可以,多久都愿意,最好河带山砺,地老天荒,和董爸爸一起来大宅平静养老,安享晚年。
司马清晨起来,没有在枕畔看到月玲的笑脸,坐起来,看到月玲在窗前做瑜伽。
落地窗外,是湖水拍案,湖边几株松树,几颗巨大灰色岩石,早晨寒冬的风吹过,非常加拿大七人画派之A。 Y。杰克逊。
她并没有听到动静,耳机里黑莓手机放着冥想的瑜伽古琴音乐—《潇湘水云》。
司马专注地看她,直到她全部做完,才拍手由衷以示嘉奖。
他说,“世界这么纷繁杂乱,但是你可以沉静到你的内心。特别喜欢你那种入定的表情,浑然忘我。”
月玲扬扬眉,“司马,你天天发这种超级大粉丝的言论,我听得耳朵起茧,你均一些留到三十年以后说吧,如果我们在一起三十年的话。”
司马说,“玲玲子,我买了一架小飞机,我带你这个周末去飞,就我们两个人。”
月玲说,“你带别人单独飞过吗?”
司马以为她说别的女人,“没有,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月玲满意点点头,“不去。”
“为什么?”
“我们不必什么事情都在一起做啊,我记得你在我们从居留地回来的路上说,‘开车的时候,你总是会碰到不守规矩让你生气的司机,飞机就不同了,天空这么大,任你飞。我最喜欢晚上飞,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和我的飞机,像宇宙之中漂浮的一颗尘埃一样,很安静。‘”她一字不差地重复背诵他说过的话,模仿他当时的肃穆表情,停一下,说,“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像你刚刚说过的入定的感觉一样,很私人的,只属于自己,我想你继续保持这种感觉。”
司马难掩脸上的失望,“你当时说好的。”
“你不知道女人善变吗?”
“你为什么对别人都可以言出必行,对我就朝三暮四?”
“因为你不是别人啊。”
“你的逻辑有问题。”
月玲看他小孩儿一样懊恼,就说,“十年以后我们没什么浪漫刺激的事情好做,就坐你的飞机吧。”
司马说,“我找爱德华要他白纸黑字地给我写下来,你签保证书。”
月玲和司马击掌,“一言为定!”
司马说,“玲玲子,今天厨子也休假,你会扬州炒饭,你做给我们吃。”
月玲正准备给司马看大白眼,他一定是故意要厨子休假,默默想着怎么逼她给他做饭。执拗的人啊。
董妈妈抢先说,“要得,要得,月玲原来还会给克明炖滋补汤。”
月玲作不得声,她要说一句顶嘴,妈妈是站在司马一边的,不知道要揭出什么和克明有关的老底,然后,司马就嚷嚷他也要和克明同等待遇。
“是吗?滋补汤就留待下次,我们一次只让月玲学会做一样。艺多不精。”司马含着笑意,看月玲的嘴在那里撇来撇去地不满。
司马的厨房和厨子的厨房是两种不同的式样。
厨子的厨房像一家大型餐馆的厨房。厨子在月玲一家子来的那个傍晚,饭后来接受月玲的谢意,他矮胖的,是一个意大利裔的圆胖老头儿,却做得一手地道的上海菜和湘菜,他说,司马特地出资让他带着太太去中国上海和C市游山玩水兼学习厨艺的。他说,中国男人女人都好苗条的,街上那么多人,总是他和他老婆最胖。
厨子喝一杯月玲叫司马倒给他的美酒,教月玲说了几句日常意大利语,看她模仿得意大利人一样惟妙惟肖,临别月玲已经会用意大利语说晚安再见,他非常心满意足地下班回家去了。
司马的厨房像一个厨房百宝陈列室,时空直指未来时态。
各种数不清的奇形怪状不知干啥用途的噌亮的厨具各种数不清的锅碗瓢盆各种数不清的一行行一列列的调料各种数不清的餐具食器。
抽油烟系统都看起来像一个太空舱。
炉头上的数据显示仪器有各种按钮,不看说明书完全不知道使用。月玲一看这架势,已经傻眼。
如果跳出一个厨房机器人,说,你想吃什么?我来帮你扬州炒饭!或者对着灶台说,马上给我出来扬州炒饭,扬州炒饭就装在盘里从什么窗口缓缓地伸出来,月玲都不会觉得奇怪。
平时做扬州炒饭不过是胡乱应付,现在是来真的了。
她急忙掏出救兵,把她的黑莓手机拿出来,早已经问司马要了Wi…Fi的密码的,上网搜索“怎样做扬州炒饭?”
