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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神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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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色晦暗，铅云低压，狂风怒号，却久久不见雨水降下。吴界与白莲已深入西部区域千里之地，转过一个山坳，一片丹霞绝壁映入眼帘。
那是一座光秃秃的火红山峦，两人所见这面却是一片绝壁，那绝壁陡峭如屏，鲜红如血染。远远可见那绝壁底部，却有一个巨大的山洞。
白莲道：“真美，界哥，我们去探探那山洞，看是否可作这段时间宿营之地。”
吴界道：“好。”
两人走近山洞，见洞高十数丈，宽数十丈，呈椭圆之形。洞内漆黑一片，不能视物，其深莫测。白莲侧耳细听，不闻任何异声，于是举步欲要入洞。
吴界伸手拉住，道：“等等。”说着俯身拾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猛力掷入洞中。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嗷”的一声狂啸响起，那啸声中满含怒火。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凶兽。”
吴界一打手势，两人分开，分别伏于山洞两侧。吴界将长戟靠于山壁，弯弓搭箭；白莲则端起了弩机。
轰隆之声连绵响起，山壁震动，大地轻颤，一头全身火红的巨大犀牛从洞中直冲而出，卷起一道狂风。
白莲压动机括，弩箭连珠射出；吴界轰的一箭射出，箭芒喷吐，直射那犀牛肛门。
距离既近，又是从后射去，白莲那一连串弩箭全部命中犀牛臀部，但那犀牛皮坚肉厚，弩箭只射入数寸，未能对其产生太大伤害。
吴界那一箭，却是对着那犀牛肛门射去，只要命中，定能穿透其肛门，射入肚中，箭芒杀伤之下，能将其重创。
但那犀牛像是有所感应，或是知道自己后面就那一处防御最弱。急切间尾巴倒卷，将肛门紧紧捂住。
金钢镞没羽箭带着箭芒飞近，那犀牛似乎感应到了那凌厉的杀气，屁股微微一扭，尾巴狂卷。
“噗嗤”一声，箭支被那犀尾卷得微微一偏，射入那犀牛右股，形成一个碗口大的窟窿，鲜血喷涌而出。
那犀牛怒吼一声，猛的转过身来。轰的一声，它那火红的犀角之上，一股红色的火系元力喷涌而出，直袭吴界。
吴界抓起长戟，飞身避开，他血肉骨骼均属火性，对火系攻击的承受之力极大，但也不需以身体相抗，能避则避。
吴界避了开去，猛喝：“白莲退开，这是中阶凶兽火犀。”
一般来说，低阶凶兽，基本上只能以肉身进行攻击；而中阶凶兽，骨骼中蕴藏元力，则可使用元力攻击；高阶凶兽，其元力更为凝聚，几近实体，也更为宏大，而其身体之中已形成兽元核，自成空间，可大量存储元力，相当于人类修士魂梦空间一般，只是不能存储物品而已。
就如这中阶凶兽火犀，在其是低阶凶兽之时，只能叫着红犀；当其进化到中阶，能以火系元力攻击，才叫着火犀；若它再次进化，成为高阶凶兽，其火系元力攻击猛烈数倍，就叫作烈火犀牛。
当然，凶兽品阶，并不是所有都是按攻击能力划分的。比如凶马，其优势在于奔跑速度，多为风系，攻击能力弱小。低阶凶马，都靠肉身力量奔跑；中阶凶马骨髓之中已蕴含风元力，速度更快；而高阶凶马已形成兽元核，奔跑时脚下生风，速度快极，甚至可以短距离飞跃。
那火犀见自己一击被吴界避开，而另一人却兀自射出弩箭，于是一转头，一股火系元力袭向白莲。
白莲本属风系，虽然如今还未突破化髓之境，但其风元凝血已成，血肉早具风系属性；又修炼风元炼骨拳两月，骨骼也有了风属性，是以其身法敏捷而灵动，轻灵而飘逸，只一闪之间，就避过了那股火元攻击。
火犀见单纯的元力攻击无法奏效，于是发足向吴界狂奔而去，欲要肉搏，以力取胜。
