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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圣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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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再见了!”

紫影一幌,鬼魅般从视线中消失,快得令人叹为观止。

斐剑怔立了片刻,目光回到尹一凡的尸身,不由潜然泪下,前行数步,对尹一凡的尸身,悲愤至极的道:

“凡弟,瞑目吧,愚兄我誓必为你报仇!”

身旁不远处,是四师伯“火帝方允中”的女儿方静娴的新墓,前后几日不到,他埋葬了两个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人,一个是师姐,一个是日盟兄弟,而两人的死,都可说由自己而起,正应了古语说的: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心,在滴血,象被撕裂了般的痛楚。

斐剑挥掌劈了一个丈深坑,作为墓穴,然后双手捧起尹一凡业已冷硬直的尸体,轻轻放人土坑之内,泪水,使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眼前,幻化出尹一凡那秀聪慧的面宠……

英年而逝,的确令人扼腕。

斐剑想恢复尹一凡的真面目,但他并非戴的人皮面具,而是涂的易容药,他毫无办法可想,只好悲叹而止。

他呆了片刻,然后动手掩埋……

蓦地——

尹一凡开了口,低沉细微:

“大哥,你真的要埋葬我?”

斐剑登时惊魂出了窍,全身汗毛根根倒竖,鸡皮疙瘩遍起,死人,竟然还能说话,难道真的阴魂不散?分明,他的尸身已经冷僵了呀!

他在发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

他拭去了使他视线模糊的泪水,集中视线……

尹一凡真的瞪着双眼。

“凡弟,你……真的……可是……”

“别停手,紫衣人可能还在附近,埋吧,土松些。”

斐剑几乎不相信天下竟有这等怪事,死僵了的人会复活,他想,这是梦境么?然而,眼所见,手所触,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剧颤的手指,触摸到尹一凡的心房,温暖,跳动,他真的复活了!

他仍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这简单闻所未闻,荒诞不经,上次,尹一凡被“四海浪荡客”追杀,他没有眼见他死亡,事后发现了坟墓,尹一凡接着现身,他虽震惊,但因不是眼见,认为他受伤而不死,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

“凡弟……到底怎么回事?”

尹一凡仍以极低的声音道:

“小心露出马脚,让紫衣人发现事实,我可就真的活不成了,师传绝技,能装重伤,也能装死人,这就是小弟敢以‘阴魂不散’的名号闯荡江湖的本钱,明白了吧,快埋葬了快离开,我会自己破墓而出,别忘了,要立碑刻名!”

说到后来,又是那嘻哈刁赞口吻。

斐剑到此,才完全相信尹一凡真的没有死,无边悲愤,方才消散,但这种惊世骇俗的绝技,确实也唬人极了。

于是,他煞有介事地填上士,堆墓,手碑,碑上大书“阴魂不散之墓。”

尹一凡在撰剑掩穴之时,身躯一直向外挪,墓成了,他从墓后土中露出半个头,还挤了挤眼,使斐剑啼笑皆非。“大哥,你先走一步!”

“凡弟,紫衣人说的话听到了没有?”

“完全听到了!”

“可信吗?”

“大有问题!”

“为什么?”

“他所说的‘宇宙一尊’早已死在二十年前,怎会在死了近十年之后,为徒报仇,残害‘屠龙剑客’呢?”

“哦……这……”

“不过,‘宇宙一尊’之死,也是传言,真的未死也不一定,你去照话试试看吧,紫衣人不知道‘屠龙剑客’与你有仇,他的目的是要借你的口把这传给‘红楼主人’,可能其中大有文章,你照办吧,我会安排!”

“你……如何安排?”

“这你就不用管了,请吧!”