先看照片,照片里的炒饭对眼缘,就再细心研究步骤。
司马大约早就有预谋,上一顿煮的饭把电饭煲几乎撑破,剩下小山一样一大堆,冰箱里扬州炒饭的材料应有尽有,害得月玲想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借口来临阵逃脱也没有可能。
她磨磨蹭蹭地研究一阵子扬州炒饭的历史,和隋炀帝还有点渊源,原来还有一个雅名叫碎金饭。
想那古人历来凡事都要有雅意,连吃个饭这种平常的不能平常的事情也弄出些花样,菠菜都要命名“红嘴绿鹦哥”。
肯定那些古人也和司马一样是钱多得花不完的贵族,整天无所事事,无聊就研究饭菜。
司马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一两份文件,看到她在那里念念有词,没头苍蝇一样窜来窜去,半天也没开工,非常可怜,就系上围裙,说,“我来帮你!”
司马指挥她洗虾仁泡干贝剥冬笋,并且说,“小时候,我经常在厨房里帮妈妈的忙,和妈妈一起做饭做菜是我最好的童年回忆之一。”
月玲鼓着腮帮子吹出一口气,“你是不是还要我抱着你,摸着你的头,和你说,司马,乖儿子!”
“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刺激我,你以为我没研究过俄狄浦斯情结?我现在没有把你当我妈,你说来说去不过是好让自己逃过你视为苦工的厨艺,喂,白眼不许翻啊。你知不知道真佛只道家常,厨艺也是一门艺术?”
月玲看小计俩被他看穿,唉声叹气,只得继续由司马指挥被逼学做饭。
她看到这句“将海参、鸡肉、火腿、香菇、笋、猪肉均切成小方丁”简直要晕倒,这要切到什么时候?
看着月玲挑中的一把木柄厨刀,司马说,“是我曾祖父在上世纪初去欧洲留学,带回的一件古董,西班牙Arcos锐高仕,虽然年代久远了,百年历史,却依旧宝刀未老,可以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他话音刚落,月玲就到抽一口凉气,切到手,顿时鲜红的血流出来,司马冲到吊柜打开柜门,拿出一个急救包,找到创可贴,怜香惜玉地帮月玲包扎好,叹一口气,锁着眉头责备地说,“你真是没用,切菜都要切到手,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接下来的事我来做。”
月玲于是负伤光荣退伍了。
董妈妈心疼女儿和准女婿,两个孙由董爸爸照看着,她去帮司马的忙了。
董妈妈到了厨房立刻把司马从指挥月玲的大厨降级成帮厨,司马被夺了权,依旧笑呵呵。
月玲突然想起:克明曾说他听董妈妈的话是因为月玲,司马只怕也是因为自己吧,月玲时时都有点受不了老妈插手自己的事情,想她飞回中国大陆去,他却曲意奉承,八面玲珑,把慈禧太后拂照得真成慈禧太后了。
那一顿扬州炒饭真是月玲从古至今吃到的最好的扬州炒饭。那是当然啊,北极的冰冷无污染的北冰洋里的野生海参,有机饲养的走地鸡肉,金华火腿,野生香菇,极新鲜的冬笋,含Omega的有机饲养的走地鸡的蛋。。。所有这一切造就了比味精要真实美味的味觉。
司马要是生在寻常百姓家,早就吃穷了。
月玲想,以后要是天天要求这架势,即便是小小扬州炒饭都会要了她的命,又不能次次无意有意故意地自残罢工吧,这样一想,非常苦恼。
黄脸婆都是因为先变成煮饭婆来的。
司马公司里有些事情要解决,他匆匆和月玲道别,就办公去了,嘱咐有什么事情有张三。
月玲说,“妈妈你先看一下他们两个,我去洗手间。”
月玲还在那里数二十秒的冲洗洗手液的时间,就听得一声闷响,Sunny的凄厉的嚎哭和董妈妈的尖叫,还有在看报纸的董爸爸冲进房间大声问,“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然后,Selene尖叫一声声,“妈咪,妈咪,弟弟流血了!流血了!”