此时白莲已远远逃开，见那火犀臀部流血不止，喊道：“界哥逃开，不必硬斗，它受伤不轻，拖我们也拖垮了它。”
吴界见那火犀猛冲过来，来势刚猛，不由得热血上涌，心中豪气顿生，却不奔逃，要与之硬战一场。
火犀冲势劲疾，它身高体壮，皮坚肉厚，嘴筒之上一大一小两支火红的犀角。那长犀角长约丈余，如一柄利矛；短犀角只有三尺，处于长犀角之后，开始发出火系元力的，就是后面那短犀角。
轰隆，轰隆，火犀水缸大的牛蹄踩踏着地面，大地震颤；它低下头颅，犀角正对吴界，猛冲而上。
吴界待它冲近，急往左边一闪，飞身而起，举戟竖劈，斩向火犀头颈。
岂知那火犀看上去笨重无比，而其头颈却灵活之极，它只一甩头，犀角格向斩下的长戟。
嘡啷一声巨响，角戟相撞，犀角丝毫无损，吴界长戟被格开。
就在此时，那短犀角中一股火系元力疾喷而出。
吴界此时身在空中，距离又近，已然无法闪避。
轰…。。，那股火系元力正喷在吴界身上，将他身上衣服瞬间焚为灰烬！
吴界身体早具火系属性，这种程度的火系元力焚烧之力对其伤害极小，但那冲击之力也自不小，好在吴界九阳神功护体，将那冲击之力硬抗了下来。
火犀见一击得手，顺势高抬头颅，前蹄离地，猛冲而上，长角刺向吴界胸膛。
吴界借着那股火系元力的冲击之力，倒翻而出，将手中长戟，当着标枪掷出。
火犀摆动头颅，长角将那掷来的长戟荡开。
吴界这一掷未用多大力气，只是虚招，意在阻敌。他掷出长戟的同时，拔出腰间长剑，顺势挥出，九阳真气透剑而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掠向火犀面门。
嗤的一声，那剑气一击而中，火犀左眼一条深深的血痕划拉下来，直至嘴角。而那颗眼珠，被剑气击爆，左眼已然瞎了。
白莲见吴界全身**，呈焦黑之状，甚是狼狈，不禁大急，心中牵挂，忍不住奔将过来助战。
吴界见其奔来，吼道：“退开，我没事！”白莲听他中气充沛，显然没受什么伤，自己过去反而碍事，所以又奔了回去，远远观望。
那火犀左眼瞎了，不由得怒吼连连，短角之中火系元力连连发出，同时放开四蹄，横冲直闯，欲要报那被伤之仇。
吴界却并不与之硬抗，当下展开身法，绕着火犀游斗，不时以九阳真气激发剑气，攻向火犀两侧腹背。
斗得半晌，火犀身上伤痕越来越多，血痕交织，惨不忍睹。它虽力大无穷，但相比之下，毕竟笨拙，一眼又盲，视野局狭，所以根本无法撞中游斗的吴界，而它的元力攻击，也无法对吴界产生有效的伤害。
吴界的剑气袭击，虽然每一道都无法致其死命，但道道叠加，如此积累消耗之下，那火犀也渐渐承受不住。
又斗一会，那火犀突然狂吼一声，一股火系元力攻出，然后扭头向北狂奔而去，竟是逃了。
吴界横掠而出，跃到长戟跟前，拾起长戟，发足向着奔逃的火犀追去。
第十八章 又一头
那火犀发力狂奔逃命，哪管身后之事，它四蹄脚力本来强劲，直奔的速度本来比吴界更快。但其臀部被吴界金钢镞没羽箭洞穿，受伤不轻，是以速度大减。
吴界追击一阵，便已追到火犀身后，当下力透长戟，月牙刃刃芒喷吐。吴界挥戟横斩，正中火犀右后腿。
嚓…。轰隆！火犀右腿齐膝而断，它兀自前冲，轰然而倒，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火犀厉声惨叫，吴界再冲上前，举戟向那火犀头颈斩落。
火犀惨叫之声嘎然而止，硕大的头颅离体断落，颈血如泉涌出，神魂飘飞，已然毙命。
白莲飞身奔来，此时危机已除，见吴界全身**，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忙转过头去。但她转头之时终是不免心下好奇，偷眼瞧向吴界双腿之间。一瞥之下，见那物形状与自己那处大不相同，不由得心中大羞，霞飞双颊。
吴界见白莲举止奇怪，一怔之下，才发现自己衣服被那火犀火系元力烧毁，已是全身**。他不由得心中窘迫，返身奔回洞口，从兽皮包中取出衣物穿好。
吴界再次来到火犀尸体之旁，白莲道：“界哥，我们是先将这火犀尸体送回营地，还是继续历练？”
吴界道：“这火犀尸体，却是不能送回营地。”
