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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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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从无双夫人手中取过那卷遗书,不知何故,他的掌心在不住冒汗,若与前往西湖寻找盂钵的那次任务相比,这一次,他无疑紧张多了……只因那次所寻的盂钵,与他并无设身关系,然而今次,姥姥一而再地认为,他极可能会是倾城之恋等了千年的人,那未,他亦与倾城之恋有极为紧密的关系了?
他很想知道,自己为何可能是倾城之恋所等的人。
还有那根至少长逾七十多丈的铁柱,它真正的尽头在哪?它有何特殊作用?
还有,梦的身世……一想及梦那神秘莫测的身世,聂风更不犹豫,缓缓的把手中的遗书摊开,这么重要的一卷遗书,他准备一字一字、小心翼翼的看一切都即将揭晓了!
然而,正当聂风把这卷遗书摊开杀那,他的脸色陡地大变!
不可能!
不可能!
这卷遗书,怎么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是这样的?
就在聂风极度震惊,正要回首相问梦的杀那……更惊人的事发生了!
他简直不忍相信眼前所见……梦,她……她竟然在……!
正当“倾城之恋”这式绝世奇招的秘密将要再度面世杀时,无双城,赫然发生了一件令所有城民极度震惊的事。
己是夜幕低垂,不少无双城的城民已赶回家乐叙天伦去,至少有七成的无双城民正在途上,有些城民犹结伴同行,边说边笑,依然不知已——大祸临头!
蓦地……不知从无双城外的何处何方,竟然传来了连串震耳欲聋的“隆隆”雷声!
这可奇怪了!皮时正天朗气清,万里无云,何来惊雷乍响?
听真一点,啊……这不是雷声!这是烟花暴放的——爆炸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无双城三里外的漆黑夜空,居然爆发了无数美丽而灿烂的烟花,天上的星朋亦顿时给烟花比了下去,黯然失色!
烟花,本来是繁荣和吉庆的象征,虽然烟花过后,世人在茫茫长夜,始终还是会感到落寞……可是,此刻无双城内的所有夸城民,瞥见天上的烟花,却一点不也不感到兴高采烈,相反,所有人的目光均泛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怖!
只因为,此际在天上暴放的烟花,并没有砌成令人叹为观止的美丽图案,相反,更砌成一幕令人触目惊心的奇景!
赫见夜空上的所有烟花,竟然砌成两个非常巨大的字——攻城!
什么?攻城?
原来,步惊云已认领雄霸给一万雄师,掩至无双城三里之外?
难道,倾城之恋的秘密将要面世之日。
正是霸者独狐一方败亡的死忌?
更是无双城——
城?
倾?
之?
时?
※※※
“卜卜卜卜”!
一阵阵龟壳与铜钱的碰击声,接连不绝地在那个不知名的悬崖上回荡;这些,可会是占卜之声?
荒山孤崖,本来罕有人迹,如今却为何有人在此占算?是否因为,这个崖已是此带方圆十里最高之地,也是最接近“天”的地方?
所以在这里所卜的占算,也最准确?灵验?
究竟谁有如此闲暇:挖空心思在此占算?谁要求自己的占算绝对准确?
原来是他!
那个曾于五年前,在乐山忠告聂风、步惊云、断浪的“他!”他还是那么肥肿难分,还是像一尊无法救人救己的“泥菩萨”,只是从他脸上那些愈来愈多、愈来愈肿的毒疮看来,这五年的岁月,他实在非常落拓,早已被折磨得不似人形!
他犹在拼命的摇那个比他的命还要硬的龟壳,一面却在自言自语;他看来已占算了一段长时间,惟仍算不出所以然来,他到底在算些什么?
而就在此时,他的占算终于有了结果!
突听龟壳内发出“挣”的一声刺耳尖响,当中的铜钱随即撒了一地,严如撤下了一地殒落的流星……是的!是流星!
他拼命的摇动龟壳,正是为了两个或许会成为人间流星的人而占算。在过去五年,他曾为他俩卜了万课以上,但每次铜钱下地时所呈示的卦象,奇迹地,赫然悉数——一模一样!
一万次都有相同的答案,怎会如斯巧合?难道这就是天意?
不!他不相信!纵然他精于术数,参透天机,他也不愿相信那便是天意!
他但愿那两人的命运会有所改变!他但愿冥冥中的安排真的可被人力所拯!