斐剑点了点头,转身到方静娴墓前,作了最后的凭吊,目光不期然的扫向那通往“剑冢”的一线天谷道,他很想冒险一探剑家,踌躇再三,还是依了“无后老人”临走时的忠告,留待日后再办。

于是,他弹身奔离,取道向“红楼”驰去。

这一天,他来到了,“红楼”之外,树立着“过桥者死”的石碑桥头,想起往事,不由感激系之,人生的际遇遭逢,可真是难测难料。

他望了桥的彼端,然后大踏步走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双包奇案

这一天,来到了“红楼”之外的生死桥头,他望了望桥的另一端,然后大着步走了过去。

“站住!”一声断喝传处,眼前出现了紫衣人舒眉。

斐剑闻声止步,举目一看,忙拱手道:

“舒姑娘,你好!”

“啊!掘墓人,原来是你,此来有何贵干?”

“完成对令师的诺言!”

“哦!我……可以请教尊姓大名吗?”

“在下斐剑!”

舒眉深深地凝视了斐剑一眼,然后拱手道:

“斐少侠请!”

顾盼间,来到了上次与“红楼主人”答话的西厢院中,舒眉道:

“请稍候,待小女子禀明家师!”

“姑娘自管请使!”

工夫不大,舒眉去而复返,和上次一样,碧纱屏门之后,传出了“红楼主人”低沉而暗哑的声音:

“掘墓人,你真是言而有信!”

“过奖了,这是武士本份。”

“你……见到了他了?”

“没有,但得到了他的消息!”

“啊!”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之情。

“什么消息?”

斐剑把紫衣人的话复述了一遍。

“红楼主人”剽声道:

“他功力全废,双目盲残?”

“据说是如此!”

“你说他被放逐在荆山石碣峰顶的石洞中?”

“是的!”

“啊!天!我竟然怀疑他,恨他,谁知道他遭了这等惨祸!”声音中带着自责,悲凄,怜悯之情。

“掘墓人,可愿意再为我做一件事?”

“尊驾说说看?”

“请把‘屠龙剑客’带来此处!”

“这……在下要违命了!”

“你……不愿意?”

“尊驾何不亲自去找他?”

“我……办不到啊!”

斐剑心中大奇,困惑的道:

“在下不解!”

“红楼主人”音调突然凄怨,幽幽的道:

“掘墓人,我若不是格于誓言,不能离开‘红楼’,我不会求你!”

斐剑心中又是一动,誓言,什么誓言?为什么不能离开“红楼”?但,他并不想追根究底,对方的要求,他是无法办到的。

“舒眉,开门请他进来,我和他当面一谈!”

“是!”

舒眉上前,推开了八扇屏门中的一隔,轻轻一抬手道:

“斐少侠请进!”

斐剑心头一阵忐忑,他即将看到这种秘密人的真面目,然而,对方举意在何为呢?在对方而言,隔门而谈与当面相谈,似乎并无分别。

心念之中,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向厢房走去,跨入屏门,眼前突然一亮,房内古朴素雅的布设,使人有一种清新之感。

居中,太师奇上,端坐着一个清丽的中年女人,脂粉不施,面色苍白而憔悴,双眉结,似乎有一种解不开的愁,不用说,这就是困惑武林的神秘人物‘红楼主人’了。

“请坐!”

斐剑靠近侧方椅子,道了声:

“谢坐!”缓缓落坐。

另一个紫衣少女,捧上一盏香茗,随即退下,舒眉在门外没有进来。

“红楼主人”徐徐开口道:

“斐少侠,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一个紫衣蒙面人!”

“紫衣人?”

“是的,尊驾莫非认识他?”

“不……他的名号是什么?”

“他只说外号紫衣人,对他,在下所知仅如此!”

“哦!”

“红楼主人”垂下目光,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厅内骤呈一片异样的冷寂,久久,“红楼主人”才抬起目光,道:

“斐少侠,本人重申前请?”

斐剑断然道:

“恕在下办不到!”

“为什么?”

“尊驾当不忘记上次在一下曾明白奉告,‘屠龙剑客司马宣’是在下仇人,见面必杀他……”

“可是他现在功力全无,双目已肓你仍要对他下手?”