白莲道：“为什么呢？”
吴界道：“中阶凶兽，一般说来，至少要化髓境修士方能战胜，我们上缴这火犀尸体，岂不暴露了实力。上次击杀那三名盗堂弟子，暴露实力已是大大的不该，这次绝不能再大意了。”
白莲点头称是。
当下吴界用长戟月牙刃将那火犀较短的犀角拨出，刚好可以放入兽皮大包之中。
他又将火犀开膛破肚，打算以这头火犀，作为近段时间的食物。凶兽血肉蕴含精华，只要将其内脏掏出，其血肉骨骼却不易腐烂变质。
当吴界将火犀肚腹剖开，突然白莲“咦”的一声，指着火犀肚里，道：“那是什么？”
吴界定睛细看，只见那火犀肚中，竟然怀了一只犀牛崽子，当然，那牛崽子随着母亲的死亡而命陨。吴界心中一寒，颇感歉然，猛然间又想：“自已这般杀戮，与那记忆中的佛修大相违背，难道我虽然明白这三恶教极端邪恶，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终究还是不免受到了其影响，让自己本性也渐渐的残暴嗜杀？”他默默回想，自己在这三恶教中，杀了八名同营弟子；杀了三名盗堂弟子，又击杀凶兽无数。越到后来，自己越没有心理负担。他扪心自问，自己潜意识中，竟然隐隐生出以杀戮为乐之念。
就如这火犀，受伤之后已然逃了，对自己再无威胁，又不能将它的尸体上缴，但自己当时就是极想将之斩杀，于是追了上来。当时自己没有多想，心中单纯的目的，就是要将其杀死。
吴界心中豁然而惊，他自己能感应到，自己本是佛门弟子，所背负的那神秘使命，与记忆中的佛修息息相关。佛修首戒杀生，而自己却不断杀戮，毫无慈悲之心，与那佛修精义背道而驰，是否，自己已步入了邪道？
吴界又想起，自己有个法名，叫着“无戒”，是否是让自己不必管那些佛修戒律？但不守戒律，那佛法修为又如何精进？
若自己严守那些戒律，但这样的环境，即使能够侥幸活下去，但根本就无法壮大实力，没有足够的实力，又如何能积累功德？这同样的无法精进佛法修为，甚至连入门都难。
吴界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自己本身就矛盾重重，始终无法想透彻。
他越想心中越是烦乱，竟有心神失守，心魔滋生之象。
白莲见吴界脸色不断变幻，眼神散乱，呼吸粗重，登时想起自己心中烦乱之时，观想那如来画像，定能平和心情，于是小声道：“界哥，观想那。。。那如来画像试试。”
吴界当然知晓那如来法像作用，只是刚刚自己心神失守，忘记了观想。此时听得白莲提起，忙凝神观想那如来法像。
渐渐的，吴界平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于是简单想道：“我为那神秘使命而来到这个世界，当然一切以那使命为重。完成那使命需要强大的实力，那么我就先以壮大实力为首要目标；那使命与佛修息息相关，那么我继续佛修，保持一颗菩提之心即可；至于佛修戒律，当守则守，若与那使命相悖之时，那当然以使命为重。”
他想通此节，心中逐渐开朗，喃喃念道：“形之所至，势必所为；心之所向，身之所往！我想得太多，又有何益？”
当下吴界抛开诸多纷繁思绪，从火犀身上，割下一块肉来。白莲生起火堆，就地烧烤起来。
不一时，吴界的长戟戟面之上，几块火犀肉被烤得外焦里嫩，油脂滚滚，浓香弥漫。两人食指大动，拔出长剑切割挑食。
这中阶凶兽肉蕴含血肉精华，对强化肉身有极大好处。而这火犀肉又是火元属性，对吴界火球功的修为另有好处。
两人边吃边运功炼化，吴界狼吞虎咽，白莲则细嚼慢咽。实则由于两人炼化精华的速度快慢不一。
吴界九阳神功护体，火系元力炼化，炼化与吸收速度都快得惊人；而白莲虽然也修炼九阳神功，但其修为尚浅，是以吸收速度相对较慢。
两人将烤熟的火犀肉吃完，白莲道：“我们将这火犀尸体，搬入那洞中，这段时间，我们就在此区域修炼怎样？”
吴界道：“这火犀已有身孕，如此看来，这一区域定然存在另一头火犀，而且其实力极有可能比这头火犀更为强大。”山海志所述，一般雌兽，都只愿意选择比自己实力更加强大的雄兽作为配偶，而相近的条件下，雄兽实力也都高过雌兽。