可惜,尽管卜了万课,仍没有一次的结果是不同的,就像——如今在地上的铜钱所呈示的卦象。
依旧如前一模一样!
他俩的宿命,已是牢不可改!
铁案如山!
“多么……可惜……”于昏黯的月色下,肥肿难分的他乍见地上那数个铜钱,不由自言自语,既然嗟叹:“他们……是两个极为难得的人,却背负那样令人惋惜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他们?为何苍天总爱将凡人作弄?为何偏偏——”
“天·意·如·刀?”
为何偏偏天意如刀?这条无奈的问题,在过去的历史上,已不知有多少含冤不白、壮志未酬的才子豪侠,翘首的向天问过无数次,却依然没有满意答案!
既叹无尽,问天无语,猝地——他脸色又是一变,似有所觉,又似心血来潮,仓皇合指一算,一张变了色的脸顿呈苍白,苍白,仿佛,他又发现了一桩极为可怕的天意一样……
“什么?他俩的……其中之一,即将逐渐知道……”
“自身的……命运?”
“天!何苦还要让他知道自身的命运?”
“他既然已活在命运的摆布下,早已插翅难飞,何不大方一些,让他对自己的命运……”
“永远不知?!”
第八章 剑星
命运真的牢不可改?铁案如山?
未必。
关于命运能否改变这个问题,据说,曾经就有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一个英雄故事……
中国人或许因为苦难大多,故为了自我安慰,大多数人皆宁愿深信,万事早有定数,一切早有天意。
故而,英雄这类濒临绝种的罕有“生物”,更彼视为一顷刻意安排;他们投生世上,只为救众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话说于天地初开之后,于女娲炼石补天之后,于女娲炼石补天之后,上天下地,逐渐取得平衡;而补天所余的四大奇石,亦已随着不同机缘投下人间。
女娲总算大功告成,她飘身于无边无际的夜空之上,正想享受片刻悠闲,蓦地……
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妥。
到底是什么不妥?
女娲随即闲目凝神,一颗心投向虚空之中,再在虚空中投向未来,过了良久,只见她眼角徐徐泛起一片泪光,哽咽叹息:“原来如此!原来冥冥中早有天意安排,人间尽管经过千年万年亿年以后,还有那样多的劫数和苦难;天意……也确实太残忍了,但,这……将要如何补救?”
补救?
女娲甚至能炼石补天,却反而无法补救天意安排给世人的绵绵苦难?她何以如斯凄枪?
只因为,在炼石补夭之时,她已耗掉身上一半元气;现仅余下一半元气的她,若然不再妄动慈悲之心,妄动元气拯救众主,她强也可永生永世苟存于天地之间。
是的!只要她能见死不救,那一半元气也足够她永远享用了,但……
若不能救众生,她,‘w…r…w…h…u。c…o…m‘虽生何用?
一念至此,女娲更义不容辞,她既然已预知人间将有无穷无尽的苦难,她便要豁尽自己所能去补救,哪怕最后她形神俱灭,归于虚空?
然而,纵使她愿意为世人牺牲自己,也须有一个能够有效地帮助世人的方法呀!
她环顾身畔漫无止境的夜室,旋即发觉在漆黑的夜空上,除了有一轮圆月,总像是欠了什么似的,总像……有些遗憾。
啊!她斗地想到一个可以把众生救离水火的方法了,因为在天地初开之后,原来,天上并没有——星!
不错!是星!
天上没有点点繁垦,煞是可惜。
女娲于是不顾一切,立即凝神,把体内的元气与心中的意念汇成一道,信手一挥,但见她掌中豪光一闪,在夜空其中一角,霎时出现了七颗光亮无比的星;七颗星更旬得疏密有数,女娲瞄着这七颗星,道:“人间实在有大多苦恼,人更容易迷失方向,包括他们心中的方向;北斗七星,你们何不永远为世人指引方向,把迷惘众生导向正途?”
原来这七颗星唤作“北斗”;女娲此番以北斗七星作为世人的指路明灯,实是用心良昔。可是,纵使世人已有指路明灯,却仍然脱离不了劫数和苦难,女娟固然明白,她于是继续动双手,夜空之上接连又出现了不少星星,她更亲自为每颗星命名;每颗星都混和了女蜗对世人的祝福和希望,以及她的元气而成,故而每颗垦均具备特殊的灵动力,甚至有一些,更代表着某些将会降生世上不同朝代的——英雄。
包括有名的,以及无名的……
对!既然她无法千秋万载照顾世人,她便以自身的力量化为天上的星;当这些星所象徽的人或英雄降生世间之时,便能尽量为众生解去某些天意安排的浩劫和苦难……
她偏不信天意真的——铁案如山!