“他死了在下也要鞭尸!”这话所含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懔。

“红楼主人”苍白的面容一变,黯淡的眼神,一变而为凌厉,大声道:

“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怨仇何等深的恨?”

斐剑冷冷的道:

“这一点怨在下无可奉告。”

“你非杀他不可?”

“非杀不可!”

“如果我不许呢?”

“没有人能阻止在下的行动,口气坚决无比。”

“不见得吧?”

斐剑双目迸射寒芒,沉声道:

听尊驾的口吻,莫非想对在下出手?

“红楼主人”冷冰冰地颔首道:

“如果你坚持成见,这事情立即就会发生。”

斐剑登时怒火上腾,离座而起,剽声道:

“在下此来,是实践当初诺言,不愿效小人行径,否则在下曾有言在先,尽可先到荆山石碣峰,杀了‘屠龙剑客’再通知尊驾。”

“红楼主人”窒了一窒,道:

“看来我只好违誓离此了,掘墓人,我现在不杀你,但到了荆山,可就很难说了,对于你重话传言,本人一样领情,言尽于此,你可以走!”

斐剑一抱拳道:

“告辞!”

转身出了西厢,迈步向“红楼”之外行去,心中暗忖,看样子“红楼主人”会立即赶往荆山,自己必须在对方之先赶到地头,否则以“红楼主人”的功力,要想杀死‘“屠龙剑客”可就难以办到了,一旦“屠龙剑客”入了“红楼主人”掌握,今后要完成母亲遗命,恐怕很难很难。

过了生死桥,认了认方向,立即展开身形,全速荆山赶去,为了避免与“金月盟”的人遭遇,节外生枝耽误大事,他不敢走官道,落荒而奔。

路上,他默想尹一凡的话:“我会安排,恐怕大有文章……”他安排些什么?难道自己与“红楼主人”之间可能发生的后果,已在他意料之中?或是……

他只想尽快的赶到地头,连饥渴都忘了。

这一天,日出时分,斐剑来到了荆山脚下。

荆山绵亘数百里,要从其中找一座其名不彰的峰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应该如何走法才不致走冤枉路呢?可惜当时紫衣人问个明白。

他遍了附近的山居人家,没有人知道石碣峰座落何处,最后问了一个猎人,指示给他一座可能是石碣峰的从没人迹的孤峰,但,离此在数十里外,须翻越十余座山头,才可到达。

有一点线索,总比盲目寻找的好。当然,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摸索,他必须要在“红楼主人”之先到达,否则一切归徒劳了。

他顺着猎人的指示入山,登上主峰之后,向前疾驰。

连越三道岭脊之后,他停下来辨认方向。

然,一座巍峨的巨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这荒山绝岭之巅,是什么人卜葬于此,而且还构筑了这么宏伟的坟墓?

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口中念寻碑文:

“故先室芍药仙子司马斐氏讳芸卿之墓,夫司马宣立”

象一记闷雷,殛在当顶,震得他目瞪口张,心悸神摇,几乎昏倒下去。

这简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拭目再看一遍,没有错,还是那么几个字。

他象遭逢鬼魅似的,踉跄倒退数步,无力斜倚在一株矮松上,竭力镇静心神,他自问,自己的神态还正常吗?

“芍药仙子斐芸卿”,是亡母的名号呀!

如此说来,母亲要启己杀的“屠龙剑客司马宣”,是自己的父亲了,记得幼时,曾不止一次问母亲名讳下落,但得到的答覆,永远是一句话:“你父亲早死了!”再问,便是,现在还不到你当问的时候。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当年,自己不懂事,对从母亲姓斐一事,从来没有怀疑过。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纷乱的情绪,才平息下来,他冷静地想:

母亲被杀之后,被烧成枯骨,是自己目睹的,师父“土帝申天阙”路过收留自己,并代埋母骨也是自己亲眼见的,怎会又被葬在此间呢?