白莲大惑不解，问道：“为什么这火犀怀了宝宝，这一区域就一定有另一头火犀呢？”
吴界不愿细说，敷衍道：“如不是那样，小犀牛出生，就只有妈妈，而没有爸爸了。”
白莲还是不懂，又问：“那另一头火犀，怎么知道这里将有一头小犀牛会出生，跑来做它爸爸啊？”
吴界顿时无语，叱道：“小孩儿家家，问那许多干嘛？你以后自然明白！”
白莲不再多问，低语道：“你自己不也是小孩儿么？”
两人收拾起诸多装备，吴界持戟将火犀左后腿连着臀部剜了下来，扛在肩上，准备继续向西而行。
就在此时，只听得红色山峦的另一端隐隐传来轰轰之声。很快，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地也开始颤抖起来。
吴界道：“应是另一头火犀回来了，我们快走。”
吴界并不是担心那火犀实力高出多少，而是今日杀了其偶，又害死其未出生之孩儿，造成一尸两命的恶果。他此时心中歉疚，战意全无，是以打算避而不战。
两人急急向北而去，吴界肩上，兀自抗着那一腿火犀肉。
雄火犀奔到山洞之前，徇味来到雌火犀尸体之旁，一幅惨景映入眼帘。自己的配偶已被开膛破肚，未出生的孩儿被腹脏裹住，被丢弃一旁。
它心中大恸，仰天悲吼，犀眼爆开，鲜血浸出。
它视觉近视，但嗅觉与听觉却是灵敏之极。它悲痛中突然闻到一股自己配偶血肉的味道，从西方远远传来。
它见配偶尸体后腿已被剜去，消失不见，立即明白，凶手带肉而去，就是那气味传来的方向。
辨明了仇人去向，它悲痛立即化为仇恨，当下散开四蹄，向西方猛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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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地缝
吴界与白莲奔逃一阵，忽听身后轰隆之声大作。吴界回头望去，只见那头火犀直追而来，其直奔速度迅猛快捷，眼看用不了一时，就要追上。
吴界低喝：“快些！”他扔掉肩上的火犀后腿肉，加快速度，向前疾奔。
那火犀后腿肉的重量，虽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但其较为碍事，树木阻挡之下，极不方便。
只听得身后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巨树轰倒之声。
两人又奔一阵，突然一道岩坎出现在身前。那岩坎落差数十丈，白莲毫不停留，率先飞身而下。
吴界跟着跃下，他尚在空中，只见白莲落下地去，突然消失不见。
吴界心中大惊，定睛再看，只见那地面之上，出现一洞，白莲却是从那洞中漏了下去。
吴界还未来得及细想，双脚已然着地，但只觉脚下土地一软，向下陷塌，行成一洞，自己身体直坠入洞。
吴界横举长戟，想用长戟卡住泥土，抵消自己下坠之势。但他从高处跃下之力何等巨大，那泥土并不太厚，哪里承受得住，长戟卡住的泥土同样陷塌。吴界连人带戟，直坠而下。
泥下漆黑一片，目不见物，吴界右手挥出，一股火系元力喷涌而出。借着火系元力发出的红光，吴界快速的向四周上下看去，登时看清楚了，这是一条地缝！而地缝口却被泥土堵住封闭了，自己与白莲，从那岩坎上跃下，下坠之力太过巨大，踩穿泥土，落入地缝。
吴界看清，那地缝宽数丈，深不见底。他兀自下坠，急切间持戟猛力向右边缝壁戳去。由于距离所限，戟尖只戳入缝壁数寸，那缝壁根本承受不住，吴界仍然下落。但这样阻得一阻，吴界下坠之势渐缓，戟尖刺入山壁，切割而下，划出一路火星。
开始吴界以戟尖刺入缝壁之时，登时想起白莲的情况应该与自己一般无二，但白莲却没有火系元力发出光芒而看清情形。是以当即向下震声喊叫：“白莲，举枪向四周猛刺；白莲，举枪向四周猛刺！”他不知目前白莲面向哪方，是以叫她向“四周”猛刺。