也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夜空终于繁垦似锦;天苍苍,地茫茫,不独已有燃点人心藉重的星宿,也有象徽名人或英雄的垦;那些星所象徽的英雄,多如恒河沙数,瞳够化解人间万年忆年的苦难;众星既各自归位,各自归命,女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然而,她自身的噩运亦随开始……
为了炼石补天,为了创造星象来扭转天意,她已精疲力竭,油尽灯枯;她仍未形神俱灭只因胸中犹存三口元气;惟这三口元气,也仅足够她多苟存一时三刻而已;她叛逆天命的下场即将降临;纵使她是神,亦要永远消失于这个无边的天地中。
其实,她虽然创造了那样多的英雄,她自己才是——真正的英雄!
整个夜空霎时充斥着女娲的残喘,苟延残喘。
她确是大虚弱了,然而在虚弱之中,她的眸子,霍地又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惊悸之色!
哦?女娲是否也害怕面对死亡?抑或……
不!她怎会害怕面对死亡?她只是蓦然本能地感到,她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她算漏了两劫!
第一劫,将会发生在一个三国鼎立的战争时代;这时候将会出现一个姓刘的皇者,和一个姓曹的一代奸雄;若然刘姓皇者无法得到一个仗义干云、天下无敌的英雄相助,便难以制时那一代奸雄,而那奸雄,更会顺利荣登皇座,天下苍生势必饱受涂炭……
而第二劫,却是发生在距三国鼎立的千多年后,那一劫更是影响深远,更必须有英雄出现……
“啊……”
“我……错了,我……怎能……犯下……”
“这样的……错?”
女娲若断若续、虚弱地叹息,她为自己的疏忽而深感难过,但,难道事情真的已无法可救?
为了弥补这两个大错,她不断以自己仅余的生命苦思;一头长发,也因苦思而变白,再由白变为透明;这地,她嘴角做徽泛起一丝笑意,一丝蕴含希望的微笑;但听她沉吟道:“对了!还……有一个……方法,只要我……连这一时……三刻……的苟延……残喘……也不要,便能……成功……”
什么?她连这一时三刻的苟延喘也不要?那岂不是说……
她不要命?
是的!为了成全人间苍生,女娲决定不要命!
然生命已无法永久,远希冀那一时三刻干什么?
她索性豁尽了!
只见女蜗斗地张口一吐,赫然吐出三团眩目光芒。啊!
这三团光,是……
三颗星!
也是女娲以她仅余的最后三口元气,融会而成的最后三颗星!
她真的不要命!
三颗星尽皆璀璨无比;其中一颗一片火红,刺眼非常;余下两颗亦光芒万丈;只是其中一颗隐隐散发着一层云,异常独特;最后那颗亦不遑多让,竟如一股旋风般绕着那颗布满云气的星游走,两颗星俨如知己、朋友。
这三颗垦犹在漆黑的夜空中飘荡,似乎仍未知自己将要所归之位;而女娲,在吐出这三口元气之后,她的肉身已像她那头长发般,逐渐变白,再由白变为透明,她,即将气尽,消失……
可是她仍鼓起最后一分力,对这三颗星道:“武星、风星、云星,你们……本来是……我最后……的……三……口气,所以……你们同……出……一辙,你们……所象徽……的三个……英雄,全部……都将……会……具备……”
“相同……的……练武……资……质……”
武星?
风星?
云星?
从外观看来,那颗满布云气的定是云星无疑;而风星,一定是那颗绕着云星,如风游走的星……
至于武星更不用说,必是那颗火红的星!
女娲又再非常虚弱的续说下去:“你们所……象徽的……那三……个人,必会成……为人间……至杰,可……是……如今已……力尽,再无……余力……把你们……放在……两……个劫……数……的……正确……位置……”
对了!女蜗尽管已创造了最后这三颗星,但若不能把它们放在天上代表两个劫数的方位,未了还是徒劳无功……
只是,那两个被疏忽了的方位,到底在何处何方?