如果说,是偶合,但天下团属有同名的,也有同号的,但同名又同号,事实上不可能有,因为“芍药仙子”四个字,在武林中是很响亮的。

从先室与夫这称谓看来,立碑人与死者是结发夫妻,换句话说,司马宣是自己的父亲,可是母亲却道命要自己杀司马宣!而且,与女魔……金钗……连在一起。

母亲遇害,到现在整整十一年,而据紫衣人所说,“屠龙剑客司马宣”被“宇宙一尊”废功残目,放置绝峰,是十五年前的事,其间相差了四年,如何解释呢?

同时,人只能死一次,不可能死两次呀!

母亲葬在家园故址,没有错,那这墓中的“芍药仙子”又是谁呢?

他只觉头胀欲裂,心乱神疲,这个谜,连分析的余地都没有。

只有一个可能,同名同号,不可思议的巧合,可是母亲要自己杀“屠龙剑客”,证明母亲与他并非陌生。

这谜底,只有“屠龙剑客”……

心念及此,霍然而震,自己一定要在“红楼主人”之先,找到“屠龙剑客”。

他迷惘而又骇异地再扫了那墓碑一眼,转身……

“呀!”

他不禁失口而呼,面前,赫然站着那神秘而恐怖的紫衣人,紫衣人何时来到了身后,他完全不知道。

紫衣人阴阴的道:

“掘墓人,你在此河为?”

斐剑冷眼一扫紫衣人,道:

“这关阁下什么事?”

“你对这坟墓似乎很感兴趣?”

“怎么样?”

“我警告你,不许在这附近徘徊,这是对墓中人不敬!”斐剑心中一颤,紫衣人此言大有蹊跷,在这里徘徊,便算对墓中人不敬,他对墓中人如此尊重吗?也许,这谜底能从他身上揭晓,当下故作不经意的道:

“墓中人与阁下是什么渊源?”

“这你管不着!”

“阁下对墓中人如此尊敬吗?”

“我说你别废话了……”

“紫衣人,武林中到底有几个‘芍药仙子斐芸卿’?”

紫衣人怔了一怔道:

“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请先回答在下的问题!”

“当然只有一人!”

斐剑内心激荡起,但表面上力持镇静,甚至比平常还冷上三分,追问道:

“墓中人是‘屠龙剑客’的妻子?”

“碑上不是写得很明白吗?”

“屠龙剑客有后吗?”

“小子,你愈问愈奇了,在弄什么玄虚?”

“我们彼此坦白,如何?”

紫衣人目中奇芒进射,斐剑想起那“移神大法”的邪门功夫,不由历声道:

“阁下又要施展邪法了?”

“本人没有这意思,如你坦白的话,就用不着了。”

斐剑心念一连几转,这是揭破谜底的最好机会,当下冷冷一笑道:

“这并非秘密,在下只是一时好奇,你即使施邪‘移神之术’,并没有用处。”

“小子,你问‘屠龙剑客’是否有后,是什么意思?”

“如果武林中有两位同名同号的‘芍药仙子斐芸卿’,这话就不必说了,如果仅只一个,情况可就有些出入了。”

“噢!说说看?”

“阁下可知道‘芍药仙子’一共有几个丈夫?”

“小子,你信口狂吠,当心我劈了你。”

“这是问题的关键!”

“芍药仙子只有一个丈夫,便是司马宣!”

“有后吗?”

“无后!”

“那就不对了!”

“为什么?”

“在下曾听一位武林前辈提及,十年前他碰到‘芍药仙子’,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紫衣人一反平时的阴沉,怪吼道:

“十年前,不可能!”

斐剑的心弦绷得更紧了,谈话已触及问题的重心,故装若无其事的道:

“什么不可能?”