白莲踏破地缝表面的泥土，坠入地缝，登时目不见物，只觉那下坠之势越来越猛，耳边风声呼呼，越来越迅疾，知道下坠之速越来越快。她心中慌乱，只盼快点落地，此时还能承受。但下面不知有多深，竟然迟迟不到底。她心中越来越慌，想道：“我就这样死了？界哥呢？他也掉入了这陷阱之中吗？能与他死于同穴，也是好的。”又想：“我不希望界哥死，他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白莲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听得上方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白莲莲莲。。，举枪向四周猛刺刺刺刺。。。”声音回响，听不十分真切，但她也听出是吴界之声，当第二次凝神细听，才明白意思。当下挺枪向前刺去，却刺了一个空。
白莲枪花一挽，转过枪头，又向后面刺去，仍然刺了一个空。白莲再次挺枪刺出，这次却是刺向左方。
咔。。。。哗啦。。。。。。白莲感到受力，枪尖刺入左边壁石，她紧紧握住，腕上运劲，保持暴雨梨花枪平衡。枪尖顺势刮下，在石壁上刮出一路火花。
白莲感到下坠之势顿缓，借着那火花的些许微光，已然看清那左边的石壁。
白莲双手紧握枪杆，猛力向左边用劲，同时左手下拉，右手上挺，保持枪杆垂直于石壁。
如此又下坠数十个呼吸的时间，白莲踏上实地，那下坠之力依然迅猛，她不由得双膝一软，一跤跌下，坐倒在地。
过得一会，上方哗啦之声传来，白莲举头望去，见一条火线直落而下，知道是吴界到了。
吴界其实早已可以使力顿住下坠之势，但白莲已深入而下，所以自己也跟着顺势划拉而下。
白莲心有余悸，站起身来，颤声道：“界哥。”
吴界答应一声，发出一点火系元力，看清周遭情势。
白莲奔了过来，站在吴界身旁。
两人心情渐渐平复，吴界突然感到，此处元气竟然比之外界浓郁数倍。他不由得细细感应，感知到空气中的木系元气尤为浓郁，而火系元气也是非常浓郁。他还感知到，这木系元气与火系元气是流动的，从自己的身后，顺着地缝，向身前流去。
白莲道：“我们上去吧。”
吴界道：“不忙，我感觉这里元气异常，探一探再上去不迟。”以如今两人肉身实力，想要上去，毫不为难，只需手指插入缝壁石头，交替向上攀沿而上即可。
白莲也感应了下，她只对风系元气敏感，对其他系元气都非常迟钝，所以只感觉出与外界有些许不同，根本无法发现这里木系与火系元气的浓郁程度，更无法感知其流向。
吴界打开兽皮大包，想要拿出火系元晶用以照明。五系元晶之中，火系与金系元晶均有微弱的光芒发出，而火系较强，金系稍弱。
当打开大包之时，吴界见到，仅剩的一块中品火系元晶光芒相对最盛，其次不是那些初品火系元晶，而是那一根几尺长的火犀牛角。
吴界将犀角取出，递给白莲，自己拿了那块中品火系元晶。微光之下，周遭情景依稀可见。
吴界借着微光，看清地面，率先逆着元气流向而去，白莲紧紧跟上。
渐行渐低，行出数里，地缝逐渐变窄。吴界只感木系元气与火系元气越来越浓郁。吴界心想，若在此处修炼木系、火系功法，定能赶上直接吸取元晶之速度。
如此又向前行出十数里，吴界也不知已深入地下多远了。
突然，吴界见到左边缝壁上有一石窟，那石窟大如水缸，石窟里侧却有一洞，那洞只有拳头大小，吴界感应到，那浓郁的木系元气及火系元气，就是从那石洞中涌出的。
吴界借着微光，见石窟底部，有一条奇怪的小蛇。而石窟壁上，竟然密密麻麻满是细细的齿痕，仿佛这石窟，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而出的。
那小蛇绿红相间，只有拇指粗细，其头上却有一个红色的肉冠。吴界细看，那肉冠竟与凤冠一模一样，只是具体而微罢了。吴界在山海志中，看见过凤凰画像，是以知道。
但这些都不足为奇，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条小蛇竟然在吃东西。吃东西本不怪，但它吃的竟然是自己，从自己的尾巴吃起。
那小蛇咬住自己尾巴，一口一口向腹中吞咽，整条蛇，形成一个圆圈。
第二十章 奇怪小蛇
吴界与白莲盯着那小蛇，见它自己吃自己，形成一个圆圈，都觉惊异无比。