女娲不期然朝夜空上的极北之位看去,继而又瞥向极南之位,断续的道:“武星、风……星、云……星,极北……之位,正是……代表三国……鼎立……的那……一劫;而极……南之位,却是三国之后……千年的……大劫,我……已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各自……随缘,去……吧……”
此语一出,说也奇怪,三颗星恍如具备灵性似的,不断自转,似在犹豫;最后,风星与云星竟突生异变,各自生出一股无形旋力,合二星之力,硬生生把赤红的武星扯动,一直把武星扯向极北之位。
武星看来亦非常不愿,只是三颗星的资质本来相等,它根本无法摆脱二星制肘。
女娲见状不由一怔,纳罕:“风……星,云……星,你们……在干……什么?”
话未说完,武星已被二星掷至极北之位;武星甫一到位,当场再也旋走不得,却原来星一固定在特定轨迹,便无法可以再行改变。
武星既定,风、云二星便如短命的流垦般,朝极南之位飞去,女娲看着这两颗星最后一起固定在极南之位,方才恍然大悟;泪,又如江河缺堤般,众她的眸子源源淌下:“我……明白……了……”
“风星、云……星,你们……也感应……到……极南……之位……那一……劫……的不祥,所以……才会……把武星……掷向……极北,你……们……不想……它与你们……一起……冒……险?”
极北是劫,极南也是劫,然而劫也有大小之分,与武星同出一辙的风、云二星,原来不忍武星与它们一起冒太大的劫?
“但,你们……可知道,武星在……极北,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天下……无敌……的……武中圣……者,圣中……武者……受……千秋……万世……的人跪拜……景仰,名……垂……千古?”
说到这里,女娲不禁凝视夜空中的风、云二星,相当惋惜:“而……你俩,你俩……座于……极南,将来……即使……能……为世间……化去此……大凶……之……劫,自身……却……依旧……藉藉……无……名,你们……纵然……为天下人……干尽……好事,也……不会……被人……记起,亦不会……感激……你们,你们更不会……在……历史上……留……名……”
风、云二星当然不会回答,仿无语,然而,它们看来也似是无憾、无悔……
舞泪!
只有女娲仍在淌着她的眼泪,她为风云二星的选择所流的同情之泪……
“人……有人……命,星有……星命,神……有神命……”
“我……叛逆……天意……而创星,企图……为人间……带来……救星……与希望,纵使如……今遭……受……天谴,形神……俱灭……于天地……之间,亦……觉……无憾……了……”
是的!女娲虽算尽千劫万劫,挖空心思,不惜以创星来扭转天意,然而未必表示,天意一定会被星所象徽的英雄逆改,一切一切,都要看每颗星的造化,但……
至少,无论是女娲抑或每一颗星,都曾经尝试努力去逆转夭意。
曾经尝试过。
至少比甘于接受命运、坐以待毙为佳。
说话之间,女蜗变得几近透明的躯体亦开始烟消云散,惟她仍是百般忐忑,不忘对风、云二星作出最后的祝福:
“风星、云……星,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们!但……愿……”
“俩……为人间……化解……大难之……后,自身……不会……像我……一样,遭……天谴,更不用……拥抱……”
“永……恒的……遗……憾……”
“但……愿……”
“但……愿……”
“但……”
“愿……”
但愿?还有但愿?
既然还有但愿,可见仍是意难平,仍有遗憾……
女娲还未及说出她最后的“但愿”,她的形、神便已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直至永远,永远。
而夜空之上的点点繁星,就像是女娲为世人所下的眼泪。
这个关于叛逆天意、叛逆命运的故事,无论孰真孰假,本应就此完结。
不过据说还有尾巴。
虽然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并不多,可是就在武星降生世上的三国时代,却有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精通五行艺数,擅观森罗万象;她早已藉星象预知武垦的宿命,更发现在天上极南之位有两颗孤独的星。
她从没见过这样孤独的星,而且从两颗星的方位看来,她已知道,这两颗星所象徽的人物,将会与武星一样,具备举世无敌的练武资质……
而这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人,正是……
※※※
聂风终于把无双夫人的遗书摊开。
然而,映入他眼内的,那里是什么遗书?
他看见的,只是……
只是一卷白纸!
白纸?
怎可能?无双夫人的遗书怎可能是一卷白纸?
聂风纳罕,梦适才还说这卷遗书将会解开一切秘密,但如今遗书之内却是空无一字,难道……他深信自己绝没有错看的梦,也会对他说谎?