“芍药仙子死于十年前,不错,她死时怀有身孕,是‘屠龙剑客司马宣’亲自埋葬的……”

“阁下知道得这么清楚?”

“司马宣亲口说的。”

“那在下所闻是虚的了?”

“全是鬼话,小子,你给我滚,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斐剑大感困惑.但仍不舍地追问道:

“据那位前辈说,此事千真万确!”

“我要你滚!”

“同时,那位前辈还透露,‘芍药仙子’曾拜托他一件事……”

“拜托他什么?”

“杀‘屠龙剑客司马宣’!”

“这事发生在十年前?”

“不错!”

“哈哈哈哈,小子,满口胡说,十年前‘芍药仙子’尸骨早寒了,哈哈哈哈……”狂笑声中,电闪而逝。

斐剑窒在当场,傲声不得,这事使他搅昏了头,若非世上有两个“芍药仙子”,就不可能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怪事,除非……嗯!除非“屠龙剑客”别有用心,故弄玄虚,这谜底,仍得要从司马宣上揭晓。

这一耽误,总有个时辰,当下怀着满腹疑云,向前峰驰去。

一个时辰之后,照猎户的指示,果然发现一座壁立千刃的危峰,象一块巨大的石碑矗立群峰之中,形势之险,的确猿猴也为之惊心。

他想,可能这是石碣峰不错了,当下,提气轻身,左旋右折,手足并用,经过了重重险阻,终算登上了峰头。

峰顶,全是苍岩,前半边平滑如镜,后半边高高隆起,象一把交椅,就在交椅的背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斐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由于那与母亲同名同号疑家的发现,使他感到事态相当不寻常,看样子,“屠龙剑客”就在这洞穴之中。

是闯进去呢?还是指名呼叫?

心念未决,一声冷笑传来,眼前出现了“红楼主人”。

斐剑这一惊非同小可,对方不迟不早,适时赶到,后果如何,就难以想象了。 第二十二章 阴谋毒计

“红楼主人”身后,紧随四名紫衣少女,舒眉也在其中。斐剑目光一扫“红楼主人”,心中惶急万分,单只舒眉一人,自己就不是她的对手,对于师徒一共五人,看来自己是寸步难移了。

“红楼主人”苍白的面宠因激动而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冷冷地向斐剑道:

“斐少侠,你来得好快?”

斐剑暗自一咬牙道:

“尊驾也不慢呀!”

“红楼主人”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面色一肃,道:

“掘墓人,我很感激你能代我找到他的下落,你志在向他索仇,而我,将会全力保护他,就事论事,你决无法达到目的,同时,月前的情况是一个待揭晓的谜……”

斐剑寒声道:

“在下不达目的不休,至死为止!”

“听我说完,事先,我们不妨来个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

“你暂时不要动手,等我找出他本人,如果确如所言,他功力全废,那就待我设法恢复他的功力,然后,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决斗机会,如何?”

斐剑心中万分不愿,然而事逼处此,如果不答应的话,恐怕连决斗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有关那疑冢的事,也极需澄清

心念之中,道:

“这协定我接受,但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先问他几句话!”“可以,话就这样说定了,如你不顾协定,胡乱出手,你将永远丧失索仇的机会,这并非虚恫言吓,我门下随便一人,都可在三招之内取你性命。这句话虽是事实,但却激起了斐剑的傲性,冷哼了一声道:“在下一向不受任何威胁,有恩必偿,有怨必报!”“红楼主人”淡淡一笑道:“话不能不说明。”说着,向四名紫衣少女道:“你们在外面戒备!”“是!”恭应声中,四名紫衣少女立即散开,各保持两丈距离,面向外扇形包围洞口。斐剑内心充满了无比愤怒,但却无法发作。“红楼主人”的措施,并未恃强胁迫,他不能不暂时隐忍。“红楼主人”举步向洞口欺去……场面在平淡中透着紧张。“红楼主人”在距洞口丈外之处停下了脚步,声音略显激颤的向洞内发话道:“里面有人么?”没有反应。“红楼主人来访!”