吴界详细阅读过山海志，但经中却没有这种小蛇的记载。
白莲见那小蛇吃得甚是艰辛，仿佛痛苦无比，在石窟底翻来扭去。她心中不忍，怜悯之意顿生，道：“这蛇儿也真可怜，在这里没有任何吃食，竟然饿得以自己为食！”她说着在身上摸索，想要找点食物却不可得，想起那血精丹乃凶兽血肉加入珍贵药材炼制而成，可以为食，于是取出一粒，伸手想将之放在小蛇之旁。
吴界忙伸手拦住，心想绝无那样简单。此处没有其他任何生物，这小蛇出现在此本就突兀，而这里又正是那浓郁的木系与火系元气涌出的源头，再者，这小蛇头上长着凤冠，生具异相，绝不普通。
过得片刻，小蛇又将自己从后面吃进去一些，它身子形成的那个圈渐渐缩小。
突然，小蛇的颈后凸起，接着，那凸起的蛇皮破裂，一个蛇头钻了出来。那颗蛇头更加小，就如筷子头一般。
白莲见此情景，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
小蛇原来的蛇头将自己吃进去一些，颈后就长出一些，开始只有一个蛇头长出，接着蛇的身子也长了出来。本来它自己吃自己，形成一个圆圈，呈“o”形，这样颈后又长出一条小蛇，就成了“6”形。
圆圈越缩越小，颈后小蛇越来越完整。
吴界只觉这事透着无比的诡异，猛然想起：“传说凤凰能够涅槃重生，这凤冠小蛇自己吃自己，将自己消化，又从颈后重生。这，算不算涅槃呢？”
又过一刻，小蛇原来的蛇头，就快要将自己原来的身体吃完之时，新长出的蛇头弯转过来，张开小口，将自己原来那颗蛇头吞咽而下。同时，它尾巴长出，又成了一条完整的小蛇，只是比原来那条更小了，只有筷子大小。
白莲惊得张大了嘴巴，呆在当地。
那小蛇看上去虚弱无比，但过得片刻，它像是嗅到了什么，突然箭一般的飚射而出，其速度快到了极致。就连吴界惊异之下，也没有反应过来。
待得惊觉，那小蛇却已出现在了白莲的手心之中，只见它一口吞掉那枚血精丹。
小蛇吃掉血精丹，竟似意犹未尽，突然前半截身子直立起来，两颗针孔般大的小眼睛盯着白莲脸庞。
它张开小口，竟然口吐人言，将吴界与白莲一齐惊得绝倒。
它口吐人言已然让人吃惊，但更让人吃惊的，却是它所说之话。
那小蛇道：“老奶奶，我还要吃。”口音却是稚嫩的女童之音。
白莲心中啼笑皆非，“老奶奶？自己明明就是个小姑娘嘛？就算瞎子、白痴、癫狂之人也决计不会叫自己老奶奶的。”
白莲强忍住笑，抬头看向吴界。吴界道：“给它吧。”
那小蛇转过头来，看向吴界，道：“老爷爷真好！”
吴界一口吐沫呛入肺中，猛烈咳嗽起来。
白莲见那小蛇极为可爱，于是掏出玉瓶，毫不吝啬，将瓶中血精丹全部倒入手掌之中，共有十一枚。
小蛇张开小口，眨眼间将那十一枚血精丹吞入腹中，吴界看到那小蛇身体，好像微微的长大了一点点。
小蛇见到白莲是将玉瓶倒空了的，知道再也没有了，于是道：“谢谢老奶奶。”
白莲听它又叫自己为老奶奶，只感觉非常别扭，于是道：“你怎么不叫我姐姐，要叫老奶奶呢？”
小蛇歪着头，它久远而朦胧的记忆之中，自己的父母跟自己的形状一样，只是要大很多很多；而自己的爷爷和奶奶，则与这两人摸样差不多，但比这两人更小，那当然就得叫他们老爷爷，老奶奶了啊！于是说道：“你长得和我奶奶一般摸样啊，所以我叫你老奶奶啊。这样不对吗？”
吴界插口道：“那你爷爷，你奶奶呢？他们在哪里？”
小蛇露出苦苦思索之状，终于摇摇头，露出迷茫之色。
吴界又问道：“那你爸爸妈妈呢？”
小蛇仍旧摇头。
吴界颇感失望，心道：“它说白莲长得同她奶奶一般摸样，难道，人会生出蛇来？”吴界只知山海志中所述，这个世界兽类最高阶就是圣兽，虽然能说人言，能自主修炼，但其依然是兽形。他却不知，在更高级别的世界中，一般圣兽突破成仙兽，可以化为人形；而有些血脉更加高贵之兽，即使突破至仙兽也依旧是兽形，要到更高的境界，才可以化成人形，而且这种血脉高贵之兽，初为人形也只是小孩摸样，慢慢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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