这似乎更不可能!聂风随即回首,因为他想向梦问个清楚明白;岂料甫一回首……
天!
他所看见的梦,竟比那卷空白的遗书更教他震惊!
他但愿梦真的对他说谎,因为眼前所呈现的一切,令处变不惊的他,亦陡地心里一寒!
梦……
她竟然在……
她竟然在——融化!
“梦姑娘?”
这真是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剧变!人怎会无故融化?而且还在奇寒无比的冰害之内?聂风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当下欲要救她,炬料还未触及她的手,梦的整个身躯,还有她那张正流露无限坎奈的脸,已闪电融为一滩浓稠黏液……
“梦……姑娘……”
聂风阵然而立,他瞥着地上那滩黏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他犹未整理思绪,犹未清楚发生什么之前,更骇人的事亦接踵发生!
赫见梦所化的那滩浓稠黏液,竟然不再扩散,反而朝黏液核心回流,逐渐凝聚而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形还低着头,徐徐的站了起来:聂风私下益发纳罕,心想,难道这是梦其中一门可把自己骨血融化的奇功?
这并不稀奇!姥姥也曾由一个枯槁老妇的模样摇身一变为关公之相,可是,就在聂风想的当儿,那个重新凝聚的人形蓦然抬起头来,定定的瞧着他。
他终于看清楚这个人形的脸;啊!这个人形,竟然……竟然已不再是“梦”……
触目所见,眼前的是一张足可倾国倾城的脸!
无双夫人的脸!
“无……双夫人?梦姑娘,你怎会是无双夫人?”眼前所见极度匪夷所思,聂风不期然又朝本应躺在四道水晶屏风内的无双夫人望去,只见她的遗体仍安然无恙;他不禁眉头一皱,回望眼前的那个无双夫人,道:“你不是无双夫人,你到底是谁?”
无双夫人只是温柔一笑,答:“你错了,我确是无双夫人,而那个躺在水晶屏风内的无双夫人,也是——无双夫人。”
真是愈说愈语无伦次!惟聂风所关心的,并非谁是无双夫人这个问题,他陡然问:“那未,梦姑娘……如今在哪?”
显而易见,他所关心的是……
这个自称是无双夫人的女人又是一笑,道:“她如今还身在这个冰窖之内,只是你看不见她而已。”
这可奇了!梦适才分明已融为一滩浓稠黏液,何以无双夫人还说不用操心?聂风道:“我不明白。”
无双夫人怅然叹息:“不明白是好的;若一个人太明白所有事情,太聪明,反而未必是件好事……”
她像是有感而发。
聂风提醒她:“对不起,无论你是不是无双夫人,你似乎还没告诉我,梦姑娘现身在何处?”
乍闻此语,无双夫人随即脸露歉意,答道:“毋庸操心!她就在你的眼前!”
“严格来说,站在你眼前的并不是我。”
“而是你所说的梦!”
什么?她居然又说她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梦?聂风愈听涂!
幸而无双夫人复再补充:“其实,当你把我的那卷遗书摊开之时,你便已进入我遗书加的虚空境界。”
“你已中了我的——”
“神移虚空!”
“神移……虚空?”聂风闻言一愕,他从没听过这四个字,问:“这是什么武功?”
无双夫人苦笑:“这并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一种配合特殊药物而成的迷心法,只是这种迷心法较一般江湖人所用的繁复少许而已。”
又是迷心法?聂风记起在雷峰塔底之时,也曾迢上无双城其中两大护法“魅影心魔”的“魅影迷心法”;这种迷心法能令人产生幻象,着实令人惊叹,如今,如今……
他霍地什么也明白了,旋即试探地道:“难道,适才我瞥见梦姑娘闪电融化,是一种幻象?”
无双夫人凝眸注视着聂风,目标欣赏之色,答:“嗯。在千多年煎,就在我濒死之前,我决定写一卷遗书,好让后世有缘人能知道‘倾城之变’的来龙云脉,不致使这绝世奇招失传;可是想了又想,我仍是不知怎样写,最后我也无力再写,便在这卷空白的遗书内,下了我的独门奇学——”
“神移虚空……”
聂风插嘴:“而这种神移虚空,正如你所说,亦是一种心法,亦能令人产生幻觉?”
无双夫人道:“也不尽是。神移虚空虽是一种迷心法,惟所生的幻觉并不如寻常迷心法般不切拌际,天马行空;神移虚空所生的幻境,全都经下药者的悉心安排……”
“安排?”