月玲手湿漉漉,也箭步如飞抢进门,就看到在董妈妈和董爸爸的怀里,两个吓得目瞪口呆的老人怀里,Sunny满脸的鲜血。血流如注。
她大脑一阵空白,有两秒钟目瞪口呆,等脑神经重新运转,她飞奔到浴室,拿出两条白色干净洗脸巾,从爸妈手里接过也被吓傻的嚎啕的孩子,握住他不断去擦流到眼睛上血液的手臂,用毛巾压住伤口。
张三听到动静,飞奔上楼,看到月玲满身是血,Sunny头破血流,吓得不清,拿急救包翻出止血贴做初步处理,果断地对正要拨911的月玲说,“这里离医院非常近,只有几分钟,我认识路,上次厨子猫毛过敏,我们已经到了医院,救护车才到司马大宅。”
月玲说,“妈妈你留下带Selene,我带爸爸去医院急诊室。”董妈妈虽见过大世面,但因为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孙受伤,吓得双手颤抖,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点点头。
张三把车开得飞快,到了急诊室,大家看到鲜血,孩子一动不动,立马排查护士就给Sunny排第一名见医生,医生简单询问一下,孩子直接就推进了抢救室。
不象平常感冒发热,即使烧到四十度,给点退烧药,苦作干等上五小时,之后叫你带孩子回家喝水锻炼免疫抵抗力,可以终身受益。
月玲坐在抢救室的门口,才开始浑身发抖,簌簌地流泪,董爸爸想安慰女儿说Sunny会没事,但看月玲身上满身血迹,抢救室的门一直紧闭,也不知说什么好。
一会儿医生出来说,“孩子需要输血,电子医疗记录显示他是罕见血型,你们谁是他的直系亲属,谁有这种血型?”
月玲说,“我,我是他的母亲。”
输血时,月玲看血液静静输入儿子的血管,他虽双目紧闭头缠绷带,但是医生说,缝了九针,已脱离生命危险。
她坐在儿子床边,心力交瘁。
那样一间房,在楼上拐角。
孩子趁外婆下楼去和外公说几句话,偷偷溜进去,Sunny爬上桌子,去够一根细链子从高深的天花板低低坠下来的水晶吊灯,够着了,在上面荡秋千,Selene觉得好玩,也跳上去揪住弟弟,胖姑娘的重量一加上来,精致的水晶吊灯从来就没有做过吊车使,喀拉拉就从天花板和两个孩子一起坠下来,高度并没有造成伤害,但是旁边水晶台面的桌子锋利的尖角深深横划过Sunny的额头。
水晶宫一样的一间房,雕花铸铁的床,雪白的围帐,一整面墙的镜子,或许是曾经哪个司马的女人住过的。
正想着,司马进来,低声问,“Sunny怎么样?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还是张三告诉我,我放下工作就来了。”
月玲不理他,董爸爸和司马交代几句情况,说,“我到自动咖啡机去喝杯咖啡。”董爸爸就出门把门带上。
司马拖过椅子坐在她身边,拍拍月玲的背,说,“我已经联络我的家庭医生,要他联系最好儿童外伤科大夫速来复诊。事故发生在我家里,我没有提供安全环境给孩子们,我很难过。”
他只说了几句话,但是情理都做到了。他幸好没有说什么我联络爱德华此次事故赔偿现金若干。
但是月玲冷冰冰地说,“我等一会把妈妈和Selene接回自己家。你走。”
司马握住月玲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去抚过她脸颊上的一线血痕,“玲玲子,你不要这样。我们都不想事故发生。皮外伤很快都会痊愈,每个小男生童年几乎都发生过流血事件。人没事是最重要的。”
月玲甩开他的手,眼里几乎含泪,“你走吧,你不走我就走!”