又没有反应气氛顿呈微妙。

“洞里可是司马宣?”

就在“红楼主人”第三次发话之后,洞内传出了一声闷嗥也似的呻吟,那声音听在人的耳中,有一种极不舒服之感。

“红楼主人”下意识地回望了斐剑一眼,回过头去,放大了声音道:

“洞内是何方朋友?”

一个极刺耳的粗嘎声音传了出来:

“走,我不见任何人!”

“你是‘屠龙剑客司马宣’?”

“咭咭咭咭!”笑声难听至极。

“司马宣早已死了!”

“红楼主人”厉声道:

“司马宣,我听得出你的声音,你……出来吧!”

洞内沉默了半刻,才传出一声凄苦的叹息,道:

“你……忘了吧苦逼我,我……已是快死的人了!”

这话,无疑地承认了他就是“屠龙剑客”,斐剑的面色变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搅,最初,在观念上,他接受了母亲遗言所种植的仇与恨,而目前在无意中发现了那疑冢之后,莫明的仇念之上,蒙上一层谜样的阴影。

“红楼主人”再也无法自制了,身躯簌簌抖,痛苦的道:

“司马宣,你……你忘了十年前的誓约……”

“我……没有忘,没有,一分一秒都没有,可是……这是天意吗!”

“出来吧!”

“我已立誓此生不见任何人……”

“连我在内?”

“琴妹,保留那记意吧,此心已同槁木死灰……”

“听说你有功力被废,双目被残?”

“哈哈哈哈,琴妹,见面,只增加彼此的痛苦,够了,我在死前能听到你的声音,就满足了……”

“宣哥,我来了!”脚步一动……

“琴妹,你逼我立刻死?”音调凄切,剽人耳鼓。

“红楼主人”一窒,但,一窒之后,却以无比快速法,向洞口射入。

几乎是“红楼主人”弹身的同时,一个惶急的呼叫声陡告传来:

“阻止她,这是阴谋。”

阴谋两字入耳,斐剑根本无暇去分辨声音的来源,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向洞口电射过去,但,终竟慢了半步,他的身形甫一落地,“红楼主人”已没入洞中。

四名紫衣少女在一窒之后,也射向洞口。

斐剑一作势,就要冲向洞中……

那呼叫之声,再告剽耳传来:

“速退,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斐剑与四名紫衣少女骇然怔住。

蓦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声,起自洞中,浓烟挟着石块,从洞口喷射而出,整座峰头都在幌动,象是末日来临。

斐剑与四名紫衣少女,亡魂尽冒,总算功力深厚,反应神速,适时闪电般弹退。

“轰隆!”之声持续了很久,四谷齐应,声势惊人至极。烟硝散处,峰头面目全非,窟洞已不见踪影,触目是一大片坍石崩岩。

斐剑与四名紫衣少女,面无人色,失神地站在爆炸现场五丈外,一个个呆若木鸡,神智一片昏乱。

这种意外,的确是做梦出估不到的。

“红楼主人”死了,“屠龙剑客”死了,双双被活埋了。这恶毒的阴谋是谁布暑的?

那示警的人是谁?若非那不现面的人示警,此刻,死的决不止“红楼主人”一人。

斐剑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把这事从头到现在想了一遍,传出这消息的是紫衣人,不久前,紫衣人曾在疑冢之前现身,然后匆匆离去,莫非是他……

想到这里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紫衣人曾三番两次追问自己何以人“红楼”而说出了“屠龙剑客”被囚于此的讯息,不错,他是这毒谋的策划人,目的在对付“红楼主人”而自己成了帮凶。

如果,洞内确是“屠龙剑客司马宣”,现在“屠龙剑客”死了,母亲遗命要杀他的谜,离此不远的峰头上,刻有母亲名讳的那疑冢之疑,将永沉海底……

紫衣少女舒眉,突地拨出背上长剑,面罩杀机,目含悲愤,厉声道:

“掘墓人,你说得还出公道!”