“不错!因为神移虚空本来便是以一种奇药的异香,令人产生幻觉,心神顿给移进这幻境之;正如你适才摊开我的遗书时,便己中了遗书内我所下的药香:随后,你所见的,全都是我在千多年前在药香内所定的安排,以及我想说的话,所以你才会看见我。当然,在幻境之内,也会因应你个人的性格而会有适当改变,例如你如今和我对话,你所说的话,你所问的问题,并不是我在于多年前疑定的;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为你解决疑问的幻影,即使你看见我的表情,也是你想像我会有的表情……”
这个无双夫人的幻影说至这理,忽地瞥了水晶屏风内的无双夫人一眼,惘然的道:“事实上,真正的我已经死了。”
哦,原来如此!聂风默默注视着这个无双夫人的幻影,默默看着她那惘然的表情,心想,原来这个惘然的表情,也是他自己幻想无双夫人会有的表情?
可是,他犹有一点不明:“但,适才你还说在我眼前的并不是你,而是梦,此话何解?”
无双夫人嫣然一笑:“那只因为,在你摊开之书之时,你所说的那个梦适才亦与你一起吸入了神移虚空的异香,心神给移进入了幻觉境界;而在她的幻觉中,她却变成了我;故此,如今站在你跟前的我其实亦非真正虚无飘渺,难以捉摸,而是有实体的梦;只是在你眼中看来,她的容貌已变为我的容貌,她的声音也变为我的声音,如此罢了……”
料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绝妙的神移虚空,竟能令一个死去已千多年的人,仍能“音容宛在”的呈现在幻境之中,继续说她未了的说话,未了的秘密……
未了的心愿。
聂风听罢无双夫人所言,方才放下心头大石;原来梦并没有真的融化,而且她如今还在他的幻境之内,成为了元双夫人……
他不由又问:“既然如此,无双夫人,你如今便是要告诉我关于‘倾城之恋’的事。”
“嗯。”无双夫人颔首:“不过关于‘倾城之变’的事说来话长,我有另一个方法告诉你。”
她说着霍地一指点在聂风眉心之位,续道:“请人闭上眼睛,如今,我便带你去看看倾城之恋的秘密……”
“去看?我们要离开这里?”
无双夫人摇首,温柔地答:“并不是真正离开这里,而是我将要带领你的心神回到千多年的从前;在那里,你不但会看见倾城之恋,还有一切一切的——”
“前因后果!”
这真是一个荒谬绝伦的幻境!聂风心想;但更意料不到的是,在这个幻境之中,无双夫人居然还要领他的心神进入千多年前的世界,一个虚无的世界……
这……有可能吗?
聂风虽然是这样的想,然而到了这个地步,他已没有不去的理由,他随即闭上眼睛,接着,他便感到自己的心像要随着无双夫人的指头飞出自己体外,像要飞至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在历史上曾经出现的时代……
虚空,虚空,四周尽是一片无尽的虚空。
而聂风,此刻正在这片虚空之中飘荡;严格来说,并不是他的身躯在虚空中飘荡,而是他的心!
他早已看不见自己的躯体,此刻的他,宛如一股真正的清风一样,驰骋于虚空之间。
还有,本来在他身畔的无双夫人亦早已踪影可音然,他正要往回望,看看她会否在他背后,惟就在此时,却突闻她温柔的声音在无边的虚空中响起:“请不要往回望,否则,你便会从幻境中苏醒过来……”
“记着!我一直都会在你身畔,为你解说你所看见的东西,虽然那些东西并不会看见你,因为它们全部都是重演的历史,重演的幻象……”
既然无双夫人这样说,聂风益发聚精会神,一颗心在此虚无飘渺的境界中飞得更快,更远。
约驰骋了片刻,聂风遂发现距其不远之处,有一团光,一团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光。瞧真一点,这团光赫然是——月亮!
不独月亮,还有那满天的垦光,今夜的星光倒真灿烂。
却原来,聂风的心神已飞进一个漆黑的夜空上,这个夜空,究竟是何年何代、何生何世的夜空?
只是除了那灿烂的星光,除了那醉人的圆月,夜空之上还有一样物体,令聂风暗间吃惊。
寻是一个飘浮于夜空之上、身躯快将变为透明的女人。
聂风不明白这个女人为河能飘浮于夜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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