司马还想说什么,但看月玲情绪激动,就站起来,“行,我回去帮你把你妈妈和Selene先送回去。你需要我帮忙,就打我电话。”
司马离开,他回头看一眼月玲,她身上是已干的血迹,在床头握着儿子的手垂泪,也理解她的心疼心痛,他看着Sunny的小脸也心疼的,虽然医生说已无大碍,明日就可出院。
之后,月玲到司马的大宅拿她的私人物品,司马靠在门边,看她忙碌,把东西往包里塞,一点笑容全无。
“玲玲子,那间屋子是我姨妈的,她是我的养母,装修当然是听她的。”他看到她塞东西的手停顿了有半秒,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结症。当初董妈妈狐疑地盯着房间的陈设看了半天,但是破天荒一个问题也没问,也许是同样的理由。
“这里也只有Liz来在客房住过几天。”司马走上前几步。
月玲背对着他,她的声音像一堵冰冷的玻璃墙,“司马,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你走开,我马上就好了,我马上就走。”
司马看着月玲在车库把她的破吉普开走。如果有人知道他的女友开这样一辆破车,都要笑掉大牙,他司马的颜面何在。
张三在他身后说,“司马少爷,你为什么不向董老师求婚?她这种女人可能最看重名分。”张三觉得大老爷的眼光一贯毒辣精准,他已经认定的媳妇也是张三唯一认可的,但这两个人打打闹闹纠缠许多年,也没有成正果,需要张三他这个局外人提醒一下子。
司马说,“我哪里敢?我怕她开口就说No。”如果是那样,这样冷冷热热热热冷冷的状态都维持不了了。
她是个孤独主义个人主义论者,要是喜欢钱财或是靠他养活也好办,偏偏经济独立,为人处世宁折不弯,对奢侈品和豪华生活方式又没有向往,更多专注于自己内心,她自己若不想结婚,求也没有用。
婚姻这张牌是司马最后的王牌,他做别的事情心里都清楚明白,只要一牵涉月玲,像阿杰说的,智商就和D市的倒春寒的降温一样,先到零点,迅速变成负值。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HEA(6)
董爸爸在咖啡机前投币买了咖啡,坐在桌前喝咖啡,医院的咖啡总有一股子医院的味道,混杂着焦虑忧伤,不堪回首。
司马被月玲赶出来,也加入董爸爸。
两个人喝着咖啡,默不作声。
司马看董爸爸一言不发,忽然想,董妈妈对我的态度是一目了然,但月玲的父亲就极少发表言论,是不是认为还是克明更好,科学家对工程师,都是脑力劳动者,有更多共同语言。他这样想着,感到十分沮丧。
董爸爸率先打破沉默,“月玲很晚才会说话,董太婆在那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哑巴,劝我们再生一个。她一旦遭受外界打击,就会回到会说话之前那个状态。她的绘画老师说她天赋异禀,老师告诉我们对月玲要宽容一点,耐心一点,凡天赋异禀的人因为有常人没有的特质,这个特质其实是双面刃,对外锋芒毕露,对内极可能更深刻伤害自身。用董太婆的话来说,太聪明的孩子都有点毛病。除非她自己理清头绪,任何人都可能帮不到她。”
司马喝一口咖啡,皱着眉头把那口难咽的咖啡咽下去,说,“伯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喜欢月玲,就是喜欢她就是她,不会要求她做任何改变。”
董爸爸看着未来女婿的诚挚的脸,当初他听亲家母说司马追求月玲,并不看好。暴发户生意人的儿子,商科毕业,长得太帅,又太年轻,不是和月玲存在交集的人。但是,董爸爸眼见着女儿一天天快乐起来,似乎忘记吴憬弃她而去克明撒手西去的曾经的感情重创,在这个大男孩的小心精心呵护下,开始正常起来,开始似乎在用彩色的画笔犹豫着预备画一幅画,画的名字就叫做———将来。
董爸爸说,“其实,没有改变是不可能的,你们两个人都在不自觉改变对方。只是,随着你们关系亲密,会牵扯更多家人,我们两家都会有更多往来,我不知道月玲。。。她一贯喜欢独来独往,心理没有准备。”
司马想一想,决定就事论事,“这件事情我有不是,月玲本来想今天就回家的,是我硬要你们多留一天;再说,我家从未住过小孩,现在想来,的确设施上有诸多隐患。我的家庭医生刚打电话给我,儿童外伤专家一小时以后就会来复诊,确保没有任何漏诊的地方。”他叹一口气,“我何尝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我何尝不希望Sunny早日康复。”最后一句话,有点倒苦水的味道,你那天才加怪异女曾经现在或许将来都会给我许多罪受,你知不知道。