斐剑一震,道:

“舒姑娘,要在下还出公道?”

另三名紫衣少女,业已奔向被炸的洞穴之处,试企挖掘。

舒眉咬牙切齿的道:

“掘墓人,主谋的是谁?”

斐剑体谅对方此刻的心情,平静的道:

“舒姑娘,说话要请三思,在下也险些进洞了!”

“可是你仍然活着!”

“你当时已听到有人示警?”

“难道不是设好的圈套?”

“那你们四位也好端端的活着……”

蓦地此刻——

一声惨号,夹以数声喝斥,同时传来,斐剑与舒眉同时转身望去,只见那被炸崩塌的岩石旁,出现一个紫衣蒙面人,三紫衣少女之一,已毁在紫衣人剑下。

斐剑心头狂震,大叫一声:

“紫衣人,原来是你……”

话声未完,只见紫衣人剑出如电,第二个紫衣少女,又倒了下去。

舒眉厉吼一声,仗剑扑了过去。

辈剑双目尽赤,事实已证明这毒谋是出于紫衣人,长剑离鞘,也弹身扑过去。

两人身形方落,第三声惨号又传,第三个紫衣少女横尸剑下。

舒眉五内皆裂,“刷!”的一剑攻向紫衣人……

“锵!”的一声金铁交鸣,紫衣人与舒眉同时退了一步,由此可见舒眉的身手,较之其余三个已死的紫衣少女要高了许多。

舒眉凄厉的喝叫道:

“你是谁?为何要下这等毒手?”

紫衣人阴森森地道:

“丫头,你到黄泉路上,你师父会告诉你!”

“恶魔,我与你拚了!”

“当然不能让你独活!”

剑影纵横,双方所出都是闻未闻的奇绝招式,转眼过了五个照面,只听紫衣人大喝一道:

“躺下!”

惨哼声起,舒眉娇躯一连几幌,栽了下去。

“紫衣人,你这魔鬼!”

斐剑厉喝一声,那一招“投鞭断流”夹以毕生功力,劈了出去,夹愤出手,其势锐不可当。

紫衣人方待用剑刺向受伤倒地而不死的舒眉,斐剑的招式已罩身卷至,迫得回剑封拦,剑刃交击之下,紫衣人因仓促封挡,竟然被震得身形一幌。

斐剑第二招跟着出了手。

紫衣人暴笑一声,剑气迸处,斐剑连退了三大步。

暴喝再传,斐剑长剑脱手飞去。

紫衣人剑尖直抵斐剑心窝,阴声道:

“掘墓人,看来我只好杀你了!”

斐剑肝皆炸,但他毫无反抗的余地,只有束手待毙途。

剑尖,缓缓刺入,血,延着胸衣下流……

虽是一声喝斥,但音调悦耳至极。

喝声入耳,斐剑心神俱颤,他已听出,来的正是那美绝尘环的东方霏雯。

紫衣人不期然的收回长剑……

一条丽影,业已到了身前,她,一点不错,正是东方霏雯,东方霏雯会在此时此地现身,的确出乎斐剑意料之外,他脱口唤了声:

“大姐!”

紫衣人惊呼道:

“什么?大姐……”

东方霏雯冷冷的道:

“你不许碰他!”

紫衣人目中寒芒暴射,怒声道: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就是不许你动他一毫一发!”

“你不是认真的吧?”

“非常认真!”

“你的话令人骇异?”

“这有什么可骇异?”

“你……你……对他有什么企图?”

“我认他作弟弟,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

紫衣人蹬蹬蹬一连退了三四步,显然他已激动到了极点。

斐剑却愣住了,听话音,他与她之间似有某种关系存在,是什么关系呢?

紫衣人突地震声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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