董爸爸拍拍司马的肩头,心想谁叫你看上我女儿的?
董爸爸说,“你不要太过自责,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是月玲自己的心境失衡,给她几天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司马再也喝不下那杯难以下咽的咖啡,把剩下的都倒入咖啡机的接漏槽,想,我未来岳父在和我说,他的女儿现在思绪不稳,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你back off;离她远点,让她自己figure it out;让她想明白。
他希望她想明白。
他希望她能明白,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愿意不仅执子(玲玲子)之手,也愿意执二子(两个孩子)之手,与子偕老,与二子成年。 他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奉献才足够,到底要怎样月玲才会配合自己,只希望她对他们的未来再多一点信心。因为他绝不会放弃。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在车里对着声控显示屏说“Play music。”“Play ‘Don’t Kill The Magic。’”
Magic是一家成员来自多伦多的加拿大乐队。
Don’t Kill the Magic《不灭魔力》。
司马在iTunes里购买下载的,一直存在手机里,手机和他的车的音响系统是Sync了的。
音乐的音符如潮水般舒展覆盖笼罩下来,浸没整个车厢。
If you want space (you could have it)
如果你需要空间(你可以拥有空间)
If you want change (you could have it)
如果你需要改变(你可以拥有改变)
Sleep on your bed (you could have it)
睡在你自己的床上(你可以这样)
Bullet to my head (you could have it)
子弹射我的头(你可以这样)
Ohh! If you want love!(I'll be tragic)
哦,如果你想要爱(我做悲剧人物)
The way that you love (I can match it)
你要的方式去爱(我可以匹配)
If you want time (I'll be elastic)
如果你想要时间(我的时间弹性灵活)
Tell you no lie (You can have it)
绝不对你说谎(我可以)
No lie
没有谎言
Just don't kill; don't kill the magic
只是不要,不要杀死(爱的)魔力
Just don't kill; don't kill the magic
只是不要,不要杀死(爱的)魔力
司马想,月玲,请不要杀死我们的爱。
月玲差遣爸爸回家休息。张三一直守候在门外,他送董爸爸回家。
Selene睡下之后,董妈妈和雷姨坐在客厅,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因为共同心爱的小人儿遭受创伤,因为共同关怀的姑娘的焦虑伤心,忽然有了共同语言,静静地愿意坐在一起,愿意多说一两句话。
董妈妈说,“我一直想谢你。你这些年一直帮我家月玲渡过难关,在她最困难那时候,你都比我这个母亲这个外婆尽更多责任。”
雷姨看慈禧太后忽然良心发现,说出善良的话,也软一点,“这些年我的薪水都是你开出来的,你待我不薄,我也是对得起我的工作。”
董妈妈微微一笑,“你的体恤关爱我们不是看不见的。你的关心何止限于一个雇员。现在出了意外,月玲一听说你马上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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